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裙子的“小先生”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2 04:51 1

摘要:1989年,我师范毕业,被分配到一所山村学校任教。报到那天,秋风飒飒,阳光明丽。一进校门,就听见校园内老洋槐树枝上挂着的铁钟“铛铛铛”响了,蹦跳着的孩子们,被钟声催着跑进了教室。

转自:沈阳晚报

□米丽宏

1989年,我师范毕业,被分配到一所山村学校任教。报到那天,秋风飒飒,阳光明丽。一进校门,就听见校园内老洋槐树枝上挂着的铁钟“铛铛铛”响了,蹦跳着的孩子们,被钟声催着跑进了教室。

我望向那排红砖灰瓦的教室,看到有学生停在门口向我友好地挥挥手,还有从窗口探出头好奇地张望。学校小,来了新面孔,他们没法不好奇。

我一来,就被委以重任,教初三语文课。

那个暑假,我刚读过叶嘉莹先生的故事,心里满是对她的仰慕。先生不愿意被称为才女,却愿意接受一个古典的称谓——穿裙子的先生。我决意追随她,做一位充满智慧的师者。

山里条件艰苦,但爱美是人的天性。学生在日记里写道:穿着连衣裙的老师,真美呀!我不禁会心一笑。学校几个女老师都不穿裙子,只有我不想舍弃我的连衣裙。我希望带学生一起发现美、欣赏美。这种美,不仅在服饰,更在学科,在人情,在大自然。

我站在讲台,讲“友邦惊诧论”,画“中国石拱桥”示意图,跟学生一起朗诵: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上课时,每当朝阳破窗,金色光斑投在黑板上,黄澄澄一块,好像成熟的果实;光点映在我的裙子上,有一种华丽庄重的感觉。我们背诵朱自清的《春》,朗诵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发现,常有麻雀从窗口跳入,落在框上,歪着头,似在倾听;声音一大,它们便“忒儿”地飞走。

我渐渐融进了这所散发着村味儿的学校。

黄昏放学后,我喜欢到学校后面的杨树林里走走。那个年岁,没有疲倦,全是梦想;梦想倦了,找棵树靠一靠。杨树便像朋友一样,承接住我的肩膀。

我常在树叶的飒飒轻吟里,备课,批改,就好像村民在耕耘土地。3年的专业教育和天性里的热爱,使我拥有激情、耐心和细心。我把文章的脉络理清,就像把板结的泥土翻松;把词句的意思弄透,就像把每一个土坷垃捏碎。多好哇,一篇篇文章的版图,起伏连绵,徐徐呈现;明天,会有一批种子在这片土地上汲取营养、萌根、发芽,长成理想中的模样。

常有学生家长来学校探探、坐坐,叙叙孩子的事。一个学生的爷爷来访,也称呼我“先生”,这老派的、沉甸甸的称呼,让我一下子脸红了。我忽然想到了叶嘉莹先生,想到了自己的梦想。

然而,在村子里生活,也会有一些小传闻扰动我的思绪。

“学校里只有那个小老师穿裙子,学生跟她光学穿着打扮咋办?”

我昂昂头,笑了。心里拿定主意,绝不会见风而退,穿裙子是美的,追求美是一种力量。

每次上课前,我都把课文背得滚瓜烂熟,把讲课环节默默演练好几遍,上讲台时,书本已谙熟在心。我腾出更多注意力和心思,跟学生互动交流。

是的,多年以后,我仍怀念那连衣裙飘逸的青春岁月,我和学生一同徜徉在诗意的文学氛围中,熏熏然,熏熏然。

记得很多次,假期结束走向学校——站在山岗高处,夕阳抚摸着我的脸庞,山风吹拂着我的裙裾。我静静遥望云烟深处鸟巢似的学校,内心温暖而欣慰,整理一下背包,我轻轻向学校走去。

来源: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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