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邻床老人无人探,我日陪聊天,他临终交我把生锈钥匙养老院邻床老人无人探望,我陪伴聊天,他临终给我生锈钥匙养老院邻床老人无人探看,我每日陪聊,他临死前给我一把锈钥匙养老院邻床老人无人探视,我常陪他聊天,他去世前给我一把锈钥匙养老院邻床老人没人探望,我天天陪聊,他临终交予我一把锈钥匙摘要:养老院邻床老人无人探,我日陪聊天,他临终交我把生锈钥匙养老院邻床老人无人探望,我陪伴聊天,他临终给我生锈钥匙养老院邻床老人无人探看,我每日陪聊,他临死前给我一把锈钥匙养老院邻床老人无人探视,我常陪他聊天,他去世前给我一把锈钥匙养老院邻床老人没人探望,我天天陪聊
窗户外头的银杏树即将冒出新芽了。三月的阳光穿过布满灰尘的窗玻璃,于我的床边映照出一小片淡黄色的光。
老王的床铺空了。昨日下午四点十八分,他离开了。毫无挣扎的迹象,仿若陷入了沉睡一般。
我对这个时刻有印象,当时我正打算给他削苹果呢。老王老是讲我削苹果的技术差,说削出来的果皮太厚,可即便如此,他每次也都会吃得一点儿不剩。
“别再削了,多浪费啊。”这便是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刚到文庆养老院的时候,根本没人愿意和老王住一个房间。据说他性情怪异,总是一言不发,就连护工都对他心存忌惮。我没有别的选择,刚做完前列腺手术,儿子付了钱就急急忙忙返回城里了,只留下一句话:“爸,您就在这儿安心养病,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电话,呵呵。
我与老王的交流始于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那晚,我手术的伤口剧痛,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忽然听到他说道:“吃了床头那瓶药吧,是止痛的。”
“不必了,多谢。”我静止未动。天晓得那是何种药物呢?
“不信?”他猛地坐起身来,“我这老头子都活了八十三年了,难道还会害你吗?”
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脸映入我的眼帘。面庞消瘦,皱纹像是被刀深深镌刻上去的一般,不过他的眼睛却十分明亮。
我依旧没有服用他的药,不过这却成为了我们之间交谈的开端。
老王原名叫王建国,他曾笑着对我讲:“在那个时候,哪家的孩子不取名为建国、建军或者卫东呢?”他是一位资深的教师,一生都在教授数学,县里有很多人都做过他的学生。
“如今那些学生都成大忙人喽,哪有空闲来看我这个老头儿哟。”他总是如此说道,口吻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一般。
我们养老院存在这样一个规定,每周日为家属探视日。每到这个日子,院子里便热闹非凡,充斥着笑声、交谈声,还有小孩子四处跑动的声响。唯有我与老王所住的房间,始终寂静如初。
儿子时不时会来探望我,差不多每三个月才来一回。每次来都是行色匆匆的,会拎些水果过来,询问我有没有需求,接着就看看表说必须得走了。他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我能体谅。
老王从未有过没人看望自己的怨言。他有一个儿子在国外,听闻是一位科学家,已经有十余年未曾回国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在南方,据说从事商业活动,与他也极少联系。
“他们有自己的路要去前行。”老王老是这样讲,接着就把话题岔开,询问我今日膝盖是否疼痛,又或者院子里的槐花开了没有。
渐渐的,我发觉老王并非不善言辞,而是根本无人乐意听他倾诉。他知晓许多事情,像县城的往昔、老街的变化、哪户人家的先辈经营过何种买卖……这些在年轻人看来毫无意义的回忆,经他讲述却变得妙趣横生。
曾经,我问过他,究竟是何原因致使他从来都不给儿女打电话呢。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担心会打扰到他们啊。而且,我这把老骨头有啥可说的呢?身体还过得去,吃的也挺好,这养老院的条件挺不错的了。”
那晚,我察觉到他在翻动着什么物件。次日清晨,瞧见他枕头底下有一角泛黄的信封露了出来。
日子长了,养老院里的其余老人也对我和老王之间的“特殊情谊”习以为常了。在午饭后晒太阳的时候,时常会有人凑过来问道:“你们俩怎么天天都有话可聊呢?”
我只是微微一笑:“老王见多识广,听他讲话能让我增长见识。”
其实,我们偶尔会一整天都不言语。他读他的旧报纸——老是那一份,我钩我的毛线——给孙子钩的围巾,两年之前就着手钩了,到现在还没完工。静谧得只剩下窗外鸟儿的鸣叫和相互的呼吸声。
去年冬季,老王的身体状况开始显著变差。咳嗽得十分剧烈,进食没有食欲,夜里常常难以安睡。护工小李提议他到医院做检查,他却只是摇摇手说:“费那劲做什么,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去了也是在浪费医疗资源。”
我悄悄地去找院长,询问是否能安排医生来瞧一瞧。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李大爷啊,我们已经请过医生了,但是老王他不配合。他自己都不想接受治疗,我们也无计可施。”
在那个时候,我会把自己那份水果分出一半来给他,还悄悄往他的粥里添些肉松。他心里清楚得很,可从不推却,也不说声谢谢,只是偶尔会多讲一个故事给我听。
有一回,他对我讲起自己年轻时在山中觅得一株百年人参的经历。可正逢文革时期,无奈之下,只能将那人参掩埋于山洞之中。“那人参如今是否还在,又有谁能知晓呢?”他面带笑容地说道,目光投向远方。
我询问道:“你还能记起那个地方吗?”
要记着啊,就在老虎口山朝东向的山洞里,左边的第三块大石头的下方。但是,那个地方如今恐怕已经被开发了,县里在那里建了度假村呢。
前天早晨,我发觉他喘气急促,嘴唇失了血色。我赶忙去唤护工。待到医生赶来的时候,他居然又恢复正常了,坐在床上不紧不慢地喝着粥,还说我是大惊小怪。
医生离开之后,老王冷不丁地向我发问:“老李啊,你相信命运这回事儿吗?”
我不禁一怔:“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他的视线移到窗外那棵银杏树上,轻声说道:“只是想要问一下。”
“相信吧,要不然该怎么解释咱们都到了这把年纪还能在此处相逢呢?”我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他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那晚,他冷不丁地从枕头下面拿出个物件,塞到我手上。那是一把钥匙,特别小,瞅着像是柜子或者箱子之类的钥匙,而且已经布满了锈迹。
“老李啊,”他的语调十分轻柔,“你是个善良的人。这把钥匙交给你,等我离开以后,你前往鼓楼街97号,进去以后向左转,会看到一个旧柜子,这就是那把钥匙对应的。柜子里有些物品,你都拿走吧。”
我想要问个明白,他却挥了挥手说道:“困了,要睡觉。”
就在昨天,他悄然离去。护工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仅有几件旧衣物、一本纸张已经泛黄的《红楼梦》,还有一个装着数张老照片的信封。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院长问我知不知道怎样联系他的家人。我摇了摇头,仅仅记得他提过儿子在美国,女儿在广州。
“罢了,养老院会处理此事的。”院长叹息一声说道,“他预交了三年的费用,还余下一年多呢,这笔钱就用作给他操办后事吧。”
我攥着那把钥匙,不知如何是好。老王已经离去,可我却感觉他好像仍在邻床,随时都会张嘴说起某个我从未听闻过的故事。
昨夜我难以入眠,脑海中浮现出老王的身影,他总是在夜半时分起身,伫立在窗前赏看月亮。曾有一回我于睡梦中醒来,瞧见他在月光的映照下擦拭着某个物件,或许那就是这把钥匙。
今天早晨,我告诉小李我打算出去一下。
“李大爷,您身体才刚刚有所好转,可别到处乱跑呀。”小李忧心忡忡地说道。
“距离并不远,就在县城之中,中午之前就能回来。”
我知晓鼓楼街,那是老县城的中心区域,如今已被重新规划为商业步行街,满是奶茶店与服装店。97号在何处呢?老街的门牌号早就变更了。
搭乘公交车抵达鼓楼广场之后,我缓缓地走着,清点着门牌号码。令人诧异的是,当走到理应是97号之处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堵红色的砖墙,它看上去像是某座建筑的侧面,而且并没有门。
我在那儿呆呆地站着,有位卖糖葫芦的老太太瞅了我好长时间,最后问道:“大爷,您在找哪位呀?”
我在寻觅鼓楼街97号的所在之处。
老太太咧开嘴笑了:“那地方早就不存在了,都拆了差不多十年喽。您去那儿做什么呀?”
我想不出该怎么解释,于是就说道:“有一位老友住在那儿。”
“噢,”老妇人突然明白过来,“您提及的是旧的门牌号吧?如今这整个区域都重新编排号码了。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其姓氏为王,名为建国,全名王建国。
老太太的笑容猛地僵住了:“王老师?是教数学的那个王老师吗?”
我点了点头,问道:“您晓得(认识)吗?”
“当然认识啦!他可是我初中时候的老师呢。”老太太把糖葫芦车放下,情绪激动地说道,“王老师还健在吗?他如今住在什么地方呢?”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了摇头,说道:“他昨天……去世了。”
老太太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真是太巧了,就在昨天,我还和我女儿提到王老师呢。要是没有他的话,我当年早就不能继续读书了。他自个儿掏腰包给我交学费,而且还时常救济我家……”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老妇人抹了抹泪水:“您说的是97号对吧?如今那里是华联超市的后墙了。不过王老师的物品应该还在,他离开此地时委托别人保管着。”
我诧异地问道:“您晓得在何处吗?”
晓得呀,在老街公园的管理室里面呢。管理室里的老刘是王老师的弟子,始终帮他照看着那个柜子。
在老太太的带领下,我们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公园。在公园的角落里有一座砖房,砖房门口坐着一位正在抽烟的中年人。
“老刘啊!”老妇人呼喊着,“有人在找王老师的物件呢!”
中年人抬起头来,看了我一下,问道:“您是哪位?”
我将那把钥匙拿了出来,说道:“我是养老院里的李明,和王老师住在同一个房间。他离开之前,把这个东西交给了我。”
老刘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亮光,马上站起身来:“可算是到了。王老师在十年之前就讲过,会有个人带着钥匙前来,我都以为……”
他将我们带到屋内,朝着角落处一个陈旧的红木柜子指去:“便是这个了,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始终是锁着的。”
我的手微微发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钥匙的时候,传出一阵刺耳的“咔哒”声响,柜门徐徐开启。
其中仅有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包裹以及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致取得钥匙之人”。
我拆开信,只见上面是老王那熟悉的笔迹。
若你读到了这封信,那便意味着我已离世。不知是谁得到了这把钥匙,不过我深信你定是个可被信赖之人,不然我是不会把钥匙交予你的。
柜子里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仅仅有一些旧照片与日记罢了。我这一辈子过得平淡如水,唯一值得被记录下来的,便是我曾经教过的那些学生了。要是你感兴趣的话,不妨翻一翻;要是没兴趣,就把它们当作废纸扔掉好了。
此外,包裹当中存在一份房产证,这是我位于县城的一处旧宅的房产证。我早就已经订立好遗嘱,要把这处房子捐赠给县教育局,以此来设立“王建国助学金”,去援助那些如同我往昔帮扶过的学生。要是你方便的话,请帮忙转交给他们。
老夫没什么能够报答您的,唯愿您暮年平安喜乐。
王建国”
将包裹打开,果不其然,里面有一沓已经泛黄的照片、几本日记,另外还有一份房产证。照片以学生合影居多,在照片的背面,每个人的名字和日期都被工工整整地写着。
“得有好几百个学生呢。”老刘一边翻着那些照片,一边感慨着。忽然,他的手停住了,指着一张照片说道:“这是咱们班!您瞧,这是我,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王老师。”
照片呈现出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貌,年轻的王建国身处一群学生之中,笑容无比灿烂。
我偶然间翻开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是1978年的。
今日李小芳前来表达谢意,告知考上了师范学院。她的母亲拎来两只鸡,我没有收下。那姑娘打小就聪慧,无奈家中境况不佳。这两年为她辅导功课,总算是功夫没有枉费。期望她日后也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
老刘在一旁低声说道:“市一中的校长现在是李小芳。”
我又翻开另一页:
张国强的父亲患了肺病,家中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今日我把自己工资的一半分给了他。校长得知此事后,说我很愚蠢,但是孩子要是不上学怎么能行呢?他的数学成绩那么优异,日后必定大有前途。
老刘颔首道:“张国强后来前往北京了,听闻是在研究院就职,看起来挺厉害的呢。”
我在不经意间就已经泪流满面了。未曾想到,老王的一生并非像他自己所言的“平淡无奇”,他所播撒的种子,早已经成长为高耸入云的大树了。
忽然,有一张照片从日记本里掉了出来。我将其拾起一瞧,是一位年轻女子抱着婴儿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建国啊,孩子起名为王瑞了,期望你能早早回来。永远爱你的小兰。1958年9月15日”
老刘与老太太彼此对望了一下,脸上皆浮现出诧异的神情。
“王老师从来都未曾说起他竟有这样的过往,”老刘低声说道,“他始终都是独自一人。”
在返回养老院的途中,我思绪万千。老王的隐秘之事、他的奉献、他的孤寂,以及那些被他所改变的生命都在我脑海中浮现。他将最为宝贵的回忆封存在一个柜子当中,然而,对于那些素未谋面的学生们,他却毫无保留地给予关爱并付出心血。
来到养老院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就不想进去了。于是我转了个弯,朝着院子后面那棵银杏树走去。老王在世的时候,经常在这个地方一坐就是一整天,静静地看着天上的云朵聚散变幻。
“李哥,你回来啦。”小李瞧见我后,老远就跑了过来,“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声,老王的闺女从广州过来了,正在办公室待着呢。”
我惊愕地返回大厅,瞧见一位年逾五十的女士正在与院长交谈。一看到我,她马上走了过来,问道:“请问您是李先生吗?我父亲的室友?”
我点点头。
“谢谢您一直陪伴在我父亲身旁。”她眼眶泛红地说道,“这些年我很少回来看望他,老是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未曾料到……”
我将钥匙的情况、所经历的事情都告知了她,同时也把助学金相关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特别像是我爸爸会干的事。”她抹着泪水讲道,“他一辈子都在奉献,却从来都不寻求回报。”
我忽然记起那张照片,于是问道:“您是否知晓一个名为小兰的人呢?她或许和您的父亲存在某种关联。”
她怔了一怔:“小兰是我母亲的名字,我尚在幼时,她便离世了。怎么回事呢?”
我将那张照片拿给她瞧。她凝视了许久,泪水愈发汹涌地流淌着:“想不到爸爸始终都带着这张照片……”
老王回到房间时,发现他的床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他未曾在此出现过一般。窗外的银杏树上,正有嫩芽绽出新绿。
夜晚,我入梦了,梦中见到老王坐在银杏树下冲我招手。在梦里,他变得年轻了不少,就如同照片里呈现出的模样一般,笑容十分灿烂。
“老李啊,”他开口道,“多谢你了。”
我问道:“谢我作甚?”
感谢你与我聊天,陪着我一同等待春天的到来。
我醒来的时候,察觉到枕边湿了一大块。我记起老王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人这一辈子,要是能碰到一个乐意听自己倾诉的人,那就没白活。”
明日,我想去探听一下有关那个助学金的事情。说不定,我也能够有所作为。
瞧,窗外的银杏树,似乎相较于昨日又增添了些许绿意。
来源:心有阳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