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蚀骨:卿卿不复!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5 07:42 1

摘要:我与陆锐,青梅竹马十八载,他曾说办案断狱需铁证如山,唯爱我从不需证据。可当他头伤醒来,忘了娶我之约,忘了所有情深。

我与陆锐,青梅竹马十八载,他曾说办案断狱需铁证如山,唯爱我从不需证据。可当他头伤醒来,忘了娶我之约,忘了所有情深。

那位素来敬重他的女下属悄然递上一纸“疑点”,他便用查案的冷眸审问我:“孟姑娘,你我之情,可有几分真?”

1

指尖抚过嫁衣上那只即将绣成的并蒂莲,金线银丝,灼灼其华,藏不住的喜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再有七日,我就要嫁给陆锐了。

京城里人人都说,大理寺卿陆锐冷面无情,断案如神,那双眼睛能看透世间所有魑魅魍魉,让人望而生畏。

可他们不知道,我的锐哥哥,对我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他会记得我最爱吃东街口的桂花糕,下值再晚也会绕路买一包回来,还嘴硬说是顺路。

他会在我生病时,绷着脸训我不知添衣,却守在我榻前一夜不曾合眼。

他会在查完那些血淋淋的案子后,特意在院中站很久,散尽一身寒气才进来见我,怕惊着我。

我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他年少时并非这般冷峻,也会拉着我的手爬树掏鸟窝,会因为我一句“锐哥哥最好看”而红了耳根。

只是后来陆伯父遭难,他独自撑起门庭,走入大理寺那等地方,才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将所有的温软都藏在了心底,独独留给了我。

“卿卿,”他总爱唤我的小字,声音低沉而温柔。

“待此案了结,我们成婚后,我便向陛下请旨,少接些凶案,多陪陪你。

我们去江南看看,你不是总说想去看看烟雨西湖吗?”

我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和对我独有的柔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能点头:“好。

但你近日查的这案子……似乎很棘手?我有些担心。”

他正在翻看卷宗,闻言放下手中的案卷,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他的指腹有习武和握笔留下的薄茧,微微粗糙,却让我无比安心。

“是桩旧案,牵扯有些深,无妨的。”

他轻描淡写,我却看到他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别担心,卿卿。一切有我。”

他总这样说。

我也便真的信了。

我的锐哥哥是大周最厉害的大理寺卿,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窗外夕阳正好,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

我靠在他肩头,想着七日后的婚礼,想着往后每一个这样温暖的黄昏,心里被蜜填得满满的。

那时我以为,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却忘了,他身处漩涡中心,查的每一桩案子,都可能藏着能将人撕碎的危险。

而他,总是习惯性地将我护在身后,风雨不透,以至于我忘了,风雨本身,是何等酷烈。

2

距离婚期还有三日。

我正对着嫁衣最后几针,心里盘算着婚礼的细节,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

丫鬟小荷笑着打趣我:“小姐,您这笑容啊,都快比嫁衣上的花儿还艳了。”

就在这时,府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混乱的马蹄声和喧哗,我的心没来由地猛地一坠。

老管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我的院子,脸色煞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小姐……小姐!不好了!陆大人……陆大人他……”

我手中的金线啪地断了。

“锐哥哥怎么了?”我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

“陆大人在西郊追查案犯时,那藏匿证物的旧屋突然坍塌了!

大人为了护住刚找到的重要证物箱,被……被埋在了下面!

人虽救出来了,但重伤昏迷,现已抬回陆府了!”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出家门,怎么跌跌撞撞跑到陆府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重伤昏迷”四个字在反复撞击,痛得我无法呼吸。

陆府一片愁云惨雾。

太医进进出出,药味浓得呛人。

我看到他了。

他安静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额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渗着暗红的血渍,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那双平时看向我时总是带着暖意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

“锐……”我扑到榻边,握住他冰凉的手,眼泪瞬间决堤。

那双手,昨日还温暖地握着我的手,承诺要带我去江南。

我不眠不休地守着他,擦身、喂药、在他耳边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说我们过去的趣事,求他快点醒来。

小荷和陆府的老仆几次劝我休息,我都拒绝了。

我怕我一眼没看到,他就……

直到第三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他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我!

天知道我这三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锐哥哥!你醒了!”我激动地俯身靠近,泪水再次涌出,却是喜悦的。

“你吓死我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然而,我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却没了往日的温情,只剩下全然的陌生和……警惕。

就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突然闯入他私人领地的人。

他微微蹙眉,因为虚弱,声音很低,却清晰得像一把冰锥刺入我的心脏:

“你是……?孟姑娘?”

孟……姑娘?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随后赶来的太医仔细诊脉后,面色凝重地告诉我:“陆大人头部遭受重击,内有淤血,万幸性命无忧,神智也清醒。

只是……这淤血位置奇特,似乎是……选择性失忆。

他记得自己的身份官职,记得大部分人和事,但……好像独独忘记了与您相关的情谊和……婚约。”

选择性……失忆?

忘了……我?

我看着他茫然又疏离的眼神,听着他客气而冷淡地询问太医案情和证物,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恰好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

世界在我眼前无声地碎裂开来。

嫁衣、承诺、江南烟雨……一切美好憧憬,都在他这陌生的一眼里,化为了齑粉。

3

陆锐的身体底子好,恢复得极快。

不过十来日,他已能下床处理一些紧急公务。

大理寺的卷宗又被搬回了他的书房。

他的得力助手,那位名叫楚柔的女下属,也开始频繁出入陆府。

楚柔我是认识的,一向沉默寡言,做事细致认真,对陆锐很是敬重。

以前见到我,总会客气地行礼,叫一声“孟姑娘”。

如今,她依旧客气,甚至更加恭敬。

但每次她来汇报完案情,离开时看我的那一眼,总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些什么,我看不懂。

“大人,”今日她又来了,声音清晰平稳。

“西郊坍塌案的初步勘验结果出来了,并非意外,是人为引爆了支撑柱。

此外,下官在整理从现场抢救回的其余证物时,发现了一枚破损的家徽印记,似乎……与孟老大人早年任职的工部某些旧档有关联。”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只是陈述事实,没有任何主观猜测。

但我看到陆锐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看向我,那目光不再是最初纯粹的陌生,而是带上了一种审视的、属于大理寺卿的锐利和探究。

“孟姑娘,”他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却冷得吓人。

“令尊早年曾在工部任职多年,负责京城诸多营造事宜,对么?”

我心头一紧:“是,但家父……”

“西郊那处旧屋,据卷宗记载,正是工部当年督建的。”

他打断我,眼神像刀子一样。

“如此巧合?偏偏在我查到关键证物时坍塌?

偏偏又发现了可能与工部旧档有关的线索?”

“你怀疑我父亲?”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大理寺办案,讲求证据与逻辑。”

他避开我的目光,手指敲着桌面。

“任何巧合都值得深究。更何况,孟姑娘,你我之间……

据下官所言,婚约订下的时机,似乎也正是在我开始深入调查这桩旧案之后不久?”

楚柔适时地低下头,轻声道:“下官只是据实汇报,绝无他意。

或许……只是下官多心了。”

这话听似请罪,却更像是在火上浇油!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记得我们的感情了,所以我们的过去,在他那套冰冷的逻辑里,竟然成了可以怀疑的筹码?

成了我别有用心的证据?

“陆锐,”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订婚是水到渠成!

与你的案子有何干系?”

“自幼一起长大?”

他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是纯粹的困惑和更深的怀疑。

“可为何我对此毫无印象?

孟姑娘,感情之事,虚无缥缈,如何为证?

但线索和逻辑,却不会骗人。”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在此之前,我们的婚约,暂缓吧。

待案件水落石出,若孟家果真清白,再议不迟。”

再议不迟……

我看着他那张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脸,听着他用最冷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冰冷。

他曾说爱我从不需证据。

可现在,他用了最重的刑,审问了我对他所有的爱。

而我,连为自己辩护的证据,都被他遗忘在了那片废墟之下。

4

我不信他真的能将过往抹得干干净净。

翻出他送我的定情玉佩,玉质温润,上面精心雕刻着双飞燕。

我曾笑他刻工笨拙,他却认真说:“卿卿,燕侣双飞,永不分离。

这是我亲手所刻,天下独一份。”

我将玉佩捧到他面前,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陆大人,你还记得这个吗?

你说过,这是你亲手刻的,燕侣双飞……”

他接过玉佩,指尖甚至未与我相触。

他仔细端详,眼神锐利如审视证物。

“玉质尚可,雕工……确实粗糙,似初学者所为。”

他沉吟片刻,将玉佩递还。

“此类玉佩样式常见,京城多家玉坊皆有售卖。

孟姑娘,仅凭此物,难以证明什么。

或许,是巧合?”

心凉了半截。

我咬唇,又道:“那棵老榕树呢?

我们小时候常在那里玩,你说过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一棵树而已,”他语气平淡,“巧合罢了。

孟姑娘,你一再提及这些虚无缥缈的过往,究竟是想证明什么?

还是想……借此掩盖其他东西?”

他的目光变得审视,带着大理寺卿特有的压迫感。

“比如,你父亲当年在工部,是否与案犯韩嵩有过旧交?

甚至……在此事上,是否有过不便言明的往来?”

我如坠冰窟。

楚柔恰在此时端茶进来,闻言轻声细语地劝道。

“大人,孟姑娘或许只是一时情急,想岔了。

毕竟……毕竟旧事难忘也是人之常情。”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却清晰可闻。

“或许……孟老大人之事,孟姑娘确实并不完全知情呢?”

这话看似劝解,却像一把软刀子,瞬间将他的怀疑引向更深处。

他看我的眼神愈发冰冷,仿佛我已不再是那个他曾爱过的人,而是一个需要被审问的、可能与案件有牵连的嫌疑人。

“孟姑娘,”他声音冷硬。

“若无切实证据,此类无谓的回忆,不必再提。徒增烦恼。”

我望着他冷峻的侧脸,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诞和刺痛。

5

陆锐的“合理怀疑”像一张无形的网,悄然罩住了孟家。

往日里与父亲交好的同僚渐渐疏远,门庭冷落。

大理寺的人时不时会“路过”府邸,或是“循例”询问几句旧年事务。

父亲一生清誉,何曾受过此等窥探与猜疑,气怒交加之下,竟一病不起。

我强撑着打理家事,为父亲延医请药,心力交瘁。

那日,大理寺需要调阅一份工部旧年档册副本,恰由孟家保管。

陆锐亲自带人来取。

府门前,他公事公办,言辞冷冽,要求查验档册真伪及完好程度,仿佛我孟家会篡改证物一般。

周围街坊邻里探头张望,指指点点。

我挺直脊背,将档册递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清点无误,转身便走,未有片刻停留,甚至未曾问一句我父亲的病情。

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他往日下值归来,总会先问一句:“卿卿,今日一切可好?”

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傍晚,我熬了他以前最爱喝的参苓鸡汤,想着他重伤初愈,公务又繁重,还是忍不住送到了大理寺。

值守卫兵认得我,却面露难色,迟迟不肯通传。

最终出来的是楚柔。

她依旧客气:“孟姑娘,大人正在审理要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再者……”她顿了顿,声音温和却带着刺。

“大人说了,眼下非常时期,为避嫌疑,您……您还是不要再送东西来了。”

正说着,我看到她身后的门开了一条缝,楚柔的徒弟端着一盏刚沏好的热茶走了进去。

那是他惯喝的雨前龙井。

我提着食盒的手,一点点凉透。

转身离开时,听到身后隐约的议论:“……还当自己是未来的夫人呢……”

“……孟家如今这光景,大人避嫌也是应当……”

曾经的羡慕祝福,如今都化作了同情、怜悯,甚至是非议和嘲弄。

我看着灰蒙蒙的天,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将我护在羽翼之下、为我遮风挡雨的锐哥哥,真的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陆大人,那位铁面无私、将我也视为可疑之人的大理寺卿。

6

父亲的病稍见起色,能勉强下床走动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以为最难的时刻或许即将过去。

然而,楚柔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

她利用职务之便,不知从何处“找出”一份当年工部的物料批文,上面竟有父亲模糊不清的批阅印记。

而这批物资,最终流向竟与案犯韩嵩暗中经营的工坊有关。

她甚至“找到”了一个“人证”,一个原工部老吏,颤巍巍地指认父亲当年曾对韩嵩多有“照拂”。

证据链看似完美地将父亲卷入了案件核心。

那日清晨,马蹄声再次踏碎孟府的宁静。

这一次,陆锐亲自带着大理寺的官差来了。

他身着官服,面色冷峻,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公事公办的冰冷。

“孟姑娘,现有证据指向孟老大人涉嫌与韩嵩案有关,需请老大人回大理寺配合调查。”

他声音平稳,不带一丝情绪。

病弱的父亲被丫鬟搀扶着出来,看到这阵仗,气得浑身发抖,连连咳嗽。

我挡在父亲身前,看着陆锐,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陆锐!

我父亲病体未愈!你当真要如此相逼?!”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波动,但很快被冰冷的理智覆盖。

“法理如此,不容私情。

若孟老大人清白,大理寺自会还他公道。”

“公道?”

我几乎要笑出来,眼泪却先一步滑落。

“你的公道,就是凭着别人的几句‘证言’和一份来历不明的批文,来捉拿一个为你朝廷鞠躬尽瘁多年的老臣?

你的公道,就是忘了所有情分,用你查案的刀,对准你最亲的人?!”

他蹙眉,似乎不喜我的“胡搅蛮缠”:“本官依证据办事。”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了。

火光熄灭后,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我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我抬手,慢慢解下腰间那枚他早已不承认的双飞燕玉佩。

冰凉的玉石贴在指尖,最后一次。

我上前一步,将玉佩轻轻放在他身前的官靴边。

“陆大人,”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燃烧殆尽的绝望。

“玉佩还你。

从此你我,一如你愿,只剩法理,再无私情。”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扶住父亲颤抖的胳膊:“爹,我们走。”

陆锐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脚边那枚孤零零的玉佩。

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

他心头莫名地一刺,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空落落的,泛起一种陌生而尖锐的不适。

他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只是下意识地,弯腰捡起了那枚玉佩。

玉身还残留着一点她指尖的温度。

他握紧玉佩,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驱不散那突如其来的、莫名的不安与空洞。

7

父亲被带回大理寺问话,虽因证据不足且病体支离,当日便被准许归家候审,但经此一遭,病情急剧恶化,咳血不止。

我坐在昏暗的床前,看着父亲苍老的睡颜,提醒着我不能再等了。

我唤来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丫鬟碧荷,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碧荷,收拾细软,只带必需之物。

我们去南边,越远越好。”

碧荷红着眼眶,什么也没问,重重点头。

三日后一个雾气朦胧的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孟府后门。

父亲被妥善安置在车内,裹着厚厚的裘毯。

我最后回望了一眼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放下了车帘。

京城,再见。

陆锐,再见。

陆锐是三天后才发现孟府已人去楼空。

他站在积了薄灰的厅堂中,看着空荡寂寥的院落,心头那股自那日她归还玉佩后便萦绕不散的空落感骤然加剧。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那枚玉佩,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

“大人,”楚柔悄步上前,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孟姑娘此举……莫非是心虚了?

看来下官之前的猜测,恐怕……”

陆锐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她。

楚柔心中一凛,低下头不敢再说。

“继续查案。”

他声音冷硬,转身大步离开孟府。

然而,回到大理寺,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像从前那样全心投入。

卷宗上的字迹模糊不清,眼前总晃动着那双绝望而平静的眼睛,和那枚被遗落在地的玉佩。

他时常摩挲着那枚粗糙的双飞燕,心头那股怪异的不安和空洞越来越浓。

他试图用逻辑解释她的离开。

是畏罪潜逃?还是对孟家处境绝望?可为何……心口会闷得发慌?

8

转机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当年工部一个因罪被判流放的老吏,在押解途中听闻此案,良心不安,主动要求招供,道出了当年真相!

那份批文是韩嵩伙同当时另一位权势更大的李尚书伪造,刻意模仿了孟父笔迹,意图拉孟父下水以转移视线。

而孟父,对此毫不知情。

几乎同时,陆锐手下的另一名心腹查到了楚柔与李尚书远房表亲有过秘密接触的线索。

陆锐脸色骤变,立刻下令彻查楚柔经手的所有证物和卷宗。

破绽很快被发现:那份指认孟父的批文,纸质墨迹虽做旧,但细微处仍与当年工部用物有差异。

那个“老吏”的证词笔录,多处关键细节与楚柔最初汇报的记录存在微妙出入,似是后期篡改添加。

甚至西郊坍塌案的引爆方式,也与李尚书麾下死士惯用手法一致……

铁证如山!

楚柔在被抓捕时,面对无可辩驳的证据,崩溃大笑!

“是!是我做的!

我嫉妒孟烟苒!

她凭什么得到你的心?

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为你验尸查案,助你破获多少疑案!

你却从来只看得到她!

你忘了她正好!

我只要稍稍引导,你就怀疑她……哈哈哈……”

陆锐听着她疯狂的话语,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冷了。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空无一人的孟府,漫无目的地在她曾经的闺房里走着。

梳妆台下,一个暗格松动,他下意识推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是他失忆前的笔迹。

翻开,一页页,密密麻麻,写的全是他与她相处的点滴。

“今日卿卿又笑我刻的燕子丑,然,见她展颜,丑亦欣然。”

“旧案棘手,然归家见卿卿灯下等候之身影,万般疲乏皆散。”

“聘礼已备妥,婚期将近。盼与卿卿,岁月静好,白首不离。”

……

轰——!

仿佛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被淤血阻塞的记忆闸门轰然洞开!

那些被遗忘的深情、刻骨的爱恋、温暖的承诺、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以及失忆后,他是如何用最冰冷的言语质疑她;

如何一次次将她推开;

如何在她最绝望时亲手将她的父亲送入大理寺;

如何在她归还玉佩时说出那般绝情的话……

所有画面,排山倒海般涌入脑海,清晰得残忍!

“啊——!”他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低吼,猛地攥紧那本日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心口像是被生生撕裂,剧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想起来了!

他都想起来了!

9

陆锐像疯了一样冲出去,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发了疯似的寻找孟烟苒的下落。

他查遍了京城所有车马行、码头、客栈,甚至悬以重赏。

最终只查到一点模糊的线索:一辆马车曾在雾晨出城,往南去了。

南边……她曾说过,想去江南看烟雨。

他亲自南下,不顾一切地追寻。

每一个城镇,每一个村落,他都不放过。

但人海茫茫,如同水滴汇入江河,踪迹全无。

他惩治了真凶李尚书,将楚柔依律问罪,革职流放。

但这一切,都无法换来她的一丝消息,无法减轻他心头万分之一的悔恨和痛苦。

他变得沉默寡言,时常对着那枚粗糙的玉佩和那本日记出神,一坐就是一夜。

往日那个冷峻精明的大理寺卿,仿佛随着她的离开,一同死去了。

与此同时,江南水乡,一个安静的小镇上。

阳光暖暖地洒在临水的窗棂上。

我端着刚煎好的药,走进父亲的房间。

“爹,该喝药了。”

父亲的气色比在京城时好了许多,虽然身体依旧清瘦,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他接过药碗,叹了口气:“苦了你了,卿卿。”

我笑了笑:“不苦。

这里很好,空气好,水也甜,适合您养病。

您看,窗外的桂花都快开了。”

父亲点点头,慢慢喝着药。

我们很少提及京城的人和事,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梦魇。

在小镇居民的帮助下,我用带出来的积蓄,盘下了一间临街的小铺面,开了家小小的绣庄,兼卖些纸笔。

我的手艺尚可,日子清贫,却也安稳静好。

偶尔,会有从北边来的客商闲聊,提起京城轶事。

“听说那位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陆大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是啊,辞了官?好像没有,但听说变得消沉得很,到处在找什么人……”

“好像是以前定了亲的孟家小姐吧?啧啧,真是……”

我听着,手中的针线并未停顿,心中亦无波澜。

如同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遥远故事。

碧荷有时会担忧地看着我。

我放下绣绷,看着窗外潺潺流水,轻声道:“碧荷,都过去了。

现在的日子,很好。”

是真的很好。

没有了担惊受怕,没有了冰冷质疑,没有了日夜期盼后的绝望。

心口那道狰狞的伤疤,早已结痂脱落,只剩下淡淡的痕,不痛不痒。

他如何,与我再无干系。

10

多年后,依旧是江南,细雨如酥。

一个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男人坐在临河的酒肆里,衣着虽不俗,却难掩一身萧索落寞。

他手中握着一枚雕刻粗糙的玉佩,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窗外潺潺流水。

他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却一次次失望而归。

远处画舫上,隐隐传来哀婉缠绵的歌声,唱的是《长恨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歌声缥缈,如泣如诉。

男人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歌声刺穿心脏。

他恍惚间,似乎在对岸的石桥边,看到了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熟悉背影,袅袅娜娜,消失在雨巷深处。

那身影……像极了刻在他骨血里的那个人!

“卿卿!”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撞翻了桌椅,踉跄着冲入细雨之中。

他发疯似的跑过石桥,冲进那雨巷,四处张望呼喊。

然而,巷子里空空荡荡,只有细雨打湿青石板的声音。

方才那一瞥,仿佛只是他无数个日夜思念成狂而产生的幻觉。

巷子尽头,一家绣庄的窗棂下,一个素衣女子正低头抚平一匹刚染好的布料,姿态安然。

她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微微抬首望了一眼巷口,目光清淡。

掠过那失魂落魄的男人,如同看一个陌生的路人,随即又低下头,专注着手上的活计。

他徒劳地站在原地,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冰冷刺骨。

歌声依旧隐隐传来,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的心上。

他缓缓蹲下身,将脸深深埋入掌心,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卿卿。

用他最引以为傲的逻辑,用他最冰冷的理智,亲手将她推开,碾碎,最终遗失在茫茫人海。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方才疯狂寻找的人,曾与他近在咫尺,却已隔天涯。

她早已前行,开始了崭新的、没有他的人生。

往后余生,只剩下他独自困在无尽的悔恨和漫长无休的思念里,如同这江南的雨,缠缠绵绵,永无绝期。

来源:糖果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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