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博弈 (短篇小说 9—10 )结束篇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07 18:18 1

摘要: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刘闹就从大平的被窝里爬了起来。沉浸在美好梦乡中的大平被惊醒。她知道他要避开人们的视线,回大队住处去,充当好人。醉眼朦胧的她,十分爱恋地搂住他的腰,问:" 一夜睡舒服没?” “ 行!服你!真会摆调男人!” “ 不是限制你喝酒,我是怕一夜搂个没

( 九 )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刘闹就从大平的被窝里爬了起来。沉浸在美好梦乡中的大平被惊醒。她知道他要避开人们的视线,回大队住处去,充当好人。醉眼朦胧的她,十分爱恋地搂住他的腰,问:" 一夜睡舒服没?” “ 行!服你!真会摆调男人!” “ 不是限制你喝酒,我是怕一夜搂个没用的醉蛋,从东边爬叉上去,又从西边跑了坡,吭害一夜人,还得破鼓担上响名声。" " 嗯,倒也是,爱的年头不少,像样睡的机会却不多。" 接着,大平又连接上了相关意思:“ 上边不是要求你们当干部的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吗?" "那是一贯的要求。” " 还一贯要求呢?老百姓早给改成了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睡觉了。” “也好!” 刘闹笑着附和。说话间,他已穿好衣服下了地,弯腰亲了一下大平,说:“ 那就等着,今晚继续!我也不能当老百姓的冤大头!”

大队隔壁单间就是李闹的住处。他一夜享受着的大平的抬爱,努力工作,虽然只睡了两个钟头的觉,此时并无疲倦之意。他决定把张老大送去公社当抓阶级斗争新动向游斗的活靶子。他展开了两张公用信纸,给张老大总结罪状:一,对抗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具体反动言论:批斗会上,群众喊打倒四类分子张老大他说,我天天还站着呢。二,破坏革命队伍形象。事实:张青梅与任二赖发生男女关系。三,强词夺理,殴打红卫兵。事实:张老大一家三口人,夜闯任二赖家,把人打成重伤。四,近亲联姻,破坏婚姻法。事实:张老大女儿和李冬虎儿子结婚。五,用联姻手段拉拢革命干部。事实:张老大把侄女嫁给革委会主任任二贵儿子。

刘闹写完这些,大致看了两遍后,压在了铺底下。两手托着头,躺在了行李卷上,心想:我倒领导不了你个任二贵了!牛大想吃赶车的,没门儿!任二赖是你侄儿,遇到事儿你都不为他扛着点儿,还施压。你还与两家四类分子打得火热,对二赖造成威胁。二赖家的不管咋论都是我的人,我若不给出岀气,杀杀四类分子家族的威风,她家以后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我在这地方一天,就要罩着她家一天。理大大不过权,会说说不过官。

他又琢磨了一会儿,想,给张老大订的五大罪状,第五条直接关系到任二贵。正面交火,不行。强龙难压地头蛇。任二贵根源上和张李二人是一路鬼,是有汉骨的茬儿,不好惹,先策略点儿为好。

他又拿岀铺下的信纸,把第五条改成:对抗无产阶级专政,不服管治。事实:诬篾贫下中农屙在锅里也是香的。我是假地主。批斗会咋不提我打死过土匪。

刘闹把交公社的火靶子材料就这样准备好了,下一步让任二贵对张老大的罪状材料进行审核通过。

他仰在被窝卷上眯眯糊糊地睡着了,梦见领导在大会上表扬他,在落实最高指示,狠抓阶级斗争新动向工作中,积极向上,紧跟形势,表现进步。经组织决定,由其担任公社革委会主任一职。他上台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任职演讲。领导和与会人员都为他鼓掌庆贺 ……

七点钟的时候,任二贵到大队部上班。刘闹向他宣布了紧急工作任务:让张老大做活靶子,把材料审核通过。十点前必须把人带材料送到公社,不能耽误游斗工作按时进行。刘闹边交待边拿出了材料递到任二贵手中,并客气地说:“ 任主任,你看有不符合实际的地方,必须修正,要有正确的革命立场,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

任二贵听完刘闹交待的一套官腔后,拿起张老大的罪行材料,看了一遍,脸上显示岀了一种轻蔑的笑。说:“ 行!刘大主任总结的材料怎么会冤枉人呢!” 刘闹听后挺得意。想,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不通过,我还有别的办法,我的目的总要达到!任二贵接着又跟刘闹说:“这种事对于张老大来说,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早不拿它当回事了。" 说完他就在材料上签字并盖了章。

张老大按时报到了公社大批判组。那辆55大拖车也早在大院里冒着烟儿,准备出发。火靶子一共三个人,车斗里扔了些莜麦秸,是准备路上供他们坐的。张老大见到有些暖心。另外里边扔了三块纸箱板做的牌子,分别是坏分子王XⅩ,反动分子李XX,地主分子张XX。拖车把他们每拉到一处工地就站起来,戴上牌子站成一排。大喇叭临到工地前就高唱上了《大海航行靠舵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革命歌曲。待车在工地站好,有数的十几个或八九个倒沙治碱的群众随便站好后,大喇叭开始大批判。车楼里的广播员可能素质很高,早把批判稿录成了磁带,走哪都是那一套;当前,形势一派大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进行。我们要积极响应党中央最高指示,狠抓阶级斗争新动向。车上这三个活靶子就是实例。往后是三个人的罪行材料,统统照搬一遍。随后是,我们要天天讲阶级斗争,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结束是大喇叭喊口号,车下干活的人也跟着喊。《大海航行…》开唱,三个活靶子摘掉牌子扔在莜麦秸上当了坐垫。拖车一股黑烟儿地跑了。

一伙干活人开始议论,有人说:“那个张老大挺有意思,喊打倒他,他说我天天还站着呢!” 另一个接着说:“ 明天他还会说,我比你们强,你们费劲儿刨土块,我还坐大拖车游四方呢!”……

人们一气的东劈西砍玩笑,又去刨冻土了。

下午游斗结束后,张老大三个活靶子被安排在了公社所在地一个生产队的富农家里,单腾出一间房,负责生活起居。老婆子单给三个人做饭。后来在攀谈中,老房东和三个挨斗对象竟然都是在年轻时,从西北口和东北口来到口外的。家庭一个比一个苦。经历一个比一个曲折。越说越近乎,越说越亲切。正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都没想到历尽周折出口外,挨饿受冻,吃苦受罪,每人却都挣了顶四类分子帽子,真是人生悲凉。老婆子炒了一大盆土豆片和干豆角丝,又打了瓶白酒,四个人边喝酒边倾诉衷肠。正是一个四类分子忆苦会,各有各的冤枉。都是因为几亩破地,或几根牛毛羊毛换来了一辈子窝脖子气 ……

晚上,东家哥索性也丢下老婆子,搬来被褥,和三个老乡哥们睡在了一块,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家常话一直拉呱到半夜。

也是这个时间。东湾子村的角落里,也在进行着形形色色的活动。

首先是刘闹和大平,约好了的"继续"在继续。俩人见面的搂抱亲咬更升级,更热烈。下酒的菜肴更丰盛,档次更提升。酒桌情调心菲菲,被窝格调梦菲菲。

上午,任二贵送走了张老大后,同时也知道了全公社只要了三个活靶子,刘闹就争取回来一个。他还没见过这种事儿,争吃争喝,往回争好事光荣事,谁还往回争活靶子!明着给我上眼药,越想越来火。这些年,特别是刘闹来包队蹲点这些时间里,他无意有意中发现了一些他的珠丝马迹,觉得这个人的品德不怎么样。于是,他本着配合公社落实抓阶级斗争新动向工作,要在全大队范围内搞一次清查人口行动,得到了上级的批准。

夜间一点时分,任二贵组织人口清查小组开始按计划行动。由治保主任带队,队员是两个持枪民兵和两个红卫兵。第一目标是二赖子家。

老治保主任用他当兵时学到的侦察兵本领,没费吹灰之力就把刘闹和大平堵在了被窝里。一对老情人顿时像被迎面扬来一盆灰,又像似一盆冰凉的水,也不是做了一个荒里荒唐的梦。特别是基干民兵手里提着的两杆枪,红卫兵的鲜红袖标,此时在他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威慑力。他强打精神扎巴了扎巴眼睛,想:是不是看错了?怎么我手下的人变成了抓我的人?莫名其妙!大平把被窝顶在头上,直打哆嗦。刘闹抢过了一点儿被角捂在腿裆里,整个身子萎缩的像一只热水锅里的白条鸡 ……

清查组从二赖子家出来,又像征性地在附近几户走了走过场,便鸣锣收兵了。

这也不知算一桩什么故事,也不知道大平以后如何用评弹艺术再给刘闹分解下一回 !

另外,这两天在东湾村还有一个心理最焦灼的人,他就是老队长。自从前两天派出去三个人寻找大黑马,他一直是心急如焚,望眼欲穿。这三个人在外边的辛劳周折也不知到了如何地步。在若大的草原里寻找一匹马,简直是大海捞针,是多么的艰难。他嘴上起了两个燎泡,一个劲用烟锅子报仇,求解。

还有二赖子被派出去找马,他前脚走,后脚老婆就搂上了别的男人。这个人竟然是他的好哥们、公社蹲点干部革委会副主任刘闹。想起这些,老队长心情更加复杂,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把烟锅头子抽得直冒火星。一加火儿,把烟锅头子也磕得飞出了老远。

( 10 )

村里清查人口的第三天上午,刘闹接到了公社招回通知,他觉得十有八九是东窗事发的事儿。至那天半夜被清查小组在二赖子家里抓了白条鸡后,两天中,他是茶不思饭不想,脑袋中像装了乱麻团般难受。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两口,顿觉黄连般的苦涩不堪。又夹在手指间,仿佛倾刻又像抓了一颗既将有爆炸危险的炸弹。和往日夹着烟,气高喧昂的造反派的威严气势成了天壤之别。他的精神状态用霜打的茄子,泄了气的皮球,如坐针毯等词来形容,比较恰当,或更恰如其分。他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公社的土路上,觉得两腿很无力,脚下的两个轮子像亏了气的一样沉重。他很懊丧,也很懊悔。千不该万不该和大平同吃同住同睡。也不该争取那个活靶子指标,把情况搞得复杂化。他还怀疑:为什么大队组织清查人口,任二贵不让我知道。是否有意针对我搞“特殊行动”?他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论咋想,自己为的两桩事儿都是掩耳盗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办法。他长叹了一声:谁叫自己利欲熏心来?石头猴儿过河,自造灾害!

“ 刘主任,回公社呀?" 正低头蹬车想事的刘闹,一抬头,看见站在眼前的人是张老大。他穿戴着皮袄皮帽大棉鞋,正是挨斗的那套行装。看来是游斗会结束了,正往回赶路。刘闹马上就坡骑驴地答应:“ 噢,是,是。”便软绵绵地下了车。 张老大盯着他,两秒钟没说话。他觉得时间很长,很尴尬,便唯喏着问:“ 你是一一?" “ 挨完斗了,不错!坐了两天大拖车,再见!” 和刘闹摆了摆手,走了。“真是冤家路窄!” 刘闹心想,这不是明着和我挑战吗?估计他还不知道我东窗事发 ,若是…… 他不敢想了。骑上车又一摇三晃地走了……

从此,再没见刘闹来东湾子村添乱。

老队长派出三个寻找大黑马的社员,第六天七天,三大舌头和二赖子相继回来。他俩一个朝内蒙正北,一个偏向西北,走出近五百里多路,经过多渠道打听寻找,没有发现大黑马的信息。只有第十天从东北方向归来的山峰,打探到了一丝大黑马的信息。他一路通过寻问马倌牛羊倌,牲畜市场中介,牲畜贩子。最后根据大黑马里后胯的"土"字确定,大黑马的根在东北黑龙江一代。山峰因身上盘缠用完,拜了一个蒙古族老马倌干爹。蒙古族叫干阿爸。这个干阿爸一生放马,很是神通广大,方园百里的马群都能联通。

干阿爸告诉山峰:马每挪一手就有一个老家。就是每被卖一处,这个家必须有过一定的饲养期。挪几回就叫几手马。根据大黑马到东湾子村的年令,是怀头首驹的时候。也是它直接从出生地出手,经过贩运,市场交易,被东湾子买回的。证明是一手马。返道目标一定是它的出生地,即使在中途进入马群,也是暂时逗留。因为它是在寻驹或回老家产驹。这是马的天性本能。老阿爸还跟山峰说,草原上曾有被卖到越南的马返道而归的事。

山峰在阿爸家逗留了两天,掂量着找马的账目:若是单人按线索用半月十天时间能顺利找到,前后费用加起来,一个大马钱基本消耗怠尽,只能落下肚里的马驹,还得在没有其它意外情况下。若是放弃,一切了之。根据老阿爸的经验,这种一手马比较好找。它返道心切,不肯在路途中耽误时间,一路基本直奔。

根据这种情况,山峰便返回了家中,与队长汇报情况,再做定夺。蒙古干阿爸也通过各种办法继续打探。

老队长听了山峰的汇报,一声长叹,把烟锅头子又抽得冒出了火星子。山峰觉得老队长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妈的!" 他边从鞋底上磕掉烟锅灰边骂道:“真是碌碡拉到半坡上了!”顿了一气,又说:"大黑马在咱这儿不舒心呀!不但劳动限了自由,还卖掉了它的驹子。”

半个月后。蒙古干阿爸给山峰来信,说:“已打探到准确消息,‘土’字标记的马,根据地在北大荒军垦农场。军垦农场的马群均采用‘土 ’字为标记。土是垦的下半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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