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转过身，环视着这间破旧、狭窄、甚至有些肮脏的出租屋，眉头紧紧皱起，毫不掩饰他的嫌恶。

他转过身，环视着这间破旧、狭窄、甚至有些肮脏的出租屋，眉头紧紧皱起，毫不掩饰他的嫌恶。

“收拾东西。”他冷冷地开口，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难道你想待在这个垃圾堆里养我的孩子？”他回过头，眼神依旧很冷，但那股骇人的怒意似乎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不耐烦的烦躁，“立刻，马上，跟我回去。”

回去？回到那个金丝雀的笼子里？

我下意识地抱紧自己，向后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抗拒和恐惧。

“我不回去……”我摇着头，“回去等着你处理掉这个孩子吗？”

顾衍的耐心似乎终于告罄。他猛地俯身，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来，打横抱起！

“啊！”我惊呼一声，徒劳地挣扎，“你放开我！顾衍！放开！”

“处理？”他抱着我，大步朝门外走去，声音冷硬地砸下来，“苏晓，你给我听清楚了。”

“你贪掉的那些钱，看在你要养孩子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

“你买的那些破烂，我也可以当作没看见。”

“甚至你这次愚蠢的逃跑，我都可以暂时给你记下！”

他走到门口，脚步停住，低头看着我，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绝对的占有和宣告。

“但你想独自昧下我的孩子这件事——没完！”

“至于这个孩子，”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的小腹，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丝毫质疑，“既然来了，那就是我的。怎么处理，我说了算。而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说完，他根本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抱着不断挣扎的我，径直走下楼梯，粗暴地将我塞进了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里。

我被顾衍强行带回了那座奢华的别墅。

一路上，我缩在车后座的角落，离他远远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未知的恐惧。他说“没完”，他说“我说了算”，每一个字都像枷锁，牢牢套住了我的未来。

佣人看到顾衍阴沉着脸把我抱进来，都吓得低着头不敢出声。

他直接把我抱回卧室，放在那张曾经吱呀作响的破床已经被换掉了，现在是一张看起来就无比结实昂贵的新床上。

“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这里一步。”他站在床边，冷声下达了禁足令。

“顾衍！你不能这样！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试图反抗。

他冷笑一声：“你可以试试报警，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他的话轻描淡写，却透露出绝对的权势和自信。

我顿时语塞，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说得对，我斗不过他。

“医生马上就到，给你做全面检查。”他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看我，转身离开了卧室，并吩咐了佣人在门口看着。

我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瘫软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只觉得刺眼又冰冷。

没多久，一位看起来就很专业的女医生带着护士来了，态度恭敬又谨慎。她们为我做了非常详细的检查，抽血、B超……一切都在卧室里完成。

检查过程中，我的心一直悬着。我害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更害怕这是顾衍为了处理掉孩子做准备。

检查结束后，医生出去向顾衍汇报了。我紧张地攥紧了被子。

过了一会儿，卧室门被推开，顾衍走了进来，脸上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些许，但眼神依旧深邃难懂。他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B超报告。

他走到床边，将报告递到我面前。

我颤抖着接过。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孕囊图像，旁边写着一些数据。我看不懂医学术语，但能猜到那大概就是我的孩子。

“医生怎么说？”我声音沙哑地问，心脏砰砰直跳。

顾衍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六周，发育目前看正常。”

我猛地松了一口气，几乎虚脱。还好，孩子没事。

但下一秒，我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顾衍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似乎在我细微的表情。“你很在意这个孩子？”他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里带着恳求和不自觉流露出的母性：“顾衍，求求你，留下他好不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可以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我会自己把他养大，绝对不会麻烦你……”

“闭嘴。”他打断我，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很不喜欢听我说“离开”两个字。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他是在思考如何拒绝我。

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却带着一种一锤定音的重量：

“生下来。”

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我说，生下来。”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但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我顾衍的孩子，还不至于养不起。”

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瞬间冲垮了我的情绪，眼泪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真……真的吗？你真的同意留下他？”我哽咽着问。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视线转向窗外，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耳根处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的微红？

“不过，”他转回头，眼神恢复了些许凌厉，“别再动那些歪心思，特别是对孩子不利的。还有，老老实实待着，把你那些贪小便宜的毛病给我收起来，安心养胎。”

虽然他的话还是那么不中听，带着命令和嫌弃，但我却从中听到了一丝……妥协和负责？

他……似乎并不是完全冷漠无情？

这一刻，压在我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下。虽然未来依旧笼罩在顾衍的掌控之下，但至少，我的孩子保住了。

我看着他那副明明做了决定却还要摆出冷脸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京圈大佬，好像……也有点别扭的可爱？

被允许留下孩子，像是一道特赦令，暂时缓解了我最大的恐惧。但与此同时，我也彻底陷入了顾衍严密的“监控”之下。

禁足令是实实在在的。别墅内外明显增加了保镖，我所有的外出请求都会被无情驳回，连去花园散步都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美其名曰“保护”，实则就是软禁。

我的手机没有被没收，但网络似乎受到了监控，每次我想偷偷查询一些关于孕期或者如何独立抚养孩子的信息时，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我，让我脊背发凉。

顾衍的态度变得很奇怪。

他依旧很忙，早出晚归是常态。但每天晚上，他一定会回来吃饭。餐桌上的菜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以前我糊弄他的那些“有机天价菜”，而是由营养师精心搭配的、真正昂贵又健康的孕妇餐。

他吃饭时依旧沉默寡言，但会不动声色地观察我吃了多少。如果我哪样菜动得少，他不会说什么，但第二天那样菜一定会以另一种更精致的做法出现，直到我多吃几口为止。

这种沉默的关照，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更让我不习惯的是，他开始往家里买东西。不再是让我去采购，而是直接让各大品牌将当季新品、孕妇装、柔软的拖鞋、甚至一些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胎教用品送到家里来。

东西多得几乎塞满了衣帽间和半个客房。风格从简约到奢华，各种款式应有尽有，仿佛要把之前所有“缺失”的份额一次性补回来。

“这些……太多了，我穿不完也用不完。”有一次，我看着佣人又将一堆挂着奢侈品牌标签的购物袋提进来，忍不住对正在沙发上看文件的顾衍说。

他从文件中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目光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平淡无波：“穿着玩，不喜欢就扔了。”

“……”真是财大气粗，毫无人性。

但偶尔，他也会有一些极其笨拙甚至堪称诡异的举动。

比如，某天深夜，我被渴醒，迷迷糊糊下楼倒水喝，却意外发现书房灯还亮着。鬼使神差地，我凑近虚掩的门缝。

只见顾衍并没有在处理公务，而是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表情严肃得像是在进行千亿级别的商业谈判。而屏幕上播放的，竟然是——《准爸爸必修课：如何科学胎教》！

他看得极其认真，甚至还在用他那签亿万合同的金笔，在昂贵的皮质笔记本上记录要点？！

我差点惊得咬到自己的舌头，慌忙悄无声息地溜回房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种酸酸涩涩又有点想笑的情绪蔓延开来。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说过不喜欢孩子，现在却一边把我关起来，一边又偷偷做着这些和他冷酷人设完全不符的事情？

他是在乎这个孩子，还是……

我不敢深想下去。

日子就在这种极度奢侈又极度不自由的矛盾中一天天过去。我的孕吐反应开始加重，时常没什么精神，胃口也变得挑剔古怪起来。

这天中午，我看着桌上清淡的营养餐，突然毫无征兆地、极其渴望吃一口城西那家老字号的酸辣粉。想吃想到抓心挠肝，口水疯狂分泌。

我知道这很离谱，也知道提出这种要求可能会触怒顾衍。但孕期的情绪和欲望来得汹涌而不可理喻。

我犹豫再三，还是趁着顾晚上回来吃饭时，小声地、几乎是带着豁出去的勇气开口：“我……我明天能不能出去一趟？就一会儿？我想吃城西那家的酸辣粉……”

说完我就低下头，准备迎接他的冷嘲热讽或者直接拒绝。

顾衍放下筷子，看着我，没说话。

餐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紧张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冷淡的声音响起：

“不准。”

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果然……

“……”我失落地戳着碗里的米饭，鼻尖有点发酸。

“那种街边小店，不卫生。”他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想吃酸的辣的，让厨师做。”

“可是厨师做的不是那个味道……”我小声嘟囔，带着委屈。

顾衍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手机，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我以为他是在吩咐厨师明天尝试做酸辣粉，虽然失望，但也只能作罢。

然而，半个小时后，管家神色匆匆地拎着一个印着那家老字号logo的打包袋走了进来，恭敬地放在我面前。

“苏小姐，您要的酸辣粉。”管家说道，表情有一丝微妙。

我惊呆了，猛地抬头看向顾衍。

他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报纸，仿佛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我知道，一定是他派人去买的。从城西到城东，横跨整个拥堵的京都，就为了给我买一碗酸辣粉？

我打开还冒着热气的包装，那股酸辣鲜香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勾得我馋虫大动。

我拿起筷子，偷偷瞄了一眼对面假装看报纸的男人，他看似专注，但报纸拿反了都没发现。

心里那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这一次，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流。

我低下头，大口吃着那碗来之不易的酸辣粉，眼睛却忍不住有点湿润。

顾衍，你这个人，真是……别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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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酸辣粉之后，我和顾衍之间那种僵硬冰冷的气氛，似乎悄然融化了一点点。虽然他还是那副冷冰冰、惜字如金的样子，但我却能隐隐感觉到，那层坚冰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依旧限制我的自由，但不再是毫无道理的禁锢。

天气好的下午，他会允许我在保镖的陪同下，去别墅后的私人花园里散步半小时。他给我买的那些孕妇装和用品，也不再是盲目地堆砌，偶尔会出现一些款式特别柔软舒适，或者设计很贴心的小物件，明显是用了心的。

最让我惊讶的是，一天晚上，我正靠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剧，他处理完工作，竟然主动坐到了我旁边，隔着一小段距离。

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我紧张得手指蜷缩，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沉默了半晌，他忽然极其生硬地开口，眼睛看着电视屏幕，仿佛在播报新闻：“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的身体和宝宝。

“还……还好。”我小声回答，“就是有点腰酸。”

“嗯。”他应了一声，又没话了。

过了几分钟，就在我以为对话已经结束时，他却忽然伸出手，有些僵硬地、试探性地，轻轻放在了我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隔着薄薄的衣料，热度清晰地传递过来。我能感觉到他动作的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身体瞬间僵住，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因为孩子而产生的、不带任何强迫意味的接触。

宝宝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的触碰，突然在里面轻轻动了一下，像是一条小鱼吐了个泡泡。

顾衍的手猛地一僵，像是被烫到一样，倏地收了回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近乎慌乱的情绪，虽然很快被掩饰下去，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霍地站起身，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硬：“不早了，早点休息。”

说完，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离开了客厅。

我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再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忽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叱咤风云的京圈大佬顾衍，也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

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我心里对他的恐惧又淡化了几分，甚至生出一点荒谬的念头：或许，他并不是完全讨厌这个孩子？

然而，这份刚刚萌芽的、微妙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几天后，我午睡醒来，觉得有些口渴，便自己下楼去厨房倒水。经过书房时，听到里面传来顾衍讲电话的声音，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和……厌恶？

“柳家那边还不死心？哼，告诉他们，联姻的事绝无可能。”

“柳雪妍回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想到家里来做客？谁给她的胆子提这种要求？不见！”

“……告诉她，安分守己一点，别来招惹我的人。否则，柳家那几个项目，就别想再要了。”

柳雪妍？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了我一下。

我记起来了！当初我之所以能被顾衍选中，就是因为他们说我长得像他的那位白月光——柳雪妍！

她回来了？她还想来家里？

虽然顾衍拒绝得干脆利落，语气里毫无旧情，但这个消息还是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所有的忐忑、不安、自我怀疑再次涌上心头。

原来，他心里不是没有别人。

那个正主回来了，那我这个赝品，这个意外怀上孩子的替身，又算什么呢？

他现在对我这点好，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我这张像极了别人的脸？

刚刚因为他的笨拙举动而生出的那点暖意，瞬间冷却殆尽。

我端着水杯，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看着镜子里那张越来越清晰显怀，却也依旧带着几分柳雪妍影子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替身，终究是替身。

金丝雀，就算怀了蛋，也还是飞不出金笼子，更何况，笼子的主人，或许随时都在等着真正的主人归来。

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我摸着小腹，刚刚感受到的那一点点温情和希望，瞬间被巨大的不安所取代。

危机感，再次笼罩了我。

柳雪妍回来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让我坐立难安。之前所有因为顾衍的细微改变而升起的错觉，瞬间被打回原形。

替身就是替身，一旦正主归来，我就该谢幕退场了。他现在对我好，无非是因为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这是他顾家的血脉，与他顾不照顾我这个“赝品”无关。

这种认知让我重新缩回了自己的壳里，对顾衍那点刚萌芽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被我强行掐断。我变得更加沉默，更加被动，像一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鸟。

顾衍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和不易察觉的烦躁，但他什么也没问。我们之间又恢复了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平衡。

直到一周后，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对方的声音温柔得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优越感：“是苏小姐吗？我是柳雪妍，想和你见一面，聊聊阿衍的事情，方便吗？”

阿衍。叫得真亲热。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不方便。”我直接拒绝，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我和顾先生没什么好聊的，柳小姐找错人了。”

“苏小姐何必自欺欺人？”

柳雪妍轻笑一声，语气依旧温柔，却字字带刺，“你的事，我都知道。靠着和我有几分相似的脸留在阿衍身边，现在又意外怀了孩子……你以为，凭这些就能绑住他吗？他不过是责任心重，又暂时对我有些误会罢了。我劝你见好就收，拿着该拿的，体面离开，对大家都好。”

她的话像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我所有的伪装和侥幸。是啊，这才是现实。

浑浑噩噩地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就连宝宝不安的胎动，都无法驱散这股寒意。

晚上顾衍回来时，脸色比平时更冷峻几分。他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走到我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柳雪妍给你打电话了？”

我心头一紧，低下头默认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里压着怒意，不知道是对柳雪妍，还是对我。

“没什么。”我声音干涩，“就是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拿钱走人。”

顾衍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她倒是会替我做主。”

我诧异地抬头看他。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紧紧锁住我：“那你是怎么想的？也觉得自己只是个替身？也打算拿钱走人？”

他的质问来得突然又直接，让我毫无防备。积压已久的委屈、恐惧、不甘瞬间决堤。

“难道不是吗？！”我猛地站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难道你不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像才把我留在身边的吗？现在她回来了，我这个冒牌货难道不该识趣地滚蛋吗？你对我好，难道不是因为孩子吗？顾衍，你告诉我，除了这张脸和这个孩子，我到底算什么？！”

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这些话，然后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濒死的鱼。

顾衍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他看着我崩溃流泪的样子，脸上的冰冷一点点褪去，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翻涌着剧烈的情感。

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却不弄疼我。

“苏晓，你看着我！”他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声音低沉而压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急切？

“我承认，最开始留下你，确实有那几分相似的原因。”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毫不避讳，“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顾衍还没那么闲，也没那么念旧！如果只是需要一个替身，我何必容忍你一次又一次在我眼皮底下耍小聪明、贪小便宜？何必在你跑掉之后费尽心思把你找回来？何必因为你一碗酸辣粉让人跑遍半个城？何必……”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别扭，耳根微微泛红，“……何必偷偷看那些可笑的胎教视频！”

我彻底呆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怔怔地看着他。

他……他都知道？他甚至承认了？

“那你……你为什么……”我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语无伦次。

“为什么？”顾衍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灼灼地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因为我他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全是你这个又贪财又笨、还总爱自作聪明的女人！跟柳雪妍没有半点关系！”

“至于孩子，”他的目光柔软下来，大手轻轻覆盖在我隆起的小腹上，“是因为这是你和我的孩子，所以我才会在乎，才会期待！你明白了吗？蠢货！”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我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却是喜悦的泪水。

原来……原来不是我一厢情愿。

原来那些别扭的关心，那些笨拙的举动，都是真的。

“所以，”顾衍看着我傻乎乎的样子，语气终于缓和下来，带着一丝无奈和认命，“别再说什么替身、冒牌货这种蠢话。你也别再想着跑。”

他顿了顿，眼神深邃而专注，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

“苏晓，你给我听好了。”

“留在我身边，不是因为孩子，也不是因为任何别人。”

“只是因为我想要你，仅此而已。”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以前亏欠你的零花钱，以后加倍补给你。你想怎么贪就怎么贪，整个顾家都是你的，随你折腾，行不行？”

这大概是我听过最另类，却也最动听的情话了。

我破涕为笑，用力地点点头，主动伸出手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

所有的忐忑、不安、恐惧，在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我知道，我这个曾经只想猛猛吃回扣的金丝雀，终于啄开了冰冷的金笼，飞进了另一片更为广阔、名为“顾衍真心”的天地。

未来或许还有挑战，但此刻，我拥抱着我的全世界。

【全文完】

来源：青草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