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婚八年,老公陆云开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将患癌的白月光江明月接回家。 “毒妇,你怎么这么狠心,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连明月的半根头发都比不上!”儿子陆宸也在一旁帮腔,冲我大声叫嚷。 我的心猛地一揪,儿子竟也这般对我,如果不让江明月进门,他就要不认我这个妈。 那一
结婚八年,老公陆云开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将患癌的白月光江明月接回家。 “毒妇,你怎么这么狠心,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连明月的半根头发都比不上!”儿子陆宸也在一旁帮腔,冲我大声叫嚷。 我的心猛地一揪,儿子竟也这般对我,如果不让江明月进门,他就要不认我这个妈。 那一刻,我只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彻底死心,当下便决定离婚。 我接受了设计界的邀请,准备重回巅峰。这些年,为了家庭,我放弃了太多,如今,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后来,他们看到那癌症造假书,一个个哭红了眼。 “老婆,我是被她骗了,我爱的自始至终都是你啊!”陆云开满脸懊悔。 “妈妈,你不要小宸了吗?我才是你唯一的孩子!”陆宸带着哭腔喊道。 我眼神冷漠,仿若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哪来的疯狗,挡着我领奖了。 “明月现在身体很差,我决定把她接到家里照顾。”陆云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缓缓低下头,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冒着香气,与之相对的,却是一张冰冷的癌症通知单。这,竟是陆云开给我的结婚八周年“礼物”。 见我面色惨白,江明月娇弱地靠在陆云开怀里,轻声开口:“云开,算了吧,我瞧苏姐好像不太欢迎我。” “再说了,我都快不行了,你就别管我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明月,别瞎说,你肯定会好起来的。”陆云开安慰完她,转而对我怒目而视,“苏晚,你还算个人吗?” “连个病人都容不下,你这么冷血,怎么给宸宸做榜样!” 陆宸听到他爸的呵斥,小手挥舞着朝我腿上砸来,“你坏!要是不让漂亮阿姨进门,我就不要你这个妈妈!” 桌上的热汤一点点凉透,恰似我此刻的心。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面庞,正气凛然地指责我。 一个是我爱了八年的男人,一个是我养了七年的孩子。在陆云开无数个彻夜不归的日子里,若说我还有一丝眷恋,那便是陆宸。 曾几何时,他也会紧紧拉着我的手,软糯糯地喊我妈妈。可如今,他却为了别的女人,要将我这个妈弃如敝履。 一瞬间,失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愤怒反倒淡了下去。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转身欲回房。 “苏晚,明月是病人,让她睡你房间,你现在收拾东西,去阁楼住。”
陆云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径直走进房间,双手颤抖着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莉姐,我愿意回去工作。”我极力稳住情绪。 “真的吗?晚晚,你终于想通了!”电话那头,莉姐的声音满是惊喜,“你当年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简直是设计界的一大憾事!我这就给你安排!” 我苦涩地应下,当即订了下个月的机票。莉姐兴奋不已,发了个朋友圈。在她的动态下方,我看到了陆云开。 他的网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从前,他说这寓意是遇见了我,可如今江明月出现,我才明白,这“月明”指的是她。 朋友圈的照片,是他们父子下午和江明月在甜品店的欢乐合影,配文写着:【吃甜甜的东西,就要和甜甜的人一起。】 可平日里,父子俩明明最讨厌甜品。江明月那灿烂得刺眼的笑容,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我心里。 原来,不是不爱甜,只是那个能让他们尝甜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下面有人留言:【陆总,你这样不怕嫂子离开你啊。】陆云开只回了三个字:【她不敢。】 是啊,我不敢。当年,轻信了陆云开会爱我一生的诺言,我义无反顾辞去工作,在家相夫教子,一当就是八年。 如今,除了他们父子,我竟一无所有。头晕目眩间,陆云开走了过来,递来一盒蛋糕。 “给,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草莓味的。”那蛋糕放得太久,顶上的草莓已陷进坍塌的奶油里。 这算什么?江明月吃剩不要的施舍吗?我抬手,将蛋糕狠狠丢进垃圾桶。 陆云开顿时怒了,咬牙切齿道:“苏晚,你发什么疯!” “扔垃圾。”我冷冷回应。 他怒意更甚,“亏我还想着今天是结婚纪念日,特意给你买礼物,你简直不知好歹!” “是!我就是不知好歹,从今天起,你买一个我扔一个!”我不甘示弱。 陆云开扬起手,最终拳头却砸在了我和他的结婚照上。伴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相框摔落在地,碎成几片。 我蹲下身子,默默收拾。
在这满地碎片中,我惊觉,我哭起来的模样,竟有七分像江明月。 我不再捡拾,抬手将照片撕得粉碎。 第二天,陆云开罕见地起了个大早。八年没进过厨房的人,亲手做了一桌子早餐。 江明月坐在一旁,笑得幸福:“云开,你对我真好。” “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做的是你最爱吃的虾仁馅,你身子弱,要多补补。”陆云开满眼温柔。 “是呀,漂亮阿姨,你吃这个,这个好吃。”陆宸也在一旁附和。 他们三人围坐桌前,那温馨画面,倒显得我是个多余的外人。 见我走近,陆云开轻咳一声:“我做了虾仁汤包,你吃点。” “是啊,云开做的汤包可美味了,你尝尝!”江明月说着,夹了一个汤包到我碗里。 我面无表情,抬手将汤包倒进垃圾桶。 江明月眼眶瞬间泛红:“苏姐,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该糟蹋云开的心意啊。” 陆云开见她落泪,心疼得不行,冲我冷声大骂:“苏晚,昨晚我忍了,今早你又摆这副臭脸给谁看!别作了行不行!” “我有胃溃疡不能吃海鲜,你不知道吗?”我平静地看着他。 陆云开一怔,显然是忘了。曾几何时,陆宸小时候哭闹,我为照料他饮食不规律,落下这病根。那时,陆云开连披萨里的虾仁都会细心为我挑出。 江明月眨着眼睛,故作乖巧:“胃溃疡也没事呀,我就算吃胃药,也会把云开亲手做的早餐吃光光的。” 陆宸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就是,漂亮阿姨才不像某些人那么矫情!” 陆云开回过神,又宠溺地笑了:“好了小祖宗,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你现在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我不愿再看这出闹剧,扔下筷子:“那你最好全吃掉,别剩一点渣滓。”
回到房间,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沉浸于阔别八年的设计领域。手指轻抚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工具,往昔在图纸上挥斥方遒的自信,如今却像是蒙了一层薄纱,有些遥不可及。门外那刺耳的嬉笑如针般一次次刺透这寂静,将我的专注搅得粉碎。 “你觉得你妈怎么样?”江明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甜腻,悠悠飘进屋内。 “她好烦!一天天唠唠叨叨,穿得土里土气,还总不让我吃零食!”陆宸稚嫩的嗓音里满是嫌弃。 江明月咯咯娇笑,像只偷了腥的猫,“那我呢?” “你带我出去玩,给我买好多好吃的,你最好啦!”陆宸欢快地回应。 “那你想不想认我做干妈呀?”江明月趁热打铁。 “干妈!”陆宸那声甜甜的呼喊,如同三九寒天里的一盆冰水,直直浇透我的心。 陆宸打小体弱,需要无微不至的呵护。陆云开为了公司,对孩子不闻不问。这些年,我放下热爱的工作,日夜守着、护着,一点点将他拉扯大。可如今,在他心里,我竟敌不过一个带他吃喝玩乐的外人。 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响了起来。我猛地想起阳台的花,匆忙起身冲出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娇艳的花瓣散落一地,花枝被折断,花蕊被碾碎,显然是遭了恶意的践踏。还没等我缓过神,“啪嗒”一声,阳台门被重重锁上。 “宸宸,开门!”我疯狂地拍打着门,掌心被震得生疼。 陆宸在外头扯着嗓子喊:“干妈,快来看落汤鸡!”那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 江明月笑着轻点他的脑袋,“小调皮,走,干妈带你买零食去。” “好耶!”陆宸欢快的应和声渐行渐远,再没了对我的一丝顾念。
天边电闪雷鸣,我抱紧双臂,蜷缩在墙角。狂风裹挟着冷雨灌进来,打湿我的衣衫,寒意从肌肤直钻心底,彻骨冰凉。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最后一片花瓣在风雨中飘摇落地,陆云开才现身,将我从阳台“解救”出来。 明晃晃的灯光下,我面色惨白如纸,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狼狈不堪,宛如鬼魅。 江明月捂嘴佯装惊讶,“哎呦,林姐,你这是咋啦?”那做作的模样,仿佛她是无辜的旁观者。 陆宸躲在她身后,冲我挤眉弄眼,做着鬼脸。 陆云开眉头紧锁,看向我的眼神满是不耐,“苏晚,你都多大的人了,咋还能把自己关进阳台,下次注意点。” 我满心悲愤,伸手就想揪住陆宸。陆云开却猛地推了我一把,“干啥呢,你还要跟孩子置气?” 我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满心屈辱。陆宸顿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在这荒唐的局面里,我,这个受尽委屈的受害者,反倒成了被审判的罪人。 我看着他们父子,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一声接着一声。随后,我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向他们。他们还以为我要示弱求和,父子俩脸上挂着戏弄的笑。 “啪——啪——”我毫不犹豫,一人赏了一巴掌。 陆宸瞪大双眼,捂住脸“哇”地哭出声,扑向江明月,“我不要你!你这个坏妈妈!你就是恶毒的长舌妇!活该没人要!” 陆云开瞬间怒目圆睁,气得喘着粗气瞪向我。 江明月假惺惺地拉住陆云开,开始唱白脸,“苏晚姐,宸宸还是个孩子,你这当妈的怎么能——” “啪——”我抬手打断她的惺惺作态,“聒噪。”这一巴掌,我憋了太久。 江明月身体一歪,直挺挺向后倒去,巧得很,正好倒进赶来的陆云开怀里。她哭得梨花带雨,“云开,我就是担心苏姐还在生气,想来劝劝,结果她又打我……”她捂着胸口,抽抽搭搭,“我好痛啊,连着被打两次,我是不是要死了……” 陆云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大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苏晚,你知不知道明月身体不好!你三番两次伤她,你这是在杀人!” 窒息感瞬间袭来,大脑一片嗡鸣,视线也渐渐模糊。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陆云开松开手,恶狠狠地剜我一眼,“好心当成驴肝肺!明月刚从医院回来,你存心不让她好过!”说罢,又要抱她去医院。
这次,江明月娇柔地拦下,几句软话,哄着陆云开进了主卧。没一会儿,里头便传出不堪的声响。 我没心思理会他们的丑事,身体滚烫如火,连心带胃都像被火烧般疼痛。我蹲下身,缓了好一会儿,才强撑着起身找到退烧药服下。 所幸,因着江明月这一闹,陆家父子几日未归,家中难得清静。可还没等我松口气,麻烦就接踵而至。学校老师打来电话,说陆宸在学校跟人打架了。我立刻打给陆云开,电话刚接通就被秒挂。我紧咬下唇,发了条短信。 【陆宸在学校出事了,让你去看看。】 【我没空。】 手机屏幕暗下去,再没了回音。一如既往,每次陆宸有事,他这个父亲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这次,他不去,那好,我也不管了。可我疏忽了一点,学校留的是我的电话。铃声不断响起,我被轰炸得头疼欲裂,设计稿根本没法继续,无奈之下,只能出门。 我赶到学校,一眼就瞧见陆宸身旁的江明月。两个“妈”同时现身,老师明显有些懵。
陆宸站在众人面前,手指直直地指着我,扯着嗓子大声叫嚷:“她可不是我妈,就是我家保姆!” 话音刚落,他便亲昵地贴向江明月,脸上满是讨好,“这才是我亲妈!” 江明月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抬手轻轻摸了摸陆宸的脑袋,目光转向我,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饰,“苏晚,要不你就回去吧,有我在这儿呢。” 我像是被钉在了原地,麻木地看着这亲密无间的两人。行,既然他都选好了,那往后,江明月就是他妈妈。 “陆宸,你说得对,往后江明月就是你妈,就当我没生过你。” 在那之后的日子,我于家中仿若透明。对周遭的一切,我都漠不关心,将自己整日锁在房里,一头扎进设计的世界。 也是从莉姐那儿,我得知一个消息,江明月的病历单是假的。我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她这段时间的种种行径。其实,她的谎言并不高明,只是陆云开的偏爱,帮她圆了所有谎,对那些破绽选择视而不见。
我不动声色地收好证据,打算临走时,当作“礼物”送给陆云开。 或许是习惯了我从前的冷脸相对,如今我这副淡漠的模样,倒让陆云开有些不适应。他难得从江明月身边分出些时间给我,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恍惚间,竟好似回到了恋爱那会儿。 那时,他信誓旦旦,说陆云开会爱苏晚一辈子。可一辈子哪有那么长,连八年都没能撑到。而如今的我,对那所谓的爱情,早已没了期待。 在我生日这天,陆云开说要给我惊喜。呵,还真是个“惊喜”。他拿出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陆云开面色惨白如纸,“明月病情恶化了,为了治疗时有人签字,苏晚,咱们先离婚吧。” “我保证,等明月熬过这关,第一时间就和你复婚!”他急急忙忙地解释,还赌咒发誓。 可他哪用得着这般,这离婚协议,我签定了。不过,签字前,我要求把所有财产都转到我名下。 陆云开眉心难得地皱起,可又怕我反悔,终究还是咬咬牙,潇洒地签了字。 我瞥了眼一旁的陆宸,“你跟谁?” 陆宸鼻子里轻哼一声,瞧向我的眼神满是不屑,“我姓陆,当然跟爸爸,我们才是一家人。”说着,还冲我做了几个鬼脸,而后跑到陆云开身旁,牵起他的手。 我微微点头:“上次在学校你说江明月是你妈,这下好了,你如愿以偿,恭喜。” 我没理会身后两人的反应,将离婚协议塞进包包,转身回去收拾东西。结婚这些年,我满心满眼都是他们父子,自己的物件少得可怜。 不出十分钟,我便收拾妥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八年的家。 另一边,陆云开攥着手中的离婚证,心口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隐隐作痛,好似失去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可当他瞧见手机屏幕上江明月笑眼弯弯的模样,又在心底强行安慰自己。我那么爱她,不管做了多混账的事,都能忍下来,这次肯定也一样,不过是闹一闹,我绝不会离开。 然而,当他回到家,望着明显被收拾过的屋子,陆云开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全身的血液仿若都被冻住。
他发了疯似的冲进我房间,只看到桌面上我留给他的离婚“礼物”——癌症造假证据。 江明月还在一旁不明所以,继续贬低我:“云开,你瞧这苏晚,就因为这点事儿就离家出走,太不懂事了,哪像我,我就不会……” 陆云开握着证据的手不住颤抖,他怒不可遏,将那叠纸狠狠甩在江明月脸上,打得她生疼。 江明月懵了,等看清文件内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云开,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只是太爱你了!” 陆云开哪还听得进去,他只知道,这一回,我是真的不要他了。 没了家庭的负累,重新回归职场的我,只觉浑身自在。听闻陆云开一直在找我,可华夏大地如此广袤,我又刻意隐姓埋名,他这般找寻,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他近来根本无暇顾及。 和我离婚后,江明月急不可耐地想上位,竟直接买通记者,向众人宣告她和陆云开结婚的消息。一时间,陆云开抛弃糟糠妻寻新欢的新闻霸占热搜,公司股份仿若雪崩,一跌再跌。 更有意思的是,三天后,陆云开又公开宣布再次离婚。这闪婚闪离的闹剧,成了无数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我,此刻可没闲工夫吃瓜。历经半年,我设计的珠宝终于上市。晚宴之上,名流汇聚,酒杯碰撞间,光影交错。 我心底不禁感慨,没错,这才是我真正该待的地方。当初为了陆云开舍弃事业的我,真是傻透了。 “干妈,这个可好吃啦,您尝尝。”茵茵一脸欢快,端着盘子朝我跑来,拿起一块递到我嘴边。她是莉姐的孩子,莉姐此前帮了我诸多忙,如今她出国办事,我自当帮她照看好茵茵。 我笑着蹲下身子,可还没等我尝一口茵茵递来的甜点,她便被人推倒在地,手上的蛋糕和盘子碎了一地。 “不许你碰我妈妈!” 我赶忙扶起茵茵,仔细查看,确认她没受伤,才眉头紧蹙,看向推人的小孩。竟是陆宸。
见我瞧他,陆宸眼眶泛红,委屈巴巴地走上前喊我:“妈妈。” 我抱起茵茵,不想让他俩再有接触,目光冰冷地看向他:“别喊我,我不是你妈。” 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冷漠,陆宸的眼圈瞬间红透。茵茵也被吓得直打哆嗦,我只能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陆云开很快察觉到这边的异样,快步朝我走来。我抱着茵茵转身欲走,却还是被他一把拽住。 陆云开嗓音沙哑:“晚晚,我总算找到你了,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咋过的吗?” 我用力甩开他,满脸不耐烦:“陆先生,请你自重。” “你还在为明月的事跟我置气?她装病骗我,我现在都知道了,我早让她滚蛋了。”
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他的身影被拉得修长而落寞。“我们复合,好不好。”陆云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着,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对陶瓷小人,“我知道,你走的时候唯独没带走这个!我现在把它再送给你,咱们一家人重新在一起,行么?” 那陶瓷小人,承载着往昔在庙里求缘的甜蜜,曾是定情的信物。我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抬手接过。陆云开眼中瞬间有光闪烁,仿若夜空中乍现的星芒。 然而,下一秒,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陶瓷在地上摔得粉碎,瓷片飞溅,有的划破了他的手臂,有的划在了陆宸的脸上。陆宸顿时爆哭起来,那哭声刺得人心头一紧。可于我而言,他早已不是我的孩子了,陆云开此时自身难保,又怎会顾及陆宸,他本就从未尽过为人父的责任。 陆云开眼中的光,刹那间彻底破碎,恰似梦幻泡影的消逝。“垃圾而已,我当然不会留。”我冷冷开口,“陆云开,大家都成熟点,既然离了婚,就洒脱些,装什么深情,也不嫌膈应人。” 言罢,我转身,决然离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施舍。
可陆云开不死心,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死死纠缠:“苏晚,咱们八年的感情,对你来说,就真这么一文不值?还有宸宸,你忍心让他没妈?” 我听着他悲戚的质问,内心平静无波,甚至泛起一丝嘲弄。我轻轻护住茵茵的耳朵,不想让这些污秽之事玷污她的世界。“要是能重来,我但愿从没遇见过你们父子。” 陆云开还欲再上前,我满心不耐,反手就是一巴掌:“陆总,你也不想明天因骚扰上热搜吧。” “晚……”他刚吐出一个字,一道娇柔的女声骤然插入。“云开,可算见到你了!”江明月满脸喜色,飞奔而来。自陆云开识破她装病的把戏后,便将她弃如敝履。谁能料到,上月她竟查出有孕,这下,她与陆云开之间,似乎又有了复合的可能。 江明月急切地拉着陆云开的手往她肚子上放:“云开,我有宝宝了,咱们有孩子啦!”陆云开看看她,又瞧瞧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晚晚,你听我解释!” 江明月得意地搂住他胳膊,挑衅地瞥我一眼:“有些人啊,脸皮真厚,都被云开甩了,还死皮赖脸倒贴。” “你给我闭嘴!”陆云开怒喝,奋力想挣脱,却被江明月缠得更紧。我趁此机会,匆匆溜走,只留陆云开在原地,愤怒却又无奈。 本以为能就此安宁,谁知陆云开知晓我的行踪后,展开了疯狂追求。陌生电话一个接一个,我面无表情地拉黑,一次又一次。直至第十次,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江明月。 此刻的她,瘦骨嶙峋,面容憔悴,倒真像个重症病人。她捂着肚子,一步一挪向我走来:“我怀孕了,孩子是云开的。” “哦。”我神色淡漠。她紧盯着我,似要从我的脸上扒出点情绪。良久,她如愿了,我皱眉:“你挡我光了。” 江明月咬牙切齿:“你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云开。”我笑了,翻出陆云开那 99 + 的来电记录:“自己瞧,到底谁缠着谁,劝你把他管好,别让他乱咬人。” 看到记录,江明月瞬间崩溃,怨毒地瞪着我嘶吼:“苏晚,你到底哪好!凭啥云开为你甩了我!” 话落,她猛地拉起我的手,往自己身上推。
我暗叫不好,想收手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下。 我望着她,心情复杂,耳边是江明月的哀号:“云开,咱们的孩子没了!是苏晚,她推的我!” 一抬眼,陆云开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盯着江明月身下的血迹。而后,他朝我走来,当着江明月的面,关切问道:“晚晚,你没事吧?” 江明月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陆云开!”陆云开厌恶地啧了一声:“江明月,你真让我恶心。” 陆云开又转向我,抿唇致歉:“晚晚,对不起,没想到她会找你,求你再给我次机会,我一定护好你。” 我看着他,讽刺一笑:“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会摊上这糟心事。”他噎住,低垂着头,无言以对。 “你要有良知,就带着情人和儿子,滚出我的生活!”我冷漠说完,上车扬尘而去。天色渐暗,该去接茵茵了。 幼儿园门口,陆宸的身影闯入眼帘。他表面故作镇定,可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的情绪。我心底嗤笑:不愧是父子,轮番上阵。 我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茵茵。陆宸快步跟上,见我警惕地将茵茵护在身后,他脸色唰地变白。他清楚,曾经在我怀中撒娇的日子,一去不返。 “妈妈!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做你的乖孩子!”说到最后,他已带了哭腔。 我蹲下身子,字字清晰:“忘了?你姓陆,我姓苏,咱们,从来不是一家人。” 虽说这样有些残忍,可心里竟涌起一丝畅快。恍惚间,陆宸呜咽着欲扑入我怀,我回神,皱眉避开。接着,我拨打报警电话,让警察送他回陆家。 陆宸被抱走时,肝肠寸断地呼喊着妈妈。曾在暴风雨夜的阳台,我也曾如此哀求他放我进屋,彼时他任由暴雨将我吞噬,如今,我亦不会回头。我与他,母子情断,再无纠葛。 回到家没多久,陆云开的电话便如潮水般涌来,我麻木地挂断,一次又一次。
电话那头的人,就像一只嗡嗡作响的恼人苍蝇,丝毫没有要消停的意思,执拗地持续拨打着。我忍无可忍,将他的号码拉黑,可他竟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立马换个号码继续纠缠。 被扰得心烦意乱,我终是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听筒刚一贴近耳朵,陆云开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先是带着几分欣喜,转瞬又被焦急填满:“晚晚,宸宸生病了,你快来看看他吧!” 换做从前,我定会心急如焚,可如今,这孩子没承袭我的半分温婉,反倒将陆云开的劣根性全盘接收,我心底实在泛不起一丝母爱涟漪。我声音冷得像冰碴:“生病找医生就行,找我干什么?” “他……这病治不好。”陆云开的声音有些颤抖。 “治不好就去找医术更高明的,何必来烦我。”我语气依旧淡漠。 陆云开沉默片刻,艰难开口:“宸宸得的是抑郁症。” 这话仿若一道惊雷,我眉心紧蹙,万万没料到事情会这般发展。还没等我理出头绪,莉姐的消息就如催命符般跳了出来——我设计的珠宝出了瑕疵。
“那就找心理医生,他不喜欢我,你找江明月,他认那个妈。”我毫不犹豫地抛下这一头,全身心扎进珠宝修正的工作里。 等到夜幕如墨般浸染天空,我才从堆积如山的稿纸中抬起头。肚子开始咕咕叫,抗议着被我长久的冷落,我搁下笔,起身准备出门买菜。 门一打开,陆云开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他弓着背,像只受伤的大虾倚靠在车前,双眼布满血丝,往昔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见我出来,他“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死死拽着我的裤脚,眼神破碎又卑微:“宸宸现在情况糟透了,医生说是心病,晚晚,求求你,去看一眼孩子吧。”说着,他膝行两步,额头重重地抵在我的鞋边,“真的,求你了。” 周围人越聚越多,有人已经认出了陆云开,我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跟他去看陆宸。陆云开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车上,他像个上了发条的话痨,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这些日子对我的思念:“这段时间,我狠狠反省了,以前是我混蛋,你那么好,都是我的错。还好,你还愿意回来看宸宸,他要是见到你,肯定开心坏了。”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丢出一个字:“吵。”陆云开像被泼了盆冷水,悻悻闭嘴,生怕我反悔走人。 到了陆家,我瞧见陆宸像尊木雕般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无神,怀里紧紧抱着只兔子玩偶。那玩偶脏兮兮的,外面布料污渍斑斑,棉花都从内里翻了出来,可在他眼里,却似稀世珍宝。 陆云开试探着唤了两声,陆宸眼皮都没抬一下,那死寂的黑瞳仿若一潭死水。然而,下一秒,他涣散的视线陡然聚焦,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向我跑来,途中还因太急摔了一跤。 陆宸死死抱住我的腰,勒得我生疼:“这是梦吗?妈妈居然来看我了。
”他喃喃自语,“还是梦里好,在这里,妈妈就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挣了半天,没能挣开,只好由着他抱着。 陆云开说陆宸最近睡眠极差,常常整夜无眠。可这会儿,他在我怀里,不到半小时就沉沉睡去。我瞥见他领口露出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陆云开瞥见我的目光,抓狂地薅了把头发,冲我吼道:“这都是江明月那个贱人干的,我真没想到她趁我不注意虐待宸宸。”说罢,他眼巴巴地瞅着我,巴望从我脸上找到一丝心疼。 我却只冷淡地“哦”了一声。这早在意料之中,江明月恨我入骨,赶走我后,怎会善待我的孩子。我让人抱陆宸回房,起身便要走:“行了,人睡着了,我也该走了。”陆云开追着要送我,被我拒绝。 走在路上,异样目光如芒在背。“这是不是网上说的那女的啊?”“看模样像,长得倒是标致,怎么能干出那种缺德事。”我满心疑惑,打开手机,一条热搜惊得我瞪大双眼——竟是江明月控诉我和陆云开的视频。 视频里,她哭得肝肠寸断,声声控诉:“陆云开抛妻弃子,她就是罪魁祸首,害我们感情破裂,还把我打到流产,哪有妈妈会用自己孩子去污蔑别人!” 这一番闹剧效果显著,陆云开本就摇摇欲坠的公司,因这波舆论股价雪崩。而我,也被扣上不要脸、杀人犯的帽子。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就凭这几句谎话,也想网暴我?简直笑话。她以为那天陷害我没监控,殊不知,我的行车记录仪全程开着。 我将江明月的斑斑劣迹发在微博,造假报告、行车记录仪录像一应俱全。铁证如山,舆论瞬间反转。陆云开公司也发出上诉声明。
江明月从可怜楚楚的受害者,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我,作为最大受害者,收获一众同情,珠宝设计更是声名大噪,为未来上市铺就康庄大道。 更妙的是,陆云开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江明月的烂摊子让他焦头烂额,没精力再来烦我。那些丑事,他可都脱不了干系。 重新整好下一期珠宝方案,我伸个懒腰准备下班,刚到公司门口,就见披头散发的江明月。这段时间,她被全网追打,陆云开又断了她财源,如今连扫大街的活儿都找不着。 江明月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我:“贱人,你害我至此,你也别想活!”说罢,她从身后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直刺向我。 “晚完小心!”预料中的刺痛并未降临,我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再睁眼,视野里只剩下倒在血泊中的陆云开,和手握利刃、面容扭曲的江明月。
周围的人匆忙冲上前,七手八脚地制住了她。 我顾不上其他,目光直直地投向陆云开。他的脸已被鲜血浸透,可那双眼睛,即便在这样的惨状下,望向我时依旧满是眷恋与愧疚。他颤抖着抬起手,缓缓抚上我的脸颊,指腹带着温热的血渍,轻轻摩挲。 “晚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的声音微弱却执拗,一声又一声,似是要把所有的歉意都倾尽于此。话落,那只手无力地从我脸上滑落,垂了下去。 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警察迅速赶来,干练地给江明月戴上手铐。她被押往警车的瞬间,整个人像是陷入癫狂的困兽,发丝凌乱,双眼通红,扭头恶狠狠地瞪向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苏晚,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神色冷峻,仿若未闻。待警车绝尘而去,当即联系了律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为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要让她罪有应得。 后来,法庭宣判,江明月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而陆云开,终究没能扛过重伤,救治无效,当场离世。 他留下的遗嘱,将名下所有股份与财产,毫无保留地交给了我。
我没有丝毫犹豫,接手后尽数变卖,把这笔钱,都捐给了贫困山区那些渴望希望的孩子们。 陆宸,那个被执念与心魔纠缠的人,我送他去了全国顶尖治疗心理疾病的机构。有些伤痛,岁月无法轻易抚平;犯下的大错,简单的道歉又怎能弥补?我知道,自己与他,再难回到从前,也不愿再见。 处理完这一切,我把全部心力投入到工作之中。无数个日夜的钻研、打磨,终于,我设计的作品,一步一步,踏上了国际的大舞台。 那一日,春和景明,微风轻柔地撩动衣角。台下掌声雷动,如汹涌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经久不息。我站在聚光灯下,眼眶微湿。我知道,熬过了那些暗无天日的痛苦,我,终于成功了,那曙光,如此耀眼,如此温暖。
来源:蜂虻君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