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站在恒远集团大厦的玻璃幕墙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安服发皱的肩章。七月的烈日透过玻璃,在"恒远"两个烫金大字上熔成金箔,刺得我眼眶发疼。
我站在恒远集团大厦的玻璃幕墙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安服发皱的肩章。七月的烈日透过玻璃,在"恒远"两个烫金大字上熔成金箔,刺得我眼眶发疼。
"小林,发什么呆呢?"后勤主管陈叔拍了拍我后背,"去地下车库接苏女士的车,她今天要送周总来上班。"
我应了一声,转身往地下车库走。保安服布料贴着后颈,黏糊糊的像块揭不掉的膏药。三个月前,我还是这栋楼的主人——恒远集团执行总裁;如今却成了看门人,而给我这份"施舍"工作的,是刚和我办完离婚手续的前妻苏晚。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转过拐角时,刺耳的笑声撞进耳朵:"晚晚,你这保安挑得真有意思,比我家老张头还显老。"
苏晚的声音裹着香水味飘过来:"周总说他以前做安保的,经验丰富。"她顿了顿,语气漫不经心,"再说了,我前夫嘛......"
我攥紧对讲机,三个月前在民政局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当时苏晚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敲着离婚协议,说:"林深,你不过是个空壳总裁,恒远的命脉早就在我手里。"那时我刚查到她联合周延转移资产,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董事会以"挪用公款"为由罢免。
"林保安?"苏晚踩着细高跟转过来,香奈儿外套的流苏扫过我胸口,"周总想去顶楼观景台,你带路。"
我侧身让开,余光瞥见周延低头看手机,腕上金表晃得人眼花。这个苏晚的新欢,说是靠建材生意发家,可上个月我让人查过,他名下的鑫发贸易账户流水,全是恒远的预付款——苏晚把给供应商的钱,全打进了这个空壳公司。
观景台的风掀起我的保安帽。苏晚倚着栏杆,周延凑过去给她理头发,像对真正的情侣。我站在警戒线外,望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想起三年前的今天,也是在这里,苏晚穿着我送的蓝裙说要和我白头偕老。
"发什么呆?"苏晚突然转身,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戳我胸口,"去把我车上的爱马仕包拿来,周总要看新丝巾。"
我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口红,金属壳还带着体温。"苏女士,"我直起身子,"保安无权私闯他人车辆。"
苏晚的脸瞬间涨红。周延皱着眉走过来:"晚晚,这保安怎么回事?"他扫了眼我的工牌,"恒远的保安?你前夫还敢支使你?"
"周总,"我盯着他腕上的百达翡丽,"这表是恒远上月给VIP客户的赠品吧?编号007,原本该给建材协会张会长。"
周延脸色骤变。苏晚慌忙拽他袖子:"延延,别和他计较,他以前是......"
"以前是总裁?"我冷笑,"苏女士,您上月让财务打给鑫发贸易的三百万预付款,是不是也忘了和前夫交代?"
苏晚指甲掐进掌心:"你签了离职协议,没资格管恒远的事!"
"没资格?"我从裤袋摸出U盘,"那这个呢?恒远60%的股份,还在我名下。"
苏晚瞳孔猛地收缩。周延一把抢过U盘插进观景台电脑。监控屏亮起时,他的脸几乎贴到屏幕上——恒远近三年财务流水里,每笔转去鑫发贸易的款项,都备注着"代苏晚保管"。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苏晚声音发颤。
"以为我被罢免是因为挪用公款?"我逼近两步,"董事会那几个老东西,收了周总的封口费。上月我让人查到,周总仓库里堆着恒远的进口钢材——那些本该以市场价卖给供应商的货,他转手三倍价格卖给了竞争对手。"
"扑通"一声,周延跪了下来,膝盖撞在大理石上的动静让苏晚打了个寒颤。"林总,我错了!都是晚晚逼我的,她说......"
"闭嘴!"苏晚尖叫着去拉他,却被人从后按住。我回头,陈叔带着两个便衣从电梯出来——陈叔是我爸当年创业的老部下,现在挂着后勤主管的头衔。
"林总,"陈叔冲我点头,"董事会已经撤销罢免令,您的总裁职位今天起恢复。"他转向苏晚周延,"另外,警察在地下车库等着——鑫发贸易的账户已经冻结了。"
苏晚的香奈儿外套滑落在地。她望着我,曾经清亮的眼睛只剩慌乱:"阿深,我是爱你的......当年你爸住院,是我求周延垫的医药费......"
"所以就联合他侵吞公司?"我弯腰捡起外套,"我爸住院时,卖了市中心的房子凑钱。你说周延垫了五十万,可后来查到,那钱是恒远的项目款。"
周延还在地上爬:"林总,我求您......我妈得癌症,那些钱是给她治病的......"
"治病?"我冷笑,"上月查到你妈在瑞士私人医院,病房费一小时三千瑞郎。编故事倒是熟练。"
楼下传来警笛声。苏晚突然抓住我裤脚,指甲几乎抠进布料:"阿深,我后悔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蹲下来,看着她哭花的妆容。曾经的苏晚,会在我加班时送热粥,会在我改方案时捏肩。可权力和金钱像块腐肉,把她的善良啃得只剩欲望。
"苏晚,"我轻轻掰开她的手,"三年前你说要和我白手起家,我信了;后来你说要帮我管公司,我也信了。可你信错了——你信的是周延的钱,是恒远的股份,是当阔太太的捷径。"
陈叔递来西装外套,我接过来穿上。镜子里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和地上穿保安服的自己重叠。原来真正的林深从未消失,他只是在等,等苏晚周延把网张得太满,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林总,"陈叔探头,"顶楼会议室准备好了,董事会到齐了。"
我最后看了眼地上的两人。周延还在哭嚎,苏晚瘫坐如被拔毛的孔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却照不亮那些见不得光的角落。
走出观景台时,手机震动。助理消息:"林总,恒远股价涨了5%,您复职的消息传开了。"
我笑了笑,把手机收进内袋。风掀起西装衣角,这次不是保安服的黏腻,是定制呢料的檀香味。
三个月前签离婚协议时,我以为输了全世界。现在才明白,真正的输家,从来不是被剥去职位的我,而是那些以为能踩着我往上爬的人。
电梯门缓缓闭合,我望着镜中自己。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我从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推开。
来源:白兔望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