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蒙汗药,替洛洛殉葬”下属:王爷,蒙汗药未用,她早已服毒自尽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25 22:43 1

摘要:北秦二十六年,冬雪连绵,宫中忽传噩耗——先帝驾崩,遗诏赫然命后宫所有嫔妃殉葬。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北秦二十六年,冬雪连绵,宫中忽传噩耗——先帝驾崩,遗诏赫然命后宫所有嫔妃殉葬。

摄政王陆怀肃为救心上人,竟要我去替死。

我何人?

冷月瑶,陆怀肃身边一介暗卫,京城中最不起眼的影子,命如草芥,行于暗夜。

……

大雪压枝,梅香冷透,寒风自门隙钻入,吹得殿内烛火摇曳不定。

摄政王府正殿幽暗,我跪伏于地,目光所及,仅是上首那人玄色锦靴的尖端。

“皇帝崩逝,遗命后宫殉葬。”陆怀肃声音低沉,不带波澜,“白洛洛三日前被册为继后,虽未入宫,却已列名册。”

他顿了顿,靴尖缓缓移近我身前。

“你身形与她最为相似,十日后,由你代她入陵。”

我心头一颤,却未抬头。

他竟亲自走近,靴尖轻挑,抬起我的下颌。

“你可愿?月瑶。”

这是我十四年来,第一次能正视他的脸。

那张脸,我曾在无数个暗夜里描摹,藏于心底,不敢言说。

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我是匍匐于尘的暗影。

怎敢动心?

怎敢奢望?

我垂眸,声音低哑:“属下性命,本是主子所赐。为主赴死,死而无憾。”

“好。”他收回脚,转身踱步。

殿外忽传来一阵轻快脚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道粉裙身影如蝶般扑入殿中,直扑陆怀肃怀中。

“怀肃哥哥!洛洛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洛洛,丞相府千金,京城第一美人。

也是他心尖上的人。

陆怀肃稳稳接住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轻柔拭去她额上薄汗。

“外头雪大风寒,怎的不穿暖些就跑来?若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语气温柔,眼底尽是疼惜。

我指尖微蜷,默默退后半步。

该走了。

正欲转身,白洛洛却忽地抬眼,目光落在我身上。

“这便是你为我寻的替身?”

她上下打量,鼻尖微皱:“瞧着……也不太像啊。”

我低头,不语。

陆怀肃轻抚她发,语声温软:“无妨,宫中已安排妥当,无人会细究。”

白洛洛却不依,裙摆一掀,露出一双小巧绣鞋,上缀明珠,精致非常。

“可她的脚这般大,皇后礼服皆按我尺寸缝制,鞋履如何能合?”

她指尖一指我脚上那双夜行黑靴,冷笑道:“这双粗陋之物,怎配穿皇后之履?”

我心头一紧。

陆怀肃眸光微闪,淡淡扫我一眼。

“若尺寸不合,便换人吧。”

白洛洛却笑:“何必麻烦?”

她眸光一转,笑意清冷:“将她的脚裹小些,不就能穿了?”

我猛地抬头,震惊难言。

她竟说得如此轻巧!

陆怀肃眉心微蹙,目光落在我身上,晦暗不明。

“裹脚?”我声音微颤,“主子……”

白洛洛嗤笑一声:“听说你们暗卫,经受过千般酷刑,断骨剜肉都不曾喊痛。区区裹脚,算得了什么?”

陆怀肃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声音冷淡:“洛洛说得是。宫中耳目众多,不可有失。你……忍一忍。”

话音未落,殿外便传来脚步声。

几个粗壮婆子鱼贯而入,面无表情。

“按规矩办。”一人冷声道。

我尚未反应,已被按倒在地。

白洛洛依偎在陆怀肃怀中,轻笑:“怀肃哥哥,我冷了。”

陆怀肃立时脱下外袍,披在她肩头,柔声道:“莫怕,我送你回去。”

他转身欲走,忽又停步。

低头,竟将她打横抱起。

“雪深路滑,别沾湿了你的鞋。”

白洛洛笑靥如花,依偎在他怀中,目光却冷冷扫过我。

婆子们已撕开我的鞋袜,粗布缠上脚背。

痛,如刀割。

我咬唇,不语。

陆怀肃脚步未停,只淡淡一句:“办妥了,来东阁报我。”

东阁?那是他从未许人入住的寝院。

如今,却成了她的居所。

我伏于冰冷地砖,听那脚步声渐行渐远。

雪落无声,殿内只剩我一人,与那深入骨髓的痛。

他行于光中,拥美人入怀。

我跪于暗处,血染寒夜。

婆子粗鲁地扯下我的绣鞋,压着嗓子低语:“姑娘可得忍住了,莫要惊扰了王爷与白小姐的雅兴……”

话音未落,只听“咔”一声脆响,脚骨生生被拗断——

“唔——”痛意如刀剜心肺,我猛地咬住唇,血顺着嘴角淌下。

雪地茫茫,唯见陆怀肃背影渐远,终至不见。

我这才松了口,满嘴腥甜,头一歪,昏死过去。

昏沉中,竟难得入梦。

梦回十年前。

那夜,我初执刃,手抖失手,反被贼人劈中臂膀。

醒来时,陆怀肃坐于榻畔,亲自为我敷药,药味苦涩,他却命人买了糖葫芦来。

我怔怔望着他,他却冷声道:“我麾下从无女子,是你亲口立誓,言与男子无异,我才破例留你。”

“若再失手,自行离去便是。”

我心头一颤,头一回,生出惧意。

怕离他而去,怕再不见他。

自那以后,杀人如草,不皱眉头,痛不呼,死不惧。

恍惚间,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本能睁眼,黑暗中,竟见陆怀肃立于床前,轮廓分明。

我迷迷糊糊,喃喃:“主子……”

他“嗯”了一声,将一只瓷瓶搁在枕边。

“丧仪前,你贴身护着白洛洛,不得她有半点闪失。这几日,足可暂放。”

他声冷如霜,我顿时清醒。

心却如坠冰窟,泛起一丝酸涩。

我竟要在替她赴死前,先护她周全?

可我垂眸,低应:“是。”

他转身离去,衣袂无声。

我盯着那药瓶,夜风穿窗,冷意入骨,苦涩漫心。

翌日未明,我已立于东阁门外。

日上三竿,白洛洛方姗姗而出。

她走近,上下打量我,唇角微扬:“听说你是王爷暗卫中唯一的女子?倒让我好奇,你有何过人之处?”

我喉头一紧:“回小姐,无甚特别,不过为活命罢了。”

七岁那年,蝗灾肆虐,我随父母逃荒,半路遭匪,骨肉离散。

雪落京城,我蜷于陋巷,饥寒交迫。

若非陆怀肃路过,我早已冻毙街头。

若有选择,谁愿藏于暗处,不见天日?

若有选择,我也想提灯游夜市,穿花衣看庙会,做一寻常女子。

她忽而一笑,对丫鬟道:“拿些碎瓷来。”

丫鬟捧出一堆碎碗,哗啦一声倾于我面前。

她冷声道:“跪下。”

我一怔:“不知属下何罪,小姐要罚?”

她悠然落座,轻摇团扇:“王爷命你护我,我便是你主子,你岂能不从?”

我想起陆怀肃之命,咬唇:“是。”随即双膝触地。

瓷片刺入皮肉,血立时渗出,染红青砖。

她冷笑:“倒乖顺。既如此,跪满三个时辰再起。”

言罢,携婢离去。

三个时辰,冷汗浸透里衣,寒气蚀骨。

我咬牙欲起,腿一软,又重重跪倒。

正此时,几名侍卫闯入,不由分说架起我便走。

“去哪儿?”我嘶声问。

无人应答,只觉天旋地转,已被拖至陆怀肃院前。

屋内太医纷乱,药香混着焦灼。

廊下,陆怀肃负手而立,面色如铁。

“冷月瑶,我命你护洛洛,她却独自出门受伤,你何在?该当何罪?”

我浑身发颤,惊愕抬头:“主子……她……她并未受伤……”

“住口!”他厉声打断,“她手腕微红,便是你失职!依律,该当何罚?”

我喉头腥甜,终是垂首:“属下……该受三十杖。”

“好。”他眸光如刀,“你亲自数着。”

廷杖立至,我被按于长凳。

“一!”

“砰——”脊背炸裂般疼。

“二!”

“砰——”眼前发黑。

“三!”

“四!”

每一下,皆如裂骨断筋。

我咬牙,一声不吭,只将那痛,尽数咽下。

我咬破唇角,血腥味在口中漫开,意识渐如薄雾散去。

不知昏沉了多久,忽闻屋外脚步声起,为首的太医缓步而出,躬身禀报:

“回王爷,白小姐仅是脚踝扭伤,无甚大碍,敷些活血化瘀之药,静养数日便可痊愈。”

陆怀肃微微颔首,眉目冷峻,只淡声道:“赏银十两,送太医回府。”

待人退下,他抬手一挥,冷眼扫过我,声音如霜雪般刺骨:

“今日便到此为止,待你伤好之前,莫要再出现在洛洛面前,脏了她的眼。”

我喉头一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冷风穿堂,吹得我浑身发颤,心比身更寒。

暗卫中与我交情最笃的萧行,悄然将我扶起,低声道:

“走,先回房,别让别人瞧见你这般模样。”

他背我穿过长廊,一路无言,直至暗卫居所,才轻轻将我放在床榻上。

他取来药箱,一边为我清洗伤口,一边叹息:

“主子为心上人出气,咱们做属下的,只能忍着。

可谁忍心看你挨打?方才行刑的兄弟都留了分寸,看着吓人,实则未伤筋骨。”

我疼得冷汗涔涔,声音嘶哑:“多谢……诸位兄弟。”

萧行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若真懂我意,便该断了那份心思。

陆怀肃那样的人,不是你我这等暗卫能肖想的。”

我心头一震,猛地抬头望他:“你……如何知晓?”

这些年我藏得极深,连呼吸都怕泄露半分情意,怎料竟被他看穿。

萧行轻叹:“你当真以为,你每夜守在他房外,他不知?

你替他挡刀、试毒、探路,他不晓?

可他眼里只有白洛洛,你再拼命,也不过是个影子。”

我指尖一颤,垂下眼帘,强作镇定:

“我……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天上明月,岂是泥中蝼蚁可仰望?我比谁都清楚。

萧行不再多言,只默默为我包扎完毕,低声道:

“明日我再给你换药,别乱动。”

待他离去,我颤抖着手,从枕下摸出一块温润玉佩。

玉色青白,雕工精细,正是陆怀肃贴身之物。

那年他中毒昏迷,我日夜守候,他醒来第一眼见的便是我。

他昏沉中唤我名字,我以为他记得,可醒来后,他却只问:“白洛洛呢?”

自那以后,我再不敢靠近。

我将玉佩贴在心口,仿佛能听见它微弱的温度,喃喃自语:

“你可知,那夜梅下起舞之人,是我?”

迷迷糊糊间,睡去。

三日养伤,萧行日日送药,伤势渐愈,行走已无大碍。

某日清晨,我扶墙起身,忽闻外头奴仆低声议论:

“听说王爷昨夜命人将京城梅园的梅花尽数移栽入府,只为哄白小姐开心。”

我心头一紧,脚步不由自主朝花园走去。

刚至园门,便见陆怀肃与白洛洛并肩立于梅树之下,情意绵绵。

我正欲悄然退去,却听陆怀肃柔声开口:

“洛洛,五年前你我初遇,便是在这梅园。

你一舞惊鸿,那时我中毒失声,心如死灰,是你一曲《桃夭》,让我重拾生机。

今日梅树重开,可愿再为我舞一回?”

我如遭雷击,浑身僵立,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那夜……分明是我。

五年前,他中毒失声,整日郁郁。

我偷偷习舞,只为博他一笑。

那夜,我散开发髻,换上粉衫,蒙面起舞。

一曲终了,他醉眼朦胧,我情难自禁,隔着轻纱吻了他。

事后惊觉逾矩,连夜随萧行远赴晋州。

归来时,他身边已有白洛洛。

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他,从此断了念想。

对陆怀肃的情意,我只能深埋心底,不敢有半分泄露。

可陆怀肃竟将白洛洛认作那夜起舞之人!

这究竟是何缘故?

我正惊疑不定,白洛洛已笑盈盈开口:“怀肃哥哥既想看,我这就去换舞衣。”

又转头唤我:“月瑶,你来伺候我更衣。”

我心头一颤,她何时发觉我在旁?

只得战战兢兢随她入内。

才进屋,她便将一袭舞裙甩在我怀中,冷声道:“换上!”

我捧着衣裙,垂首低语:“奴婢……不懂小姐之意。”

“装什么无辜?”她冷笑,“五年前我亲眼所见,你为陆怀肃献舞,还趁他醉酒偷亲于他!”

她猛地抬手捏住我下颌,眼中尽是轻蔑:“你不过是个卑贱暗卫,也配觊觎摄政王?我替你出面,不揭穿你,你该感激才是。”

“若他知晓当年吻他之人,竟是身边护卫……”

我心头剧震,脱口而出:“莫要告诉他!”

她冷哼:“不想他知晓,便乖乖替我去跳舞。”

又凑近我耳边,阴恻恻道:“别生异心,他若知真相,只会觉得恶心。”

字字如刀,剜得我心口流血。

我攥紧舞裙,闭目强忍:“奴婢不敢。”

换上舞衣,覆上面纱,我如五年前一般,一步步走向陆怀肃。

死前能再为他舞一曲,已是奢望。

可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雪中起舞,步步生莲。

纵隔数丈,我仍能感他目光灼灼落在我身上。

若他知道是我,还会如此凝望吗?

舞毕,我静静望他一眼,欲转身离去。

他却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扣住我手腕!

另一手直朝面纱抓来——

我浑身僵冷,望着他幽深眸子,竟忘了闪避。

此刻,我竟奢望他能知晓真相。

偏在这时,白洛洛的丫鬟匆匆赶来,拦道:“王爷,天寒地冻,还是让小姐先换衣为好。”

陆怀肃的手停在面纱前一寸,深深凝视我良久,终是松手。

“去吧。”

我心口一松,却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丫鬟粗暴将我拖走。

刚回院中,白洛洛眼神一示意,那丫鬟便狠狠甩来一巴掌!

“啪——”

我脸颊火辣,耳中嗡鸣。

白洛洛咬牙切齿:“我就知你不安分!莫非以为陆怀肃知悉真相便会怜你、留你活命?”

“来人!将她押下,好好教她规矩!”

婆子应声而至,揪住我发便往水池里摁!

寒水刺骨,如万针扎身。

我奋力挣扎,双臂却被死死压制。

白洛洛立于池边冷笑:“认清你的身份!麻雀尚能变凤凰,你连雀儿都不如!”

言罢,她拂袖而去寻陆怀肃。

我几近窒息,才被拖出水面。

喘息未定,又被狠狠摁入水中。

反反复复,不知几回。

终是力竭,昏死过去。

恍惚间,我似又回到五年前梅园。

此番,我任由陆怀肃掀起我面上轻纱。

他凝眸望我,非但未现嫌恶,反俯身吻落,低唤我名。

“月瑶……月瑶……”

唇齿纠缠,我几近窒息,猛然惊醒。

却见真有一人压于我身,双手正撕扯我衣襟。

我心头一震,奋力将他推开,借月光细看,竟是个浑身腥臭的乞丐。

所处之地,乃王府柴房。

“你是何人?”

我整衣欲起,方觉柴门已被从外锁死。

那乞丐搓手淫笑:“府中主母将你赏了我,莫想逃。那话怎么说来着——春宵一刻值千金!”

白洛洛?

她竟为此等事,罚我入此污秽之地?

我喉头一哽,抬手一掌劈向乞丐颈侧,将其击晕,随即猛踹柴门,夺路而逃。

奔回暗卫居所,换下舞裙,蜷身于榻,心乱如麻。

忽而,门上映出一道人影。

我本能抽刀,厉声喝问:“谁在门外?”

门扉应声而开,陆怀肃立于门口,面色冷峻。

我忙收刀,跪地叩首:“主子夤夜至此,有何吩咐?”

话音未落,他已疾步上前,吻落如雨。

我惊愕睁眼,旋即察觉他体温灼热,呼吸紊乱。

“主子,您……可是中了药?”

他不答,反手将我掷于榻上,再度压身而下。

我不敢违逆,却颤声低语:“主子,您认错人了,我……”

“未曾认错。”他终于开口,眸光如冰。

“有人暗中下药,我恐伤洛洛,故寻你来。”

此言如刀,直刺我心,五脏六腑皆似裂开,冷风灌入。

然他再度吻来,我仍伸手环住他脊背。

只此一回,便让我贪恋一回,求他赐我片刻温存,足矣。

“为主子赴汤蹈火,月瑶亦甘之如饴……”

陆怀肃身形微顿,默然不语,抬手便解我衣带。

我闭目承受他每一次侵掠,直至力竭神昏。他抽身离去,我才缓缓合眼。

次日晨光微露,榻上唯余我一人。

抚着身侧冰凉锦衾,恍如一梦。

忽闻“砰”然巨响,门被踹开,白洛洛携丫鬟闯入,抬手便是一记耳光。

“贱婢!昨夜教训不够,今日竟还敢勾引主子?说!你同他讲了什么?”

她双目含恨,几乎喷火。我唇角渗血,摇头低语:“并无,我未言一字。”

白洛洛死死盯我,良久,咬牙切齿道:“将她扔进斗兽场!”

众仆蜂拥而上,拖我至斗兽场中。

场内三十余恶犬,獠牙外露,涎水横流,凶光四射。

纵我杀人无数,此刻亦不禁战栗。

此犬皆陆怀肃所养,专司噬人,不认主人。

我势单力薄,又无寸铁在手,如何抗衡?

“此处何事?”

陆怀肃冷声自后传来。

我回首,轻唤:“主子……”

白洛洛却一脚将我踹入场中,笑语盈盈对陆怀肃道:“月瑶自称武艺高强,愿为奴家献技。”

言罢,她冷冷瞥我一眼,目露杀机。

腥风扑面,眼冒红光的斗犬已扑至身前。

我咬牙侧身,险险避过利齿。

小腿却骤然一痛,另一只恶犬已死死咬住。

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我几乎跪倒。

白洛洛依偎在陆怀肃怀中,唇角微扬:“哎呀,月瑶受伤了,王爷可会心疼?”

陆怀肃眸光微闪,知昨夜之事瞒不过她。

他将她搂得更紧:“不会。”

随即冷声下令:“放尽斗兽场所有犬。”

白洛洛笑意更深,眼中讥诮更浓。

我浑身浴血,手臂与腿皆有深伤。

十余只斗犬被放出,我已无力再战。

终被扑倒,血盆大口逼近咽喉。

我最后望向陆怀肃。

箭矢破空,“嗖嗖”几声,近我之犬皆倒地毙命。

他持弓而立,神色冷峻。

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再睁眼,已卧于暗卫房中,伤处皆已包扎。

陆怀肃坐于旁,神色难辨:“洛洛知昨夜之事,心有怨气,借你泄愤。你且忍之,莫生嫌隙。”

我垂眸:“属下不敢。”

他又道:“五日后丧仪,你无需再护洛洛,养好伤,莫露破绽。”

我应:“是。”

他起身欲走,至门边忽回首。

“昨夜情急,以你为解药。你有何所求,可提,我必偿。”

闻言,心中酸楚翻涌。

他是主,我为属,命皆由他。

可他言“补偿”,似要与我划清界限。

我不愿受此“恩”,却更不愿令他为难。

我轻抿唇:“我寻亲十四年,未得音讯。若可,望主子助我寻得双亲,死前一见。”

陆怀肃眉头紧锁,神色骤冷。

半晌,只道:“知道了。”便拂袖而去。

我知,寻亲无望久矣。

或许,黄泉路上,终能重逢。

我翻身,取出枕下玉佩,贴于心口。

高热忽起,昏沉反复。

两日后,神志稍清。

萧行立于屋中,见我醒,直言:“两日前,奉主子令,赴沧兰州,诛一对夫妇。”

我一怔。我自沧兰州流浪而来。

不解他为何告我此事。

暗卫之务,不得相询,此乃铁律。

我低声道:“萧行,你为何与我说这些?”

他近前一步:“你不想知,我杀的是谁?”

我皱眉:“萧行,你……”

他打断:“月瑶,主子命我杀者,正是你寻了十四年的亲生父母!”

我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不可能……”我摇头,“主子答应助我寻亲,怎会……”

萧行目光悲悯:“你母左眼有烫疤,你父左足微跛。”

“当年与你失散,归乡苦寻你至今。”

我哑口无言。

萧行无需欺我。

可陆怀肃为何如此?

我喃喃:“他……为何要杀他们?”

萧行叹:“月瑶,放下吧。暗卫,不该心系主子。”

心如刀绞,我冲出房门,欲寻陆怀肃问个明白。

至其院前,侍卫道:“王爷入宫,筹备新帝登基,未归。”

我茫然回房,脑中乱成一团。

我低声自语:“主子……若你真如此想,那便错了。”

“我之忠,不因父母存亡而改。”

“我之命,早已是你囊中之物。”

我闭目,再不言。

我不能去问陆怀肃,若贸然开口,只会连累萧行。

萧行是王府里除陆怀肃外,唯一待我以真心之人。

我怎敢因一己之冤,将他推入险境?

心如刀割,我闭目良久,终是决意离开王府。

我在外市买了一叠纸钱,默默带回院中。

跪在老槐树下,我一张张点燃,火光映着泪眼。

“爹,娘,不孝女来迟了……”

“此生未能尽孝,死后必跪坟前请罪。”

“若有来世,定结草衔环,报二老养育之恩。”

说罢,我对着火堆,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额上已渗血,却浑然不觉。

刚欲起身,院门轰然被踹开。

一道鞭影劈空而来,狠狠抽在我背上。

“冷月瑶!你竟敢趁我不在伤了洛洛!”

陆怀肃的声音如寒冰刺骨。

我痛得蜷缩在地,视线模糊,只勉强抬头。

“主子……属下不知……所言何事……”

他冷笑,鞭子再次扬起:“全天下,唯有你的三棱龙骨刺刃能留下那般伤口。”

“且有目击者见你深夜徘徊东阁之外,你还想抵赖?”

我浑身一震,那刺刃……是他亲手为我打造的生辰礼。

七岁入府,他命匠人以龙骨精炼,铸此短刃赠我。

他说:“此刃只配你用,也只该你用。”

我怎会用它伤人?更何况是白洛洛!

“主子……属下这几日,从未见过白姑娘……”

我咬牙抬头,望向他眼底,盼他如从前一般信我。

可他眼神冰冷,毫无波澜。

他一把扯下我腰间暗卫令牌,掷于地上。

“心术不正,叛主之奴。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本王的暗卫。”

我如遭雷击,五脏俱裂。

“主子……”

我可以为你死,也可以装作不知你派人杀害我寻了十四年的双亲。

可我无法承受你不信我。

更无法承受,你亲手抹杀我十四年的忠心。

“主子……为何不信我?”我颤声再问。

他不答,只冷冷挥手。

侍卫冲入我房中,翻箱倒柜,片刻间屋内狼藉一片。

我猛然想起枕下那枚玉佩,挣扎爬起。

“别动!那不是——”

话未说完,侍卫已将玉佩呈上。

陆怀肃接过,目光骤冷。

“这玉佩,是本王五年前梅园失物,怎会落入你手?”

我呼吸一滞,心沉谷底。

五年前梅园,夜宴舞毕,他醉眼微醺。

我一时情迷,趁他不备,轻吻其唇。

玉佩正是那时滑落,我慌忙拾起。

他却伸手欲揭我面纱,我惊惧逃走。

此后,我再不敢归还,也不敢提及。

“主子……那夜……是属下……”

我哽咽难言。

他却怒极反笑:“你竟敢私藏本王之物?还妄图以此冒充洛洛?”

侍卫又翻出那条舞裙,呈于他前。

陆怀肃脸色铁青:“这裙,为何在你房中?”

我浑身发抖:“那是白姑娘命我试穿……属下不敢违抗……”

他一把将我拽起,眼中怒火滔天:“你偷了她的信物,妄图取代她?”

“你以为藏起这些,本王就会信你是那夜舞者?”

“你贪生怕死,不愿替她赴死,是不是?”

我泪如雨下,心碎成灰。

“主子……为何总以为属下怕死?”

“属下七岁入府,蒙主子收留,性命早已非己有。”

我重重跪下,额头触地。

“属下冷月瑶,自为暗卫之日起,誓为主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此誓天地可鉴,从未敢违!”

他沉默片刻,终是冷声下令。

“将冷月瑶押入柴房,丧仪前不得踏出一步。”

说罢,他将令牌踩于脚下,转身离去。

令牌坠地,发出清脆的“咣当”声,我只觉浑身力气被抽空,心口传来碎裂的声响。

我被押入柴房,四壁萧然,只余一席破草席。

几日来,陆怀肃未现身影,连萧行也不知去向。

往日我受罚,他总寻隙来斗嘴,今日却杳无音信。

我倚窗而坐,看天光由明转暗,又由暗复明,浑噩度日。

终于,到了丧仪前夜。

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人缓步而入。

不是陆怀肃,亦非萧行。

我抬眼,见是白洛洛,面色红润,毫无重伤之态,心下微沉,复又垂眸。

白洛洛笑意盈盈,自顾坐下:“你定在疑惑,怀肃哥哥为何不来?”

我指尖微颤,紧攥衣袖,默然不语。

她从怀中取出一白瓷小瓶,置于膝上:“他原是要来见你,被我拦下。我说,你是替我去死的,无论如何,我都该来谢你一谢。”

她忽地冷笑:“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从未想让你真死!”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瓷瓶砸于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这是他给你的假死药!他要你在丧仪前服下,待骗过众人,他便带人夜探皇陵,开棺救你!”

我猛地抬头,震惊难掩,正对上她眼中深藏的怨毒。

“你……你说什么?”我声音微颤。

白洛洛冷哼:“他要你活,你就真该活吗?”

“他让你替我下葬,已是欺君重罪!你若从棺中复生,此事终有一日会败露!”

“冷月瑶,你只会害他身败名裂!”

我如坠冰窟,寒意彻骨。

是啊,只要我活着,那空棺便成了隐患,终有暴露之日。

陆怀肃权势滔天,政敌环伺,若因此事被攻,必遭万劫不复。

我怎忍心,让他为我涉险?

他是天上明月,岂能因我这尘泥之人蒙尘?

白洛洛又取出一黑瓷瓶,轻轻推至我面前:“这是我赠你的毒药。”

“你死了,于他,于我,于所有人,皆是解脱。”

她起身,拂袖而去,柴门大敞,似笃定我不会逃。

“雪又落了。”我喃喃自语。

我缓步走出柴房,仰头望天,雪花纷飞,恍惚间,十四年前的饥寒交迫涌上心头。

那日我饿晕在陋巷,正与野狗争食一块冷馍。

忽有一只金线绣鞋停于眼前,我抬头,见少年陆怀肃立于前,眉目清冷,如月临渊。

他淡声下令:“带回府中,择其可用者,训为暗卫。”

我不知暗卫为何,只知随他,便有饭食。

于是,我踉跄跟回。

洗漱时,侍女惊呼:“是女子!”

即刻便要禀报陆怀肃,将我逐出。

我心惧,再回那无依之地,死死咬住侍卫手臂,不肯松口。

陆怀肃闻讯而来,眉目冷峻:“再不松口,斩首示众。”

我浑身发抖,跪地叩首,泪流满面:“公子!求您留我!男子能为之事,我亦能为!我愿肝脑涂地,誓死不叛!”

他静立良久,终道:“既如此,记住你今日之言。”

自那日起,我便成了他身边最沉默的影子。

轮值时,我常偷偷伏于屋顶,看他执笔写字,侧影清绝。

那时我便想,这般皎洁之人,当配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我又怎敢,以贱躯污他清誉?

我曾立誓,护他一世平安,助他娶得良配,得享天年。

柴门未掩,我悄然起身,走向他书房。

烛火摇曳,映出窗上人影。

我抬手欲推,忽闻屋内传来白洛洛的声音:

“怀肃哥哥,待你救出冷月瑶,又当如何安置她?”

我指尖一僵,停在半空。

大雪纷飞,我立于廊下,听见殿内陆怀肃声音温软:“洛洛莫忧,我已安排妥当。待送你回沧兰州,丧仪一过,便迎你为王妃。”

“只是往后,你需以暗卫身份随行,委屈你了。”

白洛洛轻笑,声若春风:“只要能伴你身侧,做谁,都无妨。”

我心头一紧,如钝刀割肉,呼吸都滞了。

手已抬至门边,终究缓缓垂下,转身离去,脚步轻得连风都不惊。

雪落无声,很快掩去我的足迹,仿佛我从未踏足此地。

回到那住了十四年的院落,屋内空荡,一物不存,宛如从未有人栖居。

也好,前尘已断,再无牵绊。

我立于院中那株老梅之下,泪如雨下,哽咽难言。

一夜风雪。

清晨,陆怀肃的亲卫送来人皮面具。

我坐于铜镜前,凝望镜中容颜最后一眼,随即覆上面具,化作白洛洛模样,趁着天未亮,潜入宫中。

至皇后宫室,宫女奉命为我梳妆。

“请娘娘抬足。”

我咬牙,任她们折断脚骨,硬生生塞进那双小巧绣鞋。

自此,我身上再无半分冷月瑶的痕迹。

妆成,宫女退下。

陆怀肃身着摄政王袍,悄然立于我身后。

“假死药可带好了?”

我紧握袖中两瓷瓶,低声道:“在。”

他沉默片刻。

我望着镜中他清冷面容,哑声问:“主子,此后月瑶不能再侍奉左右,您……保重。”

他眉头微蹙。

“此后不必再称我主子。”他顿了顿,“这是我最后一道命令——替洛洛入葬。两日后,我亲率暗卫救你出陵。”

“自此,你我……再无瓜葛。”

言罢,转身便走。

我凝望他背影,久久不移,直至泪眼朦胧,视线模糊。

我知,此是最后一眼。

皇陵前,百官跪拜。

礼官宣读:“皇天有命!今依祖制,择吉时启殉葬之礼。尔等承天恩,得侍先帝于九泉,此乃殊荣,尔族必沐皇恩,后世昌隆!”

我立于首位,领着身后哭声不断的妃嫔,一步步踏入幽深皇陵。

棺盖缓缓合拢之际,我紧攥假死药于掌心,却将白洛洛所赠毒药吞下。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违抗他的令。

主子,月瑶……尽忠了!

“咣当——”

沉重棺盖轰然闭合,隔绝天地。

……

先帝丧礼毕,京中雪势愈猛。

陆怀肃诸事安排妥当,只待陵卫撤离,便命人救我。

可这两日,心绪难宁,如针扎般不安。

自议事殿出,他忽命:“速往皇陵,即刻救人!”

自己则负手立于后殿,静候消息。

他望向院中积雪压枝的红梅,忽闻“啪嗒”一声,腰间玉佩坠入雪中。

俯身拾起,脑中忽闪五年前旧景。

那夜他酒醉,许多事已模糊。

可此刻,竟清晰忆起——拾他玉佩的那只手,掌心一道旧疤。

白洛洛自幼养尊处优,手如柔荑,怎会留疤?

而冷月瑶……

正思忖间,殿门“砰”地被撞开。

萧行急冲而入,神色惊惶:“主子,月瑶姑娘出事了!”

“属下开棺欲为她服解药,却见她唇色乌紫……她……她两日前便已毒发身亡!”

陆怀肃猛然一震,如遭雷击。

“什么?!”

他霍然起身,未披外袍,便已疾步奔出。

大雪纷飞,天地苍茫。

陆怀肃一路狂奔至皇陵,朝服早已被雪水浸透,沾满泥泞,狼狈不堪。

他平生何曾如此失态?

可此刻,他顾不得体面,顾不得身份。

只知心中一寸寸塌陷,似有千斤压胸。

他踉跄奔至那口敞开的棺椁前,烛火昏黄,映出冷月瑶苍白如纸的面容。

她静静躺着,人皮面具已被摘下,眉目如画,却毫无生气。

“月瑶……”

无人应答。

陆怀肃双目骤缩,猛地扑上前,一把攥住她手腕。

脉息全无!

“不——”

他嘶吼一声,双手用力,将她从棺中抱出,紧紧搂入怀中。

寂静中,忽闻“啪”地一声脆响。

陆怀肃低头,只见一瓷瓶自她掌心滑落,摔得粉碎,一颗药丸滚出。

他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似被冻结。

那是……他亲手交给她的假死药!

“为何……为何你不吃?!”他声音颤抖,几近崩溃。

他双手紧握她双肩,摇晃着她:“冷月瑶!你睁开眼!你给我醒过来!”

萧行神色黯然,上前低声道:“主子,月瑶姑娘……已无脉搏,确已离世。”

“住口!”陆怀肃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她不会死!她怎会死!”

他猛地解下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中。

“来人!留下几人将此地恢复原状,其余随我回府!”

夜色深沉,陆怀肃抱着冷月瑶,踏雪而归,心如刀割。

王府内,他命人急召所有太医。

太医们鱼贯而入,一一上前为冷月瑶诊脉。

片刻后,皆面色凝重,退至一旁,无人敢言。

陆怀肃目光如刀,扫视众人:“说!她如何了?”

老太医颤巍巍出列:“回王爷……姑娘所中者,乃七步鸠毒。此毒猛烈,入口即发,半炷香内必亡。”

“观其面色,已逝去两日……臣等……无能为力。”

众人纷纷附和,低头不敢直视。

陆怀肃猛然起身,怒吼:“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太医们仓皇退下,屋内唯余他与冷月瑶。

他凝视她冰冷的脸,心如刀绞。

“我给了你活路……你为何不走?你为何要寻死?”

“你可知……我从未想过让你死……”

门外轻响,萧行悄然入内,立于阴影之中。

他低声劝道:“主子,月瑶姑娘已去,当让她入土为安,莫要……执迷。”

陆怀肃冷冷瞥他一眼,不语。

“主子……节哀。”

“滚。”

萧行默然,躬身退下。

陆怀肃独坐榻边,守着冷月瑶,一夜未眠。

直至天明,晨光微露,照在她脸上,却依旧冰冷。

他伸手轻抚她脸颊,记忆中那温软触感,如今只剩寒凉。

“你怎可……如此狠心……”

房门忽被推开,白洛洛翩然而入。

见陆怀肃形容枯槁,双目赤红,她心中一紧,却强作温柔。

“怀肃哥哥,我让厨房备了粥点,你陪我用些可好?”

陆怀肃侧身避开她伸来的手,冷声道:“不必,你自去用。”

白洛洛不甘,柔声劝道:“你已一日未进水米,身子如何受得住?”

“我说了不必!”陆怀肃怒喝,声震屋梁。

白洛洛怔住,眼中泛起泪光,却仍不肯退。

“怀肃哥哥,你若难受,便哭出来吧……我在这里……”

“你给我出去!”陆怀肃猛然转身,目眦欲裂,“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压着性子故作端庄贤淑了这么久已是极限。

白洛洛加重了语气:“她只是一个暗卫,你怎么这般失态?”

“她要死也没人逼他死,这不是你我的错,怀肃哥哥,将她忘了,我们好好地过日子不行吗?”

“你明明知晓,看着你为其他女人这么上心,我也会伤心。”

看着白洛洛泫然欲泣的样子,陆怀肃的态度缓和了些,但也依旧冷硬。

“你自己去用膳,我没胃口。”

“还有,月瑶怎么也跟了我十四年,她不是其他人。”

白洛洛拳头握紧,伪善的面具几乎快要破裂,他这是什么意思?

冷月瑶不是外人,难道她白洛洛就是吗?

“怀肃哥哥,我才是你心悦之人,是你未来的妻子!”

陆怀肃不说话,沉默的样子令白洛洛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她心中愈发的恨冷月瑶死了还这么多事,也怨陆怀肃竟然被一个女人影响至此。

好在她早早地解决了她,若是留在王府,以后还不得翻了天?!

“你这般模样,我如何放心把自己交给你!”

闻言,陆怀肃终于抬头看她。

“事情尚未查清,我们的婚事推后。”

白洛洛表情一怔,颤抖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王府的所有人,包括我母族的人都知道我们要完婚了,你现在推迟,将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陆怀肃,你说过会永远待我好的。”

白洛洛跺了跺脚,哭着跑走了。

陆怀肃一夜未睡,又忙于朝事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被白洛洛闹了一番后更是头疼欲裂。也去全然没了哄她的想法。

他终于想起来冷月瑶还穿着皇后的殉葬服制,命丫鬟给她换了一身衣服。

一个时辰后,就听见外边传来管家的声音。

“王爷,丞相夫人来了,在书房那边等着去见您。”

陆怀肃有些烦躁的起身,白洛洛去告状了?

他将白洛洛救出来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丞相府。

她是丞相府的嫡长女,本就受尽宠爱,能逃过一死嫁给摄政王,尽管是铤而走险的死罪,丞相府也乐得答应。

陆怀肃知道白洛洛时不时偷偷溜了回去,也知道她没断过通信,他一直纵容着,反正有他兜底不会出事。

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将她母亲给叫了过来。

这是在逼他?

陆怀肃眼中满是寒意,缓缓起身朝书房走去。

白母坐在待客厅,周身是世家主母的气韵和端庄。

看到陆怀肃,她颔首示意,关心了一句:“洛洛自由调皮,在这里叨扰将军这些时日,不知可有惹麻烦?”

陆怀肃默不作声地坐到了首位,没心思和她兜圈子。

白洛洛他尚且纵容着,却没那么多功夫和白母寒暄。

他是摄政王,不是家长里短的妇人。

“夫人有事说事,我还有要事在身。”

白母有些恼怒,可却转瞬即逝,被她修饰得极好,声音依旧从容温和。

“我来是想问问王爷和洛洛的婚事,你们也早就准备着了不是吗?眼下最难的事情已经解决,还是得尽快完婚,以免生变。”

“再说了,白洛洛从小就喜欢你,你也正巧心悦她,莫要耽误了才是。”

陆怀肃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从小?

白洛洛自己说的可是一见钟情,所以在梅园中看他烦闷才会匆匆跳了一舞,而后又悄悄离去。

怎么又变成了从小?

陆怀肃面不改色,态度好了些许,只问道:“婚事我当然有做安排,唯有一点拿不准。”

他顿了顿,在白母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我听说洛洛喜欢桃夭,聘礼中也备上了若干舞裙,可到底看上去稍显轻浮,不知丞相府可介意。”

白母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白家可是簪缨世家,往聘礼中塞舞裙简直就是打他们的脸,又将洛洛置于何地。

何况她的女儿,她能不清楚白洛洛喜欢什么吗?

陆怀肃这是摆明了故意折辱他们,可偏偏他权势极大,哪怕是丞相来了也敢怒不敢言。

白母干笑了几句,来时的自信满满荡然无存。

“我们当然是不介意的,只是王爷的消息有误,洛洛那丫头从小就吃不了苦,哪里会跳舞,更别说桃夭这般对技法要求极其严苛的舞蹈。”

陆怀肃脸上倏然勾出一抹笑,“既然如此,那便作罢。”

他起身送客,面上愈发的平静。

白母有些奇怪,明明陆怀肃的态度比刚刚好上不少,可看上去却更让人不寒而栗。

陆怀肃送走白母后,径直去找了白洛洛。

她正在梅园中赏花,看到陆怀肃来了,故作生气的转过去不看他。

陆怀肃突然开口:“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你拿出来过?”

白洛洛下意识地反问:“什么玉佩?”

此话一出,她就知道完了。

以陆怀肃的城府,绝不会说出这么没头没尾又毫无意义的话。

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白洛洛后背泛起一阵凉意,大冬天里竟然冒出一身冷汗。

她故作镇定地伸手想要去拉住陆怀肃的手,却被避开。

她抬眼,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

陆怀肃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当年在梅树下的人不是你。”

他的语气很肯定,像是已经掌控了所有的真相。

白洛洛手指一颤,不死心的辩解:“怎么突然这么说,那天只有我和你在啊,除了我还能是谁,你不是早就调查清楚了吗?”

陆怀肃将她的手甩开,自嘲:“我就是过于自信,以为你没那个胆子骗我,所以你承认后再没继续查下去。”

“你若是没撒谎,现在就跳一曲桃夭便可知真假。”

白洛洛没了声音。

她为了不露怯何曾没有去学过,且不说她当时年龄已大,再加上桃夭本也只有舞娘中的佼佼者才能跳出,于她更是不可能。

她也只能将这最大的破绽留下,极力地遮掩。

陆怀肃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白洛洛,你胆子不小。”

他声音一顿,“当年在梅园中的人到底是谁,想必你很清楚。”

他心中虽有猜测,可答案却让他不敢相信,他需要一个人,肯定这个真相。

白洛洛见陆怀肃已经认定了她不是当年那人,知道她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也不解释了,她紧紧盯着陆怀肃的眼睛,“若是我告诉你,你必须放我走。”

陆怀肃点头应下:“好。”

白洛洛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那个人,就是冷月瑶。”

陆怀肃浑身一僵,心脏猛烈跳动,震得他感觉到了痛意。

他没有觉得多意外,这个想法,在白母说出白洛洛不会跳舞的时候就出现在他脑中。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他一见倾心之人竟然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而他不仅找错了人,还让她替一个冒牌货去死。

陆怀肃呼吸一滞,指着白洛洛挥了挥手。

“将她关进地牢,听候发落。”

白洛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答应了会放我走的!陆怀肃,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陆怀肃转过身准备走,“我会放你走,但怎么走由我决定。”

白洛洛的丫鬟见势不对时早已偷偷溜走,回到丞相府搬救兵。

于是陆怀肃刚刚回到书房不久,丞相就上门了。

他清楚陆怀肃的性格,直言道:“王爷,小女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还望您看在老夫这一张老脸的面子上,放她一马,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她年纪小,难免犯错,可她毕竟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陆怀肃嗤笑一声,他能惦记上丞相府什么东西,向来只有别人觊觎摄政王府的份。

“丞相这是在威胁我?”

“别忘了,在外人眼里,白洛洛已经死了,别说我还没决定好怎么惩处她,就是我将她杀了,你们也半个字不敢声张,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丞相脸色难看,这罪名放出去,丞相府上下就完了。

最终,他叹了口气:“罢了,都是命。”说完,步履蹒跚地走了。

陆怀肃在次日也终于查清楚了白洛洛对冷月瑶做过的所有事。

顶替冷月瑶是一切的开始,这些年她时不时地给冷月瑶使袢子,直到最近这几天,更是变本加厉!

陆怀肃看着信纸上的字字句句,裹脚、跪瓷片、大冬天将浑身是伤的她摁进湖中、还有斗兽场……就连受伤,也是诬赖。

而这其中绝大多数的折磨,是在他的默许下进行。

陆怀肃心中堵得快要呼吸不畅。

他当时怎么就同意了?哪怕没认出冷月瑶是他喜欢的人,就凭着冷月瑶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情谊,他也决不能这么做。

他怎么会同意呢?

忽的,陆怀肃目光一顿,死死的落在了信纸的最末端,握着信纸的手猛地用力。

冷月瑶最后饮下的鸠毒,是白洛洛给她的?!

陆怀肃突然想起当时他忙着新帝登基的事,见白洛洛自告奋勇,他便让她去给冷月瑶送了假死药。

他没想到白洛洛竟然阳奉阴违,还送了份毒药给她。

而这样的权利,是他给出去的。

他早该想到的,白洛洛那么针对冷月瑶,怎么会那么老实?只是他太自信自己的权势,认为白洛洛不敢忤逆他,才造成如今的苦果。

最后若是他亲自去送假死药,冷月瑶是不是还活着?

陆怀肃带着滔天的怒意进了地牢,直接给出了以后的判罚。

“你不是想走?我放你走。”

“流放岭南,永生不得回京,不得入祖坟。”

“白洛洛,你这样的人,死后就该成为孤魂野鬼,看着你的肉身被野兽撕咬啃食殆尽。”

白洛洛绝望地看着他,喃喃:“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怨恨的眼神狠狠地看向陆怀肃:“是你!是你有眼无珠,是你纵容我我才会这么做的!”

“你要是真这么在意她,岂会眼睁睁看着我百般欺辱她?明明你也是答应的,她是为了你死的。”

“你还不知道吧,我给她假死药的时候,她好像还挺开心。我一说她要是不死会连累到你,她就立马同意去死了。”

“你这么对她,她都像条狗一样护着你。真的好可怜啊,看得我都有些不忍心,偏偏她竟然半个字都不曾对你提起。”

“陆怀肃,最爱你的人,你一见倾心的人,被你亲手害死了!”

("给她蒙汗药,替洛洛殉葬"下属:王爷,蒙汗药未用,她早已服毒自尽,上部分,后续完结在主页合集)

来源:桃气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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