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62年7月3日凌晨零时1分,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小伙子从河北廊坊广阳市(现为广阳区)崇德门城楼上翻滚摔下,当场死亡。
1962年7月3日凌晨零时1分,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小伙子从河北廊坊广阳市(现为广阳区)崇德门城楼上翻滚摔下,当场死亡。
广阳市公安局刑侦处二队队长龚志强带领分队长安世平和新分配来的侦查员许道文及女法医郑林勘察了现场。
经过尸体检验,郑法医鉴定:死者颅骨骨折,脑组织外溢,左上肢肱骨远端假关节形成,肱骨上端,断端部分刺破皮肤外露,系摔伤所致。右腹部有一个人字形伤口,伤口每边长1厘米,系锐器外力刺伤所致。
死者兜内证件说明死者叫穆光,男,19岁,是天宫桥纸盒厂的工人,住天宫桥一巷6号。
龚队长立即带领安世平和许道文前往天宫桥派出所。
管界民警介绍:“穆光是天官桥一带有名的流氓头子,绰号叫‘木瓜’,仗着会点武功,整日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群众对他恨之入骨。最近发现他带着两朵‘名花’(出了名的女流氓),登车扒窃作案。派出所正在整理他的材料准备处理。”
“那俩女流氓叫什么?”龚队长问。
“一个是‘水仙花’白艳,一个是‘玻璃花’吕萍。昨天我们找了吕萍,她拒不认罪。今天我们对白艳进行教育,她交代了伙同穆光、吕萍在公共电、汽车上和商场内扒窃作案二十余起,窃得现金两千余元。根据白艳的口供,从吕萍家搜出十几个钱包、证件,在人证、物证面前,吕萍不得不供认了犯罪事实。我们正准备将她们送分局拘留,报请劳动教养。”
“我们想找白艳谈一谈。”龚队长说。
“可以,我去叫。”
门开处,一个清秀的少女低垂着头慢慢移步到桌前。她双眼微红,白皙的两腮上挂着泪珠,显然是刚刚哭过。她身材丰满,衣衫齐楚,两条长辫齐刷刷地并在脑后,这是当时女流氓流行的发式。
她的这副扮相于文静中隐约透出一股野性,龚队长感到十分的惋惜。
“坐下吧!”龚队长指指凳子。
她惶惑地坐下,两手不时地摆弄着辫梢。
当晚,分队长安世平因思考此案的侦破方案,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来洗把脸,见龚队长办公室亮着灯,便点燃一支香烟来到队长办公室。
“小安子,方案想出来了?”
“还不成熟!”
龚队长将烟蒂捻灭在烟缸里:“坐下说说。”
安世平靠在沙发上,正正眼镜说:“根据白艳的交待:7月1日下午,穆光带着白艳在金鱼公园北门被两个流氓截住‘横糖’(流氓之间叫‘喳巴’,要么被截的男流氓乖乖地交出女流氓,要么就相互练一练),被穆光三下五除二给打跑了。那俩流氓临走时甩下一句:‘有种的今天晚上10点你在这儿等着’。所以,根据以上情况分析,这是一起流氓械斗杀人案。要想侦破这起案子,可否使用内线侦察?带上白艳,重点寻找这两个流氓。”
“派谁去?”龚队长很感兴趣。
“我去!”许道文拉开门一步跨了进来,小伙子是公安学校第13期毕业生,6月20日才正式分配到刑侦处当侦查员。
龚队长见他双眼充赤,猜他也是一夜未睡,便拉他到身边坐下。“小伙子,谈谈你的想法!”
“我今年才17岁,化装成小流氓年龄合适,而且做公安工作时间不长,社会上的犯罪分子认识我的不多,这是我最有利的条件。这两天我熟读了分队长给我的‘刑事犯罪分子的黑话’材料,已默记在心,可以用来与敌人周旋。从心里讲,我热爱刑事侦查工作,这是最主要的条件,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完成这次侦查任务。”
“哈哈!很好!再给你配一名侦查员,让白艳协助你们打入敌人内部。”龚队长拍板定案。
安世平说:“最近金鱼公园附近和崇德门前经常发生单身妇女被劫的案件,你们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那就让邵良跟我去吧!我们俩是公安学校的同学,彼此都很熟悉,会配合好的。”
安世平没有再说什么。龚队长含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金鱼公园门口游人络绎不绝,许道文上穿半截袖黄紧子(弹力衫),下穿银灰色短裤,青年式盖儿鞋。留着寸头,戴着宽边墨镜,刁着烟卷靠在大门旁吐着烟圈。
邵良比许道文大一岁,但个子要比许道文矮一头而且又黑又瘦,他上穿紫紧子,下穿毛蓝色短裤,脚穿长盖儿鞋。这两身装束是当时流氓盛行的服饰和服色。
白艳头戴白色大太阳帽,两个酒窝时隐时现在雪白的双腮上。她身着白色布拉吉,更显得衣衫楚楚,光彩照人。她在许道文和邵良身边扭来晃去,引来了过往游人的冷语:“这帮臭流氓!”
许道文听了心里好似针扎一样难受,没有办法,这是破案工作的需要。只好装作没听见,依然要摆出流氓劲儿十足的样子吸着烟。
这时,从车站过来一位腰挎小坤包,脚穿高跟鞋,描眉抹粉的少女。
她“照”了一眼许道文,然后凑到白艳身边:“呦!这不是‘水仙花’吗?这位‘戳杆儿’(为女流氓、扒手撑腰的流氓)的大哥我怎么不认识呀!是新起来的吧?”
“放你娘的屁,这是北城的焦大哥,刚从‘河’里上来(刚从劳教场放出来),你怎会认识。”白艳连骂带损的上来解围。
“唉呦喂!实在抱歉,怪小妹无知,不知焦大哥因何‘吊脚’(因为什么被抓进去)?”
许道文吐掉烟蒂:“问我吗?‘砸糖人’(拦截带女流氓的流氓)、‘洗佛爷’(吃小偷)、‘砖头会’(打群架动砖头)什么都干,结果被俩‘碎根’(没能耐的流氓)给‘抬了’(告发了),真不够意思!”
“原来大哥是个‘多面手’(多种犯罪的人),小妹佩服!”
“你是哪路‘买卖’(你是属于哪种犯罪的人)?”许道文反问道。
她扬着脑袋说:“我是‘四牌楼’十姐妹(女流氓组织)的老疙瘩,叫王燕,在6路电车上当售票员。刚下班,走吧!咱们进公园吧!”她挎起许道文的胳膊就要往里走。
许道文甩掉她的手说:“急什么,我们还有个小妹没来呢!”
“哎呦!还等什么小妹,有我这个小妹还不行啊?趁今天天气好,咱们哥儿俩姐儿俩,正好一人挎一个,进公园痛痛快快地玩儿多好哇!”她凑到邵良面前将他的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我的‘盘儿’(脸)怎么样?”
许道文为了使邵良摆脱困境,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等会儿进了公园再那个……”
“对!咱们赶紧进公园吧!这里是‘七鹿称雄’的地盘,撞上他们就麻烦了!”
许道文一听来了精神:“什么‘七鹿称雄’,我正等着他们呢!撞上老子全炖了鹿肉吃!”
王燕口嘘了一声:“小声点,让他们听到可不得了!”
“我倒想听听这‘七只鹿’怎么称雄。”许道文伸手从旁边的冰棍摊上买了四根冰棍。
“不要这样的,要鸳鸯冰棍”,王燕给换掉了。她递给白艳一根,将手中的一根一掰成两根,递给许道文一根,许道文轻蔑地一笑。
王燕咬了口冰棍:“这‘七鹿称雄’的老大叫乌尔鹿,今年19岁,生得肩宽煞背,好个扇子面。打架手黑心狠,附近的流氓都怕他,今年初与北城一伙流氓打架,被人一片刀削去一只耳朵。老百姓说:“这回乌尔鹿真成了无耳鹿啦!’从此落下个‘无耳鹿’的绰号,他对这个绰号很反感。金鱼巷的‘碎根们’当面不敢叫他‘无耳鹿,’都叫他小鹿,或‘大哥’。”
“那第二只是什么鹿?”许道文问。
“那老二叫阴玉鹿,也是19岁,生得面白如玉、一表人才,可就是一样,见了女人走不动道,‘扑圈子’(追女流氓)、玩女人是他的拿手活儿,所以别人送他一个绰号叫‘淫鹿’。”
“是吗,那第三个呢?”邵良似乎也听上了瘾。
“老三叫杜彦鹿,去年赌博输红了眼,与人打了起来,被人一火枪打瞎一只眼,所以绰号叫‘独眼鹿’。老四叫门华璐,长了一脸‘梅花盘’(麻脸),所以绰号叫‘梅华鹿’。老五叫陶露,长了个水蛇腰,所以绰号叫‘驼鹿’。老六叫屈录,走路踮脚,所以绰号叫‘瘸鹿’。老七叫涂麓,小时候长秃疮,闹了一脑袋大疤瘌,不长毛,绰号叫‘秃鹿’。后面这五个人都是18岁,两个月前,他们拜了把子,成立了‘七鹿称雄’的组织。这一带的‘碎根’都顺服了他们,可以说镇了整个南城了。咳!说他们干什么呀!走!咱们进公园玩儿去。”
王燕挎上许道文的胳膊就走。许道文被她纠缠不过说道:“好!咱们进公园,你去买票吧!”
“太好了,我这就去买”,王燕从坤包里拿出钱蹦蹦跳跳地走了。
“快!马上转移!”许道文说。
三个人转到东边电车站一伙人群的后面躲过了王燕。
这时,从马路对面晃过两个土里土气的小流氓,四只‘昭子’(眼睛)被白艳吸住了。又‘照了照’许道文,知道不是好惹的,便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哥们儿’,这‘圈子’是哪儿‘扑的’啊?”
许道文两眼往公园门口一转:“呶!那位带坤包的‘小妹’正等着你们呐!”
正巧王燕买了四张票在公园门口东张西望呢,这俩流氓眼都直了,立刻说:“哥们儿,回见了您哪!”扭身奔向公园。
邵良若有所失地看到王燕与那俩流氓在进公园大门时还回头四处张望着。
傍晚,许道文等三人到崇德门外饭馆,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了饭菜,三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由于正是饭口时间,饭馆内各个饭桌前都坐满了人,唯独许道文三个人的桌前没人来就坐。
此时,一位老人带着小孙女走到桌前,许道文下意识地要站起身来搀扶老人坐下,但立刻停住了。这一细小的动作被门口站着的一个秃子看到了,他索性挤了个座位盯着许道文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许道文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动作,立刻改为给白艳倒酒:“来,大哥敬你一杯。”
白艳不愧为闯荡江湖的‘女晃儿’,她立刻站起身来酸溜溜地说:“来,焦大哥,干!”用她的雪腕勾住许道文的腕子,与许道文脸对脸地将酒喝了下去,从而巧妙地为许道文解了围。
旁边的群众小声骂道:“这伙臭流氓,真不要脸!”
秃头朝外一招手,从门外闯进两个小流氓,年纪在20岁左右,个个乍着膀子,晃着脑袋,与秃头一块儿向许道文的桌前走去。
“不好,那个秃于就是7月1日下午在金鱼公园‘砸糖’的‘氓爷’。”白艳小声对许道文说着。
许道文注视着这三个流氓的一举一动,秃头来到眼前:“‘犯什么照(黑话:你瞪什么眼)’哇?”
许道文:“怎么着?想‘横糖’?”
“不好!要打起来。”顾客纷纷起身离去。
服务员连忙跑过来:“各位!各位!有话好说!”
许道文为了不使周围群众吃亏,用手朝门外一指:“走吧!‘哥们儿’。”
“好!痛快”,秃头一晃膀子,两个小流氓随在他后面跟了出去。
许道文端起一瓶啤酒,一扬脖儿干了,闪身走了出去。
几个人来到崇德门外小花园内,秃头已拉好架势:“你俩先靠边站,别让人家踩惑咱们人多欺负人。”
秃头一手叉腰说道:“这位‘哥们儿’,你要认‘栽’,这人‘圈儿’就让我们带走,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对!‘砸糖’。”那俩小流氓狐假虎威地壮着声势。
“哼!我浑身上下都是糖,吃一块儿,一块儿。”许道文双手抱在胸前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够‘份儿’!”秃头赞叹道,说着便朝许道文扑过来。
许道文往后一闪就势一个扫堂腿,将秃头摔了个狗吃屎。许道文用脚尖儿踢了踢秃头的屁股:“喂!起来再练。”
秃头爬起来,自知不是许道文的对手,暗中朝那俩流氓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一齐扑向许道文,许道文抖擞精神,指东打西,蹋南踹北,那三个小流氓根本没讨到便宜。邵良也冲了上去,与许道文二人利用在公安学校学的擒敌拳、掼跤术,打得那三个流氓抱头鼠窜。
秃头临走时叫喊:“‘哥们儿’,知道‘木瓜’吗?那小子昨晚上被我们小鹿‘攒了’(打了),有种的明天晚上7点咱们崇德门城楼上会会,怎么样,敢去吗?”
“一言为定!”许道文心中暗暗高兴。
“够意思!”秃头与那俩小子狼狈逃窜。
“怎么样,要不要跟上?”邵良问。
“不必了,听他口气,他一定是王燕所说的‘秃鹿’,他说的小鹿就是‘乌尔鹿’,看起来,‘木瓜’之死必是这伙流氓于的,立刻回去汇报。”
7月3日晚6时30分,许道文、邵良带着白艳三人钻过崇德门城墙台阶上的铁丝网,登上了城墙。
城下崇德饭馆内三双魔鬼的眼睛在密切窥测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城墙上晚风习习,吹在身上感到格外凉爽舒适。地面的砖缝中长出一尺多高的野草,楼檐下翻飞着一群燕子和乌鸦,不时传来乌鸦呱呱的叫声,使人仿佛到了荒野外。
城墙上空无一人。邵良往城下一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掠过一丝恐怖感。他暗暗思量:此地乃是非之地,万万不可久留。便“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
“我肚子疼得厉害。”
许道文皱着眉说:“你下去吧,赶快去医院看一看。”
“那你?”
“没什么,你放心吧!”邵良闻听此言,赶紧缩身下了台阶,溜之乎也。
7时整,从台阶的铁丝网的破洞处钻过来三个人,正是昨天秃头他们三人。
那秃头哈哈一笑:“哥们儿够意思。怎么,那位哥们儿呢?”
“对付你们这帮‘碎根’用不了那么多人。”
“好大的口气!”秃头冷笑着。
许道文满脸怒容:“小鹿怎么没来?”
“我就是金鱼巷的小鹿”,那秃头用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说。
“‘七鹿称雄’的老大怎么是你这样的‘孙派’?”许道文借使激将法骂着这帮流氓。
“你敢小瞧我们大哥!好!我们大哥在城楼里恭候多时了,请吧!”
情况突变,许道文感到事情不妙,如果进到城楼里,便与城下失去了联系,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已至此,只好随机应变了。
城楼的大门打开了,里面浑暗暗的,从箭窗透进的晚霞给大厅装点了一道道彩色光线。秃头打了个手势:“哥们儿,请吧!”
许道文和白艳跨进门后,良久才看清大厅内的情景。在残破不全的二层上有个平台,中间坐着一个光着膀子,肌肉发达的男人,只是右耳处光秃秃的使人感到不舒服。许道文明白这就是那只“无耳鹿”了。左边站着一个粉面男人,长得一表人才,鬓角插着一朵野花,这一定是那只“淫鹿”了。右边站着一个尖嘴猴腮,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家伙,看来是那只“瘸鹿”了。许道文再抬头看到横梁上站着三个穿紫红紧子的男人。正面一个是麻子脸,肯定是“梅花鹿”了。左边一个后背隆起,必是“驼鹿”。右边的一只眼是那只“独眼鹿”。只见这六个人个个都叼着烟卷儿喷云吐雾,使整个大厅内烟雾弥漫。
“沙宾打来(上世纪60年代流氓见面时的盘问语,被盘问者也应回答此语,便说明是同路人)?”“无耳鹿”吼了一声。其他的从腰间拔出刀子怒目而视。
“沙宾打来!”许道文朝上拱拱手:“想必中间这位是“无耳鹿”了?”
光膀子的乌尔鹿勃然大怒,一口吐掉烟屁:“‘好攒儿正’(好大胆)?”
旁边的“瘸鹿”踮着脚儿靠上来:“你敢骂我们‘戳杆儿’的!”
“无耳鹿”朝他一挥手,“瘸鹿”退了下去。
“若‘攒儿稀’(胆小)就不来参加‘群英会’了!”许道文不屑一顾地说。
“做哪路买卖?”“无儿鹿”喝问。
“做‘老泡儿戳杆儿的买卖’(在社会上是个流氓头子)。”
“哼哼!我看你不像个‘晃儿’,倒像个‘点子’!”“无耳鹿”诈道。
许道文一愣,但马上明白他这是诈语。便不慌不忙地说:“老子上学几年刚毕业(在劳改场所判了几年刚出来),我在外晃时,你们还不知在哪儿蹭墩呢,倒来气你老子!”
“你可知道‘木瓜’的下场?若知趣,把那个‘小糖人’留下,我便饶了你。”
“你只配‘攒木瓜’,今天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好!像个‘戳杆儿’的。是‘玩儿文明’(打架不动凶器)呢?还是‘玩儿荤的’(打架动凶器)?”
见对方此语一出,许道文明白‘盘道’已结束,准备要动手了,便说:“请便!”
城楼下的安世平见城墙上没有动静,也没有信号发出,知道情况有变。立即带领侦查员悄悄钻过铁丝网登上城楼。
“‘老孩儿们’(朋友们),‘亮青子’(抄刀子),给他‘放血200毫升’”,乌尔鹿一挥手,这九名歹徒便一齐挥舞着刮刀、匕首扑了上来。白艳惊恐地躲在许道文的身后。
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从门外跑进一个人:“大哥,不好了,‘雷子’(公安人员)来了!”原来是楼外放哨的进来报告,歹徒们一听顿时慌了手脚。
随着一阵跑步声,冲进来十几名侦查员。“前后堵住,一个也不许动!”安世平一声断喝,大厅内的歹徒全惊呆了。
“无耳鹿”见大势不好,“呀!”的一声向城楼的箭窗奔去。许道文一个箭步冲到箭窗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无耳鹿”低声说;“哥们儿,咱们别打了,我佩服你的胆略,还是跟我一块儿逃吧!”
“哪个是你哥们儿!”许道文一拳朝其下巴打去。
“无耳鹿”躲过:“怎么?”
“你跑不了了!”许道文怒喝道。
“呀!”的一声“无耳鹿”掏出了三棱刮刀。大厅内“秃鹿”和那两个小流氓很快被擒获铐在一起,其余的歹徒仍在顽抗。安世平见三楼横梁上的麻子脸向箭窗奔去,急忙顺着残破不全的楼梯登上了三楼的横梁。
“梅花鹿”已窜至窗口,正要探身往窗外跳,被安世平一把拽了回来。“梅花鹿”见无路可逃,回身就是一拳,安世平闪身顺势飞起一脚。“梅花鹿”长了一双细长的腿,只见他向上一跳便躲过了这一脚。他从腰间拔出匕首:“老子今天臭鸡子儿‘磕了’(玩儿命了)!”
两人站在三楼的横梁上你来我往地搏斗起来。“梅花鹿”右手举匕首直刺过来,安世平右脚向前迈了一步,迅速闪身,左手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其下巴擂去,将“梅花鹿”的下巴打得摘了钩,疼得他一松手匕首掉了下去,正好扎在二楼“淫鹿”的膀子上。“淫鹿”哎哟一声,捂着膀子蹲在地上,立刻被侦查员铐了起来。
那“梅花鹿”耷拉着下巴,啊啊地叫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他不敢恋战,虚晃一枪,转身想逃,被安世平一脚踢在小腿肚子上,身子一歪从横梁上翻了下去,被下面的侦查员擒获。
那“驼鹿”和“独眼鹿”本身在横梁上就不好掌握平衡,所以刚一交手就被安世平三拳两脚打下横梁铐住。平台上的“瘸鹿”也被侦查员擒住。那个放哨报信的流氓看大势已去,主动扔下刀子就擒。只有“无耳鹿”还在负隅顽抗。
“放下凶器!”分队长安世平一声怒喝!
“无耳鹿”浑身一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呀”地一声持刀向许道文的腹部刺来,这一刀是他孤注一掷的一着,带有疯狂性,所以非常凶狠。许道文迅速收腹,用左手挡开其持刀的手臂,立即用右拳猛击在“无耳鹿”的太阳穴上,随即右手往上扳住其肘部往怀里猛地一拉,左脚上步,左手臂向前一推,穿过臂下扒住其右肩猛往下压,用胸腹顶住对方肘部,右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拇指紧顶手腕向内猛折,将刀夺了下来。整个夺刀过程干净利落。侦查员们一拥而上给“无耳鹿”戴上手铐。
至此,这10名歹徒无一漏网。
在大厅内发现十几件青年妇女用的乳罩、内裤,经事主辨认,证实都是被劫持后强奸的受害妇女衣物。乌尔鹿随身携带的凶器刮刀与死者穆光伤口吻合。
经审查,这“七只鹿”供认:以崇德门城楼为流氓鬼混、奸淫妇女、聚众械斗的据点,还供认了为争女流氓“水仙花”,与“木瓜”械斗,杀死“木瓜”的罪行。
案子结束后,许道文受到上级的嘉奖,邵良由于临阵退缩受到了严肃的批评,被停止工作一星期作深刻检查。
来源: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