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晚上十二点，林薇在门口挂丈夫陈明的大衣时，突然发现口袋边露出一角手机。屏幕亮起来，连着跳出三条短信：“明哥，今晚的月亮和毕业那晚一样”“你最后说的话，我听了十遍”“下周三老地方见吗？”林薇的手指一下子凉得像冰块，她想起两小时前，陈明去参加高中同学会时，特意换了

晚上十二点，林薇在门口挂丈夫陈明的大衣时，突然发现口袋边露出一角手机。屏幕亮起来，连着跳出三条短信：“明哥，今晚的月亮和毕业那晚一样”“你最后说的话，我听了十遍”“下周三老地方见吗？”林薇的手指一下子凉得像冰块，她想起两小时前，陈明去参加高中同学会时，特意换了新衬衫，还喷了平时根本不用的古龙水。

林薇蹲在地上，把手机按在胸口。客厅的钟“滴答滴答”响，女儿小蕊的粉色书包还歪歪扭扭丢在沙发上。她想起上周三，陈明收到同学会邀请时，盯着手机发了十分钟呆，连小蕊喊“爸爸帮我扎辫子”都没听见。

手机又震了一下，第四条短信跳出来：“你今晚一直偷看我，别以为我没发现。”林薇的耳朵嗡嗡响，像有蜜蜂在飞。她打开陈明的微信，同学会群里正热闹，有人发了张合照——陈明的手虚虚搭在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腰上。那女人叫周媛，林薇记得，陈明高中时的初恋。去年同学群里传过消息，周媛的老公生病去世了，她现在是个开大公司的“女强人”。

窗外的月亮又圆又亮，可林薇觉得全身发冷。她把手机塞回大衣口袋，却发现口袋深处有个硬硬的东西——是陈明戴了十年的婚戒，此刻孤零零地躺着，沾着古龙水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林薇煮粥时把盐当成糖撒了进去。陈明喝了一口皱起眉头，她却盯着他脖子上的红印子发呆——那是昨天同学会照片里周媛耳环的形状。

“今天要加班？”林薇擦着碗筷问。陈明正在系领带的手顿了一下，领带结歪得像被风吹乱的蝴蝶结。“嗯，有个新项目。”他抓起公文包往外走，婚戒在茶几上闪着冷光。

下午三点，林薇把女儿送到婆婆家。老太太边剥毛豆边说：“小蕊长得越来越像周阿姨了。”林薇手里的橙子“啪嗒”滚到地上，婆婆说的周阿姨，是陈明高中班主任的妹妹。

手机突然震动，闺蜜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陈明走进一栋玻璃大楼，门牌上写着“周媛建筑设计公司”。林薇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结婚录像里，陈明给周媛写过同学录：“愿做你永远的甲方”。

晚上十点，陈明带着酒气回家。林薇假装睡在女儿房间，听见他把手机锁进床头柜。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脖子新增的红印上，像盖了个小小的印章。

第三天放学，小蕊举着蜡笔画喊：“妈妈你看，爸爸带我去新开的游乐园了！”画里摩天轮下站着穿白裙子的女人。林薇喉咙发紧：“这个阿姨是谁呀？”“爸爸说是以前帮他补课的周老师。”

第四天暴雨，陈明忘带降压药。林薇跑到他公司楼下，看见他和周媛共撑一把黑伞。周媛的高跟鞋踩进积水坑，陈明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腰，就像同学会照片里那样。

林薇躲进便利店，雨水顺着头发滴进奶茶。手机突然跳出周媛的朋友圈更新：病床上的老人插着氧气管，配文“爸爸最后的心愿”。林薇认出那是陈明高中班主任，当年反对他和周媛恋爱的教导主任。

深夜，陈明在书房打电话：“200万我凑齐了，别让我爸知道。”林薇贴在门缝上，听见周媛带着哭腔的声音：“医生说肝移植成功率只有30%，我害怕……”

第五天清晨，林薇在洗衣机里发现陈明的衬衫，口袋里有张汇款单。收款人周媛，金额后面跟着六个零。洗衣机轰隆隆转着，泡沫吞没了汇款单，就像吞没了他们十年的存款。

小蕊跑过来举着幼儿园奖状：“妈妈，我得了全勤奖！”林薇抱住女儿，闻到陈明古龙水的味道还留在她的小辫子上。窗外槐花落了一地，和结婚那天洒的彩纸碎很像。

林薇抱着小蕊坐在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刺得她鼻子发酸。周媛父亲的肝移植手术就在今天，而陈明蹲在手术室门口，手里攥着病危通知书。

“妈妈，爸爸为什么在哭？”小蕊指着玻璃窗。周媛正给陈明擦眼泪，她戴的珍珠耳环和同学会照片里的一模一样。林薇突然站起来，怀里的奖状掉在地上——是小蕊的全勤奖，边角还粘着槐花瓣。

手术灯熄灭时，周媛扑进陈明怀里哭。医生摇头说：“移植太晚了。”陈明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拍了拍周媛颤抖的肩。这个动作让林薇想起结婚那天，他也是这样拍掉她头上的彩纸屑。

深夜，林薇在书房翻出陈明的旧日记。2003年6月15日写着：“周老师偷偷塞给我学费，他说等我出息了再还。”原来周媛父亲就是当年资助陈明上学的班主任。

雨点砸在窗户上，陈明浑身湿透地进门，手里提着周媛给的保温桶。“她煮了姜汤，说给你去寒……”话没说完，林薇掀翻了汤桶。滚烫的汤汁溅到结婚照上，周媛送的珍珠耳环在照片里闪闪发亮。

三个月后，林薇带小蕊搬进新家。收拾行李时，小蕊举着半张烧焦的全家福问：“爸爸什么时候来修照片呀？”照片里陈明的笑脸刚好被烫穿，露出后面周媛父亲葬礼的讣告。

搬家车启动时，陈明追来往小蕊书包塞了个东西。等红灯时，林薇打开看——是那枚沾着古龙水的婚戒，裹着周媛公司抬头的便签纸，背面有行小字：“手术费已还清，对不起。”

小蕊突然指着后视镜喊：“爸爸在跑！”后视镜里，陈明光着脚追车，手里挥着小蕊落下的蜡笔画。画上的周媛穿着白裙子，在陈明资助新建的游乐园里笑。

来源：松叶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