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划过屏幕，屏保照片上是昨晚凌晨的团队——横七竖八地瘫在工位和沙发上，脸上带着倦极后的满足，电脑屏幕上定格着刚刚完成的方案最终版。角落里，还能看到她半张出镜的脸，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嘴角却扬着。

>作为广告界的拼命三娘，我带领团队熬夜做出的方案总能惊艳客户。

>直到竞争对手公司的创意总监周慕一次次“偶遇”，邀请我交流行业趋势。

>我们相谈甚欢，他甚至带我参观他们公司最新的沉浸式创意实验室。

>第三次“偶遇”他老板陆沉舟恰好出现，亲自为我演示最新全息投影技术。

>第四次他直接约在我公司楼下咖啡馆，陆沉舟“恰巧”路过加入讨论。

>今天周慕发来消息：“我们陆总新得了两罐极品蓝山，想请苏总监一同品鉴？”

>我盯着手机屏保上团队通宵奋战的照片，缓缓回复：“今天刚好要给你们公司送比稿方案”

>“不如就在陆总办公室，边喝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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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在凌晨三点的办公室里，亮得有些刺眼。

苏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划过屏幕，屏保照片上是昨晚凌晨的团队——横七竖八地瘫在工位和沙发上，脸上带着倦极后的满足，电脑屏幕上定格着刚刚完成的方案最终版。角落里，还能看到她半张出镜的脸，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嘴角却扬着。

“启星科技”的年度全球品牌 campaign，这块硬骨头，终于被她们“灵犀创意”啃下来了。又是一场熬干心血的恶战。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走到落地窗前。城市尚未完全苏醒，只有零星的车灯划破朦胧的晨雾。高楼林立的CBD，像一座巨大的钢铁丛林，而她们，不过是其中奋力搏杀的微小生物。

竞争无处不在。尤其是在广告这个行业，灵感、速度、人脉、手段……缺一不可。而“灵犀”和“星曜传媒”，正是这片丛林里实力最接近、厮杀最激烈的两头猛兽。

作为灵犀的创意总监，苏蔓早已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和无处不在的竞争压力。她享受挑战，享受每一次灵感碰撞带来的火花，享受用创意征服客户的快感。

直到最近，这种平衡似乎出现了一些微妙的扰动。

扰动来自于“星曜传媒”的创意总监——周慕。

第一次见到周慕，是在一个行业分享会的茶歇间隙。男人穿着合体的休闲西装，笑容温润，主动过来搭话，称赞她上月为某奢侈品牌做的案例堪称神来之笔。他的谈吐专业，见解独到，丝毫没有竞争对手之间的剑拔弩张，反而像是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

苏蔓虽然保持着警惕，但出于职业素养，也客气地回应了几句。同行之间，尤其是高手之间的交流，有时确实能碰撞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之后，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偶遇”。有时是在某个小众艺术展，有时是在行业大佬的新书沙龙。周慕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自然而然地与她攀谈起来，话题从行业动态延伸到创意理念，甚至是一些不涉及商业机密的技术探讨。

他表现得像一位纯粹的、渴望交流的同行，言语间充满了对苏蔓才华的欣赏。他甚至热情邀请她去参观星曜传媒最新的“沉浸式创意实验室”，说是最近引进了不少前沿的黑科技，希望能互相学习。

苏蔓犹豫过。毕竟双方是竞争对手，走得太近难免惹人闲话。但周慕的态度太过坦荡真诚，加上那间实验室的名头确实响亮，对任何一个创意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最终还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应约前往。

实验室确实令人惊叹。全息投影、AI实时渲染、沉浸式交互体验……许多她只在国外案例中见过的技术，在这里已经投入了实践。周慕全程陪同讲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正是在那次参观结束时，周慕接了个电话，转身略带歉意地对她说：“真巧，我们陆总刚好来公司取份文件，听说您在这儿，想过来打个招呼，您看……？”

苏蔓当时正沉浸在对一款神经传感互动装置的体验中，闻言微微一怔。

陆总？陆沉舟？

星曜传媒的创始人兼掌门人，广告界公认的传奇人物。他眼光毒辣，手段高超，短短几年就将星曜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室打造成能与灵犀等老牌巨头掰手腕的行业翘楚。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低调、睿智、难以捉摸。

苏蔓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实验室门口。

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和深色长裤，身量很高，肩宽腿长，并没有刻意打扮，却自带一股沉静而强大的气场。他的容貌极为出色，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寒潭，目光沉静地扫过来，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感。

“陆总。”周慕立刻打招呼，态度恭敬。

陆沉舟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苏蔓身上，伸出右手：“苏总监，久仰。经常听周慕提起你，说灵犀的苏总监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手掌干燥温热，力道适中，一触即分。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大提琴的鸣奏。

“陆总过奖了。”苏蔓迅速收敛心神，挂上职业化的微笑，“星曜的实验室才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是些唬人的玩意儿，真正关键的还是使用它的人脑。”陆沉舟语气平淡，目光却掠过她刚才体验的那台设备，“苏总监刚才试的那套神经传感系统，感觉如何？”

他随口问了几句技术细节和用户体验，问题都精准地点在关键处，显露出对行业前沿技术的深刻理解和洞察。他甚至亲自操作了旁边的全息投影设备，为她演示了一段他们为某汽车品牌做的概念广告片段。

光影流转，虚拟与现实完美交织，视觉效果震撼人心。

苏蔓不得不承认，星曜能在短时间内崛起，绝非侥幸。无论是技术储备还是领导者的眼光，都堪称一流。

那次的会面短暂而高效，陆沉舟表现得像一位惜才的老板，对竞争对手的优秀人才表达了一番恰到好处的欣赏，随后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但苏蔓心里，却隐隐留下了一个模糊的疑影。真的……那么巧吗？

之后，周慕的“交流邀约”并未停止。频率不高，却总能找到令人难以拒绝的理由。

第四次，他直接约在了灵犀公司楼下那家颇受创意人士青睐的咖啡馆。

苏蔓想着就在自己公司楼下，聊的又是公开的行业趋势，便答应了。

结果聊了不到半小时，周慕正说到兴头上，忽然朝着门口招了招手：“陆总？这么巧，您也过来买咖啡？”

苏蔓端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陆沉舟穿着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显然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出来。他闻声转头，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意外，信步走了过来。

“约了客户在这边，刚结束。”他简单解释了一句，目光自然地落在他们的咖啡和摊在桌上的几本行业杂志上，“在聊什么？”

周慕热情地让出位置，将话题引到了最近热议的元宇宙营销趋势上。

陆沉舟很自然地坐下，加入了讨论。他的观点往往一针见血，视角独特，和苏蔓的想法时有碰撞，又隐隐有种默契。这场原本两人间的闲聊，变成了三人行的脑力激荡。

期间，陆沉舟的手机响了几次，他看了一眼，直接按掉，并未起身接听，显得对眼前的讨论极为专注和重视。

苏蔓端着已经微凉的咖啡，听着耳边两个男人，尤其是陆沉舟低沉而有条理的分析，心中的那个疑影逐渐扩大，变得清晰而沉重。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这位日理万机的星曜老板，似乎……出现得过于“频繁”了。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陆沉舟。他正微微倾身，用手指在杂志的某幅插图上点了一下，阐述他的观点，侧脸线条冷峻而专注。

他到底想干什么？挖角？窃取灵犀的创意机密？还是……另有所图？

无论哪种，都让她心生警惕。

从那以后，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周慕的邀约。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项目忙、要出差、团队建设……她不想轻易得罪人，更不想卷入不可预知的麻烦。

然而，对方似乎并未放弃。

此刻，手机屏幕上，躺着周慕刚刚发来的新消息：

「苏总监，早上好！我们陆总新得了两罐极品蓝山豆子，据说是竞标赛级别的，知道您对咖啡有研究，特地让我问问，不知今晚是否有幸请您一同品鉴？地点就在陆总私人的小茶室，环境很安静，绝对能充分体验这款豆子的风味。」

文字彬彬有礼，理由冠冕堂皇——品鉴咖啡。

地点却耐人寻味——陆沉舟的私人茶室。

苏蔓看着这条消息，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屏保上，团队伙伴们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再次映入眼帘。启星科技的方案刚刚完成，下一场硬仗——星曜传媒主导的“寰宇世纪”全球比稿的招标说明会下周就要召开。公司上下严阵以待。

而这个时候，星曜的老板，三番两次地通过下属约见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各种猜测和一丝被冒犯的感觉。

躲不是办法。既然对方步步靠近，不如……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下一行回复，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失礼貌，又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锐利：

「周总监早，多谢陆总盛情。不过真是巧了，今天刚好要给您们公司送寰宇世纪项目的初步比稿方案（只是些框架思路，不涉及核心机密）。既然陆总也在，不如就直接送到他办公室？顺便叨扰一杯极品蓝山。您看方便吗？」

她把“偶遇”的主动权，轻轻巧巧地，抛了回去。

并将见面的地点，从模糊不清、私密性强的“私人茶室”，直接扭转向了光明正大、充满工作气息的“总裁办公室”。

顺便，还把自家公司的比稿方案（当然是经过处理的不涉密版本）当成了敲门砖和护身符。

消息发送成功。

苏蔓将手机屏幕按灭，反扣在桌面上。

她走到咖啡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浓郁的黑咖，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却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

她倒要看看，这位心思难测的陆总，这杯“极品蓝山”，到底藏着什么味道。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周慕的回复跳了出来：

「当然方便！陆总说非常期待您的方案和苏总监的到访。您看下午三点可以吗？陆总会在办公室恭候。」

苏蔓看着那条回复，嘴角缓缓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下午三点。

星曜传媒。总裁办公室。

好啊。

她放下咖啡杯，目光落在窗外那片钢铁丛林中星曜传媒所在的方向。

这场戏，终于要搬到主舞台了。

好的，我们来为苏蔓和陆沉舟的故事续写一个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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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阳光透过星曜传媒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顶级咖啡豆研磨后带来的浓郁醇香，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木质香调掺杂其中，沉静而凛冽。

苏蔓准时出现在陆沉舟的办公室门口。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线条简洁，妆容精致，手里拿着一个轻薄的平板电脑和一个封装好的文件袋——里面是她精心准备、足以展示灵犀实力却又巧妙避开核心机密的初步方案框架。

秘书微笑着为她推开厚重的实木门。

办公室宽敞得近乎空旷，设计是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冷硬的大理石、温润的原木和冰冷的金属线条交织，一如它的主人给人的感觉——低调、奢华、充满力量感却难以亲近。

陆沉舟并没有坐在那张气势逼人的巨大办公桌后，而是站在临窗的小吧台旁，正专注地操控着一台造型优雅的手冲咖啡壶。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动作娴熟而沉稳，平添了几分烟火气，冲淡了些许距离感。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

“苏总监，很准时。”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低沉悦耳的调子，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相较于前几次“偶遇”时的公事化，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

“陆总的邀约，不敢迟到。”苏蔓扬起职业化的微笑，走了过去，将文件袋轻轻放在吧台上，“这是寰宇世纪项目的初步框架思路，请陆总过目指教。”

陆沉舟瞥了一眼文件袋，并没有立刻去拿，而是将刚刚冲煮好的一杯咖啡递到她面前。深褐色的液体在精致的白瓷杯里微微晃动，香气扑鼻。

“尝尝看，希望合你的口味。”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单人沙发，“坐。”

苏蔓从善如流地坐下，端起咖啡杯，先闻了闻香氣，层次丰富，带着果酸和坚果的醇厚，确实是极品蓝山的风范。她轻轻抿了一口，口感顺滑，风味平衡，无可挑剔。

“很好。”她真诚地称赞，“陆总好手艺。”

“兴趣而已。”陆沉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长腿交叠，“比起咖啡，我现在对苏总监带来的思路更感兴趣。”

他没有迂回，直接切入了正题，这反而让苏蔓松了口气。她将平板电脑打开，调出准备好的PPT，开始条理清晰地阐述灵犀对于寰宇世纪这个全球性项目的理解和初步构想。

她讲得很投入，从市场洞察、品牌定位讲到核心创意概念和大致的传播节奏。她刻意隐去了最关键的执行细节和最具颠覆性的创意亮点，但展示出来的部分，已经足够体现灵犀团队的深度思考和专业实力。

陆沉舟听得很专注，期间没有打断她一次。他端着咖啡杯，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或者说，是落在她神采飞扬的眼神和自信从容的讲述上。他的眼神很深，像是在评估，又像是在欣赏，偶尔会提出一两个问题，都精准地切中要害，显示出他极强的专业判断力。

“……所以，我们认为，寰宇世纪需要的不仅仅是一次品牌传播，更是一次与全球目标受众建立深度情感联结的旅程。”苏蔓最后总结道，然后合上了平板电脑，迎上陆沉舟的目光，“这只是非常初步的想法，让陆总见笑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咖啡香气静静流淌。

陆沉舟没有立刻评价她的方案，他沉默了几秒，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

“很精彩的框架。”他终于开口，语气是纯粹的客观评价，“洞察精准，概念也有吸引力。灵犀的实力，名不虚传。”

“谢谢陆总肯定。”苏蔓保持微笑，心里却绷着一根弦。她知道，重点在后面。

果然，陆沉舟话锋微转，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不过，我很好奇。苏总监在展示方案时，似乎刻意回避了几个最关键的执行落点和最能体现差异化的核心创意。是担心……被我这个竞争对手偷师吗？”

他的话问得直接，甚至有些犀利，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苏蔓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陆总说笑了。比稿尚未开始，灵犀自然需要保留一些核心机密。我想，这符合行业惯例，您一定能理解。”

“当然。”陆沉舟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像是笑了笑，又像是没有，“保护核心创意，是每个创意人的本能。就像保护自己珍贵的羽毛。”

他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更加专注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那么，如果我们不是竞争对手呢？”

苏蔓一怔：“陆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苏总监这么聪明，难道真的毫无察觉吗？”陆沉舟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周慕一次次‘偶遇’，我一次次‘恰好’出现。品鉴咖啡……苏总监真的以为，我陆沉舟的时间，已经充裕到需要借口咖啡来打发竞争对手公司的创意总监了吗？”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之前所有包裹在“行业交流”“欣赏才华”外面的那层薄冰，露出了底下汹涌而真实的意图。

苏蔓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凉。她预感到过，但当他如此直白地挑明时，她还是感到一阵猝不及防的心悸。

“我不太明白陆总的意思。”她试图维持最后的镇定。

“我在挖你，苏蔓。”陆沉舟叫了她的名字，省略了职衔，声音低沉而清晰，“从看到你为‘幻镜’做的那个案例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你。你的创意，你的执行力，你对团队的领导力，还有你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他顿了顿，目光毫不避讳地流露出欣赏，“星曜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而我，需要你。”

他的话语直接、强势，甚至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自信。

“陆总，”苏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迎上他的目光，“非常感谢您的赏识。但我在灵犀很好，我的团队也在那里，我们正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暂时……我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是她的真心话。灵犀有她一手带起来的团队，有信任她的上司，有共同奋斗的情谊。那不是轻易可以用职位和薪水衡量的。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条件。”陆沉舟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并不气馁，“创意副总裁的位置，直接向我汇报。薪酬在你现在的基础上翻倍，加上期权。你的团队，核心成员我可以尽力帮你挖过来，或者给你足够的预算重新组建。星曜未来的重点方向，由你主导。资源、权限，我都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他给出的条件，优厚得足以让行业内绝大多数人心动神摇。

苏蔓沉默了片刻。说不心动是假的，这样的机会堪称职业生涯的飞跃。但……

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陆总，抱歉。这不是薪资和职位的问题。灵犀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的团队信任我，我们现在手上的项目也到了关键阶段。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相信，真正的较量应该在比稿场上。灵犀会凭借实力，公平地赢得寰宇项目。”

陆沉舟看着她，看着她清澈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原则性，那双总是运筹帷幄、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别的情绪——不是挫败，而是更深的激赏和……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忽然向后靠进沙发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打破了办公室里有些紧绷的气氛。

“好吧。”他摊了摊手，语气忽然变得轻松了些许，“我承认，我试图走捷径挖人，失败了。”

他拿起吧台上那个文件袋，掂了掂：“这份方案，我会认真看。虽然你有所保留，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灵犀确实是我们最强劲的对手。”

他的态度转变太快，苏蔓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咖啡？”她迟疑地问。

“咖啡是真的好咖啡。”陆沉舟重新给她续了一杯，眼神里多了几分真诚的坦然，“也是我真的想找个机会，和你认真聊一聊。只是方式可能……略显拙劣，让你困扰了，抱歉。”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苏蔓有些不知所措。

“陆总言重了。”

“叫我沉舟吧，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他语气随意了些，“既然挖角失败，那我们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相处。比如，纯粹的欣赏，或者……未来可能的合作？”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新的、不再充满算计和压迫感的期待。

苏蔓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一向以冷硬难测著称的男人，此刻似乎卸下了一层伪装，露出了底下些许真实的底色——自信，但也尊重对手；强势，但也懂得进退。

她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下来，也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当然。行业说大不大，未来总有合作的机会。也很高兴能交到陆总……沉舟这样的朋友。”

“朋友。”陆沉舟品味了一下这个词，举了举咖啡杯，“为这个，值得再喝一杯。”

……

那天的咖啡品鉴，最终以一种出乎苏蔓意料的方式结束了。没有挖角成功的剑拔弩张，也没有被拒绝后的尴尬冷场。他们反而像是卸下了彼此身份的枷锁，真正进行了一场关于行业、关于创意、甚至关于一些个人兴趣的轻松愉快的交谈。

苏蔓发现，褪去“星曜老板”的光环，陆沉舟其实是一个知识渊博、见解深刻且颇有幽默感的人。而陆沉舟也看到，苏蔓不仅仅是那个在提案场上锋芒毕露的女战士，私下也有着敏锐的感知和有趣灵魂。

离开星曜传媒时，夕阳正好。

苏蔓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玻璃幕墙大楼，心情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她守住了自己的原则，也意外地收获了一份来自对手的、或许更为难得的尊重和……友谊？

接下来的日子，苏蔓和她的团队全身心投入到寰宇世纪的比稿中。她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周慕的“偶遇”邀约，也没有再“巧遇”过陆沉舟。

直到比稿当天。

寰宇世纪的招标会场，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几家顶尖广告公司轮番上阵，提案精彩纷呈。

灵犀抽签在倒数第二位，星曜压轴。

当苏蔓带着团队自信满满地完成提案，台下掌声雷动。她看到评委席上几位寰宇的高管频频点头，交头接耳，显然非常满意。

最后上场的是星曜传媒。陆沉舟亲自带队。

他的提案……同样精彩绝伦。切入点刁钻，创意大胆，技术实现令人惊叹，尤其是最后那套融合了最新元宇宙概念的体验式营销方案，简直像是在描绘一个未来的品牌世界。

苏蔓坐在台下，手心微微出汗。她不得不承认，星曜，或者说陆沉舟，是她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对手。他的方案，和灵犀的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最终宣布结果需要时间。

等待的过程无比煎熬。

几天后，消息传来。

寰宇世纪经过激烈讨论，最终决定……将项目拆分！品牌战略和核心创意部分交由灵犀创意负责，而最新的元宇宙体验和全球技术落地执行部分，则交给了星曜传媒。

理由是：两家公司的方案都极其出色，代表了行业最高水准，但侧重点不同，强行选择一家可能会损失另一部分的巨大价值。不如强强联合，各自发挥其最长处，共同打造一个里程碑式的 campaign。

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却又在情理之中。

苏蔓接到通知时，愣了很久，然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奇妙的预感。

很快，她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寰宇项目启动会的第一次双方核心团队见面，安排在了一家酒店的会议中心。

苏蔓带着团队提前到达。刚走进会议室，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和寰宇的项目负责人交谈。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

是陆沉舟。

他看到她，目光相接，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清晰而真诚的笑容，朝她走了过来。

“苏总监，”他伸出手，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看来，我们最终还是成了‘伙伴’。”

苏蔓看着他伸出的手，也笑了，伸手与他紧紧一握。

“合作愉快，陆总。”

“叫我沉舟。”他纠正道，眼神里闪烁着挑战和期待，“接下来，恐怕我们要经常‘在一起’了。希望合作愉快，不要吵架。”

苏蔓挑眉：“那要看陆总……哦不，沉舟你的方案执行，能不能跟上我们灵犀的创意节奏了。”

“拭目以待。”他低笑。

会议室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他们身后即将开始紧密合作的两个团队身上。

竞争从未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一种基于极致专业欣赏和彼此尊重的、更加复杂而微妙的情愫，似乎在合作的土壤里，悄然生根发芽。

未来的路还很长，比稿场上的硝烟散去，合作中的碰撞或许才刚刚开始。但无论是苏蔓还是陆沉舟都明白，最好的关系，或许是彼此成就，并肩看向同一个远方。

而这，或许就是属于他们的，最完美的结局。

来源：一木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