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饭桌上,谢父询问着谢婉清这些年在枪械研究所的经历,而谢母也一边给她夹着菜,嘱咐着她多吃一些。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接上文:
饭桌上,谢父询问着谢婉清这些年在枪械研究所的经历,而谢母也一边给她夹着菜,嘱咐着她多吃一些。
但谢婉清却总觉得,那边两个沉默不语的男人却更显得引人注目。
在他们之间,似乎散发着火药味。
一顿饭毕,谢婉清去了院中消食。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秦毅霖在那里,她想要逃避。
没想到这次刚回来就遇到他了……
甚至往后余生,都没想过与他相遇。
也不清楚妈妈为什么要让他来一起吃这顿饭。
谢婉清叹了口气,本以为四年的时间,足以让她忘却对秦毅霖的感情,以及前世种种的痛,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会莫名其妙升起一股怨气。
她无法,不怨他。
也没办法原谅他过去的欺骗和伤害。
就在谢婉清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忽地响起了顾以深的声音:“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谢婉清回过头去,淡淡道:“出来透透气。”
顾以深走到她的身边:“他就是你一直不答应我追求的原因?”
谢婉清一怔,随后果断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为科研事业奋斗终生,并不想谈感情。”
顾以深耸了耸肩:“那我就等到你想谈感情为止。”
谢婉清一顿,无奈看了他一眼。
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好像就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
但谢婉清对他讨厌不起来。
他表面吊儿郎当,其实待人真心,曾经也帮过她很多。
“看来你躲不了咯。”
顾以深轻笑一声,调侃的声音响起。
谢婉清闻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秦毅霖正向这边而来。
她攥了攥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身后却响起了他的声音:“婉清。”
她步子一顿,只好停下。
回过头去,眼底早没了当初的情感:“这位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听见她冷漠的称呼,秦毅霖心头一颤。
他强压下心中的那份苦涩,哑声开口道:“婉清,我想和你谈谈。”
不等谢婉清回答,顾以深却率先开口:“不好意思,婉清等下需要出去参加年终会议,没有空。”
听见他插话,秦毅霖面色不善地望了他一眼。
但谢婉清的正事他也不能耽误,只能攥了攥手:“那我今晚再来找你。”
谢婉清却开口,声音有些冷:“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顾以深见状,朝着秦毅霖吹了个口哨,随后也跟了过去。
上了车,他才开口问道:“我记得年终会议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这刚吃完午饭就出门,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谢婉清却径直启动了车子,没有回答。
顾以深偏头看向窗外,看着秦毅霖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一直注视着这边,轻笑一声:“他做了什么让你不能原谅的事?说出来让我注意一下。”
谢婉清对于顾以深这个轻浮的性格头痛至极,皱眉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见谢婉清真的要生气了,顾以深连忙闭了嘴。
只是心底却莫名有些烦闷。
只因为谢婉清对那个人的态度,虽说冷淡,但他也能看出来那人对她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人。
起码,是一个难忘的人。
但好在,看起来是负面情感比较多。
这样看来,他还有胜算。
想事情的时候,顾以深修长的手指会下意识轻敲。
谢婉清听见那熟悉而有节奏的敲击声,目光直视着道路前方,开口道:“顾以深,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问他。
当初谢婉清刚到枪械研究所的时候,他们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技术难关,无法攻克。
起初,顾以深并不觉得,这位资历造假的新研究员,能有什么真本事。
可也正是她,和他一起在实验室里泡了几个月。
不知昼夜的研究,终于让他们解决了这一技术难题。
从那之后,他们便熟悉了。
相处了两年后,顾以深对她表了白。
当时的谢婉清只当他在开玩笑,毕竟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可他却坚持不懈,逮住机会就说明自己的心意,直到又一个两年过去。
这次,谢婉清再也忍不住询问了他。
顾以深的指尖一顿,偏了偏头,望着她的侧脸。
初见明明是一个柔弱的姑娘,却在短短四年中,成为了枪械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
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连顾以深自己都不太清楚。
人或许都是有欣赏美好、欣赏优秀的心理吧。
况且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需要特定的理由。
“谁知道呢?或许是喜欢你的性格,或许是喜欢你的外貌,或许是在相处中一点点喜欢上了你,都有可能。”
听着他的回答,谢婉清叹了口气:“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顾以深眸色微不可察的一黯,脸上却挂着笑:“这就烦我了?”
“搞科研的都知道,坚持这件事的门道儿有多深,我可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
谢婉清眼中浮现起一抹无奈。
她心中很清楚,自己只是将顾以深当作并肩作战的战友,可无论她怎么表示让顾以深不要将时间耗在她的身上,他都一直不听。
上辈子,她并没有见过顾以深这个人物。
再一次想起上辈子的事,谢婉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自从离开东南军区去了西北枪械研究所之后,她便只想着科研,弥补前世的遗憾,完成今生未尽的梦想。
所有的事都是由她自己重新学习、掌握,关于上辈子的记忆,她也开始逐渐不再想起。
甚至有的时候谢婉清会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上辈子,那只是遥远而荒诞的一场梦。
或许这也跟她离开了秦毅霖,离开了秦母和周玉婷有关。
如今再回来,再次看见秦毅霖,她却又不禁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她好像,被秦毅霖困住了。
但无论如何。
她都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老路,也不会再和秦毅霖有任何瓜葛。
“婉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耳边传来顾以深疑惑的声音,谢婉清回神,正准备回答,可在看见前面的一个身影时,猛地停下了车。
前面那个人——是周玉婷!
难道,她也和秦毅霖来西北了?
也对,毕竟他们是列祖列宗都承认的夫妻呢。
想到这儿,谢婉清眼中多了一丝嘲讽。
“怎么了?”
顾以深见她忽然停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周玉婷。
看见她的模样,顾以深皱了皱眉:“这人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还背着个孩子,看起来怪苦的,不过她身后那个孩子倒是白胖得很。”
谢婉清一怔。
依秦毅霖的脾气秉性,不可能会苛待她们母子,怎么会搞成这样?
难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顾以深顿了顿:“她的丈夫应该很不负责任吧,或者是千里迢迢来投奔亲戚的。”
谢婉清没在意。
周玉婷过得好与不好,与她又有什么相干。
正准备启动车子离开,忽地,一道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顿,转眸,便与周玉婷四目相对。
看着坐在车内的谢婉清,周玉婷在震惊了一瞬后,眼中的目光震惊又怨恨。
谢婉清……她竟然没死!
还坐在有钱人才能坐的汽车中,她凭什么那么风光?!
看着坐在她身边的顾以深,周玉婷攥了攥手。
原来真和那老太婆说的一样,她根本没死,就是攀上了有钱的男人跑了!
身后的孩子又一声声喊饿,让周玉婷眼中的恨意更浓。
自从她和秦母一起回到老家后,秦母就换了副嘴脸,再也不像她怀孕时那样依着她,不仅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还对她百般挑剔,平日里更是连口荤腥都见不着。
现在,那老太婆终于死了。
她也终于可以,带着孩子来找秦毅霖了。
要是谢婉清在,那些活根本不用她干!那些罪也不用她受!她也不会……不会忍无可忍,掐死那个老不死的!
越想,她的心中对谢婉清的恨意就几乎要冲破出来,一切都是因为她!
要不是她假死跑了,她就能舒舒服服地在家当大老婆了!
感受到那边周玉婷眼中赤裸裸的怨毒。
顾以深不禁皱了皱眉,担忧问谢婉清:“婉清,你认识她?”
谢婉清直直与她对视着,良久后错开视线:“她曾经和我有些渊源。”
“走吧。”
说完,她启动了车子,离开了那道充满怨恨的视线范围。
一路沉默着开去了年终会议的开会地点,因为时间还早,两人便先下了车出来透透气。
顾以深看着她的模样,忽地饶有兴致道:“看来你以前发生过不少事。”
见谢婉清眼中眸光黯然,他顿了顿,打哈哈道:“不过说好要好好招待我的,结果这一天我尽跟着你躲人去了。”
听见这话,谢婉清不满地睨了他一眼:“你不愿意来,可以跟组织申请不来,这次会议本来也没叫你,不是你自己打报告,非要跟来的吗?”
但经过他这么插科打诨,心中所起的那些阴霾消散了不少。
两人在这待了一会,很快便到了四点整。
开完年终会议,按理说也可以回到枪械研究所去了。
但谢婉清想要多陪陪父母。
顾以深表示理解。
两人回到了谢家。
顾以深笑着开口:“不知道你家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不等谢婉清回答,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发冷的声音:“顾同志作为外人,还是住招待所比较好。”
谢婉清呼吸一窒,转过身去便看见了秦毅霖略显阴沉的脸。
顾以深见到他,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眼中还浮现起一抹挑衅:“可以啊。”
“但秦营长……似乎也是外人吧?这样三番五次跑到婉清的家里来,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秦毅霖冷笑一声,径直走到了谢婉清的身边:“我和婉清结了婚,是夫妻,我来我媳妇儿家,你觉得,我是外人?”
顾以深的面容一僵,一直玩世不恭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没有想到,原来秦毅霖和谢婉清竟然结过婚,难怪谢婉清要作假身份。
“所以,顾同志请离开吧。”
秦毅霖淡声开口。
谢婉清微微皱起了眉,准备说话,手却被秦毅霖握住。
感受到他手心熟悉的温度,谢婉清浑身一僵。
“啪!”
谢婉清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
随后她不再看秦毅霖,望着顾以深道:“你对这一带不熟悉,我帮你找一个招待所。”
说完,不再回头,径直朝前走。
本来心里黯然的顾以深,听见这话眼前一亮,暗暗得意看了秦毅霖一眼,随后跟了过去。
秦毅霖的眸色发沉,感受着自己空下来的手心,心好似也就此空了一块。
谢婉清带着顾以深绕过一条街,随后在一家招待所前停下。
“这里离谢家不算远,如果你有急事,或者需要帮助,可以直接来谢家找我,若你想要提前回研究所也可以坐火车。”
谢婉清公事公办,嘱咐完顾以深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顾以深的眼中划过一抹苦笑。
他明白,自己不过是她避开那人的借口。
但很快他就恢复好了情绪,朝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明天见。”
说完后,转身走进了招待所。
谢婉清朝着家中走,思绪却异常混乱。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秦毅霖,也不知道秦毅霖如今是怎么样的想法,但她不想看见他。
就在她烦闷间,刚路过一条小巷,一只手却从黑暗中伸了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了黑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谢婉清心头一颤,但又很快强迫自己镇静。
“你们想干什么?”
“小妞,来陪爷玩玩?”
小混混的邪笑声响起,谢婉清却在下一瞬,猛地一个过肩摔将小混混撂倒在地!
“啊!”
小混混发出一声惨叫,谢婉清却干脆利落地抽出他的腰带,捆住了他的手脚。
一巴掌直接拍在小混混后脑勺上:“就凭你,还想学别人劫财劫色!”
谢婉清踢了混混一脚,直起腰。
却见巷子口,逆光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谢婉清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站在小巷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毅霖。
他缓缓走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混混眼神复杂。
“婉清,你变了很多。”
谢婉清活动活动手腕,毫不在意:“我毕竟是国家科研人员,不学点防身技巧怎么行?”
说罢,她话锋一转:“你在这儿,不会是跟踪我吧?”
秦毅霖神色一僵,没有否认。
“婉清,当初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既然没死,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联系我?我感觉你就像变了一个人,可我是你的丈夫啊……”
“你是我的丈夫吗?”谢婉清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冷冷打断。
秦毅霖愣了一瞬,随即剑眉紧蹙:“婉清,你怎么了?我当然是你的丈夫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谢婉清冷笑一声:“原来的谢婉清已经死了,你们的婚姻关系已经解除了。”
秦毅霖刚要反驳,就听谢婉清又说。
“这对秦营长来说,应该是好事吧,你那个所谓的侄子不用再管你叫叔叔,你也不用再假模假样地管你的‘大老婆’叫大嫂。”
“谢婉清死得好啊,她一死,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团聚了,对你们秦家的列祖列宗也有交代了。”
“而你,也不用再担心重婚罪被人举报了。”
谢婉清一段话说完,秦毅霖脸上就只剩下了愕然。
他嘴唇哆嗦着,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犹豫半晌,最终只问出一句:“这些……你早就知道了?”
谢婉清双臂环胸,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不然呢?你以为自己瞒得天衣无缝,还是觉得,只要给我下了蒙汗药就万事大吉?”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说周玉婷肚里的孩子是你的种,就不要你了的话,只是气头上随便说说吧?”
“秦毅霖,你太天真了。”
秦毅霖的嗓音带了不易察觉的颤抖:“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假死离开我的?”
“我和大嫂真的什么都没有,我、那个孩子,只是试管婴儿,婉清,我心里的人只有你。”
看着不远处逐渐靠近的巡逻队。
谢婉清随意笑了笑:“是吗?”
“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可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短短几个字,却像一枚炮弹,将秦毅霖心中的废墟,夷为平地。
而谢婉清并没有在此放过他,反而继续说:“我见到周玉婷了,她应该是来找你的,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和我纠缠,而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老婆孩子。”
说完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却听见身后传来秦毅霖的声音:“婉清,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愿给我了吗?”
恰好不远处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是巡逻队走了过来。
秦毅霖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小混混被带走。
谢婉清没有停留,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之后,手却被秦毅霖拉住。
他的眼中早已没了刚刚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微红的眼中竟隐着几丝哀求:“婉清……和我谈谈,可以吗?”
他一边说着,似乎是怕她再次离开,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腕,双手一直在颤抖。
“婉清,我从未想过背叛你,一直瞒着你,也只是怕你知道以后不高兴,婉清……我们是夫妻,我心里的人只有你。”
“给我补偿你的机会,可以吗?”
谢婉清淡淡垂眼。
怕她不高兴,于是选择欺瞒。
秦毅霖,他还真有意思。
她望着他良久,在秦毅霖满是希冀的眸光中与他对视。
良久后,她缓缓开口:“秦毅霖,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我们之间,绝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秦毅霖猛地一僵,随后全身都开始颤抖。
谢婉清的声音还在继续,清冷而清晰的声音如一根根针,扎在了他的心里:“秦毅霖,早在两年前,我们的婚姻关系就已经因为我的死亡,解除了。”
“从你同意和周玉婷拜堂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预料到今天的结局。”
“婉清……我不愿意,我从没想过失去你……”
秦毅霖颤抖着开口,握着她的手更紧,似乎一松手,她就会立刻离开。
谢婉清的眼中划过一抹讽刺:“当年你一步步离我越来越远,欺瞒、下药、阳奉阴违,都是你做出来的事。”
“如今,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我对你的满腔爱意,早已经被你消磨殆尽了。”
“甚至……每次闻到你身上的桂花油味,我都觉得恶心。”
说完,她用力挣脱开秦毅霖的手。
即使手腕出现了一片红痕。
秦毅霖黑睫微颤,定定地看着她,无尽的悔意充斥心间:“婉清……我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吗?”
谢婉清别开视线,声音漠然:“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后,她转身离开,徒留秦毅霖一人站在原地,孤寂无比。
……
回到家中,谢婉清闷闷地躺倒在床上,外面的天色也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只剩下黑沉沉的云压在远处,也像是压在她的心上。
如果不是想念家人,谢婉清是永远都不会回来的。
因为一回来,一见到秦毅霖,她好不容易放下的过去,又会重新跳出来影响她。
她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怨恨里,更不能一直被伤害过她的人困住。
“叩叩——”
门被敲响,谢婉清一顿,随即整理好了情绪去开门。
看见站在门外的谢母,谢婉清愣了一下,随后惊讶道:“妈,你怎么还没睡?”
谢母笑了笑:“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谢婉清一顿,抿了抿唇。
她没有将刚刚遇到的事告诉谢母,她不想让家人担心。
谢母走进屋中。
像从前那样坐在床边,随后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婉清,你心里,是不是还怨恨秦毅霖?”
谢婉清神色一怔,之后点头:“或许是吧,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的。”
谢母看着她眼底复杂的神色,叹了口气。
自己的女儿,她是最了解的。
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在感情上受到伤害,往往要比其他人痛苦更久,那些切身经历的伤痛,怎么会说忘就能忘?
她轻拍着谢婉清的手,开口道:“婉清,随着自己的心来就好,妈妈只希望,你能开心幸福,不被束缚。”
谢婉清怔了怔,却没有回答。
谢母明白现在的她一时无法完全放下过去,也不再多话,摸了摸她的头:“早点休息。”
“喀。”
门被重新关上,谢婉清轻攥了下手。
不被束缚……可束缚她的究竟是什么?
“叮铃——”
电话铃响,打断了谢婉清的思绪。
她一怔,上前接听。
……
第二天一早。
秦毅霖站在谢家门前,抬起的手却又放下。
他还是想要跟谢婉清说清楚,他之所以答应和周玉婷结婚,是因为她以死相逼,他对她真的只有亲情,他爱的人始终只有谢婉清。
可想到昨天她所说的不想见到他,攥了攥手。
就在这时,门却忽地被推开。
是谢母。
看见站在门外的秦毅霖,谢母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秦毅霖一怔,只得说明来意:“婉清呢?”
谢母摇了摇头:“她昨天晚上就走了。”
秦毅霖心头一跳。
是因为……不想再看见他吗?
眸光越来越暗,秦毅霖垂下了眼,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妈。”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却响起了谢母的声音:“你不打算去找她吗?”
秦毅霖浑身一僵,抬起了头。
谢母的神色依旧平淡,开口道:“因为枪械研究所召回,她昨天回西北去了。”
说完后,她转身进了屋。
也不知道她这样做对不对,但看见女儿满是心结的样子,她得让她去面对,才能打开这个心结。
秦毅霖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迅速朝军区赶去。
他叫来了警卫员,安排了一些他不在军区时的注意事项,又注意到恰好有一个前往西北枪械研究所的联合抓捕任务,果断接了下来。
警卫员有些不明所以:“营长,这个任务不是应该由连部去……”
秦毅霖淡淡扫了他一眼,警卫员立刻噤声。
随后便听见自家营长慢悠悠开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军区的事务你都了解好怎么处理了吗?”
警卫员连忙点头。
也好在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他也没有办法离开片刻。
西北枪械研究所。
谢婉清看着面前的设计图纸,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设计图纸有其他人动过吗?这上面标注的数据,好像被人篡改了。”
顾以深摇摇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开口道:“所里一直有专人保密看管,按理来说不会发生这种情况,除非……”
两人对视,谢婉清心下了然。
这个设计图纸对她来说很重要,不然她也不会连夜跑过来。
“我们再从头到尾实验一遍吧。”
两人一起在实验室里泡到深夜。
走到外面外,一阵冷风吹来,谢婉清顿时打了个哆嗦:“你……不冷吗?”
话音刚落,她却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婉清浑身猛地一僵,鼻尖也在这瞬间充斥了阵阵冷香。
“谁说我不冷?”
顾以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带起了丝缕暧昧的气息在其中蔓延。
谢婉清还未回过神来,他便将她稍稍松开了些,一双黑眸定定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那双眼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潭,让谢婉清一时忘记了挣扎,只是愣愣地望着他的模样。
看见这样的谢婉清,顾以深的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逐渐俯下了身。
男人的气息离得更近,那张俊脸也在眼前放大。
就在两人的唇相隔一指之时,谢婉清的手忽地被人攥住,之后将她带离了顾以深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谢婉清猛地回神。
顾以深也一僵,随后微皱起眉抬眸。
“你们……在做什么?”
耳边传来低沉却有些发哑的声音,谢婉清转过头去,便看见了面容沉沉的秦毅霖。
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觉得头有些晕。
秦毅霖怎么会在这?
顾以深低嗤一声:“如你所见。”
秦毅霖拧紧了眉,触及到掌心的滚烫,脸上神色更加难看,眸光冰冷看向顾以深:“她在发热你都不知道吗?”
听见这话,顾以深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垂眸望向谢婉清,才发现她的脸不似常人的红。
难怪之前在实验室就觉得她的状态不是很好,西北风冷,竟然发烧了吗?
“婉清?”
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探探她的额头,秦毅霖却一把将她拉过护在身后,声音冰冷如寒冬:“你这样的人,实在不该占着她身边的位置。”
说完,拉着谢婉清转身便走。
“你要带她去哪?”
顾以深攥紧了手,紧跟着往前走了几步,想把谢婉清带回来。
秦毅霖步子一顿,回过头去:“我要带我妻子去哪,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一句话,让顾以深猛地怔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一直没作声的谢婉清却出声制止了秦毅霖。
“放开我,我不跟你走。”
一句话,让顾以深重新燃起希望,他几步上前,一把将谢婉清抱进了怀里。
“秦营长,婉清有自己的选择,现在请你离开。”
……
顾以深带着谢婉清去了他们单独分配的宿舍,将人带到屋中后关上了门。
谢婉清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得有些不像话。
他拉着谢婉清在床边坐下,随即倒上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中,谢婉清也乖乖接过。
难得看她对自己的靠近没有那么抗拒,顾以深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面前,端详着她的脸,开口道:“婉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婉清握着手中的搪瓷杯,看着上面荡漾的波纹,缓缓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冷。”
谢婉清喝了水,他便上前准备将水杯拿回来。
可在两人指尖相触碰的时候,顾以深指尖一颤。
好烫!
他将水杯拿走,抬手抚上她的额头去探温度,可还未来得及说话,下一秒,就撞进她雾水沉沦的双眼。
他的心跳仿佛停了一瞬。
谢婉清宿舍门外。
顾以深靠着墙壁,微微侧着脸。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自己刚才说的话——
“婉清,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他皱着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总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还不够好。
喉结滚动,他清了清嗓子:“婉清,我就在门外,有任何事你随时叫我。”
里面没有声音。
顾以深却勾起嘴角,轻轻笑了。
夜色暮暮沉沉。
直到一缕晨阳透过木格窗户照了进来,落在了谢婉清的长睫上,她眼皮轻颤了下,睁开了双眼。
昨晚的高热已经退了,她隐约记得,一直有一个人在她身边,端药喂水,帮她敷额头。
她撑着床边站起来,刚一开门,就撞见了一宿没睡的顾以深。
他眼中不见疲惫,反而是清明的爱意。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谢婉清抿着嘴唇,低头看着脚尖,低声道:“谢谢你。”
顾以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婉清,不用说谢谢,我昨晚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
哪怕你允许我接近,只是为了躲避秦毅霖。
躲避和他的过往。
我亦,甘之如饴。
剩下的话,顾以深没说完,但他温柔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宿舍外。
秦毅霖站在楼下,目光中带着焦急,不断看向二楼窗户,又抬手望着手表。
已经临近十点,谢婉清却还没有出来。
她和那个顾以深整晚都在一起吗?
他脑子里思绪纷杂,他明知道谢婉清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去猜、去怀疑。
此时。
谢婉清的宿舍里,两个人相顾无言。
她和顾以深面对面坐着,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外套。
顾以深端着搪瓷杯子,给她倒了满满一杯热水。
她抱在掌心,丝丝缕缕的热气传来,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顾以深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双手搭着膝盖,一向轻佻的脸上,难得有些局促。
“婉清,我喜欢你,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你愿意,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承认我现在做得的确不够好,但我……”
“顾以深。”谢婉清低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打断了他的话。
“我结过婚,秦毅霖曾是我的丈夫。”
“我知道,我刚到枪械研究所的时候,你对我伪造的身份很有看法,但那是我摆脱过去的方式。”
“我是假死脱身的,本想着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我可以忘记过去。”
“但是不行。”
“我似乎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我不相信,真的会有一个人,无怨无悔地来爱我,像我曾经那样。”
说着,她避开顾以深的目光,低头抿了抿唇。
“昨天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和秦毅霖离开。”
顾以深笑了笑,垂眸掩去眼中的落寞:“我知道,但我很高兴。”
“婉清,我说过,我们做研究的,从不轻言放弃,昨天晚上你能选择我,我很高兴。”
“至于你说的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
“就像我们曾经那样,为了一个数据重复千千万万次。”
“我会在你身边,等待你的回答,重复千千万万天。”
那天之后。
谢婉清和顾以深的关系近了很多。
谢婉清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给顾以深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或许重来一次,一切皆有可能。
这天休假,两人一起去了研究所附近的小镇上,并肩走着。
身后忽地响起了一道熟悉尖厉的声音:“谢婉清,你可真是狐狸精,假死跑了不要秦毅霖,却又在这里勾搭别的男人!”
听见这声音,谢婉清转过头去,便看见了周玉婷。
她愣了愣,随后皱起了眉。
周玉婷怎么会在这里?她还没跟秦毅霖见面吗?
她的声音算不上小,再加上这边人比较多,不少人都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周玉婷的心中暗暗得意。
她前段时间做梦,梦见了谢婉清给她当牛做马,不仅工资上交,还帮她养孩子,好不快活。
哪知道梦醒了以后,她还抱着孩子缩在路边,连一口热汤饭都没有。
转眼又看到,谢婉清和别的男人逛街。
这凭什么?!
周玉婷嗓门大,周围很快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人群议论纷纷:“这是在吵什么呢?”
“好像是在议论男人的事?这个带孩子的妇女,不会是这位男同志的老婆吧?”
“应该是,要不怎么说他旁边这位女同志是狐狸精呢?”
“作风这么不检点,乱搞男女关系?举报了!”
眼见周围人越说越离谱。脏水甚至还泼到了顾以深身上。
谢婉清冷下脸,怒斥:“周玉婷,你该找的人是秦毅霖不是我。”
见她与梦里的乖顺大相径庭,竟然还敢还嘴,周玉婷顿时觉得,自己大老婆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加上自己多年来吃的苦、受的罪,她满心怨念,在此刻全然爆发。
“你这个做小的!怎么跟大婆说话呢?!”
“今天我非得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她把孩子往地上一放,抡圆了胳膊就要甩谢婉清耳光!
只是她的巴掌还没落到谢婉清身上,手腕就被人狠狠掐住。
周玉婷顿时怒火更盛,看也不看来人,就开始叫喊:“别多管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秦毅霖秦营长的大老婆!你敢摸我手,我让他带兵把你抓走!”
叫喊完,周玉婷猛地一回头,正对上秦毅霖紧皱的眉头,和神色复杂的双眼。
她顿时身子一软,直接哑了火。
哭哭啼啼地就要去抱秦毅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皱着眉,语气不耐:“大嫂!别闹了!”
“大嫂”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周玉婷顿时不乐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着要把自己撞死。
“老天爷啊!我是你拜堂成亲的媳妇儿,你怎么能管我叫大嫂啊!抛妻弃子啊!你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智了!”
周围人一听,顿时又开始指指点点。
“她到底是谁老婆?”
“后来这个男同志的?可人家不是管她叫大嫂吗?”
“嘶……真是乱了套了。”
周围人云里雾里,可谢婉清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她嘴边挂起一丝嘲讽的笑:“秦营长,你老婆孩子都在这儿了,还不赶紧带回家去。”
顾以深也顺势接茬:“就是,你再不把人领走,别人都该以为这是我的老婆孩子了。”
秦毅霖皱着眉,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和谢婉清说。
但话到嘴边就只剩了一句小声地叮嘱:“最近在抓小偷,婉清,你多注意安全。”
说完,他就不情不愿地抱起一旁啃手指的小男孩,拉着周玉婷离开了。
抓小偷是研究所的暗语。
意思是有间谍盗取了机密信息。
谢婉清和顾以深对视一眼,纷纷明白了之前的设计图纸为什么会出问题。
明明是已经试验台用过的数据,却莫名其妙被篡改,原来是混入了间谍。
闹剧散场,围观的人也三三两两地离开。
她和顾以深并没有被这场闹剧影响。
两人吃饭、逛街,像无数对寻常男女那样,尝试着重新交往。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并肩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谢婉清的目光,不自觉被对面街边卖糖葫芦的大爷吸引,顾以深准者她的视线看去,会心一笑。
“等着,我去给你买。”
说完,他便小跑着去了街对面。
就在这时,小巷中忽然蹿出一道黑影,紧紧捂住了谢婉清的嘴将她往后拖。
谢婉清来不及反抗,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意识在黑沉之中深陷了多久。
等谢婉清再度睁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间偌大的仓库之中。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破旧了,用来搭建仓库的铁皮都已经掉了漆。
谢婉清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已经被绑住。
心中猛地一坠,她这是……遇到了绑架?
可谁会绑架她,又为什么要绑架她?
几乎是下意识的,谢婉清的脑海中闪过了秦毅霖的话。
难道是间谍?
一道脚步声响起,随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谢婉清便确认了这个想法。
面前这个男人长得凶神恶煞,腰间别着一把黑亮的手枪。
“醒了?”
那男人的声音粗哑至极,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指腹粗糙,摸在皮肤上传来了刺痛的感觉。
“没想到枪械研究员,长得还倒是有十足的姿色,真不愧是秦营长心心念念的女人。”
那男人低笑一声,听见这话,谢婉清一怔。
这人……他认识秦毅霖?
他又是在什么时候注意到她,又锁定了她的?
心中疑虑,谢婉清紧张地攥紧了手,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善类。
她抿紧了唇,目光直视着他,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那男人一顿,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这辈子杀过不少人,你是第一个敢和我对视,并且问我是谁的女人。”
“我就知道,枪械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绝对不简单。”
下一秒,他的神色忽地一变,变得阴沉无比:“既然这样,那我就更应该好好招待你一番了。”
“谁让那个秦毅霖全城地毯式搜捕我,坏了我的大事?”
听着他的一字一句,谢婉清已经彻底确认,他就是秦毅霖最近在抓捕的“小偷”。
没想到这个男人却先找上了她。
谢婉清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越在这种时候,慌乱反而会失去一线生机。
只有冷静,才可能找出生存的可能性。
那男人已经开始磨起了刀来,刺耳的声音让人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
偏偏他还笑的阴沉,开口道:“等我把你凌虐至死,再丢到街头上去,不知道等秦营长看见这一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害怕报复,谁又敢来抓我?真是……两全其美啊!”
谢婉清死死攥紧了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也在这时,那男人站了起来。
他眼中露出一抹寒光,狞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小美人,你说我是先划烂你的脸好呢,还是一寸寸划破你的皮肤,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失血而死?”
“这张脸真好看啊……”
“我就喜欢毁掉美好的东西,那么,就先从这张脸开始吧。”
他说着,冰冷的刀尖已经贴在了谢婉清的脸上。
稍稍用力,便有血珠顺着脸颊落了下去。
谢婉清定定地看着他,感受到脸上的刺痛,指尖已经在不停地发颤。
就在男人即将划破她的脸时,仓库外却忽地响起了“砰!”的一声。
他的手一顿,脸色阴沉了下来,看向外面。
只见仓库的门已经被人踢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即使看不清他的脸,但谢婉清也知道,他是……秦毅霖!
男人眯了眯眼,果断将腰间的枪掏出来对准了他,而秦毅霖也同样,对着他举起了枪。
事情发生在瞬息之间,空气一时陷入了沉寂。
凶恶的间谍没有直接扣下扳机,毕竟能拿出枪,并且速度几乎与他同步,反应如此快的人,也肯定会在他开枪的同时朝着他开枪。
他可不想就这样死了。
他死死盯着那人的脸,也终于看清了他就是那个自己所憎恶的人,负责联合抓捕枪械研究所间谍的营长,秦毅霖。
间谍嗤笑一声,挑眉看向他:“我就知道,除了别人以外,谁还会有这样的速度?”
秦毅霖没有说话,一双黑眸尽是冷意,看着他身后被绑在椅子上的谢婉清,也看清了她脸上的点点血色,瞳孔缩了缩。
开口时,声音如同寒冰:“你伤害她了?”
间谍一顿,笑道:“不过是划破了一点皮而已,秦营长还真是心疼自己的女人。”
说着,他又朝着秦毅霖的身后望了望,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不会吧?秦营长你是单枪匹马过来的?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听见这话,谢婉清本来就提着的心在此刻更是紧张不已。
她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但却看见秦毅霖的眼睛微眨了一下。
她愣了愣,这是在告诉她,不要担心。
就像曾经……
秦毅霖的眸光闪了闪。
这一次,他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安置好周玉婷母子之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和谢婉清解释清楚。
可等他找到街上时,看到的就是大惊失色的顾以深。
想到这几天的抓捕行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腾起了强烈的不安。
因为之前的调查,秦毅霖是知道这个仓库的,他本来想等间谍带着机密文件交易时,将他一举拿下,但如今只能提前行动。
他联系了军区立刻派人过去,而因着心中的那点不安,他没有等自己人过来,就率先冲了过来。
没想到,谢婉清竟真的在这里!
间谍有枪,谢婉清又在他的手上,所以秦毅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军区的人来,同时保证谢婉清的安全。
他的枪口依旧直直对着间谍,面上沉寂:“我确实是一个人,那又如何?”
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防止他破罐子破摔直接伤害谢婉清。
谁知间谍却轻笑了一下,放下了枪。
下一瞬,他转手,将枪口对准了身后。
也就是谢婉清!
被绑住的谢婉清完全无法躲开,秦毅霖的神色再也无法平静:“你想做什么?!”
间谍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目光直直看着秦毅霖:“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把枪放下,第二个是,我扣动扳机,和她同归于尽。”
“谨慎一点,我的枪,也是很快的。”
并且,即使他没有回头,枪口也直直对准了谢婉清的心脏。
谢婉清朝着秦毅霖摇头,眼眶泛起了红。
只要他放下枪,间谍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秦毅霖的神色发沉,间谍却再度开口:“忘记说了,我给的选择,一般还有时间限制。”
“三,二……”
不等他数完,秦毅霖的手便缓缓放了下去——
“砰!”
一声刺耳的枪声响起,几乎直接就要刺穿谢婉清的耳膜。
脑海中传来一阵“嗡嗡”的声响,可谢婉清却并没有感受到预想而来的疼痛。
她恍惚着睁开了眼,便看见了血色。
间谍的枪口早没有再对准她,对准的,是秦毅霖。
就在他放下枪的那一刻。
看着鲜血将他的肩头染红,谢婉清长睫轻颤,心也好似被什么狠狠敲打了一下,颤抖不已。
间谍的笑声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刺耳:“秦营长,你可真是糊涂,为了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秦毅霖捂着左肩,一双黑眸望着谢婉清,只见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
他摇晃了几步,张了张嘴,说出了无声的几个字。
但谢婉清却很清楚那四个字是什么。
他说——
“不要害怕。”
一声闷响,秦毅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摔倒在了地上。
“秦毅霖!”
泪水滚落下来,谢婉清几乎拼尽了全力,嘶哑大喊。
间谍笑得更加猖狂,转头一步步走到谢婉清的面前道:“不要哭啊美人,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们马上又可以相聚……”
“砰!”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枪声再度响起,间谍脸上的笑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温热的液体洒在谢婉清的脸上,让她有一瞬间的愣神。
而间谍的眼中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缓缓低下了头,在看见自己胸口处血洞的同时,有血从嘴角溢出。
他踉跄了几步转过身去,便看见门口站了好几个举着枪的士兵。
顾以深就在队伍最前面。
“怎么会这样……”
间谍哑声开口,一口血再度涌了上来,将他的话尽数堵在了喉间。
“碰!”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死死睁着眼睛。
“报告!凶徒已经被击毙!”
一队士兵大步走了进来,一边对着对讲机播报情况,一边有人带着医疗兵飞速跑到了秦毅霖的身边:“秦营长!”
顾以深跑来替谢婉清解开了绳子。
绳子解开后,谢婉清踉跄着扑到了秦毅霖的旁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医疗兵正在为他紧急止血,她跪坐在一旁,想要碰一碰他,却又不敢。
好在止血进行得很顺利,并且秦毅霖在间谍扣动扳机前便侧了身,子弹并没有击中心脏,但也几乎击穿了他的肩头。
确保了血已经被止住后,他们将秦毅霖抬上了车,紧急送往医院。
而谢婉清也紧跟了过去,直到他被推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的灯亮了一天一夜,谢婉清便守在了外面一天一夜。
直到秦毅霖终于被推出来,她连忙迎上前去询问情况。
“患者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在陷入昏迷,具体什么时候醒来我们也无从得知。”
秦毅霖被安置在了单人病房之中,谢婉清坐在床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攥了攥手。
其实他早就知道军区的人会赶过来,但面临选择的时候,他却丝毫不肯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想到他放下枪时那毫不犹豫的模样,谢婉清的眼眶再度泛起了红。
不知坐了多久,久到浑身都已经开始僵硬。
就在这时,身后忽地响起了谢母的声音:“婉清!”
谢婉清一顿,回过头去便看见了谢母。
她愣了愣,随后站起了身,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妈……你怎么来了?”
谢母的眼眶有些红,上前一步抱住谢婉清,开口道:“这件事很严重,研究所给我打了电话,我坐了晚上的火车赶了过来。”
说着,她退后一步拉着谢婉清仔细检查了一遍:“婉清,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谢婉清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着,她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秦毅霖,眸光黯然:“秦毅霖他又救了我,但是他自己却……”
谢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后叹了口气:“原本我们也是看中了他对你好,才同意你嫁给他,可他后来……竟然那么拎不清。”
“如果没有出现那种事,你们现在该多么好……”
“妈……”
谢婉清哑声开口,紧紧攥着手道:“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感觉很愧疚,甚至是感动,可我说服不了自己,我原谅不了他。”
“我是不是错的?”
看着谢婉清双目茫然的模样,谢母的眼中划过一抹心疼,紧紧牵着她的手:“你没有错,婉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过去的伤害代表什么。”
“他可以做任何事,但那些都不是让你做出违心选择的理由。”
“婉清,相信自己的心。”
她这个女儿从小就懂事,从来不让她操心,可有的时候,她又多么希望她可以任性一点。
谢婉清垂下了眸子,望着秦毅霖的脸,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婉清?”
听见谢母担忧的声音,谢婉清回过神来,下意识转移了话题:“妈,我去倒杯水过来。”
说完后,她仓皇逃离了这里。
带着满腹的心事离开病房,走在走廊上时,眼前却蓦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婉清猛地一怔,周玉婷?
不知怎么的,她下意识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医院附近的河边。
“啪哒!”一声,一样东西从周玉婷的身上掉了下来。
而她好像并没有察觉一般,朝着前面走去。
谢婉清步子顿了顿,缓步上前将东西捡起。
那是一本牛皮纸包着的簿子,翻开,里面拼音、汉字混杂,有些甚至是简笔的图画。
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谢婉清瞳孔骤然缩紧。
上面记录了周玉婷的梦。
包括谢婉清上辈子是如何在秦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的一辈子,一边记录了周玉婷在梦见这些时的洋洋得意,一边又记录了谢婉清假死之后,她过得有多苦。
看着那些怨恨和诅咒,谢婉清只觉得脊背发凉。
难道周玉婷也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她继续往后翻看着,直到——
一个小人死死掐着另一个小人的脖子,将她掐死在床上的画面出现。
日记“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旁边一行字歪歪扭扭写着:死老大po,我zhong于不月司hou你了。
死老太婆,我终于不用伺候你了。
周玉婷,杀了秦母。
这一认知,让谢婉清一阵心悸。
这件事,秦毅霖知道了吗?
不、不可能,周玉婷不会告诉秦毅霖的,他不可能知道。
谢婉清捡起日记本,转身就要回病房。
下一秒,一只手伸了出来,直接按住了这本簿子,随后,将它从谢婉清的手中夺了去!
谢婉清手一僵,猛地抬起头,便看见了一脸得意怪笑望着她的周玉婷。
“谢婉清,你还是这么不懂规矩,乱看别人东西?”
她笑盈盈开口,脸上却没有丝毫因为谢婉清看了她的秘密而该有的慌乱或愤怒。
谢婉清攥紧了手:“你是故意给我看的。”
周玉婷摊了摊手:“我只是想看看,我做的那些梦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我要过梦里的日子!”
谢婉清的手攥得更紧,指尖几乎掐进了手心。
日记中所记的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她谢婉清,却不会再次被爱情冲昏头脑,在所谓亲人的算计中奉献一生。
周玉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愿意,但只要你死了,毅霖就会像上辈子一样,跟我和儿子和和美美地过一生。”
下一秒,她的眼神变得阴冷。
谢婉清一怔,忽地感觉一阵猛地袭来的推力,身体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
冰凉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迅速将她淹没,窒息感也随之来得铺天盖地。
透过河水,谢婉清看见了周玉婷的脸,在波纹之中已经扭曲至极。
她挣扎着挥动着手臂,可身体却越来越沉。
直至最后,她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周玉婷看着她沉了下去,转头看了一圈寂静的四周,随后转身快速离开了这里。
……
第二天早上。
秦毅霖又经历了一夜的手术。
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去。
守在外面的警卫员忙冲了过去:“医生,我们营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已经尽全力将受到损伤的神经组织修复好了,只要这段时间好好休养,完全好起来不是问题。”
警卫员闻言眼中满是喜意:“真的吗?!谢谢你医生!”
送走医生后,警卫员便跟着那些护士推着秦毅霖进了病房。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秦毅霖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转头看见正在打盹的警卫员,之后便没再看见其他人,眼中不由划过了一抹失落:“婉清呢?”
听见声音,警卫员瞬间清醒过来,见秦毅霖已经醒了连忙道:“秦营长,你终于醒了!”
“谢婉清同志?她……我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过她。”
秦毅霖的眸子黯淡了瞬,就在这时,病房门被再度推开,顾以深大步走了进来。
在扫视了一眼单人病房后,他的神色隐隐有些焦急:“秦毅霖,你有看见婉清吗?她不见了。”
顾以深的身后跟着谢母,同样也是一脸担忧:“研究所那边也问过了,她没有回研究所……婉清不会出事了吧?”
听见这话,秦毅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心中猛地腾起不安。
连谢母都没有见过谢婉清?!
下一秒,病房门又被推开,是周玉婷走了进来。
她看见神色各异的众人顿了顿,随后开口道:“婉清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听见这样的话,几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而周玉婷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我昨天晚上撞见她提着一个皮箱出了医院,我问她要去哪里,但是她一向讨厌我,说我管不着,之后便离开了。”
“我以为……你们知道这事。”
谢母闻言摇了摇头:“不可能……那孩子不会一点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
“我去找她。”
说着,转身急匆匆走了出去。
顾以深连忙跟上。
周玉婷状似担忧看了谢母的背影一眼,随后转头道:“毅霖,婉清妹子走了就走了,以后我来照顾你吧,反正我也是你媳妇儿,她四年前也走过。”
听见她的话,秦毅霖眸光猛地一黯,手死死攥紧。
婉清她……又离开他了吗?他们难道终究无法重来,他的错也无法再弥补……
河道下游,渔村。
床上,谢婉清缓缓睁开了眼睛。
……
单人病房。
周玉婷提着饭盒敲了敲门。
里面静了一瞬,随即是秦毅霖微凉的声音:“进来。”
周玉婷推门而入。
然而见进来的人是她之后,秦毅霖却皱紧了眉。
他以为是警卫员来汇报情况的。
如今已经三天过去,却依然没有找到谢婉清的踪迹。
心中的不安在每日剧增,可他却只能躺在床上等待消息。
刚开始的时候,若不是有警卫员拦着,他好几次都想着要离开病床自己亲自去找。
甚至有一次他已经离开了病房,肩膀处的伤口也因此开裂,血晕染出来。
可这一切秦毅霖都不在乎,他只想要找到谢婉清。
直到他被顾以深发现,冷着脸告诉他:“不要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被婉清看到,她又会内疚自责。”
“别总想着用苦肉计左右她的心意。”
秦毅霖握紧了手,最终还是回到了病房中。
之后他便一直等着消息,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找到谢婉清……
如今进来的不是警卫员,秦毅霖的心中涌现起一阵烦闷,冷冷看向周玉婷道:“你来做什么?”
周玉婷被他冰冷的视线看得一颤,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毅霖,好歹我也是你媳妇儿,这是我新学会的汤,你尝尝。”
她好不容易除掉了谢婉清,如今自然要利用时机抓住秦毅霖。
她相信,只要她能留在秦毅霖身边,她总会过上好日子的。
到时候,她就是风光的营长夫人了,而谢婉清……呵,就在那河中等着被鱼吃完吧!
“出去。”
秦毅霖冰冷的声音打断周玉婷的思绪,周玉婷一怔,还想要再说什么,便听见他的声音更冷:“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
周玉婷的眼眶瞬间红了些:“毅霖……”
“出去!”
感受到他的戾气,周玉婷一颤,再也不敢多待。
空气再度沉寂了下来,秦毅霖闭上了眼,可过了一会,门又被推开,他骤然睁眼:“我说了滚出去……”
可在看清来的人是谁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两个月后。
周玉婷愤恨地将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
这两个月以来,她一直坚持不懈地给秦毅霖洗衣做饭,当好媳妇儿,可换来的却都是他冰冷的态度。
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警卫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玉婷同志,秦营长请你今天去西北饭店吃饭。”
闻言,周玉婷猛地一怔,随后眼中浮现起一抹欣喜:“真的?!”
见警卫员点头,她立刻抱着孩子起身跟了上去。
看来这两个月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西北饭店。
周玉婷欣喜地赶了过来,在服务员的安排下走进了包间。
而包间中,只有秦毅霖一人。
他的态度依旧冷淡:“坐。”
周玉婷入座,现在的她,只觉得秦毅霖不过是不好意思,才会故作冷淡。
她笑着,正准备说话,包间门却被再度打开,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周玉婷,好久不见。”
周玉婷脸上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僵住,随后猛地抬眼看向门口,瞳孔骤然缩紧。
谢婉清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
周玉婷失声尖叫,忽地想到了什么,望向了一脸冷漠看着她的秦毅霖。
她被骗了!
谢婉清脸上挂着笑容,一步步走了进来,周玉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周玉婷,如今你做的事情都败露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见这话,周玉婷疯狂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你应该死了才对!这都是假的!”
谢婉清的出现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打击,让她一时间受到了刺激。
听见这话,秦毅霖的神色已经沉冷无比:“这一次,你才愿意承认是你害了婉清吗?”
周玉婷猛地一顿,随后红着眼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秦毅霖攥紧了手,想到惨死的母亲和谢婉清,他就恨不能直接要了这个女人的命。
思绪回到两个月前。
当初病房门被打开,他以为是周玉婷去而复返,可在看见门口站着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时,他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
他不敢置信地喃喃着她的名字,再一次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她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道:“是我。”
那一刻,心中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他顾不得肩头的伤口,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
之后谢婉清说出了她失踪的真相,并道:“我回来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写信告诉我妈她不要担心,之后,我想要收集周玉婷作恶的证据。”
他点了点头:“我会命令几名士兵协助你,其余的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帮你。”
谢婉清一顿,道:“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但是这件事之后再说。”
现在他也明白了过来,这件事就是把周玉婷约过来。
“毅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她就想要一个人霸占你,才陷害我的,你相信我……”
周玉婷的脸有些发白,却还在不住地狡辩。
谢婉清上前一步,将几张纸放在了桌上,开口道:“你当初推我掉到河里的时候,刚好被来上游打鱼的渔民看见。”
“这是他当时所描述的证词,也是你害人的证据。”
“除此之外,我们也回老家证实了秦母的死,的确是你所为,这是目击邻居的证言。”
这些,她花了近两个月才找到所有看见过周玉婷的人收集到的证据,而这些也足以将周玉婷定罪。
周玉婷猛地一僵,随后反驳道:“就因为他们所说的几句话,就要让我坐牢吗?!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
谢婉清却并不着急,缓缓拿开了上面的几张纸。
在看清下面的东西后,周玉婷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那正是她之前用来写写画画的日记本!
她明明已经将它撕毁扔掉了,怎么会在谢婉清的手里?!
谢婉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指着已经被粘贴好的日记本:“这个已经经过了字迹对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这下,周玉婷浑身就像是脱了力,瞬间瘫坐在地。
包间门被推开,几名公安走了进来,将她控制住:“经过切实证据证明,你杀害婆母,危害社会安全,跟我们走一趟!”
周玉婷没有再反抗,双目都好像失去了神色,空洞洞地直视着前方。
公安朝着秦毅霖和谢婉清敬了一个礼:“辛苦你们为社会除害了。”
秦毅霖颔首,他们带着周玉婷离开了这里。
包间中恢复了一片寂静,所有的事情也在此告一段落。
谢婉清的心中有些感触,忍不住开口:“一切都结束了。”
秦毅霖垂眸望着她的脸,忽地道:“婉清,你忙的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吧?”
他语气中带着试探,和一如既往的宠溺,却让谢婉清一愣。
几名服务员推门而入,将菜一样样端上了桌,而每一样,都是谢婉清爱吃的。
她静静地望着秦毅霖,许久没有说话。
秦毅霖沉默地低下头,仿佛等待死刑宣判的罪徒。
终于——
“秦毅霖,我们没有可能了,就此别过吧。”
心跳在此刻停滞。
谢婉清转身离开了包厢。
包厢外,是一直等待她的顾以深,他单膝跪地,手中是一枚黄金打造的戒指。
谢婉清惊呼一声,便听见顾以深开口道:“婉清,我们可以申请一张结婚报告吗?”
“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心猛烈地跳动起来,这一刻,一直缠绕在心间的迷雾似乎已经全部散开。
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秦毅霖也好,顾以深也罢,不过是生命这场路途中,短暂的同路人。
对上他真挚的目光,谢婉清伸出了手。
望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顾以深的眼底浮现起喜意。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可下一秒,谢婉清就扣上了戒指盒。
“顾以深同志,坚定的革命友情会比婚姻更长久。”
顾以深摇头笑了笑。
看起来有些落寞,但还是露出一抹笑容,站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谢婉清说:“你真的愿意和我建立一段,没有革命友谊坚固的关系吗。”
顾以深一顿:“我愿意。”
谢婉清微微一笑,眼底是释然:“好,那我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对我不好,那我就随时离开。”
说完,她拿起顾以深手中的戒指盒,自己打开戴了上去。
自己的人生路,还是要自己选择。
两周后,西北枪械研究所。
谢婉清走出大门,耳边却传来了几人的议论声:“你们听说了在西北饭店抓到的那个女犯人了吗?她疯了!”
“那边的公安给判了她坐二十年大牢,结果被关进监狱后没两天她就疯了,喊着什么不对,不对,事情不该是这样,她才是大老婆什么的……”
“之后便一头撞死了,尸体被席子一裹,随便找个地方就给埋咯。”
“啧啧,这是得了失心疯了吧?惨哦——但她作的恶太多,这是自作自受。”
谢婉清眸光轻闪,眼中划过复杂的神色。
其实……周玉婷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可她却选择了作恶的道路。
“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顾以深的声音,谢婉清回头,便见他正温柔看着自己。
他的胸口别着一朵红花,与她的红色裙子相呼应。
他朝着自己伸出了手,这一次,谢婉清稳稳将他握住。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为了两位新人喜结连理,干杯!”
“干杯!”
亲朋好友在身前,最爱的人在身侧。
在热烈的气氛之中,连初冬的风都不再寒冷。
感受到手心的温暖,一切过往都已成云烟。
不远处的人群里,秦毅霖牵着小男孩的手,转过身,永远地离开了。
今后,谢婉清会和顾以深,幸福地生活下去。
【全文完】
来源:小爱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