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26年夏天，广州的蝉鸣能把人耳朵震聋。李宗仁穿着月白竹布长衫，站在国民党中央党部门口，手里的檀木手杖敲得青石板咚咚响。他刚从广西坐了三天三夜的轮船过来，裤脚还沾着梧州的江泥。

李宗仁初见蒋介石：三个词道尽半生纠葛，张学良：这就是百分之百的蒋

1926年夏天，广州的蝉鸣能把人耳朵震聋。李宗仁穿着月白竹布长衫，站在国民党中央党部门口，手里的檀木手杖敲得青石板咚咚响。他刚从广西坐了三天三夜的轮船过来，裤脚还沾着梧州的江泥。

"德邻兄，可算把你盼来了！"蒋介石穿着笔挺的黄埔军校制服，肩章上的金星在太阳下晃眼。他伸出手，掌心硬得像块铁——后来李宗仁才知道，这是长期握枪留下的茧子。

两人走进会客室，勤务兵端来两盏盖碗茶。李宗仁盯着对方的脸看：浓眉下一双三角眼，眼尾微微上挑，嘴唇薄得能裁纸。蒋介石说话声音不高，却字字像钉子钉进木头："北伐的事，我已经拟了方案，德邻觉得如何？"

李宗仁记得清楚，那天下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蒋介石脸上割出明暗相间的格子。他喝了口茶，茶碗沿儿碰着牙齿，咯噔一声："总司令的方案周全。只是......"他顿了顿，"广西的兵，怕是要先开赴前线。"

蒋介石没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碗边。李宗仁后来在回忆录里写，那一刻他突然想起老家村口的老槐树——树皮裂得深，根却扎得稳，风刮雷劈都不倒。

"德邻啊，"蒋介石忽然笑了，嘴角扯出个紧绷的弧度，"你这人实在。不像有些人，话说得天花乱坠，转头就变卦。"他指的是党内那些跟桂系不对付的派系，李宗仁心里有数，没接茬。

这次会面后，李宗仁在日记里记了八个字："严肃、狠、劲气内敛，不可小觑。"他把本子拿给白崇禧看，白崇禧扶了扶圆框眼镜："健生（李宗仁字），你这三个词，倒像给老蒋画像。"

后来的日子里，李宗仁算是领教了蒋介石的"狠"。1926年8月，北伐军打下长沙，蒋介石在庆功会上举着酒杯说："我们要打到北京城，把张作霖的胡子茬子都剃干净！"可转过脸，他就让人把湖南军阀唐生智的部队缴了械——唐生智跟桂系走得近，蒋介就不放心。

"老蒋这人，"李宗仁跟部下唠嗑时直叹气，"你看他跟你笑，可心里头的算盘珠子拨得比谁都响。"最让李宗仁寒心的，是1927年的"四一二"。那天他在武汉开会，秘书慌慌张张跑进来："德邻，上海的共产党......被屠了。"

李宗仁手里的茶杯"啪"地摔在地上。他想起年初在上海见过的工人纠察队，那些小伙子穿着粗布衫，扛着步枪喊"打倒列强"，眼睛亮得像星星。现在，他们的血正顺着苏州河往下淌。

"老蒋这是要跟共产党彻底撕破脸啊。"李宗仁攥着电报，指节发白。白崇禧凑过来看："德邻，你猜老蒋下一步要干啥？"不等回答，他又说："他要逼你我表态。"

果然，没过几天，蒋介石派宋子文到武汉，名义上是商量军费，实则施压："总司令说，桂系的队伍要跟中央保持一致。"李宗仁把宋子文送到门口，冷着脸说："告诉蒋总司令，广西的兵，只打北洋军阀，不打自己人。"

这句话说完，李宗仁心里发慌。他知道，跟蒋介石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可没想到，第二年春天，蒋介石居然亲自来徐州找他。火车停在徐州站，蒋介石穿着灰布长衫，没带卫兵，一个人下了车。

"德邻，别来无恙？"蒋介石伸手要握手，李宗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还是那么硬，可这次没戴手套，指腹上有几处擦伤。

"总司令这是......微服私访？"李宗仁故意调侃。蒋介石笑了笑："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北伐到了关键时候，咱们得一条心。"他压低声音，"汪精卫那伙人总捣乱，我需要你支持。"

李宗仁盯着对方的眼睛。这一次，他没看到当年的锐利，倒像看见口深不见底的井——表面平静，底下暗涌不断。他想起白崇禧说过的话："老蒋这人，最会装糊涂。"可眼下，北伐确实需要团结，李宗仁咬了咬牙："总司令放心，桂系一定配合。"

可合作没维持多久，蒋介石就翻了脸。1929年蒋桂战争爆发，蒋介石让人在武汉散布谣言，说桂系要"清党"。李宗仁坐在指挥部里，听着电话里的报告："德邻，长沙的部队被缴械了......汉口的码头工人罢工......"

"娘希匹！"李宗仁把茶碗砸在地上。他终于明白，当年那句"劲气内敛"是什么意思——蒋介石的狠，不是挂在脸上的，是藏在骨头缝里的，等你放松警惕，他就给你致命一击。

后来张学良到南京，跟李宗仁喝酒。酒过三巡，张学良突然说："汉卿跟蒋先生共事这么多年，总觉得他用人的法子，跟德邻兄当年说的三个词分毫不差。"李宗仁夹菜的筷子顿了顿："哪三个词？"

"严肃、狠、劲气内敛。"张学良灌了口酒，"你看他开会，坐得笔直，眼睛像扫描仪；他要收拾谁，绝不拖泥带水；平时不言不语，可底下的人都怕他，这就是劲气内敛。"

李宗仁没说话，默默喝了口酒。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他想起1926年广州的那个下午，想起蒋介石说"北伐的事，我已经拟了方案"时的眼神。这一晃，二十年了，两个人从盟友变成对手，可蒋介石的性子，倒真是一点没变。

1949年，李宗仁去了美国。临走前，他在南京的官邸里翻老照片，翻到1926年和蒋介石的合影。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穿着军装，蒋介石站在左边，腰板挺得笔直；李宗仁在右边，嘴角带着笑。他摸了摸照片上的日期，突然笑了："严肃、狠、劲气内敛......老蒋啊，你这辈子，活成了这三个词。"

后来有人问他，怎么评价蒋介石。李宗仁想了想，说："他是块硬石头，棱角锋利，硌得人疼。可这石头，也撑过一段风雨。"

来源：穿越时空的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