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着大雨的早上，林奶奶紧紧抓着丈夫的死亡证明站在银行柜台前。她的花白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衣服袖子还在滴水。柜台里的阿姨第三次把存折推回来："周爷爷的40万存款必须本人来取，或者有密码才行。"林奶奶急得手直发抖，她把结婚证贴在玻璃上，里面夹着的黑白照片都沾上了水珠

下着大雨的早上，林奶奶紧紧抓着丈夫的死亡证明站在银行柜台前。她的花白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衣服袖子还在滴水。柜台里的阿姨第三次把存折推回来："周爷爷的40万存款必须本人来取，或者有密码才行。"林奶奶急得手直发抖，她把结婚证贴在玻璃上，里面夹着的黑白照片都沾上了水珠——那是她和丈夫年轻时在农场拍的合影。

"这是我俩攒了一辈子的钱啊！"林奶奶摸着存折上丈夫的名字，想起他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密码在..."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她翻遍家里所有老物件，终于在爷爷最宝贝的机械钟背面发现了刻着的数字：19710425。

这个日期让林奶奶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那天正是她和初恋被迫分手的日子。更奇怪的是，儿子建军知道后突然发火："爸都走了您还查什么查！"银行保安大叔偷偷告诉她，四十年前有个穿中山装的老人陪周爷爷来存钱，长得特别像...

林奶奶把机械钟抱在怀里发呆，雨水顺着窗户往下流。突然，电话响了，是儿子建军打来的："妈！您别折腾了行不行？我现在就带您去挑墓地！"林奶奶摸着钟表背面刻的数字，想起四十年前那个下雨天，她被迫和初恋张志刚分开的场景。

第二天，林奶奶偷偷把结婚金戒指当了，坐公交车去了城西福利院。她在铁门外面张望，看见院子里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玩泥巴，长得特别像年轻时的周建国。看门的老大爷说："这是周爷爷每月都来看的小周，说是远房亲戚的孩子。"

林奶奶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把存折掉进水坑里。她想起丈夫生前总说要去城西"看老战友"，原来每个月的15号都是来看这个孩子。回家路上，她拐进银行后面的小巷子，果然在墙根发现丈夫常去的修表铺。八十岁的王师傅戴着放大镜说："老周啊，三年前他让我修过怀表，里面藏了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张志刚抱着婴儿！林奶奶的眼泪把照片上的灰尘冲出一道痕迹。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催缴抗癌药欠费的单子。她擦干眼泪跑到居委会，求着吴婶再说说当年的事。吴婶突然抓住她的手："那天夜里下大雪，建国抱着发紫的娃娃冲去医院，说是战友的遗孤......"

建军突然出现在居委会门口，气得脸通红："妈！您非要让全村看笑话吗？我刚问过律师，这钱应该归我管！"他抢过林奶奶手里的旧照片撕成两半。林奶奶蹲在地上捡碎片时，看见照片背面有褪色的钢笔字——"1971.4.25，志刚之子"。

那天半夜，林奶奶打着手电筒溜进地窖，在丈夫的旧军箱底摸到硬皮本。日记里夹着泛黄的孕检单，日期正是1971年4月！最后一页歪歪扭扭写着："淑芬，我对不起你，但志刚救过我的命......"

第二天清早，林奶奶抱着暖水袋坐在福利院门口。小周把鼻涕蹭在她袖子上，咿咿呀呀指着她胸前的怀表笑。护工阿姨叹气说："周爷爷教会他认钟表，说等攒够钱就送他去特殊学校。"林奶奶摸着小周卷卷的头发，发现他和张志刚一样有酒窝。

建军突然带着两个穿西装的人冲进来："妈您疯了？这傻子跟咱家没关系！"他挥着法院通知书喊："法官说了，您老年痴呆才会乱送钱！"林奶奶把存折紧紧按在胸口，存折封皮上丈夫的名字被泪水泡得模糊不清。远处传来机械钟整点报时的声音，正好是下午四点二十五分。

林奶奶抱着小周不肯松手，存折在怀里捂得发热。法院的人要抢存折时，怀表突然叮叮当当响起来，正好是四点二十五分。林奶奶突然想起什么，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大声念："淑芬，等小周能自己认钟表了，就把钱给他......"

法官接过日记本，眼镜片反着白光。建军突然冲上来抢日记，本子哗啦啦散开，四十年前的孕检单像雪花飘了满地。福利院的护工阿姨突然举手："我能作证！周爷爷每月都来教小周认钟表，还说要存够钱送他去特殊学校。"

小周突然咿咿呀呀叫起来，手指着墙上的圆形挂钟。护工阿姨惊喜地喊："他会认三点钟了！"林奶奶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小周卷卷的头发上，和丈夫葬礼那天的雨一样凉。

建军蹲在地上捡孕检单，突然发现背面有褪色的钢笔字："1971.4.25，志刚为救我被卡车......"他的手抖得像风里的树叶。法官敲了敲法槌说："休庭半小时。"

林奶奶搂着小周坐在走廊长椅上，机械钟在帆布包里滴滴答答走。建军慢慢蹭过来，把撕碎的照片拼图塞给妈妈："爸的军大衣内衬......还有封信。"泛黄的信纸上，周建国歪歪扭扭写着："淑芬，当年志刚用命换我活着，他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

重新开庭时，建军突然举手："法官，我撤诉。"他红着眼睛掏出个铁皮盒，"这是爸攒的火车票，四十年去了382趟城西。"最后法官判40万给小周治病，但建军扶着妈妈说："特殊学校的钱，我来出。"

三个月后，林奶奶推着轮椅带小周去看海。潮水退去时，小周突然指着沙滩喊："钟！钟！"沙子上躺着周建国那块旧怀表，秒针还在轻轻颤动。

来源：松叶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