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大强手里的烟头掉在了地上。王二强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王小花更是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针线活儿散了一地。
"我要回上海,我在那儿有套别墅。"
76岁的王秀芬坐在院子里的破藤椅上,用清晰得可怕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王大强手里的烟头掉在了地上。王二强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王小花更是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针线活儿散了一地。
三个子女面面相觑,仿佛见了鬼一样。
29年了,整整29年,自从1995年那场高烧之后,母亲就像个三岁孩子,除了吃喝拉撒,什么话都不会说,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可现在,她不仅说话条理清晰,还说出了这样匪夷所思的话。
"娘,你说什么?"王大强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说我要回上海,我的别墅在徐汇区,三层小洋楼,还有个小花园。"王秀芬的眼神清明得吓人,"你们不信是吧?我还记得门牌号呢。"
01
回想起来,王秀芬这29年过得就像个植物人。
1995年春天,她突然发高烧,烧了三天三夜不退。等烧退了,人却变了。原本精明能干的她,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那时王大强23岁,刚结婚不久,正是需要母亲帮忙操持家务的时候。王二强19岁,正准备外出打工赚钱。王小花才16岁,还在上高中,正是需要母亲照顾的年纪。
可母亲却成了全家最大的负担。
她不认识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丈夫和三个孩子。喊她吃饭,她茫然地看着你,好像听不懂中国话。给她穿衣服,她会哭闹挣扎,像个不懂事的小孩。晚上睡觉更是折腾,经常半夜起来到处乱走,不知道在找什么。
王老汉为了治她的病,跑遍了县里市里的医院,把家里仅有的积蓄都花光了。医生们说法不一,有的说是脑炎后遗症,有的说是精神分裂,有的干脆说查不出病因。吃了无数的药,打了无数的针,王秀芬还是那副痴傻的样子。
最难熬的是日常照顾。她不会用筷子吃饭,得一口一口喂。她不会上厕所,经常弄得满身都是。她不认识家人,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哭闹,有时候又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一坐就是一整天。
王小花因为要照顾母亲,高中没念完就辞学回家了。王二强也没法出去打工,得在家帮忙。全家的重担都压在王大强一个人身上,他在建筑队干最累最脏的活儿,拼命赚钱养活这个家。
29年来,王秀芬就是这样度过的。她的世界里没有时间概念,没有人物关系,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就像个大号的婴儿,需要家人24小时照顾。
邻居们都说王家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病人。也有人劝王老汉送王秀芬去精神病院,但王老汉死活不同意,他说:"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媳妇,是孩子们的亲娘。"
可现在,这个痴傻了29年的女人,突然间恢复正常了,还说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话。
02
王秀芬的恢复不是一瞬间的事,而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三天前,她突然开始主动吃饭,不用人喂了。王小花还以为是偶然,没太在意。两天前,她开始主动上厕所,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人提醒。昨天,她甚至主动帮王小花择菜,动作虽然生疏,但明显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真正让全家震惊的,是今天早上的这句话。
"娘,你真的想起什么了?"王小花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一个不小心,母亲又回到那副痴傻的样子。
王秀芬点点头,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我想起来了,好多事情都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记得大强第一次带媳妇回家,记得二强小时候偷邻居家鸡蛋被抓住的事。"
三个子女对视一眼,这些都是真事儿,母亲确实想起来了。
"那你说的上海别墅是怎么回事?"王大强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秀芬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我不是一直在这个村子里的。我去过上海,在那里住了很多年,还买了房子。"
"不可能!"王二强脱口而出,"娘,你从小就在咱们村长大,嫁给我爹之后也没离开过。你什么时候去过上海?"
"就是在你们都很小的时候,我离开过一段时间。"王秀芬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时候家里太穷了,我想出去挣点钱。"
王小花皱着眉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那时候才几岁,当然不记得。"王秀芬看着三个孩子,"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大强还不到10岁,二强才6、7岁,小花更小,只有3、4岁。"
三个子女仔细回想,那个年代确实太苦了,但他们对母亲的印象一直都是在家务农。如果真的去过上海,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王大强不相信地摇头:"娘,就算你真的去过上海,怎么可能买得起别墅?那得多少钱啊!"
王秀芬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那段日子很不容易,但我确实赚到了钱,买了房子。后来我回来了,就再也没提过这些事。"
"为什么不提?"王小花追问。
"因为那段经历太痛苦了。"王秀芬闭上眼睛,"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想起来,没想到现在全都回来了。"
03
接下来的几天,王秀芬陆续说出了更多细节。
她说她记得那套别墅的具体位置,在徐汇区一条安静的小路上,门牌号是368号。房子是三层小洋楼,有个不大的花园,种着桂花树和月季花。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是卧室,三楼是储物间。
她还记得去上海的路线,说要先坐火车到兰州,再转车到上海。她甚至记得上海的一些地标建筑,什么外滩、南京路、淮海路,说起来头头是道。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居然记得一些上海话。虽然说得不太标准,但确实是上海口音。
"阿拉上海宁都是格种讲法个。"她用生硬的上海话说道,然后用普通话解释:"我们上海人都是这样说话的。"
王大强、王二强、王小花三个人完全懵了。他们生长在甘肃农村,别说上海话,连普通话都说不太标准。母亲怎么会说上海话?
王秀芬还记得上海的一些生活细节。她说上海人早上喜欢吃豆浆油条,但她更喜欢吃小笼包。她说南京路上总是人山人海,外滩的夜景特别美。她甚至记得一些店铺的名字,什么王开照相馆、老介福糕点店。
"娘,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感觉像是从电视上看来的?"王二强还是不相信。
"电视上能看到门牌号368号吗?能看到我房子的具体布局吗?"王秀芬反驳道,然后开始详细描述那套别墅的内部结构。
她说一楼客厅的沙发是深红色的真皮沙发,茶几是玻璃面的,电视机放在一个雕花的电视柜上。厨房里有煤气灶,那在当时是很先进的设备。二楼主卧室有个大衣柜,是她自己买的,花了不少钱。三楼储物间里放着一些旧物件,包括她年轻时的照片。
这些描述太具体了,不像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王小花开始有点相信了:"娘,你真的在上海买了房子?"
"当然是真的。"王秀芬点头,"而且按照现在的房价,那套房子应该值很多钱。"
三个子女面面相觑。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家就不再是穷得叮当响的农民了。那套上海的别墅,现在得值多少钱?
但他们还是不敢完全相信。毕竟这太匪夷所思了,一个农村妇女,怎么可能在上海有别墅?
王大强决定试探一下:"娘,如果真有这房子,钥匙在哪里?房产证呢?"
王秀芬想了想:"钥匙我藏在一个地方,房产证也在。等我想想,好像是在…"
她突然停住了,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最后摇摇头:"记不清楚了,年代太久了。但我记得房子的位置,我们可以去找。"
"去上海?"三个子女同时说道。
"对,去上海。"王秀芬坚定地说,"我要回去看看我的房子。"
04
一家人为了要不要去上海的事情争论了好几天。
王大强觉得这事太荒唐:"娘这么大年纪了,从甘肃到上海那么远,万一路上出什么事怎么办?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想起了什么,也不一定是真的。痴傻了29年,脑子能正常吗?"
王二强也有顾虑:"就算去了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住哪里?花销也不少啊。咱家这点积蓄,经不起折腾。"
但王小花却有不同的想法:"万一娘说的是真的呢?万一真的有那套房子,那咱们不就发了?现在上海的房子多值钱啊,随便一套都要几百万。"
王秀芬听着三个孩子的争论,心里很不好受。她知道这29年来,孩子们为了照顾她受了太多苦。大强原本可以在外面好好发展,却因为要照顾她,只能在附近打零工。二强也是,本来可以出去闯荡,结果一直困在这个穷山村里。小花更是为了她,连学都没上完。
"你们这些年为了我,牺牲了太多。"王秀芬眼含热泪,"如果真的有那套房子,我想把它留给你们,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点补偿。"
听到母亲这样说,三个子女都很心酸。不管母亲是否真的有什么别墅,光是她现在能清醒地说话,能认得他们,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最终,他们决定去上海一趟。
王大强说:"就算没有什么别墅,也算是陪娘出去走走。这29年来,她一直困在这个院子里,从来没出过远门。"
准备工作并不复杂。三个子女轮流请假,王小花负责照顾母亲,王大强和王二强负责安排行程。他们买了最便宜的火车票,硬座,要坐20多个小时才能到上海。
出发前一晚,王秀芬很兴奋,也很紧张。她不停地念叨着那个地址:"徐汇区,368号,三层小洋楼。"
"娘,你别紧张,明天我们就能知道真相了。"王小花安慰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些事情。"王秀芬感慨道,"也许是老天爷觉得我欠你们太多,让我想起这些来补偿你们。"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踏上了开往上海的火车。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甘肃,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火车上,王秀芬不停地往窗外看,仿佛要把这一路的风景都印在心里。
20多个小时的车程对于76岁的老人来说很不容易,但王秀芬却显得格外精神。她不时地跟孩子们描述上海的样子,说起来就像昨天刚去过一样。
"上海的楼房特别高,马路特别宽,人特别多。"她说,"等你们看到了就知道了,跟咱们村子完全不一样。"
火车即将到达上海站的时候,王秀芬突然变得安静了。她望着窗外越来越密集的楼房,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
"快到了。"她喃喃自语道,"快到了。"
05
上海站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还要繁华。
走出火车站的那一刻,王大强、王二强、王小花三个人都被震撼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这么高的楼,这么宽的马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他们听不懂的上海话。
但王秀芬却显得很镇定,仿佛对这一切都很熟悉。
"走吧,我们打车去徐汇区。"她说得就像个上海本地人。
坐上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上海男人,说话带着浓重的上海口音。当王秀�fen用半生不熟的上海话跟他交流时,司机很惊讶。
"侬也是上海宁啊?听起来有点像外地口音。"司机好奇地问。
"我以前在上海住过,后来回老家了。"王秀芬回答。
"哦,那侬现在回来看看?"
"对,回来看我的房子。"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这一家人的穿着,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
车子在上海的街道上行驶,王秀芬不时地指着窗外说:"这里变化好大啊,以前那栋楼还没有。""那个商店还在,不过换招牌了。"
三个子女听着母亲的话,心里越来越紧张。如果母亲真的在这里住过,那她说的别墅是否也是真的?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到达了徐汇区。司机按照王秀芬提供的地址,在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路上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368号。"王秀芬指着前方说道。
四个人下了车,站在路边朝前看去。这确实是一条安静的小路,两旁种着梧桐树,很有上海老城区的味道。
"娘,你看,那边有个368号的门牌。"王小花指着前方大约50米的地方说道。
确实有个门牌,隐隐约约能看到数字"368"。
王秀芬深吸了一口气:"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四个人慢慢朝着那个门牌走去。每走一步,他们的心跳就快一分。29年的疑惑即将揭开答案,那个让全家人都不敢相信的秘密即将大白于天下。
走得越近,那栋房子的轮廓就越清晰。确实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前面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树。
20米、10米、5米……
当他们走到368号门前的时候,四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完全惊呆了。
06
368号确实是一栋三层小洋楼,但它已经被拆得只剩下一堆废墟。砖头瓦砾散落一地,钢筋扭曲着伸向天空,原本应该是花园的地方现在长满了杂草。
一块巨大的拆迁告示牌斜倚在废墟旁边,上面写着:"本地块已征收完毕,即将进行商业开发。"
王大强、王二强、王小花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千里迢迢赶来,满怀希望,却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但最让人震惊的是王秀芬的反应。
她没有失望,没有绝望,反而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她缓缓走到废墟前,蹲下身子,从砖块堆里捡起一片碎瓷片,那是青花瓷的一角。
"这是我的碗。"她轻声说道,"我记得这个花纹。"
这时,一个正在附近打扫卫生的老大爷走了过来。
"你们是来看这房子的吧?"老大爷问道,"这房子三个月前刚拆的。"
王秀芬抬起头看着老大爷:"您认识这房子的主人吗?"
"认识啊,是个女人,好像姓王。不过她很多年都没回来过了,房子一直空着。"老大爷想了想,"听说她早年出去了,后来就再也没消息。拆迁的时候政府找了她很久,最后按无人认领处理了。"
"无人认领?"王小花急忙问道,"那拆迁补偿呢?"
"那可是一大笔钱啊!"老大爷感叹道,"这地段,这面积,起码能补偿400多万。可惜找不到房主,这笔钱就暂时放在政府那里了。如果房主能在规定时间内来认领,钱还是她的。"
四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复杂极了。房子确实存在过,但已经被拆了。拆迁款有400多万,但需要房主来认领。
王秀芬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着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钥匙,还有一张泛黄的纸。
"这是房产证。"她说着,把那张泛黄的纸递给孩子们看。
王大强接过来一看,确实是房产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产权人王秀芬,房屋地址上海市徐汇区368号,建筑面积180平方米。虽然纸张已经泛黄,但字迹还算清晰,印章也很清楚。
"娘,你怎么会有这房子?"王二强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王秀芬看着眼前的废墟,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悲伤:"这是我用命换来的。"
07
王秀芬的故事要从30年前说起。
那是1994年,王秀芬45岁。那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却经常饿肚子。王老汉种地一年下来,刨除各种费用,剩不下几个钱。
就在这时,村里来了个中年男人,说要找几个女人到上海去做保姆。工资很高,一个月能给500块钱,在当时这是一笔巨款。
王秀芬想都没想就报了名。她想着,哪怕出去一年,也能挣几千块钱,够孩子们吃好久的。
到了上海后,她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中年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家政公司的老板,而是个人贩子。她和其他几个农村妇女被关在一个破仓库里,白天被强迫干各种脏活累活,晚上被锁在屋子里不准外出。
更可怕的是,她们还被逼着做一些不堪的事情。王秀芬拼命反抗,被打得遍体鳞伤,但她就是不屈服。
"我宁死也不能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们几个孩子。"王秀芬声音颤抖着说。
三个子女听着母亲的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们从来不知道母亲当年经历了这样的痛苦。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王秀芬趁着看守不注意,逃了出来。她在上海的大街上四处游荡,身无分文,也不敢回家,怕那些坏人找到家里去。
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心的上海老太太。老太太看她可怜,就把她留在家里做保姆。这个老太太没有儿女,身体也不太好,很需要有人照顾。
王秀芬在老太太家里住了三年多。这三年里,她学会了上海话,学会了上海的生活方式,也渐渐了解了上海这个城市。
老太太对她很好,不仅给她工资,还教她认字,教她理财。王秀芬把每一分钱都攒了起来,想着总有一天要回家。
1997年,老太太病重了。临终前,她把王秀芬叫到床前,说:"小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孩子。你这三年照顾我,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死后,这套房子就留给你了。"
王秀芬怎么也不肯要,但老太太坚持要把房产证改成她的名字。老太太说:"我没有其他亲人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给你,至少我知道有个好人在用它。"
就这样,王秀芬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套别墅的主人。但她心里一直不安,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老太太去世后,王秀芬在上海又住了几个月,但她实在太想家了,太想孩子们了。她把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锁好门,就回甘肃了。
"我本来想着,等孩子们都长大了,经济条件好一些了,再把这事告诉你们。"王秀芬说,"没想到刚回来没多久,我就生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小花哭着问:"娘,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怕你们知道了这段经历,会看不起我。"王秀芬低着头,"我在上海那几年,经历了太多不堪的事情。虽然我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父亲的事,但那些回忆太痛苦了。"
"娘,你是为了这个家才出去受苦的,我们怎么会看不起你?"王大强哽咽着说,"我们只是心疼你,心疼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痛苦。"
王二强也红着眼睛说:"娘,你为了我们,差点连命都丢了。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让你痴傻了29年,我们才是不孝的儿女。"
王秀芬听着三个孩子的话,眼泪如雨下:"我以为我再也想不起这些事了,没想到现在全都回来了。也许是老天爷觉得你们这些年太辛苦了,让我想起来,给你们留点什么。"
08
第二天,他们去了拆迁补偿办公室。
工作人员看了王秀芬的房产证,又核实了她的身份证,确认无误后,告诉他们可以领取拆迁补偿款。
整整420万元。
这个数字对于一个甘肃农村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三个子女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辈子能见到这么多钱。
办完手续后,一家人坐在补偿办公室外面的台阶上,谁都不说话。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
"娘,这钱我们不要。"王大强突然说道。
"为什么?"王秀芬问。
"这是你用命换来的,应该是你的。"王大强坚持道,"你这辈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现在应该好好享福了。"
王二强和王小花也点头同意:"对,这钱是娘的,我们不能要。"
王秀芬笑了,这是她29年来第一次这样畅快地笑:"傻孩子,我都76岁了,还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这钱就是留给你们的。"
"可是我们不能让你再受苦了。"王小花说,"以前我们没能力照顾你,现在有了这笔钱,我们要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最终,他们决定用这笔钱在县城买房子,把王秀芬接到县城去住。剩下的钱存起来,一部分用来给王秀芬看病调养,一部分留给下一代上学用。
三个月后,王家在县城最好的小区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房子里安装了暖气、空调,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王秀芬住在最大最亮的房间里,阳台上种满了她喜欢的花。
王小花辞掉了在村里的工作,专门照顾母亲。王大强和王二强也在县城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
最让人欣慰的是,王秀芬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她不仅记忆完全恢复了,身体也比以前健康了许多。医生说这叫"心理性疾病",当年可能是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才变成那样,现在心结解开了,自然就好了。
邻居们都羡慕王家的好运气,说他们是"因祸得福"。但只有王家人自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运气,这是一个母亲用29年的痴傻换来的最后的礼物。
晚上,一家人坐在新房子的客厅里看电视。王秀芬看着三个孩子,心里满足极了。
"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们三个好孩子。"她说,"钱不钱的都不重要,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王大强握住母亲的手:"娘,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王二强点头:"对,我们要好好孝敬你,把这29年亏欠你的都补回来。"
王小花抱着母亲的胳膊:"娘,我们爱你。"
窗外,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芒透过玻璃洒进屋里,把一家人的脸都映得暖暖的。
29年的苦难终于过去了,新的生活刚刚开始。那套上海的别墅虽然已经不存在了,但它留下的不仅仅是钱,更是一个家庭重新团聚的希望,是一个母亲对儿女最深的爱。
有些人说,人生最大的财富不是金钱,而是家人的爱。王秀芬用她的一生证明了这句话。她失去了29年的记忆,却换来了家人永远的感激和爱。
这也许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别墅。
来源:楠竹秋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