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71到世界第一:鲍勃·布劳埃斯与比利时黄金一代的锻造之路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13 23:40 1

摘要:布劳埃斯坐在布鲁塞尔南部蒂比兹的比利时足协基地里,向后靠在椅背上。这位56岁的教练性格亲和,曾是一名门将,有着一双大手,谈论到兴奋处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把椅子从桌边推开。

作为比利时黄金一代的核心缔造者之一,鲍勃·布劳埃斯的目标十分简单——“我想传授最具难度的足球理念。”

布劳埃斯坐在布鲁塞尔南部蒂比兹的比利时足协基地里,向后靠在椅背上。这位56岁的教练性格亲和,曾是一名门将,有着一双大手,谈论到兴奋处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把椅子从桌边推开。

这是一座充满未来感的设施:会议室里设有底灯,拥有11块一流球场,刻有该国足坛前辈足迹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入口处。

从诸多方面来看,这里堪称“鲍勃一手打造的房子”——他是比利时足协中一个小型高管与教练团队的成员,正是这个团队,用不到十年时间,将这个人口不足1200万的国家(相比之下,仅伦敦和纽约各自的人口就接近900万)从国际足联男子世界排名第71位带到了榜首,并为蒂比兹基地的重建奠定了基础。

关键在于,他们培养出了一批无所畏惧的球员集体——这与比利时前一个世纪的足球风格截然不同。

“那么,什么是最具难度的足球?”布劳埃斯开口说道,“我会试着向我的球员解释,我们要追求100%的控球率。对阵技术出众的西班牙队?我们要控球;对阵身体强悍的英格兰队?我们也要控球。防守战术更容易学习,但要熟练地掌控球权?这才是关键。”

“所以我们总是尝试在高压下从后场组织进攻。我们要求四名后卫具备盘带能力,在合适的时机插入禁区,为中场提供人数支援。我们追求主动权——这就是最具难度的足球。”

“但这需要我们创造一个环境,让球员能够自主发展,并且允许他们犯错。球员只有在被允许失败的情况下才能进步。如果一名球员害怕犯错,他们反而会犯更多错。错误是他们成长过程中重要的一步。”

比利时足球早已犯下过不少错误。

本世纪初,比利时足球陷入了耻辱境地——2000年与荷兰联合主办欧洲杯时,国家队在小组赛后便黯然出局,令人沮丧。两年前的法国世界杯上,他们在小组赛中三战皆平,同样在首轮就被淘汰。

布劳埃斯于1999年加入比利时足协,此后多年里,他先后执教过比利时U15、U16和U17梯队,还担任过国家足球联合会的技术总监。那时候,比利时足球仿佛陷入了停滞不前的状态,布劳埃斯和他的同事们开始制定计划。

“我们分析过去的踢球方式时发现,偶尔会出现技术娴熟或富有创造力的球员——比如吕克·尼利斯、马克·德吉斯——但这样的球员也就一两个,”布劳埃斯回忆道,“其他球员都只是勤奋型的。我们一开始从组织架构入手,采用低位防守,但显然这在赛事中并不奏效。”

比利时的情况相对特殊,它分为讲荷兰语的北部(弗拉芒地区)和讲法语的南部(瓦隆地区),这两个地区在文化和社会方面存在明显差异。比利时足协从中汲取灵感——既深入研究阿姆斯特丹阿贾克斯采用的克鲁伊夫式球员培养模式,也借鉴法国克莱枫丹精英学院的经验。

与这些邻国不同,比利时缺乏独特的足球身份认同。但这并没有成为那些规划该国足球未来的人们的阻碍——他们有一张空白的画布可以施展,无需背负现有模式和期望带来的负担。

“我们的出发点并非要登上国际足联排名的榜首,”布劳埃斯说,“而是要有一个愿景。事实上,我们有点羡慕荷兰和法国成熟的青训体系。于是我们思考:我们如何才能与之竞争?答案最终回到了创造力上。”

“上世纪90年代末到21世纪初的足球,更多是关于高大的球员,更像是篮球运动员,但后来出现了小个子球员回归的时期——比如莱昂内尔·梅西、哈维、安德烈斯·伊涅斯塔。此外,足球开始转向区域防守,而非人盯人防守,所以我们决定努力在培养能够防守空间的智慧型球员方面抢占先机。我们如何才能让球员的肌肉里融入智慧呢?”

“我们决定致力于培养这些技术娴熟的小个子球员——擅长一对一对抗且适合4-3-3阵型的球员。”

比利时的教练们很快意识到,培养创造力存在一个讽刺之处——要让球员有自由发展的空间,他们的球队就必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结构性和组织性,他们的愿景建立在某些不可动摇的原则之上。

其中首要的原则就是4-3-3阵型——借鉴了约翰·克鲁伊夫的理念以及北部邻国荷兰的经验。这种阵型在比利时各个级别的青训梯队中推行。

“我们想培养边锋,”布劳埃斯解释道,“过去,我们采用清道夫、自由人战术,全程采用人盯人防守。每侧只有一名边路球员,结果就是不停地奔跑、奔跑、再奔跑。但我们希望每侧有两名球员,一名常规边锋和一名边路8号球员,这样我们就能有更多变化。4-3-3阵型是最合理的。它有5名偏防守的球员形成一个整体,还有5名偏进攻的球员,他们可以组成进攻三角。”

“接下来就是球员特质——能够从后场发起进攻的门将、有空当时能持球突破的中后卫,以及擅长一对一对抗的边锋。”

为了让这套体系成为球员的本能,布劳埃斯和他的同事们还改革了比利时青训阶段的比赛规模。

此前,孩子们从10岁起就开始踢11人制足球。但足协的教练们希望简化形式,专注于对创造力真正重要的特质——练习一对一对抗和寻找对角线传球路线。2002年,他们确定了三个阶段的进阶模式——从5人制(单菱形站位)到8人制(双菱形站位),再到完整的4-3-3阵型(在双菱形的基础上增加一名中后卫和两名边路进攻型中场)。

“过去的球场太大了,”布劳埃斯说,“而且以前我们还踢过7人制和9人制。但在有6名或8名外场球员的情况下,很难形成对角线传球——你会把球员排成两排三人的阵型。”

“所以我们想引入菱形和双菱形站位——这样一来,从边后卫到边锋再到中场,到处都有一对一的对抗。球员总是处于压力之下。一切都源于此——先盘过一名球员,然后传出一记好球。”

“之后,我们会增加球员数量,练习中后卫和中场对菱形阵型的渗透——这样从5人制到8人制,再到11人制的4-3-3阵型,就能形成合理的进阶。”

在为球员创造了练习一对一对抗的环境后,球员们获得了自由——可以尝试技巧动作,可以做出难以预测的举动,也可以犯错。教练们被要求优先组织小场比赛——培养擅长一对一对抗的球员,其中就包括埃登·阿扎尔、杰里米·多库、莱安德罗·特罗萨德等众多球员。

“对一个孩子来说,什么是有趣的?”布劳埃斯问道,“是进球。所以会有很多进球机会,三对二、一对一——我们不想要没有射门的练习,只专注于传球的练习。如果你在8岁时就非常擅长传球,你就不会再去尝试盘带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但在5岁或6岁时,如果你会盘带,那么当你有空间、有时间环顾四周并留意空档时,情况会更好。”

“所以是的,创造力仍然在于做出正确的决定,但也包括给予他们犯错的权利。我曾执教过杰里米·多库,他是一名出色的盘带手,但有时他会做出错误的选择,试图盘过四名球员。你不能对他说‘传球’——要和他一起看视频,和他交流,让他自己找到答案。”

创造力不仅局限于进攻球员——中后卫也受到鼓励,要向前冲入中场,或者在突破对手后再传球。风险管控可以日后培养——但这种本能却无法后天养成。后卫托马斯·费尔马伦就是一个早期的例子——比利时足协乐于看到他在阿贾克斯青训学院成长,因为当时荷兰的球员培养水平更高。

为了确保他们的菱形站位和执教原则能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比利时足协着重与各俱乐部和体育学校合作——极大地增加了有潜力球员接触这些方法的机会,即使是在国家队训练营之外。蒂博·库尔图瓦就是其中的受益者之一。

“我有库尔图瓦14岁时的一段视频,”布劳埃斯说,“你绝对不会想到他会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门将——他在练习时,右脚的协调性很差。”

“他和科恩·卡斯泰尔斯(未来的沃尔夫斯堡和比利时国家队门将)同岁,当时卡斯泰尔斯高得多,被视为更具天赋的球员,因为在U15或U16级别的比赛中,他能扑出库尔图瓦扑不到的球。”

“但我们已经意识到了库尔图瓦的天赋,他进入了我们顶级的体育学校,这意味着他有时间去提升自己,意味着他可以将练习时间加倍——这段视频里,全是反复的练习、练习。”

“如今,在弗拉芒地区,我们有五所这样的顶级体育学校,涉及230名球员。我们的目标不是培养出世界上最优秀的门将,而是培养有天赋的球员,让他们尽可能达到最高水平。”

各俱乐部也被允许开展自己的项目,不过要接受比利时足协的监督。其中之一就是安德莱赫特的“紫色天才计划”——培养出了罗梅卢·卢卡库、尤里·蒂勒曼斯和多库等球员。2007年,卢卡库的父亲罗杰首次向这家布鲁塞尔俱乐部的青训学院提出了这个想法。

但所有这些想法的实施都需要时间。

到2007年,也就是2000年欧洲杯低谷后的第七年,比利时在世界排名中跌至第71位。然而在内部,人们却充满信心——布劳埃斯和他的同事们不再关注成年队的表现,而是为几位有天赋的球员的涌现感到鼓舞。

他们2008年奥运会的阵容中,有几位球员后来成为了核心人物,包括22岁的文森特·孔帕尼、费尔马伦,21岁的扬·费尔通亨、穆萨·登贝莱,以及20岁的马鲁万·费莱尼、凯文·米拉拉斯。比利时队一路杀入铜牌赛,但输给了巴西队。

“我们还参加了2007年U17欧锦赛的半决赛(在点球大战中输给了最终的冠军西班牙队),队中有埃登·阿扎尔,我们发现他是一名极具创造力的球员。后来他开始和凯文·德布劳内一起踢球,阿扎尔更偏左路,德布劳内更偏右路。”

“有趣的是,他们都是有创造力的球员,但方式却大不相同——一个擅长传球,另一个在盘带和反击方面更有创造力。这表明我们的愿景正在奏效。”

那个时代的球员——那些出生于1986年至1992年之间的球员——还包括库尔图瓦、托比·阿尔德韦雷尔德和阿克塞尔·维特塞尔。卢卡比比他们小一岁。

随着这些球员逐渐成熟,进入成年国家队,媒体很快开始称他们为黄金一代。这本可能会让比利时足协感到不快,暗示他们的成功只是得益于天赋的偶然出现,但教练们却乐于借此展示他们人才培养体系的成效。

“比利时是一个小国,”布劳埃斯说,“我们不能错失任何有天赋的球员。法国、英格兰、德国?他们有很多球员,错失一两个也没关系。我们不能这样。”

德里斯·默滕斯的成长经历就体现了这种态度。这位边锋在2010年代成为那不勒斯队的宠儿,38岁时仍在土耳其的加拉塔萨雷队效力。

“默滕斯是一名晚熟的球员,”布劳埃斯说,“我们能看出他具备合适的技术特质,他也进入了我们顶级的体育学校,但他的身体发育非常晚。14、15岁时,他身高约1.5米,体重55公斤,要和其他那些身高1.8米、体重80公斤的早发育球员比赛。这是一场极不对等的较量。”

“他曾被甲级俱乐部放弃,18岁时在丙级联赛踢球,身体却还像个15岁的孩子。每个人都认可他的球技——他太娴熟了,哇!——但我们不知道他能否成为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

“所以我把他召入了U17队,我们对阵一支身材高大的奥地利队。结果默滕斯整场比赛都没怎么碰到球。他还没准备好。后来,我试图说服其他年龄段的教练召他入队,冒一次险,但没人愿意选一个还在丙级联赛的球员。但他最终长大了,进入了乙级联赛,然后在荷兰的埃因霍温队崭露头角。24岁时,他成为了比利时国家队的一员。”

“在默滕斯之后,我们开始思考我们能做些什么。2008年,我们启动了‘未来计划’,把所有晚熟的球员集中在一起培养。”

“15、16岁时,你自然想和早发育的球员一起踢球,因为他们能帮你赢得比赛。但培养的目的是为未来培养球员——所以‘未来计划’就是培养那些极具潜力、技术娴熟、决策能力强的球员,让他们一起踢球。青春期总会到来——每个人都会长大成人。”

尽管默滕斯启发了这个项目,但它的第一位正式毕业生是扬尼克·卡拉斯科,这位同为边锋的球员已为比利时队出场78次,帮助马德里竞技队赢得了西班牙甲级联赛冠军、欧罗巴联赛冠军,并闯入了欧洲冠军联赛决赛。目前该计划的代表人物是24岁的亚特兰大前锋查尔斯·德凯特莱尔。布劳埃斯对布鲁日俱乐部在他身上所做的工作表示赞赏。

在两年前的U21欧锦赛上,比利时队首发十一人中有五人是“未来计划”的毕业生。其中四人进步显著,在那次赛事举办时,他们就已经完成了成年国家队的首秀。

比利时的进步是循序渐进的,然后在某个时刻突飞猛进。

2007年夏天排名第71位,六年后的2015年底,他们从第66位升至世界第一,期间战胜了荷兰队、法国队和意大利队。可以说,他们最精彩的胜利是在2018年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中2-1击败巴西队,之后在半决赛中0-1输给了最终的冠军法国队。

一个从未赢得过重大赛事冠军的国家——如今拥有世界足坛最具天赋的阵容之一——感觉到了机会的到来。

最终,这一批球员从未进入过决赛,更不用说夺冠了——在2014年世界杯、2016年欧洲杯、2018年世界杯和2020年欧洲杯上,他们都在淘汰赛阶段令人心碎地失利。2022年世界杯,他们在小组赛中出局,阵容中有11名30岁以上的球员,三场比赛只赢了一场。去年夏天的欧洲杯,他们在16强赛中0-1输给了法国队,不过那时比利时队已不再是最热门的球队之一。

每届赛事都有一些小插曲——孔帕尼对阵阿根廷队时的传球、对阵法国队时的定位球防守、输给威尔士队时的过度自信。

这是一批有能力赢得奖杯的球员,但在关键日子里,他们未能发挥出自己的潜力。

并非只有比利时队是这样。上世纪50年代传奇的匈牙利队、70年代的荷兰队都从未赢得过赛事冠军,但两队都被列为历史上最伟大的球队之一。但考虑到比利时队拥有的天赋,他们是未达预期,还是相较于起点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回到蒂比兹,每次赛事出局后,布劳埃斯和其他技术人员都会坐下来分析下一个周期的发展计划。他们能如此接近奖牌,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比利时队以前从未经常成为淘汰赛的竞争者——但他们需要做出改变吗?

“你必须不断改变,”布劳埃斯说,“你需要不断分析顶级水平的足球是什么样的,还要有远见。如今,我正在带2008年出生的那一代人,他们现在16、17岁。所以我们要让他们做好准备,在2030年他们22岁时具备竞争力——但五年后的足球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看到比赛的强度非常高,球员技术娴熟,足球运动员不再固定在一个位置,还有很多人数优势的情况,但人数优势总是从边路转移到中路。所以,我们的人才识别计划必须基于未来足球的发展。”

曾经,他们根据首选的4-3-3阵型中的固定位置来培养球员,如今这种严格的定位已经放宽。 全面性受到重视——德凯特莱尔可以在前场各个位置踢球,也可以担任两名8号球员中的一员。

“我们需要三种不同类型的中场球员,但每一种都要具备全面性,”布劳埃斯说,“还要培养既能内切到空档,又能走外线的边锋。”

这位资深教练仍在传授最具难度的足球理念,以菱形站位为基础,代代相传。

来源:毒解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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