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灵山之巅,大雷音寺金光普照,梵音回荡。诸佛菩萨宝相庄严,分列两旁,等待着如来佛祖归来。方才天际那场惊天动地的争斗,早已通过神通法眼尽收众人眼底。
灵山暗涌
灵山之巅,大雷音寺金光普照,梵音回荡。诸佛菩萨宝相庄严,分列两旁,等待着如来佛祖归来。方才天际那场惊天动地的争斗,早已通过神通法眼尽收众人眼底。
一道金光闪过,如来法身现于莲台之上,面色如常,宝相庄严。然而细心者却能察觉,他周身的光芒比往常黯淡了几分,那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此刻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恭贺世尊降伏妖猴,护佑天庭。”观音合十行礼,声音清越如常,眼中却闪过一丝疑虑。
如来微微颔首,声音依然洪亮如钟:“妖猴已压五行山下,天地秩序得以维护。此乃三界之幸。”
法会继续,经文吟诵声不绝于耳。直至日落西山,众僧散去,如来的身形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只有侍立一旁的阿难、迦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佛祖,您...”阿难上前一步,面露忧色。
如来抬手制止,声音低沉了许多:“无妨。唤文殊、普贤、观音来我禅室。”
禅室之内,香气缭绕。如来屏退左右,只留三大士在场。当最后一位小沙弥退出并合上门扉的刹那,如来的身体忽然剧烈震颤,一道裂纹自他额头显现,缓缓向下延伸,金光自裂缝中四溢而出。
“佛祖!”三大士齐声惊呼。
观音急忙上前,手中净瓶杨柳洒出甘露,水滴落在裂纹上,发出“滋滋”声响,却无法阻止裂纹蔓延。
“无用的。”如来摆手,声音里透出罕见的疲惫,“那妖猴乃天地造化所钟,非比寻常。我以五指化山镇压,看似轻松,实则已伤根本。”
文殊皱眉:“竟至如此严重?那猴头虽神通广大,也不过太乙散数,未证大罗。”
如来苦笑,褪去右臂袈裟。三大士倒吸一口冷气——如来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细碎裂纹,如同被打碎的瓷器勉强粘合在一起,金光正从这些裂缝中不断外泄。
“这不是外力所致。”观音敏锐地察觉到了真相,“这是...天道反噬?”
如来缓缓点头:“孙悟空乃女娲补天石所化,承洪荒气运,受天地庇佑。我强逆天命镇压他,自然遭天道反噬。更不必说,我许他若败便请玉帝到西方居住,这是僭越之诺;又打诳语说妖猴逃不出我手掌,这是妄言之过。佛法戒律,我今日连破数条。”
禅室内一片寂静。三大士面面相觑,难以相信西方教主、万佛之祖竟会承认自己犯了根本戒律。
“此事还有谁知?”普贤沉声问道。
“除你三人外,并无他人。”如来闭上双眼,“但我修为正在缓慢流失,瞒不过太久。尤其是...”
如来的话没有说完,但三大士心中明了。灵山并非表面看来那么团结,派系斗争从未停息,只是以往有如来无可挑战的权威镇压着。若他受伤的消息传出,那些长期被压制的声音必会抬头。
“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文殊最快恢复冷静,“佛祖需闭关疗伤,对外可称参悟更高佛法。灵山日常事务可由我等三人协同处理。”
如来摇头:“不够。弥勒那边,须得给他一些实权,否则必生疑虑。”
三大士闻言皆惊。弥勒作为未来佛,一直是如来的潜在竞争者,其麾下势力与如来一系明争暗斗多年。
观音迟疑道:“佛祖,此举是否风险太大?若让弥勒介入权力核心,恐养虎为患。”
“弥勒虽与我理念不合,却非不明大义之徒。”如来叹了口气,“灵山分裂的代价,他承担不起,我也承担不起。况且...”
如来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能穿透重重楼阁,看到那座新立的五行山。
“我总觉此事背后另有蹊跷。那猴头闹天宫太过顺利,诸多巧合凑在一起,仿佛有只无形之手在推动。若真如此,灵山面临的可能不仅是内乱,还有外患。”
正当四人密议之际,禅室外忽然传来喧哗声。一个小沙弥慌张敲门:
“佛祖,不好了!藏经阁方向佛光冲天,不知发生何事!”
如来与三大士交换了一个眼神。藏经阁乃灵山重地,存放无数经卷法宝,由迦叶尊者亲自看守,从未出过乱子。
当四人赶到藏经阁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藏经阁中央的“无字经壁”上,原本空白的石面竟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而这些文字正在缓缓组成一段预言:
“佛主伤,灵山荡,五行山下谜深藏。 金蝉动,经卷空,十世轮回解樊笼。”
更令人不安的是,迦叶尊者昏倒在经壁前,手中紧紧攥着一片金色的羽毛——这种羽毛不属于灵山任何一只仙禽。
“迦叶!”阿难急忙上前查看兄长情况。
观音俯身捡起那片羽毛,脸色骤变:“这是金翅大鹏雕的羽毛!但它应该早在三千年前就被佛祖镇压在狮驼岭了!”
如来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注意到经壁上的文字正在慢慢消退,仿佛从未出现过。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如来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先将迦叶带回疗伤。加强灵山戒备,尤其是五行山方向的看守。”
然而如来的禁令来得太晚了。无字经壁显灵的消息早已传遍灵山,加上如来镇压妖猴后直接闭关不出,各种流言开始滋生蔓延。
三天后,灵山例行法会上,弥勒佛果然发难了。
“世尊闭关,灵山事务总需有人主持。”弥勒笑容可掬,但眼神锐利,“我提议成立长老会,共同决策,直至世尊出关。”
观音平静回应:“灵山历来由世尊统领,如今虽有变故,但有我三人代管足矣,不必劳师动众。”
“哦?”弥勒挑眉,“那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何等要事,竟让世尊刚降妖猴就匆匆闭关?莫非与那场战斗有关?”
台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诸佛菩萨中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如来归来时的异常,只是不敢直言。
文殊菩萨冷笑一声:“弥勒道友何不直言所想?”
弥勒哈哈大笑,肥硕的身躯颤动着:“我只是担心世尊安危罢了。毕竟那妖猴不同寻常,若是世尊为降他而受了伤,我等理应知情,也好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突然从天而降,化为如来法身,端坐莲台之上,宝相庄严,光芒万丈,似乎比以往更加耀眼。
“有劳弥勒佛挂心。”如来的声音洪亮如钟,回荡在整个大雄宝殿,“我闭关非因受伤,乃是与妖猴交手时,忽有所悟,窥得佛法新境。不日将开坛讲法,与众分享心得。”
众佛见状,纷纷低头行礼,就连弥勒也只得暂时压下疑虑,合十致意。
然而只有三大士注意到,如来隐藏在宽大袈裟下的手臂正在微微颤抖,额间渗出细密汗珠。这辉煌的法相只不过是强行催动修为维持的假象,代价是加剧他的伤势。
法会结束后,禅室内的如来终于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金血,法相迅速黯淡下来,身上的裂纹更加明显。
“佛祖何必强行出关!”观音又急又痛,连忙运功助他稳定伤势。
如来摇头:“弥勒已生疑心,若我不现身,他必会借机生事。无字经壁预言之事查得如何?”
普贤面色凝重:“迦叶称那日见到一个金色身影潜入藏经阁,他刚要阻止就被打晕。能一击制服迦叶的,绝非寻常之辈。”
文殊补充道:“更奇怪的是,我们检查了藏经阁所有经卷法宝,无一缺失。那闯入者似乎只是为了在无字经壁上留下预言。”
“不是留下,是唤醒。”如来缓缓道,“无字经壁上的预言早已存在,只是被封印着。那闯入者不过是解开了封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谈话。阿难慌张进门,甚至忘了行礼:
“佛祖,五行山...五行山方向异动!镇守天兵报告说听到山中传来诡异笑声,还有...还有经文吟诵声!”
众人震惊。五行山有如来法力加持,加上六字真言符咒镇压,被压在山下的孙悟空应该连动一根手指都难,更别说发出声音了。
如来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可能犯了一个大错。”
“什么错误?”三人齐声问。
“那猴头或许不是自己要闹天宫,而是被人利用,逼我出手镇压。”如来的目光变得深远,“你们可曾想过,为何老君炉炼不死他?为何天庭刑罚伤不了他?为何他偏偏在这个时机出现?”
观音恍然:“佛祖是说,有人暗中培养孙悟空,目的就是...”
“目的是让我受伤,引发灵山内乱。”如来接话道,“而无字经壁的预言,恐怕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正在这时,一个小沙弥送来一枚玉简:“佛祖,这是在山门外发现的,署名...署名是‘金翅旧部’。”
如来神识扫过玉简,脸色顿时大变。玉简内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五指山下锁灵猿,如来座前妄言篇。 金翅展翅仇必报,灵山化作修罗殿。”
“金翅大鹏雕...”如来喃喃自语,“原来如此。他恨我镇压他三千年,这是要报复。”
但就在众人以为谜底揭晓时,如来却突然摇头:“不,不对。大鹏雕虽有怨气,但无这等心机手段。背后还有主谋。”
突然,如来身体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可能性:
“快!检查所有经卷中关于‘无天’的记载是否完好!”
三大士闻言色变。“无天”是佛门禁忌之名,据说乃是世尊的阴暗面所化,早在洪荒时期就被彻底封印。
文殊即刻前往经阁查验,不久后面色苍白地返回:
“所有关于无天的记载...都被抹去了!不是撕毁,是直接从经卷上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如来长叹一声,终于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
“计划远比我想象的周密。有人不仅要搅乱灵山,还要彻底抹去一段历史,让某些存在重临世间。”
他望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时空,看到了一个遥远的未来:
“金蝉子十世转生即将开始,无字经壁预言即将应验。而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观音轻声问:“佛祖,我们该如何应对?”
如来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
“我要你们助我分裂一丝元神,投入轮回道。”
“什么?!”三大士震惊不已。如来本就伤势严重,再分裂元神,可能导致永远无法恢复。
“既然对手布局深远,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如来的目光变得决绝,“金蝉子十世取经是预言的一部分,我也要安排我的棋子。此外...”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
“我需要你们做好准备,若我最终堕入魔道,不要犹豫,联手将我镇压,就如我镇压孙悟空一样。”
“佛祖!”三大士跪地惊呼。
如来抬手制止他们,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今日镇压孙悟空,我已破了佛门根本戒。心有挂碍,易生魔障。若那无天真的回归,我很可能成为他的第一个目标。”
他望向五行山的方向,轻声道:
“或许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今日我镇压的不是一个妖猴,而是我们所有人的自由。”
禅室内一片寂静,唯有如来的话语在回荡,揭示出一个可怕的真相:如来的受伤、灵山的内部斗争、神秘预言的出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更大阴谋的序幕。
而这一切,都从镇压那只天产石猴开始。
如来付出的代价,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巨大。他不仅付出了修为和健康,还可能付出整个灵山的未来。
灵山的暗涌才刚刚开始。
来源: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