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午的时候,方靖没有再见到米文和,因为统一放风时间暂时取消了,而改为限制在各自胡同之内的、各小组分批次的放风,让方靖的心难受了好大一会子。而梁培璜却认为,出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否则的话,管理所不会出这样的新规定的,而且一再说是暂时取消,起因是管理所的设施出了
下午的时候,方靖没有再见到米文和,因为统一放风时间暂时取消了,而改为限制在各自胡同之内的、各小组分批次的放风,让方靖的心难受了好大一会子。而梁培璜却认为,出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否则的话,管理所不会出这样的新规定的,而且一再说是暂时取消,起因是管理所的设施出了问题。
“设施出现了问题?”韩浚在大房间内慢慢地走了两步,自言自语地说道:“也确实是,尤其是那个大教室,太拥挤了些,坐在后面,嗡嗡乱响,根本听不到主席台上的人在说什么。还有食堂,这些日子老是推迟开饭,肯定是人手不够了。对了,医务室那里,患者也增多了。还有,还有……”
韩浚说着说着,停到了大胖子刘嘉树面前,骂了一声:“老刘,你小子就不会注意点,那个公共卫生间,卖给你了?一蹲大半天,占着茅子不拉屎,屁股撅得大高,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你小子是不是成心不让大伙过好日子啊。”
梁培璜一听监室里的老家伙大骂自己的“仇敌”,便有几分得意地说起家乡的童谣来:“吃的多,屙的多,拾粪老头跟着我,从西地,到南坡,屙的没有吃的多。”
虽说刘嘉树对于梁培璜那口豫南话中夹杂些山西腔的言词听不大明白,可还是听懂了最后一句是骂人的,于是也不管老同学韩浚如何骂自己了,而是对着梁培璜反唇相讥道:“老梁,管天管地,管不得拉屎放屁,我看你老梁,也不管天,也不管地,就是要管老刘我拉屎放屁,那好,你就端着饭碗跟着刘某,我拉着你吃着。”
苏本善见梁培璜的脸色有些变化,急忙拦着了刘嘉树恶心人的话,说道:“老刘,老韩说得对,你那样子占着厕所,大伙有意见,昨天你拉稀,喷了和你对坑的王友直一屁股。人家讲究,回去用冷水冲了澡,晚上的时候就发烧了,听说,管理干部还批评了他,人家是积极分子,是骑马布上跳舞的红人儿,不告你一状,那是不可能的。你啊,还是注意点好,还是注意点好。”
刘嘉树一听,众人都把责任推到了自己身上,当时脸就红了,骂道:“那怪我吗?老……老刘我少年得志(痔),内痔外痔混合痔,你以为我老好受啊,站着的时候,下坠,蹲下的时候,滴血,光放空炮不下炮弹,老苏,那滋味比妇女难产都难受啊,多占一会粪坑,那也是不得已的事嘛。”
梁培璜一听,故作关切地说道:“对,对,对,老刘确实为病痛所折磨久已,我倒是有个偏方,能治此大病的。嘿,可惜啊,买不来那一剂中药,不好买,不好买。”
刘嘉树一看梁培璜神乎其神的样子,便急切地问:“老梁,别在那儿装神弄鬼了,说,什么药,我去找熊希林,我就不信,这偌大的北京城,还有买不来的中药材,是龙肝啊,还是凤胆?”
梁培璜严肃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龙肝,亦非凤胆,不过这北京城,是肯定没有卖的。如果空运的话,上海倒是有,那里沙土地里长出的这味中药材,效果是全国最好的。不知道熊医生能不能买来。贵重中药材,国家名优产品,不好说,不好说。”
刘嘉树一听,急了,骂道:“老梁,别他……的摇头摆尾,在那儿神三鬼四的,快说嘛,急死人了。”
没想到梁培璜居然不说药方的事儿了,而是跟着刘嘉树的话,说道:“老刘,这神三鬼四之事,可是有大讲究的,敬神,三炷香,三个头,敬鬼,一炷香,四个头,这叫神三鬼四,然后呢,北方和南方就有区别了,那么后半句又是什么呢?诸位,谁知道?”
牟中珩想了想,说道:“我们山东那边好像是说,神三鬼四人一个,就是见了活人,给长辈的磕头,一个响头就行了。”
苏本善笑了一下,说道:“我听说,我们那儿好像是说,神三鬼四妖五人六的。老梁,还没有说药方呢,说这些老俗话干嘛,闹不好又要说你搞封建迷信了。对了,哪一天你可以见见那位风水大师张淦,你们两个斗斗法,看看是广西大师厉害,还是山西大师厉害。”
梁培璜依旧不进入正题,而是继续卖着他的关子,说道:“那么,还有几句俗话,那就是‘一来二去’、‘不三不四’、‘人五人六’,又是什么意思呢?”
刘嘉树急了,爆出了粗口,捂着肚子骂道:“老梁,别他娘的那么多废话,快说你那个偏方。”
梁培璜这才停止了说笑,迅速地拿起纸笔来,写好了他的偏方,折叠整齐了,庄重地交给刘嘉树,小声说道:“这个偏方,有点迷信的意思,一曝光,就不灵了,下午放风的时候,你请假到医务室去一趟,直接交给熊医生,他自懂得。”
梁培璜说话时,学习委员王耀武、组长邱行湘已经走进了监室,脸色并不好看。梁培璜急忙把那张折叠好的纸塞到刘嘉树手中,刘嘉树也一下子塞到了自己口袋内,煞有介事地坐了下来。大伙一看王耀武和邱行湘的形象,没敢再说什么,一个个的,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来源:一哥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