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不是最疼你爱你吗?现在你重病至此,你说,他会不会为你回来?”
我喜欢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宇文渊。
可他喜欢的是我的二哥肃王。
二哥将皇位让给我后离开皇城,没人知晓他的踪迹。
宇文渊为了逼二哥现身,给我喂下会让人痛不欲生的药。
“他不是最疼你爱你吗?现在你重病至此,你说,他会不会为你回来?”
二哥终于出现。
宇文渊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我也死了那一晚。
1
我躺在床榻上,浑身疼痛难忍。
门被推开,宇文渊又端着药来了,喝下之后我就会浑身剧痛难忍。
“喝下去,不准吐。”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我艰难摇头,用尽力气打翻药碗。
漆黑的药汁溅了宇文渊一身。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什么时候这般娇贵了?这药只是会让你看起来像病了一样,又不会真的死掉。”
我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手指紧紧抓住胸口,满是悲伤与不解:“宇文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的眼神骤然一厉,俯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阿韫他疼爱你这个弟弟。
“你随便一句话,他就能为你放弃皇位远走高飞。
“现在你重病至此,你说,他会不会为你回来?”
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颤抖:
“宇文渊,我求你,放过我吧。我不喜欢二哥,我也不想和他抢皇位,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他声音陡然提高,眼中怒火更盛,“你惯会做这些无辜的表情,说这些无辜的话!我曾经就是被你骗了,才会错失阿韫!他受的委屈,哪里是你这点痛能比的?”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我的心里。
“我骗你?”我眼带悲伤,“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你却怪我骗你。”
宇文渊松开手,不在看我:“那都是你的误会,我只爱阿韫。”
我颤抖的拿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渊”字。
“所以你当初送我的定情玉佩也是我的误会吗?”我双眼通红,想起那时桃花树下的他。
曾经他对我的示好如此明目张胆,可是现在宇文渊却说这只是我的误会。
宇文渊抢过玉佩,一把丢在地上。
“不过是当初不懂事,你何必在意。”宇文渊站在一边,面色冷漠,“现在我只要阿韫回来。”
说罢,他端起宫女刚送进来的药,捏住我的下巴,直接将药灌进我的嘴里。
我看着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玉佩,痛苦地闭上眼。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身体的疼痛却比不过心中撕裂般的绝望。
2
喝完药,我的身体更是异常难受。
我强撑着抬起头,看见宇文渊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他这副漠然的态度让我心中一痛,不甘和委屈涌上心头。
我不顾身体的虚弱,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宇文渊……你真的……真的不在乎我们曾经的感情了吗?”
宇文渊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感情?你还有脸提感情?”
我死死咬住下唇,眼眶发热。
曾经的他会在我生病时彻夜守在我床边。
会在我难过时轻轻拥我入怀,低声安慰。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就舍弃我们的过去,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的声音带着哽咽,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袖,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
宇文渊终于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刺向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误会?那你告诉我,当时我身受重伤,你又在什……”
不等宇文渊说完,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侍卫,神色匆匆。
“宇文大人,发现肃王的踪迹了!”
宇文渊面上一喜,他一把挥开我抓着他袖子的手,力道大得让我险些跌倒在地。
“快带我去!”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留给我。
我紧紧攥住胸口,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宇文渊……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和不甘。
可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外,留给我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气。
3
身体的疼痛已经让我麻木,连抬手都变得艰难。
这段时间,无论是什么饭菜,我都难以下咽。
即便勉强吃进去,胃里也会翻江倒海,最终吐得干干净净。
我日渐消瘦。
原本合身的衣袍如今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我吹散。
“你以为闹绝食,就能逃过喝药吗?”
我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将强喂的饭菜吐了出来,宇文渊却以为我在闹脾气。
他气急败坏,一把摔了碗。
“既然你不想吃,那就别吃了,每日只供白粥!”
可今天,他连白粥都不愿意施舍给我了。
宇文渊脸色阴沉,一把掀翻宫女手中的粥碗。
“是不是你派人把阿韫藏起来了?”他冷冷地质问。
我愣住了,顾不上手背上的疼痛,抬头看他:“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把二哥藏起来了?”
“你还敢装傻!”
宇文渊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
“今日我得到消息,说阿韫出现在九元山。立马赶过去,却只在山崖处见飞鸟卫的令牌,定是飞鸟卫带走了阿韫,而飞鸟卫……只听命于皇帝。”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你的意思是我派飞鸟卫抓走了二哥?”
宇文渊声音低沉而冰冷:“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嫉妒我喜欢阿韫,想让他回不来,顺便再让你自己坐稳这个皇位吗?你想都不要想!”
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啸而入。
让我难受的不是宇文渊为了二哥来质问我,而是宇文渊居然会这样看我。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我直视他的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不堪的人吗?”
“难道不是?”他冷冷反问,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粥烫红的手背,心中一片冰凉。
“我后悔了,”我的眼泪终于落下,滴到手背上,带起一阵灼痛,“宇文渊,我后悔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一个冷心冷肺的烂人!”
宇文渊脸上划过一丝怒意:“胡言乱语!来人,拿十碗药来!”
4
“不!我不要喝药!”
我惊恐地往后退,直到背脊抵住冰冷的墙壁。
一日一碗药已经将我的身体折磨的痛苦不堪。
现在逼我喝十碗药,那简直是在要我的命。
然而宇文渊却根本不顾我的挣扎。
他端起宫女准备好的药,一把将我拉到床边。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药碗凑到我嘴边,苦涩的气味扑面而来,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既然你不肯承认你将阿韫藏起来,那就看看这十碗药下去,你是不是还是这般嘴硬!”
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
苦涩的药汁灌进我的喉咙,我呛得咳嗽起来,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染湿了衣襟。
宇文渊却不管不顾,一碗接一碗地将药灌进我嘴里。
我浑身颤抖,药汁的苦涩与身体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宇文渊冷漠的声音和药碗碰撞的清脆声响。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经受这些折磨?
就因为我爱错了人吗?
痛苦中,我对上宇文渊冷漠的神色,心中升起更多的绝望。
“宇文渊,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不会再折磨我……”
我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我一把扯开宇文渊控制我的手,猛的向墙上撞去。
撞上墙的一瞬间,剧烈的疼痛席卷我的脑袋。
眼前一片漆黑。
我的心却好似轻松了,仿佛终于从无尽的折磨中解脱。
只是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却好像听见了宇文渊痛苦的嘶吼。
“不!”
不过这应该是我死前的幻觉。
宇文渊怎么会担心我呢?
他现在不会为我动容。
5
我没有死成。
脑袋剧烈的疼痛让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只是我已经没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
为什么没有让我死掉?
为什么不能让我彻底解脱?
我躺在那里,心如死灰。
耳边却传来宇文渊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徐太医,小九……皇上的伤势怎么样?”
宇文渊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冷冽,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感觉有人搭上了我的手腕。
过了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回宇文大人,皇上脑袋的伤势看着比较吓人,不过没有伤及根本,大概休养一月左右便能长好。”
“那……他的身体情况如何?我冲动喂他喝下十碗药,会不会伤到他的身体?”
宇文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甚至还有一丝愧疚。
“还有这段时间他厌食得厉害,身体异常消瘦,是不是因为吃药的缘故?
“你给的药对人体真的没害吗?”
徐太医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回答:“宇文大人,请放心,老臣给的药只会让人看起来病入膏肓,但只要在后面吃下我准备的解药,一切症状都会消除。
“至于您说皇上厌食,这老臣倒是不清楚了,老臣这药并不会导致人厌食,皇上厌食应该是他自己不想吃……”
徐太医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哼!我就知道,”宇文渊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他就喜欢做戏让人心疼他。”
听到他这番话,原本还在为他担忧我而升起的一丝希冀,瞬间被碾得粉碎。
果然,他从来不会真正在意我。
“你先退下吧。”宇文渊冷冷地说道。
“是,老臣告退。”
随后响起一个人远去的脚步声,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感觉到有人走近,随后额头被人轻轻抚摸。
那触感温柔得让我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宇文渊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要阿韫回来,我会放过你。”
说罢,他也起身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躺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滑落。
6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宇文渊正坐在床边。
“是我错怪你了,”宇文渊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今日我收到消息,阿韫在城外出现了。”
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宇文渊却态度紧张:“等阿韫回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你……别再做傻事。”
我依旧沉默。
无论是哀求还是决绝,我已经说尽了所有的话。
此时此刻,我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见我始终不语,宇文渊也闭上了嘴,神情有些尴尬。
他端起一碗药,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
我终究忍不住冷笑,声音沙哑而虚弱:“我都……伤成这样了,还需要……喝这药吗?”
宇文渊急忙解释:“这是治疗你头伤的药,最近我不会再给你喝那个药了。”
我心中冷笑。
是因为要找回二哥了,所以才不让我继续喝那药了吧。
我闭了闭双眼,勉强撑起身体,靠在床沿上,就着宇文渊的手将药喝下。
然而,药刚下肚没多久,我便感到心口一阵剧痛。
紧接着,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
宇文渊脸色骤变,惊慌失措:“你怎么会吐黑血?这药明明只会……这不可能!”
这时,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来。
“大人,不好了!肃王身中剧毒,昏迷不醒!”“阿韫中毒了!”
宇文渊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药碗“啪”地摔在地上,碎裂成片。
“快去叫太医院最擅长解毒的徐太医为阿韫诊治!”
侍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宇文渊也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迈步的瞬间,他的目光扫到了靠在床边、嘴角还挂着血迹的我。
“我会安排其他太医来为你诊治,”他避开我的视线,语气匆匆,“阿韫当初为了救我以身试药,伤了身体。他现在中毒昏迷,情况比你危急,你应该能理解。”
原本担忧二哥情况的我,在听到“阿韫当初为了救我以身试药”时,整个人愣住了。
当初宇文渊身中剧毒,太医院束手无策。
是我,主动提出以身试药。
一次次试药,一次次忍受剧痛,终于找到了解药,救了他的命。
可我的身体也因此损伤大半。
那时,我不准任何人告诉宇文渊真相,因为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携恩图报。
可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二哥为他以身试药?
“怎么会是……二哥为你……以身试药?当初明明是我……”
我想问清楚,可宇文渊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
“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现在我要去看阿韫的情况。”
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闭上了。
问清楚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真相大白,宇文渊就会重新喜欢上我吗?
我靠在床边,心口隐隐作痛,分不清是毒发的痛,还是心底的苦涩。
8
新来的陈太医匆匆赶来,为我诊脉后却迟迟不敢开口,神色凝重。
我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朕的身体……到底如何?你如实说……”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陈太医闻言,立刻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发颤:
“老臣不敢欺瞒皇上……您的身体……恐怕只能再撑……十日。”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听到这个结果时,我还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十日……是什么意思?”
我喃喃问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太医低着头,声音沉重:“皇上,您的身体本就根基薄弱,加之近日服用了虎狼之药,那药性凶猛,彻底摧毁了您的根基……”
虎狼之药?
我心头一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最近喝下的一碗碗的药。
我猛然想起昏睡中隐约听到的宇文渊与徐太医的对话。
徐太医明明说过那药无害,为何眼前的陈太医却说那是虎狼之药?
我的思绪顿时乱作一团。
“其实,若只是根基受损,老臣尚可为皇上调理,延续三五年的寿命。只是……”陈太医说到这里,忽然停顿,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我急切追问。
陈太医叹息一声,缓缓道:“只是皇上今日又误食了鸠毒,此毒不解,老臣即便竭尽全力,也无法挽回……”
“鸠毒?”
我心头一紧,今日我只喝了宇文渊喂我的那碗治头伤的药。
“对,鸠毒,而且此毒有个特点,若两个时辰内不解便再也解不了了。”陈太医又道。
“那你就先为朕……解了这鸠毒!”
我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
陈太医却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老臣并不擅长解毒。宫中精通解毒之术的太医寥寥无几,而能解此鸠毒的……唯有一人。”
“谁?”我心中一沉,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陈太医道:“徐太医。”
我心中一片混乱。
为何偏偏是徐太医?
为何在我中毒的同时,二哥也中毒昏迷?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还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局?
会是……宇文渊吗?
9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抬头望去,只见宇文渊快步走进殿内,身后紧跟着徐太医。
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望:难道宇文渊察觉到了什么,带徐太医来救我了?
“宇文渊,你带徐太医来……是发现我误食了……”
我虚弱地问道,话未说完,却见宇文渊猛地抽出一把匕首。
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划开了我的手腕。
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我的手臂滴落。
我震惊地看向宇文渊,却见徐太医快步上前,手中端着一只白玉碗,稳稳接住我流下的血。
“你们……在做什么?”
我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却被宇文渊死死扣住手腕。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让我动弹不得。
宇文渊低着头,避开了我的目光:“阿韫身中剧毒,只有至亲的血做药引才能解毒。你……别怪我。”
“至亲的血?”我愣住,随即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你为了救他,就要取我的命?”
宇文渊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攥着我的手腕,任由鲜血流入碗中。
他的沉默像一把刀,狠狠刺入我的心脏。
徐太医端着碗,目光冷漠,仿佛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他淡淡开口:“皇上,您的血是救肃王唯一的希望。为了他,您就忍一忍吧。”
“忍一忍?”我冷笑一声,声音沙哑而绝望,“你们为了他,就可以随意牺牲我?宇文渊,你说过二哥回来你就放过我的!”
宇文渊神色一慌,但立马恢复冷静,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鲜血不断流失,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宇文渊的表情。
却只看到他低垂的侧脸,冷漠而陌生。
“宇文渊……”我低声唤他,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宇文渊,你知不知道,我只有十日可活了……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冰凉,却依旧没有放开我。
最后我陷入昏迷。
10
等我再次醒来,周围漆黑,没有一人。
我费力地抬起那只被割破的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但纱布上渗出的血迹却提醒着我,之前的一切并非做梦。
我的心沉入谷底,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小九,我的好弟弟,看你这个样子,皇位坐的不是很舒服啊。”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
我猛然抬头,只见二哥李斐韫从阴影中缓步走出,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二哥?”我惊愕地看着他,“你不是……中毒昏迷不醒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斐韫随意地坐到床边,姿态从容,丝毫没有中毒后的虚弱。
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冰冷:“我不中毒,怎么能将徐太医调走?怎么能让宇文渊对你割腕放血呢?”
我瞳孔骤缩,心中猛然一沉:“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还不算太笨。”
李斐韫伸手,亲昵地将我扶起来靠床坐好,动作温柔,却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为……为什么?”我声音颤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二哥,你不是……最疼爱我的吗?”
从小到大,李斐韫对我无微不至。
他亲手为我做玩具,教我写字,甚至在我生病时,亲自下厨为我熬药。
所以我遭受的一切都对他有利,我都没有怀疑过他。
“为什么?”李斐韫的脸色骤然阴沉,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从小到大,父皇眼里只有你,朝臣眼里只有你,
“就连宇文渊——他明明是我先认识的,可他的眼里,却渐渐只有你!
“若不是我冒领你为他以身试药的功劳,他只怕一颗心都挂在你身上了!
“可是你凭什么?凭什么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一切?而我,却要费尽心思去争,去抢!”
“我……我不知道……”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而破碎。
皇位是父皇传给我的,我从未想过与二哥争夺。
至于宇文渊……
李斐韫似乎对我的痛苦感到愉悦,他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转而抓住我受伤的手腕,用力一握。
剧烈的疼痛让我咬紧嘴唇,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没关系,反正现在一切都已成定局。”李斐韫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十日后便是我的登基大典,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坐上皇位,看着宇文渊守护在我身边,然后……绝望而死!”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
11
李斐韫的脸色突然一变,身体一晃,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果然,殿门被推开,宇文渊匆匆走了进来。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李斐韫,脸色骤变,连忙大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阿韫,你怎么会在这里?”宇文渊声音焦急。
李斐韫虚弱地靠在宇文渊怀里,声音微弱:“阿渊,我听说小九为救我割腕放血,心里过意不去,便过来看看他。只是没想到……他会推我……”
宇文渊闻言,怒气冲冲的抬头看向我:“割你手腕放血的人是我,你有什么脾气冲我来,不要伤害阿韫!”
我沉默地看着他们,心中一片冰冷,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片刻后,李斐韫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阿渊,你这么晚,怎么会来这里?”
宇文渊神色一僵,手里似乎捏紧了什么东西,随即低声道:“我……我是来让李斐煦写传位圣旨。只有他亲笔写下圣旨,你十日后的登基大典才能名正言顺。”
李斐韫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柔情:“原来如此……阿渊,你总是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
我咬紧牙关,冷冷开口:“我不会写的……你们别想……”
宇文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大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和一张空白的圣旨,随后走到床边,一把抓住我受伤的手腕。
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鲜血再次从纱布中渗出。
“放开我!”我挣扎着,却被他死死按住。
宇文渊强迫我拿起笔,将圣旨摊开在我面前,声音冰冷:“写!”
我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宇文渊……这一切都是二哥设计的……你不能这样……”
“够了!”宇文渊厉声打断我,眼中满是厌恶,“你还要污蔑阿韫到什么时候?皇位本就不该是你的,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就该物归原主!”
他说完,强抓着我的手,在圣旨上一笔一画地写下传位诏书。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圣旨上,染红了字迹。
我看着那刺目的红色,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终究,我无力再挣扎。
宇文渊松开我的手,将圣旨卷起,递给李斐韫。
李斐韫接过圣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虚弱地靠在宇文渊怀里:“阿渊,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阿韫,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中一片荒凉。
12
登基大典当日。
我被人抬到大殿一角,身体已经虚弱的得无法坐直。
可我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高台上的两人。
李斐韫缓缓坐到龙椅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宇文渊站在李斐韫身旁,神情恍惚,看向我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愧疚。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力量,支撑我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大殿中央。
“皇上?!”
“不是说皇上重病缠身,无力回天,传位肃王吗?为何皇上会出现在这里?”
众臣议论纷纷。
我扯着嗓子高喊:
“摄政王宇文渊,肃王李斐韫,谋害朕,篡夺皇位!
“朕的身体已经被两人下药毒害,无力回天。
“朕不愿朝臣被这两个乱臣贼子欺瞒,今日在此,只为拆穿他们的真面目!”
大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宇文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满是震惊和慌乱。
李斐韫则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李斐煦!”李斐韫厉声喝道,“你被病痛折磨疯了!来人,还不快将他拦下!”
我大笑一声,笑声中满是悲凉和决绝。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拔下旁边侍卫的剑,高声说道:“即便今日朕注定要死,也要选择自己的死法!”
话音未落,我猛地举起剑,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脖颈抹去。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的衣襟,也染红了众人的视线。
“不——!”
宇文渊疯了一般冲向我,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一只手紧紧压住我流血的脖子。
他的声音颤抖:“太医!快叫太医!快!”
我躺在他的怀里,视线渐渐模糊,可我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
他的眼中满是泪水,神情崩溃而痛苦。
我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宇文渊……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以身试药救下你,若当初你中毒死了,该多好……”
我的声音渐渐消失,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
最后的一刻。
我仿佛听到了宇文渊崩溃的嘶吼声。
可这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13宇文渊番外
我抱着小九冰冷的身体,双手颤抖。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也染红了我的双手。
耳边回荡着他最后的话:“若当初……你中毒死了……该多好……”
那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我心里。
我低声呢喃:“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是小九为我以身试毒?
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现?
为什么我那么蠢?
不,这一切都怪李斐韫!
都是他骗我!
我抬头看向李斐韫,声音压抑着怒火:“李斐韫,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设计的?还有……试药的事,真的是你为我试的药吗?”
李斐韫脸色微变,随即冷笑:“宇文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宁愿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也不信我?”
“疯子?”我声音痛苦,“他若是疯子,怎会用性命拆穿你的谎言?李斐韫,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李斐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道:“宇文渊,你别忘了,你现在站在谁的身边。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怀疑我?”
我凄凉一笑:“是啊……我站在你身边,却害死了最爱我的人……李斐韫,你以为我找不到证据吗?当年告诉我你为我试药的徐太医,是你的人吧。”
李斐韫脸色一变。
我转身对殿外喊道:“来人,带徐太医!”
片刻后,侍卫押着徐太医进来。
他脸色苍白,身体颤抖。
我冷冷道:“说,当年为我试药的是谁?还有你给我的药是不是有害?那碗治疗头伤的药是不是下了毒!”
徐太医低头颤抖:“是……是肃王殿下为您试药……那药无害……治疗头伤……”
不等他说完,我拔剑斩断他一只手臂。
太医惨叫倒地,鲜血染红地面。
“再说一次,试药的是谁!药是否有害!治疗头伤的药是否下了毒!”我声音冰冷。
太医颤抖道:“当年……为您试药的是皇上,肃王殿下从未试过药……”
“那药其实是虎狼之药,那药性凶猛,让皇上的身体更加破败……“
“治疗头伤的药中……下了,下了鸠毒,加快皇上的死期……”
徐太医说完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这一切都是肃王逼我做的,求您饶了我……”
我捡起剑,斩下徐太医的头。
鲜血溅在我脸上。
我艰难摇头,用尽力气打翻药碗。
「我鲜」李斐韫脸色苍白,随即冷笑:“是,是我设计的。那又怎样?这一切本该是我的!皇位是我的,你也该是我的!李斐煦凭什么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过是拿回来而已,有什么不对?”
我眼中满是绝望,举起剑:“李斐韫……你害死了小九……你……该死!”
李斐韫大笑,嘲讽道:“你说我害死小九,药是你喂的,毒也是你喂的,你割他的腕放血,甚至你逼他写传位诏书,你说我该死,难道最该死的人不是你吗?”
“对,最该死的人是我。”
我点头承认,下一秒一剑刺向李斐韫胸口。
“但你也得下去给小九赔罪!”
他瞪大眼睛,嘴角溢血,缓缓倒下,眼中满是不甘。
我拿起剑,举剑刺向自己胸口。
鲜血喷涌,染红衣襟。
我倒在小九身旁,握住他的手,声音微弱:“小九……等我……我来陪你了……”
眼前渐渐模糊,最后仿佛看到小九的笑容,看到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