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话说1989年盛夏,山西永济这块靠近黄河的泥滩上,工人们本来是挖河沙,说白了干的就是累活没啥新鲜感。结果突然哐当一下,掘出四只巨大的铁牛,全身锈迹斑斑,可那架势——每头牛都得有五六十吨重,站在那里,比附近所有的拖拉机还要带劲。一群人听说了都赶来围观,那场面,和
话说1989年盛夏,山西永济这块靠近黄河的泥滩上,工人们本来是挖河沙,说白了干的就是累活没啥新鲜感。结果突然哐当一下,掘出四只巨大的铁牛,全身锈迹斑斑,可那架势——每头牛都得有五六十吨重,站在那里,比附近所有的拖拉机还要带劲。一群人听说了都赶来围观,那场面,和小时候村里说哪家打出一口古井差不多,只不过这次地里冒出来的不是水,是牛,还有一个个和牛一样大气磅礴的铁人像,被泥水泡出来时竟然带着点肃穆的味道。大家还没从铁牛的震撼劲头里回过神来,又有人在旁边不远的地皮下面发现了七根粗犷的铁柱子,排列得像北斗七星,有人凑热闹嘀咕: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位置稍微一琢磨,距离黄河东岸才三公里,四头铁牛都齐刷刷对着河水,好像在注视着什么。说是镇水的神兽,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黄河这地方,古往今来水灾闹得鸡飞狗跳,家家都有“怕黄河”的记忆。小时候我家老人还说,谁家靠河边那年水大,牛都快被水吞了,听得心里凉嗖嗖的。所以在河道设神兽镇水,确实是有习惯的,牛这种形象又任劳任怨,天生就适合当“守护神”。但晃眼细看,专家不太信这个说法,因为这铁牛哪像我们景区里见的吉祥物,牛屁股后还拖着一根粗重的铁轴,上面坑坑洼洼的,不是平时摆着好看的那种质感,那些痕迹像是被绳索勒过好多年。
到了这里,大家开始明白——这牛不是单纯用来摆镇的。地底下还压着几块巨石板,等工人用撬杠一点点把石板撬开,更扎心的细节出来了:铁牛下面硬生生连着六根长铁柱,每根差不多能围三四个人。你要说“镇水神兽”用得着这么大动静吗?六根铁柱,铁牛站得稳定像钉在地里一样,谁看了不咂舌。
其实铁牛的形态也挺奇怪,前腿蹬实地面,后腿好像蓄着力在拉什么东西,有点像拔河。再看牛屁股的那个铁轴,和拔河比赛里缠绳子的柱子位置缩水了一样,让人怀疑是不是当年真拉过东西。铁柱斜插地底,仔细想想,不就是为了承受更大的拉力吗?加上牛本身的重量,等于钉死在原地,谁来拉都没门。没人再说这是摆神像了,这分明是有实用功能,并且说不定参与过什么大工程。
大家开始琢磨这地方的位置,是不是渡口?以前我跑运输时,老听司机师傅聊起“蒲津渡”,说是老一辈渡黄河的地方,往东进洛阳,往西走长安,买盐、运粮都得经过。现在铁牛出土的地方,一查就和历史上蒲津渡的位置对上了。
更有趣的是,听说唐代蒲津桥是架在这渡口上的。大唐洛阳长安之间的这条路,可不是普通乡道,是当时进京赶考、经商摆摊必走的咽喉。史书上有说,蒲津桥最初不是用船或竹筏过河,而是直接在黄河上修了一座“铁桥”,据说全长三百六十米。黄河泛滥有多难搞,行内人都清楚,所谓“黄河不桥”,意思是横跨黄河太难。过去谁家想在河上造桥,左邻右舍都当是天方夜谭。后来蒲津桥还是造了出来,是桥是浮桥却很难分清,坊间传了几百年依然有人质疑。
一听到“铁桥”,当时不少专家都一脸难以置信。你说一千多年前技术有限,铁匠打造几把锄头都费劲,更别提组织这么大的工程。别的不说,单是耗铁量就能把当时的国库空掉一半。可铁牛显然真的存在,牛旁的铁人像衣服发式都符合唐代的样子,看着像弥勒佛却更像参军形象。牛身上的拉痕和铁索也能推断出,这些其实不是摆设,是桥上的地锚,负责固定那些拉着桥身的粗铁链。
桥身到底什么样?有点像许多人小时候见过的浮桥——除了铁牛桥链搭在岸边,靠近黄河中央还有个桥墩,天然沙洲正合适,就像小时候过河打水漂,看哪块延伸得最远。说实话,这位置能造桥其实是运气和地理条件都靠谱。历史上更早秦国时代,蒲津渡就搞过竹索桥,那时候没铁、没钢筋,但用船和竹子连起来,古代的苦力、巧匠也能琢磨出办法。等唐玄宗命人修桥时,不是不想修石桥,而是真的不敢冒险。黄河水泥沙太多,今天冲到这里,明年又冲到别处,谁敢在这里立石墩?真修了没几年可能就被水吞掉了。
说浮桥聪明也有局限。能承受更大拉力的铁牛和铁索,是唐朝工匠的主意。他们估算过,铁牛底下的铁枝,牛身上的铁索,每一道都必须牢靠——马车、盐船、商旅一次能过上百人,哪怕是黄河水大,铁链也能死死拉住浮桥。有个细节好玩:专家从铁牛数量、铁柱尺寸算下来,这座渡桥仅铁材用量就八百吨,那个年代全国一年总共能炼一千来吨铁。你说这是大唐盛世,能动用全国力量做一座大桥,纯粹是豪横。附近村里老人还说,小时候家里大门边拴铁锁,说不定就是蒲津桥剩下的碎料。
等到最后,大家纳闷:这么壮观的铁桥为啥只剩几头铁牛?原来到了元朝,蒙古人金人打仗,蒲津桥被毁过一次,多伤的是桥面,但牛没动。后来的修桥人也有机会恢复,可这桥的地位已经不如过去了,政治经济中心南移了,长安不再是核心城市,漂泊的黄河也老改道,老渡口成了尾巴地,铁牛铁柱无人再顾。日子久了,连周边村口的老人都开始忘了这里曾经是交通枢纽。谁还会记得那些站着不动的铁牛和河上的旧事?
这历史啊,就像黄河岸边的沙地,风一吹就换了形状。蒲津桥曾经是万船过渡的门户,后来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废墟。但四只铁牛还在,埋在泥土下面,就像老一代人的倔强,有的人信有神兽守河,有的人说是古人的工程智慧。我们今天再看那些锈迹斑斑的铁牛,忍不住问一句:那些守河的牛,到底是镇水的信仰,还是民族记忆的一部分?谁知道呢。黄河千年流转,大桥早没了影子,但铁牛还在,偶尔被风沙刮出来,仰着头,什么也不说。
来源:山谷安然静听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