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应向头也不抬地剥着虾,顺手放进林晓棠碗里:“要不你去外面吃?小区对面新开了家饺子馆。”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厨房里,油烟机轰鸣着。
苏璃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将最后一盘清蒸鲈鱼从蒸锅里端出来。
鱼眼睛还保持着鲜活时的圆润。
“应该够了吧?”
她小声嘀咕着,用围裙擦了擦手。
六道菜,都是应向爱吃的。
婆婆喜欢的老火汤也炖足了四个小时。
汤色奶白,香气扑鼻。
客厅传来电视里春晚预热节目的欢快音乐。
夹杂着婆婆尖锐的笑声。
“晓棠这孩子就是懂事,比某些人强多了!”
苏璃的手顿了一下。
林晓棠又来了?
她不是说要回老家过年吗?
“璃璃,饭好了没啊?”
应向的声音从客厅飘进来,懒洋洋的。
“晓棠都饿坏了。”
“马上就好。”
苏璃咬了咬下唇,将鲈鱼摆上托盘。
她特意选了应向去年送她的青花瓷盘。
他说过这盘子衬她的手白。
端着鱼走出厨房时,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餐桌上已经杯盘狼藉。
她的位置上坐着林晓棠,正夹走最后一块糖醋排骨。
“哎呀,苏姐终于出来了。”
林晓棠抬头,嘴角沾着酱汁。
“我实在太饿了,应哥就说先吃吧。”
婆婆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做个饭磨磨蹭蹭的,大过年的想饿死我们?”
应向头也不抬地剥着虾,顺手放进林晓棠碗里:“要不你去外面吃?小区对面新开了家饺子馆。”
虾壳在他指尖泛着油光。
那是苏璃凌晨四点去海鲜市场挑的活虾。
他说想吃她做的油焖大虾。
托盘在手里微微发抖。
鲈鱼的眼睛似乎正嘲弄地看着她。
苏璃突然想起上周收拾应向西装时,口袋里那张电影票根。
座位号是连着的两张。
“好。”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是飘在空中的羽毛。
放下托盘,她解下围裙。
布料擦过无名指的婚戒,冰凉的触感。
走进卧室时,她锁上门,拨通了通讯录里第一个号码。
“姐,”
她盯着梳妆台上应向和林晓棠的合影,那是去年公司旅游时拍的。
“给应向的投资撤了吧,顺便再给我安排个律师。”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
“等着。”
苏瑾的声音干脆利落。
“十五分钟到。”
客厅里突然传来手机铃声。
接着是应向惊慌的喊声:“什么?资金冻结?!”
苏璃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镜中的女人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终于醒来的困兽。
苏璃的手指在围裙上收紧,布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客厅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林晓棠耳垂上那对珍珠耳环晃啊晃的,正是上个月应向说“太贵了没必要买”的同款。
“站着干什么?”
婆婆用筷子尖戳着碗底。
“大过年的摆脸色给谁看?”
应向终于抬起头,嘴角还沾着林晓棠刚才给他擦的酱汁:“鲈鱼放这儿就行。”
他推了推原本属于苏璃的餐椅,塑料脚垫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林晓棠突然站起来:“苏姐坐我这儿吧?”
她作势要挪位置,手指却紧紧攥着应向的袖口。
“不用。”
苏璃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裂纹。
“你们慢慢吃。”
婆婆的冷笑像刀片刮过耳膜。
“装什么清高?要不是我们应向心软,谁要你这种...”
话尾淹没在电视突然爆发的掌声里。
应向的手机屏幕亮起来,锁屏照片是去年冬天他和林晓棠在北海道滑雪的合影。
苏璃的指甲陷进掌心,那天他说要陪客户考察温泉酒店。
“应哥,尝尝这个。”
林晓棠夹起一筷子鱼肉,筷尖暧昧地蹭过应向的嘴唇。
“比上次在日料店吃的还鲜呢。”
苏璃的胃突然绞痛起来。
上周应向深夜回家,西装领口沾着芥末酱,他说是加班吃的外卖。
“杵在这儿影响食欲。”
婆婆把汤碗重重一放。
“要滚早点滚。”
林晓棠突然惊呼:“哎呀,苏姐你的手!”
她指着苏璃虎口处烫出的水泡。
“做饭怎么这么不小心?”
应向皱眉扫了一眼:“医药箱在储物间。”
说完继续低头给林晓棠挑鱼刺,银色的餐刀在灯光下反着冷光。
电视机里主持人正在倒数新年祝福,欢快的声浪撞在苏璃耳膜上。
她想起今早买菜时,摊主大妈笑着说:“姑娘真贤惠,你老公有福气。”
“对了。”
应向突然开口。
“初五晓棠爸妈要来,你记得...”
玻璃托盘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鲈鱼滑落到林晓棠脚边。
鱼眼睛朝上翻着。
像在嘲笑这场荒诞剧。
“苏璃!”
应向猛地站起来。
椅子向后翻倒。
“你发什么疯?”
婆婆的咒骂声中。
苏璃弯腰捡起一片碎瓷。
青花缠枝纹在她指腹划出血痕。
这是她嫁妆里最贵的一套餐具。
“应哥别生气。”
林晓棠拽着应向的胳膊。
“苏姐肯定是太累了...”
苏璃突然笑出声。
她看着林晓棠精心描绘的眼线。
想起上个月财务部同事的闲聊:
“林总监又报了三万多的公关费,发票开的都是情侣餐厅。”
“你们慢慢吃。”
苏璃把染血的瓷片放进应向的汤碗里。
“我去收拾行李。”
卧室门锁咔哒响起的瞬间。
客厅传来婆婆尖利的嘲讽:“走了正好!晓棠你明天就搬来...”
梳妆台抽屉里,体检报告静静躺着。
苏璃盯着“妊娠8周”的字样。
窗外突然炸开的烟花把诊断书照得惨白。
苏璃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
通讯录里“苏瑾”两个字被汗渍晕开些许。
客厅里林晓棠的笑声像玻璃碴子往耳朵里钻:“应哥你尝尝这个鲍鱼,我特意从澳洲带回来的。”
“澳洲?”应向的声音带着讨好。
“上周你说去广州出差...”
“哎呀你记错啦。”
林晓棠的筷子敲在碗沿上叮当作响。
苏璃的拇指重重按下去。
电话接通时,电视机里正好在放鞭炮音效,炸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姐。”
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帽合上的咔嗒声。
“等着。”
苏瑾的语调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十五分钟到。”
梳妆镜映出苏璃发红的眼眶。
她盯着抽屉缝隙里露出的体检报告一角。
突然听见应向的拖鞋声停在门外。
“璃璃?”
他敲门的声音透着心虚。
“公司财务刚来电话...”
苏璃把手机调成静音。
看着苏瑾发来的消息:「法务部已就位,资金链三分钟内切断。」
“你开下门。”
应向的嗓音突然软下来。
“晓棠就是来送年货的,妈非要留她吃饭……”
衣柜移门映出苏璃扭曲的倒影。
她想起上个月整理衣物时,发现应向西装内袋里那张酒店房卡,当时他说是帮客户代保管。
客厅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
“应向!”
婆婆的尖叫刺破门板。
“银行说我们账户被冻结了!”
苏璃的指甲抠进梳妆台边缘。
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发来彩信——林晓棠挽着应向在民政局门口的自拍,日期显示是昨天下午。
“苏璃!”
应向开始踹门。
“你他妈干了什么?”
梳妆台上的婚戒盒突然弹开,里面空空如也。
苏璃想起今早应向说“戒指送去保养”,现在那枚钻戒正戴在林晓棠手上发光。
楼下传来急刹车声。
苏璃撩开窗帘,看见苏瑾的黑色迈巴赫后座钻出三个穿西装的男人。
最前面那个拎着的公文包印着“衡诚律所”烫金字样。
“应哥别急。”
林晓棠的声音突然贴近门缝。
“苏姐肯定是一时冲动...”
苏璃猛地拉开门。
林晓棠猝不及防往前栽,露出后颈处新鲜的吻痕。
那件真丝衬衫是应向上周说“不适合你气质”的限量款。
“滚出去。”
苏璃的声音很平静。
“这是我家。”
应向突然扑过来抢她手机:“你联系苏瑾了是不是?那个贱人...”
他僵住了。
苏璃举起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屏幕里苏瑾正在签署文件,背后电子屏显示“应氏集团股权冻结通知书”。
婆婆的巴掌带风袭来时,苏璃侧身避开。
老人收势不及撞在门框上,假牙飞出去砸碎了应向去年送的香水。
“妈!”
应向慌忙去扶,却被林晓棠拽住胳膊:“应哥,我爸爸刚来电话说合作取消了...”
门铃响了。
苏璃看着监控屏里苏瑾冷峻的侧脸,突然发现丈夫瘫坐在地的样子像条被抽了骨头的鱼。
“苏女士。”
为首的律师递来平板电脑。
“这是应先生转移婚内财产的证据链,包括上周用空壳公司收购的林女士公寓。”
林晓棠突然尖叫着扑向玄关的包,却被女律师擒住手腕:“林小姐,您涉嫌职务侵占的证据已移交经侦。”
“璃璃...”
应向跪着蹭过来抓她裤脚。
“我错了,都是妈逼我和晓棠...”
苏璃低头看他油亮的鼻尖。
这个曾经为她撑伞三小时等日出的男人,此刻裤管上还沾着林晓棠的口红印。
“应总。”
苏瑾把钢笔别回口袋。
“您挪用的一千二百万项目款,现在还款还能争取缓刑。”
窗外炸开迎新烟花,照亮婆婆掉在地上的假发片。
苏璃摸着小腹转身时,听见应向崩溃的哭嚎:“你怀孕了是不是?那是我的种!”
需要确认林小姐三个月的胎儿与应先生的亲子关系。
“亲子鉴定?”
林晓棠的脸色瞬间煞白,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应向的胳膊里。
“应哥,他们什么意思?”
应向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盯着苏璃平坦的小腹,嘴唇颤抖着:“你什么时候......”
苏瑾抬手看了眼腕表:“九点十八分,应氏集团所有账户已完成冻结。”
她身后的律师正用平板电脑展示着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
“应先生,您通过虚假合同转移的七百六十万,足够立案标准了。”
婆婆突然扑向苏璃:“贱人!你想害死我儿子!”
她的假发歪在一边,露出稀疏的花白头发。
女律师轻松拦住了老人:“老太太,您儿子给情妇买的翡翠镯子,用的是你们老房子的拆迁款吧?”
她从公文包抽出一叠照片。
“这是林小姐上周在澳门赌场的监控。”
林晓棠猛地抢过照片撕得粉碎:“胡说!那是客户应酬!”
她的珍珠耳环在剧烈动作中甩飞,在地板上弹了几下。
苏璃弯腰捡起耳环,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珍珠表面。
这是她上个月在珠宝店橱窗前驻足五分钟的那对,应向当时说“等年终奖发了再买”。
“还给我!”
林晓棠伸手要抢,真丝衬衫的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处的淤痕。
应向突然抓住苏璃的手腕:“孩子真是我的?”
他的掌心黏腻潮湿,指甲缝里还沾着油焖大虾的酱汁。
苏璃轻轻抽回手,从包里取出体检报告。
纸张展开的沙沙声里,林晓棠突然干呕起来。
“晓棠!”
应向慌忙转身,却被律师拦住:“应先生,林小姐的孕检报告显示她怀孕十二周,正好是您谎称去深圳出差的时间。”
婆婆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瞪着林晓棠的肚子:“你......你们......”
电视机里突然响起新年倒计时:“五、四、三......”
苏瑾把离婚协议拍在餐桌上,油渍立刻浸透了纸张:“签了吧,还能留套西装出民政局。”
“二、一!新年快乐!”
主持人的欢呼声中,应向的手机疯狂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王行长”三个字,他刚接起来就听见对方怒吼:“你他妈惹了什么人?所有合作方都在撤资!”
林晓棠的手机也亮起来。
公司群聊炸出上百条消息。
“财务部全体留下配合审计”。
“林总监办公室被查封了”。
苏璃把耳环放进应向的西装口袋。
“物归原主。”
她的指尖碰到个硬物。
掏出来是张被体温焐热的B超单。
患者姓名赫然是林晓棠。
“恭喜。”
苏璃把单子塞回他口袋。
“双喜临门。”
应向突然跪下来抱住她的腿:
“璃璃,我是一时糊涂!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苏瑾冷笑一声拉开他:
“应总,您可能更需要操心林小姐肚子里那个。”
她示意律师打开录音笔:
“刚才林小姐承认挪用公款的事实,证据链很完整。”
林晓棠瘫坐在地上,睫毛膏晕成黑圈:
“应哥,你说过会处理好的......”
窗外烟花照亮她脱妆的脸,苏璃想起半年前公司年会上,林晓棠也是这样楚楚可怜地靠在应向肩头。
“苏女士。”
律师递来文件夹:
“这是应先生名下所有资产清单,包括他藏在林小姐名下的两套房产。”
婆婆突然冲进卧室,拖着个行李箱出来:
“这些都是我儿子的!”
箱子里塞满了金器和现金,最上面是苏璃陪嫁的那套龙凤镯。
苏瑾挑眉:
“正好,加上盗窃罪。”
她转头对妹妹轻声说:
“车在楼下,爸妈包了饺子等你。”
苏璃最后看了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家。
鱼缸里应向最爱的金龙鱼翻着肚皮漂在水面,就像他们的婚姻。
走到门口时,应向突然嘶吼:
“你以为苏瑾是什么好人?她就是想吞并我的公司!”
苏璃停下脚步,摸着小腹轻笑:
“姐,他好像还不知道,当初的投资款是从我嫁妆里出的。”
“你...你早就知道?”
应向的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西装裤渗出暗红血渍。
他仰头看着苏璃平静的脸,突然发现她眼角那颗泪痣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她时窗外的雪粒。
林晓棠扑过来拽他胳膊:
“应哥!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她的美甲刮破了应向的衬衫,露出锁骨处新鲜的咬痕。
苏瑾的皮鞋尖踢开脚边的虾壳:
“应总,您转移婚内财产的证据链很完整。”
她示意律师打开平板:
“包括上周用林小姐名义买的学区房。”
婆婆突然抓起汤碗砸过来:
“毒妇!你想绝我们应家的后!”
滚烫的汤汁泼在苏璃脚边,碎瓷片崩到林晓棠小腿上划出血痕。
“啊!”
林晓棠尖叫着往应向怀里钻:
“她故意害我!”
苏璃慢慢蹲下,平视着应向充血的眼睛:
“记得领证那天你说过什么?”
她的手指轻抚过腹部:
“说会让我和孩子成为最幸福的人。”
应向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三个月前深夜回家,苏璃在玄关给他留的夜灯,灯光映着她熬夜等他时织到一半的婴儿袜。
“璃璃...”
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我鬼迷心窍...”
林晓棠突然扯住他领带:
“你答应过要娶我的!”
她的粉底被泪水冲花,露出眼睑下青黑的疲惫:
“现在公司没了,我爸妈明天就到...”
苏瑾冷笑一声拨通电话:
“张队长,经侦这边证据齐了。”
她故意放大免提声:
“对,职务侵占和挪用公款两案并查。”
应向的手机从口袋滑落,屏幕亮起银行发来的冻结通知。
他发疯似的抱住苏璃的腿:
“看在我们五年感情的份上...”
“五年?”
苏璃掰开他颤抖的手指:
“你陪林晓棠过生日那天,我在医院做孕检。”
她从包里抽出诊疗单:
“你说在见重要客户。”
林晓棠突然扑向玄关的包,却被女律师按住肩膀:
“林小姐,您母亲名下的股票账户刚被冻结。”
律师亮出交易记录:
“用应氏公款炒股的收益很可观啊。”
婆婆的假发彻底歪到一边,她哆嗦着摸出老年机:
“老周...快把拆迁款转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电子音: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妈!”
应向突然暴起:
“你动了我公司的备用金?”
他额角青筋暴突,完全没注意林晓棠正偷偷往门外挪。
苏璃轻轻按住姐姐拨号的手:
“等等。”
她看向应向:
“你书房保险箱第三层,有我要的东西。”
应向脸色瞬间惨白。
那里锁着他和林晓棠的私密视频,还有...苏璃父亲当年车祸的行车记录仪备份。
“你...你什么时候...”
他的牙齿咯咯打颤。
电视机里重播着春晚小品,演员的笑声刺耳地回荡着。
苏璃抚过无名指上淡淡的戒痕:
“从你第一次夜不归宿开始,我就不是你以为的傻白甜了。”
林晓棠突然跪着爬过来:
“苏姐!都是他逼我的!”
她扯开衣领露出淤青:
“你看他打我...”
应向猛地扇了她一耳光:
“贱人!不是你勾引我会到今天?”
婆婆瘫在打翻的鱼汤里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她浑浊的眼泪冲开厚重的粉底。
苏瑾把离婚协议拍在餐桌上:
“签字。现在。”
她的钢笔尖在财产分割条款上点了点:
“或者我让经侦现在上来。”
应向的签字歪得像蚯蚓,墨水被泪水晕开大片。
他抬头时突然发现,苏璃今天穿的米色大衣,是他们蜜月时在米兰买的那件。
“孩子...”
他嘶哑着嗓子,“能不能...”
苏璃转身走向玄关,大衣下摆扫过林晓棠精心烫卷的发梢。
她在门廊镜子前停下,从包里取出个丝绒盒子。
“差点忘了。”
她把婚戒放进应向颤抖的掌心,“保鲜膜包了三层,应该没沾上林小姐的香水味。”
楼下传来警笛声。
林晓棠突然冲向阳台,却被女律师一个擒拿按在墙上。
她昂贵的真丝衬衫撕裂声里,苏璃轻声说:“对了,你澳门赌债的债主,好像姓周?”
“周...周叔?”
应向的瞳孔骤然紧缩,手指在离婚协议上抓出褶皱,“你怎么会认识他?”
苏璃慢条斯理地戴上羊皮手套,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
一段录音在客厅炸开:“老应啊,你女婿那笔赌债...”
沙哑的男声带着浓重潮汕口音,“要不拿你闺女抵债?”
婆婆突然发出母兽般的嚎叫,扑向苏璃:“是你设局害我儿子!”
她枯瘦的手腕被女律师钳住,腕间金镯咣当落地。
“设局?”
苏璃弯腰捡起镯子,内侧“1987.周”的刻痕清晰可见,“这不是您当年卖给周老板的嫁妆吗?”
她转向面如死灰的应向,“真巧,周老板上周刚出狱。”
林晓棠突然挣脱束缚冲向玄关,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保安拦住。
她精心打理的卷发糊在脸上:“苏姐!我帮你收集应向出轨证据,你说过会...”
“会什么?”
苏瑾截住话头,亮出手机里林晓棠与应向的聊天截图,“‘搞定那傻女人就能拿到投资’,这话是你发的吧?”
应向突然暴起掐住林晓棠脖子:“贱人!你录音?”
他西装袖口崩开线头,露出腕间苏璃送的情侣表。
“松手。”
苏瑾使个眼色,两名保镖立刻架开应向。
律师趁机将离婚协议拍在他胸口:“第七页,您转移至林小姐名下的保时捷已查封。”
电视机里新年钟声敲响,欢乐的乐曲衬得满室狼藉愈发荒诞。
苏璃抚过小腹,看向地上散落的B超单:“十二周?那应该是在希尔顿酒店怀上的。”
她从包里抽出张房卡,“真巧,你生日那天的监控还在。”
林晓棠的粉底被冷汗冲花:“应哥...你明明说监控坏了...”
“闭嘴!”
应向的咆哮震得鱼缸嗡嗡作响。
那条翻肚的金龙鱼突然抽搐几下,彻底不动了。
苏瑾接过助理递来的平板:“应总,您母亲三年前用拆迁款买的理财产品,实际控制人是周永昌。”
她放大资金流向图,“巧了,正是撞死苏叔叔的肇事司机。”
婆婆的假牙掉在汤渍里,她蠕动着爬向苏璃:“丫头...妈错了...”
“您忘了?”
苏璃后退半步,“去年除夕您说,我这种丧门星不配上应家族谱。”
她踢开脚边的虾壳,“现在,是你们不配。”
应向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王行长”三个字不断闪烁。
他刚接通就听见对方怒吼:“你他妈惹了苏家?等着吃牢饭吧!”
林晓棠突然捂着肚子蹲下:“疼...应哥我肚子好疼...”
鲜血顺着她大腿内侧流下,在米色地砖上洇开暗红的花。
“晓棠!”
应向想冲过去,却被律师拦住:“应先生,您涉嫌指使林小姐挪用公款,这是逮捕令。”
苏璃最后看了眼这个曾被称为“家”的地方。
餐桌上林晓棠吃剩的虾壳堆成小山,电视里重播着应向去年在年会上的演讲视频,意气风发的男人正说着“诚信为本”。
“姐,走吧。”
她转身时大衣带起一阵风,玄关镜映出应向跪地哀求的扭曲倒影,“爸妈该等急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
苏瑾替妹妹拉开车门,突然回头轻笑:“对了应总,您书房那个保险箱...”
她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密码太简单了。”
车门关上的瞬间,苏璃终于松开攥得发白的指节。
皮质座椅的凉意透过大衣渗进来,她看着后视镜里应向跌跌撞撞追出来的身影,突然想起领证那天他也是这样跑着追出租车,就为给她送落下的防晒伞。
“冷吗?”
苏瑾调高空调温度,递来保温杯,“姜枣茶。”
热气氤氲中,手机屏幕接连亮起。
第一条是银行发来的资产冻结确认函,第二条来自律所:「林晓棠涉嫌挪用公款证据已移交经侦」,第三条最简短:「老太太晕倒送医」。
“真快。”
苏璃摩挲着杯沿,窗外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后视镜里那个身影已经变成小黑点,突然踉跄着栽进绿化带。
苏瑾嗤笑出声:“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吗?”
她转动方向盘,“把松露酱说成芝麻酱。”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那天应向紧张得打翻了红酒杯,却坚持要亲手给她剥虾。
现在他指甲缝里还留着给林晓棠剥虾的油渍。
手机又震。
婆婆的急诊室照片,老人歪在担架上,假发不知去向。
苏璃放大图片,发现她死死攥着的那条丝巾,是去年自己送的生日礼物。
“心软了?”
苏瑾瞥她一眼。
苏璃摇头,指尖划过下一条消息。
林晓棠被带进警车的视频里,那件撕裂的真丝衬衫下摆还沾着鱼汤渍。
而三小时前,这个女人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吃着她做的糖醋排骨。
“胎心监护仪。”
她突然说。
苏瑾猛踩刹车:“什么?”
“林晓棠被按在墙上时。”
苏璃点开视频某帧放大,“她病号服下面连着导线。”
画面角落,半截塑料管从衬衫下摆露出来。
姐妹俩对视一眼。
苏瑾立刻拨通电话:“老陈,查下林晓棠最近半年的就诊记录...对,重点查产科。”
夜风卷着鞭炮碎屑拍打车窗。
苏璃摸着小腹,想起体检报告被烟花照亮的那瞬。
当时应向在干什么?
哦,正给林晓棠挑鱼刺。
“叮”——新消息弹出。
应向公司破产公告的扫描件,落款处他歪歪扭扭的签名旁边,还沾着林晓棠的口红印。
“真狼狈。”
苏瑾评价道。
后视镜里已经看不见小区轮廓。
苏璃突然发现车窗映出的自己在笑,眼角却闪着水光。
保温杯里的姜枣茶晃动着,泛起细小的涟漪。
“对了。”
苏瑾打开储物格,“妈让我带的。”
一盒还温热的饺子躺在保温袋里,面皮透着荠菜的青翠。
苏璃夹起一个,咬到枚硬物。
“硬币?”
她怔住。
“妈说讨个彩头。”
苏瑾伸手抹掉她嘴角的油渍,“去旧迎新。”
手机又亮。
林晓棠的拘留所照片,她浮肿的脸上还带着残妆,左手下意识护着平坦的小腹。
配文写着:「经查无妊娠体征,所谓流产系伪造」。
苏璃突然笑出声。
这个除夕夜最后的烟花在远处炸开,照亮她无名指上淡淡的戒痕。
后座上的离婚协议被风吹得哗哗响,财产分割那页,应向偷偷转移的资产清单长得像条贪吃蛇。
“回家?”
苏瑾问。
“回家。”
苏璃关掉手机。
倒车镜里,2023年的最后一粒雪正落在应急车道上,很快融化成水。
来源:小爱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