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和三叔为祖宅反目成仇,祖宅被强拆时,大伯拿铡刀站在最前面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11 10:59 3

摘要: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尖又急,像一把锥子,扎得我耳膜生疼。背景音里,是机器的轰鸣和工友们扯着嗓子的喊叫。我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上没停,扳手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引子

三叔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车间拧螺丝。

“建民,你快回来!你大伯疯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尖又急,像一把锥子,扎得我耳膜生疼。背景音里,是机器的轰鸣和工友们扯着嗓子的喊叫。我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上没停,扳手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三叔,你慢点说,出啥事了?”我冲着话筒喊。

“拆迁办下来最后通牒了!后天就动工!你大伯还堵在老宅里不出来,说谁敢拆就跟谁拼命!五十万啊,五十万眼看就要打水漂了!你赶紧回来劝劝他!”

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烧红的铁球,在我脑子里滚了一下,把所有的思绪都烫得乱七八糟。

那栋位于老城区中心的老宅,是我爷爷留下的。我爸排行老二,走得早,按理说,这房子就该是我大伯和三叔两个人的。为了这房子的拆迁款怎么分,原本比亲兄弟还亲的两个人,已经大半年没说过一句话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那股子熟悉的闹心劲儿又翻了上来。家里的事,就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越理越乱。

“我知道了,三叔,我这就请假。”

挂了电话,我把扳手往工具箱里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脆响。车间主任从一堆钢材后面探出头,皱着眉看我。

“李建民,你又咋了?”

“家里有点急事,主任,我得请个假。”我一边脱手套一边说,油污蹭到了脸上也顾不上了。

主任撇撇嘴,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这个月全勤奖又没了。”

我顾不上心疼那两百块钱,冲出车间,热浪夹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天阴沉沉的,像一块脏了的抹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站在厂门口,等那趟慢悠悠的3路公交车,心里乱成一锅粥。

我大伯李建国,三叔李建军,我爸李建党。我爷爷给他们取的名字里,藏着一个时代的烙印。他们三兄弟,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穿着同一条裤子,打过一样的架,也挨过一样的揍。我爸还在的时候,每逢过年,我们一大家子人挤在老宅里,那是我记忆里最热闹的时候。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为了那栋房子,为了那五十万,亲兄弟反目成仇。我夹在中间,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公交车“嘎吱”一声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一股混合着汗味和灰尘的空气涌了出来。我挤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那些高楼大厦、霓虹灯牌,都像是与我无关的另一个世界。我的世界,只有那栋摇摇欲坠的老宅,和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二十岁的、固执得像石头的兄弟。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大伯的脸。他总是板着脸,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像个旧社会的教书先生。可我知道,他心里比谁都软。小时候我发高烧,是我爸背着我,他打着手电筒在前面照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医院跑。那晚的夜路,好像特别长。

可现在,他却成了三叔口中那个“疯了的”人。

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那么重情义的人,变得如此不近人情?仅仅是为了多占点钱吗?我不信。

内心独白:

这叫什么事儿啊。厂里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四千块,家里这边又是鸡飞狗跳。我今年三十五了,没房没车没对象,爹妈走得早,就剩下这两个叔伯。可他们现在闹成这样,我感觉自己像个孤儿。这日子,真他娘的没劲。有时候真想什么都不管,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我能吗?我不能。

车子晃晃悠悠,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我知道,一场风暴正在等着我。

第1章 那通电话

公交车在老城区站台停下,我几乎是跳下车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这是老城区独有的气息。狭窄的巷子两旁,是爬满了青苔的砖墙和私搭乱建的电线,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把天空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我三步并作两步,朝巷子深处走去。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围在我们家老宅门口,叽叽喳喳的,像一群被惊动的麻雀。

人群中央,三叔正叉着腰,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横飞。

“你们都给评评理!有他这么当大哥的吗?这是我爸留下的房子,拆迁款下来,理应咱哥俩一人一半!他倒好,门一锁,谁也不让进,就想一个人独吞!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三叔嗓门大,这一喊,半条巷子都听见了。周围的邻居街坊们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建军啊,有话好好说,都是亲兄弟。”说话的是住在对门的王婶,她手里还拎着刚买的青菜。

“好好说?王婶,我好话歹话说尽了!他李建国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儿子等着这钱付首付结婚呢,他这是要逼死我啊!”三叔说着,眼圈都红了。

我拨开人群,走了过去,低声喊了一句:“三叔。”

三叔一见我,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他的手掌粗糙,布满老茧,抓得我生疼。

“建民,你可算来了!你快看看你大伯,他这是要干什么!把自己反锁在屋里,水米不进,这是要寻死啊还是要干嘛?”

我抬头看向那扇熟悉的、漆皮剥落的木门。门上挂着一把硕大的铜锁,已经泛出了绿色的锈迹。门板上还贴着一张白色的纸,上面用红漆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拆迁通知。那红色刺眼,像一道伤口。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三叔的手背:“三叔,你先别急,让我跟大伯说说。”

“说?你说有什么用!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三叔一脸的绝望。

我没再理他,走到门前,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大伯,是我,建民。我从厂里回来了。你开开门,有啥事,咱爷俩当面说,行吗?”

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风吹过巷子,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心里一沉。大伯这脾气我了解,他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这不仅仅是钱的事,更是亲情的事。

内心独白:

看着三叔那张急赤白脸的脸,再看看这扇紧闭的门,我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棉花。一边是等着钱救急的亲叔叔,一边是把自己当半个儿子养大的大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能怎么办?我真恨自己没本事,要是我能挣大钱,这五十万的矛盾根本就不会存在。归根结底,还是穷闹的。

我又敲了敲门,声音大了一点:“大伯!你听见我说话没?你再不开门,我可就撞了啊!”

这当然是吓唬他的。这门虽然旧,但门后的门栓是爷爷当年亲手做的,用的是上好的榆木,结实着呢。

门里还是没动静。

三叔在我身后急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这老东西是铁了心了。”

周围的邻居也开始劝。

“建国啊,你开门吧,别让孩子担心。”

“是啊,多大点事,别这么犟。”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门里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然后是门栓被抽动的“吱呀”声。

门,开了一道缝。

大伯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只几天没见,他好像老了十岁。头发更白了,乱蓬蓬的像一丛枯草。脸颊深陷下去,颧骨高高地凸起,眼窝里是两团深不见底的阴影。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旧褂子,领口都磨破了。

他只看了我一眼,声音沙哑地说:“你进来。让他滚。”

“他”字说得又冷又硬,像一块冰砸在地上。

三叔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随即又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门缝里的大伯,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赶紧推了三叔一把,低声说:“三叔,你先回去,我跟大伯谈。你在这儿,只会火上浇油。”

三叔咬着牙,狠狠地瞪了那扇门一眼,转身走了。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踉跄,背影看着说不出的萧索。

我侧身挤进门里,大伯“哐当”一声就把门重新关上,落了锁。

屋里光线很暗,一股尘封多年的味道扑鼻而来。

第2章 紧锁的门

屋里没开灯,只有一束灰白色的光从布满灰尘的窗户里斜射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

老宅还是老样子,只是更旧了。墙角结着蜘蛛网,地是那种老式的水磨石地面,有些地方已经裂开了细小的缝。正对门的墙上,挂着爷爷奶奶的黑白遗像,相框的玻璃上蒙着一层薄灰。爷爷在照片里严肃地抿着嘴,和我大伯现在的样子有七分像。

大伯没看我,径直走到堂屋中央那张八仙桌旁,拉开一张长条凳坐下。桌上放着一个搪瓷茶缸,上面“为人民服务”的红字已经斑驳。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是凉的。他端起茶缸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咕咚”一声。整个过程,他都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屋子里静得可怕。

我站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大伯……”我开口,声音有点干。

他放下茶缸,抬起眼皮看我。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眼神却像一口枯井,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厂里忙不忙?”他问,声音嘶哑,像被砂纸打磨过。

“还行。我请假回来的。”

“嗯。”他应了一声,又低下了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子上粗糙的布料。那是一双典型的工人阶E级的手,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黑泥。

我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是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是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在屋里,或者直接问他那五十万到底打算怎么办?每一句话,都像一块石头,堵在我的喉咙里。

“大伯,你这又是何苦呢?”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三叔他……他也是急。他家小峰谈了个对象,女方家里要二十万彩礼,还要在城里买房付首付。他手头紧,就指望着这笔拆迁款。”

大伯的嘴角撇了一下,露出一丝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悲凉的笑。

“他指望?我也指望。我指望天上掉馅饼,指望出门捡钱包,指望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能有点出息。”他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指望”,语气里的怨气几乎要溢出来。

我堂哥,大伯唯一的儿子,前几年做生意赔了本,欠了一屁股债,现在还在外面躲着,几年没回家了。这也是大伯心里的一块大病。

“可……可这钱,本来就该有三叔的一半啊。”我小心翼翼地说。

“一半?”大伯突然抬高了声音,枯井一样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火苗,“谁说是一半?这房子,这院子,一草一木,都是咱老李家的!他说分就分?他说卖就卖?”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被他问得一愣。这话听着不讲道理,可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单纯为了钱在胡搅蛮缠。

内心独白:

大伯的样子让我心里发慌。他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过去在厂里,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谁家有困难,他都第一个搭把手。现在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浑身是刺,连我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侄子都无法靠近。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

我搬了条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放缓了语气:“大伯,我知道你心里苦。堂哥的事让你操碎了心。但这事跟三叔没关系。你们是亲兄弟,为这点钱,把几十年的情分都作没了,值当吗?我爸……我爸要是在,他肯定不愿意看到你们这样。”

提到我爸,大伯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他紧紧地抿着嘴,眼里的火苗慢慢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水光。他猛地转过头去,看着墙上我爷爷奶奶的遗像,肩膀微微地颤抖起来。

他没哭出声,但那压抑的、无声的悲伤,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我心碎。

过了好久,他才回过头,眼睛红得像兔子。

“建民,”他哑着嗓子说,“你不懂。你不懂啊。”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我追问。

他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只是端起茶缸,又喝了一大口凉水。那样子,仿佛喝的不是水,而是能浇灭心头大火的苦药。

我看着他鬓边新增的白发,和他身上那件不知穿了多少年的旧褂子,心里一阵发酸。这是一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普通男人,一个倔强地守护着自己内心秩序的老人。我突然觉得,我们都错了,三叔错了,我也错了。我们只看到了钱,却没看到他心里的那座山。

内心独白:

他那句“你不懂”,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是啊,我懂什么?我只懂得上班下班,只懂得用钱来衡量一切。可在大伯心里,这栋老房子可能不只是一堆砖瓦,不只是五十万拆迁款。它是什么?是根,是念想,是不能用钱来计算的东西。我必须弄明白,他到底在守护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三叔打来的。我下意识地按了静音。

大伯瞥了一眼我的手机,冷冷地说:“他要是再催,你就告诉他,想要钱,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这话,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我后背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立了起来。

第3章 褪色的合影

大伯那句狠话,像一把冰锥子扎在我心上,又冷又硬。

我看着他,他已经恢复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沉默,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那双手,曾经把我高高举过头顶,曾经在我摔倒时把我扶起,也曾经在冬天的夜里,给我捂热冰冷的脚。

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大伯,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从院墙上掉下来,把胳膊摔断了?”我换了个话题,试图从回忆里找到突破口。

他没做声,但手指停下了摩挲的动作。

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时候,我爸在外地出差,是你和三叔,一个人蹬着三轮车,一个人在后面推,把我送到医院的。我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你们俩浑身都湿透了,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三叔还把他的干粮袋子给我顶在头上挡雨。到了医院,你二话不说就去交钱,兜里钱不够,还跟人借。”

我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记忆深处捞出来的。

大伯的肩膀不易察觉地塌了下去,紧绷的身体似乎松弛了一些。

“都过去了。”他含混地说了一句。

“过不去的。”我摇摇头,“大伯,那些事我都记着呢。我记得夏天你们带我去河里摸鱼,冬天带我去掏鸟窝。我记得过年的时候,你们三个兄弟在院子里喝酒,喝醉了就勾肩搭背地唱《团结就是力量》。那时候,咱们家多好啊。”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伯终于有了反应。他站起身,走到靠墙的一个旧木柜子前,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抽屉发出“吱吱呀呀”的抗议声。

他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个相框。

他用袖子擦了擦相框上的灰尘,递给我。

那是一张全家福,已经泛黄了。照片上,年轻的爷爷奶奶坐在中间,他们的身后,站着三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最左边的是大伯,穿着一身崭新的工装,胸前还别着一支钢笔,笑得最灿烂;中间是我爸,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最右边的是三叔,剃着个小平头,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显得有些调皮。

照片里的他们,那么年轻,那么亲密无间。大伯的手,自然地搭在我爸的肩膀上。

“你看看。”大伯指着照片,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时候,你爸刚考上中专,是咱们老李家第一个文化人。我刚进厂当上小组长。你三叔……还在瞎胡混。可我们仨,心是在一处的。”

我看着照片,鼻子一酸。那时候的他们,怎么会想到有一天,兄弟之间会因为一栋房子闹到兵戎相见?

“你爸走的时候,”大伯的声音更低了,像是在自言自语,“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好你,照顾好这个家。我是大哥,这是我的责任。”

“我知道,大伯,你一直都把我当亲儿子待。”我连忙说。

“可你三叔呢?”大伯的语气突然又硬了起来,“他心里还有这个家吗?他眼里只有钱!他儿子结婚要钱,我儿子欠债不要钱?他难,我就不难?为了那点钱,他要把祖宗留下的根都给刨了!”

他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指着照片的手指都在发抖。

“这房子,不光是房子!这是咱家的脸面,是咱家的根!你爷爷当年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时候,就盼着我们兄弟几个能相互扶持,把这个家撑起来。现在呢?为了钱,兄弟不做,家也不要了!”

他说着,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搪瓷茶缸跳了一下,里面的水洒了出来,在积了灰的桌面上洇开一滩水渍。

内心独白:

我好像有点明白大伯了。对他来说,这栋老宅是一个象征,象征着家庭的完整,象征着他作为长子的责任,象征着他对父亲和弟弟的承诺。拆掉房子,就像是拆掉了他心里最后一点念想。钱固然重要,但和他守护的东西比起来,似乎又没那么重要了。可三叔的难处也是实实在在的啊。

“大伯,我明白你的心情。”我试图安抚他,“可时代变了,这老城区迟早要拆完的。咱们不能守着个旧房子过一辈子。拆迁是没办法的事。咱们现在要解决的,是钱怎么分才公平,才不伤了和气。”

“公平?”大伯冷笑一声,“建民,有些事,你不懂。这房子,根本就不是这么分的。”

他的话里有话,像一个谜语。

“那该怎么分?”我追问。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挣扎,有痛苦,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你别管了。”他摆摆手,显得疲惫不堪,“这事,我心里有数。”

说完,他把相框从我手里拿回去,用红布重新包好,放回抽屉里,好像在收藏一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屋子里的气氛,比刚才更加凝重。那张褪色的合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过去的温暖,也照出了现在的荒凉。

第4章 墙里的秘密

大伯那句“我心里有数”,像一堵墙,把我后面所有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不再看我,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桌上洒出来的水渍,用一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抹布,一点一点地擦着,擦得极其用力,仿佛要把心里的烦闷都擦掉一样。

我坐在他对面,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明明是至亲,心却隔得那么远。

“大伯,你到底有什么难处,你就跟我说。”我不甘心地再次开口,“我是建党的儿子,也算是半个李家的当家人。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你一个人闷在心里,能解决什么问题?”

大伯擦桌子的手顿住了。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毛。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拉扯和挣扎。

“扛?你怎么扛?”他沙哑地问,“你能替我还上你哥欠的几十万赌债?还是能让你三叔那个未来的儿媳妇不要彩礼?”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是啊,我不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每个月挣着微薄的薪水,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紧巴巴。

“我……”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就别管了。”他低下头,继续擦桌子,语气里带着一种深沉的无力感,“这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我急了,“你们是我唯二的长辈了!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我的声音里带了哭腔。这不是装的,是真真切切的恐慌。父母走后,这两个叔伯就是我最亲的人。我无法想象,如果他们真的决裂,甚至发生更可怕的事,我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大伯的身子僵住了。他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他却没有去捡。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说:“建民,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大伯都不会害你。”

这话他说得异常郑重,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

我心里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大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房子的事,跟我有关系?”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东边的墙壁前。那面墙看着和别的墙没什么不同,只是墙皮脱落得更厉害一些。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在墙上轻轻地敲了敲。

“咚、咚、咚。”

声音有些空。

“这墙……”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爸,”大伯的眼睛盯着那面墙,声音飘忽,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他走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大哥,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咱爸妈留下的东西,你一定要守好。特别是……特别是这面墙。”

我的心猛地一跳。墙?这面墙里有什么秘密?

内心独白:

墙里的秘密?我爸的遗言?我的脑子嗡嗡作响。这一切都太离奇了。大伯的固执,三叔的怨恨,难道都和这面墙有关系?我爸是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他会在墙里藏什么?是钱?是金条?不对,我家没那么富裕。那会是什么?一个足以改变我们所有人命运的秘密吗?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掏出来一看,还是三叔。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建民,怎么样了?那老顽固怎么说?”三叔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看了大伯一眼,他正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警告。

我只好含糊地应付:“三叔,我们正谈着呢。你别急,给我点时间。”

“时间?我们没有时间了!”三叔的音量陡然拔高,“我刚给拆迁办打过电话了!他们说,后天早上九点,推土机准时到!要是你大伯再不签协议,那五十万就一分都拿不到了!不仅如此,还要算我们违约,倒赔他们钱!”

“什么?”我大吃一惊。

“我不管了!”三叔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尽管来拆!我就不信,推土机开到门口,他李建国还能用肉身去挡!”

“三叔你疯了!”我失声喊道。

“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三叔在电话那头咆哮着,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我看向大伯,他的脸色铁青,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他显然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好,好得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李建军,是真要把事情做绝啊。”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面墙,而是径直走向了院子角落里那间堆放杂物的矮棚。那里,放着一些爷爷留下来的老农具。

我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他想干什么?

我跟了过去,看到他从一堆生锈的铁器里,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铡刀。

刀身已经锈迹斑斑,但那厚重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这是爷爷当年用来铡猪草的,几十年没用过了。

大伯拖着那把沉重的铡刀,一步一步地走回堂屋,把它“哐”地一声立在屋子中央。

那声音,像是丧钟。

第5章 推土机来了

后天,终究还是来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我是在老宅的西厢房睡的,大伯给我铺了张行军床。这两天,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但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每天擦拭那把铡刀,用一块破砂布,一遍又一遍,把刀刃上的铁锈磨掉,露出底下森白的钢口。那“唰啦、唰啦”的声音,像是在磨我的神经。

我冲出屋子,看到巷子口已经被一辆黄色的庞然大物堵住了。

推土机。

它的履带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巨大的铲斗像一张张开的巨口,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发动机没有熄火,发出“轰隆隆”的低吼,震得地面都在微微发颤。

巷子里站满了人。有穿着制服的拆迁办工作人员,有来看热闹的邻居,还有……我三叔。

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看老宅的方向。他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工头的人,正不耐烦地看着手表。

我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顶。

三叔,他真的把事情做绝了。

我拨开人群,冲到他面前,压低声音怒吼:“三叔!你是不是疯了!你真要逼死大伯吗?”

三叔被我吓了一跳,他抓住我的胳unbo,嘴唇哆嗦着:“建民,我……我没办法啊!今天不拆,钱就没了!小峰的婚事就黄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啊!”

“为了你儿子的婚事,你就要逼死你亲哥?”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没想逼死他!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等推土机一响,他肯定就怕了,就出来了!”三叔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但更多的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很陌生。这还是那个小时候会把糖分我一半的三叔吗?还是那个我爸走后,抱着我哭得最伤心的三叔吗?

钱,真的能把人变成鬼。

拆迁办的负责人走了过来,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你是户主家属吧?跟里面的人说一下,最后十分钟,再不出来,我们就强制执行了。后果自负。”

“同志,再给我们点时间,我再去劝劝!”我急忙说。

“时间已经给得够多了。”他看了看表,“九点整,准时动工。”

周围的邻居们议论纷纷。

“哎哟,这兄弟俩是真要闹出人命啊。”

“建国也真是的,太犟了。”

“建军也做得太绝了,怎么说也是亲大哥。”

这些声音像无数根针,扎在我心里。

内心独白:

完了,一切都完了。三叔已经骑虎难下,拆迁办的人只认合同和时间。大伯把自己反锁在里面,抱着必死的决心。我像一个蹩脚的消防员,面对着一场无法扑灭的大火,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吞噬一切。我爸,要是我爸还在,他会怎么做?他肯定会一边拉一个,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混账吧。

我转身跑回老宅门口,用力地拍打着那扇木门。

“大伯!大伯你开门啊!推土机真的来了!你快出来!”

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门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推土机那不祥的轰鸣声混在一起。

九点钟,一分一秒地逼近。

工头看了看手表,对推土机驾驶室里的人打了个手势。

推土机的轰鸣声陡然增大,一股黑烟从排气管里冒了出来。它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履带碾压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三叔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嘴巴张着,似乎想喊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

不是推土机撞上墙壁的声音。

是门被从里面一脚踹开的声音!

第6章 铡刀

“哐啷!”

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里面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那个黑洞洞的门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大伯。

他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旧褂子,头发凌乱,但腰杆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不是空手出来的。

他的手里,拖着那把被他擦拭得雪亮的铡刀。

沉重的刀身在地上拖行,与粗糙的水泥地摩擦,发出一连串“刺啦——”的、令人牙酸的声音。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子,在每个人的心上慢慢地割。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院子中央,走到了推土机的前方,离那巨大的钢铁铲斗不到三米远。

然后,他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把沉重的铡刀竖了起来,“哐”的一声,重重地立在自己面前的地上。

他双手扶着铡刀的木柄,像一个古代守城的将军,独自面对着千军万马。

整个巷子,鸦雀无声。

连推土机的轰鸣声,似乎都小了一些。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这不是电影,这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用最原始、最决绝的方式,在捍卫他最后的阵地。

工头的脸色变了,他对着对讲机喊了句什么,推土机停了下来。

“李建国!你疯了!你想要干什么!”三叔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冲上前几步,指着大伯,声音都在发颤。

大伯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铡刀,落在了三叔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和失望。

“建军,”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你真的要为了钱,连祖宗的脸都不要了吗?”

“我不要脸?是你不要脸!”三叔被他看得心虚,却梗着脖子喊道,“是你贪得无厌,想独吞这笔钱!你对得起我死去的二哥吗?对得起咱爸妈吗?”

提到我爸,大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我……对不起他们?”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而悲凉,“哈哈……哈哈……李建军,你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为了自己?”

他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上的皱纹流了下来。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个被钱蒙了心的混账!”

他突然爆发了,扶着铡刀的手青筋暴起。

“你以为这房子,就我们两个人分吗?你以为这五十万,就是一人二十五万吗?”

他一边吼,一边用手指着我,又指了指天。

“我告诉你!这房子,是三份!是你一份,我一份,还有建党的一份!”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三叔也懵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二……二哥?二哥他都走了多少年了……他那份……不就是……不就是给建民吗?”

“给建民?”大伯冷笑,“是,是该给建民!可你问问你自己,如果我们今天就把这钱分了,你拿走二十五万去给你儿子买房,我拿走二十五万去填我那个不孝子的窟窿,那建民呢?建民能拿到什么?他能拿到一分钱吗?”

我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是在为建民守着这份家产!你懂不懂!”大伯几乎是咆哮着喊出这句话,“你爸,我二弟,他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让我照顾好建民!我答应他了!我答应他,这个家,只要有我李建国在一日,就不能散!属于他的那一份,谁也别想动!”

三叔彻底傻了,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伯不再理他,他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到那面东墙前,用手摸索着。他很快找到了一块松动的砖头,用力一抠,砖头掉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他从洞里,掏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铁盒。

他颤抖着手,打开铁盒。里面没有金条,没有钞票,只有一封信,和一个陈旧的存折。

“这是你爸的亲笔信!”大伯举着那封已经泛黄的信纸,对着三叔喊,“信上写得清清楚楚!他把他那份,留给建民!让我们两个做叔伯的,替他保管!等他成家立业的时候,再交给他!”

“还有这个存折!”他又举起那个存折,“这是你爸留下的,里面有三千块钱!他说,万一将来家里有急用,就动这笔钱。这些年,我一分都没动过!”

真相大白。

在推土机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被揭开。

我看着大伯,看着他手里的信和存折,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原来,他不是固执,不是贪婪。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决绝地,守护着一个承诺,守护着我这个侄子,守护着这个家的根。

三叔“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看着大伯,看着那把雪亮的铡刀,看着那封信,嚎啕大哭。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啊……”

那哭声,撕心裂肺。

第7章 一碗面条

推土机最终没有开进巷子。

拆迁办的负责人看着眼前这幕堪比戏剧的场景,沉默了半晌,挥了挥手,让工人们先收队了。他说,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处理好家事。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我们三个,和一地狼藉的心情。

巷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

大伯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扶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在地上。那把曾经被他视为武器的铡刀,倒在一旁,像一块普通的废铁。

三叔还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他的身体很沉,好像所有的骨头都软了。

“三叔,起来吧,地上凉。”

他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写满了悔恨和羞愧。他不敢看大伯,只是低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我对不起二哥,我对不起二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任何语言,在刚才那惨烈的一幕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扶着三叔,走进院子。大伯也挣扎着站了起来,我赶紧过去搀住他。他的手臂在发抖,身体冰凉。

我们三个人,回到了那间昏暗的堂屋。

谁也没有说话。

大伯坐在长条凳上,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三叔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我站在他们中间,感觉空气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打破沉默的,是大伯娘。

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里面有刚买的面条和一把青菜,还有几个鸡蛋。她看到屋里的情景,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把菜篮子放下,叹了口气。

“都别站着了,坐吧。”她说着,走进那间小小的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切菜的声音,接着是“刺啦”一声,是油下锅的声音。一股熟悉的葱花香味飘了出来。

那香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小时候,每次我从外面疯玩回来,厨房里飘出的,就是这个味道。

大伯和三叔似乎也被这股味道触动了。三叔犹豫了一下,也找了条凳子,在离大伯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头埋得更低了。

没过多久,大伯娘端着一个大托盘出来了。托盘上是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白色的面条,绿色的青菜,上面还卧着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

“都饿了吧,吃点东西。”她把三碗面分别放在我们面前。

她给大伯和三叔的碗里,都多加了一勺她自己做的辣椒酱。这是他们俩共同的口味。

大伯看着眼前的面,没有动。

三叔看着眼前的面,眼泪又掉了下来,滴进碗里。

“吃吧。”大伯娘又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吃完了,才有力气解决。”

大-伯终于拿起了筷子。他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默默地送进嘴里。

三叔也拿起筷子,手抖得厉害,夹了好几次才夹起面条。他吃得很急,像是要用食物堵住心里的愧疚,吃着吃着,又开始哽咽。

我默默地吃着面。面条很劲道,汤很鲜,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这是我吃过的,最普通,也最暖心的一碗面。

一碗面,快要吃完的时候,三叔做了一个动作。

他把自己碗里那个一直没舍得吃的荷包蛋,小心翼翼地夹了起来,颤巍巍地,放进了大伯的碗里。

“哥,”他低声说,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你瘦了。”

大伯夹面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看着三叔。三叔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祈求和悔恨。

四目相对。

几十年的兄弟情,几十年的恩怨纠葛,似乎都在这一刻,融化在了这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里。

大伯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把那个荷包蛋夹成两半,一半留在了自己碗里,另一半,又夹回了三叔的碗里。

然后,他端起碗,把剩下的面汤一口气喝完了,发出一声满足而响亮的叹息。

“建民,”大-伯放下碗,看向我,“那封信和存折,你收好。那是你爸留给你的。至于这拆迁款,还是三份。我那份,先拿出来给你哥还债。你三叔那份,给他儿子结婚用。你那份,你自己存着,以后娶媳妇用。”

“大伯……”我刚想说不要。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我:“就这么定了。我是大哥,这事,我说了算。”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但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和强硬,而是一种长兄如父的温暖和担当。

三叔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

内心独白:

看着眼前这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二十岁的老人,看着他们碗里那半个荷包蛋,我突然明白了。家,不是一栋房子,不是一笔钱。家,是这一碗热面,是这分了一半的荷包蛋,是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情。房子拆了,可以再建;钱没了,可以再挣。可这份情,要是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把那封信和存折小心地收好,那是我父亲留给我最宝贵的遗产,它告诉我的,不是钱的多少,而是责任和情义的分量。

窗外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晴了。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照进来,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把曾经闪着寒光的铡刀,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完成了使命、沉沉睡去的老兵。

来源:优雅蛋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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