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们不知道,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更是我外公家传了几代的稀世珍宝。
表妹的婚礼上,她戴着一条价值三千万的项链,光芒万丈。
那曾是我的项链。
是她从我这里,偷走的。
她和姨妈以为,那不过是个几千块钱的漂亮仿品。
她们不知道,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更是我外公家传了几代的稀世珍宝。
今天,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偷来的璀璨,终究要用最惨痛的代价偿还。
01
我叫许安然,一个活在寄生家庭里的孤女。
父母在我十岁那年因为意外双双离世,我被判给了我妈唯一的亲妹妹,我的姨妈邱慧芳抚养。
那一年,姨妈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对我说:“安然,别怕,以后姨妈家就是你家。”
我信了。
可从我踏进她家的那天起,我就成了这个家里最多余的那个。
姨妈家不大,两室一厅,表妹许雅茹住了其中一间,姨妈和姨夫一间。我的到来,让原本就不宽敞的家更加拥挤。
最后,他们在客厅的角落里,用帘子给我隔出了一个不到五平米的空间,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就是我的全部天地。
表妹许雅茹只比我大半岁,但我们俩的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是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新衣服、新鞋子、各种零食玩具,只要她开口,姨妈总能满足她。
而我,穿的是她淘汰下来的旧衣服,用的是她不想要的旧文具。
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姨妈总是先紧着许雅茹,等她吃够了,才轮得到我。更多的时候,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饭桌上,姨妈夹起一块最大的红烧肉,笑眯眯地放进许雅茹碗里:“雅茹多吃点,学习辛苦,要补补。”
转头看到我,她的笑意就淡了下去,随手夹了块土豆给我:“安然也吃,别客气。”
那语气,仿佛我真是个来做客的外人。
寄人篱下的日子,让我过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和隐忍。我知道,哭闹和抱怨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换来姨妈更长时间的冷脸和姨夫不耐烦的叹息。
所以我总是低着头,默默地做着一切。
放学回家,许雅茹在客厅看电视吃水果,我就得钻进厨房帮姨妈择菜、洗碗。周末,许雅茹跟着同学出去玩,我就得在家洗全家人的衣服,擦地,做家务。
邱慧芳总是在邻居面前夸我:“我们家安然,可懂事了,从小就勤快。”
邻居们都羡慕她有个好外甥女,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份“懂事”背后,是多少委屈和泪水。
我唯一的慰藉,是妈妈留给我的一个首饰盒。
盒子里东西不多,最显眼的,是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颗水滴形的蓝色宝石,周围镶嵌着一圈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那颗宝石会泛出深邃又神秘的光芒,像是藏着一片星空。
妈妈曾告诉我,这是外婆传给她的,是外公当年走遍欧洲,从一个没落的贵族手里淘来的,名字叫“深海之泪”。
外公曾是小有名气的古董鉴赏家,虽然家道中落,但眼力还在。他说这条项链价值不菲,让我妈妈一定要好好保管,将来作为我的嫁妆。
父母走后,这条项链就成了我唯一的念想。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都会拿出项链,对着那抹蓝色,悄悄和妈妈说说话。
许雅茹很早就发现了这条项链。
她第一次看到时,眼睛都直了,一把从我手里抢过去:“许安然,你哪来这么好看的项链?”
“是我妈留给我的。”我急着想抢回来。
“切,你妈一个普通工人,能有什么好东西?我看就是个玻璃的,样子货!”她撇着嘴,满脸不屑,但手却没松开。
邱慧芳听见动静走过来,看到项链也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拿了过去,对着灯光左看右看。
“妈,你看,是不是挺好看的?比你给我买的那个银的强多了。”许雅茹在一旁怂恿。
邱慧芳把项链丢还给我,语气酸溜溜的:“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安然,这东西你收好,别天天拿出来显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戴这么个东西像什么样。”
嘴上这么说,她的眼睛却像钩子一样,黏在项链上。
从那天起,许雅茹就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这条项链。
“安然,项链借我戴两天呗,我同学过生日,我好去显摆显摆。”
“不行,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我每次都严词拒绝。
她便去跟邱慧芳告状,邱慧芳就会来“教育”我。
“安然,你怎么这么小气?雅茹是你姐姐,借她戴两天怎么了?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嘛?”
“再说了,你一个学生,天天戴着这个,万一在路上被抢了怎么办?放我这里,我帮你保管。”
我死死抱住我的首饰盒,像护着自己的命。我知道,一旦交出去,就再也要不回来了。
看我态度坚决,邱慧芳的脸拉得老长,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之后,她们虽然没再明着要,但我总感觉,那双贪婪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盯着我那条“深海之泪”。
我开始把首饰盒藏得更深,每天睡觉都压在枕头底下。
我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可我忘了,家贼,是日夜难防的。
02
十八岁那年,我考上了本地一所不错的大学,而许雅茹复读了一年,才勉强考上一个三本院校。
成绩出来那天,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姨夫看着我的录取通知书,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说要请客庆祝。
邱慧芳的脸却像锅底一样黑,她一把抢过通知书,盯着上面的学费栏,尖叫起来:“这么贵!一年一万多的学费,我们家哪有这个钱!”
许雅茹则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晚饭都没出来吃。
我站在客厅中央,手足无措。父母留下的赔偿金,这些年一直由姨妈“保管”,她说等我上大学用。现在,这笔钱似乎成了烫手山芋。
“妈,不能不让她上吧?”姨夫小声说。
“上什么上!我们雅茹念三本一年都要两万多,再加她一个,是想把我们老两口榨干吗?”邱慧芳的声音又尖又利,“她爸妈留的那点钱,这些年养她早就花光了!我们不欠她的!”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鼓起勇气,跟她提了那笔钱。
邱慧芳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个小白眼狼!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吃我的住我的,哪样不要钱?现在翅膀硬了,会算账了是吧?”
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忘恩负义,说我没良心。
我百口莫辩,只能默默流泪。
最后,还是姨夫出来打了圆场。他说学必须上,钱他来想办法。
那晚,我听到他们在房间里大吵了一架。
最终,我的大学还是上成了。学费是申请的助学贷款,生活费,邱慧芳每个月给我八百,但条件是我每个周末都必须回家做家务,并且寒暑假必须出去打工,挣的钱要交给她“补贴家用”。
而许雅茹,每个月的生活费是我的三倍,她从不做家务,假期不是去旅游就是在家睡大觉。
大学四年,我活得像个陀螺。
周一到周五上课,周末回家当保姆,寒暑假就在各种餐厅、超市、辅导班之间连轴转。
我几乎没什么社交,因为我没有时间,更没有钱。当室友们讨论着新上映的电影、新开的奶茶店时,我只能默默地在图书馆里啃着干面包。
我越来越瘦,人也越来越沉默。
这四年里,唯一不变的,是许雅茹和邱慧芳对“深海之泪”的觊觎。
每次我放假回家,许雅茹都会找各种借口来我那狭小的空间翻箱倒柜。
“安然,我那个发夹是不是掉你这儿了?”
“安然,我找本书,你见了吗?”
我知道她想找什么,所以我把首饰盒用一个布袋包好,藏在了旧书堆的最底下。
邱慧芳则换了种策略,开始旁敲侧击。
“安然啊,你那项链,看着挺值钱的,要不拿去金店看看?要是真的,卖了钱,你上学的钱不就有了?也省得你这么辛苦。”
“姨妈,那不值钱,就是个玻璃的,是我妈留个我的念想。”我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谎言。
我知道,一旦她们知道项链的真实价值,它会立刻从我身边消失。
大四那年,许雅茹的人生迎来了“巨大转机”。
在一次校友联谊会上,她认识了傅承轩。
傅承轩,本市有名的地产集团“傅氏集团”的太子爷,长得帅,家底厚,是无数女孩梦寐以求的金龟婿。
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会看上相貌、学历、家世都平平无奇的许雅茹。
许雅茹自己也像在做梦。
她把傅承轩带回家那天,邱慧芳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她拉着傅承轩的手,一口一个“小傅”,热情得像是见到了亲儿子。
为了迎接这位贵客,她提前一天就开始大扫除,还破天荒地花了五百块钱买了只进口大龙虾。
那天,我被勒令待在厨房不许出来,生怕我这个“穷亲戚”丢了她女儿的脸。
我透过厨房的门缝,看到客厅里的傅承轩。他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与这个家格格不入的贵气。他很有礼貌,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疏离。
我听到许雅茹娇滴滴地向他介绍自己的家庭:“我爸妈都是普通职工,家里条件一般,不像你……”
傅承轩笑了笑:“叔叔阿姨很和善,我很喜欢。”
邱慧芳在一旁拼命给许雅茹使眼色,许雅茹立刻会意,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递给傅承轩:“承轩,你看,这是我妈妈传给我的,说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条项链我认识,是去年许雅茹生日,邱慧芳花了两千多块钱给她买的,说是仿的某个大牌的款式。
傅承轩接过去看了一眼,礼貌地赞叹:“很漂亮。”但他的眼神,并没有太多波澜。
我看得出来,傅承轩这种见惯了好东西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条项链的真假。
饭后,傅承轩走了。
邱慧芳立刻把许雅茹拉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傻啊!拿个假货去糊弄人家傅公子?那种家庭出来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这是在自取其辱!”
许雅茹委屈地快哭了:“那我能怎么办?我们家又没有真的传家宝!”
说着,她的眼睛,不自觉地朝我房间的方向瞟了一眼。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们,要对我的“深海之泪”下手了。
03
我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那是一个周六,我像往常一样从学校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家里一片狼藉,邱慧芳和许雅茹抱在一起,哭得撕心裂肺。
“妈,怎么了?”我心里一沉,急忙问道。
“遭贼了!我们家遭贼了!”邱慧芳指着被撬开的门锁,哭喊道。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疯了一样冲向我的小角落。
帘子被扯了下来,床上、桌上、地上一片混乱,我的书本和衣物被翻得到处都是。
我扑到床边,哆哆嗦嗦地掀开枕头,空空如也。
我又扑向书堆,一本一本地翻找,把所有的书都扔到了地上,还是没有!
那个我藏在最深处的、包裹着首饰盒的布袋,不见了。
我的“深海之泪”,不见了。
“哇”的一声,我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那不是一条项链,那是我对妈妈所有的思念和寄托,是我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唯一的温暖。
现在,它没了。
“我的项链……我的项链不见了……”我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项链!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偷光了!我刚取回来准备给你姐交学费的两万块钱现金,还有我跟你姨夫的首饰,全没了!”邱慧芳哭喊着,捶胸顿足。
许雅茹也一边哭一边说:“我的笔记本电脑也没了,下周还要交论文呢,这可怎么办啊……”
我看着她们俩一唱一和,声泪俱下,那逼真的演技,连奥斯卡影后都自愧不如。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家里住的是老式小区,安保几乎为零,邻里之间也不熟悉。门锁只是被简单地撬了一下,看起来非常业余。
而家里真正值钱的东西,比如姨夫新买的智能手机、客厅那台大电视,都完好无损。
偏偏就是她们口中那些“值钱的东西”和我的项链,一起消失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哪有小偷会这么精准地知道现金放在哪里,知道许雅茹的电脑里有重要论文,还顺手拿走一条她们口中“不值钱的玻璃项链”?
这场“入室盗窃”,分明就是她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目的,就是我那条“深海之泪”。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像两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心脏。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想冲上去,撕烂她们虚伪的面具,质问她们为什么这么狠心!
可我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直到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不能。
我没有任何证据。
我现在冲上去,只会被她们倒打一耙,说我疯了,说我因为丢了项链就胡乱冤枉人。
在这个家里,我人微言轻,没有人会相信我。
我只能装作和她们一样,沉浸在“失窃”的巨大悲痛中。
我哭得比她们更伤心,更绝望。我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地上,一遍遍地喊着“妈妈”。
邱慧芳看我这样,大概也有些心虚,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背,假惺惺地安慰我:“安然,别哭了,一条项链而已,人没事就好。以后姨妈再给你买条新的,更好的。”
许雅茹也蹲下身,递给我一张纸巾:“是啊安然,别难过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看着她们俩那一张一弛的虚伪嘴脸,我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用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她们,声音沙哑地说:“姨妈,姐姐,那不一样……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了……”
我的“脆弱”和“天真”,让她们彻底放下了心。
警察来过了,例行公事地做了笔录,拍了照,然后就走了。这种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的案子,大概率会成为一桩悬案。
这正合了她们的心意。
那天之后,家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邱慧芳和许雅茹不再在我面前提起项链的事,仿佛它真的只是被一个小偷偷走了。
我也表现得像个遭受了巨大打击的可怜虫,终日郁郁寡欢,沉默寡言。
她们以为,我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们不知道,在每一个无人看见的角落,我的眼神,都淬着冰冷的寒光。
我开始默默地收集证据。
我记得妈妈跟我说过,外公当年得到这条项链时,曾请欧洲最顶级的珠宝鉴定机构出具过一份详细的鉴定证书,并且拍下了项链各个角度的特写照片,连带着项链的设计图纸和历史考证资料,都一并锁在了一个银行保险柜里。
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妈妈在世时就交给了我,藏在我的首饰盒的夹层里。
那天,她们偷走了项链,却忽略了那个空空如也的盒子。
我找到了那把小小的钥匙,和我脑海里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悄然成形。
许雅茹,邱慧芳,你们以为偷走的是一条项链,是一个让我攀上高枝的机会。
你们错了。
你们偷走的,是开启地狱大门的钥匙。
而我,会亲手把你们推下去。
04
大学毕业后,我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忙着找工作,而是用助学贷款剩下的一点钱,加上打工攒下的所有积蓄,买了一张去瑞士的机票。
外公留下的那个银行保险柜,就在苏黎世。
邱慧芳对我这个决定嗤之以鼻:“疯了吧?毕业不想着赶紧挣钱,还跑去国外旅游?你哪来的钱?安然我可告诉你,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我低着头,小声说:“是我自己攒的,我想出去散散心。”
许雅茹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哟,看不出来啊,还挺有小资情调的。也是,项链都丢了,心也碎了,是该出去疗疗伤。”
她们的冷嘲热讽,我左耳进右耳出。
在苏黎世的银行里,我顺利地取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保险柜。
打开的瞬间,我的眼眶湿润了。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叠厚厚的资料,牛皮纸的封套已经微微泛黄。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了那份德文的鉴定证书,上面详细记录着“深海之泪”的各项数据:主石是极为罕见的“皇家蓝”矢车菊蓝宝石,重达50克拉,净度完美无瑕。周围镶嵌的配钻,也都是顶级品质。证书的末尾,是一个天文数字般的估价。
除了证书,还有一叠高清晰度的照片,从各个角度展示了项链的细节,甚至还有一个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属于外公家族的鸢尾花徽记,被巧妙地刻在了吊坠的背面卡扣上。
我捧着这些资料,就像捧着复仇的圣经。
回国后,我没有声张。我找了一家权威的翻译机构,将德文证书翻译成中文,并做了公证。
然后,我开始了我漫长的等待。
而另一边,许雅茹的人生,正高歌猛进。
自从有了“深海之泪”,她在傅承轩面前的底气都足了。
她告诉傅承轩,这条项链是她曾祖母那辈传下来的,是家族兴衰的见证。她编造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说她的曾祖母曾是名门闺秀,后来家道中落,但依然坚守着这份家族的荣耀。
傅承轩的母亲,傅夫人,是个非常看重家世和底蕴的人。许雅茹编造的这个“落魄贵族后裔”的人设,精准地戳中了傅夫人的心。
傅夫人开始对许雅茹另眼相看,觉得她虽然家境普通,但骨子里流淌着高贵的血液,纯洁又不物质,和外面那些妖艳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我听说,傅夫人第一次见许雅茹戴着“深海之泪”时,还特意请来了自己的珠宝顾问。
那位顾问对着项链赞不绝口,称其为“难得一见的珍品”。
这一下,许雅茹的身份,算是彻底被“认证”了。
傅家很快就同意了她和傅承轩的婚事。
消息传回姨妈家,邱慧芳激动得好几天没睡着觉。她走路都带风,在小区里见人就说:“我们家雅茹啊,要嫁入豪门啦!男方家是傅氏集团,有钱得很!聘礼都给了八百八十八万!”
她看我的眼神,也从过去的嫌弃,变成了赤裸裸的怜悯和炫耀。
“安然啊,你看,这就是命。女人的命啊,三分靠自己,七分靠娘家。你就是命不好,摊上那么一对早死的爹妈,什么都没给你留下。”
“不像我们雅茹,有我这个妈给她铺路。你看那条项链,当初要不是我当机立断……哼,现在雅茹能有今天?”
有一次,我假装无意,在她面前提起:“姨妈,雅茹姐的那条项链,跟我那条丢的,长得真像啊。”
邱慧芳的脸色瞬间变了,随即又冷笑一声:“像?你那条玻璃的也配跟我们雅茹的传家宝比?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丢了就丢了,少在这胡思乱想,平白惹人心烦!”
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样子,我心中冷笑。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傅家给的巨额聘礼,让姨妈一家一夜暴富。他们立刻换了套市中心的大平层,买了豪车,邱慧芳更是浑身名牌,俨然一副阔太太的做派。
许雅茹的婚礼,定在了全市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据说光是场地费就要七位数。
婚礼前一周,我收到了许雅茹亲自送来的请柬。
她穿着一身高定连衣裙,妆容精致,斜着眼睛看我租住的这间小小的单身公寓,嘴角是掩饰不住的轻蔑。
“安然,这是我的请柬。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还是希望你能来见证我的幸福。”
她把烫金的请柬扔在桌上,语气充满了施舍的意味。
“那天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穿得体面点,别给我丢人。你要是没钱买衣服,我可以赞助你一件,几千块钱的,我还是出得起的。”
我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谢谢,我会去的。”
她似乎对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满意,又炫耀了一番傅承轩给她新买的钻石手镯,才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了。
她走后,我拿起那张精美的请柬,笑了。
见证你的幸福?
不,我是来终结你的幸福的。
婚礼前一天,一个快递员敲响了我的门,送来一个厚厚的密封文件袋。
我拆开,里面是我等待已久的东西——由国内最权威的珠宝鉴定中心出具的、关于“深海之泪”所有权的补充证明文件,以及根据我提供的原始设计图和资料,复刻出的高精度3D模型图。
所有文件,一应俱全。每一份,都盖着钢印。
我把所有资料,连同那份公证过的翻译件,整整齐齐地放进一个文件夹里。
窗外,夜色渐浓。
明天,就是许雅茹最幸福的一天,也是她美梦破碎的一天。
我轻轻抚摸着文件夹,对着空气轻声说:“妈妈,外公,明天,我就为‘深海之泪’讨回公道。也为我们,讨回公道。”
许雅茹,你精心编织的美梦,也该醒了。
05
许雅茹的婚礼,极尽奢华。
举办婚礼的酒店宴会厅,被布置成了白色的童话城堡。数万朵从荷兰空运来的白色玫瑰,散发着馥郁的香气。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宾客们衣香鬓影,非富即贵,谈笑风生间,流淌着上流社会独有的优雅与矜持。
我到的时候,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穿着一件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小礼服,款式简单,但剪裁合身,质感极佳。脸上化了淡妆,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
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在这样一个星光熠熠的场合,我普通得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我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文件袋。
邱慧芳穿着一身定制的紫色旗袍,戴着翡翠首饰,正满面红光地穿梭在宾客中,以傅家亲家的身份,接受着众人的恭维。
她看到我时,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把我拉到更偏僻的角落,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黑不溜秋的,晦气不晦气!让你穿体面点,没听见吗?”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觉得挺好的。”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但碍于场合,又不敢大声发作,只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算了算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个角落里,少出来丢人现眼!等会儿吃完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说完,她就扭着腰,又去应酬那些贵太太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边泛起一丝冷笑。
别急,姨妈,等会儿,您可就是全场的焦点了。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响起,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追光,打在宴会厅的入口。
门缓缓打开,傅承轩一身白色西装,英俊挺拔,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随后,许雅茹挽着姨夫的手,缓缓走了进来。
她今天美得像个真正的公主。洁白的婚纱上镶满了碎钻,长长的拖尾铺在红毯上,头纱下的脸庞,是幸福到极致的娇羞与甜蜜。
全场响起了一阵惊叹和掌声。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颈间的那一抹深蓝。
“深海之泪”。
在璀璨的灯光下,它比我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耀眼。那深邃的蓝色宝石,仿佛有生命一般,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芒,将许雅茹本就不错的容貌,衬托得艳光四射。
我听到邻座的两位贵妇在低声交谈。
“那就是傅家儿媳妇的传家宝吧?果然名不虚传啊!”
“可不是嘛,听说傅夫人专门找人看过的,说是百年前欧洲皇室的旧藏,价值连城呢!这傅家真是好眼光,娶了个身家清白的贵族后裔。”
“是啊,现在这种不图钱、有底蕴的好女孩,太难找了。”
听着这些议论,许雅茹的下巴抬得更高了。她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享受着这条项链带给她的一切荣光。
她一步步地走向傅承轩,走向她梦寐以求的豪门生活。
司仪在台上用激昂的声音说着祝福词,讲述着王子与“落魄公主”的美好爱情故事。
许雅茹和傅承轩交换了戒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深情拥吻。
气氛达到了高潮。
按照流程,接下来是新人致辞和家属答谢。
许雅茹拿着话筒,声音哽咽,眼含热泪。
“谢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和承轩的婚礼。能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我出身平凡,能得到承轩和爸爸妈妈(指傅家父母)的爱,我真的、真的非常感激。”
她说着,特意扶了一下胸前的项链,深情款款地继续道:“今天,我特意戴上了我家的传家宝。它见证了我家族的荣辱兴衰,也象征着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从今天起,我会戴着它,和承轩一起,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美好未来……”
台下掌声雷动。
邱慧芳在主桌激动地拿手帕擦着眼泪。
傅先生和傅夫人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切都那么完美。
就是现在。
我站起身,拿着那个文件袋,穿过人群,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了那个万众瞩目的礼台。
我的突然出现,让现场的喧闹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司仪有些发懵,不知道这个突然闯上台的黑衣女孩是谁。
许雅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安然?你上来干什么?”她厉声问道,试图维持自己的体面。
邱慧芳也反应了过来,从座位上“噌”地站起来,指着我尖叫:“许安然!你疯了!快给我下来!”
傅承轩皱起了眉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警惕。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走到了许雅茹的面前。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心虚而微微扭曲的脸,然后,我笑了。
我拿起旁边司仪的话筒,对着全场宾客,清晰而又平静地开口说道:
“大家好,我是新娘的表妹,许安然。”
“今天,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想来,拿回一样属于我的东西。”
说着,我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许雅茹胸前那条璀璨夺目的“深海之泪”上。
06
我的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她说什么?拿回她的东西?”
来源:城市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