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220 年的阿姆河沿岸,风沙裹着焦土的气息掠过布哈拉城的断壁残垣。蒙古骑兵的马蹄印还嵌在城门口的石板上,偶尔有秃鹫落在烧毁的宣礼塔顶端,发出刺耳的啼鸣 —— 花剌子模的心脏,已经被成吉思汗的铁蹄碾碎了。
扎兰丁
硬刚蒙古3万铁骑!
花剌子模末代王扎兰丁,最后却被山民砍死在山洞里?
死里逃生3次还干翻格鲁吉亚!
扎兰丁的复国梦,咋就毁在部落背叛里?
蒙古人都夸的抗蒙狠人!
扎兰丁打遍中亚,为啥最后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1220 年的阿姆河沿岸,风沙裹着焦土的气息掠过布哈拉城的断壁残垣。蒙古骑兵的马蹄印还嵌在城门口的石板上,偶尔有秃鹫落在烧毁的宣礼塔顶端,发出刺耳的啼鸣 —— 花剌子模的心脏,已经被成吉思汗的铁蹄碾碎了。
扎兰丁・明布尔努勒住缰绳,玄色铠甲上还沾着昨夜突围时的血迹。他刚从玉龙杰赤赶来,却只见到父亲阿拉丁・穆罕默德蜷缩在帐篷角落,手指死死攥着镶金的权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 “中亚霸主” 的威严,只剩对蒙古人的恐惧。
“父汗!” 扎兰丁掀开帐篷帘,风沙灌进来,吹得他的胡须微微颤抖,“布哈拉陷了,撒马尔罕也危在旦夕,您为何要躲在这里?我们还有三万残兵,只要收拢各部,未必不能与蒙古人一战!”
阿拉丁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战?你没见过蒙古人的箭雨!他们的骑兵像潮水一样,我们的步兵根本挡不住…… 扎兰丁,你太年轻了,他们不是人,是魔鬼。”
“魔鬼?” 扎兰丁猛地攥紧腰间的弯刀,刀柄上的宝石被汗水浸得发亮,“父汗,您忘了花剌子模是怎么从一个小城邦变成中亚帝国的吗?是靠退缩吗?当年您征服呼罗珊时,可不是这副模样!”
阿拉丁的脸涨得通红,却又迅速黯淡下去,他挥了挥手:“我老了…… 这座帐篷里的金银,你拿去吧,能逃多远逃多远。花剌子模…… 完了。”
扎兰丁盯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他转身走出帐篷,望着远处天际线上的残阳 —— 那夕阳像一块被血染红的烙铁,正一点点沉入沙漠。“花剌子模没亡,只要我扎兰丁还活着。” 他低声对自己说,手指抚过铠甲上的家族纹章,那是一只展翅的雄鹰,此刻正映着残阳,仿佛要挣脱金属的束缚。
这一年,扎兰丁刚满 20 岁。他没有拿父亲的金银,而是带着身边的五百亲卫,沿着阿姆河向西疾驰。沿途的部落见到这位 “王子” 铠甲染血却眼神如炬,纷纷拿出粮食和马匹 —— 他们怕蒙古人,但更怕失去花剌子模的庇护。短短一个月,扎兰丁收拢了两万步兵和八千骑兵,这支拼凑起来的军队,成了花剌子模最后的希望。
铁木真
1221 年春,阿富汗东北部的八鲁湾峡谷,草木刚抽出嫩芽,却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扎兰丁站在峡谷顶端的岩石上,向下望去 —— 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崖,谷底只有一条能容三匹马并行的小路,风穿过峡谷时,会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极了亡魂的哭诉。
“将军,蒙古人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峡谷口,领军的是失吉忽秃忽。” 副将帖木儿拜凑过来,声音里带着紧张,“听说他是成吉思汗的‘四杰’之一,打了十几年仗,从没败过。”
扎兰丁点点头,手指在岩石上轻轻敲击:“没败过,是因为他没遇到过八鲁湾。”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军队:重装骑兵列在峡谷两侧的山腰,马背上的士兵披着三层铁甲,手里握着丈长的长矛;轻骑兵则藏在峡谷深处的树林里,箭囊里装满了涂了毒药的箭矢;步兵们扛着巨石和滚木,正沿着山崖上的小路悄悄移动,他们的脚步很轻,生怕惊动谷底的蒙古人。
“失吉忽秃忽素来轻敌,” 扎兰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他以为我们是一群逃兵,一定会直接冲进峡谷。你们记住,等蒙古人的骑兵全部进入谷底,先放滚木,再射箭,最后重装骑兵冲下去,断他们的退路。”
正午时分,谷底传来了马蹄声。失吉忽秃忽骑着一匹白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的铠甲是银白色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扎兰丁那小子,听说躲进了这破峡谷?” 他对身边的亲兵笑道,“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今天就让他知道,跟蒙古人打仗,靠地形是没用的。”
亲兵们跟着哄笑,马蹄声越来越响,整个峡谷都在震动。当最后一名蒙古骑兵进入峡谷时,扎兰丁猛地拔出弯刀,朝着天空一挥:“动手!”
刹那间,山崖上的巨石和滚木轰然落下,谷底的蒙古骑兵惊呼着躲闪,却还是被砸得人仰马翻。紧接着,箭雨从树林里射出,像黑色的暴雨,密密麻麻地落在蒙古人中间。失吉忽秃忽脸色大变,他拔出弯刀大喊:“冲出去!快冲出去!”
可峡谷的出口已经被重装骑兵堵住了。扎兰丁亲自率军冲锋,他的玄色铠甲在乱军中格外显眼,弯刀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走一条生命。“失吉忽秃忽!你的不败神话,今天该破了!” 扎兰丁的吼声穿过战场,传到失吉忽秃忽耳中。
蒙古人想掉头撤退,却发现峡谷深处也被轻骑兵封住了。他们成了瓮中之鳖,箭雨不断落下,滚木还在从山崖上砸下,惨叫声、马嘶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峡谷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失吉忽秃忽骑着白马左冲右突,身上已经中了三箭,他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终于意识到 —— 自己输了。
黄昏时分,战斗结束了。谷底铺满了蒙古人的尸体和马匹,鲜血顺着小路流进峡谷外的河流,把河水染成了暗红色。扎兰丁站在尸堆中间,弯刀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副将帖木儿拜跑过来,声音激动得发抖:“将军!我们赢了!三万蒙古兵,全灭了!”
扎兰丁没有笑,他望着远方 —— 成吉思汗的主力还在阿富汗南部,这场胜利,不过是暂时的喘息。但他还是转过身,对士兵们喊道:“今天,我们让蒙古人知道,花剌子模的男儿,不会轻易认输!”
士兵们欢呼起来,声音震得峡谷两侧的草木都在摇晃。而此时,在数百里外的成吉思汗大帐里,失吉忽秃忽带着残兵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成吉思汗看着他,没有发怒,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说:“扎兰丁…… 为父者须有子若此。” 他的眼神里,有惊讶,有欣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 这个年轻人,成了蒙古西征路上最大的障碍。
1221 年冬,高加索山脉南麓的格鲁吉亚草原,雪花像鹅毛一样飘落,把草原盖成了一片白色。扎兰丁的军队正沿着草原边缘行进,士兵们的铠甲上结着冰碴,呼出的气息变成了白色的雾气。他们刚从八鲁湾撤退 —— 成吉思汗亲自率军追击,三万蒙古骑兵像影子一样跟在后面,扎兰丁必须尽快找到补给,否则军队会在寒冬里崩溃。
“将军,前面就是格鲁吉亚的边境了。” 帖木儿拜指着远处的一座城堡,“格鲁吉亚国王乔治四世,听说我们打赢了蒙古人,派使者来了,说要跟我们‘谈谈’。”
扎兰丁接过使者带来的信,信上的字迹很华丽,却透着傲慢:“格鲁吉亚乃基督教之邦,岂与穆斯林为伍?若扎兰丁愿放下武器,吾可赐尔一块封地,否则,吾将率五万大军,踏平尔等残部。”
扎兰丁把信揉成一团,扔在雪地里:“乔治四世以为,打赢了几个小部落,就成了高加索的霸主?他忘了,十年前,他父亲还得向我们花剌子模进贡。” 他转身对士兵们说:“格鲁吉亚有粮,有马,还有我们需要的武器。既然他们不愿结盟,那就抢!”
三天后,格鲁吉亚的军队在草原上列阵。乔治四世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身穿金色的铠甲,头盔上插着红色的羽毛。他看着对面的扎兰丁军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群逃兵,也敢来挑战格鲁吉亚的勇士?”
扎兰丁骑着马,慢慢走出阵前:“乔治四世,我本想与你结盟,共同对抗蒙古人。可你太傲慢了 —— 你以为蒙古人只会打花剌子模吗?等他们灭了我们,下一个就是你。”
“蒙古人?” 乔治四世大笑起来,“不过是一群野蛮人,扎兰丁,你打不过他们,就想骗我?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格鲁吉亚的骑兵,比蒙古人厉害十倍!” 他举起长矛,大喊:“冲锋!”
格鲁吉亚的骑兵像潮水一样冲过来,他们的铠甲是银色的,在雪地里闪闪发光,长矛上的旗帜猎猎作响。扎兰丁没有下令反击,而是让轻骑兵向后撤退,故意露出慌乱的样子。
“果然是逃兵!” 乔治四世更得意了,他率军追得更紧,不知不觉中,格鲁吉亚的军队已经冲进了一片开阔的草原 —— 这里没有树木,没有山丘,只有厚厚的积雪,正是骑兵冲锋的好地方。
扎兰丁看着格鲁吉亚的军队全部进入草原,突然拔出弯刀,高声喊道:“重装骑兵,左翼包抄!轻骑兵,射他们的马!”
早已埋伏在草原两侧的重装骑兵,突然冲了出来,他们的马蹄踩在雪地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长矛直指格鲁吉亚骑兵的侧翼。轻骑兵则绕到格鲁吉亚军队的后面,箭矢像雨点一样射向马腿 —— 格鲁吉亚的骑兵大多是轻甲,马腿一旦中箭,人就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乔治四世脸色大变,他想下令撤退,却发现军队已经乱了。扎兰丁亲自率军冲锋,玄色铠甲在雪地里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弯刀每一次落下,都能砍断格鲁吉亚士兵的长矛。“乔治四世,你的傲慢,害死了你的士兵!” 扎兰丁的吼声穿过战场,传到乔治四世耳中。
乔治四世想逃跑,却被扎兰丁拦住了。两人的马在雪地里转圈,弯刀碰撞的声音清脆刺耳。扎兰丁的铠甲上已经中了两刀,鲜血渗出来,在雪地上留下红色的痕迹。但他的眼神更亮了,他知道,只要打败乔治四世,格鲁吉亚的军队就会崩溃。
“哐当!” 两柄弯刀再次碰撞,乔治四世的手臂震得发麻,他没想到扎兰丁的力气这么大。就在他分神的瞬间,扎兰丁的弯刀突然向下,砍中了他的马腿。马嘶鸣着倒下,乔治四世从马背上摔下来,雪地里扬起一片雪花。
扎兰丁翻身下马,用弯刀指着乔治四世的喉咙:“你输了。”
乔治四世躺在雪地里,看着扎兰丁,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你…… 你不能杀我,我是格鲁吉亚的国王……”
“国王?” 扎兰丁冷笑一声,“你刚才要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国王?” 但他最终没有下手,而是对士兵说:“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这场战斗,格鲁吉亚军队死伤三万余人,剩下的两万士兵全部投降。扎兰丁的军队不仅获得了大量的粮食和马匹,还得到了高加索地区几个突厥部落的拥护 —— 他们听说扎兰丁打败了格鲁吉亚,又打赢过蒙古人,纷纷带着部众来投奔。
“将军,这些部落首领说,愿意跟您一起对抗蒙古人。” 帖木儿拜指着帐篷外的一群人,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长袍,手里捧着礼物,脸上满是敬畏。
扎兰丁走出帐篷,部落首领们立刻跪了下来:“我们愿意为您效力!只要您能保护我们,我们愿意交出一半的粮食和马匹!”
扎兰丁扶起他们,看着远处的高加索山脉,雪花还在飘落,但他的心里却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一定能打败蒙古人,重建花剌子模。”
可他不知道,这种团结是脆弱的 —— 部落们拥护他,只是因为他能打胜仗,一旦他遇到挫折,他们就会立刻转身离开。而成吉思汗的追兵,已经越过了阿姆河,正在向高加索地区赶来。
1222 年春,印度河岸边,河水湍急,泛着浑浊的黄色。扎兰丁的军队正沿着河岸撤退,士兵们一个个面带疲惫 —— 蒙古人的追击太紧了,成吉思汗亲自率领五万骑兵,不分昼夜地追赶,扎兰丁的军队在半个月里打了三场仗,伤亡过半,只剩下八千余人。
“将军,蒙古人已经到后面的山坡了!” 帖木儿拜骑着马跑过来,声音里带着绝望,“他们的箭雨太密集了,我们的步兵根本挡不住!”
扎兰丁回头望去,远处的山坡上,蒙古骑兵像黑色的乌云一样压过来,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他知道,这一次,他们逃不掉了 —— 印度河挡住了去路,蒙古人挡住了退路,他们成了真正的孤军。
“将军,我们跟他们拼了!” 士兵们举起武器,大喊起来,他们的声音里带着悲壮,“为了花剌子模!”
扎兰丁看着士兵们,眼眶有些发热。这些人跟着他,从花剌子模到八鲁湾,从高加索到印度河,吃了无数苦,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好!” 他拔出弯刀,“今天,我们就跟蒙古人拼了!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
蒙古骑兵冲过来了,箭雨像黑色的暴雨,落在扎兰丁的军队中间。士兵们纷纷倒下,但剩下的人还是拿着武器,冲向蒙古人。扎兰丁骑着马,在乱军中冲锋,弯刀上沾满了鲜血,他的铠甲已经被箭射穿了好几处,鲜血顺着铠甲流下来,滴在地上。
“扎兰丁!投降吧!成吉思汗说了,只要你投降,就封你为中亚的领主!” 蒙古将领的喊声传来。
扎兰丁没有回答,只是挥舞着弯刀,砍倒了身边的一个蒙古兵。他知道,投降就是死 —— 成吉思汗不会放过一个能打败蒙古人的敌人。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扎兰丁的军队只剩下不到两千人。他被蒙古兵围在中间,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帖木儿拜也战死了,他的尸体躺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长矛。
“将军,我们…… 我们不行了。” 最后一个亲卫对扎兰丁说,他的胸口插着一支箭,鲜血不停地流出来,“您快逃…… 跳河…… 印度河对岸,就是印度,蒙古人不敢轻易过河……”
扎兰丁看着亲卫,又看了看身边的蒙古兵,他们正一步步逼近,眼神里满是贪婪 —— 成吉思汗悬赏了千两黄金,要扎兰丁的人头。
“好!” 扎兰丁突然调转马头,朝着印度河冲去。蒙古兵们愣了一下,然后纷纷射箭,但都被扎兰丁躲开了。他骑着马,冲到河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跃了下去 —— 人和马一起,掉进了湍急的印度河里。
蒙古兵们跑到河边,看着扎兰丁的身影在河里起伏,想要射箭,却怕伤到他(成吉思汗要活的)。就在这时,成吉思汗骑着马,来到河边。他看着河里的扎兰丁,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欣赏:“真是个勇士……” 他挥了挥手,“别射了,让他走吧。”
身边的将领不解:“大汗,为什么放他走?他是我们的敌人啊!”
成吉思汗笑了笑:“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就算抓了他,也不会屈服。而且,他逃到印度,也成不了气候。”
扎兰丁在河里挣扎着,抓住了马的缰绳。河水太冷了,他的身体冻得发抖,但他不敢停下来 —— 他知道,只要过了河,就能活下来。半个时辰后,他终于爬上了印度河对岸,回头望去,蒙古兵还在河边看着他,但没有追过来。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远处的蒙古营地,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成吉思汗,今天我扎兰丁没死,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我会重建花剌子模,让你血债血偿!”
可他不知道,这一次死里逃生,并没有让他离复国更近一步 —— 印度的苏丹害怕蒙古人,不愿意收留他,他只能带着身边的几百人,在印度的丛林里流亡。而花剌子模的故土,已经被蒙古人彻底占领,百姓们要么被杀,要么被奴役,再也没有人记得 “扎兰丁” 这个名字了。
1224 年,波斯南部的克尔曼地区,阳光灼热,沙漠里的空气扭曲着,远处的村庄像海市蜃楼一样,若隐若现。扎兰丁骑着一匹瘦马,沿着沙漠边缘行进,他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铠甲上布满了划痕,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威风。
这两年,他在印度受尽了白眼 —— 印度苏丹不仅不给粮食,还派人监视他,生怕他引来蒙古人。直到去年,蒙古人从印度撤军,他才带着几百人逃到波斯。本以为波斯的部落会拥护他,可没想到,这里的部落首领们一个个都心怀鬼胎 —— 他们愿意给粮食,但不愿意出兵,只想坐山观虎斗。
“将军,前面就是克尔曼的部落首领伊本的营地了。” 身边的亲兵说,“他说愿意跟您见面,商量‘复国’的事。”
扎兰丁点点头,心里却没有多少期待。他已经见了十几个部落首领,每一个都口口声声说 “支持复国”,却没有一个愿意拿出真正的实力。
伊本的营地很大,帐篷都是用丝绸做的,地上铺着地毯,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和美酒。伊本是个胖子,穿着华丽的长袍,见到扎兰丁,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扎兰丁殿下,您能来波斯,真是我们的荣幸!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万骑兵,随时可以跟您一起对抗蒙古人!”
扎兰丁看着伊本,眼神里带着怀疑:“伊本首领,你真的愿意出兵?”
“当然!” 伊本拍着胸脯,“花剌子模是我们的宗主国,我们怎么能看着它灭亡?只要您能保证,复国后给我克尔曼地区的统治权,我立刻就出兵!”
扎兰丁心里冷笑 —— 果然,还是为了利益。但他现在没有选择,只能点头:“好,只要我们能打败蒙古人,克尔曼地区就归你。”
可就在伊本准备出兵的时候,蒙古人的使者来了。使者带来了成吉思汗的信,信上说:“若伊本能杀了扎兰丁,就封他为波斯的总督,还给他一万匹战马。”
伊本看着信,脸色变了又变。他回头看了看扎兰丁,眼神里的热情变成了贪婪。“扎兰丁殿下,” 他突然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跟蒙古人作对了…… 他们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打不过。”
扎兰丁猛地站起来,拔出弯刀:“伊本,你刚才说的话,都忘了吗?你答应过要跟我一起复国的!”
“复国?” 伊本冷笑一声,“那不过是个笑话!扎兰丁,你以为你还是花剌子模的王子吗?你现在就是个逃兵!蒙古人给我的,比你能给的多得多!” 他拍了拍手,帐篷外冲进来一群士兵,把扎兰丁围了起来。
扎兰丁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骗了。他挥舞着弯刀,杀出一条血路,带着身边的几十个亲兵,逃出了伊本的营地。身后传来伊本的喊声:“抓住扎兰丁!别让他跑了!”
沙漠里,扎兰丁骑着马,拼命逃跑。太阳像一个大火球,烤得他头晕眼花,嘴里干得发苦。他回头望去,伊本的士兵还在后面追,远处的蒙古骑兵也在向这边赶来。“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对抗蒙古人?” 他喃喃自语,心里充满了绝望。
这是他第三次死里逃生。第一次是在八鲁湾,第二次是在印度河,这一次,他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 波斯的部落靠不住,印度的苏丹不收留,花剌子模的故土被蒙古人占领,他成了真正的孤王。
接下来的几年,扎兰丁一直在波斯和伊拉克之间流亡。他偶尔能收拢一些残兵,打几场小胜仗,但始终无法形成气候。蒙古人的追击从未停止,部落们的背叛也越来越频繁。1228 年,他在伊拉克的摩苏尔地区打了一场仗,军队全军覆没,只剩下他一个人,躲在山洞里,靠野果和泉水为生。
“花剌子模…… 真的完了吗?” 他看着山洞外的月亮,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想起了父亲的懦弱,想起了八鲁湾的胜利,想起了格鲁吉亚的草原,想起了印度河的河水…… 那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过,最后都变成了一片黑暗。
1231 年冬,库尔德斯坦山区,雪花飘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扎兰丁穿着一件破旧的长袍,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再也没有了当年的英气。他躲在一个山洞里,手里拿着一块干硬的面包,慢慢啃着 —— 这是他三天来唯一的食物。
蒙古人的悬赏还在继续,而且金额越来越高。库尔德的山民们都在找他,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那笔赏金。扎兰丁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冬天的寒冷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甚至连骑马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天夜里,扎兰丁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他走出山洞,看到几个山民举着火把,站在洞口。他们的脸上带着贪婪的笑容,手里拿着斧头和刀。
“你就是扎兰丁吧?” 为首的山民说,“我们找了你很久了。成吉思汗悬赏千两黄金,要你的人头,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扎兰丁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带着一丝悲凉:“千两黄金…… 我的人头,原来这么值钱。” 他拔出身边的弯刀 —— 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也是他最后的尊严,“想要我的人头,就过来拿吧。”
山民们冲了上来,扎兰丁挥舞着弯刀,跟他们搏斗。他的动作很慢,伤口在流血,但他还是坚持着 —— 他是花剌子模的王子,就算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
可他毕竟老了,身体也垮了。没过多久,他的弯刀被打落在地,一个山民的斧头,重重地砍在了他的背上。扎兰丁倒在雪地里,鲜血从伤口里流出来,染红了身边的雪花。
他躺在雪地里,看着天空。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很凉。他想起了 20 岁那年,在阿姆河边,他对自己说 “花剌子模没亡”;想起了八鲁湾的胜利,士兵们的欢呼;想起了格鲁吉亚的草原,部落们的拥护;想起了印度河的河水,成吉思汗的眼神……
“父亲…… 我尽力了……” 他喃喃自语,眼睛慢慢闭上。雪花继续飘落,很快就把他的身体盖住,仿佛他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扎兰丁死后,他的几个儿子也没能逃脱蒙古人的追杀。长子穆罕默德在 1232 年被蒙古人抓住,处死在波斯的巴格达;次子阿里在 1233 年流亡到埃及,被埃及的苏丹杀害;小儿子哈桑失踪,再也没有了消息。花剌子模沙王朝,这个曾经称霸中亚的帝国,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很多年后,库尔德的山民们还会说起扎兰丁的故事。他们说,在大雪纷飞的夜里,偶尔能看到一个穿着玄色铠甲的人,骑着马,在山区里游荡,他的弯刀上还沾着血,眼神里满是不甘 —— 那是扎兰丁的亡魂,他还在寻找着重建花剌子模的希望。
来源:清华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