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六月的蝉鸣撞在教室窗玻璃上，震得粉笔灰簌簌往下落。林野趴在课桌上，盯着志愿表上“专科批”那一栏，钢笔尖在“XX职业技术学院”几个字上戳出个洞。

第一章：教室后排的志愿表

六月的蝉鸣撞在教室窗玻璃上，震得粉笔灰簌簌往下落。林野趴在课桌上，盯着志愿表上“专科批”那一栏，钢笔尖在“XX职业技术学院”几个字上戳出个洞。

“林野，你真要报大专？”前座的陈默扭头看他，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你数学竞赛拿过省二，物理竞赛省三，怎么着也能冲个一本吧？”

林野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志愿表边缘。他听见后排传来细碎的翻书声——苏棠正趴在课桌上填志愿，马尾辫垂在肩头，发梢沾着午休时买的草莓酸奶的甜香。

“苏棠，你报的哪？”陈默突然提高声音。

苏棠吓了一跳，笔尖在本子上划了道歪线：“我……我报的XX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

林野的呼吸顿了顿。XX师范是省内重点，分数线比他现在的一中高出二十分。他想起上周晚自习，苏棠趴在他桌上哭，说“我妈说我要是考不上本科，就不让我念了”，而他当时拍着她的背说：“没事，大不了我陪你读大专。”

可现在，苏棠的志愿表上明明白白写着“本科批”。

“林野，你真决定报大专了？”班主任王老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捏着他的志愿表，“你这成绩，报个二本完全没问题。是不是……”她看了眼后排的苏棠，“有什么顾虑？”

林野喉结动了动。他想起三天前的晚自习，程小满把他叫到操场。程小满是隔壁班的文艺委员，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是全校公认的“白月光”。“林野，”她递给他一瓶冰镇汽水，“我知道你喜欢苏棠。可苏棠她妈就希望她考师范，你要是报个大专，她肯定觉得配不上你，说不定就分了。”

气泡在瓶里炸开，凉意顺着喉咙爬进胃里。林野盯着程小满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皱成一团的校服领口。

“我想和她一起。”他说。

程小满笑了，梨涡陷得更深：“那我帮你。你填大专，我也填大专，咱们一起上。等毕业了，我开个小书店，你当老板，我当店员，多好。”

那天晚上，林野把志愿表上的“本科批”全改成了“专科批”。他以为苏棠会和他一样，以为这样就能和她并肩站在同一起跑线。

可现在，苏棠的志愿表上，“XX师范大学”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疼。

第二章：传达室的牛皮纸信封

七月十五号，蝉鸣声里裹着燥热的风。

林野攥着准考证号，在传达室门口来回踱步。他昨天让陈默帮忙查了分数线，XX职业技术学院的专科线是420分，他考了587分——整整超了167分。

“小林！”传达室的老张头举着个牛皮纸信封冲他招手，“你的录取通知书！”

林野接过信封，指尖触到上面的烫金校徽——确实是XX职业技术学院。他扯开胶带，里面的录取通知书上写着：“经我校招生委员会审核，同意录取林野同学为我院2023级计算机应用技术专业学生。”

“我去！林野你牛啊！”陈默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盯着通知书啧啧称奇，“你这分数够上二本了，怎么报了个大专？”

林野没接话。他望着信封上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苏棠。昨天放学时，他看见苏棠在公告栏前看录取榜单，XX师范大学的录取线是592分——她考了601分，被第一志愿录取了。

“苏棠呢？”他问陈默。

“苏棠？她爸开车来接她了，好像去市里庆祝去了。”陈默挠了挠头，“对了，程小满也考上了XX职业技术学院，你俩……”

林野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他想起程小满昨天发的消息：“林野，我被XX职业技术学院录取了！你在哪儿读？我们一起报道啊～”

可现在，他的录取通知书就攥在手里，而苏棠，已经去了另一座城市。

第三章：天台上的暴雨

八月三号，开学报到前一天。

林野坐在教学楼天台上，雨水顺着栏杆滴在他球鞋上。他把XX职业技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撕成碎片，碎片被风卷着，飘向楼下的香樟树。

“你疯了？”程小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举着伞，发梢湿漉漉的，“我爸说你撕通知书是因为后悔了？你要是后悔，现在去XX师范找苏棠，她肯定……”

“她肯定什么？”林野转身，雨水顺着伞沿砸在他脸上，“肯定还在等我？肯定觉得我是因为她才报大专？”

程小满的伞歪了，雨水顺着她的锁骨流进衣领。她咬着唇：“我昨天给她发了消息，问她知不知道你报了大专。她说……”她顿了顿，“她说‘他要是真为我好，就该为自己拼一次’。”

林野愣住了。他想起上周三晚自习，苏棠塞给他的纸条。当时他以为那是情书，结果打开一看，是张课程表：“林野，这是我整理的重点大学复习资料，你数学好，帮我补补吧？”

“苏棠她……”林野的声音发颤，“她知道我报了大专？”

“我告诉她的。”程小满别过脸，“我以为你会为了她放弃更好的机会，可你呢？你根本没问过她想不想和你一起读大专！”

雨越下越大，林野的校服贴在背上。他想起填志愿那天，苏棠凑过来看他的志愿表，指尖轻轻碰了碰“XX职业技术学院”那行字，小声说：“这个学校的环境好像不错，有片湖。”

他当时以为那是赞同，却没注意到她眼底的失落。

“小满，”他轻声说，“你为什么帮我？”

程小满的肩膀抖了抖：“因为我喜欢你啊。从高一你帮我捡掉在雨里的作业本开始，我就喜欢你。可你眼里只有苏棠。”

林野望着她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高一那年。暴雨天，苏棠的作业本掉在积水里，他冲过去捡，回来时浑身湿透，却把本子捂在胸口：“没事，没湿。”

那时苏棠笑着说：“林野你真傻。”可她不知道，他不是傻，是怕她责备。

“我对苏棠……”林野顿了顿，“是兄弟。”

程小满愣住了。雨幕里，远处传来新生报到的喧哗声。林野掏出手机，翻到苏棠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在XX师范大学食堂吃到超好吃的糖醋排骨！学长学姐都很热情～”

配图里，苏棠穿着白裙子，坐在食堂的落地窗前，背后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第四章：火车站的相遇

八月五号，清晨六点。

林野拖着行李箱站在火车站进站口。他退掉了XX职业技术学院的住宿费，买了张去南京的高铁票——苏棠在南京读大学。

“林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野转身，看见苏棠站在晨雾里。她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背着帆布包，发梢还沾着车站的冷气。

“你怎么来了？”他喉咙发紧。

苏棠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爸说你可能会来，让我来接你。”她晃了晃手里的车票，“我也是去南京，刚好顺路。”

两人并肩走进候车厅。林野盯着她手里的水杯：“你爱喝的杨枝甘露？”

“嗯。”苏棠点头，“我记得你说过，南京的杨枝甘露比我们这儿的好喝。”

林野想起填志愿那天，苏棠在他桌上放了杯杨枝甘露，杯壁上贴着便利贴：“听说你报了大专，我给你准备了毕业礼物。等开学，我们去南京看梧桐树呀～”

他当时没看懂，现在才明白，那是她给他的选择。

“苏棠，”他说，“我后悔了。”

苏棠愣住：“后悔什么？”

“后悔没告诉你，我报大专不是因为你。”林野望着她的眼睛，“是因为程小满说我配不上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想要的是本科，是因为我太怂了，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

苏棠的脸慢慢红了。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三年。”

晨雾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候车厅的广播响起：“前往南京的G7582次列车开始检票……”

林野牵起苏棠的手，穿过人群。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第五章：南京街头的梧桐叶

九月的南京，梧桐叶正绿得发亮。

林野和苏棠坐在玄武湖边的长椅上，苏棠晃着脚，把脚尖点在水面上。

“所以，”她戳了戳他的胳膊，“你退掉大专，来南京，是因为我？”

“嗯。”林野把剥好的石榴塞进她嘴里，“还有，我想告诉你，我数学竞赛省二，物理竞赛省三，能上任何一所本科。”

苏棠笑出眼泪：“笨蛋，我早就知道。你高三那次发烧，我帮你收拾课桌，看到你藏在抽屉里的竞赛奖状了。”

林野愣住：“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也在等你。”苏棠望着远处的紫峰大厦，“等你主动告诉我，你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你自己。”

风掀起她的裙角，梧桐叶落在她发间。林野伸手帮她摘掉，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

“苏棠，”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她笑着点头，“这次，换我等你。”

湖对岸，一对老夫妻牵着手散步。林野望着他们，想起程小满发的消息：“听说你和苏棠在一起了？恭喜。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俩才是天生一对。”

他删掉对话框里的“谢谢”，回复：“她值得。”

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林野知道，有些错过是为了更好的相遇，有些选择，从一开始就该遵从自己的内心。

而这一次，他和苏棠，终于握住了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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