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往事:《毕庶澄其人》(作者 胡汉君)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4-02 03:43 1

摘要:溥仪被冯玉祥驱逐出宫,在日本人卵翼下遁居天津日租界“张园”,继续维持他的小朝廷排场,继续与遗老及北洋政府的政客、爪牙们公开勾搭,妄图复辟。在他民国十六年(1927)八月六日的日记中载有:“鲁军军长毕庶澄及其内兄旅长常之英来谒,少时辞去”,这不免使我勾起少年时期

毕庶澄其人 (作者 胡汉君)

原编者按:毕庶澄为军阀张宗昌部旅长,民国十三年(1924)任无锡城防司令,无法无天,作恶多端。

溥仪被冯玉祥驱逐出宫,在日本人卵翼下遁居天津日租界“张园”,继续维持他的小朝廷排场,继续与遗老及北洋政府的政客、爪牙们公开勾搭,妄图复辟。在他民国十六年(1927)八月六日的日记中载有:“鲁军军长毕庶澄及其内兄旅长常之英来谒,少时辞去”,这不免使我勾起少年时期的回忆。

溥仪日记中所称的“鲁军”,是指当时山东督军张宗昌的部队。张宗昌的部队原是张作霖奉军部队的旁枝,在第二次奉、直(吴佩孚)战争(1924年9月至10月直系军阀吴佩孚与奉系张作霖部在直隶、奉天地区为争夺北京政权而进行的战争)中,张宗昌扮着先锋的角色,攻下山东,攻下安徽,攻下江苏,立下辉煌的战功。张作霖论功行赏,将山东的地盘划给了他。在山东,他大肆扩张兵力,大量发行钞票和大娶小老婆,因而传说他有三不知:不知他究竟有多少部队,究竟发行了多少钞票,后房究竟有多少姨太太。

我知道毕庶澄时,他才是张宗昌部下的一个旅长。我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曾在我的故乡无锡,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他自以为巧妙的戏剧。我之所以至今记得他,是因为前后不过四年,他仗恃他的权力流一个无辜者的鲜血来满足他霸占人妻的私欲,他同样被他的同僚流他的鲜血来掠夺他的美妾——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有时真不由你不信。

民国十三年(1924)冬天,隶属于直系的苏(江苏)皖(安徽)赣(江西)巡阅使兼江苏督军齐燮元,在奉军强大压力之下退出南京,退守镇江,准备联合同系的浙(浙江)闽(福建)巡阅使兼浙江督军孙传芳和奉军对抗。可是孙传芳鉴于双方兵力悬殊,趁趄不前,齐燮元部队在孤军无援的情况下节节败退,退到了无锡,部队开始在城外掠取民间财物,无锡关起城门来坚拒齐军进入城区。传说齐燮元曾准备使用大炮攻城,导致十天的围城中充满了惊恐,当时我便是围城中的一名少不更事的少年。齐燮元后来并没有攻城,倒不是他有恻隐之心,也不是张宗昌的部队来得迅速,而是无锡的献金填满了他的欲壑,而将部队撤向苏州去进行另一次勒索。

首先进入无锡的张宗昌部队便是毕庶澄所率领的一旅奉军,这时候的他是旅长,在无锡驻扎下来并且担任了城防司令。这时候的他年龄约莫二十六七岁,精力充沛,经常骑着高伟骏马,身旁追随着几名佩着短枪也骑着马的卫士,驰骋于大道上,那副顾盼自豪的姿态,不知让多少青少年歆羡。我之所以对他的姓名牢记不忘,就与那时候的倾慕之情有关。转瞬春天到了江南,养蚕季节开始。育蚕是江南农村重要副业之一,而无锡是全国缫丝业中心,全县有丝厂五十余家,这些高大烟突成为无锡特有的标记。所有丝厂在各乡镇都设有收买蚕茧的茧行,在蚕茧上市时派遣人员驻守,以现款收购,每一茧行所准备的现款通常在三万元左右,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某一家丝厂的年轻老板,便偕同一名老账房携着现款坐船去预定的乡间茧行,可是船到半途,遭到匪徒拦截,抢走了现款,还枪杀了丝厂老板。

(中)

噩耗传回城内家中,哭坏了他的老母与年轻的妻子,她们向城防司令报了案,希望毕庶澄缉凶。

众口传说抢匪便是毕庶澄的部队,但出人意料以外,他“侦查”的结果,抢匪和凶手竟是供职丝厂十多年、年已半百的老账房。说是这名老账房见财起意,勾结外人谋财害命,不由分说,将这名老账房先枪决而后示众。了解这名老账房家世和他平时言行的人,无人相信这是事实。但是城防司令这样肯定,而且采取了秘密审讯和迅速处决的手段,人已经死了,也就无可奈何。

这名丝厂老板是独子,毕庶澄表示他自幼丧母,愿意替代丝厂老板的地位,使失子者得子,无母者得母。然后他更进一步利诱威胁,使丧夫者得夫。因而当时有一种传说,当这名美貌的年轻寡妇踏进城防司令部的时候,也是这位老账房的生命确定丧失的时候,他是借老账房的人头来完成他霸占人妻的阴谋的。

四年之后,他已官至鲁军军长兼渤海舰队总司令,成为张宗昌手下的大将。渤海舰队拥有的兵舰虽然都是些老古董,但在全国舰队中舰只吨位最重,用以贩毒走私真可说胜任偷快,因此他在鲁军将领中是收入最多的一个,也是受同僚嫉妒的最大目标之一。他的姬妾之中,有一个是著名的天津红妓,鲁军将领中不知有多少人追逐过她,但她最后挑选了毕庶澄。鲁军高级将领落选者之中有地位仅次于总司令张宗昌的“直(隶)鲁联军总司令”褚玉璞。姐儿爱俏,三十岁的毕庶澄在情场上击败了他的上司—五十岁左右的褚玉璞,他的那份得意可想而知。

四年之后,国民革命军在江西、福建击败了孙传芳部队,孙传芳向张作霖乞援,张宗昌的部队重到江苏,毕庶澄率领渤海舰队与一个军部队到了上海,将北火车站作为司令部。可是他的人不在司令部而在公共租界长三堂子有“花国总统”之称的富春楼老六的香闺中,朝朝暮暮,乐而忘归。北伐军包围上海,等他想到他的部队,他的部队已经因为找不到指挥官而向革命军弃械投降,他的舰队也已经因为找不到司令官而驶回青岛。

他狼狈地化装搭上日本商轮回到青岛,再到济南去谒见张宗昌。张宗昌的表示似乎还好,但褚玉璞的表示却是他丧兵折师,罪无可遁,强迫张宗昌下令将他处决。就在司令部天井中,子弹贯穿他的胸口,殷红鲜血流在庭中白雪上。褚玉璞雪了他的夺女之恨,并将这个女人归于他。两年之后他又被杀,这个女人又出现在天津妓院中。

原编者按:民国十三年(1924),军阀齐(燮元)、卢(咏祥)交战,亦即奉、直战争,杨春浦与卢香亭两个旅的部队在无锡西门外龙山稍开火,卢军败北。接着又有齐燮元败退的部队,一路抢劫民间财物,退到无锡。那时邑绅杨翰西为无锡商团团长,实力相当雄厚,下令将城门关闭,团员荷枪实弹在城上周围巡逻,败兵不敢接近。城门关了十天,城中居民不堪惊慌,结果败兵虽未攻城,但仍以二千石白米的代价,填满了他们的欲壑,才得打发离去。未几,张宗昌又派毕庶澄率一旅之众来驻扎无锡,并担任城防司令。毕在那时,恐尚不到三十岁,自命年少风流,见了无锡花花世界,哪能约束自己?天天穿着便装,花天酒地,在堂子里逍遥游荡。这还不要去说他,最坏更在地方上做出许多尤其有关财色方面的伤天害理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妇孺皆知,在上文中已有详细报道。至于毕庶澄的最后结果,编者除当时听得社会上纷纷传说和阅报纸新闻报道外,后在某一刊物上,记得有如下一段详细实情记载。

十六年(1927)春天,革命军大举北伐,势如破竹,惟长江下游之上海、苏北一带,尚为北洋军队占据。是时,奉张坐镇北平,企图收复南京,令褚玉璞之安国军在浦口布防,孙传芳之残部控制扬州丹徒一带,张宗昌之直鲁联军从苏北到上海市郊拉成一弧形,与上海之邢式廉部队取得联络,成为持角之势,希图一鼓而收复失地。然而鬼使神差,注定军阀末日已到,偏偏派一个少不更事的登徒子毕庶澄(当时毕已擢升为军长,任海军司令)兼前敌指挥,驻扎上海,不久即与上海的花国大总统富春楼老六结下不解之缘。一夕之间,将奉军驱出上海,拖垮了直鲁联军,毕庶澄上了断头台,革命军完成了东南半壁一统的山河。

毕庶澄指挥部设在上海北火车站火车上,白天在车上办公,傍晚即换着便装,轻车简从狎游北里,震于富春楼老六之名,一见倾心,从此夜夜笙歌,流连忘返。革命军进驻南市,商务印书馆纠察队缴毕的卫队械时,毕尚在富春楼老六的香闺中两人相偎而卧。及闻张学良、杨宇霆、张宗昌等由沪经浦口北返,毕庶澄才仓皇赶到南京,而张、杨等又北上了,他也连忙渡江去见安国军褚玉璞。哪知褚说他私通南军造反,奉命将他斩首,把他的首级悬挂在电杆上示众。富春楼老六和他虽是萍水姻缘,却也情深如海,知道他此去凶多吉少,雇了一辆汽车,由京杭国道赶到浦口,只是迟了一步,毕已身首异处。当请褚总司令将人头放下,把首饰钻戒等卖掉,雇了个皮匠,将毕的身首缝上,备棺收验,委托毕的马升,送到山东文登县原籍,时人多称富春楼老六倒是个义妓。在八十岁上下的同乡,都知道毕庶澄在我们无锡驻扎过两三年,干过许多不法勾当,声名狼藉,对他的印象极深极坏。特就记忆所及,以为上文补充。

(本文写作于1984年)

来源:小马哥深度看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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