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伯父一家为了攀龙附凤 将我献给了微服私访的老皇帝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4-09 09:02 1

摘要:伯父一家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精心侍奉的老皇帝,不过是天子的众多替身之一罢了。

伯父一家为了攀龙附凤,将我献给了微服私访的老皇帝。

老皇帝在府上住了半个月,却从未亲口承认过天子的身份。

后来,天子圣驾回朝的消息传来。

伯父一家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精心侍奉的老皇帝,不过是天子的众多替身之一罢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恼羞成怒的他们,将奄奄一息的我赶出了家门。

我拖着破败的身子,用尽最后的力气,敲响了知府衙门的鸣冤鼓。

结果,不仅昭雪无门,反而还落下个淫荡无耻,伤风败俗的恶名。

最后,我不堪受辱,一头撞在了旁边石柱上。

闭眼的那一刻,我死死地盯着堂上「明镜高悬」的牌匾,久久不能瞑目。

大概是我死的太惨,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于是,我的魂魄在人间游荡了五年后,竟又神奇地回到了被下药献给「老皇帝」的那一天。

这一次,我要亲手送那些恶鬼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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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伯娘刘氏笑语盈盈地将那碗极品血燕递过来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重生了。

而她手上那碗所谓的血燕,其实是烈性十足的春药。

上一世,我也曾疑心过。

毕竟刘氏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实在太过蹊跷,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恶毒至此。

刘氏盯着我吃完了整碗燕窝,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我的身体便开始出现异常。

不待我反应过来,那个微服私访的「老皇帝」便推门而入,欺身将我压下…

即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只要一想起那个场面,那股莫名的恶心感一下就窜了起来,我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我还是没忍住,「呕」地一下全吐了出来。

而正坐我对面的刘氏自然不能幸免,看着沾了秽物的衣裙尖叫起来。

我忙起身告罪,怯怯地低着头:「大伯母息怒,玉宛不是有意的。」

刘氏嫌恶地瞪了我一眼。

但为了他们的大计,也只得暂时压抑住满腔的怒火,扯着嘴角干笑:「一件衣裳罢了,算不得什么。」

「倒是宛娘你这身子这么弱,快趁热吃了这燕窝,也好补补血气。」

说罢,刘氏便将那「血燕」递到我手上。

我知道躲不过去,干脆端起那盖碗,浅浅呡了一口。

余光所至,刘氏眼神炙热,一脸得逞的兴奋感都快掩不住了。

我心中冷笑。

重活一世,自然不能再如了她的意。

于是,我又「呕」地一下,对着刘氏的前襟吐了起来。

刘氏的胸前顿时就污了一大片。

「啊…」

「死丫头,你在做什么!」

原本还以为奸计得逞的刘氏,现在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我佯装害怕,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给她擦拭。

结果,不仅没擦掉,原本干净的地方反而也染上了污秽。

刘氏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趁她发火之前,我先发制人,挤出两行清泪:「都怪玉宛笨手笨脚,还请大伯母大人不记小人过。」

刘氏见我示弱,原本铁青的脸色倒是缓了些,不过还是开口训斥了我几句:「大姑娘家家的,还这般毛手毛脚。若是以后得罪了贵人,岂不是祸害我们全家…」

话说到一半,刘氏方知失了言,赶紧转了话题,叹道:「罢了罢了。」

「你父母双亡,无人教导,我便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说罢,她还是没忘了正事,手指了指桌上那盖碗,道:「这血燕珍贵的紧,趁热赶紧吃了吧。」

我捂着腹部,眉心紧蹙:「大伯母一番好意,玉宛自不敢辜负。只是我这胃里现下难受的很,只怕吃了又要吐出来。不如让松绿端去灶上,等会热了再吃可好?」

松绿虽是我的贴身丫鬟,背地里却早就改了门庭,换了主子,唯刘氏马首是瞻。

见我提了松绿,刘氏果然松了口:「也罢。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走至门口处,又突然停住。

眼神在松绿身上扫了扫,叮咛道:「等会别忘了热一下,伺候小姐吃下去。」

2

刘氏走了没多久,我便借口胃里舒坦了,让松绿去灶上热燕窝。

趁她离开的空隙,我也溜出了院子。

大伯父两口子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我在刘氏面前装可怜示弱只能拖得了一时,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更遑论复仇了。

若真惹毛了他们,只怕他们灌也要将那药灌进我嘴里。

自我父亲去世后,原本属于我们二房的旧人,要么被赶了出去,要么已然向大房投诚。

如今我在这府里,算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但,即便是死棋,只要认真谋划,便也能走出一线生机。

而那一线生机,便在我的堂姐林玉珍身上。

堂姐从小就与我不对付,处处爱和我攀比。

从衣裳首饰,到容貌仪态,各种比较,层出不穷。

可偏偏我都略胜她一筹。

是以,我于她而言,不似姐妹,反而像仇人。

我过得不好,她自然得意。

但我若是一飞冲天,做了那枝头上的凤凰,她便该抓心挠肝了…

3

堂姐的院子离我不远。

我到时,她正倚在窗前打络子。

堂姐一向娇生惯养,半点针线活也做不了。

如今竟亲手打起了络子,想必定是为了她的未婚夫周家公子了。

周家是府城里数一数二的商户。

这门亲事,是大伯父四处点头哈腰求来的。

因此,他们全家都格外重视。

我冷冷地看着。

此时的堂姐嘴角溢着笑容,好似那春日里的花朵,既娇艳又甜蜜。

若是不了解他们一家的秉性,倒是能让人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了。

我定了定神。

故意咳了两声。

堂姐这才看到了我,脸上带着三分不屑,睨了我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没回应,只当没听见。

昂着头走到她的梳妆台前,自顾自地打开妆奁,从中挑了堂姐最爱的那副蓝宝石头面,上下左右比划起来。

堂姐气的火冒三丈,一个箭步走了过来。

从我手上夺走了首饰,并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死丫头,谁准你动我东西了?」

说罢,又将那头面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妆奁。

见状,我一改往日温顺的形象,冷哼一声,语气嚣张:「如今我肯戴这首饰,那是给姐姐面子。过了今晚,姐姐便是求我,妹妹也看不上了。」

堂姐冷笑。

轻蔑地撇了我一眼:「林玉宛,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什么今晚明晚的,过了今晚你又…」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带着几分探究,问我:「你知道了?」

我不置可否,脸上却表现的愈发得意。

「说起来若不是姐姐和周家定了婚约,这福气怎么也轮不到妹妹。」

「如此说来,姐姐还是我的贵人。」

「等我进了宫,定要给姐姐准备一份丰厚的赏赐。」

堂姐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我,也不遮掩了,鄙夷道:「青天白日的,做什么美梦呢?若是被贵人幸了几回便能进宫,那皇宫估计都塞不下了吧。」

当今天子生性风流。

三宫六院美人无数。

又借着微服私访的名头,四处临幸民间女子。

而那些被临幸过的女子,无一例外,要么被送去行宫,要么被送去寺庙。

就是从未有人被带回宫过。

这些事算不得什么隐秘,早就街知巷闻了。

曾经也有不少御史上书进言,可昏君一怒,满门株连。

此后,便再也没人敢冒死进谏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伯父一家才选择了我。

他们图的是进献之功,只要取悦了皇帝,谁会管我的死活呢。

只可惜,上一世,他们千算万算也想不到,那个被衙门师爷请进府的贵人,竟是个冒牌货呢。

4

「可若是我能怀上龙子呢?」

堂姐怔了怔,拧着眉头看我。

我便知道,她迟疑了。

毕竟,当今天子子嗣艰难,膝下便只有太子一子,还病歪歪的。

若是谁能怀上皇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春姨娘那有味药丸,可助女子怀孕。若我向她要了那药丸,姐姐看我进不进得了宫呢?」

春姨娘是娼妓出身。

按规矩,早在接客前便被灌了红花绝育。

可她却在被大伯父赎身后,很快就怀了身子,顺利产下一子。

人人都道她运气好。

其实不然。

她能生孩子,那是因为她曾经有个恩客是江湖郎中,给了她两粒助孕的药丸。

这也是我前世死后,在府中飘荡偶然得知的。

我观堂姐的神色显然已信了七分,可她还是不服气,哼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那春姨娘凭什么把药给你呢?」

「自然是为了前程。」

我冲堂姐挑了挑眉,勾唇一笑:「若是我以皓哥儿的前程相赠,姐姐觉得春姨娘会不会动心呢?」

皓哥儿便是春姨娘所出的庶子。

在刘氏的刻意打压下,从小便顽劣不堪,毫无前景可言。

堂姐果然变了脸色。

我朝门口挪了两步,又故意回头挑衅地看着她:「今晚之后,姐姐是商人妇,我为帝王妃,从此渭泾分明。姐姐怕是再也追不上我了。」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房间。

只是没走几步,堂姐就追了出来。

一把将我推回了房间,然后拿锁将房门锁上,又特意留了一个丫鬟看着我。

而她自己却带着另一个丫鬟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院子。

想也不用想,她定然是奔着春姨娘处去了。

我勾了勾嘴角。

鱼儿终于上钩了呢!

5

一夜好眠。

房门再次被打开时,我才悠悠伸了个懒腰。

一回眸,堂姐正扶着步摇款款走过来。

见我行为慵懒,她眉头一拧,不过很快便舒散开了,嘴边敛出几分笑意。

「妹妹还真是舒坦。」

「不像我,昨夜才伺候了贵人,现下腰还酸着呢。」

堂姐顺势扭了扭身子,笑的愈发张扬。

转头又抬着下巴,用一副命令的口吻吩咐我替她捶腰。

「妹妹素来手巧,还不快过来替我捶捶。若是耽误了我伺候贵人,妹妹可承受不起哦。」

我轻轻勾唇,只觉得无比好笑。

待他日,等那所谓「贵人」的真实身份被揭穿时,也不知她还会不会笑的如此舒怀呢。

眼下且让她先痛快几日吧。

我理了理思绪。

乖巧地走到她身边,轻轻捶了起来。

堂姐显然很是受用。

闭着眼睛,嘴角得意地上扬。

半晌,才悠悠开口:「妹妹果然手巧。要不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也好多长长见识。」

闻言。

我手上一顿。

堂姐突然睁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轻蔑:「怎么?你还不乐意?」

「若不是我还念着咱们之间的情分,就凭你这样的身份,八辈子都没机会进皇宫看一眼。」

「我有心提携你,你可千万别不知好歹啊。」

我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笑意。

真是应了那句话。

小人未显贵,得志便轻狂。

不过这样正合我心意。

站的越高,未必看得够远。

但一定会摔的更痛。

想到这,我倒愈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只是,眼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我凝了凝神。

讨好地望向堂姐:「姐姐一片好意,我也不想拒绝。可我若是走了,和周家公子的婚事又如何是好?」

「什么婚事—」

堂姐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犹疑地看向我:「你说的莫不是周家?」

我点头。

面上含着笑,装出一脸娇羞:「自然是周家。姐姐既已得了好前程,那与周家公子的亲事自然落到我头上了。」

堂姐脸色蓦然变黯。

刚要张嘴,便被我截了话:「姐姐得宠,咱们自是一荣俱荣。说起来,周家这样的人家属实有些配不上咱们的门第了。可我左思右想,为了姐姐的颜面,咱们也不能言而无信。既如此,为了姐姐和林家,我便牺牲些,下嫁过去也罢。」

「周家虽然门第低了些,可好歹周家公子人年轻,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吧…」

我的话还未说完,堂姐就气得砸了桌上的杯子。

指着我破口大骂:「你做梦—周家公子也是你敢肖想的?」

「你若再敢动这歪心思,我定要你好看—」

见她歇斯底里的,我也没好气地怼了回去:「姐姐这叫什么话?既抢了我的前程,那赔我一门亲事不是理所应当吗?」

「若不是怕失信于人,坏了咱们林家的脸面,我还看不上周家呢。」

周家公子是堂姐心上的朱砂痣。

多年爱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忘掉的。

这样的人,她又岂容我沾染分毫呢。

果不其然。

堂姐的脸色已十分不善。

她阴恻恻地瞪着我。

少顷,才咬着牙撂下一句狠话:「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堂姐的背影逐渐模糊。

我心知,此举定然是彻底激怒她了。

而她也定会不择手段地对付我。

为了保守起见,我得去见一个人。

路过花园时,墙角那株秋海棠开的正盛。

我饶有兴致地折了那支最艳的。

一低头。

原本若有似无的香气渐渐浓郁起来。

都说花无百日红。

那便先红个三五日吧。

6

堂姐的动作果然很快。

不出三日,便又杀了回来。

只是这一次,她一扫阴霾,又变回了那副高傲的模样。

「妹妹不是嫌周家门第低吗?」

「姐姐特意为你寻了一个好去处。」

「城西的柳员外,正在为知府家的小姐找伴读。妹妹的身段模样,想必定是能让他入眼的。」

柳员外的女儿是知府老爷的爱妾。

仗着这层关系,平日没少横行乡里。

尤其贪恋美色。

明明已年逾花甲,却还是一个又一个的美妾往府里抬。

不管别人愿意与否,但凡他看上了,威逼利诱之下总能成事。

为此,府城里有些姿色的姑娘家都千方百计地躲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这位。

知府家的小姐,也就是柳员外的亲外孙女,如今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哪里需要已经及笄的伴读呢?

恐怕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

名头说的好听,实则不过是为他自己选美而已。

这些事,连我这个深居简出的人都听闻过一二,堂姐自然不可能不知晓。

她想把我送过去,自然是为了报复。

想到这,我双眉紧锁,怒目圆睁地盯着她:「那柳员外是什么人,姐姐难道不清楚吗?都是一家子骨血,非要将我赶尽杀绝吗?」

堂姐嗤笑一声。

靠近我,轻声耳语:「为什么?没道理要我伺候一个老东西,而妹妹却能觅得年轻儿郎吧。」

「都是一家子姐妹,妹妹自然要与我有难同当。」

说完,她就命人将我推上轿子。

而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我闭上眼睛。

心底最后的那一丝柔软也彻底消失了。

7

轿子抬向的地方并不是柳府,而是柳员外在城外的别院。

而别院里住着的人。

正是微服私访的老皇帝。

至于我们府里那位,不过是老皇帝的众多替身之一。

当今天子昏庸荒唐。

却极为惜命。

每次微服,都会寻七八个替身。

然后由当地官员出面暗示他们的身份,那些地方乡绅信以为真,拼了命地讨好,都想接这泼天的富贵。

譬如我那伯父。

便是舍了半数身家,贿赂了师爷才得到了接待「贵人」的殊荣。

如此一来。

老皇帝的安全得到保障,府衙赚的盆满钵满。

只有那些乡绅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那也是他们妄图攀权附贵的下场罢了。

真正可怜的,便是如我一般,被迫献给「贵人」的那些姑娘们—

8

我也是上辈子死后才知道这些事的。

和我同病相怜的女子,一共还有十几个。

老皇帝圣驾回鸾后,那些替身都被暗地里一一绞杀。

而那些被糟蹋过的女子。

要么自己吞了金,要么被家人一根白绫吊上房梁…

最好的结局,大约就是青灯伴古佛了…

而像我这样试图鸣冤的—

不仅昭雪无门,反而名声尽毁,就连死后也被人唾弃…

我的眼角渐渐湿润。

重活一世,我自然不会再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既然申冤无门,那我便自己开一个门。

为自己,为那些和我有一样遭遇的姑娘,也为了千千万万被老皇帝临幸过的可怜女子—

9

来别院,是我为自己谋划的一条路。

那日我故意激怒堂姐,为的便是今日。

我知道她定会报复。

所以便偷偷买通了她的贴身丫鬟绿珠。

绿珠是堂姐奶娘的女儿,最是忠心。

可偏偏她有一个烂赌的情郎。

而那个情郎如今正被追债的快逼到绝路了。

绿珠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给了对方,却还是杯水车薪。

而她的家人本就不同意二人的婚事,巴不得对方被追债的打死才好,才不会救济他。

她本想求助堂姐,可堂姐此时正忙着伺候贵人,自然没空搭理她。

我主动找上来,无疑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焉有不愿之理?

何况我也没让她背主。

只不过让她在堂姐面前稍稍透露下柳员外之事,两全其美,何乐不为呢。

此举果然正中堂姐下怀。

当即就派人去柳府联系。

至于我那大伯父大伯母,自然不会忤逆得宠的女儿,而族中那些长辈—

只要不是明着卖女儿,害他们失了面子—

其他是万事不管的。

10

别院很大。

住了十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

我到的第二天,就被真正的老皇帝临幸了。

这里每日都有新人送进来,而我们这些被宠幸过老人,便被随意安置在了各处。

好在无人看管,行动上也便宜。

不过两日,我便将这小小的别院摸了个遍。

唯一没踏足过的地方。

就是西南角那处院子。

隔着院墙都能望见那株枝繁叶茂的海棠树。

花团锦簇。

生机盎然。

那里住的,正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景王。

按说天子下榻处,外男是不宜留住的。

但这位景王殿下不一样。

一是他向来深受天子信赖,二是—

他好龙阳。

景王早过而立,却从未娶妻生子,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

反倒是养了一群容貌秀丽的男戏子在府里。

一来二去,所有人都知道景王殿下的那点子秘密了。

是以,不管深宫还是别院,他都不用避嫌。

景王喜静。

不喜欢被人打扰。

没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擅自涉足那处院子。

11

我换上一身绿色纱衣,将那朵秋海棠别在鬓边。

而后便悄悄溜进了那院子。

一进门,我便朝那株海棠树走过去。

我寻了根枝桠半靠着。

想起前世今生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委屈似乎找到了宣泄口,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不知哭了多久。

直到身后一道洪亮的斥责声将我唤回神:「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闯进本王的院子。」

我被吓了一跳。

手里那根白绫也在慌乱中掉在了地上—

一回眸,正巧对上了景王那双如鹰般的眼睛。

而那双眼里,先是震怒,随后更是震惊—

我一时不知所措。

低着头语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只是…」

景王顿了顿。

俯身捡起那根白绫。

拿在手里摩挲了良久,才看向我:「要寻死?」

被戳破了心思。

我只好惊恐地跪下:「王爷恕罪。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只是我一向喜欢海棠,若是能死在这漫天花海里,也算不枉这一遭了。」

而景王听完却无甚表情,反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根白绫,喃喃道:「为何都那么想不开呢?」

我以为他在问我。

只好抽泣着解释:「我不是自愿来的。是伯父一家欺我无父母在堂,才将我送到了这里。」

「这样的日子并非我所愿,倒不如死了干净。」

一阵风乍起。

吹落了漫天花瓣雨。

也吹掉了我鬓角的海棠。

隔着满天花海,景王突然面色潮红,弯腰将我抱起—

莫愁花片随风散,蜂迷蝶恋香径迷。

12

一晌贪欢。

景王哪有什么龙阳之好。

只是他的爱人早就葬在了那年风光旖旎的锦州城。

十五年前,景王还是意气风发的弱冠少年。

因缘际会之下,邂逅了锦州城外钟灵毓秀的浣纱女。

二人一见钟情,互许终身。

浣纱女不知情郎真实身份,而景王亦想着等回京向皇兄求旨后,再给对方一个惊喜。

结果却造化弄人。

景王刚离开。

宫里的皇帝却突然南巡,刚好落脚锦州。

当地官员为了奉迎,花重金四处搜寻美貌女子。

浣纱女芳名在外。

自然也成了她叔婶眼中的金疙瘩。

不管她如何挣扎,最终还是被捆了起来,送到了所谓的行宫。

她心里惦记着情郎,如何肯以身侍人。

于是,她便穿上初见时的那身绿纱裙,鬓边别一朵最艳的海棠,吊死在了行宫里一座荒废许久的院子里。

等景王得到消息找过来,那具鲜艳的躯体,早已溃烂不堪,只剩鬓角的海棠依然绚丽。

景王大醉一场。

醒来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瞒着所有人,将浣纱女的尸首带了出去,埋在了他们初见时的那株海棠树下—

这些事除了景王自己,世上恐怕早已无人知晓。

而我,若不是有上辈子做鬼的那五年经历,也绝不会知晓这些秘闻。

我利用浣纱女之事只能引得景王垂怜。

而真正令他意乱情迷的。

正是那条看似普通,实则被我用催情香熏了又熏的白绫。

至于那催情香,则是我从春姨娘那拿助孕丸时,顺手拿过来的。

没错。

其实那日我去找堂姐前,先一步便去了春姨娘那。

而堂姐吃掉的那粒,不过是我随手换进去的一颗养荣丸。

真正的那颗助孕药丸,一直在我身上。

我来找景王之前,已将那颗药丸服下。

这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老皇帝风流多年,子嗣却并不丰。

其实早些年的时候,宫里还是有皇子皇女出生的,只是不知为何,总是莫名夭折。

这些年长成的唯有皇后膝下的太子一人。

自从他爱上微服后,更是宠幸民女无数,却仍无一儿半女出生。

那只能说明。

要么有人不想他生。

要么是他自己不能生。

不管何种缘由,那粒珍贵的药丸我都不敢浪费在老皇帝身上。

而景王却是最好的选择。

若真能如我所愿,来日在那冰冷的深宫里,总要有人能护着我们才好—

13

那日之事。

仿佛镜花水月。

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只不过,我的衣食倒是丰厚了许多。

而房间里也多了一个伺候的丫鬟,屋外也多了个打扫的婆子。

我知道,这两人多半是景王派来监视我的。

他不忍杀我。

亦怕我多嘴泄密。

只得将我放下他的眼皮底下。

好在没两天,老皇帝也看腻了这城中的嫣红柳绿,起驾回鸾了。

待他一走。

那两个看管我的丫鬟婆子便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的行动也自由了许多。

说是自由,其实也就是能在这别院里到处走走罢了。

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

即便是死,也要烂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若无意外,我们所有人今生都踏不出这里一步了。

而这里的姑娘们,在被宠幸后似乎也都接受了现实。

甚至有人认为,锦衣玉食一生也不错。

唯有我暗自摇头。

别院不是正经行宫。

没有专门的供给。

哪来什么锦衣玉食?

如今老皇帝才走,我们这些人的待遇自是还不错。

等时间一久,府衙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能有清粥小菜度日,已是万幸。

上辈子我在人间游荡时,曾亲眼见过别院里那些姑娘的惨状。

有手艺的,还能用绣品求那些高高在上的丫鬟婆子换些吃食。

没手艺的,要么给人洗脏衣服换吃的,要么就吃那些如泔水般的剩菜剩饭—

有人饿死,也有人病死,也有人偷偷翻墙出去却被守卫活活打死—

人在无能为力之时,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因此,我也没有戳穿她们的美梦。

毕竟这样的好日子应该还能持续几个月。

倒不是我们的知府大人心善,而是我们这些人到底是受过天子宠幸的,说不准就有谁运气好能怀上一男半女呢?

谁也不敢拿皇嗣开玩笑。

就连平安脉都是七天一请的。

14

而我的滑脉,就是在老皇帝离开的两个月后被诊出来的。

别院上下俱是震惊。

据说知府大人差点喜极而泣,连夜就派人送了消息去京城。

而我则是当即就被送到了单独的院子里。

锦衣玉食,仆妇环绕。

在等京城来人的日子里,我也陆续得到了关于伯父一家的消息。

当日假皇帝的事情被揭穿后,堂姐便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拿着把刀就要砍了那个假皇帝。

只可惜,终究未能成事。

府衙的人一得到消息,早就把假皇帝偷偷带了出去。

堂姐扑了空。

事情却闹的沸沸扬扬。

那周家听闻后,随即就上门退了亲。

不顾伯父一家如何阻拦,硬是砸了库房,将之前送来的聘礼悉数抬了回去。

顺道还搬空了伯父收藏的古玩字画作为补偿。

周家因为堂姐一事失尽脸面,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于是,他们又在生意上处处打压。

没过半月,伯父的那些铺子就关了大半,亏空无数。

听说要债的都在门口排起了长队,他们只能胆战心惊地缩在家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

春姨娘见府上情况不妙,便勾引了府上的管事,将伯父一家迷晕,然后卷了所有的家产偷偷跑路。

结果他们运气不好,刚爬出后院的狗洞,就被要债的逮个正着—

等伯父他们醒过来,家里已然被搬空了。

我那伯母当场便晕了过去—

没两日。

他们便被要债的人赶出了宅子。

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

可他们养尊处优惯了,哪有自力更生的本事。

于是伯父和堂兄一合计,竟打算把堂姐卖给过路的客商换钱。

谁曾想,堂姐竟然真的有了身孕!

那客商以为遭了戏弄,便雇人将伯父父子俩狠狠打了一顿才拂袖而去。

经此一遭,他们竟恨上了堂姐。

也顾不得脸面,赁了条破船,就在运河上做起了皮肉生意。

至于接客的人—

除了身怀六甲的堂姐,连我那半老徐娘的伯母也没逃过—

而那父子俩,靠着女人的皮肉钱吃吃喝喝,日子过的好不快哉!

大概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终于在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喝的酩酊大醉的父子俩,被一个风浪打下了船—

过两日被发现时,已经泡的面目全非了。

至于伯母刘氏和堂姐,早就没了踪影。

有人说她们早就沉在了河里,也有人说看见她们偷偷离开了小船—

15

来接我进宫的不是旁人,正是景王。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我。

脸上看不出是欣喜还是失望。

过了许久,才悠悠开口:「给娘娘道喜了。」

我扶着尚未显怀的肚子,朝他微微屈膝:「一入宫门深似海。妾和肚子里的孩子今后还要仰仗王爷,望王爷垂怜一二—」

景王眸光微动,晦涩不明地落在我的肚子上。

到底还是应下了。

「那是自然。」

16

老皇帝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很是看重。

不仅破格将我封为淑妃,还把西六宫中最好的宫殿赐给我住。

每日里流水般的补品送过来。

有皇帝赏的,也有皇后和后宫嫔妃们送的。

只是我一样也不敢轻易入口。

一应吃穿用度,都要经过不同的医女检查后,才能送到我跟前。

饶是我这般小心谨慎,在怀孕七个多月时,还是差点遭了暗算。

皇后的千秋节上,一只野猫突然蹿了出来,莫名就朝我扑过来—

好在景王安排的宫女及时出现,这才让我化险为夷。

这件事却让老皇帝震怒不已,下令彻查此事。

无他。

只因二十年前,他心爱的庄贵妃也是被一只野猫扑倒导致一尸两命—

如今事情重演,显然始作俑者并非当年伏罪的那位小贵人。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加上景王在暗中默默使力,真相很快就被揭开了。

原来,这么多年一直隐在背后,无情残害皇嗣的,竟是当今皇后。

见事情败露,一向慈祥贤惠的皇后索性也不装了:「都是本宫做的又如何?皇上只有一子,这皇位将来终究还是太子的。」

「本宫还是赢了。」

她看向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倒是让你这个贱人逃过一劫。不过又如何呢。就算你侥幸生下皇子,皇上估计也没时间等他长大了—」

老皇帝气的直骂:「毒妇—毒妇—」

可最终也只是将皇后软禁在了坤宁宫中。

皇后说的没错。

眼下太子才是唯一的继承人。

他不能让这个继承人有一个被废的生母。

17

我倒是不急。

一边安心养胎,一边默默数着日子。

果不其然。

和前世一样,过了没多久,太子的病体突然急转直下—

太子驾薨那日。

我也顺利产下一子。

那一刻,我悬了十个月的心终于咽回了肚子里。

我并非重男轻女。

只是没有儿子,我报仇的路终究难走了些—

初生的喜悦似乎冲淡了悲伤。

老皇帝前脚才送走大儿子,后脚就册封了我的儿子为太子。

册封礼那日。

我再次见到了景王。

他依然神情难辨。

我朝他微微颔首。

刚好捕捉到了他眸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喜色—

18

皇儿五岁那年。

老皇帝驾崩。

除了留下了让太子即位的圣旨,还亲笔写下了一份罪己诏。

诏书上的一字一句,皆是对他这些年荒唐无度的自省与检讨。

尤其对微服途中伤害过的那些无辜女子表示深深忏悔。

并下令彻查那些助纣为虐的地方官员。

所查抄的银两全部分发到那些女子手里。

准其立女户,置房置业。

此诏一出,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那群老臣觉得不可思议,久久不敢相信。

倒是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我烧掉了最后一张临摹过的字帖—

这五年来,我早已将先帝的笔风学的出神入化—

19

皇帝五岁登基,十五岁亲政。

亲政那日。

景王头一回踏进了宁寿宫。

他问对方,愿不愿意同他一起出宫养老。

结果对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王爷心底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景王丝毫没有被戳穿心事的恐慌。

反而自嘲地笑了笑。

他现在也不知道藏在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一个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一个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一个因他殒命,一个为他生子…

他竟一个也抓不住……

也是。

像他这般懦弱的人,本就配不上她们。

想当年,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死于非命。

明明下定决心替她报仇—

可临了,心中还是顾念着手足之情,将那颗穿肠毒药换成了不孕的秘药—

景王终究还是孤身离开了京城。

下一站,也许是锦州城,也许是云州城…

来源:小小完结文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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