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给她道歉，不然直接离婚。” 彭煜辰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出来，冰冷、强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这不是商量，是最后通牒。但这话，不是对我这个合法妻子沈清瑶说的。
那句冰冷的威胁还萦绕在耳边。
我按下发送键，笑着看它传遍全城。
他精心构筑的世界，开始寸寸碎裂。
源自网络
1“给她道歉，不然直接离婚。” 彭煜辰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出来，冰冷、强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这不是商量，是最后通牒。但这话，不是对我这个合法妻子沈清瑶说的。
我坐在梳妆台前，听着这段我亲手录下的音频，镜子里的女人嘴角弯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眼睛干涩得发痛，却流不出一滴泪。可能心彻底死透的时候，就是这样吧。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彭煜辰回来了。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脱下昂贵的定制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好像上午那个在电话里为了另一个女人对我发出离婚威胁的男人不是他。
“晚上有个应酬，不用等我吃饭了。”他一边松着领带一边说，眼神扫过我，没有任何停留，仿佛我只是客厅里一件不起眼的摆设。
“等等。”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
他有些不耐烦地停下脚步：“怎么了？公司事多，我很忙。”
“忙到有时间去关心林薇薇有没有受委屈，忙到要用离婚来逼我向她道歉？”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彭煜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点轻松惬意消失无踪：“你偷听我电话？”
“不小心听到的。”我笑了笑，“而且，听得非常清楚。你要不要……再听一遍？”我拿起手机，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恼怒取代：“沈清瑶！你什么意思？赶紧删掉！这种话能乱录吗？”
“哪种话？逼你发妻去给你的情人道歉，否则就离婚的话吗？”我语气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好奇，“彭煜辰，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贱？”
“什么情人！你胡说什么！”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薇薇只是……只是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今天上午是你说话太冲，得罪了人家，我让你道个歉怎么了？为了公司的利益，你受点委屈就不行？”
“我说话太冲？”我简直要笑出声，“她当着我的面，说你昨晚陪她看午夜场电影，夸她比我会体贴人，让我学着点。我只是回敬她，别人的丈夫用得着她来教我怎么用？这就叫说话冲？这就得罪她了？”
“你！”彭煜辰气得脸色铁青，“沈清瑶，你简直不可理喻！薇薇那是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吗？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斤斤计较！”
“我的幽默感，的确没办法用在这种地方。”我慢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所以，这个歉，我绝不会道。”
“你不道歉是吧？”彭煜辰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重复了录音里的话，“行，那你等着收离婚协议吧。沈清瑶，别给脸不要脸。”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似乎多看我一眼都嫌烦。
“彭煜辰。”我叫住他。
他不耐烦地回头。
我当着他的面，点开手机屏幕，选择那段录音，然后按下了发送键。接收方，是我精心维护了多年的，一个几乎涵盖了本市我们所有社交圈、生意伙伴、亲戚好友的庞大群组。标题只有简单一句话：“听听彭总的高见。”
“你干什么？！”彭煜辰愣了一秒，随即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抢我的手机。
我轻巧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手机屏幕上的发送进度条飞快地跑满，显示“发送成功”。
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从听到录音后第一个真心的、灿烂的笑容：“不干什么。只是觉得，彭总这么精彩的高论，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欣赏。让大家一起听听，评评理。”
彭煜辰的脸色在那一刻，从铁青变成了惨白，毫无血色。他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惊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精心维持的完美形象，他苦心经营的事业人脉，可能就在这一刻，因为我这个他眼中“不可理喻”的女人轻轻一点，而彻底崩塌。
他慌了。他是真的开始慌了。
2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彭煜辰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他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屏幕，好像那样就能让已经发出去的消息消失一样。
几秒钟后，他的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连绵不绝的微信消息提示音，密集得让人心慌。紧接着，他的私人手机、工作手机也开始接二连三地响起铃声，屏幕上跳跃的名字一个个都非富即贵。
他手忙脚乱地想按掉，却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接啊，彭总。”我好整以暇地坐回沙发，甚至优雅地交叠起双腿，“说不定是哪个重要客户看到消息，急着来关心你呢？”
“沈清瑶！你疯了！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他猛地朝我咆哮，额头上青筋暴起，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绅士风度，“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会毁了我！毁了公司！”
“哦？是吗？”我故作惊讶地挑眉，“我只是让大家评评理而已。毁了你和公司的，难道不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话，和你做出来的那些事吗？”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毒妇！你这个毒妇！我当初怎么会娶了你！”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问自己。”我冷冷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我当初眼瞎，没看出你是个能把出轨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还能反过来指责发妻的伪君子？”
他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像一道道催命符。彭煜辰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几次想接电话，又不知道接通后该说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
终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猛地冲到我面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语气里的慌乱却掩饰不住：“清瑶，你听我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说错话了。你……你快想想办法，在那个群里说刚才发的是假的，是开玩笑，或者说是账号被盗了！快点！”
他几乎是在哀求我，但眼神里却全是命令和急迫。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无比讽刺。“假的？开玩笑？彭煜辰，话是你亲口说的，一个字不差。你现在让我去跟大家说这是假的？你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还是把我当傻子？”
“那你想怎么样？！”他失控地大吼，“非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轻笑一声，“没什么好处。就是不想再忍了而已。不想再忍着看你和林薇薇眉来眼去，不想再忍着被你呼来喝去，不想再忍着明明受了委屈还要被你说成是不可理喻！彭煜辰，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我和林薇薇根本没什么！”他还在狡辩，但语气已经虚弱不堪。
“没什么？”我拿起自己的手机，随意划开几张照片，都是这些天我雇人拍到的，他和林薇薇出入酒店、亲密共餐的画面，“这些，也没什么吗？需要我一起发到群里，让大家看看彭总和‘重要合作伙伴’是怎么深入交流的吗？”
彭煜辰看着那些照片，彻底哑口无言，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埋下头。
这时，他的特助小王电话打了进来，语气焦急万分：“彭总！不好了！好几个合作方打电话来询问录音的事，李总那边本来要签的合同突然说要再考虑考虑！公司的股价也开始波动了！董事会那边……”
彭煜辰猛地按掉了电话，他甚至不敢再听下去。
他再抬起头看我时，眼神里的愤怒和指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和恐惧：“清瑶……老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先把事情平息下去，好不好？我们不能离婚，绝对不能离！离了我们就都完了！”
他从愤怒到崩溃，再到此刻卑微的求和，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这就是彭煜辰，永远利益至上。
“我们？”我捕捉到他这个词，只觉得无比可笑，“彭煜辰，从你为了林薇薇威胁要离婚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我们’了。”
3“清瑶，你别这样……”彭煜辰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试图过来拉我的手，被我嫌恶地躲开。
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痛苦，有几分是因为意识到错误，有几分是因为害怕身败名裂，我分得一清二楚。他的心，早就歪了。
“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一起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你就忍心看着这一切都毁于一旦吗？”他开始打感情牌，语气哀切，“是，我是被林薇薇迷惑了，是她先勾引我的！我……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心里爱的始终是你啊！”
这话简直令人作呕。我冷冷地打断他：“爱？你的爱就是一边享受着我的付出，一边和别的女人上床？你的爱就是为了她逼我道歉，否则就离婚？彭煜辰，别侮辱‘爱’这个字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说！只要你能消气，只要你能把这件事平息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做！”他急切地看着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啊。”我点点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扔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签了它。财产分割按照上面写的来，你净身出户。然后，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承认是你婚内出轨，对不起我。做到这些，我可以考虑不发那些照片，并且告诉外界，我们‘和平分手’。”
彭煜辰看着那份协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净身出户？！沈清瑶你做梦！公司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你凭什么？”
“就凭你婚内出轨，是过错方。就凭这份录音和照片一旦全部公开，你不仅会身败名裂，在离婚官司里同样可能一无所有，甚至背负巨额债务。”我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签，你还能保留最后一点体面，是我给你的体面。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让所有人都看看彭总精彩的私生活。”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一样，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包容、以家庭为重的我，一旦被逼到绝境，反击会如此狠绝。
他颤抖着手拿起那份协议，越看脸色越灰败。上面条条款款，将他逼到了绝路。
“不……我不能签……”他喃喃自语，猛地将协议摔在桌上，“你这是要逼死我！”
“比起你对我做的，这算什么？”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选择权在你。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还是保留一丝颜面，重新开始——虽然你可能也没多少机会重新开始了。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说完，我不再看他惨白如纸的脸，拿起包和外套，向门口走去。这个家，充满了谎言和背叛，多待一秒都让我窒息。
“你要去哪？！”他惊慌地问。
“去找个清静的地方。”我头也不回地说，“等你做出决定。记住，你只有24小时。”
关门声隔绝了他后面的话。我知道，他的世界此刻一定天翻地覆了。而我，站在曾经无比熟悉的家门外，深吸了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却也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解脱。
4我没有回娘家，不想让父母担心。而是在市区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
刚办理入住，手机就响了。是我的闺蜜苏晴打来的。
“瑶瑶！我的天！你发的那个录音是真的吗？彭煜辰他真的……”苏晴的声音又急又气，还带着难以置信。
“嗯，真的。”我靠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声音有些疲惫。
“这个王八蛋！人渣！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苏晴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居然干这种事儿！还有那个林薇薇，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贱人！”
听着闺蜜毫不掩饰的维护和愤怒，我冰封的心总算感受到一丝暖意。“都过去了，晴晴。”我轻声说。
“过去什么啊！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真离吗？”苏晴急切地问。
“离。必须离。”我的语气很坚定，“而且，我要他付出代价。”
“支持你！这种渣男就不能便宜了他！”苏晴义愤填膺，“需要我做什么？帮你找律师？还是我去帮你骂那对狗男女？”
“不用，律师我已经联系好了。骂他们？脏了你的嘴。”我说，“陪我说说话就好。”
和苏晴聊了半个多小时，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刚挂断电话，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彭太太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有些熟悉的中年女声，语气小心翼翼。
“我是，您哪位？”
“我是林薇薇的母亲。”对方自报家门，语气充满了尴尬和焦急。
我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您好，有什么事吗？”
“彭太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林母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是我没教好女儿，让她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我代她向您道歉，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薇薇吧！她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毫无波澜。现在知道来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
“林太太，您女儿勾引别人丈夫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毁了自己，也没想过会毁了别人的家庭吧？”我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冷意，“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个道理，您女儿应该懂。”
“她懂！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她后悔了！”林母急忙说，“都是那个彭煜辰！是他骗了我们家薇薇！说他夫妻感情早就破裂了，马上就要离婚了！薇薇她是被骗了啊！”
又是这套说辞。男人出轨都是小三勾引，小三犯错都是男人欺骗。真是永远都找得到借口。
“是吗？”我淡淡地说，“但那与我无关。这是他们之间需要理清的问题。我和彭煜辰之间的问题，我们会自己解决。至于您女儿，成年人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彭太太！求求您了！”林母哭了起来，“那份录音……影响太大了！薇薇她爸气得住院了！我们家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您行行好，出来澄清一下，说那是误会，行不行？您要什么补偿，我们都可以谈！”
“补偿？”我忍不住冷笑一声，“您觉得什么补偿能弥补对我造成的伤害？而且，录音是彭煜辰亲口所说，句句属实，我凭什么要为了包庇犯错的人而去撒谎澄清？”
“……”林母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林太太，如果您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就让她离开彭煜辰，好好反省自己。而不是让你们做父母的来替她求情擦屁股。”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心里没有多少快意，只觉得疲惫。这场三个人的战争，没有赢家，都是输家，区别只在于谁输得更彻底一些。
5这一晚，我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续地做着噩梦，一会儿是彭煜辰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可理喻，一会儿是他跪在地上求我原谅，一会儿又是无数陌生人指着我们议论纷纷。
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是彭煜辰。
他的声音嘶哑不堪，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岁：“清瑶……我们谈谈。见面谈，好不好？”
“协议签好了？”我问。
“……见面谈，行吗？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他避而不答，语气里带着恳求。
我想了想，同意了。有些话，确实需要当面说清楚。约在了一家以前我们常去的咖啡馆包间，那里相对安静私密。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双眼布满红血丝，胡子拉碴，西装也皱巴巴的，完全没了往日的光鲜亮丽。看到我进来，他立刻站起身，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恐惧，也有最后一丝挣扎。
我面无表情地在他对面坐下。
“清瑶……”他刚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一夜没睡……我想了很多……我们……”
“直接说重点吧。”我打断他的抒情，“协议，签还是不签？”
他被我的直接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双手紧张地搓着：“清瑶，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求你原谅。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净身出户……这太狠了！公司是我半辈子的心血，你不能……”
“你能为了林薇薇毫不犹豫地抛弃我，我为什么不能要你净身出户？”我冷冷地问。
“那不一样！”他脱口而出，随即又意识到失言，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我当时是气糊涂了！是假的！我没真想离！”
“但我是真的想离。”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彭煜辰，从你说出那句话开始，我们就完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签协议，你还能稍微体面一点地离开。要么，我们法庭上见，我会提交所有证据，让法官和公众来评判。到时候，你失去的会更多。”
他的脸色灰败下去，嘴唇哆嗦着：“清瑶，你就这么恨我？”
“恨？”我摇摇头，“恨也需要感情。我对你，已经没感情了。现在只是解决问题。”
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许久。咖啡凉了，他一口都没喝。
包间里安静得可怕。
最终，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脊梁骨，瘫软在椅子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好，我签。”
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我已经签好字的协议，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他在财产分割那一页停留了很久，手指用力得泛白，最终还是颤抖着，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是为我们这场持续了多年的婚姻，画上了一个沉重又决绝的句号。
他签完字，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拿过协议，仔细检查了一遍签名，确认无误后，收进了自己的包里。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空茫和疲惫。
“记者发布会……”他哑声问。
“我会让律师联系你的助理安排时间。最好尽快。”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清瑶！”他突然叫住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泪水，“我们……我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
“彭煜辰，”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有些错，犯了，就回不了头了。保重。”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走了出去。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走向了没有他的未来。
6记者发布会安排在两天后。彭煜辰的团队本想拖延，但在我的律师出示了更多证据后，他们妥协了。
发布会现场来了很多媒体，长枪短炮对准了台上。我坐在后台，没有露面。这场闹剧，他是主角，而我只是需要一个结果。
彭煜辰走上了台。他换了一身干净西装，剃了胡子，但憔悴和颓丧是化妆品掩盖不住的。他对着麦克风，照着手里的稿子，声音干涩地念着：“本人彭煜辰，在此郑重声明，因本人个人原因，在婚姻期间未能恪守丈夫的责任，做出了对不起妻子沈清瑶女士的事情，导致了婚姻破裂……在此，我向沈清瑶女士表示最诚挚的歉意，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念得毫无感情，像一台冰冷的机器。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彭总，请问出轨对象是林薇薇小姐吗？” “彭总，录音里您威胁离婚，是事实吗？” “您对此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公司股价大跌您怎么看？”
彭煜辰脸色惨白，额头冒汗，只是重复着“抱歉”、“是我的错”、“无可奉告”，狼狈不堪。他精心维持的完美形象，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我坐在后台，通过监控屏幕看着这一切，心里异常平静。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怜悯，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的演出。
发布会草草结束。彭煜辰在助理和保安的护送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从后门离开，律师在车上等我。
“沈小姐，协议已经生效。后续的财产过户手续，我会跟进处理。”律师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目前整理的资产清单，请您过目。”
“谢谢张律师，辛苦您了。”我接过文件，并没有翻看。
“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张律师温和地问。
“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出去走走，散散心。”
“也好。”张律师点点头，“离开这个环境，对您有好处。”
车子先送张律师回了事务所，然后我让司机开回了我和彭煜辰曾经的家。不对，现在那里只是他一个人的地方了，很快也会被卖掉分割。
我需要回去拿一些我个人的东西。
用钥匙打开门，屋里一片狼藉，充斥着烟酒混合的味道。彭煜辰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脚边倒着几个空酒瓶。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眼睛通红。
“你回来了……”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醉酒而踉跄了一下。
我没理他，径直走向卧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衣物、书籍和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私人物品。
他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痴痴地看着我收拾东西。“清瑶……这个家，就这样散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没有回答，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自顾自地说着，“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会这样……我从来没想过真的失去你……”
“你没想到的，只是我会反击而已。”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语气平淡，“你一直觉得，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在原地等你，原谅你，不是吗？”
他哑口无言。
我站起身，环顾了一下这个我付出了无数心血的“家”，这里曾经充满了我对未来的憧憬，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回忆。
“我走了。”我拉起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
“清瑶！”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酒气和眼泪蹭在我的脖子上，“别走！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拥抱很紧，带着绝望的力度。若是以前，我或许会心软。但此刻，我的心像被冻住了一样，毫无波动。
我用力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环住我的手，没有回头。
“彭煜辰，放手吧。给自己留点最后的尊严。”
他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
我没有再停留，拉着行李箱，走出了这个门。关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永别。
7离婚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
我拿着分得的财产，暂时离开了这座充满是非的城市。一个人去了南方一个安静的海边小城，租了个面朝大海的房子。每天睡到自然醒，听着海浪声看书，沿着沙滩散步，学着画画，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
没有没完没了的电话，没有需要精心维护的社交，没有需要揣摩的心思，更没有令人疲惫的背叛和争吵。
时间变得很慢，心也渐渐沉淀下来。
偶尔会接到苏晴的电话，她叽叽喳喳地跟我汇报着那边的“后续”。
“瑶瑶，你不知道！彭煜辰彻底完了！公司董事会把他踢出去了！股价跌得一塌糊涂！好几个大项目都黄了！” “那个林薇薇，听说也跑了，好像跟她爸妈大吵一架，去了国外，具体不知道。” “现在圈子里都在议论这事儿，没人同情他，都说他活该！是你干得漂亮！” “对了，前几天还有个以前追过你的那个谁……问我你联系方式呢，嘿嘿……”
我听着，只是笑笑，并不搭话。那些纷纷扰扰，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期间，彭煜辰给我发过几次短信。有时是长篇大论的忏悔，有时是醉后的胡言乱语，有时只是问一句“你还好吗”。
我一次都没有回复。
伤害已经造成，忏悔毫无意义。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说。
在这个海滨小城，我认识了一些新朋友。隔壁开咖啡馆的老板娘，总爱给我留最新鲜的豆子；一起学油画的退休老师，会热情地邀请我去他家吃饭；甚至每天来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会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跟我唠家常。
世界很大，离开了一个糟糕的人和一个熟悉的环境，生活依然可以继续，甚至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
我开始试着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用一部分钱，和咖啡馆老板娘合伙，把隔壁的空铺子盘了下来，准备开一家小小的书店。不为赚多少钱，只是想给自己找点喜欢的事情做。
忙碌起来的时候，想起过去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心口的伤疤还在，但已经不疼了，只是偶尔在阴雨天，会有一点淡淡的酸涩。
有一天傍晚，我坐在书店还在装修的窗台上，看着夕阳把海面染成金黄色。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推送，标题隐约看到了彭煜辰的名字和他公司破产清算的消息。
我手指顿了顿，然后平静地划掉了推送，没有点开。
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我跳下窗台，拿起刷子，继续给一面墙刷上我喜欢的暖黄色。空气中弥漫着油漆和木屑的味道，不好闻，却充满了新生的希望。
8书店开业那天，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拾光小筑”。苏晴特意飞过来给我庆祝，还带来了几个以前玩得好的、在我离婚时坚定站在我这边的朋友。
小小的书店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花香。
“可以啊瑶瑶！这地方太棒了！以后我就是你这儿的VIP！”苏晴咋咋呼呼地到处拍照，“我得气死那些当初看笑话的人，我们瑶瑶离了那渣男，过得不知道多滋润！”
朋友们都笑着附和。
我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人生起落，能留下几个真朋友，已是幸运。
晚上，送走了朋友，我独自留在书店里整理。海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动了风铃，叮咚作响。
我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外面宁静的夜空和星星点点的灯火，忽然觉得内心无比平静和充实。
曾经，我以为婚姻和彭煜辰是我的全部。失去他，我的世界就崩塌了。可现在我才明白，能摧毁你的，从来不是失去某个人，而是失去自己。
当你找回了自己，无论身处何地，都能重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世界。
手机又响了一下，是彭煜辰发来的短信。很长很长的一段话。他说他卖了公司剩下的股份，还了债，准备离开这个城市了。他说他最后悔的，就是失去了我。他说希望我以后能幸福。
我没有看完，也没有回复。直接删除了短信，并且将这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所有的爱恨纠缠，到此为止。
我站起身，关掉了书店大部分的灯，只留了一盏温暖的小壁灯。锁好门，沿着海边的小路慢慢走回住的地方。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月光洒下一片银辉。路还很长，但我知道，我在走向更好的未来。
一个不再有彭煜辰的未来，一个只属于沈清瑶的未来。
来源：舟舟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