01庞勋回乡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4-09 20:17 1

摘要:唐睿宗景云二年(公元711年)四月,贺拔延嗣被朝廷任命为凉州都督、河西节度使,治所凉州(今甘肃武威),统辖凉州、甘州、肃州、瓜州、沙州、伊州、西州等7州,负责断隔吐蕃和突厥。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记载说,“得以军事专杀,行则建节府,树六纛,外任之重莫比焉”。这

唐睿宗景云二年(公元711年)四月,贺拔延嗣被朝廷任命为凉州都督、河西节度使,治所凉州(今甘肃武威),统辖凉州、甘州、肃州、瓜州、沙州、伊州、西州等7州,负责断隔吐蕃和突厥。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记载说,“得以军事专杀,行则建节府,树六纛,外任之重莫比焉”。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节度使,后来唐朝又陆续设置了朔方、河东、幽州、河西、陇右、剑南、碛西、岭南等节度使,控制着唐朝最精锐的边防军。

唐朝初期,沿用的是西魏、隋朝的府兵制,即一方面政府把大量田地通过均田制分给农民培养自耕农,另一方面从这些自耕农中征集军队组成府兵,类似于古罗马的公民兵制。如同古罗马从城邦变成大帝国,公民兵制难以承担起长途作战的职责,尤其是罗马公民兵因为长期征战而土地荒芜导致罗马公民兵纷纷破产,最终被募兵制取代。唐朝的府兵制,也因为唐朝的疆域迅速扩大而难以承担长途作战任务,而且府兵长期征战也导致土地荒芜,唐朝在唐玄宗时期不得不走上了募兵制。

募兵制组建职业化军队,朝廷不再是向士兵发放田地而是支付薪金,这样的军队训练得当战斗力当然比一半时间要耕田的府兵更强,但也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募兵制的士兵在战争结束后不再是“兵归府,将还朝“即军队与将领关系松散,而是战争结束后依旧在将领的指挥下参加训练,这就逐渐形成较为紧密的人身依附关系。这种军队与将领关系密切当然是保证军队战斗力的重要方法,但朝廷一旦不能有效控制将领,就很容易让军队逐渐成为将领的私人武装,这就使得节度使从卫戍边疆的忠臣良将,可能成为拥兵自重的割据藩镇。

当然,朝廷让节度使能够号令三军,把部分兵权、财权、人事权甚至司法权授予节度使也没问题,但这里要有“度“,例如兵权不包括对外挑起战争,财权不包括节度使兼领支郡即最多只有一州之地的财政收入,人事权不应该包括高级将领的任命权,司法权不包括对中高级将校的生杀大权,这样的节度使享有战时”便宜行事“的权力,但无法安插亲信控制主要职务。最关键的是朝廷必须直接掌握最精锐的重骑兵、重步兵,就像曹操的虎豹骑、李世民的玄甲军不能让外人控制更不能交给边防大将,唐朝最精锐的”曳落河骑兵“、”陌刀队“也不能交给边镇节度使指挥。只要最精锐的“战略值班部队由朝廷直接控制,其实节度使制度不足以威胁皇权,而且能够成为帝王巩固边防的忠诚卫士。

东汉汝南名士许劭曾评价曹操说,“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说明能臣与奸雄往往是同一个人,只是处于不同的社会环境中的不同表现。节度使可能是骄兵悍将,也可能是忠臣良将,关键是他们有没有能力反叛朝廷。只要朝廷有制约节度使的”后手“,那么完全可以放手让节度使建功立业。但问题是唐玄宗没有”后手“,这就导致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

安史之乱的爆发,本来是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率领15万精兵以讨伐杨国忠为由“清君侧“的叛乱,但很快演变成受排挤的河北、山东政治精英,借助安禄山叛乱集团试图”分一杯羹“的统治阶级内部斗争。

大量郁郁不得志的河北、山东政治精英,要么出任安禄山叛乱集团的幕僚出谋划策,要么成为安禄山叛乱集团的军事骨干,变成关陇集团与关东(河北、山东)集团、高门世家大足与寒门庶族士大夫之间的政治决斗。唐肃宗至德二载(757年)叛军首领安禄山被儿子安庆绪弑杀后,安庆绪在乾元二年(759年)又被安禄山的部将史思明袭杀,史思明则在上元二年(761年)儿子史朝义弑杀,史朝义则在唐代宗宝应二年(763年)绝望自杀,历时8年的安史之乱这才告结束。

安史之乱的结束,不是因为朝廷兵精粮足消灭叛乱集团,而是因为叛军内讧而放弃反叛,这就使得朝廷不得不承认叛乱集团控制河北地区的既成事实,任命降臣田承嗣为魏博(今河北南部,河南北部)节度使,李怀仙为卢龙(今河北北部)节度使,李宝臣为成德(今河北中部)节度使,薛嵩为相卫(今河南北部、河北南部一带)节度使。

魏博节度使(驻地今河北大名)、成德节度使(驻地河北正定)、卢龙节度使(驻地今北京,也被称为幽州节度使、范阳节度使)实力最强,被称为“河北三镇“或”河朔三镇“,经常”抱团“集体对抗朝廷。唐德宗、唐宪宗、唐武宗等有作为的皇帝,多次试图削平藩镇割据,但最终劳而无功,唐朝出现藩镇与朝廷“共活“的局面,即朝廷尊重藩镇节度使的相对独立地位,藩镇节度使尊重朝廷的正统地位,这种藩镇割据的局面,一直维持到唐朝灭亡。

值得一提的是,藩镇割据地区由于不需要供养庞大的皇族、宦官与文武百官,老百姓的负担经常比朝廷直接控制区的老百姓要低。藩镇割据地区的军队不受宦官集团、文官集团的掣肘,战斗力也普遍高于朝廷的军队。这也使得唐朝朝廷的军队虽然远多于“河北三镇“等节度使的军队,却在”削藩“的战斗中屡屡处于下风。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从10万大军中挑选出1万精锐组成牙兵,作为自己的私兵,对内控制魏博各州,对外对抗其他藩镇甚至对抗朝廷。

如果说”河北三镇“的节度使与藩镇牙兵最初是主从关系,但随着田承嗣等”老主人“甚至”少主人“田悦、田绪、田季安死后,新的节度使与藩镇牙兵就变成客主关系,牙兵才是藩镇的主人,节度使的废立甚至生死都决于牙兵之手。朝廷任命的节度使,必须得到牙兵的支持才能有效履职。牙兵拥立的节度使,朝廷也只能接受。当然,当时大部分的节度使还是忠于朝廷的,这也保证了唐朝在形式上依旧是统一王朝,直到唐朝的一次”违约“,最终引起朝廷的崩溃,这就是葬送唐朝统治的庞勋兵变。这次兵变,起因竟然是庞勋等人想要”回老家“。

唐懿宗咸通四年(863年),南诏国(治今云南大理太和)进攻安南(今越南等地属于唐朝安南都护府),并攻陷交趾(今越南河内市西北)。唐朝在徐、泗地区(现在的江苏徐州、安徽泗县地区)招募了2000人到广西布防,由徐州刺史孟球率领开赴邕州(今广西南宁),其中分了800人驻守桂州(今广西桂林),约定好3年期满后返回。唐代徐州一带“土风雄劲,甲士精强”,这支徐州戍卒确实战斗力彪悍,顺利完成了戍边3年的任务。

唐懿宗咸通七年(867年),检校左散骑常侍、行御史大夫、充武宁军节度使崔彦曾接任徐州刺史,却无视朝廷当初与徐州戍卒的3年之约,以“军帑匮乏,难以发兵”为由,要求戍卒继续留守1年。第二年,崔彦曾担任徐泗观察使,对徐州戍卒戍边的事一拖再拖,戍卒忍无可忍,当然也就无需再忍,最终爆发了咸通九年(868年)的庞勋等人要求“回乡”与家人团军的庞勋兵变,也被称为庞勋起义。

崔彦曾出身清河崔氏,淮南节度副使崔从之侄,岭南节度使崔能之子,这是妥妥的高贵出身世家子弟。这些“公子哥”也是饱读诗书,不可能不知道强大的秦朝就是因为900戍卒而崩溃,也不可能不知道逆天改命的玄武门之变,就因为李世民手握800私兵(尉迟恭对犹豫不决的李世民说,800人就800人)这才能放手一搏,他竟然公然欺骗民风彪悍的“徐州老乡”组成的800戍卒,难道忘了春秋时期齐襄公违背“瓜熟而代”的约定,付出了被戍边大将连称、管至父弑杀代价?也许是世家子弟瞧不起“大头兵”,也许是唐朝命中有此次劫难,崔彦曾失信戍卒的粗暴毁约,直接导致他的身死,陪葬的竟然是一个王朝的坍塌。

从咸通四年(863年)戍边到咸通九年(868年),原定戍边3年竟然愣是因为崔彦曾多次违约,800名徐州戍卒在桂州驻防了5年,是傻子也知道朝廷没有让他们回老家的打算,徐泗观察使崔彦曾只是朝廷失信的“白手套”。既然朝廷“不仁”,那就休怪戍卒“不义”。蛮荒之地驻防5年的徐州戍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咸通九年(868年)七月,都虞侯许佶、军校赵可立、姚周、张行实等人,杀了监视他们的军官王仲甫等人,推颇有人望的粮料判官庞勋为主,劫了仓库带上武器粮秣,走上了“武装回乡“的道路。

此时庞勋等800戍卒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要求回到老家徐州,与家人团聚,朝廷此时安抚还来得及,但朝廷既没有处罚激起兵变的徐泗观察使崔彦曾,也没有让沿途的军队“让开大道“,只是派遣中使(宫中派出的使者)高晶、张敬思,说赦免戍兵之罪,并答应送还徐州。到了湖南境内,张敬思已经说服徐州戍卒放下武器,但山南东道(治所今湖北襄阳,管辖今湖北长江以北、河南西南部及重庆东部的万州地区)节度使崔铉却派兵把手交通要道,这就引起庞勋等人的猜疑,认为朝廷会在途中对他们下毒手,为了自保必须重新武装起来。他们拿出钱财打造兵器甲胄与旗帜,重新武装起来,并乘船东下,很快进入淮南境内。

淮南节度使令狐绚没有接到镇压庞勋兵变的命令,看在“战友”情分上,送来了军粮饲料。庞勋等人乘机招揽咸通三年(862)被武宁节度使王式屠杀的徐州银刀军残部,队伍很快破千,而且有银刀军百战余生残部的参加,戍卒战斗力迅速飙升。这期间,朝廷屡次密令崔彦曾慰抚戍兵以免生疑,等待时机消灭。这说明唐朝根本就没有真正安抚庞勋等戍卒的想法,唐朝眼中朝廷可以失信可以毁约,戍卒不能反抗,否则就要被镇压。唐朝还以为现在是安史之乱前,还以为朝廷有足够的军事能力?

当初陈胜吴广的900戍卒几乎是赤手空拳,只能“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就敢向秦王朝发起进攻,就能建立政权发展到10万大军就能进军关中。现在庞勋的戍卒与金刀军残部超过1000人,有武器甲胄有旗帜,这是比大泽乡起义的戍卒更可怕的军事力量。此时唐朝唯一的选择就是尽量答应庞勋等人的自保要求,此时的唐朝确实经受不起一场大规模内乱。

咸通九年(868年)九月二十七日,庞勋等到达泗州(治临淮,今江苏盱眙西北)。第二天,庞勋等人终于回到阔别5年之久的徐州城。此时庞勋等人与朝廷互不信任,庞勋等人对戍兵们说,我们未经朝廷允许擅自回乡,只是思念妻子儿女。听说朝廷密令徐州朱军,等我们回家各自分散后就要杀身灭族。大丈夫与其自投罗网被天下人耻笑,不如齐心协力反抗朝廷,不但可以免祸还能求得富贵。大家一听既然没有退路了,那就不解散军队干一场。

这年十月,庞勋向朝廷提交申诉状,要求把都押牙尹勘、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这几个大家痛恨的军将罢职,并要求让北还将士另外安置二营,共为一将,以保持自己的独立,避免被分散瓦解。朝廷当然没有去考虑如何让庞勋等人感到安全,而是开启了武力镇压戍卒的战斗。

崔彦曾接申状后与诸将相商,决定出兵镇压庞勋,遂命都虞侯元密率兵3000人讨征庞勋,同时命宿州、泗州驻军合围徐州。元密率军到任山(在今江苏铜山县西南),庞勋等人在山下列假人疑阵吸引注意,上千士卒悄然向符离(在今安徽宿州符离镇)方向进发。黑夜官军才发觉庞勋撤走了,但担心有埋伏,退兵到徐州城南,等待天明才去追赶。

这时,庞勋军已经赶到符离,与当地500名宿州守军在濉水(今濉河,淮河支流,洪泽湖水系),交战。这些地方军当然不是庞勋麾下身经百战边防军的对手,尤其是没有经历过夜战训练,很快溃退。庞勋直捣防御空虚的宿州城,观察副使、代摄宿州事焦璐一看庞勋军不仅没有被合围在徐州而是直奔自己来了,慌忙逃走。看看庞勋军的战术素养,再看看都虞侯元密等人的指挥能力,不得不说庞勋确实是大将之才,换成唐太宗李世民这样的明君,那是要不惜代价“恩收”这样的将才为己所用,但唐懿宗李漼这样的昏聩之辈,他的脑袋只能想到不惜代价镇压。

庞勋进入宿州城,迅速补充粮草并散发财米、选募壮丁,当天就发展到数千人。庞勋有了与朝廷叫板的实力,自称兵马留后。第二天都虞侯元密率军赶到徐州城下,城在扎营。庞勋派人用火箭射燃城外茅舍,火势延及官军营帐,庞勋军杀出城来,一阵突然袭击,消灭官兵近300人。深夜庞勋率军离开徐州城,引诱元密来追,结果第二天天亮后元密大军追击,途中被庞勋伏击,元密等诸将死于乱军之中,士卒死约1000人,其余投降庞勋军。庞勋探问降卒,得知徐州空虚,立即引兵北渡濉水,直取徐州。

崔彦曾想破脑袋也不能理解元密3000精兵与宿州500守军,如何数日内就被庞勋千余兵卒消灭,他只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庞勋。当初帐下粮料判官庞勋,竟然是隐藏的用兵好手。崔彦曾听败兵说元密全军覆没,紧急向周围的节度使求援,关闭城门选拔壮丁坐等救援,但此时徐州守军本就兵无战意,根本没有抵抗的欲望。此时庞勋不再是带着800戍卒要求回家的小头目,而是指挥着今7000大军的“兵马留后”。

这年十月十七日,徐州大雾迷天,庞勋大军四面围攻徐州,兵不血刃进入徐州城。庞勋先拜谒汉高祖庙,这是把自己的行动解释为汉高祖刘邦那样的“诛暴秦,伐无道”。庞勋的老领导”徐泗观察使崔彦曾、徐州从事焦璐被俘,庞勋对朝廷“招安,还留有希望。当初要求朝廷罢免的都押牙尹勘、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等人,这次则被庞勋诛杀。庞勋自称武宁军节度使,徐州主动参军的青壮年竟然有上万人。

庞勋于是以许佶为都虞侯,赵可立为都游弈使,并任命了各部队的首领。庞勋一面派押牙张琯奉表到京师长安为自己请求朝廷封自己为节度使,一面分兵四面出击,连续占领濠州(今安徽凤阳)、泗州(今安徽泗县),并在泗州屡攻不克后干脆“围点打援”。这年十一月二十九日,镇海节度使杜审权派都头翟行约率4000人救泗州,第二天就被庞勋伏击消灭。淮南都押牙李湘率军数千,与郭厚本、淮南都将袁公弁合兵屯驻都梁城(江苏盱眙北),庞勋消灭翟行约所部后,连夜直奔都梁城并引诱守军出击。这年十二月初五,李湘等引兵出战,庞勋军大败官军,攻占都梁城,活捉李湘、郭厚本等人。庞勋进占淮口((汴河和古淮河交汇位置处的一处小城,在今泗县境内),控制了江淮运输线。

唐朝终于知道庞勋的可怕了,以右金吾卫大将军康承训为义成节度使、徐州行营都招讨使,作为镇压庞勋起义的“总指挥”;以神武大将军王晏权为徐州北面行营招讨使,作为 “北路总指挥”;以羽林将军戴可师为徐州南面行营招讨使,作为“南路总指挥”。朝廷还病急乱投医,不仅调集周边各节度使的军队,还招募沙陀朱邪赤心和吐谷浑、达靼、契苾部落兵镇压庞勋。一个比庞勋可怕10倍的军事集团即沙陀军事集团,在首领朱邪赤心的带领下,开始登上了晚唐的政治舞台。正是沙陀军事集团,让唐朝失去最后的武力依靠神策军。也正是沙陀军事集团,建立起“五代”中的4个朝代,甚至影响到宋朝的历史。

康承训驻军宋州(今河南商丘)等待大军汇集,庞勋则派兵南下进攻舒州(今安徽安庆)、庐州(今安徽合肥),北上进攻沂州(今山东临沂)、海州(今江苏连云港),还占领了滁州(今安徽滁州)、和州(今安徽马鞍山)等地,队伍发展到20万人。

当初安禄山手握15万大军就敢反叛朝廷,庞勋手握20万大军,这是安史之乱结束后最大反叛力量。当初唐朝累经唐玄宗、唐肃宗、唐代宗3朝无数的代价才平定了安史之乱甚至不得不承认节度使控制河北等地的既成事实,现在的唐懿宗真以为镇压庞勋起义的代价会比镇压安史之乱的代价更低?从800戍卒“要回家”,到20万叛军在徐州等地南北驰骋,唐朝此时还不反思哪里出了问题吗?既然庞勋想要做武宁军节度使,既然庞勋20万大军很难平定下去,既然唐朝此时的节度使多得是不多庞勋这个,满朝文武就没有人站出来说服唐懿宗干脆册封庞勋为节度使吗?

羽林将军、徐州南面行营招讨使戴可师可能认为庞勋此前击败的都是地方军,自己属于天子禁军当然可以碾压庞勋,结果戴可师3万大军在进攻淮口时,被庞勋用一座空城都梁城赚入,第二天庞勋部将王弘立率军趁着大雾突然杀回,戴可师突围阵亡,3万大军被消灭两万。庞勋军获得粮草辎重,乘胜围攻寿州(今安徽寿县),获诸道贡品及大量商货(当时因义军控制淮口,江淮往来船只改出寿州)。王晏权当时在寿州,被庞勋军大的龟缩在城内不敢出战,朝廷任命泰宁节度使曹翔代其为徐州北面招讨使。

庞勋毕竟没有刘邦那样的政治素养,身边也没有张良、陈平那样的士大夫精英,庞勋起义最初的想法也是为了回到老家徐州为了活命,这就使得庞勋像其他藩镇节度使一样,不太注意约束军事纪律,这也导致庞勋最终失去民心。与此同时,唐朝动员全国的军事力量甚至招募沙陀集团等部落军队联合进攻,庞勋起义最终被镇压也就在所难免。

咸通十年(869年)正月,右金吾卫大将军、义成节度使、徐州行营都招讨使康承训终于等来了诸道军7万余人,开始向徐州发起进攻。“天下第一藩镇“魏博节度使何全皋,遣将薛尤领兵3000攻打丰县,庞勋感受到了第一流强军的压力。二月,朱邪赤心领沙陀3000骑兵为前锋”攻其必救“直奔徐州,迫使庞勋收缩兵力向徐州回访。此时朝廷终于清醒了一会,敕令诸道官军俘农民皆释放以分化瓦解义军,这就导致庞勋军纷纷投降倒戈。

这年三月,庞勋对朝廷已经绝望,杀了徐泗观察使崔彦曾和监军张道瑾等人,正式与唐王朝彻底决裂。庞勋被推为“天册将军”、“大会明王”。唐朝从各地抽调大军云集徐州,庞勋军又对泗洲屡攻不克,庞勋军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这年五月,新任徐州南面行营招讨使马举率精兵3万驰援泗州。王弘立战死,吴迥退保徐州城。历时七个月的泗州之围,终于解开。这年六月,朝廷下诏黔中观察使秦匡谋参与围剿义军,以神策将军宋威为徐州西北面诏讨使,指挥3万屯于丰县与萧县之间,曹翔引兵相会,共同进逼徐州。

这年七月,朝廷大军兵临宿州,并在九月初三收复宿州,庞勋军将领张儒遇害。九月初七,朝廷大军攻入徐州,庞勋等人弃城向南突围,直奔宋州、亳州。康承训率领步骑8万追击庞旭,命令朱邪赤心领数千骑兵为前锋尾追到亳州。庞勋攻打宋州失利,准备转攻亳州,途中遭到沙陀骑兵追击。他在折道返回彭城路上,却被沙陀骑兵追上,遂全军覆,庞勋在突围中战死。至此,历时一年两个月的庞勋起义,终于失败结束。

宋祁在《新唐书·南诏传》中总结唐朝灭亡的教训,有一句评价:“唐亡于黄巢,而祸基于桂林”。唐朝因为一次违约,竟然导致800戍卒发展到20万大军,不仅耗费唐朝巨额人力物力财力,更让沙陀军事集团趁机坐大。唐朝本有多次能够缓和矛盾安抚庞勋的机会,却因为朝廷的执拗,大大加速了王朝的崩溃。对于偏好武力镇压,过于注重朝廷尊严,焉不知此时的唐朝本就处于风雨飘摇中,经不起庞勋起义这样的动荡?

6年后,一场更多规模的反叛运动爆发,大量庞勋起义的残部在这场运动中继续战斗。这场运动更可笑,竟然是因为一名书生屡试不第,难道朝廷还缺几个录取名额吗?那么这是一场什么运动呢?请看下集,黄巢落榜。

来源:一梭烟雨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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