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一直很小心,我们科室都知道,但这个孩子本就是试管,羊水穿刺的检查结果也不理想,还是不建议你留下来。”
怀孕三个月时,顾裕迁的小青梅喂我吃下会致胎儿畸形的西药。
“她只是不小心,你才是当妈的,自己不注意怪谁!”
我望着相爱五年的丈夫,终于意识到他心里只有许菲雅。
两人穿着情侣装在我面前牵手离开。
后来,顾裕迁又放了我陪检的鸽子。
我独自去了医院检查,他打电话来问:
“怎么样?吃个感冒药而已,肯定没事吧。”
我还没回答。
那头就传来许菲雅娇喘的声音,猛地电话被挂断。
深吸一口气,拂去脸颊的泪,我对医生说:
“帮我预约吧,三天后的人流手术。”
1
回到家,明明应该是顾裕迁下班的时间,却一片漆黑。
我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抚摸着肚子。
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对不起,妈妈没办法。”
医生知道缘由以后,是第一个没有责怪我的人:
“你一直很小心,我们科室都知道,但这个孩子本就是试管,羊水穿刺的检查结果也不理想,还是不建议你留下来。”
我掩面痛哭,围在科室外的孕妈妈们也都红了眼眶。
她们是最能理解我心情的人。
可还是有不同的声音。
“三个月最危险,还敢吃那种西药,当妈的,一场小感冒忍忍不就过去了。”
“现在的人都娇气,咱们那时候没有产检,孩子不也健康长大了。”
“就是说,要不是我家儿媳非得来,我才不愿意给医院送钱呢。”
为了生下孩子,顾裕迁卖了车,我辞去工作专心养胎。
现在却因为许菲雅的一颗药不得已打掉。
我捂着肚子,缓缓走出去,每一步都想灌了铅一般沉重。
直到现在哭完。
我才接受孩子还有三天就要离开我的事,擦干眼泪,我翻找出证件。
下一秒,门被打开,一阵暧昧的亲吻声音响起。
我僵硬在原地。
许菲雅细细喘着:“顾哥哥,给我。”
“不。”顾裕迁明明紧紧挨着女人,却依旧嘴硬着。
直到许菲雅的手向下伸过去,魅惑至极:
“三个月了,你不憋吗?”
我忍不住浑身发抖。
顾裕迁将许菲雅抱起放在鞋柜上,他刚要俯身亲吻,却突然和黑暗中的我对视。
许菲雅察觉不对,也转头发出一声惊呼。
顾裕迁猛地按亮了灯。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顾裕迁和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走到我跟前,“她家水管坏了,在咱家借住两天。”
许菲雅整理好裙子,向我缓缓走来。
“姐姐不会介意吧?毕竟我和顾哥哥认识得有二十多年了,从前一张床也睡过无数次。”
明明我脸色苍白地站在他面前。
他不关心我今天产检的结果,却慌忙解释自己和许菲雅的事情。
可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我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对着许菲雅说:
“是吗?所以你就让我老公帮你通水管。”
话刚落,许菲雅脸色一变。
顾裕迁甩了我一巴掌,“你在侮辱谁。”
我捂着脸抬头,一滴泪滑落。
他愣住了,又向前扶住我的双肩。
“我是一时激动,别哭了,你还怀着孕,情绪不能波动太大。”
我甩开他向外跑出去。
2
走在大街上,我心脏抑制不住的疼痛,我何尝不想恨顾裕迁。
可他救过我妈妈的命。
十万块钱的医疗费,对那时还只是个学生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笔高昂的巨款。
于是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了,可却查出来我很难怀孕。
为了拥有孩子,我们试管过无数次,唯这一次成功了。
那天,他兴奋地举着我大笑:
“我们要有自己的宝宝了。”
可自从许菲雅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我才知道原来许菲雅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小青梅。
在我和顾裕迁认识的时候,她恰巧出国,在我怀孕的时候她又恰巧回来。
两个人亲密无间,许菲雅一举手,顾裕迁就知道她要什么。
我在旁边就像个局外人。
我一直欺骗自己,顾裕迁心里只有我和孩子。
可直到这一次我感冒,深夜发烧,顾裕迁说在加班,赶不回来。
迷迷糊糊间,我却意识到有人在喂我药。
我以为是他回来了,毫无戒备地喝了下去。
醒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许菲雅在一旁惊讶地大喊:
“姐姐,不好意思,我突然发现这是利巴韦林,好像会致胎儿畸形。”
我愣住了,浑身发寒。
不明白许菲雅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更不明白,她在国外学医怎么会不清楚这对孩子的影响。
我朝她大吼,下一秒她却哭了起来。
顾裕迁的身影在门外出现,怒骂我:
“许菲雅好心来替我送药,你为什么吼她?”
我哭着说:“那药有问题。”
可他只是一脸冷漠:
“你才是当妈的,自己不注意点,还要指责别人。”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个时候我发现,他们两个人穿的竟然还是情侣装。
我紧紧攥着床单。
许菲雅开口:
“你也别怪姐姐了,或许她是因为我和你要一起去高中同学聚会,所以才生气吧。”
顾裕迁冷哼一声,牵起许菲雅就走,只留下一句:
“真难伺候。”
而答应好的陪检,他也没有来。
原来有了许菲雅,他根本就不在意我,更不在意我和他的孩子。
我开了一间房,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醒了以后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这碗夹生的饭我不吃也罢。
回到家发现他们都不在,我惊觉此刻心里已经麻木了。
收拾好行李,走到客厅时我却发现上面有一盘果篮,包装华美。
我上前,看见上面贴着一张便利签:
“别生气了,这果篮花了三百块,许菲雅说吃蓝莓对孕妇好,算是给你赔罪。”
看着这顾裕迁亲手写的字条,我却只觉得讽刺。
五年了,他竟然不知道我对蓝莓过敏,可能只记得蓝莓是许菲雅最爱的食物吧。
我把那张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下一秒,手机传来消息。
3
“知道你不开心,许菲雅懂事,回自己家了,我去帮她修水管。”
顾裕迁还真发了一张水管破裂的照片。
可如果没有照到许菲雅只穿上衣没穿裤子的下半身就好了。
我自嘲一笑,什么也没有回复。
订了医院附近的酒店,只等着即将来临的人流手术。
可半夜又发起了高烧。
迷糊间,尖锐又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挣扎着接听。
是许菲雅打来的,我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了暧昧的声音。
顾裕迁的声音低沉:
“你现在才说爱我,那为什么当时抛下我出国?”
我愣了一秒。
许菲雅的声音娇弱又谄媚:
“可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心里只有你,顾哥哥,我们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你因为赌气就和别人结婚,我们这也算扯平了。”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月光下,漆黑的手机屏幕照映出我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我以为我已经不在意了。
可这一刻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还是让我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原来他们不只是青梅竹马,更是谈了多年的恋爱。
原来只因为许菲雅出国,他们才不得已分手。
我的肚子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我哭着抚摸上去:
“你也知道妈妈在痛,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突然感觉肚子一动。
霎时间我崩溃大哭,或许这也是天意。
天意让他不要降生在这个没有爱的家庭里,重复和我一样悲哀的命运。
过那种父母早早离异,遭人白眼的生活。
连日的生病和糟糕的情绪让我再次晕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中午。
盯着手机里那些曾经加过的孕妈妈群,曾经和顾裕迁一起挑选过的玩具。
我都觉得难受。
一键清空了所有后,我给老家的小姨发出了消息:
“过几天我会回家。”
很快回复,可语气却不像小姨。
“我去接你。”
我怔了一秒,突然许菲雅的消息弹了出来。
是一张图片,一个白色包包。
这包我在网上见到过,是国际大牌,全球限量,一个包要几百万。
我疑惑着。
而她的信息接着弹出。
“你知道吗?只因为他昨晚弄疼了我,今天就送了我这个包,我的一滴眼泪是你的一辈子。”
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和顾裕迁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他一个小小的打工人。
怎么可能买这么贵的包?
可如果是假货也不值得她这样炫耀。
正当我思考,许菲雅直接发来了一条语音,点开后我浑身僵硬。
“你不想知道顾裕迁到底是谁吗?”
“或者说你听过顾氏集团吗?”
4
许菲雅给我发送了一个地址,还告诉我。
“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就过来看看吧。”
我看着那熟悉的地址,突然想起这是顾裕迁前不久告诉我,他高中聚会的场所。
他所念的高中只有非富即贵的人能进。
可大学相遇时,他告诉我,他是因为成绩优秀特招进去的。
此刻我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见那顾氏集团四个字。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许菲雅刚回来时,顾裕迁和我一同去接。
她就像是一个家族里的大小姐。
我当时还想过为什么顾裕迁会和她是发小。
可如果顾裕迁是顾家的孩子,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的心像被一双大手狠狠抓住。
那他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在我犹豫要不要嫁给他时,反复提那对顾家无关痛痒的十万块。
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到了那宴会厅。
透过门缝我看清了里面所有的景象。
顾裕迁坐在主位,许菲雅就坐在他旁边。
两个人郎才女貌,周围的人不断向他们敬着酒。
有人对着顾裕迁点头哈腰:
“顾总,您拔一根毫毛都够我们这桌人吃半辈子的了。”
面对这样的恭维,顾裕迁只是轻笑了一声,微微抬起酒杯却没有饮下。
可那人却像受到了十万分的优待般自己痛饮一壶。
周围人开始向他们道喜。
“听说顾家和许家要联姻了,真是恭喜!”
顾裕迁没有否认,反而举起酒杯。
一阵欢呼声响起。
我像是被人钉在了原地,浑身颤抖着。
肚子传来剧烈般的疼痛。
我捂着肚子跑到路边,这时却出现许菲雅的身影。
她在我面前嘲讽着:
“都看清楚了吧,你也配得上顾哥哥?不要以为自己肚子里揣了一个畸形就能要挟顾家了。”
她提到顾家我才恍然,这些年我见过顾裕迁父母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方朴实的模样和我曾经在电视新闻上见到的顾家人根本不一样。
原来他为了骗我还专门找人做戏。
我眼中含泪,不自觉喃喃自语:“为什么?”
许菲雅笑着回答:
“因为当时我离开的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顾家遇见了财务危机。”她一步一步靠近我,“可以这么说,顾裕迁后来只是想找一个不花钱的女孩玩玩,刚好穷酸的你出现了。”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许菲雅手指轻点在我的眼尾:
“而且难道你没发现,你的眉眼处和我有几分相像吗?尤其是这颗痣。”
我瞪大了双眼,眼泪霎时落下。
她冷笑一身扭头而去。
我挣扎着回到酒店昏迷过去,再次睁开眼,却在医院。
医生在我身边皱紧了眉头:
“孩子没了,你以后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些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插入我的心脏。
顾裕迁的电话打来,那头焦急的声音不似作伪:
“你在哪里?怎么有医院打电话给我。”
我自嘲般勾起嘴角,说出那个做好的决定:
“顾裕迁,离婚协议我已经发过去了。”
顾裕迁突然震怒:
“你在说什么?就因为我帮许菲雅修水管?你疯了,别忘了你还怀着孩子呢!”
“孩子?”我大喊一声,“孩子早就没了!”
“顾总,你喜欢孩子?”我心如死灰,闭上双目,“您这样的身份还缺人给你生孩子吗?”
那头被拆穿,静止住了,而我直接挂断。
买了最近一趟回家的机票。
顾裕迁,这辈子我们也不要再相见了。
5
可当我到机场的时候,顾裕迁的消息却不断发来:
“为什么定位显示你现在在机场?”
我愣了一秒钟,忍不住回复:
“你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
那头过了一会才答:
“你跟踪我去了聚会?你听到了什么?”
“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看了你的行动轨迹。”
我恍惚了。
难道我真的只是对方的一个宠物。
满足许菲雅不在的这段空档期里顾裕迁所有奇怪的癖好。
也是。
大学刚见面时他就要追我,可那时候我刚失恋不久,婉拒了他。
直到后来他救了我母亲。
现在想想,自从我们在一起以后,他对我的控制欲强到了可怕的地步。
不让我住学校,在外面租房子和他一起住。
我心疼房租,可他总是垂着眼说:
“不用担心。”
我以为他是日夜操劳工作,而实际上,他挥挥手指,城市里的房源就源源不断了吧?
对方直接发来语音:
“我问过医院了,孩子流掉也是意外,我们可以领养,我现在过去找你,你待着别动。”
焦急又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仿佛对方多么在乎我。
我自嘲一声,给小姨妈发了消息后就将手机扔进了垃圾桶,转身登上了飞机。
落地以后,我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我叹了口气,主动打了招呼:
“秦景元,你怎么在这?”
“我说了我会来接你。”
他缓缓向我走来,一双眸子如墨却深不见底。
我撇开脸不看对方的眼神,可他却上前抓住我的手:
“你脸色很糟糕,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都以后再说。”
顿时我眼眶一红,上了他的车。
秦景元还和以前一样沉默,车里浮现出尴尬的氛围。
我攥紧了衣角,盯着那香薰片许久才开口:
“你赚钱了,这车看起来挺贵的。”
秦景元只是“嗯”了一声。
我叹口气,突然发现路不对,立刻扭头:
“你要带我去哪?”
秦景元皱紧了眉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白,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医院。”
我烦了,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忍不住加重语气:
“不是回家吗?”
秦景元只是看了我一眼:
“你照照镜子,你的脸色真的很差。”
我撇开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再言语。
刚刚做完人流就舟车劳顿,怎么可能不差?
我现在都感觉下身还在滴血。
到了医院,秦景元忙上忙下。
正值夏日,他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
我躺在病床上,只觉得心里难受,一阵发紧。
我不明白他干嘛还要来接我。
明明当时说分手的是他,一言不合离开的也是他。
不只是顾裕迁有自己的发小,我也有。
我和秦景元一同长大,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对彼此许下了终身的诺言。
可是高考毕业他却消失了。
直到我去上大学,他才发消息过来和我说了分手。
后来我母亲生病,而我在外地读大学。
我想拜托他先去看,却发现联系方式已被拉黑,我只觉得讽刺。
现在,他和我小姨是邻居,但和我早已没了关系。
我借了手机,打给小姨,那头接起却一阵咳嗽。
“那孩子接到你了吧?听说你离婚了要回来,他比谁都着急。”
我愣住了,顾不得别的,只问:
“小姨,你怎么了?”
对方又开始猛咳起来。
“没事,老毛病了。”
可我心里却猛地一沉。
母亲当时查出肺癌前也是这样一直咳嗽。
6
小姨和我们家感情一直很好,可她嫁人后就去了外地。
后来母亲生病,她才离了婚回来。
不只是因为母亲,也是因为对方家暴。
女子的命运总是如此的相似。
我不敢想,如果小姨再离我而去,那我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秦景元进来以后还带了一份海鲜粥摆在我面前。
我愣住了,这是从前我最喜欢吃的。
可此刻我只撇开了脸:“我刚做完流产手术不能吃这些。”
秦景元顿了一下,立刻转身要走,我拉着他的衣角:
“你去干嘛?”
他紧紧盯着我的手,许久才开口:“重新买一份。”
我叹口气:“算了,就这样吧,偶尔一次。”
他却皱紧了眉头,拿上那海鲜粥就扔进了垃圾桶,只丢下两个字:“等我。”
没过几分钟他又回来了,满头大汗,古铜色的皮肤微微发亮。
“这是孕妇能吃的。”他拿来满满一大堆食物。
我吸了吸鼻子,才问起了正事:“小姨怎么了?”
秦景元搬了张板凳坐在床边,闻言愣了愣才说:
“她不让我告诉你,可我想你有权利知道,我怀疑是肺癌。”
筷子从我手中掉落,一瞬间我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他慌了神,手足无措,胡乱擦着我脸上的眼泪:
“别哭,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吃饭的时候告诉你。”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别开脸。
秦景元收回手,我的余光看到他捏了捏指尖,像是嫌弃我的眼泪。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说着他就掏出了手机。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那为什么当时要拉黑我?”
他浑身一僵:“没有拉黑,是手机丢了,我可以解释。”
“解释?”
我扭头,不明白为什么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突然全都爆发了出来。
而且还是冲着一个分手多年的前男友。
“解释什么?解释你突然和我分手,还是解释我妈离开的时候你不在?”
秦景元一言不发。
我的眼泪却流个不停。
其实不是因为他,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放下,我不可能和顾裕迁结婚生孩子。
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
发泄出来以后,我沉吸了一口气,才说了句对不起。
秦景元只是收起了板凳。
“你先吃饭吧,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等一下我会过来收拾的。”
可这一等就等到我睡着。
醒了以后,小桌板已经收拾干净,而他也不见了踪影。
我一连躺了两天。
但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一次都是他拜托护士进来给我送饭。
人家打趣着:“小夫妻床尾吵完床头和,孩子没了,可感情不能丢啊。”
我一时间红了脸,
来源:困困懒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