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志:家乡的变迁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5 12:22 1

摘要:一九三八年前,我家住在台儿庄南门里的园上。爷爷这一辈有兄妹四人,哥哥被日本鬼子抓了壮丁后便没了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爷爷九岁时父因染温疫离世,他没念过书,解放前后全靠种菜卖菜谋生,性子忠厚又谦和,一九六四年正月十三夜病故,享年七十四岁。

一九三八年前,我家住在台儿庄南门里的园上。爷爷这一辈有兄妹四人,哥哥被日本鬼子抓了壮丁后便没了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爷爷九岁时父因染温疫离世,他没念过书,解放前后全靠种菜卖菜谋生,性子忠厚又谦和,一九六四年正月十三夜病故,享年七十四岁。

那些年的台儿庄,日子虽不富裕却也算安稳。蒋桂战争时虽有军队经过或驻守,倒也没对民众造成大的伤害。直到一九三八年春,台儿庄大战打响,平静被彻底打破。爷爷奶奶带着孩子加入了“跑大反”的队伍,临走前,他们把家里唯一值钱的锡茶壶埋在院子里,盼着回来时还能寻到。那会儿日本飞机天天来轰炸,百姓们四散逃命,顺河四街朱宪友的姐姐,就是在跑大反的路上被炸弹夺走了性命。

等麦黄时节再回到台儿庄,家早已成了焦土,房屋全塌了。爷爷他们在凤凰台北原糖厂找了间东头没完全倒的草屋安身——那是座土木结构的老房,西头两间塌得彻底,东头这间稍修修才勉强能住,院子里的其他屋子早已烧成了灰烬。上世纪六十年代,在院子里挖山芋窑,一米深的地下还能看见燃烧的痕迹,唯有原来的地基石依旧完整。

解放后,日子才算有了盼头。家里分了八亩地,就在涛沟桥河东、史庄村西,因为外爷爷家在史庄,我小时候基本是在外爷爷家长大的。今年春节去史庄看望九十六岁的妗子,隅遇儿时伙伴,俩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大号,张口就是乳名,一对白发老人站在那儿呵呵笑,满是岁月的温厚。

奶奶章氏这一辈子,过得太苦。她生了七个孩子,可先后有五个没能熬过艰难岁月,或冻或饿或病,最后只剩我父亲和一个姑姑。奶奶性情温良恭俭,即便在三年困难时期,也总跟我们说“糠菜能吃饱就行,一天一顿饭也比打仗时到处跑强,要好好感谢共产党”。一九六四年“四清”运动时,小杨、小汤、小姜三个青年女子来家里访贫问苦,那会儿正下雨,屋顶漏得要用盆接着,奶奶却没提一句困难,只说没人手修。结果第二天,生产队就派人拉着麦草把房顶修好了。后来我们才听说,那个小杨,是杨得志司令员的女儿。奶奶一九七七年腊月病故,享年七十六岁,她活着时总念叨,当年埋在南园上的那把锡茶壶,不知还在不在。

父亲的人生,也和时代紧紧绑在一起。一九五三年五月,他应征入伍,在零零九八部队一支队七连,本是准备去参加抗美援朝的。可同年七月底,停战协议一签,他终究没能踏上朝鲜的土地——这成了他和战友王召军、苏化友一辈子的遗憾。父亲当兵后,政府特意给家里盖了两间新房子,也是那年,二弟出生,爷爷给他取名“新房”,就是要记着共产党的恩情。一九五六年父亲复员,先去了枣庄矿务局山家林煤矿,一九六四年调去新汶矿务局协庄煤矿,一九八五年退休回了台儿庄。二零零三年五月二日夜,突发心梗走了,享年七十四岁。

到了我这一辈,日子是越过越红火。我们姊妹六个都有了工作,儿孙满堂,家里的房子也跟着一次次“升级”。前后在老地基上翻盖了四次:一九六九年,生产队出工帮忙,把政府盖的老房拆了,盖起三间更好些的草屋,总共花了七十五元工料钱;一九七七年,靠亲朋帮衬,盖了三间瓦房和一间平房,花了六百八十元,出力的都是亲邻,全是义务工;一九八三年儿子出生,一九八五年秋又翻盖成四间八米宽的平房,用大米在彭楼煤矿换的钢筋,请了王正民师傅帮忙,那会儿大工小工都是一块二毛五一天,他弟兄俩一分钱没收,最后总共花了八千六百多元;二零零零年底,我买福利彩票竟中了一等奖,税后拿了一百三十多万,二零零二年便把平房推倒,找区建委设计师杨玉堂按抗八级以上地震设计,请华夏建筑工程公司周广建承建,花了四十六万,盖起一栋四百六十四平方的别墅式楼房,中央空调、暖气炉、闭路电视、乒乓球室,啥都配齐了,可二零零八年台儿庄古城恢复重建,我们积极响应政府号召拆迁,从此离开了那个承载了三代人记忆、至死都留恋的家。

回头看这一路,从埋在院子里的锡茶壶,到抗震的别墅楼房;从“跑大反”时的颠沛,到如今的安稳富足,我家的变迁,就是国家一步步发展的缩影。只愿祖国越来越好,越来越繁荣昌盛!

责任编辑:黄振

来源:台儿庄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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