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放弃,连白月光这种角色都没办法攻略成功,这个任务一点都不好玩。”
攻略女抢占我身体的第三年,将我的人生搅的天翻地覆。
竹马嫌恶,父母满眼失望,就连最宠爱我的哥哥都将我狠狠推开。
这次,真千金刁难让她上台演奏,她终于耐心告罄。
“我放弃,连白月光这种角色都没办法攻略成功,这个任务一点都不好玩。”
她拍拍屁股离开,我终于回到身体里,一睁眼,就对上众人厌恶的神情。
竹马恶语相向:“又要哗众取宠吗?”
哥哥冷眼相待:“还嫌不够丢人?”
就连曾以我为骄傲的父母,都只是叹气摇头。
迎着众人鄙夷的眼,我从容拉起琴弦。
攻略女以为占据我的身体就能得取代我的人生,却不知道,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只能被仰望,不能被模仿。
……
时隔三年再次掌控自己的身体,我有些恍惚。
下一秒就被一道怯懦的声音打断。
“姐姐,你还是下来吧。”
“妈妈是最优秀的大提琴家,言传身教地教了你十六年,如今你在台上丢脸,会害得妈妈九泉之下还要被嘲笑的。”
“你想赢我,大不了我认输就是了。”
说话的是我名义上的妹妹谢昭昭,也是和我错换人生的真千金。
而谢昭昭现在说着看似为我好的话,可刚刚明明是她三两句挑拨,才将‘我’推上台。
一只修长的手将谢昭昭护在身后。
“昭昭,你不用向这个女人低头,她这几年丢的脸还少吗?”
说话的是我的未婚夫裴叙洲,我抬头看向他,薄唇紧抿,比少年时多了几分凌厉,眸底是此前从未对我露出过的厌恶。
我看着他将谢昭昭护在身后,脑中想起的却是他曾也这样护过我。
心底猝然划过一抹痛。
在攻略女占据我身体之前,我还是享誉盛名的大提琴新星,为了继承妈妈的遗愿去维也纳的金色音乐厅开演奏会而努力。
但那个自称攻略者的人占据我的身体后,她便将我的人生目标改成了跟谢昭昭争抢宠爱。
除了好感度外,攻略女什么都不在乎。
她撕掉了我的琴谱,毁了一场场演出,让妈妈和我的名誉都扫地。
这也是如今谢昭昭会这么自信给我设局的原因——攻略者根本不会拉大提琴。
裴叙洲冷眼看着我:“谢倾泠,还不下来,还想让谢家因为你蒙羞吗?”
我没理会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了琴弦。
下一秒,悠扬的旋律就自我手下传出,响彻大厅。
谢昭昭选的这首曲子难度很高,本是想嘲笑攻略女,却正好是妈妈教我的第一只曲子,也是我十五岁的成名曲。
我闭着眼,感受着手中的琴弦,就好像妈妈还在我身边教导我一般。
一曲完毕,我抽出琴弦,对着下方寂静的人群鞠躬。
“对不起,最后一个小节不够完美。”
我垂眼说着,却不是对在场之人,而是在心底对妈妈道歉。
众人这才回过神,一时议论纷纷。
“不是说谢倾泠‘伤仲永’了吗,可我觉得这支曲子很好听啊,隐隐还有她妈妈当年的风范。”
“果然谢倾泠之前只是不认真,可认真起来谢昭昭还是比不过的。”
讨论越发热烈,直到被谢昭昭的哽咽声打断。
“姐姐是故意让我出丑的吗?”
“明明知道我是初学者,还答应和我比试,姐姐是在告诉我我不配和你比吗?”
“早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
说完,谢昭昭就哭着跑开了。
裴叙洲更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立即转身追了上去。
我看着两人离开,没有追上去,而是独自回了家。
其实早在三年前谢昭昭刚刚回到家时,我便想将一切都还给她,独自去维也纳的音乐学校完成妈妈的遗愿。
可就在我拖着行李箱走前,却被攻略女占据了身体,从此人生天翻地覆……
刚进门,一旁忽然传来一道沉沉的男音。
“你回来干什么?”
那声音满是敌意,就好像我的出现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我一回头,便对上一双满是冷意的黑眸。
是谢家如今的掌权人,也是我的大哥谢景淮。
四目相对,从前最宠爱我的哥哥,如今看我时眼底满是嫌恶。
他站在我十步开外,像是躲着什么瘟神。
我的心酸涩一痛。
其实就在三个月前,哥哥还是家里唯一对我有好脸色的人。
可那攻略女不知想了什么,竟忽然跑去对哥哥表白,说我们不是亲兄妹,甚至给哥哥下药企图霸王硬上弓。
自此,我在哥哥眼底,从一个被惯坏的妹妹,变成了一个疯子。
喉间酸涩奔涌,我下意识想说出关于攻略女的事。
“哥哥,其实这三年根本不是我——”
我张开嘴,却忽然发现,我的嗓子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2章
我又试了好几次。
却发现只要我想说出攻略女的事,不管是暗示还是明说,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禁锢着不让我说出此事。
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的样子,哥哥的眼神逐渐凌厉。
“谢倾泠,你又要玩什么把戏?”
我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抱歉。”
“你就当之前的事是我发疯了吧。”
攻略女之前很跋扈,不管是她做错还是被谢昭昭陷害,从不会低头道歉。
谢景淮看着面前的谢倾泠,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他刚要开口,门外,裴叙洲把谢昭昭送了回来。
看见谢昭昭红肿的眼睛,谢景淮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谢昭昭摆手:“没事,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说完还神色害怕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来时妈妈已经去世了,我从没感受过妈妈的怀抱,今天看着姐姐在台上演奏,我就会想,从前妈妈是不是会亲手教姐姐……”
听见谢昭昭的话,谢景淮眸底的温度瞬间冷下。
他安慰谢昭昭,可那些话却更像是说给我听。
“那些事不是你的错,是有人占据了你的人生。”
“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但今后,你才是谢家唯一的公主。”
话落,谢景淮一挥手,落地窗的窗帘自动拉开,露出院子里限量款的粉色跑车。
整辆车身全是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无比耀眼的光。
谢昭昭又惊又喜地捂住嘴。
“这是……施华洛世奇的车衣,我上次不过随口一提,姐姐说我配不上的。”
谢景淮温柔看着她:“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没什么是你配不上的。”
‘唯一’二字被他咬得极重。
我看着面前亲密无间的一对兄妹,只觉得心脏被扯了扯。
我不羡慕满钻的车衣,可谢景淮对谢昭昭的好,还是让我心中不受控制的难受。
感受到我的视线,哥哥转头看我,眸底瞬间染上防备。
他冷声警告:“这是昭昭的,独一无二,你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心重重一痛,旋即摇头:“不会。”
我知道因为攻略女这三年的神奇操作,哥哥不会再相信我的话。
可我没有办法,只能承受。
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至少也不会再碍他的眼。
第二天,我联系了三年前的留学机构。
有些资料需要更新,我带着证件出门,却在隔壁别墅门口碰见了裴叙洲。
他冷着脸看我:“你怎么来了?”
我淡声解释:“我不是来找你的。”
裴叙洲却冷笑一声:“谢倾泠,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把戏吗?”
“罢了,我本来也要找你。”
他不由分说将我带去了他的书房里。
旋即,将一份股权转让书拍在我面前。
“我们的婚约作废。”
“之前订婚时我给你的那部分裴氏的股份你转给昭昭,算我买回来,给你九千万——”
“不用,那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我打断裴叙洲的话,什么也没说,直接签上了名字。
裴叙洲怔了怔,看着我的眸底却浮现出一层打量。
“谢倾泠,你这次又要玩什么手段?”
从前攻略女做了太多奇葩的事,眼下,裴叙洲根本不信我会轻易放手。
我看着他的眼睛,企图去看见小时候那个对我无比信任的裴叙洲,最后,却被深深的防备挡住。
最后,我只能放弃,朝他郑重道。
“我不会耍什么手段。”
“就是觉得你和谢昭昭更般配一点而已。”
第3章
视线相撞的瞬间,我从裴叙洲眼底看见了一瞬错愕。
旋即他冷下脸:“不然呢?”
“至少她是和我门当户对的真千金。”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一刺,我忽然想起从前。
小时候,谢家有段时间生意周转不开,甚至隐隐有破产的趋势。
那所谓的贵族学校一贯是拜高踩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疏远我。
甚至有人壮着胆子去跟裴叙洲表白。
“谢倾泠家里要破产了,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不如你看看我吧。”
裴叙洲看也没看那女生一眼,第二天,却直接让裴家无条件注资了谢家。
一大笔钱,直接让谢家转危为安。
迎着众人或不解或羡慕的眼神,裴叙洲认真看着我。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可如果身份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武器,那我会帮你解决。”
“如果你的家人没办法让你和我门当户对,那就让我成为你的托举。”
那时的他言之凿凿,给了我太多太多的安全感。
所以在谢昭昭刚回到谢家时,我并没想过要离开。
我以为就算我什么都不是,裴叙洲也会永远站在我身后。
可仅仅两月过去,他就变了。
一次晚宴上,谢昭昭不会跳舞被刁难,我刚想上前解围,可从不管闲事的裴叙洲却第一个上前,亲手带着谢昭昭跳舞。
那一刻,我看着裴叙洲看向谢昭昭时眼底的笑意,只觉浑身血液都在发凉。
就算我想安慰自己,可我太了解裴叙洲,连‘他只是好心’这种话都说不出。
那一天,我静静看着他们跳完一支又一支舞,没有上前,默默回家收拾行李。
也就是那一天,攻略者从天而降占据了我的身体。
压下心里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我深深吸了口气。
“那祝你们长长久久。”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找到留学中介更新了资料,还缺一份体检报告,我便直接去了医院。
等做完检查走出医院时,我却又看见了裴叙洲和谢昭昭。
隔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我看见两人牵着手走出一家珠宝店,谢昭昭拉着裴叙洲在店外的广告墙打卡。
墙上是满屏的玫瑰,在正中心有一句话——
“一生唯一一枚戒指,要绑定挚爱的人。”
我站在马路对面看了许久,直到攥紧的手心变得麻木才转身离开。
来到江边,我摘下手上的戒指。
这是裴叙洲十六岁时亲手做给我的,内圈还刻着我们名字的简写。
那时我们还在上高中,裴叙洲却在众目睽睽下把戒指给我带上,昭告天下般开口。
“我这辈子只会喜欢谢倾泠一个!”
这戒指我带了很多年,已经很旧了,攻略女原本嫌弃,是她的攻略系统告诉她能提升裴叙洲的好感度她才没丢。
将戒指生生从手指上拔下,我摩挲着内圈上被裴叙洲亲手刻下的名字缩写许久。
然后,将戒指扔进了滔滔江水中。
看着戒指沉没江水,看着我的初恋付之东流。
我独自在江边坐了很久,直到天边再看不到太阳的影子,终于起身离开。
可回到家,家里的气氛却无比低沉。
裴叙洲竟然也在,看见我,眼底的怒意几乎化为实质。
“谢倾泠,我还以为你真的放弃了,原来想用舆论逼我娶你。”
我愣了,旋即拿出手机,便看见热搜上挂着关于我的词条。
#谢家千金低调现身妇产科,裴叙洲和谢倾泠十年爱情结果,即将结婚!#
第4章
热搜里挂着的竟然是我下午去医院的照片。
看着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拍的照片,我的心沉下来。
一旁的谢昭昭这时叹了口气。
“这明显是偷拍的吧?可姐姐又不是明星,怎么会有人蹲点偷拍?”
裴叙洲闻言冷哼一声。
“到底是偷拍还是摆拍,她心里最清楚,不过是自导自演逼我娶她。”
“现在事情已经传出去了,我要是不娶她,裴氏的声誉势必会受影响。”
“真是够恶心的。”
裴叙洲语气里的厌恶近乎化为实质,砸在我心底,堵住我所有辩解的话。
我深深吸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直接拿起手机。
“110吗,我要报警。”
警察来的很快。
在我交出体检报告后立刻将事件定性成恶意造谣诽谤。
“已经申请到了调查令,明天之前就能查出匿名发帖人的信息。”
警车缓缓驶离,看着车身上‘为人民服务’几个字,我才终于安心几分。
回头,却对上两人的视线。
谢昭昭紧攥着裙摆:“姐姐,那发帖人说不定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要让人家承受无妄之灾?”
“你已经拥有很多,为什么还要对一个普通人追查到底呢?”
我反问:“是非公道都在人心,难道被冤枉就是我活该吗?”
我问的是谢昭昭,可看的却是裴叙洲。
可他只是淡淡扫我一眼,眼底的冷意没有半分变化。
“所以呢,你这次又要玩什么把戏?”
我瞬间沉默了。
即便我直接叫来警察,裴叙洲居然还觉得是我在耍手段。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是非公道在人心,可裴叙洲的心不在我。
第二天,我拿到资料去申请签证,突然被哥哥叫到公司。
这还是他在我回到身体后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我去了,刚走进办公室,哥哥就直接推过来一份谅解书。
“事情结果出来了,没酿成什么大错,让那个人删了帖子就过去了,你签字吧。”
我这才知道,他居然是为了报警的事叫我过来的……
我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是哥哥联系我签谅解书。
我翻开被盖住的位置,在主使人一栏上清楚地看见了谢昭昭的名字。
果然,故意让人跟踪我拍下照片买热搜的人,是她。
我看看谅解书又看看哥哥,忽然就明白了。
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但还是选择偏袒谢昭昭。
攥紧手心,我只觉得鼻尖发涩。
眼前之人,是从小最疼我的人,是会因为其他男生说了我一句不好就找到对方家里去的人。
这个曾经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的人,如今,却在我被造谣陷害时让事情不了了之。
我捏着谅解书,半晌,朝哥哥问。
“如果没有几个月前的事,你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护着我——”
“不会。”
哥哥直接打断我,斩钉截铁道:“绝不可能。”
谢景淮看着眼前的女生,看着这个被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眼前忽然浮现出三个月前的那天。
谢倾泠就那般突然地紧抱住他,笑着开口:“哥哥,你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我知道的。”
她说的那么笃定,像是有什么能看透人心的特异功能……
“啪!”地一声。
谢景淮骤然回神,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钢笔,眸底浮现一层暗色。
他们是兄妹,永远都是兄妹,就算谢倾泠不是家里的亲生女儿,他们也只能是兄妹。
那些自从知道谢倾泠不是他的亲妹妹以后,便如野草般肆意疯长的腌臜心思。
他不能想,更不该想。
我看着哥哥手中断裂的钢笔,不知哥哥想了什么,只看见他看我的眼底更冷下几分。
我自嘲一笑。
原来哥哥真的讨厌我至此了。
我没再纠结,在谅解书上签了字,起身就走。
“等等。”
没走两步,哥哥却忽地叫住我,眸色沉沉如风雨欲来。
“我已经给你申请了美国的学校。”
“下个月,你就去美国吧,以后,也不用再回来了。”
第5章
我瞬间愣了。
哥哥的话还在继续。
“我每个月会打二十万刀到你卡上,那边会安排你的一切生活起居。”
“我已经让人申请了你的永居绿卡,以后你没有必要,就不用回国了……”
我不可置信看着哥哥,脑中除了那句‘不用再回来了’,其他的话便一句都没听进去了。
虽然我也选择了要离开,可我没想到,哥哥竟然会像赶丧家犬一样赶我走。
我下意识问:“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看着哥哥,企图从他眼底看见一丝动容。
可他却一个眼神都没给我,仿佛看我一眼,就会沾上什么甩不掉的脏东西一般。
心底重重一坠,我强忍着心痛开口。
“我不想去美国,我已经准备好去维也——”
刚想坦白,哥哥却以为我不愿出国,直接打断我了。
“由不得你任性,我已经决定好了。”
他说着,直接让秘书来把我带下去,甚至一个眼神都没再分给我。
这一次,我知道在说什么也没用,直接点了头。
离开公司后,我去了一趟琴房,将大提琴收好带回家,准备和行李一起托运去维也纳。
这是妈妈留下的遗物,我要带着它去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厅演出。
晚上回到家,推开门却见热闹非凡。
家里被精心布置过,彩带气球飘满地,墙上挂着巨大的‘happybirthday’。
谢昭昭正在哥哥和裴叙洲两人的簇拥下吹蜡烛,她带着皇冠,身后是礼物环绕,全然是在爱里被娇惯的公主模样。
然而一见到我,屋里欢乐的气氛霎时冷下来。
哥哥飞速移开视线,只将我当成空气。
裴叙洲则冷声开口:“你回来干什么?”
“今天是昭昭的生日,你别想耍什么幺蛾子。”
我张了张口,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
我和谢昭昭是在医院被抱错的,今天自然也是我的生日。
可这两个和我朝夕相处二十年的男人,却一个都没想起来这件事。
而现在这个场景里,我甚至像个外人,碍眼又多余。
我不再解释,背着大提琴箱要进去,却被谢昭昭拦住。
她看着我身后的琴箱,又惊又喜。
“姐姐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我真的很喜欢大提琴。”
谢昭昭伸手要来拉,我连忙后退。
“这是我的东西。”
两个男人我不跟她争,股份财产都可以给她。
但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大提琴。
裴叙洲瞬间冷了脸。
“谢倾泠,你拥有那么多东西,还要跟昭昭抢这一个吗?就算送给她又怎么样?”
这一次,我冷冷看着他:“我给她让的东西够多了。”
说完我直接背着琴箱就走。
二楼没开灯,昏沉黑暗,身后是明亮温暖的客厅。
我背着琴箱一步步上楼,身后,是他们在对谢昭昭唱生日快乐歌。
直到我走到最后一节楼梯,谢昭昭忽然跑了过来。
“对不起姐姐,我刚刚忽略了你,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搬呢,我来帮你。”
说着,就要来拉我的琴箱。
我心底一沉,下意识攥紧琴箱:“不用——”
可说话间,她已经伸手扶住琴箱,狠狠一推。
我死死拽住的琴箱,可谢昭昭却一下失足,尖叫着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第6章
谢昭昭摔跤,裴叙洲和哥哥瞬间冲了过来。
裴叙洲扶起她:“昭昭,没事吧?”
谢昭昭捂着脚踝哽咽道:“我没事,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只是怕我碰脏了她的琴,毕竟小时候我不在家里,从没学过琴。”
我看着谢昭昭拙劣的表演,不由攥紧手心道:“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裴叙洲冷冷看我一眼,眸光像是淬了毒一般。
“昭昭那么善良,被你抢走人生从没想过把你赶走,一心想和你和平相处,你有什么资格处处针对她?”
“我本来以为你这几天洗心革面了,结果你果然还是之前那个恶毒的人。”
裴叙洲说着,直接走到我面前,垂眼,看着我手中的琴箱。
“那么高的楼梯,昭昭都要摔跤了,你竟然还护着你这把琴,谢倾泠,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裴叙洲说着,竟直接一把抢过我的琴,直接扔下了楼梯。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琴箱摔下楼梯,瞬间四分五裂。
我脑中轰的一声炸了,连忙跑上前,却只看见已经碎掉的大提琴。
“裴叙洲,这是我妈妈的遗物!”
我颤抖着开口,还是不敢相信裴叙洲会这么做。
从小到大,我在他面前演出过多少次,他看着妈妈临终前将琴交到我手里,他知道这把琴对我有多重要。
可现在,裴叙洲居高临下看着我,眼底满是厌恶。
“若伯母泉下有知,也不会让这把琴留在你这种人手中。”
“现在,是你咎由自取。”
丢下这句话,他就直接公主抱着谢昭昭离开了。
我看着琴,看着琴身上妈妈为我刻下的名字四分五裂,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狠狠挖去一块血肉。
眼泪一颗颗掉在地上。
身旁一双皮鞋走来,我抬起头,对上哥哥淡漠的眼。
我哑声开口,却很笃定:“你看到了对吧,是谢昭昭自己摔下去的。”
哥哥垂眸看着我,幽深的瞳孔不见半点心疼。
“嗯。”
没有替我打抱不平,没说会为我做主,只有一句‘嗯’。
我本还想说什么,听了这回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自嘲地笑了笑。
就在刚才那一秒,我竟然还期待着他会站在我这边。
可要把我赶到美国去的人,不就是他吗?
我跪在地上,小心地将大提琴碎片装起来。
再起身时,却看见哥哥还看着我,蹙着眉,看不清眼底神情。
见我看向他,甚至还后退了半步。
我的心被扯了扯,却没说什么,先一步收回视线离开。
这一次,我不会再有期待了。
过了两天,便到了裴叙洲向谢昭昭求婚的日子。
整个场地被布置地很漂亮,裴叙洲准备的很用心,甚至还请来了十几家媒体记者。
出国在即,我本不想掺和。
但谢昭昭哭着说了几句‘姐姐是不喜欢我吗?’‘我想得到姐姐祝福’之类的话,我便被强拉着过来了。
众人在现场忙碌,谢昭昭被请进去化妆,我站在一旁只觉得自己多余。
忽然有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找到我:“大小姐,要拍全家福合照了,裴总吩咐我带您过去。”
我本想着裴叙洲不可能主动叫我,但今晚媒体众多,他们装也要装出和谐的表面功夫。
我只能跟着去了。
外面的音乐已经响起,工作人员脚步飞快:“要来不及了,我带您走近道!”
她把我带到一块帘子后。
工作人员道:“大小姐直接出去就行了。”
可我看着那纯白的蕾丝花边的帘子,却犹豫起来。
这样的布置,分明是求婚现场的舞台布置,根本不像是后台。
我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刚想拒绝,可忽然身后一只手直接将我推了出去。
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只感觉眼前骤然一亮。
一睁眼,裴叙洲竟然单膝跪在我面前。
我脑中瞬间一空。
——那个人竟然把我直接推到了求婚台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紧接着,无数闪光灯和快门声响起。
第7章
裴叙洲的脸色黑如锅底:“怎么是你?”
我刚想解释,转身却见推我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下一秒,谢昭昭提着裙子哭着跑出来。
“姐姐,你怎么能把我关起来代替我?”
“今天是我的求婚典礼,一生只有一次,你就一定要在这时候破坏吗!”
两句话,直接给我扣上一顶黑锅。
谢昭昭越说越委屈。
“姐姐,我知道你喜欢叙洲,我也知道你觉得我回来后抢了你的东西,可我已经处处都让着你了,我只是想好好生活。”
她说着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在无数震惊的目光中,谢昭昭声泪俱下。
“姐姐,其他的我都能给你,可叙洲是我一生挚爱,我真的没办法让给你。”
在谢昭昭的哭诉中,裴叙洲的脸色越来越黑。
我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我是被人强行带过来的,后台有监控,我们可以——”
可不等我说完,裴叙洲却直接一巴掌打断了我。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我被打的偏过头去,脑中瞬间炸了。
耳旁,只剩裴叙洲厌恶到极致的声音。
“谢倾泠,我这辈子就是娶条狗也不会娶你。”
“你就是站在这里都让我感到恶心!”
裴叙洲说完就带着谢昭昭走了,只留我一个人,狼狈留在原地,被无数闪光灯裹挟,被嘲笑和谩骂声吞没。
半晌热闹散尽,周围的人渐渐离开。
我一步步走回后台,看着化妆镜中自己脸上未消的红痕,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真的够可笑的。
原本我还以为是攻略女毁了我的人生,让我走到这地步。
可现在看来,就算没有她的‘夺舍’,对上谢昭昭,我也输定了。
爱人、亲人,或许注定都不会是我的。
晚上,我回到家,一张机票就丢到我面前。
谢昭昭抹着泪开口:“姐姐,对不起,我实在接受不了你和我抢叙洲。”
“原本哥哥给你安排的航班是十天后,我帮你提前到明天了,你不会怪我吧?”
她说得楚楚可怜,裴叙洲当即便冷哼。
“谢倾泠有什么资格怪你,如今被赶出家门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我静静听着,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捡起地上的机票。
反正我去维也纳的航班也在明天,我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第二天,几人执意要把我送到机场,仿佛不看着我上飞机都不能安心。
到了安检门口,我却没过去,而是转身走到哥哥面前。
见我靠近,哥哥眼神一凛,却到底没往后退。
迎着他的目光,我拿出一只护身符。
这是小时候他送给我的,那时我生了场大病,他放弃了国际imo比赛,去灵隐寺为我一步一叩求来了这只护身符。
那时哥哥说:“比赛有无数次,但我只有这一个妹妹,除了她,我什么都不要。”
鼻子有些发酸,我又想起就在攻略女对他不轨前一天,哥哥还说:“不论如何,你都是我妹妹,我说会护你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可现在,他却那么坚定的想把我送走。
谢昭昭对我处处针对,裴叙洲对我冷眼相待,但其实,哥哥才是最讨厌我的那个吧。
在他眼里,我现在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心底一阵猝痛,我红着眼对上哥哥那双狭长的桃花眼。
最后一次叫了他一声哥哥。
“哥哥,谢谢你以前那么包容我,现在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还给你。”
将护身符塞进哥哥的手里。
旋即,我又看向裴叙洲。
第8章
迎上裴叙洲盛满厌恶的眼眸,我记忆里却浮现出我们小时候的样子。
我和裴叙洲的生日很近,仅仅相差五十二天。
那时两家大人还笑着说:“小洲五十二天,小泠零天,他们加在起一就是五二零,两个孩子天生就是有缘分的。”
印证着大人们的话,我和裴叙洲小时候订娃娃亲,慢慢长大的青梅竹马,一直到现在。
明明从前的每时每刻,我从没想过我不会嫁给他。
可现在,我们之间所谓的缘分,就像‘真假千金’这个故事一样,也换了人。
我看着裴叙洲,最后一次开口:“裴叙洲,你娶到你想娶的人了吗?”
他也看着我,可曾经满眼笑意的少年不再,剩下的只有对我厌恶至极的裴叙洲。
“当然。”
“我不会娶一个恶毒无耻的女人。”
裴叙洲的话音不重,却仿若一阵清风,将我记忆中的少年身影吹散。
我轻轻点头:“好,祝你幸福。”
说完最后一句,我便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通道。
国际安检的通道是同一列,等过了安检,我便转身前往飞往维也纳的航班入口。
时隔三年,离开这件事,我终于完成了。
……
谢倾泠走后,裴叙洲仍有些不相信:“她就这么走了?”
谢景淮没有回答,他瞥了一眼旁边两人。
这三年间,谢倾泠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偏激又无礼,可谢昭昭陷害了谢倾泠多少次,裴叙洲当局者迷,他却看得清。
而这一切就这样下去也就算了。
可他熟悉的那个谢倾泠在失控三年后又回来了。
而他……无法再和这样的谢倾泠同处一室。
谢景淮紧了紧手中带着余温的护身符,直接离开了。
谢昭昭捂着心口:“以后我终于不用被姐姐欺负了,也算是熬过来了。”
她说的可怜,裴叙洲也不再多想,带着谢昭昭离开。
晚上,裴叙洲和合作方去酒吧消遣,出来透气时却意外听见一道醉醺醺的声音。
“不是我吹,谢家的真千金在被认回去之前可是我的马子,就前两天,她还给了我五百万呢?”
“为啥给钱?呵!老子帮她害了那假千金多少次,这五百万是封口费懂吗!”
“她那个未婚夫裴叙洲还是什么总裁呢,还不是只能捡我的破鞋,那谢昭昭我早都睡烂了!”
裴叙洲瞬间清醒了大半,看向说话的男人。
“你他妈说什么?”
不等男人开口,他直接一拳砸了过去……
半小时后,两人被警察带到警局。
面对警察,裴叙洲余怒未消:“他污蔑我的未婚妻,我会让他牢底坐穿!”
那男人瞬间怂了。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有证据!”
“谢昭昭以前和我是一个孤儿院的,十五岁就开始跟我了,我有床照,还有聊天记录……”
他说着拿出手机,将一张张照片摆在了裴叙洲面前。
裴叙洲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不可置信又变得沉的能滴出墨来。
男人还在继续。
“你看这条转账记录,就是谢昭昭让我在你们的订婚典礼上祸谢倾泠……”
“够了!”
裴叙洲打断他,直接开车去了谢家。
刚进门,就碰见了提着行李箱要走的谢景淮。
裴叙洲猩红着眼:“你要去哪里?”
谢景淮回答:“去美国。”
原本,他是想将谢倾泠送出去断了自己的念想。
可没有谢倾泠在的谢家,他竟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终于,他想通了。
只要去了美国,他和谢倾泠就不是兄妹,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裴叙洲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我要把她找回来。”
他现在才知道谢倾泠才是受害者。
等把谢倾泠找回来,他会补偿她,保护她,像从前承诺过那般娶她……
谢景淮的眸光瞬间冷下:“不可能。”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气氛瞬间凝滞。
突然,谢景淮的助理打来电话,打破僵局。
“谢总,出事了!”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又急又慌,和平时那个慢条斯理的助理完全判若两人。
谢景淮心脏莫名一空,他冷声道:“什么事?说!”
助理便说:“刚刚的消息……大小姐去美国的飞机遭遇空难,所有旅客无一人幸免!”
第9章
“大小姐去美国的飞机遭遇空难,所有旅客无一人幸免!”
随着助理话音落下,二人只觉得脑中骤然一空。
谢倾泠出事了?
绝不可能!
两人连忙赶到机场,助理焦急等待着两人。
一见面,他便双手颤抖地打开电视。
“此事已经上新闻了。”
“大小姐乘坐的飞机在公海上遭遇极端天气突然失联,已经确定坠毁了,现在救援队在海上搜救,可飞机残骸都捞不上来……”
助理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可电视上的记者播报和现场传回的画面,却是无比清晰。
看着电视里几艘救援船在海面上打捞,幽深的大海一望无际,显得救援船无比狭小。
而整个画面带给人们的不是希望,只有深可见骨的绝望。
所有人都知道,飞机在公海上坠毁,甚至机舱都遂成残骸,游客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可能!”
裴叙洲失神摇头:“这绝不可能!谢倾泠怎么可能出事!”
“她一定没上飞机,她一定没去美国,她是骗我们的!”
“谢倾泠,你不是最喜欢玩这种把戏了吗?你赢了,你给我出来啊!”
裴叙洲说着,拿起手机给谢倾泠打电话。
可回应他的只有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冰冷的回应将众人心底最后一点希望浇透。
“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裴叙洲失神握着手机,不住的摇头,口中喃喃自语。
“不可能……”
谢景淮还看着新闻,看着一块块飞机残骸的碎片被捞出,看着残骸上被火灼烧过变了型的衣物,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谢倾泠出事,是他执意要把谢倾泠送出去的。
是他害死了她……
“去找!”
谢景淮死死撑着桌子:“派我们的人去找,不论如何,必须把她找回来!”
心脏一寸寸跳动像是要炸开,谢景淮强撑着吩咐完,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等谢景淮再醒来时,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医生嘱咐:“你是突遭变故气急攻心了,一定要控制情绪,只要人没事,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只要人没事……
一句安慰,却仿若将他的灵魂撕成碎片。
谢景淮没有回答,眼神失焦地看着窗外阴云,只觉得心口有万箭穿心。
他伸手,拿出口袋里的护身符,已经摸不到谢倾泠给他时的温度。
这是他小时候求来的,用来保护谢倾泠平安。
如果谢倾泠还带着护身符肯定不会出事,可他偏偏打碎她所有的留恋,让她将护身符摘了下来。
是他害死了她。
……
裴氏集团。
裴叙洲看着被送来的救援照片,指甲深深刺进血肉里。
有些被炸毁的行李浮出水面,他一眼就看见了那张残缺的照片。
是他们小时候的照片,他和谢景淮站在两侧,将谢倾泠众星捧月地围在中心。
可随着飞机爆炸,照片中谢倾泠的位置被烧毁,只留下一片空寂。
裴叙洲心底最后一点期望也灭了。
“去联系国际的私家救援队,不管她在哪里,不管她是不是还活着,都要把她带回来。”
助理应声退出去,裴叙洲才失去所有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霎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明明谢倾泠还在跟他说话。
为什么,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心口气血翻涌,裴叙洲闭上眼,却忽然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抬眼,竟然是谢昭昭闯了进来,眼角挂泪,脸上还有个明显的巴掌印。
“叙洲,姐姐她根本就没去美国。”
“她刚刚回来抢走我的黑卡,还扇了我一巴掌!”
第10章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的寂静,只剩谢昭昭忘我的哭泣。
“叙洲,姐姐是骗你们的,她根本就没走。”
“她刚刚还威胁我,要我从家里滚蛋,把你还给她,我不肯她就直接打我……”
谢昭昭说的无比可怜,脸上的巴掌印也无比清晰。
可这一切落在裴叙洲眼底,却如一场噩梦。
他冷声开口:“你说的是真的?”
谢昭昭怔了,擦眼泪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从前从无需她证明什么,裴叙洲永远会站在她这边。
可现在为什么会怀疑?
谢昭昭想了想,觉得是因为裴叙洲亲眼看着谢倾泠离开的缘故。
但跟谢倾泠比起来,他最信任的肯定还是自己。
想着,谢昭昭走上前,如从前一般拉住裴叙洲的手,泪眼汪汪。
“叙洲。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句话,将裴叙洲的思绪带回前一天。
想起那个男人的话,一张张照片一张张证据,刺着他的神经。
再配上谢昭昭这句话,显得无比恶心。
裴叙洲忽然觉得自己多可笑。
如果不是他知道谢倾泠出事,如果不是他偶然间知道了真相。
只怕还要被蒙在鼓里。
可回想过去几年,他甚至不敢去算,自己到底冤枉了谢倾泠多少次。
想着,裴叙洲抬手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
为了压下心底痛意,他近乎用了全力。
很疼,可裴叙洲却只想起求婚仪式上自己扇谢倾泠的那巴掌。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第一次被打,肯定更疼。
见到这一幕,谢昭昭慌了,上前要说什么,却被裴叙洲一把推开。
“你给我滚。”
裴叙洲冷冷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从今天开始,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裴叙洲直接取消了和谢倾泠的订婚。
事情闹得轰轰烈烈,下午就传到谢景淮耳中。
秘书将平板递给谢景淮。
“谢总,此事已经影响到公司股价,股东们都在等您处理。”
听着助理的话,谢景淮忽然觉得厌烦。
父母去世地早,他十六岁就接过公司重担,这么多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一刻都不敢松懈。
可成日清醒克制,他压抑自己的一切感情,才会导致谢倾泠出事。
都是他的错。
巨大的愧疚感几乎将谢景淮的心脏千刀万剐。
办公室的门却在这时突然被推开。
谢昭昭满眼泪痕的走进来。
“哥哥,叙洲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
“叙洲突然对我变了态度,是不是嫌弃我小时候离家多年终究上不了台面?”
谢昭昭说了许久,可自始至终,谢景淮都一语不发。
他甚至心底隐隐有些迁怒,为什么谢昭昭要回来?
如果她不回来,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变。
他不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不会做这样的决定,他不会让谢倾泠伤心。
可谢昭昭为什么要回来。
谢景淮攥紧的拳微微颤抖,最后缓缓松开。
他不能这么想。
不论如何,谢昭昭是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做主要把谢倾泠送走的原因。
“叙洲肯定是心情不好。”
谢昭昭还在说着,甚至为了加装自己很顾全大局,故意提起谢倾泠。
“还好我提前改签了姐姐的机票让她昨天走,不然承受怒火的就是姐姐了。”
第11章
谢景淮的心蓦地被狠狠一刺。
他骤然看向谢昭昭。
他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给谢倾泠定的机票在三天后。
是谢昭昭私自改了她的航班,才把谢倾泠送上这趟有去无回的航班!
谢景淮的手不自主颤抖起来,只觉得眼前是一重又一重的幻象。
不等他发难,谢昭昭却拉住他的手,满是关切地询问。
“哥哥,你怎么了?”
一句哥哥,深深刺入谢景淮的神经。
他骤然抬头,看着谢昭昭那和他相似的眉眼,忽然觉得好恶心。
谢景淮想起,十六岁那年,父母遭遇车祸,妈妈当场去世,爸爸含着最后一口气叫他进去。
“小时候就做过DNA,小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以后如果你找到妹妹,一定护好她!”
是的,谢景淮早就知道了真相。
可他一直瞒着,始终迈不出心底那一步。
出于私心他纵容谢昭昭,任由她针对谢倾泠,让她把裴叙洲抢过去。
他的占有欲偏执又病态,可却将自己禁锢在躯壳里,眼睁睁看着谢倾泠走进泥潭。
谢昭昭处处针对,可他明知谢倾泠委屈,却从未替她撑腰过。
的确是谢昭昭改了机票,可若不是他要把谢倾泠送出国,谢昭昭根本没有机会做出这一步……
谢昭昭恶心,他自己更恶心。
谢昭昭虚伪,他自己更虚伪。
谢景淮甚至没办法像裴叙洲一样把所有错都怪在谢昭昭身上。
因为裴叙洲被蒙在鼓里。
可他,却是咎由自取……
谢昭昭还在说什么,谢景淮用力拨开她的手,撑着身子独自离开。
从掌管公司开始,谢景淮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久的路。
其一是去哪都有司机接送,其二,他根本没有这么多可以自由做主的时间。
可今天,他便是一步一步,不理会不断振动的手机,不在乎时间一分一秒过,来到了城北的一家幼儿园。
是谢倾泠小时候上的幼儿园,已经荒废了,院子里铺满了厚厚的落叶,风一吹无比萧条。
一开始,谢景淮对自己有了个妹妹并没什么喜欢,甚至还有些反感。
直到谢倾泠三岁时,爸爸妈妈让他去接妹妹放学。
那时候小孩子都喜欢比些没意义的东西,谢景淮站在窗外看着扎着羊角辫的谢倾泠和其他小朋友说话。
“我哥哥厉害,我哥哥学跆拳道。”
“我哥哥才厉害,我哥哥考试能考一百分!”
两个小孩子说的越来越起劲,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离谱。
谢倾泠一直都不肯落下风,直到对面突然说了一句。
“我哥哥最厉害,他能一个人单挑大怪兽!”
谢倾泠忽然不比了。
“我不跟你比了,我才不要哥哥去打怪兽,我才不舍得哥哥受伤呢!”
“反正他在我心里就是最厉害的!”
说这句话时,小小的谢倾泠叉着腰头昂的高高的,仿佛他这个哥哥就是她最大的骄傲。
那一刻,谢景淮隔着窗户,忽然有了自己有个妹妹的实感。
像是自心底陡然生出的使命,他认定一定要保护谢倾泠一辈子。
忽然有风吹起,将院子里散落的叶子吹散,也将他记忆里的人影吹散。
身后,却忽然传来谢倾泠的声音。
“哥哥。”
第12章
谢景淮浑身一滞,骤然回过头。
却见是一个陌生女生挽住另一个男生的手臂离开。
两人说笑着,男生伸手揉了揉女生的头,眼底的笑意透着宠溺。
不是谢倾泠。
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而下,谢景淮怔怔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处。
像是看着他曾经拥有过今后却彻底失去的生活。
……
H市第一人民法院。
裴叙洲将那和谢昭昭勾结的男子告上了法院。
可法院却说他的所作所为没有造成任何人生伤害,只判了短短十几天拘禁。
裴叙洲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却意外地没有二次上诉。
甚至,在判决书下来前主动撤销案子,让那男人连十几天牢都不用坐了。
那男人很意外,却也轻易就接受了,还以为裴氏那么大的集团不会为难他这种平民。
可他前脚出了法院,下一刻,就被一辆面包车上下来的三五个壮汉绑走了。
再次睁眼,他便被绑到了一间废弃仓库。
而眼前坐着的,正是刚才还‘放他一马’的裴叙洲。
裴叙洲大马金刀坐在他眼前,眸底的厌恶如睥睨蝼蚁。
男人瞬间慌了。
“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已经放过我了!”
裴叙洲冷冷看着他。
“谁说我放过你了,只是关十几天根本就不够,我自有我的办法处理你。”
“敢对我的女人动手,这就是你不知好歹的下场。”
周围是昏暗的废弃厂房,每一个出入口都有保镖把手,裴叙洲说话的语气像是真的会杀了他。
男人顿时抖如筛糠。
“冤枉,我根本没做过!”
“我只是配合谢昭昭做事,我没伤害过谢倾泠!”
“她遭受的一切不都是你干的吗!”
裴叙洲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男人颤抖着挣扎:“谢昭昭那个姐姐所有受到的伤害不是你干的吗?我只是配合冤枉她,但不信她的是你,不听解释的是你,偏心的不还是你吗?”
男人的话向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裴叙洲的心底。
他这才恍然发现,他根本没什么资格来伸张正义。
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裴叙洲眼前蓦地闪过一幕幕回忆,看着自己一次次地不相信谢倾泠,脑中轰然炸开。
明明一切都是他所为,他有什么资格来审判别人?
他才是那个最蠢的人。
愣神之际,男人的手机响起来。
竟然是谢昭昭。
谢昭昭还不知道裴叙洲找到男人的事,刚一接通便不断抱怨起来。
“我那个未婚夫也不知道怎么了,谢倾泠一走跟丢了魂一样。”
“看来是我做的还不够狠,一定要彻底把谢倾泠踩在脚下才行。”
“你帮我做个局,假装绑架我让裴叙洲来救我,然后说是谢倾泠指使你的。”
裴叙洲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看向男人,男人瞬间意会。
他清清嗓子:“这么搞风险太大,你那未婚夫会信你不?”
谢昭昭的声音听来无比不屑。
“之前我算计了谢倾泠多少次,裴叙洲没有一次不信的。”
“他早就偏心我了,对谢倾泠不过是一点小时候的情分,我就要趁着这次机会彻底把谢倾泠铲除出去……”
后面谢倾泠还说了什么,裴叙洲就没听了。
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才是罪魁祸首?
他和谢倾泠不是一直都很要好吗?
“把他处理了。”
裴叙洲转身对保安吩咐:“还有谢昭昭,我要她付出代价。”
裴叙洲说完,一路回到家,拿出尘封多年的相册,想找到他对谢倾泠很好的蛛丝马迹。
可一打开,一张小时候的照片映入眼帘。
小时候的谢倾泠坐在巨大的大提琴面前,脖子上挂着奖牌,看着镜头甜甜的笑着。
而他,穿着当时很流行的超人衣服,手上拿着盾牌挡在谢倾泠身前。
在照片的右下角,稚嫩的笔迹一笔一划地写。
‘我会保护她一辈子。’
第13章
像是一场跨时空的对白。
裴叙洲看着自己十多年前写下的话,如一个巴掌般落在脸上。
正中眉心。
他才忽然发现,逃避根本就没有用。
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
可随着照片一张张翻开,这场只准对他一个人的凌迟还在继续。
他看见十多年前的他和谢倾泠玩过家家,会把最好看的头纱给她说‘一定会娶你’。
看见十六岁的自己亲手做了一枚戒指送给她,说等法定年龄到了会给她买最大的钻戒。
最后,他看见自己在十八岁的那个夏天单膝下跪:‘谢倾泠,你敢不敢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
可最后,裴叙洲脑海中出现的,却是那场求婚典礼。
迎着谢倾泠惊慌的目光,他不停解释,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谢倾泠,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
心脏仿佛在这一刻骤停。
裴叙洲大口喘着气,却忽然接到助理的电话。
“裴总,那个男的处理了,但谢昭昭那边……被谢氏压下来了。”
裴叙洲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杀意。
他直接冲到谢氏集团顶层办公室找到谢景淮。
“你什么意思?”
“谢昭昭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她必须付出代价!”
谢景淮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
“她是我妹妹。”
“有这层血缘关系,不论如何我都得保下她。”
裴叙洲眸底泛起一丝厌恶。
“在你眼里血缘最重要,那谢倾泠呢,你就没有想过她?”
谢景淮别过眼,只有靠在桌上的手骨节寸寸发紧。
“不是谁都能随心所欲,你要是对谢家人动手,我奉陪到底。”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瞬间燃起无声的硝烟。
他们都知道,这一回,裴氏和谢氏是彻底站在对立面了。
……
三年后。
维也纳的机场,裴叙洲刚下飞机,助理上前汇报工作。
“除了会议,我们还要去歌剧院参加一场音乐会。”
“听说,谢氏集团的人也会出席。”
裴叙洲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自从三年前和谢氏撕破脸,两家争斗得很厉害。
谢景淮最恶心的,不仅是保下谢昭昭,竟还让她接触大提琴,想让她在圈子里崭露头角。
可她谢昭昭有什么资格玷污大提琴。
在他心里,只有那个人,才是永远的白月光。
裴叙洲冷了脸:“谢家人要当跳梁小丑,我懒得去凑热闹。”
助理很为难:“可这次是我们的合作方邀请,不去会不会不好?”
裴叙洲微微一怔,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
“去歌剧院。”
……
另一边,歌剧院的音乐厅内。
音乐会还未开场,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听说这次有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明星大提琴手首次公开亮相,据说还是我们华国人呢。”
“而且她是一入学就被重点保护起来的学生,相当于修仙界的那种关门大弟子。”
“十多年前国内不就有个大提琴天才吗,还是家族传承,可惜后来就销声匿迹了,有的说死了有的说疯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众人讨论着,在第一排的位置,谢昭昭讨好地开口。
“谢谢哥哥带我来看音乐会,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自从三年前的变故,她的地位一落千丈,如今只能伏低做小。
谢景淮淡淡应了一声,不再回应。
如果不是为了造势,他也没心情来看音乐会。
看见眼前的场景,他就会想起从前谢倾泠才是最有天赋的大提琴手。
如果她还在,站在这个舞台上的人一定是她。
周围的人群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裴叙洲走到了第一排。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锋,又一瞬间移开,仿佛二人从不认识一般。
不多时,音乐会开始,乐手一个个出来,最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架大提琴,在聚光灯下颇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
全场寂静后,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才缓缓上台。
这便是那位传说中绩点第一的大提琴天才,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甚至,就连裴叙洲和谢景淮都抬眸。
可下一秒,随着那身影缓缓转过身,二人便齐齐看见一张无比熟悉又无比惊艳的脸。
竟然是谢倾泠。
第14章
怎么会是谢倾泠?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二人一时屏住了呼吸。
可随着第一个音符落下,场上的灯光猛地暗下,只剩背光下的身影,宛若高贵典雅的白天鹅。
裴叙洲后知后觉地回神,没有一丝半点的犹豫,起身便往后台走去。
他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不是幻觉,但哪怕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他也要见到她。
这个小插曲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随着台上的人开始动作,优美的大提琴乐曲瞬间响彻整个音乐厅。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屏息凝神,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就破坏了这完美的乐曲。
而在台上的人,只是端坐在那里,轻轻拉动琴弦,却让人觉得如神女下凡。
随着音乐缓缓进入高潮,舞台上灯光骤然亮起。
而谢景淮,又一次看见了那熟悉的人。
是谢倾泠,一定是谢倾泠。
整整三年,她出现在他的梦里多少次,谢景淮没想到,他们还有重见之日。
可这一次,到底是梦,还是幻觉?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寂静一瞬后爆发出巨大的掌声。
台上的人缓缓起立,对着所有人鞠躬。
旋即,她便要走下舞台。
谢景淮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可就在那女生要走的那一刻,他忽然抛弃了所有体面和礼仪,起身大喊了一句:“等等!”
所有人都怪异地看着他,那女生也停下脚步,投来平和的目光。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像是被狠狠一脚踩住神经,谢景淮下意识上前。
“谢倾泠,是你?”
“我找了你好久。”
他说着,可面前的女生只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微笑。
“不好意思,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她说话时在笑,笑得很甜,可笑里却只有礼貌。
就仿佛,她真的从来没认识过他。
谢景淮不由攥紧手心,深深吸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直视着他的目光,没说什么,只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节目单。
在她表演的曲目旁写着演奏者的名字——Elara。
谢景淮怔愣一瞬。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的真名。”
女生却并未回答,收敛起了笑意。
“这个问题有些冒昧吧,我想我们初次见面,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如果你想看我的演出,知道‘Elara’就足够了。”
“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可以去和我的保镖沟通。”
丢下这些话,女生就直接离开了。
自始至终,她看向谢景淮的目光都像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可等她一步步走进室内,从狭长的走廊去往化妆间,每走一步,眼底的神情就冷漠一分。
看着周遭与三年前截然不同的场景,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可笑。
我早就注销国内的身份,和从前的人再也没有交集。
可偏偏在我第一次公开演出,会碰上谢景淮。
可如今的我,不再是从前那个寄人篱下被所有人讨厌的谢倾泠了。
我会再一次告诉他们,白月光之所以是白月光,是因为只能仰望,不能被亵玩更不能被模仿。
第15章
我刚走进化妆室,忽然有工作人员上前示意。
“Elara,有客人到访,是华国裴氏集团的总裁。”
原来裴叙洲也来了。
我垂下眼,想了想拒绝:“不见,帮我拒绝了吧。”
工作人员点头离开,却不多时就返回来。
“裴先生说,如果您愿意见他一面,他可以给学校无偿捐赠一栋楼。”
“还有,裴先生说为您准备了一把上个世纪的孤品大提琴作为见面礼。”
这一次,我挑了挑眉,却没有拒绝。
既然裴叙洲愿意大出血,我何乐而不为。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不多时,裴叙洲就来到我面前。
我静静看着他,时隔三年,我的心态早就变化,对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我恍若无事地先伸出手。
“感谢裴先生对我们学校的大力支持。”
看着我伸出的手,裴叙洲怔了。
他看着我,似是不可置信:“谢倾泠?”
第二次听到这许久没听到的名字,我嘴角的笑有些维持不住。
索性收回手,一错不错地打量起他。
“方才在前台也有人这么叫我,这是你们统一的打招呼方式吗?”
裴叙洲怔了一瞬,明白了眼前人口中的人是谢景淮。
可看着面前女生过于坦然的表情,他却有些犹豫了。
最终,裴叙洲犹豫半晌,轻轻开口。
“看你像是华国人,你从前住在什么地方?”
我有些意外。
在我心底,谢景淮一直是沉默内敛,裴叙洲却会更直白一些。
可今日,最先失态的是谢景淮,裴叙洲反而是更会套话的那一个。
看来这三年,他们在国内也足够丰富多彩。
我笑了笑,将我已经熟悉三年的身份和盘托出。
和从前的谢倾泠天差地别,唯一的相似之处便只有年龄声音,还有这张脸。
裴叙洲打量着我,幽深的眸中闪过几分狐疑。
“你说的是真的?”
我一摊手:“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裴叙洲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竟然说不出什么。
像,太像,不论是五官还是声音,都和谢倾泠一模一样。
可她的性格,却和从前的谢倾泠天差地别。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吗?”
我早就知道裴叙洲会不信我,可却并不打算解释。
“谁执意谁举证,我凭什么要向你证明?”
“更何况。”
我说着顿了顿,视线下移,停在裴叙洲无名指的戒指上。
“你的夫人知道你在维也纳私下接触别的女生吗?”
裴叙洲怔了怔,垂眼,看着手上的戒指。
“我从没结过婚。”
“这枚戒指,是为了纪念我喜欢的人。”
他说着摘下戒指,不知为何,被眼前的女生看着,他竟会有些心虚。
见他如此,我微微一愣。
出国以后,我再没关注过国内的事,却也猜过没有我的阻碍,裴叙洲和谢昭昭大概顺利成婚婚姻美满。
就算后来两人感情破裂,可我没想到,裴叙洲竟然说自己从未结过婚。
可他所为喜欢的人又是谁呢。
一个荒唐的想法从我脑中闪过,我扯了扯嘴角。
不论如何,这些人都跟我毫无关系了。
“裴先生不必跟我解释这些,毕竟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后续在下一篇——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