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圆桌旁，母亲王淑芬正用筷子尖戳着瓷碗沿，声音里带着股“你们再耗下去我就急了”的急切：“小深，你和小晚都处五年了，婚房都看好了，就差挑个日子。你看看隔壁老张家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第一章：老房子里的催婚饭

林深盯着餐桌上的红烧肉，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动筷子。

圆桌旁，母亲王淑芬正用筷子尖戳着瓷碗沿，声音里带着股“你们再耗下去我就急了”的急切：“小深，你和小晚都处五年了，婚房都看好了，就差挑个日子。你看看隔壁老张家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妈，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公司上市就……”林深打断她。

“上市？说得轻巧！”父亲林建国放下酒杯，啤酒肚在衬衫前晃了晃，“你那破科技公司烧钱跟烧纸似的，去年年报亏了两千万，今年能持平就谢天谢地。小深，爸不是逼你，是……”他瞥了眼坐在角落的林默，“你弟都二十八了，还没对象。你妈昨儿半夜翻相册，说你和小晚结婚后，得帮小默张罗婚事。”

林深的手指在桌下攥紧。养弟林默是他十六岁时，母亲从孤儿院领回来的。这孩子生得清秀，性子却蔫坏，高中辍学后跟着他混公司，去年刚升了副总，月薪三万五，开着林深给买的宝马X5。

“小默的事不急。”林深看向未婚妻苏晚。苏晚正低头拨弄碗里的米饭，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那是他去年送她的卡地亚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怎么不急？”王淑芬提高嗓门，“小默上个月还跟我念叨，说公司里有个财务姐姐对他挺好。小深，你当哥的，总不能看着弟弟打光棍吧？”

苏晚突然抬头，眼眶发红：“阿姨，我和小深……”

“你俩先订婚！”王淑芬拍板，“就下周六，酒店我都看好了，三星级，菜是你们爱吃的江鲜。小默也来，正好让俩孩子见见。”

林深感觉有团火从胃里烧起来。他和苏晚从大学社团认识到现在，五年里他推了三次求婚，每次都说“等公司稳定”。可这次，母亲连订婚日期都定了，苏晚的手指在桌下绞着桌布，指节泛白。

“行。”林深听见自己说，“下周六订婚。”

苏晚猛地抬头看他，眼底有什么东西碎了。林深别开眼，盯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他十六岁，抱着刚领养的林默，母亲搂着他们笑，父亲站在后面摸后脑勺。

那天晚上，林深在公司加班到凌晨。财务总监老周敲门进来，手里攥着份报表：“林总，风投那笔钱要打款了，但……”他压低声音，“审计那边查到，去年给恒远科技的预付款，有三百万打了空壳公司账户。”

林深的太阳穴突突跳。恒远科技是林默负责的采购项目，负责人是他大学室友的儿子。“查清楚了吗？”

“初步查了，是林默签的字。”老周递过转账记录，“对方账户在开曼群岛，查不到实际控制人。”

林深捏着报表的手在抖。他想起三天前林默找他签字时说的话：“哥，恒远的合同急，我帮你签了，反正都是自己人。”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报表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深突然想起苏晚下午说的话：“小深，你总说要护着我们，可你护得住吗？”

第二章：订婚宴上的“惊喜”

周六的酒店宴会厅，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林深穿着定制西装，站在红地毯起点。苏晚穿着香奈儿高定婚纱，捧花遮住半张脸，他能看见她睫毛在颤抖。

“一拜天地——”

司仪的声音响起时，林深看见林默从侧门溜了进来。他穿着林深去年送的阿玛尼西装，领口松着两颗扣子，手里举着个红包。

“哥！”林默挤到红地毯中间，把红包塞进林深手里，“祝你们百年好合！”

红包很厚，林深捏了捏，估计得有两万。他抬头，看见苏晚正盯着林默，眼神像根细针。

“二拜高堂——”

王淑芬抹着眼泪，林建国拍了拍她的背。林深看见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今早她偷偷塞给他的银行卡：“小深，这是我和你爸存的养老钱，三十万，你们订婚用。”

“夫妻对拜——”

苏晚的手指碰到林深的手背，冰凉一片。他正要回握，林默突然喊：“等等！”

全场安静下来。林默走到台中央，举着手机：“哥，嫂子，我有个事儿想宣布。”

林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见苏晚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我和小晚……”林默挠了挠头，笑出两个梨涡，“我们在一起了。”

宴会厅炸开一片喧哗。王淑芬捂着嘴哭：“好啊！好啊！小默这孩子，终于开窍了！”林建国拍着桌子喊：“我就说这小子闷骚！”

苏晚猛地甩开林深的手，后退两步。她的婚纱裙裾扫过红地毯，像朵被揉碎的花。

“小默，你……”林深声音发颤。

“哥，我追了小晚三年。”林默走到苏晚面前，掏出个丝绒盒子，“这是我攒的钱，买的戒指。你总说公司忙，没时间陪她。以后，我来陪。”

苏晚盯着盒子里的钻戒，突然笑了：“林默，你拿什么养我？你月薪三万五，房贷两万，车贷一万五，你拿什么给我买包？”

林默的脸色白了：“我……我可以赚更多。哥的公司上市了，我……”

“你哥的公司？”苏晚冷笑，“下个月就会破产。”

全场死寂。林深感觉血液冲上头顶。他想起今早老周说的话：“林总，银行刚通知，我们的贷款额度要收紧。如果风投款再不到账……”

“小晚！”林深抓住苏晚的手腕，“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苏晚甩开他，看向林默，“你哥为了维持公司，卖了家里的学区房，抵押了父母的养老金。你以为他为什么总说‘等上市’？他是在给你们林家兜底！”

林默的脸瞬间惨白：“小晚，你别听她胡说……”

“我胡说？”苏晚掏出手机，调出转账记录，“上个月，你哥把我卡里的二十万转给你还赌债；上周，他把私房钱都转进了公司账户。林默，你根本不知道他为了这个家，吃了多少苦！”

林深望着苏晚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昨晚她发的消息：“小深，我累了。我们分手吧。”

他以为她只是闹脾气，现在才知道，她是看清了。

第三章：抛股出国的深夜

订婚宴不欢而散。

林深把自己关在书房，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公司财报。资产负债表上的红色数字像把刀，扎得他眼睛生疼。风投款迟迟不到账，恒远科技的预付款打了水漂，银行的贷款通知像催命符。

手机震动，是苏晚发来的消息：“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是他们大学时常去的奶茶店，藏在巷子里，招牌是褪色的“甜蜜蜜”。林深赶到时，苏晚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两杯凉掉的杨枝甘露。

“为什么？”林深坐下，声音哑得像砂纸。

苏晚搅着杯子里的西柚粒：“你以为我不知道林默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房子抵押了？林深，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个普通人。”

“我是你未婚夫！”林深抓住她的手，“我可以解决这些事，等我上市……”

“等你上市？”苏晚笑了，“三年前你说等上市就结婚，两年前你说等融资到位，去年你说等项目落地。林深，我等不起了。”

她抽回手，从包里拿出个信封：“这是我找律师拟的离婚协议。你签了吧，我不想等你公司破产那天，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林深看着协议上的“财产分割”条款，喉咙发紧。他想起父母的白发，想起林默的无措，想起自己熬夜改方案的每个凌晨。

“小晚，再给我三个月。”他说，“三个月，我一定能解决。”

“我给你三年。”苏晚站起来，“等你公司破产那天，我再来找你复合。现在，我累了。”

她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巷口的路灯下。林深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今早老周说的话：“林总，有家投资机构愿意接盘，但要你把手里的股份全卖了。”

他打开股票账户，看着自己持有的公司80%股份。这些股份是他和苏晚的全部积蓄，是他父母的养老钱，是林默的“钱途”。

手机响了，是林默发来的消息：“哥，我知道错了。我改，行吗？”

林深删掉对话框，输入：“明天上午十点，去公证处。”

第四章：破产通知与傻眼的家人

抛股手续办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投资机构的代表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了财务报表后，直接签了协议：“林总，您这股份卖得及时。我们查过，恒远科技的预付款确实有问题，您的决策很明智。”

林深握着银行卡，里面的钱是天文数字。他给苏晚转了五百万：“这是你的部分，拿着。”

苏晚没接：“我不要。你留着还债。”

“我已经卖了股份，公司破产和我没关系了。”林深说，“小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晚沉默了很久，接过银行卡：“好。但我需要时间。”

林深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解脱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手机弹出银行短信：“您的账户已被冻结，因涉及恒远科技诈骗案。”

他冲进公司，财务总监老周正瘫在椅子上，手里攥着份查封通知。

“林总……”老周声音发抖，“法院来人了，说我们涉嫌参与恒远科技的虚假交易。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

林深的大脑嗡的一声。他想起林默昨天发的消息：“哥，恒远的老板找我谈了，说只要我签了那份合同，就给我五万块。”

“林默呢？”他吼道。

“林副总今天没来上班。”老周说，“我打他电话，关机了。”

林深冲去林默的公寓，敲门没人应。物业说他三天没出门了。他联系林默的朋友，得到的消息是：“小默昨天说要去三亚，好像欠了高利贷。”

林深瘫坐在楼梯间，手机突然响起。是母亲王淑芬的电话：“小深，你快回来！你弟被警察抓了！”

第五章：真相与和解

派出所里，林默坐在审讯椅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眶发青。

“我没有诈骗！”他看见林深，突然喊，“是恒远的老板骗我！他说只要我签合同，就给我钱！”

“你签的是采购合同，金额三百万。”警察翻着笔录，“对方账户是空壳公司，钱到账当天就转走了。”

林默瘫在椅子上：“我赌债逼命……哥，我不是故意的……”

林深看着他，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他蹲在孤儿院门口，看见林默缩在墙角，手里攥着半块馒头。他把兜里最后五块钱塞给林默：“弟弟，去买碗面吃。”

林默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哥，你对我真好。”

后来，林深供他上学，给他找工作，帮他买房。他以为自己养了个弟弟，却没想到，这个弟弟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哥，我对不起你。”林默哭出声，“我改，我一定改……”

林深没说话。他想起苏晚昨天说的话：“林深，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个普通人。”

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先生，您是受害者，也是举报人。我们会依法处理。”

走出派出所时，阳光正好。林深接到苏晚的电话：“我在咖啡馆等你。”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两杯咖啡。林深坐下，看见她手里的报纸——头版是“恒远科技诈骗案告破，主犯潜逃”。

“我查过了。”苏晚说，“恒远的老板在国外，警方正在通缉。林默……会被判多久？”

“三到十年。”林深说，“他的赌债是我签的字，我会帮他赔。”

苏晚伸手覆住他的手背：“不用。你卖了股份，已经为他兜底了。”

林深看着她，突然笑了：“小晚，我们结婚吧。”

苏晚愣住：“现在？”

“现在。”林深掏出戒指盒——是当年苏晚送他的那枚，他一直收在保险柜里，“我不需要上市，不需要钱。我只需要你。”

苏晚的眼泪掉下来，砸在戒指盒上。她点头：“好。”

尾声：平凡的幸福

三个月后，林深和苏晚在老房子里举办了婚礼。

母亲王淑芬穿着新做的旗袍，父亲林建国举着相机，镜头里的新人笑得灿烂。林默也来了，穿着囚服，手里攥着封信。

“哥，嫂子。”他隔着铁栏杆喊，“我对不起你们。等我出来，我给你们打工，不要工资。”

林深走过去，把信塞给他：“这是我在监狱附近找的工作，管吃管住。等你出来，我们一起从头开始。”

林默接过信，哭了。

苏晚挽着林深的手臂，看着台下的亲友。她想起曾经的不安和焦虑，想起林深在看守所外等她的样子，想起他说“我只需要你”时的眼神。

原来，最珍贵的从来不是公司上市，不是豪车钻戒，而是有人愿意陪你一起承担风雨，一起走过平凡的日子。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撒了一把金粉。林深低头吻了吻苏晚的额头，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来源：完结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