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蚊帐鬼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08 18:26 1

摘要:大周天启三年,江南梅雨季节,永宁村连下了七日暴雨。村东头的苏家小院里,苏文清正伏案苦读。油灯如豆,映着他清瘦的面庞。窗外雨声淅沥,打在青瓦上发出清脆声响。

大周天启三年,江南梅雨季节,永宁村连下了七日暴雨。村东头的苏家小院里,苏文清正伏案苦读。油灯如豆,映着他清瘦的面庞。窗外雨声淅沥,打在青瓦上发出清脆声响。

“文清,夜深了,该歇息了。”妻子林婉端着碗热汤推门而入,语气温柔。

苏文清抬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还剩几页书,看完便睡。婉娘你先歇着,不必等我。”

林婉轻叹一声,将汤碗放在桌上,“那蚊帐我已仔细检查过,四个角都系牢了,今夜应当不会再落下。”

说起蚊帐,苏家已为此困扰多日。不知为何,每到子时,那顶青纱蚊帐便会无声落下,将床上人笼罩其中。起初以为是系绳不牢,可无论系得多紧,第二日清晨总会发现蚊帐已然落下。

苏文清不以为意,“许是夜里风大,吹开了绳结。明日我换个结实些的绳子便是。”

林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退出书房。她总觉得这事蹊跷,卧房窗户每晚都关得严实,何来大风?

子时将至,苏文清终于放下书卷,吹熄油灯,轻手轻脚摸黑上床。他生怕惊醒已然入睡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在床外侧躺下。

黑暗中,他很快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苏文清在梦中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被什么重物压住了胸口。他挣扎着睁开眼,赫然发现那顶青纱蚊帐不知何时已然落下,将他与妻子笼罩其中。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帐顶上方,隐约浮现着一个淡淡的手印。苏文清猛地坐起,惊出一身冷汗。他推醒身边的林婉,“婉娘,快醒醒!蚊帐又落下了!”

林婉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到笼罩着的蚊帐,也不由得一惊。她抬头望向帐顶,忽然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上方,“文、文清,你看那是什么?”

夫妻二人同时抬头,只见帐顶上方,一个清晰的手印正慢慢浮现,仿佛有人从外面按在蚊帐上。

苏文清壮着胆子伸手去触摸那手印处,却什么也没有摸到。而那手印竟缓缓地移动起来,在帐顶上留下了一道诡异的痕迹。

“有鬼!”林婉惊叫一声,扑进丈夫怀中,浑身发抖。

苏文清强作镇定,搂住妻子颤抖的肩膀,“莫怕,许是...雨水渗漏留下的痕迹。”

然而就连他自己也不信这牵强的解释,帐顶干燥整洁,何来水迹?蚊帐内的空气忽然变得阴冷,夫妻二人相拥而坐,直至天明鸡啼。

翌日清晨,苏文清眼下乌青,显然一夜未眠。

林婉更是精神恍惚,煮粥时差点打翻锅具。她用过早饭后便匆匆出门,说是要去村西的观音庙求个平安符。

苏文清本想温书,却心神不宁,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索性检查起那顶蚊帐,里里外外仔细察看,却找不出任何异常。

午时刚过,林婉还未归来,门外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文清兄,别来无恙?”一青衣男子立于门前,面带微笑。

苏文清抬头,顿时惊喜交加,“子恒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人名叫陈子恒,是苏文清儿时同窗,后随家人迁往邻县,已三年未见。

陈子恒拱手笑道:“前来拜访姑母,顺道来看看你。”他顿了顿,打量苏文清面色,“文清兄似乎精神不济,可是备考辛苦?”

苏文清苦笑摇头,将陈子恒请进屋中。二人寒暄片刻,苏文清终于忍不住,将昨夜怪事和盘托出。

陈子恒听罢,面色渐渐凝重,“竟有此事?可否让我看看那顶蚊帐?”

苏文清引他入卧房,指着床顶蚊帐道:“便是此物。每至子时便自行落下,帐顶还有手印浮现。”

陈子恒仔细检查蚊帐和床架,忽然眉头紧锁,“文清兄,这蚊帐你是从何处得来?”

“是上月从村中张货郎处购得,他说是城里来的新货。”苏文清答道,忽觉不对,“子恒兄为何问这个?”

陈子恒不答,反而追问:“张货郎可是面色蜡黄,左眼下有颗黑痣?”

“正是,你认得他?”

陈子恒面色凝重,“若是我没记错,这张货郎三个月前就已病故了。”

苏文清顿时脊背发凉,“这...这怎么可能?我上月才从他手中买下这蚊帐!”

便在此时,林婉从外归来,手中拿着求来的平安符。见有客人,忙上前见礼。

陈子恒与林婉寒暄两句,忽然盯着她手中的平安符,“嫂夫人这符,是从何处求得?”

“村西观音庙,有何不妥吗?”林婉疑惑道。

陈子恒深吸一口气,“观音庙去年因火灾已毁,至今未曾重修。”

林婉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可...可我明明今早才去过,庙宇完好,还有香火...”

苏文清与陈子恒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婉娘,你先休息,我与子恒兄出去走走。”苏文清安抚妻子后,拉着陈子恒来到院中。

“子恒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文清压低声音问道。

陈子恒沉吟片刻,“文清兄,恐怕你家中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苏文清心中发寒,“那该如何是好?”

“今夜我留在府上,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作祟。”陈子恒目光坚定,“家父生前曾传授我一些辟邪之法,或可一试。”

苏文清大喜过望,连忙道谢。他深知陈子恒祖上曾出过道士,懂得些玄门术法。

二人商议已定,回到屋内却不见林婉踪影。卧房中传来轻微响动,苏文清推门一看,只见林婉站在床上,正伸手触摸帐顶。

“婉娘,你在做什么?”苏文清问道。

林婉回过头,面色恍惚,“这帐顶...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话音未落,蚊帐突然无风自动,轻轻摇晃起来。此时夕阳西下,屋内光线昏暗,那青纱蚊帐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陈子恒一个箭步上前,将林婉从床上扶下。

“嫂夫人,请暂且远离此物。”他神色严肃,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迅速贴在床柱上。说也奇怪,符纸贴上后,蚊帐立刻停止了晃动。

林婉似乎清醒了些,揉着太阳穴道:“我方才怎么了?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地想触摸帐顶...”

苏文清忧心忡忡地扶妻子坐下,转向陈子恒,“子恒兄,这...”

陈子默摆手打断,“文清兄,嫂夫人,有些事情我必须问清楚,这关系到如何解决眼前的怪事。”

他顿了顿,直视苏文清双眼,“府上可曾发生过什么异常之事?或者...可曾有人非正常死亡?”

苏文清皱眉思索,“家中一向安宁,并无异常。家父家母都是寿终正寝,从未有横死之人。”

林婉却忽然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陈子恒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常,“嫂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林婉犹豫地看向苏文清,“文清,你可记得...小翠?”

苏文清闻言面色一僵,半晌才道:“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陈子恒追问:“小翠是谁?”

苏文清叹了口气,“是家中的丫鬟,三年前失足落井身亡...可那与眼前之事有何关系?”

“或许有关系。”陈子恒沉声道,“请详细说说此事。”

在陈子恒的坚持下,苏文清才不情愿地讲述起来。

小翠是苏家买来的丫鬟,聪明伶俐,颇得苏母喜爱。苏母甚至有意让苏文清纳她为妾,但苏文清一心读书,婉拒了母亲提议。后来林婉嫁入苏家,与小翠相处融洽,并无主仆间隙。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小翠意外坠入后院古井中身亡。等被发现时,已然回天乏术。

陈子恒听罢沉思良久,“那口井...可曾填平?”

苏文清摇头,“并未填平,只是加盖了石板。”

“带我去看看。”陈子恒起身道。

三人来到后院,院角果然有口古井,井口盖着青石板。陈子恒示意苏文清帮忙推开石板。

石板移开的瞬间,一股阴冷之气从井中涌出,虽是夏日,却让人不寒而栗。

陈子恒探头向井中望去,只见井水幽深,隐隐泛着诡异的青光。他取出一枚铜钱,投入井中,侧耳倾听。

奇怪的是,铜钱入水,竟无声响,仿佛被什么吞噬了一般。

“这井有古怪。”陈子恒面色凝重,“我们需查探究竟。”

是夜,陈子恒在苏家客房歇息。苏文清与林婉惴惴不安地回到卧房。尽管害怕,但连日疲惫让夫妻二人很快入睡。

子时将至,蚊帐再次无声落下。帐顶缓缓浮现手印,这次不止一个,而是数个手印相继出现,仿佛有多只手在帐外摸索。

睡梦中的林婉忽然起身,双眼紧闭,如同梦游般伸手向帐顶摸去。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帐顶手印时,一道黄光从床柱符纸射出,击中她的指尖。林婉轻呼一声,惊醒过来。

“婉娘!”苏文清也惊醒,见状急忙拉住妻子。

蚊帐突然剧烈震动,帐顶手印变得清晰无比,甚至能看出是女子的手形。更可怕的是,帐外隐约传来女子的哭泣声,若有若无,却令人毛骨悚然。蚊帐外的哭声越来越清晰,竟是从后院方向传来。

苏文清紧搂颤抖的林婉,壮着胆子喝道:“外面是谁?”

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此时,客房中的陈子恒闻声赶来,手中握着一柄桃木剑。

“它往何处去了?”陈子恒急问。

“似乎...往后院去了。”苏文清颤声道。

陈子恒毫不犹豫,“留在屋内,锁好门窗,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说罢,他持剑追向后院。

苏文清放心不下,对林婉道:“婉娘,你在此等候,我去助子恒兄一臂之力。”

林婉急忙拉住他,“不可!外面危险!”

苏文清拍拍她的手,“子恒兄为我家事涉险,我岂能贪生怕死?放心,我很快回来。”

他取过墙上的猎刀,紧随陈子恒而去。

后院中,陈子恒正站在井边,桃木剑指井口,口中念念有词。井中冒出缕缕青烟,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子恒兄,情况如何?”苏文清上前问道。

陈子恒目不转睛地盯着井口,“它退回井中了。文清兄,你来得正好,帮我守住井口,我需下去一探。”

苏文清大惊,“下井?太危险了!”

“必须查明根源,否则府上永无宁日。”陈子恒坚定道,“若一炷香后我未上来,立即封井,去找城南青阳观的道士。”

不等苏文清反对,陈子恒已将绳索系在腰间,手持桃木剑,缓缓降入井中。

苏文清紧张地守在井边,心中忐忑不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井中毫无动静。

正当他准备拉绳查看时,井中突然传来陈子恒的喊声:“拉我上去!”

苏文清急忙拉动绳索,将陈子恒拉出井口。陈子恒浑身湿透,面色苍白,手中却多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井底有东西?”苏文清惊讶地问。

陈子恒喘息片刻才道:“井底不止一具尸骨...还有这个盒子,被压在石下。”

回到屋内,林婉早已备好干毛巾和热茶。陈子恒换过衣衫,才将铁盒放在桌上。

“井底至少有三具尸骨,其中一具腕上戴着这个。”陈子恒从怀中取出一只银镯,放在桌上。

林婉一见银镯,顿时惊呼:“这是小翠的镯子!我认得,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苏文清拿起银镯细看,果然在内侧发现“小翠”二字。

“如此说来,井中一具尸骨是小翠的。”陈子恒沉吟道,“那另外两具又是谁?”

他尝试打开铁盒,却发现盒盖锈死,无法开启。盒面上刻着模糊的图案,似龙非龙,似蛇非蛇。

“明日找铁匠打开此盒。”陈子恒道,“现在更重要的是,为何小翠的魂魄会作祟?”

苏文清皱眉,“小翠生前温顺善良,为何死后会变成恶鬼?”

陈子恒摇头,“冤魂作祟,必有冤情。文清兄,你确定小翠是失足落井?”

苏文清肯定地点头,“当日多家仆役都看到了,她确实是自己跌入井中的。”

“那她为何有冤屈?”林婉轻声问,“莫非...她的死并非意外?”

就在此时,卧房方向突然传来巨响。三人急忙赶去,只见蚊帐撕裂,帐顶布满手印,仿佛有许多手从中伸出。

最可怕的是,帐顶隐约浮现出一张人脸,模糊却狰狞。陈子恒立即取出符纸,贴满四周墙壁,人脸才渐渐消失。

“它的力量在增强。”陈子恒面色凝重,“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翌日清晨,苏文清带着银镯寻访老仆询问小翠之事。陈子恒则带着铁盒去找铁匠打开。

林婉留在家中,心神不宁地打扫庭院。

快到午时,一位货郎摇铃经过苏家门前。林婉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那货郎面色蜡黄,左眼下有颗黑痣,正是已死的张货郎!

货郎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朝她微笑。那笑容诡异非常,令林婉不寒而栗。她慌忙躲入屋内,闩上门扉,心跳如鼓。片刻后,敲门声响起。“有人在家吗?有新到的蚊帐,质量上乘...”正是张货郎的声音!

林婉捂住耳朵,不敢回应。敲门声持续片刻,终于停止。

当她以为货郎已走,小心地从窗缝向外看时,却赫然发现张货郎就站在窗外,正透过缝隙盯着她!

“啊!”林婉惊叫后退,跌坐在地。

门外传来张货郎的声音:“苏夫人不喜欢新蚊帐吗?那换顶旧的如何?就像你家中那顶...”

林婉颤抖不已,突然想起陈子恒留下的符纸,急忙取出一张贴在门上。

门外顿时寂静无声。等她再透过窗缝看时,货郎已不见踪影。

傍晚,苏文清与陈子恒先后归来。林婉惊魂未定地讲述白日遭遇,苏文清连忙安慰妻子。

陈子恒则面色凝重,“文清兄,你那边问出什么了?”

苏文清摇头,“老仆们都说小翠是意外落井,并无异常。倒是你,铁盒可打开了?”

陈子恒将铁盒放在桌上,盒盖已被撬开。“盒中只有一物。”他取出一枚玉佩,色泽乳白,刻着复杂纹路。

林婉一见玉佩,忽然道:“这玉佩...我好像见过。”

二人立即看向她,“在何处见过?”

林婉努力回忆,“似乎...在小翠身上见过。对,她刚来我家时,就戴着这玉佩,后来不知为何不见了。”

陈子恒仔细察看玉佩,忽然脸色大变:“这是镇魂玉!通常用于封印恶灵!”

他猛地抬头,“小翠可能不是普通丫鬟!她佩戴此玉,定是为了镇压什么!”

就在这时,蚊帐无风自动,再次落下。帐顶浮现的手印比以往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出指尖的纹路。

更可怕的是,帐中传来清晰的女子声音:“还我...玉佩...”

三人惊骇地看着蚊帐,苏文清壮胆问道:“你是小翠?”

帐中声音幽幽道:“玉佩...是我的...”

陈子恒举起玉佩,“这是你的?你从何处得来?”

蚊帐突然剧烈震动,声音变得尖锐:“偷玉者死!扰井者亡!”

狂风乍起,吹得门窗砰砰作响。油灯忽明忽灭,帐顶手印竟缓缓渗出鲜红液体,如同血泪。

陈子恒急忙念咒,将符纸掷向蚊帐。符纸触及蚊帐瞬间燃起绿色火焰,帐中传来凄厉惨叫。

“不够...还不够...”声音渐渐消失,蚊帐恢复平静,只留下满室血腥之气。

苏文清扶住几乎晕厥的林婉,颤声问陈子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子恒凝视手中玉佩,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们可能惹上了大麻烦。这玉佩不仅是镇魂玉,还是某种契约的信物。”

他转向苏文清,“文清兄,如果你知道请如实告诉我,你家与这玉佩到底有何渊源?小翠真的只是普通丫鬟吗?”

苏文清面色变幻,终于长叹一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玉佩...确实与我苏家有关。”

苏文清让林婉先去休息,这才与陈子恒在书房坐下,讲述了一段苏家秘辛。

“六十年前,我家祖上原是盗墓贼。”苏文清低声道,“曾祖父在一次盗墓中,得了一批宝物,其中就有这枚玉佩。据家族记载,得宝后不久,苏家就接连发生怪事。曾祖父的三个兄弟相继暴毙,死状恐怖。曾祖父请来高人查看,才知那批宝物中带有诅咒。”

“得高人指点,需将大部分宝物归还,只留少数以特殊方法镇封。所以这枚玉佩也被曾祖父留下,以家传秘法镇在家中古井深处。”

陈子恒皱眉,“既然如此,为何会在小翠身上?”

苏文清苦笑,“家父不信邪,认为祖上是自己吓自己。三年前他经济拮据,竟偷偷打捞井中宝物变卖。我想应该是家父打捞时遗漏的,被小翠捡到。”苏文清叹道,“家父去年临终前才将此事告诉我,并警告我千万不可再动井中之物。”

陈子恒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小翠意外落井恐怕不是偶然。她佩戴镇魂玉,打破了封印,引出井中邪物。”

突然,林婉惊慌地跑进书房,“文清!蚊帐...蚊帐不见了!”

二人急忙赶到卧房,果然发现蚊帐不翼而飞。更奇怪的是,床顶架子上留着许多手印,像是被什么抓过。

陈子恒面色凝重,“它取回蚊帐,必有所图。今夜恐怕会有大变。”

他取出所有符纸,在房屋四周布下阵法。又让苏文清准备黑狗血和桃木钉,以防不测。

夜幕降临,三人严阵以待。子时将至,院中突然传来细微声响。

陈子恒透过窗缝看去,只见那顶蚊帐竟自行立在院中,无风自动,帐顶手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它要在外作法!”陈子恒急道,“必须阻止它!”

他率先冲出房门,苏文清紧随其后。只见蚊帐周围浮现出数个模糊人影,皆伸手按在帐上。

蚊帐中央缓缓凸起,形成人脸形状,开口发出多重声音:“封印已破...诅咒重生...苏家血脉...一个不留...”

陈子恒大喝一声,桃木剑直刺蚊帐。蚊帐突然张开,如巨口般吞向陈子恒。

苏文清急忙泼出黑狗血,蚊帐触及黑血,发出刺耳尖叫,缩回原状。

此时林婉在屋内惊叫:“井!井中有东西出来了!”

二人回头,只见井口冒出浓密青烟,缓缓凝聚成人形。

蚊帐趁机再次扑来,将苏文清笼罩其中。帐顶手印猛地压下,掐住他的脖颈。

苏文清挣扎着,视线模糊间,似乎看到井边人影渐渐清晰,那竟是小翠的模样!

苏文清被蚊帐紧紧缠绕,窒息感阵阵袭来。就在他意识模糊之际,陈子恒一剑劈开蚊帐,将他拉出。

“文清兄,坚持住!”陈子恒递给他一枚符纸,“握在手中,可保平安。”

苏文清喘息稍定,看向井边。那青烟凝聚的人影越发清晰,确实是小翠的模样,却面色青紫,双眼空洞。

“小翠?”苏文清试探着呼唤。

人影缓缓转头,声音凄楚:“少爷...好痛苦...井底好冷...”

陈子恒护在苏文清身前,“你不是小翠!你是井中邪物,借尸还魂!”

人影突然扭曲,声音变得狰狞:“苏家负我!诅咒必验!”

蚊帐再次袭来,此次直扑林婉而去。苏文清急忙回身保护妻子,却被帐中伸出的大量手臂缠住。

混乱中,陈子恒突然大喊:“小翠!你若真有冤情,为何不说出真相?何必伤害无辜!”

此话似乎起了作用,蚊帐动作稍缓。井边人影也微微颤动。

苏文清趁机道:“小翠,若你真有冤屈,我定为你申冤!请放过婉娘!”

良久,小翠的声音再次响起,此次柔和许多:“少爷...我确实不是失足落井...”

在她的叙述中,一个惊人的真相浮出水面。

原来三年前,小翠偶然发现苏父从井中打捞宝物。苏父恐她泄露秘密,送给我一枚玉佩,几天后趁雨夜将她推入井中灭口。

苏文清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父亲竟会做出此等恶行。

陈子恒叹道:“如此说来,你化作冤魂,并非因为井中邪物,而是因横死之冤?”

小翠点头又摇头:“起初是因冤死...但井底确有邪物,它放大我的怨气,借我之力破除封印...”

蚊帐突然再次震动,声音变得混杂:“多说无益...苏家必亡...”

陈子恒急问:“小翠,你可知如何重新封印邪物?”

小翠的魂魄挣扎着说:“玉佩...是关键...但需...血脉为引...”

话音未落,蚊帐猛地扑向小翠魂魄,似乎要吞噬她。陈子恒眼疾手快,将桃木剑掷出,钉在蚊帐与魂魄之间。

“文清兄,取你鲜血滴在玉佩上!”陈子恒大喊,“你是苏家血脉,或可重启封印!”

苏文清毫不犹豫,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玉佩顿时发出耀眼白光。

井中突然传出凄厉嚎叫,青烟剧烈翻滚。蚊帐疯狂舞动,帐顶手印变得血红。

小翠的魂魄在白光中渐渐透明:“少爷...对不起...帮我...”

苏文清泪流满面:“小翠,安心去吧,我定为你超度!”

白光越来越盛,笼罩整个院子。蚊帐在光芒中逐渐消散,井中嚎叫也渐渐平息。

当一切恢复平静时,蚊帐已不见踪影,井口青烟也消失了。只有那枚玉佩静静躺在院中,散发着柔和光芒。

陈子恒拾起玉佩,长舒一口气:“现在暂时封印了,但非长久之计。”

苏文清扶起惊魂未定的林婉,三人相视无言,心中却明白,事情还未结束。

经历一夜恶战,三人都疲惫不堪。次日清晨,陈子恒提出必须彻底解决诅咒问题。

“封印只能暂时压制,唯有消除诅咒根源,才能永绝后患。”陈子恒道,“文清兄,你可知祖上盗的是何人之墓?”

苏文清摇头,“族谱中只含糊记载是‘前朝贵胄’,具体不详。”

陈子恒沉思片刻,“或许铁盒上有线索。”他重新检查铁盒,终于在盒底发现模糊铭文。

经过仔细辨认,铭文显示墓主名为“萧贵妃”,是前朝末代皇帝的宠妃,以邪术惑主闻名史册。

“原来是她!”陈子恒恍然大悟,“史载萧贵妃精通咒术,死后墓穴隐蔽,无人知其所在。没想到竟被苏家祖上所盗。”

苏文清担忧道:“如此说来,这诅咒极为凶险,可有何解法?”

陈子恒道:“通常需将盗取之物尽数归还,并在墓前谢罪。但时隔多年,恐怕...”

“我知道墓在何处。”苏文清突然道,“族谱中有隐秘地图,祖上留下警示,后人绝不可近。”

事不宜迟,三人决定立即前往古墓。陈子恒准备了许多辟邪物品,苏文清则凭记忆绘出地图。

古墓位于后山深谷,人迹罕至。沿途阴森诡异,连鸟兽声都罕闻。

根据地图指引,他们找到一处被藤蔓掩盖的洞口。洞内寒气逼人,深不见底。

“我下去便可。”苏文清毅然道,“这是我苏家罪业,理应由我承担。”

陈子恒摇头,“墓中凶险,你一人难以应对。我陪你同去。”

最终决定由陈子恒与苏文清一同下墓,林婉在外接应。

墓穴深处,阴气森森。二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前行。墓道壁上刻满诡异图案,皆与诅咒有关。

主墓室中,棺椁敞开,显然已被盗过。棺内空无一物,只余一些碎骨。

陈子恒查看后皱眉:“奇怪,墓主尸骨不全,似是被刻意分散镇压。”

苏文清忽然想起什么,“族谱记载,曾祖父将部分尸骨带回家中,镇于井底!”

就在这时,墓室突然震动,传来女子冷笑声:“现在才想来谢罪?太迟了...”

火把瞬间熄灭,黑暗中无数手影袭来。陈子急点燃符纸,借光芒看到恐怖景象,只见墓壁中渗出鲜血,凝聚成红衣女子形态。

“萧贵妃!”陈子恒惊呼。

女子面目模糊,声音却清晰:“苏家盗我墓穴,扰我安宁,诅咒世代相传,永不解除!”

苏文清跪地谢罪:“祖上之过,晚辈愿承担。请放过苏家后人!”

女子冷笑:“除非物归原主,骨肉完整...但你们永远凑不齐了...”

陈子恒突然道:“井中尸骨并未全部打捞!还有部分仍在井底!”

女子一怔,随即暴怒:“竟将我分葬多处!苏家罪该万死!”

狂风骤起,飞沙走石。苏文清被吹得睁不开眼,只觉无数冰冷的手抓住自己。

危急关头,他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热发光。光芒中,小翠的身影隐约浮现,护在他身前。

“快走!”小翠的声音传来,“她怕玉佩...这是她用来看守墓穴的法器...”

陈子恒趁机拉起苏文清,向外狂奔。身后传来萧贵妃的怒吼和小翠的惨叫声。

逃出墓穴时,二人皆伤痕累累。林婉急忙上前接应。

回望洞口,黑烟滚滚,却无法溢出,似被无形结界阻挡。

“小翠...”苏文清跪地痛哭,“她又一次救了我...”

陈子恒喘息道:“玉佩是守墓法器...难怪能暂时压制诅咒...”

但他们都明白,这场斗争远未结束。

返回苏家后,陈子恒闭门三日,研究破解诅咒之法。

苏文清则整理祖上留下的所有记载,寻找更多线索。

林婉在打扫书房时,意外发现暗格,内有一本曾祖父的日记。

日记详细记录了盗墓经过和后续事件。原来曾祖父深知罪孽深重,临终前曾留下破解诅咒的方法,需集齐所有盗出的陪葬品,连同分散的尸骨,完整归葬墓中,并以直系血脉的血为引,举行赎罪仪式。

但难题在于,大部分陪葬品已被变卖,不知所踪。

苏文清陷入绝望:“历经三代,那些宝物早已流转四方,如何能集齐?”

陈子恒却道:“未必需要原物。法器重在灵性而非实体。我们可以制作替代品,以血脉加持,应可骗过诅咒。”

二人立即着手准备。根据日记记载,列出所有陪葬品清单,并尽力仿制。同时,他们从井中打捞出剩余尸骨。

期间,苏家仍不太平。蚊帐虽消失,但夜半常闻井中传来哭声,物品无故移动,门窗自开自合。

最可怕的是,林婉开始梦游,总向井边走去。若非苏文清及时发现,险些酿成大祸。

陈子恒判断:“诅咒在加速生效,必须尽快完成仪式。”

七日后的月圆之夜,一切准备就绪。仿制的陪葬品、打捞出的尸骨、以及苏文清的鲜血作为血脉引子。

然而就在仪式开始前,林婉突然昏厥。醒来后眼神陌生,声音变成萧贵妃:

“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天真...没有原物,诅咒永不解除...”

陈子恒立即洒出符水,林婉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已恢复正常,但对刚才发生的事毫无记忆。

苏文清抱紧妻子,坚定道:“无论如何,必须一试。”

夜幕降临,三人再赴古墓。此次准备更加充分,陈子恒甚至请来了师门法器。墓穴入口,黑雾弥漫,比上次更加阴森。

陈子恒布下阵法,开始仪式。苏文清以血为墨,在地上画符。林婉则在一旁祈祷。

当仿制陪葬品放入墓室时,突然阴风大作,墓室震动。

“假的!都是假的!”萧贵妃的声音响起,充满愤怒。

黑雾凝聚成实体,直扑苏文清。陈子恒急忙阻挡,却被击飞出去。

苏文清不退反进,将血符拍向黑雾:“苏家罪孽,由我终结!”

血符触及黑雾,发出刺耳声响。黑雾暂时后退,旋即更猛烈地反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闪过,小翠的魂魄再次出现,挡在苏文清身前。

“娘娘,收手吧...”小翠轻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萧贵妃厉声:“小小婢女,也敢拦我?”

小翠转身对苏文清道:“少爷,玉佩...真正用法是...”

她刚说完黑雾便将她吞噬。苏文清悲愤交加,不顾一切冲向前去。

混乱中,玉佩从怀中滑落,正好落在血符中央。顿时光芒大盛,笼罩整个墓室。在光芒中,一切都静止了。

白光持续许久才渐渐消散。墓室中,黑雾消失无踪,只余寂静。陈子恒挣扎起身,检查苏文清情况。

苏文清昏迷不醒,手中紧握玉佩。林婉跪在他身旁,泪流满面。

“文清怎么样了?”林婉焦急地问。

陈子恒检查后松口气:“只是昏过去了,并无大碍。”

他环视墓室,发现墓壁上的诅咒图案正在消退,阴森之气也减淡许多。

“是仪式起效了吗?”林婉 担心地问。

陈子恒摇头,“不像...更像是某种封印。”

这时苏文清苏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小翠...小翠怎么样了?”

陈子恒黯然道:“她为救我们,魂飞魄散了...”

苏文清悲痛欲绝,捶地痛哭。良久才缓过来,讲述刚才的经历。

在白光中,他看到了小翠的记忆片段。原来小翠祖上是守墓人后代,玉佩是守墓信物。她来苏家为仆,本为监视苏家动静,防止诅咒泄露。

她发现苏父打捞井中物,前去阻止,后却被灭口。死后魂魄被井中邪气侵蚀,成为诅咒的一部分。

但最后时刻,她挣脱控制,以守墓人的身份,用玉佩暂时封印了萧贵妃。

陈子恒叹息:“除非找到真正解法,否则封印终会减弱。”

苏文清却道:“小翠在最后时刻告诉了我真正的方法...需要守墓人血脉与苏家血脉合力,才能彻底解除诅咒。”

他看向林婉:“婉娘,我们需立誓世代守墓,以赎罪孽。”

林婉毫不犹豫:“夫妻一体,你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

陈子恒敬佩道:“此举大善。我可助你们设立更强封印。”

三人立即行动。以二人鲜血重画阵法,以玉佩为阵眼,立下守墓誓言。

当最后一道符咒完成时,墓室发出柔和光芒,所有阴森之气尽消,转化为宁静祥和。

“我们成功了。”陈子恒欣慰道,“从此这里不再是凶墓,而是安宁之地。”

回到苏家后,所有异象彻底消失。井水变得清澈甘甜,再无怪事发生。

苏文清践行诺言,在古墓旁建起小屋,与林婉共同守墓。陈子恒则云游四方,寻回部分原物,加固封印。

每年清明,苏文清都会同时祭奠小翠和萧贵妃。他理解,无论是宠妃还是丫鬟,都是命运的囚徒。

多年后,苏文清成为知名学者,却从未忘记守墓职责。他将经历写成手稿,传给后人,警示贪念之害,弘扬赎罪之美。

而那顶诡异的蚊帐,再未出现过。只有井口偶尔浮现的微光,提醒着曾经发生的故事。

永宁村终于真正永远安宁了。

来源:华夏文化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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