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即便是在深夜。林夏雨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值班室的荧光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在她眼前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晕。

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即便是在深夜。林夏雨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值班室的荧光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在她眼前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晕。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

她低头看了眼腕表，指针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荧光。这是她实习的第三个月，却依然无法适应医院的夜班。每当夜深人静，走廊尽头总会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湿漉漉的鞋子在来回踱步。

"叮——"

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寂静，林夏雨浑身一颤，手中的病历本差点掉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急诊，快！"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溺水病人，情况危急！"

林夏雨抓起白大褂就往外跑，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一盏接一盏亮起，在身后又迅速熄灭。她总觉得那些熄灭的灯影里藏着什么，但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

急诊室门口，担架床的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夏雨赶到时，几个护士正在给病人做心肺复苏。她的目光落在病人身上，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那是个年轻男人，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像是被海水浸泡了太久。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担架床上积成一滩水渍。最诡异的是，他的衣服是干的。

"体温32度，血压60/40，脉搏微弱。"护士快速报着数据。

林夏雨戴上手套，触碰到病人皮肤的瞬间，她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那不是普通的低温，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仿佛触摸的不是活人的皮肤，而是深海中的某种生物。

"瞳孔对光无反应。"她翻开病人的眼皮，突然愣住了。在惨白的灯光下，她看到病人的虹膜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就像...就像死鱼的眼睛。

"准备插管！"主治医生王主任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抢救在紧张地进行着，但林夏雨的注意力始终无法从病人的眼睛上移开。那双灰白的眼睛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海边看到的死鱼，也是这样毫无生气地瞪着天空。

突然，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室颤！准备除颤！"

林夏雨后退一步，看着王主任拿起除颤板。就在电流通过病人身体的瞬间，她似乎看到病人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不，不是抽搐，那分明是一个抓握的动作，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什么。

"继续！200焦耳！"

第二次电击时，林夏雨清楚地看到病人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蠕动。她使劲眨了眨眼，告诉自己这只是抢救时的正常现象。

"恢复窦性心律！"护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

林夏雨却感觉更加不安。她注意到病人的皮肤上开始出现细密的纹路，像是鱼鳞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器械车。

"小林，去准备CT室。"王主任头也不抬地说，"我怀疑他有颅内出血。"

去往CT室的路上，林夏雨推着担架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担架床的轮子发出吱呀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她低头看了眼病人，发现他的眼皮在轻微颤动，仿佛随时会睁开。

CT室里冷气开得很足，林夏雨却出了一身冷汗。当扫描仪开始运转时，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气泡从深海中升起的声音。她摇摇头，把这归咎于疲惫产生的幻觉。

扫描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不可能。"王主任盯着屏幕，声音有些发抖。

林夏雨凑近屏幕，瞳孔猛地收缩。病人的内脏器官位置完全相反，心脏在右侧，肝脏在左侧，就像...就像镜中的倒影。

"可能是先天性的内脏反位。"王主任强作镇定，"先送ICU观察。"

林夏雨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注意到病人的手指间似乎有蹼状的薄膜，但当她想要仔细查看时，那薄膜又消失不见了。

凌晨四点，医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夏雨坐在ICU外的长椅上，翻看着病人的病历。突然，她听到ICU里传来水声，像是有人在水里搅动。

她站起身，透过玻璃窗往里看。病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他的瞳孔完全扩散，灰白的眼珠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

更可怕的是，林夏雨看到他的床单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动。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床单又恢复了平静。

"幻觉，一定是太累了。"她喃喃自语，却不敢再看向ICU里面。

清晨六点，林夏雨准备交班时，ICU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她冲进去时，看到病人正在剧烈抽搐，嘴里不断吐出黑色的液体，那液体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

"快！准备抢救！"

但这一次，他们没能救回病人。当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时，林夏雨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转头看向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但医院里依然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灰雾。

交班时，林夏雨特意查看了病人的死亡证明。在死因一栏，写着"急性呼吸衰竭"，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她回到值班室，才发现自己的白大褂下摆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片鳞片，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

她颤抖着手想要取下那片鳞片，却发现它已经和布料融为一体。更可怕的是，她感觉自己的手指间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发现指缝间似乎长出了薄薄的蹼膜...

来源：人间无须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