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6年春天，加州监狱的探视室里飘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翟云瑶盯着母亲新做的水晶美甲在玻璃上划出凌乱痕迹，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摔碎的施华洛世奇天鹅摆件——原来有些裂痕从很早就开始了，只是所有人都假装看不见。

2016年春天，加州监狱的探视室里飘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翟云瑶盯着母亲新做的水晶美甲在玻璃上划出凌乱痕迹，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摔碎的施华洛世奇天鹅摆件——原来有些裂痕从很早就开始了，只是所有人都假装看不见。

北京东四十条的胡同深处，翟家老宅的柿子年年红得滴血。七岁的翟云瑶蹲在影壁后数蚂蚁，听见保姆王姨和邻居嚼舌根：“这家闺女怪可怜的，爹妈一年见不到三回，倒把银行当亲娘。”

衣柜里挂着当季新款童装，标签都没拆就过季了。每月第三个周日是固定“亲子日”，父亲总在接电话，母亲忙着回复邮件。有次她故意打翻鲍鱼粥，母亲眼皮都没抬：“王姐，带瑶瑶去SKP重新买套餐具。”

十五岁生日那晚，她划破了限量版香奈儿外套。奶奶搂着她叹气：“乖囡想要什么？”她盯着窗外飘雪：“想让爸爸骂我一次。”

洛杉矶的寄宿家庭有面照片墙，金发妹妹的周岁照旁贴着全A成绩单。翟云瑶半夜偷喝冰箱牛奶时，听见房东太太打电话：“中国女孩像个瓷娃娃，漂亮但没活气儿。”

英语课上她总在画迷宫。当卷发男生笑她发音像“唐老鸭”时，她突然暴起砸烂了iPad——这是第三次被请家长，视频那头母亲正在三亚开会：“张律师会处理赔偿。”

感恩节那晚，她在浴室用修眉刀划出第七道血痕。手机屏幕亮起母亲的转账提醒，窗外的南瓜灯笑得狰狞。杨玉涵就是这时候出现的，这个东北女孩啃着冷披萨说：“装什么林黛玉？走，姐带你找乐子。”

圣盖博谷的华人超市里，翟云瑶的另外一个死党章欣磊往推车里塞满辣条：“我妈说再挂科就断我粮。”翟云瑶刷着黑卡结账，忽然觉得这三个月的笑声比过去十六年都多。

她们在KTV包厢模仿《小时代》桥段，把香槟浇在讨好她们的男生头上。直到某天杨玉涵掀了桌子：“那个上海妞敢瞪瑶瑶！”翟云瑶看着对方颤抖的睫毛，心脏突然剧烈跳动——原来让人害怕比被忽视痛快得多。

就这样，翟云瑶几人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开始拉帮结派，专门欺负一些新生或者懦弱之人。从最初的看谁不顺眼就骂骂咧咧到动手打架斗殴，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为后来跌入深渊打下了伏笔。

“你们不觉得我们像《蝇王》里的小孩吗？”深夜章欣磊晃着红酒瓶。翟云瑶对着化妆镜涂死亡芭比粉口红：“错了，我们是《红楼梦》里的太虚幻境，专治各种不服。”

刘怡然出现那天带着雏菊香水味。这个苏州女孩在中文课上念李清照词，睫毛上还挂着想家的泪。翟云瑶突然想起老宅屋檐下摔死的雏鸟，那年她哭着要救，爷爷却说：“脏，让保姆收拾。”

ins照片是个意外。前男友点赞时，翟云瑶故意把合照调成暖色调。当刘怡然那句“biao子”跳出来时，她嗅到了久违的兴奋——像十二岁那年发现父亲秘书发的暧昧短信，母亲却平静地换了辆新车。

公园长椅的铁锈味混着刘怡然的血腥气，让人作呕。翟云瑶举着烟头的手忽然颤抖，恍惚看见十四岁那个雪夜，自己也是这样蜷缩在老宅门廊下。身后杨玉涵在笑：“瑶姐不会心软吧？”

法庭空调太冷，翟云瑶盯着旁听席空荡荡的第三排。母亲说公司有跨国并购走不开，父亲微信转了十万让“买点好的”。

当检察官展示刘怡然背上的烟疤照片时，有个金发女孩突然呕吐离场。翟云瑶数着法警制服纽扣，想起第一次见刘怡然的情景——那天阳光很好，她帮这个哭鼻子的女孩捡起了《宋词三百首》。

“你后悔吗？”公派律师第三遍问。她转头看见玻璃窗映出的脸，妆容精致如傀儡戏偶。突然想起赴美前夜，奶奶摩挲着翡翠佛珠说：“瑶瑶，人得知道怕。”

当翟云瑶说：“我只针对中国人，并非美国人，为何要抓我？我还要出去过19岁生日呢！”的言论时，舆论一片哗然！最终翟云瑶被判处13年监禁，刑满被驱逐出境，永不得踏入美国。

加州女子监狱的放风区能看到货运火车。翟云瑶现在能分清清晨五点的车次，就像小时候能分辨保时捷和玛莎拉蒂的引擎声。同监室的墨西哥女人总唱家乡小调，让她想起胡同里磨剪子的吆喝。

母亲去年寄来件高定毛衣，标签上印着“Dry Clean Only”。她叠好塞进储物柜，继续缝纫机前的工作。有次狱警搜出她藏的《唐诗鉴赏》，惊讶地问：“你喜欢这个？”她摸着“举头望明月”那行字，突然泣不成声。

今年春节，父亲终于出现在探视室。他鬓角白了，却还在说“正在找关系”。翟云瑶隔着玻璃画出小时候他承诺的迪士尼城堡，水雾漫过指尖：“爸，我早过了要童话的年纪。”

结语：

某个暴雨夜，翟云瑶梦见自己变成老宅天井的锦鲤。七岁的她趴在缸边投食，十五岁的她醉醺醺往里倒红酒，二十三岁的她隔着铁网看鱼鳍腐烂。晨光刺破梦境时，她突然明白：所有溺亡的故事，早在第一次假装看不见水浑时，就写好了结局。

铁窗外飘起加州的雪，像极了北京旧年景。有个华裔女孩刑满出狱，行李箱轮子碾过积雪的声音，惊醒了探视室长椅上沉睡的父亲——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某留学中介广告：“给孩子最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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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观景说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