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浑身发烫，捏紧她小巧的下巴，“不然呢？今天是我们新婚之夜，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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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泪眼汪汪地拽着睡衣，语气近视哀求。
“一定要这样吗？”
我浑身发烫，捏紧她小巧的下巴，“不然呢？今天是我们新婚之夜，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求求你……”
我心里一紧，抚上她白皙的脸颊，“别怕……”
1
记得第一次见到苏言，是在我新开的饭馆，客人很多，但我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那天天气很热，她却还穿着小外套，热得小脸通红也舍不得脱。
她来到柜台，怯生生地指着菜单上的素面，声音很小，“素面，不要辣。”
我饶有兴致的目光一直离不开她娇俏的脸蛋，看着她入座，连忙朝她调整了风扇的位置。
这样就不会热了吧。
我把订单贴到厨房，叮嘱厨师小北，“这份素面不要辣，料给足点。”
也许是新开业打折的原因，客人越来越多，我只好把视线收回来，帮客人结账。
待客人都入座，我才有间隙去瞅她。
只见她埋头吃着面，辣得嘴唇高高肿起，样子可爱又狼狈。
我忍不住笑着，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走过去，把她面前的碗端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记得叮嘱过后厨的，怎么还给你放辣，你完全可以跟我说，让我给你换一碗的。”
她有些惊愕，抬起头看我，眼神有些躲避，“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我给你换碗牛肉面。”
我不由分说地端着碗走到后厨，把小北训了一顿。
小北倒觉得很无辜，“你不是说辣给足点。”
“我说不要辣，料给足点。什么耳朵，算了算了，我来煮。”
她那么瘦，牛肉多放几块，嗯……女孩子应该比较喜欢蔬菜，多来点；刚腌制的牛肉酱，也给她尝尝。
小北惊讶地看着我一顿猛如虎的操作，“老板，你这样，本都收不回来。”
“滚滚滚，哪那么多废话。”
当我端着那碗被我倾注无限爱意的牛肉面出去时，她却早已不见踪影。
小北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老板，你这碗牛肉面，是给谁啊？”
我打开监控，监控里，我端着碗走后，她就扫了桌上的收款码，付款逃了。
对上监控的时间，我打开收款记录，。
而她的微信头像，竟是微信最原始的灰白头像。
小北眉头紧皱，拍拍我肩膀，“老板，此女不好追。”
2
微信加不上，我就一直等，去店里的次数也多了些。
半个月后，我在店里发呆，街道边上一抹熟悉的身影，让我虎躯一震。
我赶忙冲了出去，速度太快，把她吓了一跳，她娇小的身躯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嗨，在找店吃饭吗？我们店今天有免费试吃活动，来尝尝。”
“都……免费吗？”
她脸颊微红，还未等我回答，旁边走过的大妈就围了过来。
“是不是哦老板，你的店在哪，带我去。”
我看了眼围观的大妈，瞬间麻了，但为了争取到她，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走吧，一起。”
小北看着乌泱泱的客人走进店里，瞬间满血复活，走过来冲我挤眉弄眼。
“可以啊老板，美男计还没失效，今天又能大赚一笔。”
“少扯，全场免费。”
小北瞪大双眼，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我身后的苏言，那一瞬间他全明白了。
他朝我竖起大拇指，“老板，为了追妹纸，你可真下血本了。”
“滚！”
“好嘞，您忙。”
我回头看向苏言，她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和周围乱哄哄的大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如此安静，又美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我把菜单拿过去，“吃点什么？都是免费的，随便点。”
她错愕一笑，“素面，不放辣。”
她真的务实又善良，便宜一点也不多沾，我不由得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添加店主微信，还能送一杯奶茶。”
她摇摇头，“唔……不用了，谢谢。”
我急了，把手机递过去，“不喝奶茶，喝别的也行。”
她显然被我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我蹲下身子，在她身侧小声说道，“人很多，给个面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下。”
“苏言。”
“好，我叫魏燃，对，是这个魏，燃烧的燃，OK，聪明。”
拿到她微信，我这一米八六的大老爷们，躲在后厨的角落，激动得跳起了社会摇。
3
如果说拿到微信是表白成功的第一步，那我和苏言开始恋爱，也差不了多久了。
以我的相貌和身家，不至于被拒吧。
至少在我略微丰富的情史中，没出现过被拒。
我习惯单枪直入，喜欢就是喜欢，拖泥带水就是浪费生命。
但……离我给她发微信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我的手机依旧平静得很。
难道是我说得还不够明白？
——春眠不觉晓，处对象可好？
咋看还觉得自己挺有才的，现在一看，真想把自己摁到马桶里清醒清醒。
我等俗人，怎么就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呢，人妹纸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答应。
有那么一瞬间，我慌了，怕她把我给删了，连忙追加了一句。
——开个玩笑，明天店里出新菜，来尝？
——好。
——好？这是回第一句还是第二句？
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非得给自己整得抓心挠肝的。
看着沉寂的聊天界面，我知道她又开始躲了。
这第一次表白，把我给弄怂了。
她把自己包裹在巨大的保护壳里，让一向莽撞的我，丝毫无法靠近。
也许是我太过着急了，再多给她一些时间。
4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一步一步来。
苏言胆子太小，一旦攻势过猛，她就躲得无影无踪。
这不，一个多月了，她再也没出现。
最近店里生意不错，客人逐渐多起来了，我却提不起兴致。
每天蔫了吧唧地到店里，啥活也不干，光坐着，等。
小北看不下去了，“老板，你要么回家睡去，要么打起精神干活，你说你这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客人看了都倒胃口。”
“……滚。”
“你光等也没用啊，找她去啊。”
“我上哪找？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得嘞，您啊，就快成望妻石了，哦不对，人可没答应您。”
我懒得理会小北，有时候真不知道谁是老板，扎我的心一点也不含糊。
收拾完店里，已经夜间12点了。
小北伸了个懒腰，“老板，那我先走啦，你也早点回。”
“回吧，门我来关。”
检查了一下厨房的电源开关，和燃气阀门都在关闭状态。
我刚要走，转过身就看到了急匆匆朝店里跑来的苏言。
“苏言！”
我兴奋得无以复加，冲上前去。
苏言一脸恐惧，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胳膊，“魏燃，救我！”
我的心一紧，连忙拉过苏言，她的身体抖得像筛子。
“怎么了？”
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去，有个男人站在坏掉的路灯下，露出猥琐的笑容，手上边做着不雅的动作。
艹！
我这暴脾气，拿起扫帚就往外走，猥琐男吓得立刻往后跑，钻进一旁公园里不见了。
回过头来看苏言，她脸上的恐惧还未散去，憋了好久的她，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一下子就心疼了，走过去想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不要！”
苏言激烈的抗拒，让我有些尴尬地放下双手。
“……对不起。”她抬头看我，哭红的眼睛还是该死的迷人。
我心一软，抽出纸巾递给她，“擦擦。”
许久，她终于平静下来。
“今晚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我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我送你。”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走过去就行。”
我把车钥匙放兜里，低头看她，“行，那走呗。”
她有一瞬间的惊愕，但随后顺从的点点头，径直往前走。
她真的好娇小，我看着她的发顶，暗暗比对了一下我俩的身高差。
嗯……大概160都不到吧。
正好可以夹在腋窝里，拖着走，哈哈哈哈。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笑出声，她抬头看我，“怎么了？”
“嗯……就开心啊，终于要知道你家地址了。”
她低头看着路面上两人和谐的影子，没有答话，不知道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
“你以后别这么晚在外边晃悠了，坏人这么多。”
“我……要上晚班。医院都是三班倒，没办法。”
“你是护士？”
她害羞的点点头，我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原来是白衣天使，怪不得这么温柔善良。
我弯下腰，抓住她纤细的手，抚在我的额头。
“护士小姐姐，你帮我看看，我烧没烧，感觉身体有点发烫呢。”
她冰凉的小手触摸我的额头，有点认真的表情，让我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这才意识到我的捉弄，一下子把手从我手里抽出来，语气有些嗔怪，“魏燃！”
“在。”
她没搭理我，径直走在前头，气呼呼的样子怪可爱的。
跟着她走进狭小的巷子，走上低矮的楼梯间，漆黑的楼道让我不自觉皱紧眉头。
她打开门，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和门外的破败截然不同，
“……我到了。”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我抵住门，故意逗她。
她一下不知所措起来，简直太可爱了。
“以后下晚班告诉我，我去接你。”
5
就这样，我和她的联系，因为一个猥琐男，变得熟络起来。
我知道她刚开始是有点犹豫的，但基于对猥琐男的恐惧，以及我给予的强大安全感，她只有默认。
小北边擦桌子，边摇头，“老板，最近看你脸上犯桃花，谈恋爱了？”
“早着呢，我得慢慢来，先从每天送她回家做起。”
“她怎么经常这么晚下班，该不会是在那些权色场所上班的吧？”
我朝小北屁股踹了一脚，“去你的，人家可是白衣天使，正儿八经的护士小姐姐。”
小北揉了揉屁股，走过来，“老板，男不娶幼师护士银行女，你不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网上的那些言论当笑话听就好，自己没点儿分辨能力？”
我看了下表，急忙起身，快到她下班时间了。
“我走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检查厨房燃气和电源开关啊。”
“得嘞，您放心去吧。”
提前几分钟到达医院门口，看到她和其他女同事一起走出来，大家热热闹闹的，就她腼腆地笑着。
“苏言！”
看到我，她显然一怔。
女同事瞄了我一眼，推了苏言一把，笑着调侃她。
“哟，男朋友这么帅，还这么体贴，怪不得藏这么深。”
“啊，不是……”
如我所料，她焦急地否认，小手无措地摇着。
看她那样，我只能替她解围了，谁叫我那么爱她呢。
“最近路上变态比较多，我是她朋友，刚好在附近开店，顺路来送送她。怎么样，你们住哪，我一起把你们捎回去，免得路上不安全。”
“啊~原来如此，不用了，我们几个顺路，一起打车回。”
我把宣传卡片递给她，“那行，这是我店的位置，抽空来啊，请你们吃饭。”
“哎哟，苏言，这样的朋友也给我来一打。”
告别那群聒噪的女生，我和苏言并肩走在路上，初秋的夜有些微凉，她单薄的身体不自觉地缩着。
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苏言吓了一跳，随后抬眼看我，对视上我的炙热的视线，脸顿时红透。
我忍不住嘴角上扬，“脸怎么红了。”
“……谢谢。”我天，声音好小，好乖。
“就轻飘飘一句谢谢？”
“嗯……那我明天请你吃个饭吧。”
我内心狂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约我吃饭！
我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接着逗她，“只是吃饭而已？”
“……再点两个菜。”她的表情快哭了。
噗呲——哈哈哈哈，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我憋住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忍心拆穿。
我期待着第二天的第一次约会，但我没想到，这第一次约会，有点一言难尽。
6
没想到我一大老爷们都二十七八了，原以为早就过了为爱失眠的年纪。
可笑的是，这已经凌晨三点钟了，我的眼睛瞪大像铜铃。
我翻身打开手机，想要熬夜看看这小妮子的朋友圈。
好样的，此好友朋友圈三天可见。
朋友圈的封页，是她戴着护士帽的笑颜。
即使戴着口罩，但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和傻乎乎的剪刀手，依旧让人心动不已。
点击保存，设置成手机主题背景也不错。
想要多了解她一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当闹钟响起，我立刻睁开眼睛，扒开被子。
做梦都在期待着今天，我不允许自己准备不充分。
起床约会三部曲，洗头洗澡洗屁屁，一步不能少。
下身围上浴巾，擦掉镜子上的水雾，镜子里胸肌强健，腹肌线条流畅的男人，还能有女人能招架得住？
脑海里闪过那娇俏的小脸，我忍不住嘴角上扬，或许……该让这小妮子见见世面了。
穿好衣服，搞好发型，新买的男士大地香水喷上一点，完美。
刚要出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看了眼手机屏幕，屏住呼吸，接了起来。
“喂妈。”
“儿子，今天你怎么不在店里。”
“我今天有事，怎么了？”
“妈跟你说啊，妈妈学民族舞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丁阿姨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
我看了会手表，边往电梯间走，“妈，说重点，我赶时间。”
“哎呀，就是那丁阿姨的女儿，朱莉，妈想让你回家来跟她见一面。”
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这老太太退休后，就一天天瞎操心我的事。
“哎妈，我进电梯了，电梯里信号不好，喂？喂？”
没等对面有反应，我就把电话挂了。
拐个弯就到苏言家楼下，远远地就看到这小妮子穿着白色棉袄小短裙，在冷风中冻得直哈气。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在家里多待会，提前出来冻成这样，说她啥好呢。
我下车朝她走去，用大衣一把裹住她的身体，“快上车。”
她乖乖地任由我拉着手，将她安顿在副驾驶上，我从另一边门上车。
车里开了暖风，很快就看到她的脸色回血了。
我扯了扯她的丝袜，“这么冷的天，干嘛穿这么少。”
她推开我的手，把短裙往下拉了拉，“没……多冷啊。”
她羞得泛红的耳垂让我有种咬一口的冲动，这下我才反应过来，我这纵情四海的男人，怎么突然就忘了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呢？
心里一下子舒坦了，我发动车子，“走，带你吃日料。”
这家日料店的鱼子酱堪称极品，带心爱的人来吃最合适不过。
但我忘了，这妮子前一晚，说要请我吃饭的事。
所以当她翻着菜单时，有些微微颤抖的手，让我一下子想起来这一茬。
“今天这顿我请，你以后再请我。”
“啊，不行……”
“没事儿，乖。”
我拍拍她的发顶，拿过菜单，卡卡一顿点。
“点这么多，会不会吃不完……”
“没事儿，你吃不下了给我。”
好想把全世界所有好吃的东西，都点给她尝尝。
菜上齐了，看着她一口口吃着，满眼的惊喜和满足，我的心也被温柔填满。
“真好吃！”她娇俏的小脸泛着兴奋的红光，可爱极了。
“那以后还带你来。”
手机又一次响起，我托着腮看她，无意识地接通电话，“喂？”
我妈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一下子穿透我耳膜。
“魏燃！你这不孝子，朱莉在家等你很久了，你死哪去了还不回来！”
“妈，我可没答应你吧，你怎么就自作主张把人领家里去了。”
这老太太真的一点不让人省心。
“哦，你现在倒还责怪了我哦，我好不容易约了人家，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跟你丁阿姨交代嘛！”
“谁让你自作主张呢，那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我这还有事呢，晚点再说。”
“你别挂！魏燃，我限你半个小时内，马上回来，不然我就……我就绝食！”
说完，电话就被挂掉了，真够无奈的，又是这一套。
“……出什么事了吗？”苏言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脱口而出：“我妈又作妖给我介绍对象了。”
话刚说完，才察觉不对，我看着她故作镇静的小脸，连忙解释。
“不过我可没答应！”
苏言放下筷子站起身，“那走吧，我吃好了。”
她说完径直走向柜台付款，我连忙抓起外套朝她走去，“说好了我来。”
她的手捏着账单，用微信扫描二维码，显示账号余额不足。
我的心一沉，心疼得要命，抓住她的手，“我来。”
我连忙扫描二维码，她一把扯开我的手机，力道惊人。
“不用。可以刷信用卡吗？”
她抬起头问收银员，收银员看着我俩怪异的气氛，怔怔的点头，“……可以。”
随后她笑着摇摇手机，“好了，欠你的还完了。”
她眼底里的自尊和倔强刺痛我的双眼，我咽了咽口水，喉咙发酸。
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冷风里，我心慌地追上去，“苏言！”
她鼻尖泛红，却还在强颜欢笑，“哈？怎么了？”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去他大爷的，我只想要你啊……
她看着我，晶莹的泪珠从眼角落下，我的心脏顿时像被闷雷击中。
“魏燃……是我配不上你。”
7
第一次约会以失败收场，好不容易贴近的真心，又悄然离我越来越远。
还没开始恋爱，我却像失恋一样，食不下咽。
在家睡到天大亮，突然听到开门声，我一激灵，连忙起身去看。
是我妈，我站在门边，刚想说她不要突然造访，就看到了她身后站着一个女的。
“哦哟，你这傻小子，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哟。”
我妈笑着上前来拍了一下我的背，拉着那女的走进来。
“儿子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你丁阿姨的女儿朱莉。”
那女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毫不掩饰眼底里的欣赏和心动。
我点头，随手抓起沙发上的衬衫披上，好在我平时在家喜欢穿宽松的睡裤，不然岂不是被人看光了。
“朱莉呀，我儿子现在这套房子是他自己买的，我当时还说自己住还买这么大，现在好了，等你们结婚了，你住进来，家里就有人气了。”
“哎呀，阿姨……”
那女的拉着我妈强行娇羞，抿嘴笑着，眼睛却一直没从我身上离开。
身经百战的我，早就看透了绿茶和那些作妖的女人，在我这里全都会原形毕露。
无非是爱我强健的肉体，爱我的房子车子票子，我又不傻，怎么会跳坑里。
又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苏言一样，白得像一张白纸。
我把所有一切，包括肉体都送到她面前了，也不稀罕多看一眼。
“妈，你可别添乱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喜欢的人啊，你别骗我，我还不知道你。”
那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阿姨，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打扰了。”
“慢走不送。”
“朱莉！不是这样的，阿姨帮你好好盘问他！”
我妈气到头晕，扶着沙发坐下来。
“说有喜欢的人，你倒是带回来让妈妈看看啊。”
我妈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这小妮子，自从第一次约会之后，就变得极其敏感。
口口声声说着我们不合适，她不配，不要再联系了。
小北提醒过我，“老板，八成是她自卑了，你想啊，她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你一顿饭，结果你妈又给你介绍一门当户对的白富美，搁谁也没法不在意啊。”
那不如安排她见见我妈，早点把婚事定下来算了，免得她这小脑袋瓜子老乱想。
我又去医院门口堵她，这次她见到我，有点躲的感觉了。
“还躲。”我掰过她身子，正视她躲闪的眼神。
“听好了苏言，你再躲我，我就天天来你医院门口拉横幅找人。”
“无赖！”她急红了脸，小声地骂道。
我双手环胸，“我就无赖了怎么着，有本事用一辈子来治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请你吃顿饭，我和我妈提了你，她特别想见你。”
苏言一愣，抬眼看我，“……你妈妈说要见我？”
“是的，我知道你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我跟我妈说清楚了，我只要你。”
她终于松了口，答应我晚上一起吃饭。
爱上一个敏感自卑脆弱的社交恐惧症，我除了脸皮厚点，主动点，还能怎么办呢？
责怪她么？舍不得。只管手心里捧着。
8
提前跟我妈打好了招呼，千万别露出一副刁难儿媳妇的恶婆婆样儿，免得吓跑了苏言。
我妈对我的警告嗤之以鼻，“我才不是什么恶婆婆咧，你多虑了儿子。”
我拉着苏言的手走进餐厅，看到我妈早已坐在那，朝我招手，“儿子！”
苏言的手往后一缩，我一下子知道她的意图，拽住不许她逃。
她紧张得手心出汗，我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弯腰在她耳边说，“别怕，我妈人很好。”
我妈倒是很配合，看着我们走过来，就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苏言。
“这孩子长得可真乖。”
“……阿姨好。”
苏言紧张地扣着衣角，求救似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下子意会，“人都齐了，上菜吧，边吃边聊。”
眼神示意我妈给苏言夹菜，我妈立刻意会，边给她夹菜，嘴上也不闲着。
“言言啊，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苏言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们在我六岁的时候车祸走了。”
“啊……对不起啊孩子。”
老太太的眼里一下子就心疼了，这老太太还是善良，到底和我母子连心。
我在桌下握住苏言的手，她抬头看我，摇头，“没事的，都过去了。”
“那你跟谁一块生活？”
“我爸妈去世之后，奶奶接我一起生活，在我16岁的时候，奶奶也走了，现在……就我自己。”
“哎哟，这孩子的身世太悲惨了，魏燃，你可不许欺负她。”
“放心吧妈，我可舍不得。”
我伸手搂住苏言，她的身体明显一僵，但也还算配合。
“那言言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阿姨，我现在在区医院当护士。”
我妈明显一愣，随后连连点头，“护士好啊，言言，你多吃点。”
这一顿饭比我想象中顺利，我妈没有作妖，苏言也特别配合。
我开始幻想着结婚后，我们一家三口一同出游的场景了。
趁我去结账的功夫，苏言去上了洗手间，我笑着搂住老太太，“怎么样，你儿媳妇漂亮吧？”
我妈微微皱眉，“她做护士的，忙得不分白天黑夜，怎么照顾你？”
“妈，您说得太对了，所以我来照顾她就好了。”
“谈恋爱可以，结婚免谈。”
“我的事您甭管了。”
我能理解我妈，也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到大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现在自然也想为我挑选一个会照顾人的儿媳妇，她才放心放开手。
但其实，相比于说找一个照顾我的人，我更希望找一个我爱的人，那即使是我付出多一点都没关系。
苏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或许是听到了我俩的谈话，脸上的表情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她一向不善于伪装。
送苏言回家的路上，她坐在副驾驶，比平时更安静。
趁红灯，我牵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揉捏。
“怎么啦，闷闷不乐的。”
“魏燃，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你这么漂亮单纯温柔善良，谁会不喜欢你？”
苏言松开我的手，侧头看向窗外，“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又瞎想。”绿灯亮起，我启动车子继续行进。
“我和别的男人睡过，很多很多男人。”
我猛地踩住刹车，夜空中响起一声刺耳的急刹声。
9
“……很多是多少？”
“瞧你吓的，逗你的啦。”
苏言噗嗤一笑，我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这小妮子，开始捉弄我了。
想想也是，如此保守的她，夏天从来都是长裙长裤，脖子往下从来都遮盖得严严实实。
刚开始的时候，连手都不让我牵，更别说亲吻，至今我俩还未有真真意义上的接吻。
唇碰唇都没有。
这在我以往的丰富情史中，多少有点慢节奏了。
想起咨询我那远在法国的哥们林栋，他这家伙，把妹的手段只有更高更强更稳。
——哥们最近遇到难题了……
——不借。
——丫的，老子没想跟你借钱！
——说。
——喜欢一特单纯的女生，胆子特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吧，小嘴都没亲过，给哥们支支招呗？
——呵呵，你这海王也有溺死的时候？
——别废话，赶紧上干货！
——软的不行，来硬的啊，喜欢你的人，怎么会排斥你的身体接触，多半是矜持害羞。
有道理，说不定她喜欢霸道总裁范呢，毕竟我之前都太过于假正经了，她反而不冷不热。
试试不行，就跪地求饶，道歉呗。
心里有了想法，就赶紧计划我俩的第一次旅行。
算上她休息的时间，把机票和酒店全部提前订好了。
在医院门口等她下夜班，小妮子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我赶紧拽她上车。
“今天怎么开车来了？”
“带你去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哈？可是我什么都没带……”
我瞟了一眼车后座的行李，“我给你带了，缺什么到时候再买。”
她的小脸有种不可抑制的小兴奋，“我从来没有出去旅行……”
“很幸运拥有你的第一次。”
看得出来，她对我的安排还算满意，一路上左看右看，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看着她兴奋地冲在前面的小身影，我觉得幸福不过如此吧。
到了酒店，她反而变得有点安静了，我低头偷瞄她，感觉她还是有点不安。
尤其是打开房门，看到那独立的大圆床和无隔档的大浴缸时，她整个人瞬间呆了。
咳咳……我承认我订这房间的时候，确实被这大床和浴缸吸引了，脑海里旖旎的画面不断……
“坐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赶紧洗个澡休息。”
边说着，我边除去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啊……流氓！”她赶紧捂住眼睛背过身去。
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走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一起洗。”
“不要！”
她双手抵在我胸前，我弯下腰将她拦腰抱起，却被她突然的一巴掌抽得脸部生疼。
空气瞬间凝固了，我放下她，心上像被压上一块沉重的石头喘不过气来。
不管是自尊，还是溢出来的真心，真的是被狠狠地伤到了。
“……对不起。”
她红着眼睛道歉，拿着行李转身，我心再一次沉下去。
我拉住她，“你别走，我再开个房间。”
呵呵，多“完美”的旅行。
10
其实按计划，我想让旅程尽可能完美，那么一切都顺其自然了。
但那件事之后，她变得更加清冷，拉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甚至连手都不让牵了。
林栋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什么年代了，一个女人不让你碰，能指望她多喜欢你？不说捅破最后一步吧，连最基本的接吻都没有，你相信她心里有你？
我整个人麻了，心一下子凉透了。
想来这一段时间，似乎都是我一厢情愿，人家可一直没说过喜欢我。
旅程的第二天，苏言就说医院有事要回来，我也没有多问，毕竟这也是给彼此一个体面。
回来之后，我发誓再也不找她了，我决心不再做舔狗！
我熬夜玩游戏，健身房疯狂地撸铁，甚至是跟朋友去酒吧里看美女，坐了十分钟不到就走了，完全没心思看别人。
呵呵……我终究是太高估了自己。
一想到她下夜班会害怕，我就像着了魔似的，不知不觉就来到她医院门口。
呸，真舔狗！
我在心底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点了根烟站在路灯底等，她下夜班出来，看到我明显一愣。
我把未燃尽的烟蒂踩灭，朝她走去，“要不要吃夜宵暖暖身子？”
“……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舔呗，生气还能咋地，又拿你没办法。”
她瘪嘴，鼻头泛红，随后朝我走过来，像是鼓足了十二万分的勇气——张开手轻轻地拥抱了我，随后又快速地放开。
“魏燃，谢谢你……”
我脑袋一下子炸了，“说什么傻话……”
我拉住她的手，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脑袋一热，将她往怀里一带，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她这一次没有躲，身体抖得像被风吹打的羽毛，我的手臂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安抚着。
老子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哈哈哈哈哈哈。
11
一早就来到了苏言住的地方，这小妮子还全然不知地酣睡。
得亏是我，要是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把她看光光了都不知道。
“你怎么来了？”
身后传来苏言迷迷糊糊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把刚切好的牛肉倒进锅里，“睡不着，过来给你做早餐吃。”
我把刚煮好的牛肉面放在桌上，招呼她过来吃，“来，趁热吃。”
给她煮好了面，就赶紧收拾灶台，我这人尤其讨厌洗碗，以往自己住的时候，这厨房一年都用不到几次。
遇到她之后，就老想着给她做吃的，死命宠着。
突然被她从身后抱住，她纤细的手臂抱在我胸前，我的心跳一下子漏了半拍。
“魏燃，谢谢你……”
她柔软的身体贴在我身后，我解开围裙转过身，反手将她揽入怀中。
“你要真谢我，把这碗面吃光，吃完早餐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
“见你朋友？”
“嗯，现在咱俩都在一起了，想把你正式介绍给朋友们。”
在她面上闪过一丝丝的不安，随后就冲我笑着点头。
“那我去换件衣服。”
我带她见了我的朋友，三三俩俩，都是玩了十几年的好哥们，除了林栋，都在。
他们有对象的，也都带来了，没对象的，就嚷嚷着让我们赶紧介绍。
“哎，嫂子，你们医院一定有不少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吧，给我也介绍个呗。”
她从一进场，就变得特别拘谨沉默，看着大家聊天，也只是礼貌地笑笑，并不搭话。
这突然被朋友Q到，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啊？我……我们医院……”
我连忙给她打圆场，“我媳妇医院就她最漂亮，其他的，你也看不上。”
我在桌底下抓住她的手安抚，也真是难为她了，若非不是因为我，这样的场合她打死都不会来的。
毕竟她的那些同学会或者同学婚礼，请帖到送到家了，她也都不去。
“嫂子，你看着有点眼熟，之前是不是西高的呀？”
“对呀，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印象……”
苏言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举起酒杯敬大家，“谢谢大家今天能来，我敬大家一杯。”
我倒吸一口气，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喝了下去。
“……你能喝吗？”
我夺过她的酒杯，看着她呛红的小脸，心疼坏了，“别喝了别喝了。”
聚会结束后，我扶着喝醉的苏言回到家，看她红扑扑的小脸，心里变得格外柔软。
不能喝还逞强，今晚就让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吧，臭媳妇。
刚脱掉她的外套，她就开始推我，我忍不住调侃。
“……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接着刚要扯掉她的长裤，她就死命地拽着裤子，眼睛里全是惊恐。
“不要……求求你们……”
她边说着，豆大的泪珠就抑制不住地掉落，语气近乎哀求。
我一下子慌了，连忙松开手，“好好好，我不脱我不脱……”
她在梦中呓语着抽泣着，“求求你们，放过我……”
苏言反常的举动让我有些不安，趁苏言熟睡，我林栋聊聊。
——我和苏言正式在一起了。
——恭喜你一只脚踏入坟墓。
——切，酸的你。
我边说着，把苏言的照片发了过去。
——以后见着，可要叫嫂子的。
——瞅着有点眼熟，好像是我们学校的。
我这时想起林栋之前也是在西高读书，又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便问了林栋几句。
——怎么样？在学校是不是有很多饿狼追她？哈哈。
——嗯……名声不太好。
我放下手机，脑海里全都是林栋说的那些话。
魏燃，我真不是故意给你泼冷水，但我实在不想看你越陷越深。
她之前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就……给钱就行。
我推开房门，看着她微微皱眉的睡颜，心中泛起一丝丝不安。
这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12
察觉到事情的不对，我去查了当年西高的论坛。
那些不堪入目的谩骂让我的拳头握紧，往下拉，看到了一条新闻链接，随即点开。
——花季少女遭多名未成年男子性侵
那些赤露露的文字和控诉，以及那张被模糊化却依旧熟悉的背影照片。
那些挨千刀的王八孙子怎么忍心伤害她！
Oh天，我心疼得无以复加，心脏狠狠地拧成一团。
我只想抱住她柔弱的身躯，融进我身体里，把我的炙热和温柔都给她。
将笔记本重重合上，我才发现我的拳头抓得手心生疼。
这也难怪遇到她的时候，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不让碰不给亲，但凡是亲密点的接触，都害怕得全身发抖。
这些年她窝在自己的壳里，宁愿吃辣哭的面也不敢说要换，被人误会也不解释，就算豁了出去，也要替别人着想。
这是怎么了呢，错不在她，为什么偏偏让她来赎罪。
我想用这一辈子去慢慢为她疗伤，除了我，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当林栋知道我萌生结婚的想法时还是吓了一跳。
——你小子疯了？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明明她是受害者，还他妈瞎乱传给钱就行，做个人行吗？
——额……对不起啊兄弟，你也知道我高中没毕业就出国了，很多事也都是听别人说的。
——等你回来看我不揍死你，我结婚红包你得下血本。
——得嘞，我老婆本都给你成吧？
13
我妈看我谈恋爱后，也没太管我，以为我和以往一样，谈着谈着就换人了。
直到我提出结婚的想法后，我妈才火急火燎地来家里堵我。
“是不是她逼你的？”
“不是，她提都没提，我这不是先等家长同意了，再去求婚给她个惊喜嘛。”
我妈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你这是等我同意吗？你这是通知我吧。”
“您这话说的，我结婚了不也是找个人来一起孝敬您嘛，您之前不还催我让您抱孙子。”
说到抱孙子，我妈的表情终于不那么紧绷了。
“行吧，这女人要是当了妈，也就天天惦记着家里了，那我就放心了。”
得到我妈的同意，我简直升了天，开始我的求婚计划。
原本想给她一个热热闹闹的，亲朋好友在场见证的求婚仪式。
但她平时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也从来没参加过同学会，家里也都只剩下她一个了。
想到这里，莫名觉得心疼，没事儿苏言，你以后有家了。
求婚那天是圣诞，我和她走在街上，飘飞的人工雪一下子将整个街道的气氛炒热。
圣诞老人拖着一袋糖果沿街发放给小朋友，来到我和她的跟前，将糖果盒子塞给她。
她开心得不行，瞧她多容易满足。
“圣诞老人给我的！看来我还是个宝宝。”
“是的宝宝，打开看看。”我忍不住催促她。
她笑得眼睛弯弯的，打开糖果盒，里面的钻戒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她的笑容凝固了，抬头看我，我咽了咽口水，竟觉得紧张。
“苏言……和我过吧，行么？”
“你真的愿意娶我？不管我……”
“是的，不管贫穷富贵，不管生老病死。”
苏言边说着，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但我必须和你坦白……”
我捧住她的小脸，坚定地看着她。
“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顾虑，你只需问自己，想不想嫁给我。”
她那双温柔的眼眸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因为我的话，泣不成声。
我一下子慌了，连忙哄她，“你不愿意也别哭啊……”
这回轮到她急了，抓住钻戒不放手，带着哭腔说，“我没说不愿意，我要嫁的！”
周围的路人，也都吹着口哨，笑着祝贺。
那一夜的圣诞节，仿佛圣诞老人都比往常温柔了些。
14
眼看着疫情明朗，我的婚期临近，林栋终于也要回国了。
白天苏言上班，我独自开车去接了林栋。
林栋这小子，几年不见，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老样子。
两个老男人在机场狠狠抱了一下，林栋给我胸口来了一拳。
“你小子，壮实不少啊。”
“你印堂发黑，想必最近有点肾虚吧，兄弟，可要注意身体。”
“切，少那我打岔。”林栋左右看了眼，“嫂子呢？”
“她上班呢，她订了个餐厅准备给你接风洗尘，我先送你过去，她下班了就过来。”
“那谢谢嫂子了。”
在餐厅等了会，看了眼表，苏言也应该下班了，侧身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了她往餐厅走来。
我提醒林栋，“一会别乱说话，她胆子小。”
林栋瞟了我一眼，“知道。”
苏言走进包厢，看到林栋，微微一怔，随即变得有些不安。
“嫂子！”
林栋站起身来迎接，“我叫林栋，经常听魏燃提起你，总算见着真人了，真漂亮！”
苏言局促地看了我一眼，说：“谢谢……那……点吃的了吗？”
“点了，你爱吃的几个菜都有。”
我拉过苏言在我身旁坐下，林栋摸摸鼻尖，冲我憋着笑。
“嫂子，魏燃对你可是极好的，以前可从未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这店里的菜也搞得文绉绉的，服务员边上菜，边念着菜名。
“客官，这道菜是江山如此多娇，可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啊，您尝尝。”
我瞅了一眼那道青瓜木耳炒肉，笑道，“你们家这菜名弄得文绉绉的，客人点了也不记得名字，出去也不好给你们推荐。”
“切，那是你这文盲的困扰，像我嫂子以前在西高，那可是学霸一枚，什么诗词背不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苏言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
我在桌下踹了林栋一脚，他这才意识自己说漏了嘴。
“来，吃。”我给苏言夹了块鱼肉。
苏言放下筷子，“我去个洗手间。”
“让你别乱说话，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我真不是故意，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行吧，一会她回来，你就别往以前的事上扯了，免得她想起了难受。”
手机这时震动起来，打开一看，是苏言发来的信息。
——魏燃，我医院突然有急事，先回去了，你替我跟林栋道歉。
我把手机递给林栋，有些懊恼。
“还是吓跑了。”
“你没想过跟她开诚布公的聊聊？就打算一辈子把这秘密吞下去？”
“这事情是她内心深处的痛，我不想让她再一次揭开伤疤，装不知道也挺好。”
林栋点燃一根烟放在嘴里，玩味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会想娶她？”
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把她交给谁我都放心不下。”
15
结婚之后，我和苏言终于可以合理合法地住在一起。
天知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以前让她搬过来跟我住，别租那破地方了，她就是不肯。
当她真的住进来，零零碎碎的东西把我那空荡荡的家一点点铺满，还真的有点家的感觉。
新婚之夜，我被朋友灌得醉醺醺的，她扶着我进家门，我一仰头吐门口的红地毯上了。
这一吐，我变得清醒了些，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的……”
她拍拍我的背，“没事，你先去洗澡，我来收拾。”
“唔……不一起吗？”我扯着她的衣角。
她叉腰瞪着我，“自己洗！”
“可是，可是我的手脚不受控制……”
我开始卖惨，对付她这善良可爱的小天使，装可怜装惨最有用。
“行吧，看来你真的喝醉了。”
她收拾完地毯，将浴缸放满热水，再将我的衣服除去，扶我进浴缸。
这一过程，她全程闭眼。
我无奈地扶额笑，“老婆，我们已经是合理合法的夫妻了，你可以看我，没事。”
她不理会我，继续闭着眼拿毛巾给我擦拭身体。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凑过来，“这里也要洗洗……”
她一下子挣脱开我的手，将毛巾扔我身上，一脸嗔怪。
“我看你现在很清醒，可以自己洗了。”
说完便跑了出去，我无奈，只好自己动手。
待我洗完澡出来，想要跟她一起进行生命大和谐的时候，她却屡屡抗拒。
“……一定要这样吗？”她紧紧揪着睡衣的领口。
“是的，今天是我们新婚之夜，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魏燃，对不起，我还不能……”
看着她慌乱不安的样子，我的心一疼，怪自己酒精冲坏了脑子，把那些事都给忘了。
我将被子盖到她身上，“没事，我知道你需要时间。”
我走到门边，把灯关掉，“你早点睡吧，今天也累了。”
“魏燃！”黑暗中，她的声音急切又慌张。
我回头，“怎么了？”
“……你别走，行吗？”
我径直走过去，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伸出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她在我胸口呢喃着，“……在你怀里，我就不怕做噩梦了。”
“那我以后天天搂着你睡。”
16
清晨被一缕阳光照醒，我微眯着眼，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心一惊，连忙扯开杯子跑下床，“苏言！”
苏言双手沾满面粉，急忙从厨房跑出来，“怎么了？”
那娇俏的脸颊被面粉弄花，却依然那么好看，我的心一软，连忙走过去将她扯进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好怕她悄然离去。
“哎呀……我手上脏。”
“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松开苏言，她连忙挡在我面前，“你别看！”
但已经晚了——
我看着那一盘“吐”得东倒西歪的大包子，禁不住笑了，“做得很好，以后不许再做了。”
“你之前说想吃包子，我就试试，都怪我手笨……”
我拿着丑包子往嘴里塞，忍住要吐出来的冲动，吃力地咽了下去。
“这绝顶的美味……”
苏言噗嗤一笑，连忙给我递水，“演技可真拙劣，我都吃不下，何况这么挑食的你。”
我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后轻吻，“……你做的我都喜欢。”
她越发不抗拒我的身体接触了，有时候还会主动拥抱我，是好事。
“对了，妈说今晚回家里吃饭。”
“行，那我收拾一下。”
把车停在楼下，我抓住苏言的手，“一会我妈问你孩子的问题，你别害羞，就说在计划中了。”
苏言小脸立刻爬满红晕，“……嗯，好。”
我一直觉得我妈喜爱热闹，但不知她如此能闹，当我推开门，看到一屋子的三大姑八大姨时，我懵了。
下一秒，我就注意到了身边的小人儿变得局促不安，眼巴巴地看着我，一脸无助。
“言言啊，你可算来了，给大姨瞧瞧。”
“结婚那天都没好好看看你，哎哟，这孩子长得可真俊！”
我连忙在人堆里拉出苏言，将她搂在怀中，“苏言怕生，大姨，你可别带头吓坏她了。”
“你这孩子说的，大姨呀，是喜欢她呢。”
我妈听着外头热闹，连忙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
看到苏言，她也是一脸愉悦，“我宝贝儿媳妇来了，我今天给你炖了红枣莲子汤……”
大姨连忙接茬，“早生贵子！你哟，意图不要太明显！”
“是啊，跟我们家魏燃生的孩子，一定超级可爱。”
屋里又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扶额，生怕苏言感到不舒服，毕竟她的社恐已经达到极致了。
意外地，我看到她眼睛亮晶晶的，侧头看我，眉眼皆是笑意。
她拉我衣角，我便弯腰在她耳旁，听到她小声地说，“魏燃，我好喜欢这个家。”
17
和苏言总算是把日子过和顺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假装闭着眼沉睡，还能骗得她偷偷一记香吻。
这小妮子可越发大胆了，还敢搞偷袭了。
我嘴角禁不住上扬，却又遭到她嗔怪的责骂：“你这大骗子，竟然装睡！”
睁开眼刚好看到她红透的小脸，我将她扯进被窝里。
“要亲就光明正大，狠狠地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让呢。”
“……谁要亲你。”
她的小脑袋在我胸口蹭着，我的身体猛然紧绷起来。
我扯开睡袍，露出上半身，果然她一下子从我怀里弹起来，“你干什么……”
“……我热。”
看着她慌乱却不再恐惧的模样，我心情甚是愉悦，坦坦荡荡地靠在枕边，施展美男计。
她那双大眼睛不经意往我身下一瞥，佯装淡定。
我逗她，“看什么？”
“我要起来去上班了。”
说完，她便光着脚丫跑进洗手间里，随后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很好，今天有进步，可以直视我了。
说真的，我也佩服自己的耐心，一点点地渗透，一点点地融化。
在这过程中，我也乐得其所，变得细心而温柔，也许这便是爱一个人的力量吧。
我下床拉开窗帘，看到梳妆台上的粉色日记本，常看到苏言带在身边，藏得很深。
昨晚兴许是写太晚了，忘记收起来，我打开日记，饶有兴味的看了几页。
2021.2.6
时隔多年，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魏燃的亲人都特别特别特别好！她们都特别可爱！我好幸运，在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之后，在失去了挚爱的亲人之后，还能遇到这么灿烂的幸福……
2021.6.20
魏燃流氓！
我不禁轻笑出声，想到那天的捉弄，这四个字的控诉简直对我就是污蔑。
再往前翻，看到了她在我表白的那天，写了整整四页纸的日记……
听说他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我本不应该奢望什么了，但我那可笑的自尊还强撑着……吃完那顿饭。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我被那些畜生玷污了，不再纯洁了，我什么都没有，我有什么资格？我不配……但我又很自私，我不想失去他。
……
我的心一下子被击中，没想到她那天经过如此的煎熬，还好我没有放手，还好我脸皮够厚。
2021.12.6
我看到了魏燃和林栋的聊天，我那些不堪的过往，他都知道。他用一个善意的谎言为我编织了一个只有童话的美梦，我在这温暖快乐的小世界里，幸福发芽……他愿意赌，我也不能让他输，那便让这善意的谎言延续吧，我便永远不拆穿这善意的谎言，永远在他的世界里，无忧无虑……
我泪目，将日记合上，不是所有的遭遇都需要摊开来说，让对方赤裸裸地揭开伤疤。
有些事情如果不愿提及，那便放弃坦诚，让它烂在心里。
放下不堪的过去，铭记幸福的时刻，也是一种让自己幸福的能力。
完
来源：小溪边的梨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