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本能引起读者共鸣的书,一定是一本好书。浙报资深编辑姚振发的新著《晚茶若春》,就是这样一本会引起我共鸣的好书。书只218页。收到书后,花两天时间,我就读光了它,联想颇多。
文/庄月江
一本能引起读者共鸣的书,一定是一本好书。浙报资深编辑姚振发的新著《晚茶若春》,就是这样一本会引起我共鸣的好书。书只218页。收到书后,花两天时间,我就读光了它,联想颇多。
读《晚茶若春》,受教益的同时,感到亲切,作者笔下的大学校友周瑞金、祁子青、许周溥、金玉琴,还有他书中未提到的许学东,我都认得,有过交往;与作者同辈的诗人邵燕祥、海宁文史学者朱明尧、海宁画坛后起之秀章耀,都有过书信联系;作为《浙江日报》副刊的业余作者,振发兄怀念的三位老总编,以及资深报人张白怀、吕韶羽、作家沈虎根、郎忆倩,我都熟悉,于冠西总编曾送我过书法条幅,吴尧民总编亦送我过国画《紫葡萄》。
作者在《梁实秋的“眼光”》一文中,介绍梁实秋先生对1967年被苏联当局以“无业游民”罪判了五年徒刑,刑满后的1972年又被驱逐出境的苏联青年诗人布罗茨基现象,当时曾著文《布劳德斯基(当时的译名)的悲剧》,认为“布劳德斯基无罪,所加之罪是他未能遵守政府规定之路线写作”,认为“这是不能被容忍的事”。其实,布罗茨基没有写过反对苏联政府的诗,只是他的诗具有浓厚的个人色彩。因为,布罗茨基“拒绝把他的天才纳入党的轨范,于是当局看来他是典型唱反调分子”。然而,1987年,布茨斯基以美籍苏联诗人的身份,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因为他的作品“超越时空限制,无论在文学上或敏感方面,都充分显示出他广阔的思想和浓郁的诗意”。
布罗茨基1996年55岁卒于纽约。死后好评如潮,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对他的评价是:“俄罗斯诗歌的太阳,继普希金之后俄罗斯最伟大的俄罗斯诗人。”,并认为,“苏联当局对这位罕见的奇才驱逐出祖国,这是俄罗斯永恒的耻辱”,他也懊悔自己执政后,没能将诗人迎回祖国,成了“俄罗斯永恒的遗憾”(P.06)。由此可见,梁实秋先生在《布劳德斯基(当时的译名)的悲剧》一文中,“眼光”多么敏锐!
作为《梁实秋的“眼光”》的读者,我感觉到作者是以写梁实秋的“眼光”为由头,实际上是向我们这一代人(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高中生、大学生),以及此后的大、中学生,澄清对“反动文人”“丧家的资本家的泛走狗”梁实秋的看法。本文尾末,作者又谈梁实秋的代表作《雅舍小品》,顺便告诉读者,卢沟桥事变一开始,梁实秋就是一位投笔从戎的“热血作家”。
《公媳之间何怨之有?一一也说梁启超与林徽音》,是针对一个叫毓树生的文章《梁启超与林徽音的恩怨》而写。
作者以《梁启超家书》与《林徽音传》中记载的梁、林翁媳关系的文字,驳斥毓作用“似乎”“好像”“估计”等字眼,牵强附会,“歪曲了一对患难与共、心灵相通的公媳关系”。
作为读者,我同意作者在本篇开头亮出的观点:“现在网上有些文章专挖名人隐私,制造种种话题。前不久看到一篇署名毓树生的文章,也是其中之一。这篇文章大谈梁启超与媳妇林徽音的矛盾重重、恩怨无数……不仅总体估价有失公允,具体阐述上也有许多牵强附会之处。”
读《“最美”一词探究》,我深有同感。文章开门见山:“’最美’一词,成天见诸于报纸、电视与各种自媒体,司空见惯,熟视无睹……”作者在正文剖析“最美的青春”一语时写道:“让人无法理解的还有‘最美的青春’。这是指拯救某个弱者见义勇为或为捍卫某种事业而牺牲了自己年轻的生命的人。这种精神当然是值得赞扬的……然而,在被拯救者获救新生的同时,牺牲者终结了年轻的生命,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应是不幸的,怎么能冠之于‘最美的青春’?实在是‘最惨的青春’……决不能把丧事当成喜事办,‘最美‘与‘不幸’是对立的,牺牲精神与客观实际,也是混淆不得的。赞其牺牲,悲其不幸。桥归桥,路归路。”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但愿能让热衷于“最美的青春”的鼓吹者们清醒。
由“最美”,笔者不由想起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不知哪个经统计学高手发明的经济“负增长”一词,将指标下降用“负增长”来表达,玩弄词语,自我安慰,到了不知羞耻的地步!三十年过去了,大会报告,媒体文字,“负增长”一词仍然见怪不怪,可憎可悲。
一组《五七旧事拾遗》中的九则小品(其中三则无标题),分别写于1959年和1962年,可以看出,是从日记中选出来的学生时代的文字。语言朴实清丽,人的音容笑貌,事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当是复旦五七级同学课余生活的部分写照。而《苦难与慰藉》《故乡的“文化种子”》《镶嵌在生命全过程——浙江日报给予我的财富》可以作为复旦新闻系“五七”级的系史和作者的成长史来读。感谢作者为逝去的岁月留下存照。
集子中佳作连篇,《董显光:民国驻美记者第一人》《王芸生杂记》《张篷舟其人》,三位新闻前辈的高风亮节,令人敬羡。还有《“只为人间送春来”——马叙伦的另一面》《难忘诗人外交家朔望》《〈诗经〉与人名笔名和书名》等,都令读者手难释卷。
还得说一说《小心地穿过铁丝网的缝隙一一读王英的〈母爱之殇〉》中,那位伟大母亲被日本鬼子凌辱的这种“母爱之殇”,却“难于得到人们的谅解,本人只能默默的忍受,无法倾诉,最后只能以敲破自己的脑袋这样的残忍手段,了结屈辱痛苦却又无法呐喊的一生”。读这段文字,也许能让人想起到土地庙捐门槛“赎罪”的祥林嫂,更让人联想起某些道貌岸然却心怀鬼胎的看客……
除了散文杂文,作者还收进了一些怀友诗与悼亡诗(悼念相濡以沬,十七年前病逝的贤妻)。这些诗,洋溢着深厚的同学之情、朋友之情,思不绝忘不掉的夫妻之情。“墙上君影微微笑,咫尺天涯万里遥。恨不取照促膝谈,一帘夏雨路迢迢。”(《偶感》)读来令人动容。
来源:绿色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