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所有人离开后,她突然拉住女儿徐雅的手腕,眼神锐利如刀:"记住,按我说的做,否则..."
苏桂兰躺在病床上,嘴角挂着微笑。
她握着外孙徐子晨的手,递给他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两万块,密码是你生日。"
随即又将一本房产证交给孙子苏慕阳:
"这套学区房值四百万,奶奶留给你了。"
当所有人离开后,她突然拉住女儿徐雅的手腕,眼神锐利如刀:"记住,按我说的做,否则..."
第一次看到死亡如此安详,徐子晨想。
外婆苏桂兰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一种解脱后的平静。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窗外是阴沉的天空,似乎在为这位老人的离去默哀。
徐子晨站在窗边,手里握着外婆临终前给他的银行卡,卡面已经被他的手汗打湿。
"子晨,别难过了。"徐雅走过来,轻轻抚摸儿子的肩膀,"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外婆走得很安详。"
徐雅今年四十五岁,是一家国企的中层管理者,平日里总是一副干练的样子,但此刻,她的眼睛里满是疲惫。
她照顾母亲十五年,每一天都像是一场无声的战役,消耗着她的体力和心力。
徐子晨点点头,眼睛却依然盯着窗外:
"妈,您不觉得外婆最后的安排很奇怪吗?"
徐雅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她一辈子都这样,偏心你舅舅一家,我已经习惯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埋怨,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释然。
十五年来,她日复一日地照顾着这个挑剔、偏心的老人,从未抱怨过一句,仿佛这是她应尽的责任。
门突然被推开,苏建军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苏建军脸色阴沉,妻子田丽华跟在后面,眼睛四处打量,最后是苏慕阳,手里拿着手机,脸上带着不耐烦的表情。
"姐,殡仪馆那边联系好了吗?"苏建军问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悲伤。
"都安排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徐雅轻声回答。
田丽华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苏桂兰的遗体,随即转向丈夫:"老公,妈留下的房子,我们得尽快去办过户手续。"
听到这话,徐子晨握紧了拳头。田丽华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房间里的所有人听到,这显然是有意而为。
他看向母亲,徐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
"子晨,你先去外面走走吧,我和你舅舅商量一下后事。"徐雅轻声对儿子说。
徐子晨不情愿地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他不想离开,担心母亲一个人面对舅舅一家,但他知道母亲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很少更改。
病房外的走廊上,几位护士正推着药车走过,生活还在继续,仿佛一个老人的离世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微小波澜。
徐子晨靠在窗边,回想着外婆生前的点点滴滴。
苏桂兰搬来和他们住的时候,他才五岁,只有模糊的印象。
外婆总是穿着一身深色的旧衣服,喜欢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晒太阳,脸上很少有笑容。她对母亲的要求极为苛刻,任何一丁点的瑕疵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雅儿,这饭怎么这么咸?你是想害死我这个老太婆吗?"
"雅儿,你看看这衣服洗的,还有褶皱,建军媳妇洗的衣服从来没有褶皱!"
"雅儿,你这做女儿的,怎么连点孝心都没有?昨天我说想吃鱼,你今天就给我做肉?"
类似的话语每天都在家里回荡,徐子晨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外婆总是对母亲如此刻薄,而对舅舅一家却总是赞不绝口。每次舅舅一家来访,外婆就像变了一个人,笑容满面,殷勤备至,仿佛终于看到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子晨,你在这啊。"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苏慕阳走了过来,手里依然拿着手机,无聊地刷着短视频。
"表弟。"徐子晨点点头,不想多说什么。
"听说外婆给你留了两万块?"苏慕阳笑了笑,眼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我可是得到了一套学区房,价值四百万呢。"
徐子晨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看着表弟。
苏慕阳比他小两岁,今年二十三岁,刚从一所二流大学毕业,现在在他父亲朋友的公司里做一份轻松的工作。
这个表弟从小就骄傲自满,仗着外婆的偏爱,在他和母亲面前处处显示优越感。
"别不高兴嘛,表哥。"苏慕阳拍了拍徐子晨的肩膀,"毕竟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我是亲孙子,你只是外孙,差别自然是有的。"
徐子晨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表弟,这是外婆的心意,我尊重她的选择。"
"哟,这态度挺好啊。"苏慕阳笑得更加得意,"不过说真的,你不觉得委屈吗?毕竟外婆住在你们家十五年,而我们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
徐子晨握紧拳头,正要反驳,病房的门开了,徐雅走了出来。
"子晨,慕阳,进来吧,我们商量好了后事的安排。"
徐子晨看向母亲,发现她的眼睛有些发红,显然刚才和舅舅一家的谈话并不愉快。他想问发生了什么,但在表弟面前,他选择了沉默。
回到病房里,苏建军和田丽华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姐,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九点在东城殡仪馆见。"苏建军简短地说。
徐雅点点头:"好,我会准时到的。"
苏建军一家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徐雅和徐子晨母子二人。
"妈,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徐子晨终于忍不住问道。
徐雅苦笑一下:"没什么,就是关于葬礼费用的分担问题。你舅舅说他们最近手头紧,希望我们多承担一些。"
徐子晨听了,气得浑身发抖:"他们也太过分了!舅舅家的条件比我们好多了,而且外婆把最值钱的房子留给了表弟,还好意思让我们多出钱?"
"别生气,子晨。"徐雅拍拍儿子的肩膀,"这钱我出得起,不差这几万块。我只想让你外婆走得体面些。"
徐子晨看着母亲疲惫的脸庞,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这十五年来,母亲承受了多少委屈,又默默付出了多少,而这一切,在舅舅一家眼中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
"妈,我们回家吧。"徐子晨轻声说,"明天还要早起。"
徐雅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遗体,带着儿子离开了医院。
走出病房时,徐子晨回头看了一眼外婆。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似乎看到外婆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02葬礼在东城殡仪馆举行,天空阴沉,细雨不停地落下,像无数的眼泪。
苏桂兰的遗像放在灵堂中央,那是一张五年前的照片,她穿着深蓝色的旗袍,脸上的表情严肃,看不出一丝笑意。
白色的菊花摆满了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息。
徐雅穿着素服,站在灵堂一侧,默默接受亲友们的吊唁。
她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悲伤,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好像完成了一项长期的任务。徐子晨站在母亲身边,不时低声安慰她。
苏建军一家站在另一侧,他换了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严肃而正式。
田丽华也穿着一身名牌黑色套装,看起来比追悼会主人还要精神。
苏慕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看看手表,显然急于离开这个地方。
"老苏家的长孙真是有出息啊,听说考上了省重点大学。"一位远房亲戚小声议论。
"是啊,难怪老太太最疼他,把市中心那套房子都给他了。"另一位接话。
"那个外孙呢?好像只给了两万块钱?"
"血缘关系摆在那儿,怎么比得上亲孙子啊。"
这些话飘进徐子晨的耳朵,他握紧了拳头,但没有说什么。
追悼会结束后,亲友们渐渐散去,只剩下两家人和几位近亲。
"姐,妈的后事就这样办完了。"苏建军走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那房子的事,我明天就去办过户手续。"
徐雅点点头,没有说话。
田丽华挽着丈夫的胳膊,声音不大不小:"那套房子现在市值至少四百万,正好给慕阳结婚用。"
苏慕阳眼睛一亮:"妈,房子过户到我名下后,我想先租出去,每个月能有不少收入呢。"
徐子晨忍不住冷笑一声:"舅妈,舅舅,表弟,外婆的葬礼才刚结束,你们就急着讨论怎么利用她留下的房子赚钱?"
田丽华脸色一变:"子晨,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房子是你外婆自愿给慕阳的,他怎么处置是他的自由。"
"是啊,表哥,你是不是嫉妒我得到了房子,而你只有两万块钱?"苏慕阳挑衅地说。
徐雅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儿子:"子晨,别说了。亲人之间不要闹得不愉快。"
"妈,您别拦我。"徐子晨甩开母亲的手,直视苏慕阳,"表弟,外婆偏心是她的自由,我不在乎。但请你记住,这十五年来,是我妈照顾外婆的起居饮食,而你们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
苏建军脸色阴沉:"子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照顾老人是做子女的本分,你妈照顾外婆是应该的!我们虽然来得少,但每次来都带很多东西,你外婆心里有数。"
田丽华也插嘴道:"就是,我们每个月都给钱,让你妈雇保姆照顾外婆。要不是你外婆非要住在你们家,我们早就接她去我们家住了!"
徐雅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但坚定:"弟弟,弟妹,我从来没收过你们一分钱。妈这十五年的一切开销,都是我自己承担的。"
这话让苏建军和田丽华顿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那又怎样?"田丽华很快恢复了强硬的态度,"你外婆最终还是把最值钱的房子留给了慕阳,这说明什么?说明血缘关系最重要!"
徐雅拉着儿子的手,平静地说:"是啊,我妈一生都偏心弟弟一家,我早就习惯了。现在她去世了,一切按她的意愿办事就是。"
说完,她转身离开,徐子晨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母亲疲惫的表情,最终还是跟着她离开了殡仪馆。
走出殡仪馆,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是阴沉。
徐雅望着远处的天际线,轻声说:"子晨,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你外婆一辈子的价值观就是这样,我们改变不了,也没必要为此纠结。"
徐子晨看着母亲疲惫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心疼和不甘:"妈,您就不觉得委屈吗?这十五年来,您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徐雅微微一笑:"我得到的是做女儿的问心无愧。别想太多,回家吧。"
车窗外,城市的景色飞速后退。
徐子晨摸着口袋里的银行卡,这是外婆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一张里面据说只有两万块钱的银行卡。
他不在乎金钱的多少,但心中的不平却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底。
回到家,没有了外婆的屋子显得格外空旷。
十五年来,苏桂兰一直住在这个家里,虽然她总是抱怨,总是挑剔,但她的存在已经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
如今她离开了,留下的只有回忆,大多数都不是美好的回忆。
徐雅走进母亲的房间,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朝南的大房间,阳光充足,是家里条件最好的一间。
当年为了让母亲住得舒适,她和丈夫搬到了朝北的小房间,直到丈夫因工作调动离开,这种安排才没有太大的影响。
房间里整洁干净,一如苏桂兰生前的习惯。
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是苏建军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他们笑得灿烂。
徐雅拿起照片,苦涩地笑了:"妈,您就是这么偏心。"
在母亲的房间里,找不到一张她或者徐子晨的照片,就连全家福,母亲也只保留了那张有弟弟一家的。
03徐雅的思绪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时,她刚生完子晨不久,丈夫因工作调动去了外地。一个人带着孩子,她曾一度陷入困境。正是在那时,母亲提出要来帮忙照看外孙。
"雅儿,我听说志强去外地工作了?"那天母亲突然来访,眼睛一直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徐雅点点头,抱着刚满月的子晨:"嗯,单位调动,没办法。"
"一个女人带孩子多不方便,"母亲说着,走到婴儿床前,皱着眉头看了看熟睡的婴儿,"这孩子怎么长得不像我们苏家人?"
"妈,子晨像他爸爸。"徐雅小心翼翼地解释。
"哼,没有苏家的骨气。"母亲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像建军家的慕阳,生下来就是苏家的模样。"
徐雅没有反驳,这种比较从她出生那天就开始了,无论她多么优秀,在母亲眼中,她永远比不上弟弟。
"算了,看你一个人带孩子也挺辛苦的,我搬过来住一阵子,帮你带带孩子。"母亲突然说道。
徐雅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您要来住?"
"怎么,嫌弃我这个老太太啊?"母亲的语气立刻变得尖锐,"不愿意就算了,我回去照顾建军一家。他们盼着我过去呢!"
"不是不是,"徐雅连忙摇头,"我太意外了,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客房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住人。"
母亲转了一圈,走进主卧看了看,又走进次卧看了看,最后站在客厅中央宣布:"我要住主卧。"
"可是妈,那是我和志强的房间..."徐雅小声说。
"志强又不在家,这么大的房间空着干什么?"母亲斜睨了她一眼,"我这把老骨头,住那北面的小房间,风湿病不得犯了?"
徐雅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你难道要让我一把年纪住冷房间,自己占着向阳的大房间?"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
"好吧,妈,您住主卧。"徐雅低下头,勉强答应。
"这还差不多,"母亲满意地点头,"我还以为你要学那些现代女儿,把老妈当外人呢。"
"您是我妈,怎么会是外人呢。"徐雅苦笑道。
就这样,苏桂兰搬进了徐雅家,本来只是临时住一阵子,却一住就是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她对女儿和外孙的一切都挑三拣四,对儿子一家却总是赞不绝口。
每次苏建军一家来访,她就变了一个人,笑容满面,殷勤备至。
而在平时,她对徐雅和徐子晨,却是一副苛刻的面孔。
这种双重标准,让徐雅心中积累了无数的苦涩,但为了维持家庭的和睦,她选择了忍耐。
徐子晨轻轻推开门,打断了母亲的回忆:"妈,您还好吗?"
徐雅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往事。"
"外婆的房间需要收拾一下吗?"徐子晨问道。
徐雅摇摇头:"不急,过几天再说吧。"她环顾四周,"你外婆一生都很节俭,除了她的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应该没留下什么贵重物品。"
"妈,我在想去银行查一下外婆留给我的那张卡。"徐子晨说。
徐雅点点头:"去吧,那是你外婆的心意。"
徐子晨临出门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外婆生前有一个小木盒,她很珍惜,不让任何人碰。您知道在哪儿吗?"
徐雅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应该在那里,她平时总是锁着抽屉,钥匙就挂在她脖子上那条链子上。"
徐子晨点点头:"我记得殡仪馆的人把外婆的随身物品都还给了我们,那条链子应该在其中。"
徐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母亲的遗物:一块老式手表,一串佛珠,还有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把小钥匙。
徐子晨拿起钥匙,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要打开看看吗?"徐子晨问道。
徐雅犹豫了一下:"先不急,你去银行查查卡上的余额吧,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看。"
徐子晨点点头,离开了家,向最近的银行走去。
04银行大厅里人不多,徐子晨很快就排到了。他把卡递给柜员,"请帮我查一下这张卡的余额。"
"请输入密码。"柜员示意他在密码器上操作。
徐子晨输入了自己的生日:950217。
柜员看了一眼屏幕,表情明显有些惊讶,又核对了一下,"先生,您确定要查询余额吗?"
徐子晨点点头,"是的。"
柜员打印出一张单据递给他,"这是您的账户余额。"
徐子晨低头一看,完全不敢相信,直到反复揉眼睛后整个人如遭爆击...
2,000,000.00元。
两百万,不是两万。外婆给他的不是两万,而是两百万!
徐子晨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拿着那张单据,手都在发抖。
他迫不及待地冲出银行,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全是外婆临终前那神秘的微笑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按我说的做,否则..."
回到家,他看到母亲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那个小木盒,似乎刚打开过。
"妈,外婆给我的不是两万,是两百万!"徐子晨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把银行单据递给母亲。
徐雅接过单据,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妈,您知道这件事?"徐子晨惊讶地问。
徐雅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茶几上的小木盒:"我刚才打开了这个盒子,里面有一封你外婆写给我们的信。"
徐子晨连忙拿起那封已经打开的信,开始阅读:
"雅儿,子晨:
如果你们看到这封信,我已经离开人世。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困惑,为什么我生前对你们如此苛刻,临终还要给子晨区区两万元,而把房子留给慕阳。
真相是,我这一生最爱的,恰恰是你们母子。
十五年前,我表面上是来帮你带孩子,实际上是因为我发现建军和田丽华虽然表面孝顺,却总是惦记着我的钱财。我不想我的积蓄落入他们手中,所以决定搬来和你们住。
这些年来,我故意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偏心建军一家,就是怕他们知道我有钱后,会想方设法从我这里拿走。我明白我的做法让你们受了很多委屈,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子晨,卡里的两百万是我这些年的积蓄,都是给你的。那套房子本来就是当年我给建军买的,我只是把已经给过他的东西再确认一遍,并没有新的赠予。
雅儿,原谅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刻薄,那都是我的伪装。你是我最骄傲的女儿,你的坚强、善良和忍耐,让我深感愧疚却又无比自豪。
现在我终于可以放下伪装,说出真相:你们,才是我真正的骄傲。
愿你们幸福。
——妈妈(外婆)"
徐子晨读完信,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了外婆所有的苛刻和偏心,原来都是一场长达十五年的伪装。
"妈,您之前知道这些吗?"徐子晨哽咽着问。
徐雅摇摇头,眼中也含着泪水:"我不知道。但在妈临终前,她握着我的手说'按我说的做,否则后果自负',当时我以为她是在威胁我不要反对她的安排,现在看来,是她怕我暴露真相。"
"外婆为什么要这样做?直接把钱给我们不就好了吗?"
"她了解你舅舅一家的为人,"徐雅苦笑道,"如果她生前表现出对我们的偏爱,给我们留下大笔财产,你舅舅一家一定会想方设法争夺,甚至可能会告上法庭,说我们欺骗她、控制她。她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死后我们之间的纷争。"
徐子晨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如果外婆生前就表现出对他们的偏爱,舅舅一家一定会认为是他们母子俩在背后操控,而不是外婆的真心选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徐子晨问,"要告诉舅舅他们真相吗?"
徐雅刚要回答,门铃突然响了。
她打开门,看到苏建军一家三口站在门外,脸色阴沉。
"姐,听说你们在外婆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信?"苏建军直接问道。
徐雅一愣:"弟弟,你们怎么知道的?"
田丽华冷笑一声:"我们刚才去了银行,想帮子晨查询那两万块钱,没想到柜员说这张卡前不久才被查询过。更让我们惊讶的是,卡里居然有两百万!"
"原来外婆骗了我们所有人,"苏慕阳插嘴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她偷偷给表哥留了这么多钱!"
徐子晨的心一沉。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到了?除非...
苏建军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我们有银行的朋友,一个电话就能查到所有信息。子晨,把那封信给我们看看!"
徐雅挡在儿子前面:"弟弟,那是妈留给我们的私人信件,与你们无关。"
"怎么无关?"田丽华提高了声音,"妈偷偷给你们两百万,却只给慕阳一套早就承诺过的房子,这明显不公平!我们有权知道真相!"
苏建军推开姐姐,径直走向茶几:"信在这儿吧?我自己看!"
他抓起信,粗暴地浏览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变得铁青。
"胡说八道!"他将信摔在地上,愤怒地吼道,"这一定是你们伪造的!妈怎么可能这么想?她一辈子最疼的就是我!"
田丽华捡起信,快速浏览后,也气得浑身发抖:"徐雅,你太卑鄙了!利用你妈临终前的虚弱,逼她写下这种诬蔑我们的信!"
徐子晨再也忍不住了:"舅妈,您太过分了!这是外婆亲笔写的,字迹可以鉴定!"
"那又怎样?"苏慕阳冷笑道,"老人家的遗嘱经常被有心人操控,法庭上这种案例多的是。"
05一场激烈的争吵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爆发了。
苏建军一家坚持认为信是伪造的,外婆的钱应该平分,而徐雅和徐子晨则坚守外婆的遗愿。
"够了!"徐雅突然大声喊道,这个平日里温和的女人此刻显得异常坚决,"弟弟,弟妹,慕阳,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苏建军冷静下来,计算着开口:"两百万,我们要一半。这才公平。"
徐雅摇摇头:"妈的遗愿很明确,两百万全部给子晨。我尊重她的决定。"
"那我们就打官司!"田丽华威胁道,"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妈妈生前最疼爱的是我们一家!她不可能把大部分财产留给你们!"
徐子晨正要反驳,徐雅却平静地说:"打官司?好啊。不过在那之前,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妈会留下这封信吗?"
她走向电视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妈生前录制的视频,她要求我在她去世后,如果你们纠缠不休,就播放给你们看。"
苏建军一家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安排。
徐雅插入U盘,电视屏幕亮起,苏桂兰的脸出现在画面中。她看起来比去世前要精神许多,显然这段视频录制的时间较早。
"我是苏桂兰,"视频中的老人声音洪亮,"我神志清醒,无人胁迫,自愿录制这段视频,作为我财产分配的补充说明。"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有两个子女,女儿徐雅,儿子苏建军。这十五年来,我一直住在女儿家中,她悉心照料我的饮食起居,从未抱怨过一句。
而我的儿子苏建军和儿媳田丽华,虽然嘴上说着孝顺,但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每次来都是为了向我借钱或者询问我的存款。"
苏建军和田丽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早年就给苏建军买了一套房子,价值不菲,而女儿结婚时,我只给了很少的嫁妆。为了弥补这种不公,也为了感谢女儿多年来的照顾,我决定将我的积蓄两百万元全部留给外孙徐子晨。"
苏桂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建军一家很可能会对此不满,甚至会威胁打官司。但我要告诉他们,我这十五年来,一直在暗中记录他们对我的态度和言行。如果他们敢违背我的遗愿,这些证据都将被公开。"
视频中的她拿起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这里记录了从2010年到现在,建军一家每次来访的日期、时长,以及他们说过的话。
比如2018年5月15日,田丽华对我说'老太太什么时候才能去见阎王爷,我们好继承房子';
2020年10月3日,苏慕阳拒绝陪我去医院检查,说'老不死的麻烦精';
2022年1月8日,建军向我借钱说给慕阳买车,实际上是去赌博..."
苏建军一家听到这里,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这些记录有日期、有细节,如果对簿公堂,我相信法官会做出公正的判决。"
苏桂兰最后说道,"建军,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接受我的安排吧。你已经得到了房产,那两百万是我对女儿多年照顾的一点补偿。别让我对你彻底失望。"
06视频结束,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苏建军一家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羞愧,最后变成了愤怒。
"这都是假的!"田丽华突然尖叫起来,"那些话我从来没说过!视频肯定是你们伪造的!"
徐雅平静地看着她:"弟妹,这视频是妈生前找专业人士录制的,有见证人在场,公证处也有备份。至于她记录的内容,我想她不会凭空捏造。"
苏建军脸色铁青,沉默了许久,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姐,你早就知道这些?"
徐雅摇摇头:"不,我和子晨一样,今天才知道真相。妈生前从未透露过她的真实想法,我一直以为她是真的偏心你们一家。"
"那为什么..."苏建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为什么妈要这样做?"徐雅接过话头,"我想,她是不想在生前就引起家庭矛盾。如果她公开偏爱我们,你们会怎么做?会不会认为是我们在她耳边说你们的坏话?会不会认为我们控制了她?"
苏建军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母亲生前就表现出对姐姐一家的偏爱,他们确实会这么想。
"妈是聪明人,"徐雅继续说道,"她知道怎样才能保护自己的财产不被觊觎,又能确保它最终到达她想给的人手中。"
田丽华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但被苏建军拉住了。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苦笑:"姐,我认输了。那两百万是你们的,我们不会再纠缠。"
田丽华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老公,你就这么放弃了?那可是两百万啊!"
"够了!"苏建军厉声喝止妻子,"妈已经给了我们一套房子,我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苏慕阳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他看着表哥徐子晨,第一次感到了一丝羞愧。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苏慕阳突然走向徐子晨,深深鞠了一躬:"表哥,对不起。我以前对外婆不够尊重,还总是瞧不起你。原来外婆最喜欢的人是你,这说明你比我强多了。"
徐子晨愣了一下,没想到表弟会有这样的转变。
"慕阳..."他刚想说话,苏慕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表哥,这是外婆留给我的一封信。刚才我没敢拿出来,怕爸妈生气。"苏慕阳递给徐子晨一张折叠的信纸,"我想你应该看看。"
徐子晨接过信纸,打开一看,上面是苏桂兰熟悉的字迹:
"慕阳:
奶奶知道你会对我的安排感到不公平,为什么表哥得到两百万,而你只得到一套早就承诺过的房子。
实话告诉你,这套房子价值四百万,是我年轻时的积蓄加上后来的增值。我已经给了你最好的物质条件,但我更希望你能从表哥身上学到些什么。
这十五年来,我住在你表哥家里,亲眼见证了他如何孝顺他母亲,如何尊重长辈,即使我对他苛刻挑剔,他也从不抱怨。而你呢?你有多少次抱怨我老土、唠叨?有多少次拒绝陪我聊天?有多少次当着我的面玩手机?
金钱固然重要,但做人的品质更重要。我希望你能明白,真正的财富不是房子和钱,而是良好的品德和真诚的爱。
如果有一天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并真心向表哥道歉,那么我在天上也会感到欣慰。
---爱你的奶奶”
07读完这封信,徐子晨的眼眶湿润了。他看向表弟,发现苏慕阳也在抹眼泪。
"表哥,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苏慕阳哽咽着说,"我总是觉得自己比你强,因为外婆偏心我。现在我明白了,外婆是在考验我,而我辜负了她的期望。"
徐子晨走上前,拍了拍表弟的肩膀:"没关系,我们都还年轻,有很多时间可以改变自己。"
看到两个年轻人的和解,徐雅和苏建军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这场因遗产引发的风波,最终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平息了。
"姐,我真的很抱歉,"苏建军走到徐雅面前,语气诚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妈偏心我,所以理所当然地接受她的一切给予,却从未想过你的付出和牺牲。"
徐雅微微一笑:"弟弟,我们是亲人,不必说这些。妈的离去,让我们看清了许多事情,也许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
田丽华站在一旁,表情依然有些不甘,但也不再出言反对。她知道,在这场关于真相和亲情的对决中,她已经输了。
临走前,苏慕阳突然问道:"表哥,你打算怎么使用那两百万?"
徐子晨想了想,笑道:"我想用一部分钱成立一个以外婆名字命名的小基金,专门帮助那些需要照顾老人的家庭。剩下的,我会用于学业和创业。"
苏慕阳眼睛一亮:"创业?我最近也有个创业想法,但缺少资金..."
"有兴趣一起吗?"徐子晨伸出手,"我们可以合作。"
苏慕阳犹豫了一下,握住了表哥的手:"一言为定!"
看着两个年轻人握手言和,苏建军和徐雅相视一笑。他们知道,母亲的离去虽然带来了短暂的争端,但也让这个家庭有了重新团结的可能。
苏桂兰的葬礼后一个月,徐雅和苏建军一起来到母亲的墓前。墓碑前摆满了鲜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
"妈,您的安排真的很高明,"徐雅轻声说,"您用这种方式,不仅保护了自己的财产,还让我们家人重新走到了一起。"
苏建军也低声道:"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但我保证,今后会好好照顾姐姐,也会教育慕阳成为一个像子晨那样的好孩子。"
墓碑上,苏桂兰的照片似乎在微笑,仿佛对子女们的变化感到满意。
来源:城事录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