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季氏第十六 第13章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31 09:49 1

摘要:【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

【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

学诗知言 通达事理

这一章记录的是孔子的弟子陈亢和孔子的儿子伯鱼之间的一段对话。

陈亢,字子禽;伯鱼叫孔鲤,孔鲤出世的时候,鲁君送了一条鲤鱼,给孔子祝贺。孔子为了感念君恩,所以给儿子取名为鲤,字伯鱼,都有鱼字在里面。这也显示出孔子的厚道,以及对君上的那种知恩报恩之心,这都是给我们很好的表法。

陈亢“问于伯鱼”,孔子的儿子与这些弟子们也在一起学习,孔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家知道他一定是老师的宝贝,所以都有这种好奇心,想了解一下孔子对自己的儿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教化,有没有给自己儿子开小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心传。

“子亦有异闻乎?”李炳南老先生在《论语讲要》里引马融的批注说,“以为伯鱼,孔子之子,所闻当有异”。陈亢以为伯鱼会因为是孔子的儿子,而得到孔子特别的教导,“子”是陈亢对伯鱼的尊称,“您有没有听到特别的道理?”陈亢很好学,当然他也有好奇心,想要了解一下。

“未也。”伯鱼回答说,没有听过特别的道理。但是父子在家时总要说话,不可能不讲话,所以伯鱼告诉陈亢在家时的两件很平凡的小事,“尝独立”,“尝”是有一次,“独立”是孔子独自站立在堂,“鲤趋而过庭”,伯鱼快步走过庭中。鲤是伯鱼自称,凡是对人自称名,这是表示非常的谦恭。别人称我们称字,我们自称称名,这是很谦恭。“趋”是快走,因为见到长辈立在堂前,所以不可以慢慢吞吞、大摇大摆的走,这是傲慢。孔子最讲究礼,孔子的儿子岂能不讲礼?从孩子童蒙时代就要学礼,“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趋”是快步走上前,看见长辈没有什么话说了,赶紧退下去,这是表示谦恭。孔鲤快步走过去的时候,孔子问他,“学诗乎?”你有没有学诗?诗是《诗经》,收入的是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五百多年流传下来的这些歌谣,里面含有很多“做人的道理”。

孔子删订《诗经》,“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诗经》三百篇是孔子选择会集的,孔子选择的标准是什么?“思无邪”。整部《诗经》,不会让人产生邪思,所以,孔子非常重视《诗经》的学习,特别是在国与国之间互相来往、使节见面、正式谈话,及日常应对答话时,他都常常引用《诗经》,当时是有这样的一条礼仪,能显示这个国家很有文化。

孔鲤回答父亲孔子说,“未也”,没有学诗。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孔子告诉儿子,如果不学诗,便不知道“言语之道”,不懂得怎么说话。李炳南老先生在《论语讲要》里引皇侃的批注说,“言诗有比兴答对酬酢,人若不学诗,则无以与人言语也”,“比兴、答对、酬酢”,“比兴”是诗的表现手法,“比”是比喻,用一个比方来说明一个道理;“兴”是借喻,借一件事,兴起一翻议论,阐明一个道理;“答对”,是人与人之间的对答、应对;“酬酢”,是宾主之间在宴会上的对答,现在讲的应酬,该怎么说话。这些在诗中都能学到。

“语言”承载着文化,如果我们不学习诗、文,言语就会非常干涩,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而且也不懂得进退、应对的道理,所以孔子非常重视言语的教学。孔门四科,第一是“德行”,第二是“言语”,第三是“政事”,第四是“文学”,德行之后就是言语,言语怎么学,孔子说必须得学诗。我们会讲话,德行才不会亏欠;如果我们不懂得讲话,失言了,往往会导致德行上也有亏失。

譬如我们与人交往的时候,说话不谨慎,随便的承诺,就会“进退错”,会让自己很两难,这是什么?没有学习“进退应对”。

如果在这方面有所缺失,常常会好心想帮助别人,答应了别人,到时候因缘条件变化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就会觉得非常愧疚。所以,言语真的很重要,说出来的话,一定要兑现,人格才高大,“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虽然我们不会主动的去欺诈,打妄语,但是没有留神、没有用心,讲了话没有办法兑现,就属于很大的过失。所以,“处事之道”,应对非常重要,“慎言”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则。

朱子在《集注》中讲了一句话,讲得很好,“事理通达,而心气和平,故能言”,学《诗》能帮助我们“通达事理”,凡事后面都有一个理,“有其理,必定有其事”。我们对于“事”和“理”都能通达,我们就是一个明白人,自然就能“心平气和”。“心平气和”,说话就会非常有分寸,进退、应对就会很得体,这叫“能言”,讲的话恰到好处。

孔子说,“辞达而已矣”,讲话不需要用很华丽的辞藻,我们能够讲得恰当、贴切就行了,没有过分渲染,也没有叙述不足。这需要智慧,“智慧”怎么来?“心气和平”才能有智慧;如果心浮气躁,智慧出不来,因为“智慧”是“由清净心产生的”。所以,朱子的提示很重要,我们在与人交往、讲话时,要保持“心气和平”,不要浮躁,更不能有嗔怒;如果人有嗔怒,讲出来的话肯定会刺伤人,与人结怨,所以“心要正”,我们的“言语才正”。

《大学》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够得到“心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好乐”是“贪”,“忿懥”是“嗔”,“忧患、恐惧”是“痴”,把“贪嗔痴放下”,我们的“心就正了”。如果心里面夹杂着贪嗔痴,心气怎么能平和?说话就不可能中正。孔子给孔鲤这么一提示,“鲤退而学诗”,孔鲤很孝顺,他就遵父亲的教导,开始学《诗》。

学礼立身 规范德行

孔鲤又说,“他日又独立”,又有一次,孔子也是一个人站立在堂中,“鲤趋而过庭”,伯鱼又快步走过庭院,孔子问,“学礼乎?”你有没有学礼?伯鱼回答说,“未也”,没有。孔子说,“不学礼,无以立”,“立”是“立身”,如果不学礼,就不知道如何立身。

孔子的教育是,“博学于文,约之以礼”。“学”要博学,而且要反复熏习。在“行门”上用“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礼”不用学得太复杂,“约之以礼”,要“简约”。“行门”要懂得“专精”,用“礼”来约束自己、规范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如果不学礼,一个人处事、待人、接物无礼,就很难成功,而且会处处令人讨厌。如果一个人不懂礼貌,就会让人看不起,所以,“学礼”非常重要,它能够帮助我们的德行提升。孔子教导颜回,一生奉行四勿、非礼的就勿视、勿听、勿言、勿动。

如何才能做到“立身”?朱子在《集注》中说,“品节详明,而德性坚定,故能立”。“品”是品性;“节”是节操,也可当节文来讲,就是礼节;“详明”,是我们能够非常明白;“德性坚定”,是我们照做,才能德性坚定,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违礼。“不违礼”,就“不违仁”。孔子讲,“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君子在一顿饭这么暂短的时间里,都不违反仁道,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才能叫“立身”。我们学礼,关键是照做,不是只学些文字,要做到。而且天天都要省察自己,看看有没有违反礼,“有则改之,无则嘉勉”。这就是“君子之道、圣贤之道”。

“礼的精神”就是一个“敬”字,《孝经》里讲,“礼者,敬而已矣”。我们行礼,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恭敬,“敬人、敬事、敬物”,这就是“礼”。用“礼”来“培养自己的恭敬心”,一分诚敬得一分利益,十分诚敬得十分利益。如果没有诚敬心,就得不到利益。我们学习圣贤文化,为什么有的人得的利益大,有的人得的利益少?原因在哪儿?就在我们自己对圣贤教育有没有诚敬心?对教学的老师有没有诚敬心?对教学的内容有没有诚敬心?从这里能看出一个人的收益有多大。所以,在一个课堂里的同学,一堂课下来,每个人的收益不一样。

为什么收益不一样?“心态”不一样。老师讲的内容是一样的,他不会对某个人多说一点,对某个人少说一点。就好像天降大雨,雨水是均匀的下落,但是,大树吸收的水量多,小草吸收的水量少。我们每个人的根性不同,接受能力不一样。讲根性有点抽象,讲得具体一点,是每个人的“诚敬心”不一样,诚敬的程度不一样。具足十足诚敬的人,就像一棵大树的根,它吸收的水量就很丰富,能够滋养整棵大树生长;小草只吸收一点就满足了,所以,“敬”很重要。

我们不仅要学敬,还要学礼。“礼”,看似规范“身”,实际上也规范我们的“心”,通过“调身”来“调心”。“礼的效果”是什么?它有什么作用?“礼之用,和为贵”,“作用”就是“和谐”。我们想与人和谐相处,就要讲究礼节,不能够失礼,失礼会让人起烦恼,甚至会产生对立。所以,君子连小小的礼节都不敢违失,这是对人的恭敬,他的心愿是和谐。我们现在要建设和谐社会,就要提倡礼教,教导大众礼节。现代人有很多基本的礼貌都不懂,所以待人、处事、接物常常碰钉子,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然后去怨天尤人,埋怨别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无礼,没想到是自己先对人无礼。这都是我们教育中缺失的部分,现在要把它补足。

李炳南老先生编了一本非常好的小册子,叫《常礼举要》,专门教我们如何待人、处事、接物,如何遵守基本礼貌,如何应对,等等。这本小册子,大德非常重视,希望大家认真学习,与《弟子规》合起来看。《弟子规》是讲最基本的礼节,注重在我们个人修养德行方面;《常礼举要》注重在待人、处事、接物方面,我们可以根据徐醒民老先生的《常礼举要》的笔记来学习。

孔鲤听到父亲对他这么讲,“退而学礼”,于是退下去开始学礼。这个儿子非常孝顺,他是给我们做好样子,“养父母之身、养父母之心、养父母之志”。他的一举一动就是在告诉我们,如何事亲以礼。“趋而过庭”,动作非常恭敬,对父亲有问必答,“父母教,须敬听”,父母的教诲,非常恭敬的听受,这是在给我们表演孝道。

圣人教子 无异于人

伯鱼告诉陈亢,“闻斯二者”,“学诗”和“学礼”这两件事是他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教诲,“陈亢退而喜曰”,陈亢离开后,非常欢喜地说,“问一得三”。他本来是问孔子对伯鱼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教诲,以为可以听到一条,结果得到三条。哪三条?“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闻诗,是“不学诗,无以言”;闻礼,是“不学礼,无以立”;“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这是陈亢自己悟出来的。“君子”是指孔子,孔子教自己的儿子,与教学生没有两样,不会厚此薄彼,没有给自己的儿子开小灶。因为孔子对学生们讲的也是关于“诗”和“礼”的内容,陈亢自己也听过,现在从伯鱼口中又听一遍,才知道原来孔子真的没有特别厚待自己的儿子,这叫“远其子”,没有独厚其子。

孔子的教学是平等的,对自己的儿子如是,对所有的弟子也如是,这是“孔子的平等心”,所以令弟子们更加敬重。他不会偏爱,真正是“有教无类”,我们只要肯来学,他就教我们。他没有儿子与弟子的分别,更不会因为我们是什么特殊的身份,他才特殊教导。《论语》“述而第七”篇里,孔子说,“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二三子”是指孔子的弟子,“隐”是隐藏,一般说秘传,孔子问自己的弟子们,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有什么隐藏着秘密不传的内容?“吾无隐乎尔”,我没有什么秘传,我懂的全都传授给你们了。

陈亢说的“闻诗闻礼”,是孔子所传,圣人除了“诗”和“礼”之外,没什么特别要传的东西,这些教学内容是公开的,也不是孔子自己创作的。孔子说,他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他没有创作,他只是转述,他相信古圣先贤的话,乐意学习古圣先贤的教诲,然后把自己的心得传授给大家,让大家也来学习,也来成圣成贤。所以圣人之学没有丝毫秘密,只有什么?“深密”!他悟得很深,我们没有到达他的那个境界,所以不了解他,仅仅是这样。不是圣人不肯传,圣人绝不会吝法,我们想要得到圣人所传授的精华,“诚心求之”就可以了。像颜回一样,他得到孔子的真传,凭什么?凭他“好学”。

孔子多次赞叹颜回好学,在《论语》中就出现两次,“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很可惜颜回短命,他比孔子走得早,他走了以后,孔子说,找不到好学的人了。换句话说,“颜回是最好学的”,“真正好学”才能得到“圣人的真传”。怎么叫“好学”?孔子说,“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

第一个是“不迁怒”。“不迁怒”,我们一般的理解是,我们对某人发了脾气,不会转移到别人身上。这种解释很粗浅,稍微有点涵养的人都不至于迁怒于人,颜回怎么可能仅仅是这样一个小境界?“怒”是代表“一切烦恼”,前一念起烦恼了,后一念立刻就觉照、就放下,不让它相续,这叫“不迁怒”。古人讲,“不怕念起,只怕觉迟”,“怕”是怕我们自己觉悟得太慢,念头起来,不用害怕,这是习气,无始劫来的习气,我们肯定会起这些恶念,关键是恶念一起,立刻就要把它观照住,把它放下

第二个是“不贰过”,这是“真忏悔”,犯了一次,没有第二次。譬如我们造作了不善,觉悟了,知道自己错了,忏悔,一生都不再犯第二次,这是不贰过,除非我们自己不知道,只要知道了,永不再犯。颜回做到了,终身都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视”和“听”,这是“身业”,“身”不造杀生、偷盗、邪淫,不做违礼的事;“言”是指“口业”,“口”不造妄言、绮语、恶口、两舌,不讲非礼的话;“动”是指“意业”,念头、心地上不起恶念,“无贪、无嗔、无痴”,这就是“十善业”。也是《大学》里讲的,“不起好乐、不起忿懥、不起忧患、不起恐惧”,“身口意三业的造作”都是“纯善无恶”,这叫“真好学”。所以,“好学”是“重视在行门”,不是喜欢读书,就叫好学,读书只是第一步,是为了明理;明理之后,得依教奉行,要真干,“改过自新”,这才叫“好学”。

这个境界陈亢没达到,伯鱼也没达到。伯鱼死得也比孔子早,但是孔子的伤心程度没有颜回死的时候那么伤心。为什么?因为圣人更重视的是自己法脉的承传,至于自己的亲缘,血缘的承传,反而没那么重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也伤心,但是远及不上颜回死的时候那样伤心,孔子说,“天丧予,天丧予”,是不是上天要灭我?说出这么极度哀痛的话。为什么?因为当时只有颜回能承传孔子的心法,别的弟子都没开悟,得不到孔子的衣钵,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颜回一走,孔子叹自己是不是无后了,所以非常感伤。

颜回死后,孔子晚年作春秋、删《诗》《书》、定礼乐、注释《易经》,留下这些著作,以传后世。因为现世没有弟子能传自己的法,只能希望后世能有。孔子的这种用心,真的是仁慈,不希望古圣先贤的血脉到他这里就断了,所以要用文字把它记录下来,希望将来有人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后世有没有?真有不少,蕅益大师就是其中一人。蕅益大师是明朝末年,清朝初年的人,他是在佛法上开悟,开悟之后,回过头来读“四书”,他懂得了孔子的心法。所以,他的注解都是直指人心,点化我们去悟入孔子的境界。

圣贤内学 自性本有

蕅益大师批注这一章时说,“未得谓得,枉了一个空欢喜,可笑可笑”。这句话有点像禅门的机锋话,这一棍子打下去,看看有没有人开悟。

这一棍子打谁?打陈亢。“未得谓得”,他没有得到那个境界,他说自己“问一得三”,得到了。他得到了吗?没有得。“陈亢退而喜曰”,他是空欢喜,他误会了,以为自己听明白了,实际上没听明白。蕅益大师在这里给他棒喝,“可笑可笑”。这个话,只有蕅益大师才敢说,我们一般人哪里敢?那是孔子的弟子,虽然不是圣人,也是贤人,我们凡夫谁敢这样评论?所以,蕅益大师的境界肯定超过了他,他才能这样来评论。

为什么蕅益大师说陈亢没有得?因为陈亢的“分别心没放下”。他“分别内外、分别远近”。他觉得孔子的儿子与他们这些弟子应该不一样,这是“分别内外”,用自己凡夫的见解,去测度圣人的心量。他问伯鱼,“子亦有异闻乎?”他错以为孔子会有异传,错以为孔子有分别心,会特别关照自己的儿子。伯鱼告诉他,父亲教诲他“学诗”,“不学诗,无以言”;教诲他“学礼”,“不学礼,无以立”,陈亢听懂了没有?我们学习《论语》,要把自己当作陈亢,要把我们自己置身于其中,直下承当蕅益大师的棒喝,我们能“言”了没有?“立”了没有?如果“学了诗,无以言”,等于没学;“学了礼,还没立”,等于没学。

如何才能言?“不学诗,无以言”。陈亢有点口出狂言,他认为自己问一得三,他得到了,这就是不懂得怎么言语,说话不够谦虚,而且是“未得谓得”,“谓”是称谓,说自己得到了。我们在这里不是批评陈亢,陈亢也是在给我们表法,让我们觉悟,学习是无止境的,不能够得少为足,更不能未得谓得。

如何才能立?孔子教导我们,“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首先我们要“立言、立志”,“志于道”,我们“立”了没有?是不是要像圣人一样,“悟道、证道、行道、弘道”?“道”就是“宇宙人生的真相”,我们没有入这个境界,至少要立志向这个方向努力。努力要据于德,依据的是道德、修德。宇宙人生真相,人人都可以明了,就是人人都能开悟。什么障碍着我们,不能开悟?就是因为我们的习气、毛病、烦恼,所以要修德来去除这些障碍。

不仅要修德,还要依于仁,“仁”是仁爱,仁者爱人,自私自利的心态就是不仁。“仁”字是人字旁一个二字,“两个人一体”就是“仁”,“自他不二,人我一体”,我们有这样的存心,才叫仁。游于艺,“艺”是技艺,是我们在这个社会上,要熟悉一、两门技术。我们懂得了技术,就可以帮助社会大众,表现我们的仁心,这是“修德”,能帮助我们证道。“游”是游刃有余,我们要非常精通,技艺要精良,这叫“立”。儒家讲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第一是礼,我们要懂礼,要通达,自己立了以后,才能立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这叫“真正立了”。

民国大儒江谦先生补注说,“圣人视一切众生如子,有何远近之分乎?”圣人的眼中看一切众生与自己儿子没有两样,他没有分别心,没有远近之分,所以在教化上面是平等的,就像上天洒甘露一样,洒到哪儿都是一样的。因为每个人的造化不同、根性不同、诚敬心不同,所以,所学、所得就不同。孔子教伯鱼,“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伯鱼听了转述给陈亢,陈亢也听了,他们所得到的利益会是一样吗?也不一定。如果孔子对颜回说了这个话,颜回所得到的利益肯定更大。

我们现在想要成就,起码先要把分别心淡化,虽然不能一下放下,至少在程度上要减轻,对于“亲疏、贵贱、好丑、善恶、是非”等,不要太着意分别,我们才有可能得圣人的教化之意。教化的精髓,没有别的,就是“把我们自己的分别、执著放下”,我们就得到了,这是真正己立立人,自己成就了,然后来帮助别人。所以,“圣学”不是从外面学来的,完全是“我们自性中本有的学问,心性的学问”。“圣人无非是把分别、执著放下了”,他就得到了这个学问。如同拨云见日一样,太阳就在天上,当空朗照,现在被乌云挡住了。这些乌云是什么?就是“自己的分别、执著”,我们把分别、执著打开了,自性的太阳就现出来了。

来源:邱学斌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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