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夫君为我抛下荣华富贵,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假的,下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13 08:21 1

摘要:他换了一身墨蓝色常服,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迫人,但通身的贵气和掌控感依旧不减。他身后跟着一名侍女,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我记住了。

现在,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暂时离开这个小院,前往城西的机会。

机会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傍晚时分,萧煜来了。

他换了一身墨蓝色常服,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迫人,但通身的贵气和掌控感依旧不减。他身后跟着一名侍女,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听说你今日气色好些了。”他走进门,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语气算是温和,“让人炖了血燕,趁热用些。”

侍女安静地将食盒里的盅盏取出,放在桌上,然后躬身退了出去,守门的护卫也从外面将门带上。堂屋内只剩下我和他两人。

“多谢萧大人。”我依言坐下,却没有立刻去动那盅燕窝。

他在我对面坐下,自己斟了杯茶,看似随意地问道:“这两日休养得如何?可还有不适?”

“劳大人挂心,喝了安胎药,已好多了。”我轻声回答,顿了顿,抬起眼看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恳求,“只是……终日困在这四方小院,虽衣食无忧,却难免有些气闷心慌。听闻……县城西边有座慈安观,香火颇盛,求子安胎最为灵验……不知大人可否允我明日前去上一炷香,也好为……为孩子祈福求个平安?”

我说得合情合理,语气柔弱,将一个担忧孩子的母亲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慈安观确有其地,也确实以灵验著称,但我真正的目标,是它附近——青竹巷。

萧煜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带着审视:“你想出门?”

“只是去上香,片刻即回。”我迎着他的目光,努力让眼神显得真诚而渴望,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戚,“大人,这个孩子来得突然,又历经波折,我实在是……心中难安。若能得神明庇佑,我也能稍稍宽心。求大人成全。”

我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握紧,等待着她的反应。这是一个试探,试探他对我的控制欲到底有多强,也试探我能否为自己争取到一点有限的活动空间。

萧煜沉默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权衡。

良久,他才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想去祈福,是好事。但你现在身子重,不宜劳累。这样吧,明日我多派几人护送你前去,早去早回,不得耽搁。”

他答应了,但也加强了监控。

“多谢大人!”我立刻露出感激的神色,低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有护卫跟着,行动必然受限,但只要能出门,总能找到机会。

“至于他,”萧煜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冷了下来,“你今日不必再费心打探。他受了我顾家家法,此刻正老实交代所有事情。很快,你就会知道你这三年,究竟活在怎样一个骗局里。”

我的心微微一沉。萧煜果然知道了我向大夫打听消息的事。他在警告我,也在宣示他对全局的掌控。

“是。”我低低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看来,从萧煜这里,我暂时无法得到更多关于顾云舟的确切信息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我拿起汤匙,小口小口地吃着燕窝,味同嚼蜡。

萧煜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和占有欲。忽然,他开口道:“等此事了结,随我回京。我会给你一个风光的婚礼,让你重获应有的尊荣。”

他的话像是承诺,又像是命令。

我拿着汤匙的手一顿。

应有的尊荣?苏家已败,我一个失洁怀了他人孩子的女子,在他所谓的家族中,真的能获得尊荣吗?只怕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牢笼。

但我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放下汤匙,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大人,挽月如今别无他求,只愿孩子平安,余生安稳。”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陈述了一个看似卑微实则模糊的愿望。

萧煜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他或许期待我的感恩戴德,或许准备应对我的抗拒,却没想到我会是如此平淡的反应。

他凝视我片刻,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你会得到的。我顾清风给出的承诺,从不落空。”

他又坐了片刻,询问了些日常琐事,便起身离开了。

送走他,我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与萧煜的每一次交锋,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耗费心神。

明日去慈安观,是机会,也是挑战。

我必须万分小心。

夜色渐深。

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袖中的玄铁令和脑海中那张已化为灰烬的纸条,反复交织。

母亲,您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 那个林掌柜,又究竟是什么人?

还有顾云舟……萧煜说他受了家法,正在交代……他都会说些什么?我这三年,到底还有多少是被蒙在鼓里的?

纷乱的思绪如同潮水,一波波涌来。

我知道,从我拿到玄燕令和那张纸条的那一刻起,从我开始试图谋划离开这个小院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种被动承受的状态了。

无论前路是深渊还是荆棘,我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腹中的孩子。

我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着那里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命力,眼神在黑暗中,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

翌日清晨,细雨暂歇,天色依旧灰蒙蒙的。

两名护卫模样的男子早早候在院外,此外还有一名穿着体面的婆子和一名低眉顺眼的丫鬟。

那婆子见我出来,立刻堆起笑脸上前行礼:“老奴姓钱,奉公子之命,特来伺候夫人去上香。这是小翠,路上也好搭把手。”

“有劳钱嬷嬷。”我微微颔首,心中明了,这既是伺候,更是监视。萧煜安排得可谓滴水不漏。

我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素净的湖蓝色衣裙,未施粉黛,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着那日剩下的唯一一支银簪,看起来弱质芊芊,人畜无害。

马车早已备好,算不上奢华,但足够宽敞舒适。钱嬷嬷和小翠陪着我坐在车内,两名护卫则骑马跟在车旁。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发出轱辘的声响。我靠在车壁上,微微掀开车帘一角,看似好奇地打量着街景,实则默默记着路线。

慈安观在城西,而青竹巷,据我昨日翻阅那本《地方风物志》时所记,就在慈安观所在山脚的西南方向,相隔不算太远,但需绕行一段。

车内,钱嬷嬷试图与我搭话,言语间多是打探我对“公子”(指萧煜)的看法以及日后的打算。

我佯装羞涩懵懂,要么含糊其辞,要么将话题引向对孩子安危的担忧,完美扮演着一个惊魂未定、未来全凭“夫君”做主的柔弱妇人形象。

钱嬷嬷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轻蔑,让我知道她大抵是信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下。

“夫人,慈安观到了。”钱嬷嬷率先下车,和小翠一左一右扶我下来。

慈安观规模不大,但依山而建,绿树环抱,香火袅袅,确有一份清静庄严。今日并非初一十五,香客不算太多。

在钱嬷嬷和小翠的“簇拥”下,我缓步

走入观中。

两名护卫则默契地守在观门之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遭。

我依循流程,请了香,在慈航殿观音像前虔诚跪拜。

心中默念的,并非求子安胎,而是祈求父母在天之灵保佑,保佑我能看清前路,保佑我腹中骨肉能逢凶化吉。

叩拜完毕,我又捐了些香油钱。钱嬷嬷见状,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

“夫人,后殿有处送子娘娘偏殿,据说更是灵验,可要去拜拜?”

钱嬷嬷提议道。

我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些许疲色:“走了这些路,确实有些乏了。听闻观中有处静斋,可供应清茶素点,嬷嬷不如带我去歇歇脚?也让护卫大哥们稍事休息。”

慈安观的静斋,恰好位于道观靠近西南侧的院落,那本是香客歇息之所,但我知道,从静斋的侧门出去,有一条僻静的小路,可以更快地绕向山脚的青竹巷方向。

钱嬷嬷不疑有他,连声应允:“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是该歇歇。”

静斋人不多,我们寻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小翠去要了茶水和几样点心。

我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窗外。透过稀疏的竹林,依稀能看到山下巷陌的轮廓。

时机稍纵即逝。

我放下茶盏,轻轻按住腹部,眉头微蹙,低声道:“钱嬷嬷,不知是不是方才走急了,腹中有些不适……”

钱嬷嬷脸色一变,顿时紧张起来:“哎呀!这可不是小事!小翠,快,快去请观里懂医理的师傅来看看!”

“不必惊动师傅,”我连忙阻止,语气虚弱,“许是坐久了,气血不畅。我想到外面廊下透透气,慢慢走几步就好。嬷嬷陪我即可,小翠你在此守着茶水。”

钱嬷嬷有些犹豫,但看我脸色确实不太好,又怕真出事担待不起,只得点头:“好好,老奴扶您出去走走。”

她扶起我,缓缓走向静斋连接后院的长廊。长廊曲折,绿植掩映,较为僻静。

走了几步,我呼吸似乎顺畅了些,指着廊外一株开得正盛的玉兰树道:“那花真好,嬷嬷,我们近些去看看可好?”

钱嬷嬷不疑有诈,扶着我走向通往院子的侧门。

就在踏出侧门,走到玉兰树下,稍稍远离廊柱遮蔽的刹那!

异变陡生!

附近竹林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异响,像是有人猛地穿过竹林!

“谁?!”钱嬷嬷警觉地厉声喝道,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声音来源方向。

就在她分神的这一瞬间!

我早已蓄势待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她的搀扶,同时将袖中暗藏的一小包香灰(昨日从香炉里悄悄收集的)劈头盖脸地扬向她的眼睛!

“啊!”钱嬷嬷猝不及防,顿时被迷了眼睛,惊叫出声,慌乱地揉眼。

我毫不迟疑,转身就朝着记忆中青竹巷的方向,沿着那条僻静的小路狂奔而去!

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腔。我能听到身后钱嬷嬷惊恐的喊叫和远处似乎被惊动的护卫的脚步声。

但我不能停!

衣裙碍事,我便奋力拎起裙摆。腹中有隐隐下坠之感,我也顾不得了!

快!再快一点!

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小路蜿蜒向下,穿过一片小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静的小巷出现在眼前!

巷口立着一块半旧的路牌,上面正是“青竹巷”三个字!

我几乎是踉跄着扑进巷子,依着记忆拼命向巷尾跑去。

肺叶如同火烧般疼痛,身后的追赶声似乎越来越近!

看到了!

巷尾,一间小小的铺面,黑底金字的招牌——“顾氏墨轩”!

就是这里!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上前,猛地推开那扇虚掩着的木门,跌撞了进去!

“砰!”的一声,我摔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剧烈的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

“什么人?!”一个略显苍老警惕的声音从柜台后传来。

我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长衫、戴着瓜皮小帽的老者从柜台后快步走出。他大约五十多岁年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此刻正惊疑不定地看着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我。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和钱嬷嬷尖利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夫人!夫人您在哪?!快!快找到夫人!”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多解释了!

我猛地从袖中掏出那个油布包,颤抖着手打开,将那枚黝黑的玄铁印章高高举起,声音因脱力和急切而嘶哑不堪:

“玄燕令……我找林掌柜!”

那老者的目光一接触到玄铁印,尤其是上面那个清晰的云燕徽记,脸色骤变!之前的惊疑瞬间化为无比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猛地蹲下身,几乎是从我手中“夺”过那枚印章,凑到眼前仔细辨认,手指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门外,脚步声已在门口!

“是……是这令!真的是……”老者喃喃自语,猛地抬头看我,眼神极其复杂,“您……您是?”

“苏……苏挽月!”我喘着气,急切地看着他,“救我!”

老者(林掌柜)眼神一凛,瞬间做出了决断。他飞快地将玄铁令塞回我手中,然后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力道大得惊人。

“跟我来!”

他拉着我,疾步走向柜台后方。那里有一排顶天立地的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各式砚台墨锭。只见他在架子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凸起处用力一按!

“嘎吱——”一声轻响,博古架竟然向内旋转,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暗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昏暗阶梯,带着陈旧的墨香和尘土气。

“快进去!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林掌柜急促地低声道,将我一把推入暗门之后!

紧接着,博古架迅速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打开过。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我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心脏狂跳,大口大口地喘息,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耳中奔流的声音。

几乎就在暗门合上的下一秒,墨轩的前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了!

“掌柜的!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夫人跑进来?!”是护卫冰冷而充满威胁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外面传来林掌柜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疑惑:“军……军爷?小老儿刚才在后面整理货物,没听到什么动静啊?什么年轻夫人?”

“少装糊涂!我们亲眼看到她跑进你这巷子!搜!”另一个护卫厉声道。

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检查柜台前堂。

钱嬷嬷带着哭腔的声音也插了进来:“掌柜的,行行好,我家夫人怀着身子呢,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得了!您要是看见了可千万说一声啊!”

林掌柜的声音显得更加无奈和焦急:“哎呦喂!各位军爷,这位嬷嬷,小老儿真没看见!我这铺子就这么点大,一眼望到头,藏不住人啊!是不是跑到别家去了?这青竹巷虽然僻静,也还有几户人家呢……”

外面的搜查声和盘问声持续着,似乎护卫并不完全相信林掌柜的话。

我的心紧紧揪着,手心全是冷汗。这个暗格虽然隐蔽,但如果他们仔细搜查博古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之时,外面似乎又来了人。

一个陌生的、带着些许谄媚的声音响起:“哎呦,几位军爷这是?林掌柜,这是怎么了?”

林掌柜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道:“是李保长啊!您来得正好!这几位军爷非说有位夫人跑进小老儿店里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那李保长似乎和护卫交涉了几句,声音压得低,我听不真切。过了一会儿,护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甘:“掌柜的,今日打扰了。若见到可疑之人,立刻报官!”

“一定一定!”林掌柜连声应着。

脚步声和嘈杂声渐渐远去,似乎是离开了。

但我依旧不敢动弹,紧紧靠着墙壁,等待着。

又过了许久,久到我几乎以为林掌柜忘了我的存在时。

“嘎吱——”一声轻响,博古架再次被推开。

一丝光线透入,林掌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中端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他凝重而复杂的脸庞。

“苏小姐,”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恭敬和激动,“外面暂时安全了。您……您可否再让老朽看看那枚玄燕令?”

我将紧攥在手中的印章递给他。

他接过印章,就着灯光,再次仔细摩挲查看,特别是那个“兑”字,看了许久许久。

最终,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将印章郑重地交还给我,然后后退一步,竟对着我,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玄燕旧部,兑字支脉,林文敬,参见令主!”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大礼,脑中一片混乱。

令主?

旧部?

这枚母亲留下的印章,竟然真的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林掌柜,您……您先起来。”我慌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说的‘玄燕旧部’、‘令主’……还有我母亲……”

林文敬直起身,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竟有些湿润。他示意我跟着他走出暗格,重新回到柜台后的一个小房间里,这里堆满了账本和墨料,更为隐蔽。

他给我倒了杯水,看着我喝下,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和一种压抑的激动:

“苏小姐,此事说来话长。‘玄燕’,并非苏家明面上的势力,甚至与苏大人也并无直接干系。”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大吃一惊。

“那这是……”

“玄燕,乃是您母亲,已故诰命夫人秦氏的隐秘力量。”林文敬一字一句,石破天惊。

“我母亲?”我失声惊呼,几乎握不住手中的茶杯。在我记忆中,母亲永远是温婉的、柔弱的,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是依附于父亲的贤内助。她怎么会……拥有所谓的“隐秘力量”?

林文敬的眼神充满了追忆和敬仰:“夫人她……并非寻常女子。您外祖家秦氏,早年并非单纯的书香门第,而是以纵横之术和情报网络闻名于江淮一带,只是后来为避祸端,才逐渐洗白转型,专注于商事和联姻,这些秘辛便被深深掩藏。您母亲是外祖那一代中最具慧根和魄力的,暗中继承了这部分力量,并将其更名为‘玄燕’,取其隐秘、迅捷之意。”

“这枚玄铁令,”他指着我的手,“便是信物。玄燕令分‘乾’、‘坤’、‘兑’、‘离’等数支,各司其职。老朽所在的‘兑’字支,主要负责江南一带的财货流通、信息传递与人员隐匿。这间顾氏墨轩,便是兑字支的一处联络点。”

我听得心神震荡,完全颠覆了对母亲的认知。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母亲竟拥有如此能量!

“那……那我家出事时……”我的声音颤抖起来。

林文敬面色一黯,痛心道:“苏家事发突然,且是雷霆之势,直指苏大人。夫人当时并非没有察觉风声,也曾试图动用玄燕之力周旋或传递消息,但对手势力极大,且似乎对夫人也有所防范,许多渠道被提前阻断。等我们反应过来,已是回天乏术……夫人为保全您和玄燕最后的火种,严令我等不得妄动,只能暗中关注,等待时机。”

他叹了口气:“后来,您与老夫人回到祖籍,夫人……夫人病故前,曾秘密传出一道指令,便是让我们暗中守护您,非到万不得已,或玄燕令现,不得主动接触您,以免引来更大的祸端。这些年,我们一直知道您的境况,包括……那个冒充顾公子之人。”

原来如此!原来我一直被守护着,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母亲直到临终,都在为我谋划!

“那昨日传递纸条……”

“是老朽冒昧。”林文敬道,“我们发现了北地顾家大公子萧煜的踪迹,又察觉您似乎找到了夫人留下的东西,情势危急,不得已才用此法提醒。没想到您今日竟能如此果断地找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所有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母亲留下的不是普通的遗物,而是一支可能改变我命运的力量!

“林掌柜,”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眼神变得锐利,“如今我的处境,您想必清楚。萧煜势大,绝不会放手。顾云舟……其心难测。我腹中尚有孩儿,绝不能任人摆布。玄燕……如今还能调动多少力量?”

林文敬神色一肃:“令主放心。玄燕潜伏多年,实力虽不及全盛时期,但在江南之地,尤其是这运河沿线,根基犹在。兑字支别的不敢说,护您周全、助您隐匿行踪、甚至调查些隐秘,还是办得到的。只是……北地顾家势大,萧煜公子更是手握实权,若与之正面冲突,恐……”

“我明白。”我打断他,“我不会让你们与顾家正面为敌。我现在只需要你们帮我做几件事。”

“令主请吩咐!”

“第一,立刻查清顾云舟这三年所做的一切,截留了多少银钱书信,他与外界的联系,尤其是与京都那边的联系,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第二,我要知道萧煜此次南下的全部随行人员、实力,以及他接下来的具体计划。”

“第三,”我抚摸着腹部,眼神坚定,“为我准备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以及一个可靠的身份。我要暂时消失。”

林文敬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躬身:“谨遵令主之命!老朽即刻去办!您先在此歇息,此处绝对安全。”

他转身匆匆离去,安排事宜。

我独自坐在小房间里,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玄铁令,心中百感交集。母亲,您到底还是为我留下了一条生路。

林文敬的效率极高。 不过一个时辰,他便带回了一些初步的消息。 “令主,已查实。顾云舟三年来,共截留北地送来银钱共计黄金二百两,白银五千两,以及书信十一封。其中前几封是解释和安抚,后面的……则是萧煜公子局势好转后,催促他告知您详情并准备迎娶的信件,均被他压下。他与京都方面联系甚少,似乎只与顾家一位对他有恩的老仆偶有通信,汇报的也皆是‘一切安好’。”

果然如此!巨大的资金缺口,难怪我们这三年只能守着一个小铺子勉强度日!那些本该支撑我们、带来希望的书信,全被他自私地吞没了!

“萧煜公子此次南下,明面上带了八名贴身护卫,皆是好手。暗地里是否还有人,尚在查证。他目前似乎专注于审讯顾云舟,尚未有其他明确动向,但县城各处要道,已有他的人在暗中布控。”

我沉吟片刻,问道:“林掌柜,你方才说,助我隐匿行踪……”

“是。老朽已安排妥当。慈安观后山有一条隐秘小路,可通往外县运河码头。我们的人已在码头备好一艘不起眼的货船,船上都是可靠的老弟兄。您可乘船北上或南下,皆可。新的身份文牒和路引也在制备中,很快便能送来。”

北上?南下?我一时有些踌躇。天下之大,何处可容身?

“令主,”林文敬似乎看出我的犹豫,低声道,“老朽多嘴一句。萧煜公子势力在北,若您北上,恐在其势力范围之内。南下,或许更为稳妥。苏家祖籍虽在此,但老夫人娘家似乎在南边也有些远亲,或许可作依托?”

南下……也好。远离这是非之地,远离顾家的阴影。

“就依你所言,南下。”我下定决心。

“是。事不宜迟,请您换上这套衣裳。”林文敬取出一套粗布衣裙,甚至还有一套假发髻和一些改变肤色的药膏,“委屈令主暂且扮作哑女,随我们运墨的伙计一同从后山离开。护卫搜寻的重点在城内和各城门,后山小路他们一时未必能想到。”

我毫不犹豫地接过衣物。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很快,我改头换面,成了一个面色蜡黄、低着头、穿着粗布衣的哑巴姑娘,混在几名真正的伙计中间,提着一筐沉重的墨锭,从墨轩后门走出,融入青竹巷后更狭窄的民居小巷。

一路提心吊胆,但林文敬的安排确实周密,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盘查的大路。穿过一片菜地,便到了慈安观后山脚下。一条被杂草灌木掩盖的小路蜿蜒向上。

爬山的过程颇为辛苦,我腹中隐隐不适,但强忍着。伙计中有个半大少年,机灵地时时搀我一把。

一个多时辰后,我们成功翻过山岭,来到了另一侧的运河码头。一艘中等大小的货船静静停靠在僻静的泊位,船帆上写着“顺丰号”三个字。

林文敬早已在此等候,他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和一封火漆密封的信递给我:“令主,这是换洗衣物、一些金银细软和新的身份文牒。信是给南边‘离’字支负责人的,您到了安全之处,可凭玄燕令和此信寻求帮助。船老大是自己人,一路会护您周全。”

“林掌柜,大恩不言谢。”我看着他,由衷说道。

“令主言重了,此乃老朽分内之事。”林文敬躬身,“请您务必保重。玄燕兑字支,随时听候您的召唤。”

我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来路的方向,然后毅然转身,在船老大的接应下,踏上了跳板。

货船缓缓离岸,顺着运河水路,向南驶去。

我站在船尾,看着渐渐远去的县城轮廓,心中五味杂陈。

顾云舟,萧煜……你们或许都以为我苏挽月是那笼中雀、盘中棋。

却不知,金蝉已脱壳,海阔天空,自此由我!

顺丰号货船在运河上平稳地行驶了数日。

我谎称夫君病故,投奔南方亲戚的寡妇,沉默少言,深居简出。船老大和伙计们得了吩咐,对我颇为照顾,从不多问。

孕吐的反应开始明显起来,但或许是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环境,心情稍缓,身体反倒比之前更适应了些。

利用这段时间,我仔细翻阅了林文敬给我的新身份文牒。我叫“秦月”,夫君是早逝的秀才,籍贯、路引一应俱全,毫无破绽。包袱里除了金银,还有几件式样简单却不失质地的银饰,符合一个家道中落、投亲寡妇的身份。

我摩挲着那枚玄燕令,它冰凉而沉重。母亲的身影在我心中越发清晰,也越发高大。是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为我铺下了这条生路。

偶尔,我也会想起顾云舟。恨吗?自然是恨的。他的欺骗,偷走了我三年时光和情感。但偶尔,也会闪过三年间那些细微的、真实的温暖瞬间,随即又被更深的讽刺淹没。不知道萧煜会如何处置他?

至于萧煜……那个强势、自负、志在必得的男人。发现我逃脱后,想必会暴怒如雷吧?他会如何追查?会想到我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无助吗?

想到他可能的气急败坏,我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快意。

你们争吧,抢吧。

而我,苏挽月,将不再是你们争夺的物件。

船行至扬州府,按计划我需要下船,换乘其他船只继续南下。

扬州繁华,人烟稠密,更利于隐藏。

临下船前,船老大悄悄递给我一个小纸条:“林掌柜刚传来的消息。”

我心中一紧,走到僻静处打开。

纸条上字迹潦草,显然传递匆忙:

【顾云舟重伤,咬定不知您去向。萧煜震怒,疑有内应,正严查本地势力。已暂撤。】

顾云舟重伤……是萧煜下的手吗?他倒是嘴硬了一回。萧煜怀疑有内应,却查不到林掌柜头上,暂时撤离了?这算是个好消息。

我将纸条嚼碎咽下,定了定神,提起包袱,随着人流走下货船,融入了扬州繁华的街市。

按照林文敬的指示,我在城中找到一家不起眼的“悦来客栈”,住进一间普通的客房。

接下来几天,我深居简出,一边安心养胎,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扬州似乎风平浪静,并未听到任何追捕的风声。

五日后,我按照约定,来到城西的“玲珑绣庄”,出示了玄燕令和那封密信。

绣庄的女掌柜是一位四十岁上下、气质干练的妇人,自称姓吴。她验看过令信后,态度立刻变得极为恭敬,将我引入内室。

“属下吴娘子,玄燕离字支扬州执事,参见令主!”她行的礼与林文敬如出一辙。

“吴娘子请起。”我虚扶一下,“林掌柜想必已在信中说明我的情况。”

“是。令主放心,在扬州地界,您的安全属下定能保障。您有何打算?是长居扬州,还是继续南下?”

我沉吟道:“扬州繁华,易于藏身,但终究离江北不算太远。我想再往南走走,寻一处更安稳的所在,安心待产。”

吴娘子点头:“令主所思甚是。属下可为您安排,去往杭州府如何?那里有我们另一处据点,更为隐蔽安全。杭州富庶,名医众多,于您生产也更有利。”

“好,就依你所言。”

在吴娘子的周密安排下,我又一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扬州,乘坐一辆舒适的马车,一路向南。

到达杭州后,同样有玄燕的人接应。我被安置在西子湖畔一处清幽的宅院里,对外身份是一位家中经商、夫君远行、来此养胎的年轻夫人。

这里环境雅致,仆役虽少却极为可靠,还有一位精通妇科的医婆定期前来请脉。

我终于得以真正安定下来。

时光荏苒,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每日读书、习字、抚琴(院中有现成的)、对着湖水散步,心境也渐渐平复开阔。

偶尔,我会想起京城,想起苏家的繁华与败落,想起母亲,想起那两个带给我巨大变故的男人。但那些,都仿佛成了前世的梦。

如今的我,是秦月。我只关心腹中的孩子,以及如何利用玄燕的力量,为自己和孩子谋划一个真正安稳独立的未来。

我通过吴娘子,开始慢慢了解和学习玄燕的运作模式。母亲留下的这支力量,远比我想象的更有潜力。它不仅在江南商界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甚至还能接触到一些官面上的消息。

或许有一天,我不再需要仅仅隐匿。

但那是后话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安生下孩子。

怀胎十月,瓜熟蒂落。

在一个桂花飘香的秋夜,我于杭州宅院中,历经数个时辰的煎熬,终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响亮的啼哭声划破夜空时,我几乎虚脱,汗水与泪水交织,但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力量。

我给他取名为“苏安”,愿他一生平安顺遂,不再受父母辈的恩怨纠葛所扰。

吴娘子找来的乳母很尽心,我身体恢复得也很快。看着怀中安儿稚嫩的小脸,觉得所有过往的苦难都值得。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守着安儿,暗中经营玄燕,逐渐积蓄力量。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安儿满月后不久,吴娘子带来一个消息,神色凝重。

“令主,北边传来消息。顾云舟……他死了。”

我正逗弄安儿的手猛地一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死了?怎么死的?”我的声音有些发干。

“说是伤重不治。但据我们安插的人透露,萧煜似乎并未再对他用刑,只是将他囚禁看管。他的死……有些蹊跷,像是中毒。”吴娘子低声道。

中毒?!

是谁?萧煜?他既然已经不再用刑,何必多此一举?灭口?可顾云舟还有什么值得灭口的?或者……是顾云舟自己?不堪受辱,自我了断?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我忽然想起林文敬曾提过,顾云舟与京都顾家一位老仆有联系……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还有,”吴娘子继续道,“萧煜公子似乎并未放弃寻找您。他明面上已返回北地,但暗地里派出了好几股人手,一直在江南暗访。最近,我们的人发现,有一些生面孔在杭州城内打听近年来的外来人口,特别是独身带孩子的年轻妇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还是找来了!而且目标如此明确!

杭州虽大,但若他下定决心细查,未必查不到我这处宅院!

“令主,此地恐怕不宜久留了。”吴娘子担忧道。

我抱紧怀中的安儿,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萧煜!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顾云舟的死,是否也与你有关?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逃避,似乎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既然躲不开,那便……面对吧。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只能仓皇逃脱的苏挽月了。

我看向吴娘子,语气冷静得惊人:“吴娘子,让我们的人,仔细查一查萧煜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领头的是谁,落脚点在何处。另外,想办法,将我在杭州的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其中一股看起来……最沉不住气的人知道。”

吴娘子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化为敬佩:“令主,您是想……”

“他不是想找我吗?”我轻轻拍着怀中的安儿,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那就让他来。只是这一次,地点和时间,该由我来定。”

“是!属下明白!”吴娘子领命,匆匆离去。

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静谧的西子湖,目光深远。

萧煜,你欠我一个解释,欠我三年的人生。

或许,也欠顾云舟一条命。

是时候,算一算这笔账了。

消息放出去后不过三日,宅院周围的陌生眼线果然明显增多。

吴娘子来报,摸清了其中一股人的底细,领头的是萧煜麾下一个姓王的副将,性格暴躁,立功心切。

又过了两日,一个傍晚,天色将暗未暗。

宅院的大门被毫不客气地敲响,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门板捶碎。

仆役刚打开门,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士便涌了进来,为首的王副将按着腰刀,目光凶悍地扫视院内,厉声道:“奉命搜查逃犯!闲杂人等回避!”

院内的小丫鬟吓得尖叫。

我抱着安儿,缓缓从正堂走出,站在廊下,面色平静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王副将,好大的威风。”我淡淡开口。

王副将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镇定,甚至一口叫出他的姓氏。他愣了一下,仔细打量我,虽然我比之前清瘦了些,气质也大为不同,但他显然认出了我,脸上立刻露出狂喜和狰狞的表情:“果然是你!苏氏!还不快随我回去见公子!”

“回去?”我轻轻挑眉,“回哪里去?以什么身份回去?”

“自然是回京城!你是公子未过门的妻子!”王副将不耐烦地吼道,“休要啰嗦!来人,请苏夫人上车!”

两名兵士上前就要动手。

“站住。”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两名兵士竟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王副将怒道:“你敢抗命?!”

“抗命?”我笑了笑,“我抗的是谁的命?萧煜的吗?他有何资格对我下令?”

我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王副将,语气渐冷:“王副将,你私闯民宅,惊吓妇孺,该当何罪?再者,你说我是逃犯?我犯了哪条王法?可有海捕文书?若无文书,你便是滥用职权,欺凌百姓!这杭州府,还不是你北地军伍可以撒野的地方!”

王副将被我一连串的质问噎得脸色通红,他确实没有官方文书,萧煜找他来是私下行事。

“你……你强词夺理!公子之命便是命令!”

“好一个‘公子之命’!”我冷笑一声,“那你可知,你口中这位‘公子’,纵容甚至可能指使他人,毒杀了他的族弟顾云舟?!”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连我身后的吴娘子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这是我根据信息做的推测,意在搅乱局面。

王副将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顾云舟是伤重不治!”

“是吗?”我紧紧盯着他,“那你可敢与我当面对质?可敢让仵作重新验尸?萧煜如此急着灭口,难道是怕顾云舟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秘密?比如,他早就知道顾云舟的冒充,却故意纵容,以此作为拿捏苏家的把柄?又或者,他与我苏家败落之事,也有牵连?!”

我的话半真半假,句句诛心,如同惊雷炸响在王副将耳边!这些隐秘,他或许知道一二,或许完全不知,但无论哪种,都绝不是他一个副将能掺和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我步步紧逼,“王副将,我若是你,就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今日之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否则,你信不信,你今日如何嚣张地进来,明日就会如何狼狈地被杭州府衙请去吃牢饭!甚至……给你的主子惹下天大的麻烦!”

我话音落下,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和声!

只见数十名手持棍棒、家丁模样的人(实为玄燕人员伪装)迅速围住了院子,为首的正是本地府衙的一位师爷(与玄燕有旧),他板着脸走进来,厉声道:“何人在此喧哗闹事?!惊扰民宅,眼中还有王法吗?!”

王副将彻底慌了神。他本以为抓一个孤身女子手到擒来,没想到对方不仅牙尖嘴利,句句戳中要害,竟还能瞬间召来本地势力!

眼看形势逆转,他带来的几个兵士也面露怯色。

王副将骑虎难下,脸色青白交加,最终狠狠一跺脚,指着我说:“你……你等着!公子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竟灰头土脸地带着人,在师爷和“家丁”们的“护送”下,狼狈地退出了宅院。

院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我抱着安儿,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方才的强硬几乎耗尽了我的力气。吴娘子连忙上前扶住我。

“令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摇摇头,看着怀中依旧熟睡的安儿,心中一片平静。

经此一闹,萧煜短期内必不敢再轻举妄动。他需要时间消化我的“指控”,评估风险,更要考虑如何应对可能产生的流言蜚语。

而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几个月后,安儿已能咿呀学语。

北地传来消息。萧煜因办事不力(未能找到我且打草惊蛇)、纵容下属滋扰地方等由,被其父申饬,暂时削了部分权柄。关于顾云舟之死以及萧煜与苏家旧案的种种猜测,也在小范围内悄然流传,虽未动摇其根本,却足以让他焦头烂额,短期内无暇南顾。

又是一个春日。

我抱着安儿在西子湖畔散步。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吴娘子跟在一旁,汇报着玄燕各地产业的经营情况。在我的暗中指导下,玄燕的力量正在稳步恢复和发展,甚至比母亲在世时更加隐秘和高效。

“令主,北地顾家……似乎有意与另一家权贵联姻,以弥补与苏家……的遗憾。”吴娘子小心地说道。

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很好。”我看着怀中咿呀学语的安儿,亲了亲他柔软的脸颊。

远处,有画舫驶过,传来悠扬的丝竹声。

微风拂过,带来湖水的清新和花草的芬芳。

曾经的苏家明珠已然陨落。

曾经的欺骗与囚困也已远去。

那个强势的未婚夫,也终将成为陌路。

而我,苏挽月,历尽沧桑,手握力量,带着我的孩子,立于这湖光山色之间。

未来或许仍有风雨,但我已无所畏惧。

因为我深知,我的命运,从此只由我自己掌控。

来源:橘子看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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