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豪门言情文——《眷南风》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06 13:18 1

摘要:却无意间听见宋清礼和家人打电话,他语气冷淡地说:“你们不是知道我和孟知是假结婚吗?还问什么孩子?我们不可能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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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今日嘴硬一时爽,明日顶级追妻修罗场 | 高岭之花×人间清醒

1

人人都说家境普通的孟知凭借着一副好相貌,终于一跃枝头,攀上了宋家的高枝。

嫁入了高门的孟知,周到细致、八面玲珑,初入上流圈子就很快如鱼得水。

大家又说,孟知为了坐稳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宋太太位子,真是够费尽心机的。

好友替她委屈,孟知却垂眸轻笑:“他们又没说错,我不生气。”

——从十六岁那场元旦晚会起,宋清礼站在聚光灯下,漫不经心瞥向观众席的一眼,便成了她七年的妄念。

所以当宋清礼提出协议婚姻时,她藏住颤抖的指尖,签下名字。

明知是场应付长辈的戏,她却甘愿沉溺。

怎能不费尽心机?

那是她触手可摘的月亮。

2.

婚后,孟知努力扮演宋清礼要求的豪门太太,因为她的乖巧听话,工作出色,宋清礼日渐对她满意。

孟知发觉宋清礼的态度有所改变,以为自己终于感动了他,不免沉迷其中。

谁想,就在孟知想和宋清礼正式表白,告诉他自己长达七年的暗恋时。

却无意间听见宋清礼和家人打电话,他语气冷淡地说:“你们不是知道我和孟知是假结婚吗?还问什么孩子?我们不可能有孩子。”

孟知清醒过来,只觉得自己这两年的沾沾自喜着实可笑。

第二天,她对宋清礼说:“我们的协议快结束了,你把这两年的费用结算一下给我吧。”

3.

有人生来就在云端,这句话送给宋清礼最贴切不过。他的人生太容易,想要什么都不费力,自然也难以讨好。

对于孟知,听话是他对她的唯一要求。

孟知做得好,他便对她多一分耐心。

更多的,就再也没有了。

他不觉得孟知有什么特别的。

直到酒会上重逢——

孟知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礼服勾勒的腰肢摇曳生姿。他举着香槟僵在原地,她却连余光都未分他半分。

宋清礼一阵错愕,继而死死盯着她曲线优美的背影,目光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专注和幽深。

————

自打孟知和宋清礼离婚的消息传出来后,所有人都等着看孟知豪门梦碎的笑话。

然而,他们没有等来孟知的落魄新闻,反而等到了宋氏集团总裁豪掷千金买下电视台所有黄金时段的广告,只为请节目现役女主播孟知吃一顿晚饭的传闻。

再一次和宋清礼同桌吃饭,孟知吃得十分守礼,全程眼睛都没抬一次。

放下刀叉,孟知起身便走,然而清瘦瓷白的手腕却叫宋清礼一把抓住:“孟知,不喜欢我了,还不敢看我一眼?”

#你跌落神坛的样子,比我当年狼狈千万倍#

-

宋清礼x孟知

阅读指南:

男主前期很狗,属于爱而不自知那种,HE

试读:

·

大家都被请到了正堂的客厅里,宋庆荣和范静文都坐在上座,两边分别是宋清音、孟知两姑嫂和宋语程一家,两边犹如斗鸡眼一样彼此敌视。

宋语程的丈夫叫陈正琛,人高马大的,模样很是敞亮,但是他出身不好,宋语程又强势,人就渐渐畏畏缩缩起来。

刚刚他老婆和小姨子打架,他在一旁也只敢动动嘴,人是不敢上前去帮忙的,宋语程回头就埋怨他白长那么大的个子,真是中看不中用,陈正琛只能回以傻笑。

不等陈正琛回话,小菡初又哭了起来,两夫妻便忙放下这茬,赶紧去哄孩子。

范静文随人坐在上座,但是心飞到了女儿身上,好几次都要站起来坐在宋清音身边,但都被宋庆荣威严的目光压下来。

范静文对宋庆荣这个丈夫一向敬重,不敢有什么微词,丈夫不许,她也只能放弃,于是目光就投向了宋清音边上的孟知身上。

她其实有一点埋怨孟知的,觉得她好端端地把宋清音叫回来干嘛?这下好了,还挨了打。

都是做人嫂子的人了,想事情一点也不周到,她心道,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一点小事就这样冒失。

全然忘了她看到女儿宋清音为她出头那一刻,她是如何的心中欢喜,胸中郁气都出了大半。

孟知不似宋清音和人斗气,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老母亲的殷殷注视,她注意到范文静的目光,哪能不知道婆婆要她做什么。

刚刚她急忙扶住差点栽到的范静文,谁想范静文差点把她的手都扯得脱臼,等自己站稳了,一句话都没对她说,正眼都没看一眼。

这不是对她不满是什么?而范静文不满她什么?孟知仔细一想很快就弄清楚了缘由。

这也确实怪她没有想得周到,叫宋清音回来是为了安慰范静文,毕竟儿媳妇到底和她隔了一层肚皮,哪有女儿来的亲近。

她是万万没想到,宋清音平时行事娇滴滴的样子,没想到回来就和宋语程打起来。

真一点看不出来!

不过,婆婆怪她,她却不认为自己有错。自己的母亲被人欺上门来,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女儿都不通知一声,她以后如何面对他们?

然而现实是,她是做人儿媳妇的,婆婆埋怨她,她也只能受着。现在婆婆又想用她,她当然得好好完成,以期范静文看她的辛苦上,事后给她一个好脸色看。

再看宋清音,头发是散开的,衣服也皱了,她今天应该是和人在逛街,一身最新的名牌衣服,她长得和范静文倒不太像,反而有些像公公宋庆荣。

宋庆荣长得一张国字脸,五官说不上英俊,只算周正。因此,就算宋清音有了范静文的美女血统调和,也只堪堪摸到一点美女的边。

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宋家有的是钱给她打扮,一身穿戴下来,气度上也很过得去了。

孟知知她最爱美,于是她开口说:“清音,清音,你的脸怎么啦?”

这一声立马就把宋清音的注意力从对面的宋语程转了回来,她立即惊慌地看向孟知,捂住面孔说:“大嫂,我的脸破了吗?你快帮我看看。”

因为大哥生得好,专挑父母的优点长,从小就是人堆里的目光中心,宋清音这个妹妹就更加爱美。

她一个女孩还比不上自己的二哥好看,这多打击她作为一个女孩的自尊自信?

孟知便坐近,仔细看宋清音的脸,小声说:“我看看,你别动啊,”等宋清音安静下来,才说:“是有个地方发红,有一点破皮,没事,你现在可别说话了,等会儿回去赶紧用点药就没事了。”

“哪里?”宋清音如临大敌,竟然真的生出一点害怕出来。

明明面对愤怒的宋语程时,她都没有露出一点惧色。

孟知给她指了地方,她立刻捂住,还待说话,孟知冲她摇头,宋清音也想了起来,连忙闭上嘴巴。

“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爸爸吗?”宋庆荣忍到现在,终于一拍桌,吼了出来。

大堂一下子鸦雀无声,宋清音和宋语程两人都低下去头,不敢多话。

孟知也作恭敬听训的样子,垂头看自己的手指。实际上,家里的这些陈年旧怨还不是宋庆荣自己当时惹出来的?因为贪图范静文的美色,急急要娶人进门,压根没有顾惜两个年幼丧母的孩子的心情。

不过,这天底下,子不言父之过,这是第一层道理。第二嘛,当时宋园人多事杂,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又有个老爷子需要荣养。宋庆荣不过撑了三个月就分身乏术,累得他发现出身大家又贤淑美丽的范静文,就像看到最合适的继妻人选。

他为什么要等下去?

孩子不满意?不满意就滚蛋!他宋庆荣不需要这等忤逆不孝顺的孩子。

二十多年过去,宋庆荣又变了心意,孩子还是自己的才好,等他老了之后,也只有子女给他送葬。

“语程,你教子不严,今天的事,是你的过错,这一点不容辩驳,去向你的母亲道歉!”宋庆荣说。

宋语程立刻瞪眼看向他,脸上满是不情愿,宋庆荣也瞪眼,“你不道歉?好,你现在就带着你一家给我滚蛋!以后,过年过节都不要再上门了,我宋庆荣也不敢认下你这个女儿,你以后好自为之!”

这话就等于说要和宋语程绝了父女情,这宋园如今本就是范氏的一双儿女的地盘了,她也就仗着是爸爸的亲女儿才有体面。现在宋庆荣这话,以后还让她怎么抬得起头来!

“爸!”宋语程一下子从位子上站起来,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宋庆荣。

就连陈正琛也感受到了宋庆荣这次是气狠了,再说这次他们是真不占理,他使劲推了一把老婆的肩膀,“语程,这次是我们不对,我们道歉,我们道歉就是了……没什么啊……你看爸爸气得——”

宋语程被他一搡这才清醒过来,是啊,形势不等人,她已经不是宋家独一无二的大小姐了,现在宋园真正的大小姐是宋清音,她心里这么想着,却更是难过至极,想到了自己早逝的母亲。

如果妈妈还活着,她怎么会落到今天向人低头认错的地步?

她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宋清音和范静文听到宋庆荣这么评判,范静文像沉冤得雪一般长出一口气,宋清音则得意地看着那个总是和他们不对付的大姐。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他的声音先进了大堂:“语程,语程!你没事吧?”

宋语程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委顿一下消去,她立刻朝前两步,迎上进来的男人:“大哥!你怎么来了?——你可算来了!”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宋庆荣的第一个儿子,——宋旭舟。

宋旭舟一进来,就把宋语程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像是确认宋语程没有缺胳膊少腿一般。

这般姿态,看得范静文和宋清音都微微皱眉,连宋庆荣都觉出不快。

这是什么意思?他亲生女儿在他的宋园还会出事吗?

谁敢惹她!

都是她先出手伤人!

宋旭舟见宋语程只是头发乱了点,没有受伤,就伸手轻轻拍了拍宋语程的肩膀,然后没再看任何人,只朝宋庆荣走近。

“爸,我是听说语程被人打了,才是赶了过来。刚刚一看,全是一场误会,这样我就放心了!”宋旭舟说。

这话让宋庆荣心里一宽,他冲大儿子点点头,说:“是你妹妹和小妹打架,两个女儿家,竟然动起手来,像什么话!传出去,我们宋家的女儿以后还有什么好名声!”

他再次瞪了宋语程和宋清音一眼,尤其是宋清音,这个小女儿正是找亲家的时候,现在传出母老虎的名声,好人家谁肯要?

“爸爸,这件事是语程不对,她没教好孩子,”宋旭舟说,然后看向自己的亲妹妹,厉声说:“语程,你还不向妈道歉,你看看小菡初都给你带成什么样子了!都是当妈的人了!”

宋语程对自己的亲爹是有一句顶三句,但是对自己的大哥,却态度柔顺。

虽仍是面露不情愿,但是在宋旭舟严厉的目光下,还是起身走到范静文面前,老老实实说:“今天的事是我的不对,小菡初也不是故意的,妈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孩子见谅,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范静文道了歉,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有宋清音还不满意,范静文看到宋庆荣点头的样子,知道自己不原谅不行了,于是含糊地飞快点一下头。

这时,宋旭舟又说话了,他似乎看到了宋清音不服气的表情,于是拿出大哥的样子对她道:“清音,你今天拳打小菡初,脚踢大姐,很威风啊!”

他不等宋清音回话,一把拉过小菡初怼到宋清音面前,说:“你看看小菡初的脸,还有身上的泥,你是做人姑姑的吗?这么小的孩子你下得去手!我要是看到,我保证揍你一顿!”

然后又对宋庆荣说:“爸,语程今天的事不对,但是你们也不该对一个孩子动手,那也是你的外孙女!我的外甥女!还有清音,她目无尊长,毫无姐妹之情,还对一个小孩下死手,我看了真害怕!”

突然之间,宋清音似乎成了今天罪大恶极的那个人,宋庆荣没说话,看看小菡初,又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小女儿,想想的事闹得这么大,和她的冲动鲁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宋清音察觉到宋庆荣的目光,一下子只觉得全身一寒,她也没有对小菡初动手啊,不就问问她的话,怎么大哥如此颠倒是非!

还有爸爸,居然还信了!

她立刻就喊冤:“我没动手!”

这话一出,孟知就忍不住偏头闭上眼睛,——这个宋清音真是大小姐做久了,胸中一点城府也无。

宋旭舟给她挖这么大的坑,她竟然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踩进去!

好了,这下宋旭舟和宋语程还不得把今天的事都推倒宋清音一个人身上?

果不其然,都不需要宋旭舟提醒,宋语程已经抱起孩子来找宋清音理论,接着小菡初适时大哭、喊疼,宋语程一副心疼坏了的表情,吵着闹着要叫医生来看看是不是骨头裂了或者内脏受伤了。

宋旭舟则去找宋庆荣要个说法,然后范静文也急了,她嘴巴历来就不是个利索的,于是只能去找儿媳妇孟知来帮衬。

自己亲女儿知道心疼,儿媳妇就是半点不在意她的难处了。孟知无奈,但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想破局的办法。

然而她还买来得及开口,宋旭舟却已经注意到了她,说:“弟妹,这话本不应该由我这个大哥来说,但是今天的事,你作为小妹的嫂子,不说帮着劝着点,还火烧浇油是不是?”

不愧是大哥,孟知很是服气,连她也能找到错处。

她倒不急着自我辩解了,反而继续听宋旭舟怎么说,“清音年纪轻,处事毛躁情有可原,可是弟妹,你比她大三岁,进我宋家已经两年了,怎么还什么都不懂?——清礼得爸爸看重,掌管着宋氏的大局,你是他的妻子,不说为他排忧解难,难道做个贤内助都不合格吗?这让清礼公事忙完,还要回家管教妹妹?”

这番话避重就轻,说得她孟知好像是个只会败家的无能主妇一遍,而无能的主妇一般只是祸害自己,她孟知却拖累了宋清礼。

孟知去看宋庆荣,这位宋氏的所有者听了宋旭舟的话,就微微凝眉看向了孟知。

宋庆荣未必就信了宋旭舟的话,但是儿媳到底是儿媳,刚刚的事,她孟知看似确实没有什么建树,由不得他多想。

是的,他老人家掌权掌习惯了,总以为遇到了问题,下面的人就应该来为他处理。

她孟知好死不死,就属于“外人”的行列。

为什么不是自己人呢,这个问题又回到了源头,——还不是因为她没能做成他心中理想的儿媳妇,给宋家开枝散叶,生个一男半女惹得。

宋旭舟这个大哥和大姐宋语程两兄妹真是无事都能起三分浪,明明是宋语程惹出来的事,到现在却成了问罪她和宋清音了,宋语程这个罪魁祸首却成了含笑看戏的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孟知就是泥人现在也有几分火气了。她对宋清礼乖顺,是因为宋清礼喜欢她乖,她想讨他的欢心。宋旭舟和宋清礼他们对她客气,她也客客气气的不惹事。

现在事找上门了,孟知也不想忍了。

孟知于是噗嗤笑了一声,然后捂住嘴,歪头朝宋庆荣道:“爸,小菡初叫妈‘小奶奶’的事就这样揭过了?妈嫁给你都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还是‘小奶奶’,那我们清音是什么身份?清礼又是什么身份?我作为清礼的妻子、清音的嫂嫂,倒真觉得有点委屈。”

她又转向小菡初:“菡初,你今年十岁了,年年来宋园拜年,‘小奶奶’给你的红包都是最厚的,有一年你生病了,你妈妈和爸爸都没空照顾你,是‘小奶奶’熬夜照看的你,差点把自己都熬病了。这些你都不记得了,没关系,你还小,但是——”她看向宋语程,疑惑地说:“大姐,你怎么也不记得了?”

她不等宋语程反舌,继续道:“还有大哥,妈嫁进来之后,对你一向关爱,一年四季怕你吃的不好、穿得不好,什么都先紧着你,现在妈受委屈了,你先忙着‘管教’清音了。清音是你妹妹,你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一顶殴打幼童的罪名扣到她的头上,我想问,你是清音的大哥,不是她的仇人吧?”

孟知的话一落音,大堂一阵寂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平时只会微笑的二媳妇,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孟知却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也快退位让贤,有宋清礼真正喜欢的人来和他们打交道,她怕什么?

不过,过了一会儿,大家还是看着她保持沉默,孟知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一点异样,猛地向身后看去。

就见宋清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屋外,探究的视线正好和她投过去的目光相撞。

再也没想过,宋清礼会在这个时间点赶到,刚刚好看到她脱下平时伪装出来的乖巧的模样。也是紧张害怕过度,有一瞬间,孟知竟然感觉到些许的快意。

反正也不会喜欢她,再装下去干什么呢?

孟知想,不如就趁着这个绝好的时机,和宋清礼说清楚,她也好彻彻底底死心。

宋清礼只是不喜欢她,他并有什么错。她已经死缠烂打了一回儿,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倾尽全力,没什么好遗憾的。

不过,理智归理智,道理翻来覆去想了千万遍,可感情又是另一回事。等心里那股快意一过,心脏又开始痛起来。

装得聪明,装得善解人意,装得规矩得体,不就是为了宋清礼多看她一眼?

那么辛苦,还在最后着了相,让人看出马脚,如小丑一般。

孟知一时觉得黯然,当下低下头去,避开了宋清礼的目光。宋清礼看她如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当即就跨过台阶走了进来。

有的人就是有这种气势,好像他一出场就是人群里的领导者,宋清礼这一出现,刚刚落败的范静文和宋清音都像看到了救星,表情都亮了几分。

“哥!”是宋清音情不自禁的呼唤。

“清礼,你可算回家了!”这是范静文的欣喜声音,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和先前宋语程看到宋旭舟时说了一样的话。

宋家四个子女的远近亲疏,以男丁为界线,可谓划分得界线分明。

宋清礼环视一圈,大家刚刚顾着吵架,一时都拿不准宋清礼什么时候到的,又听到了多少,面对着他的打量,都有些不自在。

宋清礼却没有先去安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而是走到孟知身边。一股清冽干净、极具个人特色的男性气息顿时向孟知倾轧过来

他的双眼皮褶很深,微微垂眼看她时,格外显得目光幽深而冷淡,不过当他低头很小声地凑近孟知的耳侧时,他却声音柔和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孟知只觉得耳朵一热,听到他的话后,眼睛先比大脑行动,正怔怔地看着宋清礼朝她低下来的英俊面孔。

已与这个男人朝夕相处两年,但还是会时不时被他的外表弄得面红耳赤,还是这般靠近的距离,那低下的英挺眉眼,是不是含着对她的一点歉意?

孟知心乱如麻,胸腔里好像有一根羽毛挠得她心尖又酸又涩。她实是不知道如何再对待宋清礼,明明已经说好了,这次和他坦白,但是宋清礼放低姿态,孟知又失去了勇气。

见孟知只睁着那双如水一般清凌凌的大眼睛把自己望着,没有回应,宋清礼也没有介意。他抬手摸摸了她的头发,然后走到她的身前,似乎要将她挡在身后和众人对峙起来一般。

宋清礼行事果决,一是一二是二,凡事都要有一个理字。

不似他大哥宋旭舟总是要把自己的身份摆出来先站在制高点指责别人,他只说事实:“爸,事情我在路上已经听说了,孟知的话你也听见了,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妈是菡初口中的‘小奶奶’,那我和清音是什么?私生子吗?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他说着,目光冷冷地投向自己的大哥大姐,“我妈是‘小奶奶’,那这宋园我们可不敢继续住下去,今天我就让妈和清音搬出去。”

说罢,他就看向范静文和宋清音,“妈,清音,我们走吧。”

宋清音是马上就应了下来,跟上哥哥的脚步,反而是范静文落后一步,儿子虽重要,但是宋庆荣多年来也对她不薄,两人也是恩爱过一段时日的。

宋庆荣见二儿子回来,就要带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气得一拍桌子说:“都给我坐下,走,走哪儿去!谁都不许走!”

这一次宋庆荣是动了真怒,桌子都被拍出一声巨响,让小菡初吓得抱紧爸爸的大腿,不敢把头露出来。

几个大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几分惊吓,唯有宋清礼表情不变,丝毫不受影响。他侧身,用手指碰了碰孟知的胳膊,在很近的距离和她轻声说:“王锐在外面等着,我们直接出去就行。”

孟知只听宋清礼说的话,他让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直接就紧跟着宋清礼的脚步,转过身就朝大门口走去。

“老二!你敢出去一步试试!”宋庆荣气得要死,也不叫宋清礼的名字了,直接以老二代指。

宋清礼伸出胳膊,半搂着孟知,一边对宋庆荣的声音置若罔闻,一边还回头提醒没跟上的妹妹和妈妈:“妈,清音。”

孟知被宋清礼半抱半搂着,周身全是宋清礼身上清爽好闻的男性气息,整个人都有些发飘,心脏不规律的跳动着,全靠着身体的惯性行走,其实心思全放到了宋清礼身上。

她就是这样,宋清礼不在,她还能好好做那个周到又不失礼数的宋太太,但是宋清礼一出现,她就只能凭借本能行动,心神只落在宋清礼一人身上。

“好了,你姐姐已经道过歉了!你回来!你想要怎么样?”宋庆荣对这个脾气耿直地二儿子只能妥协。

道歉?孟知回想起之前的事,连忙伸手轻轻拽了拽宋清礼的袖子,宋清礼低头看她,她对他轻轻招手,宋清礼会意地把头低得更低,然后在差点要亲到孟知的距离偏过头。

孟知心跳如鼓,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轻咬下唇,将事情清楚简洁地叙述一遍,最后她想了想,有些歉意地说:“爸爸似乎对我有偏见,这次连累了妈和小妹。”

宋清礼闻言,将垂下的视线收了回来,他重新直起身体,对于孟知的道歉不置可否,反而伸出手,拾起孟知的左手手腕。

“手腕怎么弄的?”宋清礼仔细看着她手腕上的青紫,虽然还是那个冷淡的口吻,却听在旁人的耳朵,只觉得语气危险。

孟知没想到宋清礼刚刚听她讲话,却借着位置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小伤。

先前只觉得疼得部位,现在已经发乌发青,而孟知的皮肤莹白娇嫩,衬托得那伤口格外的狰狞可怖。

“不碍事。”孟知小声解释,企图把手腕收回来,但是她刚有这个意图,宋清礼就握紧了手指,不让她缩回去。

“疼吗?”宋清礼继续问,漆黑的眼珠定定地落在孟知的脸上,似乎在说让她不要撒谎。

当时当然是疼的,火辣辣的,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孟知摇摇头,“只是看着吓人。”

宋清礼看住她几秒,最后慢慢松开手指,忽然说:“不是我爸弄的吧?”

孟知吓一跳,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她马上摇头,着急地说:“你别猜啦,”又偏头去看宋庆荣发黑的面孔,“爸爸问你话呢。”

他俩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端得是金童玉女一般赏心悦目。宋清礼听孟知这样说,才慢慢转过头看向宋庆荣。

“爸爸,事情一码归一码,大姐错了,道歉原就是应该的,不是我想要怎么样。”

宋清礼说,经过刚刚孟知的解释,他已经知道了今天这事大姐是一开始的罪魁祸首,其次就是大哥的挑拨。

不过大哥的挑拨能成功,还是因为爸爸没有从一而终地站在妈妈那一边。

宋清礼便道:“大姐既然做了事,为什么你没有处罚措施,就让道歉就行了?如果有人说奶奶不是爷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会是什么反应?不会别人道一句歉就完事了吧!”

他的声音忽然冷厉起来,目光随之看向宋语程:“大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如果我明天登报说你故意未婚生子逼爸爸接受你找的女婿,我给你道一句歉,说一声对不起,你是不是也就当没事发生。”

陈年往事被宋清礼一句话道破,宋语程气得就要骂他是个黑心肠,还好宋旭舟一把拉住她。

宋旭舟替宋语程开口:“二弟,都是一家人,你姐姐已经诚心道过歉了,妈也没说什么……”

“亲兄弟明算账,大哥,就是一家人我才今天跟你们说一下,不然我何须如此客气。”宋清礼丝毫不买宋旭舟的账。

时至今日,宋清礼已经是外面公开的宋氏继承人,可谓名声赫赫,想给他们俩个只管着次一级产业的人一点难看,实在太过容易。

宋旭舟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角色,立马做出羞愧难当的神色,转头去看宋庆荣:“爸……你看看清礼!这个家,还有人当我是大哥吗?”

宋庆荣头疼至极,目光扫过四个子女,正要说出自己的决断,门口突然出来了两个人。

一个身穿宋园的制式服装,是宋园的管家,一个鹤发鹤眉,拄着一根拐杖,被管家扶着,但能看出他身体康健,精神气极好。

“爸!”宋庆荣唬了一跳,赶紧跑去迎接。

余下的一群宋氏儿女也都忙招呼道:“爷爷!”“太爷爷”生怕晚了一步。

宋老爷子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了,每日修身养性,能吃能睡,看起来还有不少年的活头。

这也是这位宋氏家业奠基人的魄力,当年他说退位就退位,说放权就放权,毫不留恋权力。

有人背后怀疑他要做太上皇,刚刚上位的宋庆荣也是如此怀疑,每日战战兢兢,等着老父召唤他询问集团的大事,但是没想到宋老爷子根本没有那个打算,含孙弄怡好不快乐。

宋老爷子向来不问俗事,不过今天他刚刚午睡起来,就注意到了今天佣人们之间的眼神官司特别多,好奇之下就招人来问,听了之后也没有说做什么。

不过,过了许久,大儿子那边居然还没有处理完,宋老爷子就有些坐不住了,连忙叫管家扶他去看看。

“好了,别吵了!”宋老爷子拄拄拐杖,也不要儿子宋庆荣的搀扶,径自让管家扶近大堂里。

“今天的事,既然我听说了,你们要是当我是你们的长辈,那我由我来处理吧。”宋老爷子说。

这下大堂里的子女哪敢有二话,把宋老爷子气个好歹,那是真的不用再宋氏再待下去了。

宋庆荣更是满脸羞愧,他已经是六十岁的人,竟然还需要八十老父来帮他处理家事,可见自己是在子女的家务事上何其糊涂!

宋老爷子见众人都是附和,没有谁不满意,便清清嗓子说:“语程,今天的事是由你起的,这不是简单的说错话的问题,你母亲平时在宋园二十多年来的辛劳,我是看在眼里的,她对待你和你哥哥两个,更是没话说,你却怀恨在心,平时语言怠慢,导致了女儿有样学样。”

他摇摇头,显然失望至极,用拐杖指指宋语程说:“我们宋氏选拔人才不拘男女,有才华便能在宋氏有施展拳脚的机会,你说,这些年你经营宋氏百货,成绩如何?”

宋语程看一眼宋清礼,说:“爷爷,百货现在是夕阳产业,我要是如清礼一般——”

他倏然打断宋语程的话,“清礼一开始接手的宋氏此前从没有涉足的电子产业,当初选产业的时候,你也可以选择宋氏从没有开拓过的市场,怎么你那时一心选了生意红火的百货,今天就觉得自己吃亏了?”

一席话让宋语程不敢再反驳半句,宋老爷子愈加失望,“贪心不足蛇吞象,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饭,——今天开始,你手上的百货股份减少百分之十,等你哪天将百货的业绩重新经营起色,再重新回归到你手上。”

减少百分之十,那宋语程就不再是最大的股东,每年都需要股东大会,重新投票产业实际经营人。

年年都要去和人竞争?那多丢脸?宋语程脸色第一次真正惨白,整个人都身体一轻,一头栽到旁边。

“语程!”她的丈夫陈正琛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抱住他,他一边喊着宋语程的名字,一边去看宋庆荣和宋老爷子,“爷爷,爸爸,百分之十太多了,语程都当了多少年的董事,你叫她以后如何见人?”

宋庆荣看着昏倒的女儿面露不忍,但是却让宋老爷子一个眼刀逼回去,“做错事就要受到处罚,难道仗着自己是宋氏的女儿的身份就不用承担了吗?”

这句话说得十分有深意,宋老爷子的眼睛还飘了一眼宋旭舟,宋旭舟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也不敢说话。

宋旭舟和宋语程来两兄妹彻底委顿,不复气焰,范静文和宋清音看得十分痛快,尤其是范静文眼泪闪烁,只觉得在宋园第一次这么解气。

不想,宋老爷子却调转枪口,对准宋清音,“清音,你脾气暴躁,虽是你为母出气,但是菡初只是个孩子,又是你的外甥女,你却一点怜恤之心也无,是不是你从来不把你菡初当成你的亲人?”

宋清音还是真这么想的,没想到老爷子眼光毒辣,一眼看穿,她忍不住低下头去,说:“爷爷,对不起……”

倒不是一个不知悔改的,宋老爷子心里一松,家里有一个刺头就够鸡飞狗跳了,要是来一双,那宋氏的教养女儿的方式可要好好改了。

“对于你,就罚你禁足在家里,好好陪陪你母亲,想想你以后到底要做什么。”宋老爷子说,他看宋庆荣,“都毕业一年了,你还没有安排清音的未来,她是你女儿,你不为她打算,还为谁打算?”

这不是她还年轻,一心贪玩吗?宋庆荣心里想到,但是老父说得也有道理,他确实对小女儿一味宠溺,缺少了更多的关心,导致了今天的冲动脾气。

最后他目光重重地看了一眼宋旭舟,宋旭舟不敢再卖弄口舌,老实说:“爷爷,我不该一味帮着语程,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清音,我知道错了。”

老爷子说:“道理当年已经跟你说尽了,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知道错了。”

宋旭舟听得眼睛一酸,深深把头埋下去。

最后是宋清礼和孟知这对小夫妻,孟知第一次看到宋老爷子脱去整日笑呵呵地养生模样,果然是个枭雄,难怪当年能够闯下如此大的家业。

她安分守己地靠紧宋清礼身边,希望老爷子能够从轻处罚她和宋清礼。

不过,老爷子却冲她微笑点头,说:“孟知很好,清礼你这个媳妇选得好!很有大家气度!”

孟知第一次得到这样大的夸奖,还是出自宋家的最有辈分的宋老爷子,差点不敢相信。

还是宋清礼碰了碰她的手指,提醒她说:“还不谢谢爷爷,爷爷都还没有这样称赞过我呢!”

老爷子对宋清礼也是自来宠爱,小时候还亲自教养过宋清礼不短的时间,最后老爷子精力不济,这才断了课程。

算下来,宋清礼和宋老爷子的关系最是亲近,他这样说,宋老爷子也只是笑着隔空用手指点点他,说:“清礼,你都多大了,还跟自己的媳妇争宠!刚刚扬言要离开的宋园的气势呢?”

竟然以一句玩笑话的形式就将刚刚宋清礼怒怼宋庆荣的事平平淡淡揭过去,一点责怪都没有。

这下,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宋清礼在宋园那不撼动的地位,两代宋氏的掌权人,都把宋清礼当心尖子,其他人还能有话说?

孟知呢,便顺势大大方方谢过宋老爷子,宋老爷子哈哈大笑,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众人散去,孟知跟着宋清礼一起朝主屋的小客厅走去。宋庆荣则去送老爷子去,暂时还没有回来。

客厅里尽是最亲的人,范静文也不再掩饰脸上的笑容,忙叫佣人去端茶进来,又诉说着宋语程离开的模样,显然是高兴地忘乎所以起来。

宋清礼却慢了一步进来,不一会儿,在范静文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完的时候,宋氏御用的家庭医生走了进来。

“小张你怎么来了?”范静文收住话茬,有些疑惑,然后想起来宋清音挨了打,忙说:“是明贵叫的吧?快,赶紧去看看清音!是该让你看看的,还是明贵心细!”

明贵就是管家陈明贵的名字。

张医生笑着应了一声,下一秒却将目光投向了宋清礼。宋清礼这时才起身,说:“妈,是我叫张医生来的。”

他不等范静文回过神,回头看向后座的孟知,伸出去手去:“过来,让张医生看看你的手腕。”

孟知眨了一下眼睛,才明白过来,刚刚宋清礼落后一步不跟她一起进来是因为什么。

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目光落在宋清礼伸过来的手上。

宋清礼的手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整齐干净,甲床是健康的粉色,唯有突出的指节和凸起的血管,才显出他的男性身份。

孟知想到刚刚宋清礼手指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和指腹的热度,那热度灼人,一下子就重新燃起孟知对他的爱意。

孟知恨自己的软弱,明明知道宋清礼现在对她的体贴不过是因为,她现在还是宋太太,他维护她的面子,就是维护自己的面子。

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孟知对自己说,清醒过来吧。

孟知内心剧烈挣扎,一时陷入犹豫,突然,耳边听到宋清礼疑惑的声音,“孟知?”

孟知一怔,抬头就对上宋清礼专注地望着她的眼睛。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她从十六岁追随到了二十四岁,整整八年。

就像以往八年里无数次想要放弃时那样,孟知再一次一败涂地。

她伸出手,把自己的手放到宋清礼的手心。

张医生替孟知处理手腕的淤青时,宋清礼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张医生如何处理。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神态放松,并不显得多么严厉。不过孟知却明显感觉到了张医生的紧张,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

另一边,范静文回过神,又看到了儿子心心念念着孟知,把自己的妹妹丢在一边,就连这么小的伤口,都要自己亲眼看着处理才放心,心里不免吃味。

倒是妹妹宋清音没有什么特别感觉,见到孟知受伤了,反而还凑过来,惊讶地问:“嫂子,你怎么受伤了?我跟宋语程那个疯女人打架的时候,不会误伤了你吧?”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孟知被逗得想笑,先嗔她一眼,说:“什么疯女人,好好叫人,忘了爷爷的话了?”

然后才解释:“跟你没关系,是我不小心弄的。”

宋清音一听跟自己没关系,就大大松了口气,她这个嫂子最是温柔和气,误伤到了她,她是真心觉得抱歉。

而宋清礼听完妹妹的话,目光却落在自己的母亲范静文身上。宋清音当时忙着打架,注意不到孟知怎么受伤的,并不奇怪,但是母亲怎么一点不知道的样子?

他抬眼看过去,范静文不知道在想什么,察觉到他的视线,她微微疑惑,然后却露出了一抹难堪。

只见范静文轻咳一声,走到孟知身边,那边张医生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交代了之后的养护问题,又去看宋清音的脸。

宋清礼就说:“张医生,麻烦你带我妹妹去隔壁的房间看看,那边安静一点。”

宋清音对自己的脸很重视,对亲哥宋清礼的提议忙点头同意,和张医生一起走了。

房间内的佣人也都在外面,房间内一时只剩下宋清礼、孟知和范静文三人。

孟知处于这种微妙的氛围之下,又品了品宋清礼把人支开的用意,突然就明白了宋清礼要做什么。

她没有惊喜,反而只觉得惊吓。

亲儿子为了给媳妇出头,来问责自己的母亲,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亲娘。范静文此时此刻是不是这么想的?

孟知还能不知道这个已经相处了近两年的婆婆吗?

她不等宋清礼开口将情况置于最快的地步,先站了起来,转身对范静文说:“说起来,妈,你还没有叫张医生看过呢!当时清音把你推得不清,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一副亲热的口吻对着范静文,完全是平时孝顺她的模样,范静文没想到孟知是这样的反应,嘴巴张了张,略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没事,倒是你为了扶我,把手都扭伤了?当时你怎么没说?害我都没发现!”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是孟知自己没说,她哪里知道她受了伤,可不是自己不关心孟知。

虽然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但是孟知已经松了口气,这句话好应付,便道:“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呢!而且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看着吓人,倒是清音不知道有没有大问题。”

范静文忙不迭点头,“我看到宋语程推她的头,头是多么重要的地方,随便碰到都不得了!”

孟知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宋清礼,努力表达让他不要说话的意思,听到范静文果然将注意力转到女儿身上,就道:“是啊,正好张医生在检查,我怕清音需要帮忙,想过去搭把手,但是我现在——”

她故意给范静文看了看涂了膏药的手腕,范静文果然道:“这哪需要你去帮忙,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动,我去清音那边就行了!”

又嘱咐儿子说:“清礼,你陪你媳妇待一会儿,晚上你们也不要走,留在这儿吃饭!我去让老陈做一桌你们爱吃的饭菜!”

不想宋清礼却不领情,一口拒绝:“不了,我今晚有个预约,有空再回来吃吧。”

范静文被他一噎,干巴巴地瞪着他,却又拿他没办法。宋清礼素来不怕她,看向孟知说:“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孟知巴不得离开宋园这个是非地,今天这一下午的鸡飞狗跳实在让她疲倦。

有宋清礼做恶人,不顾母亲的再次挽留径自带着孟知离开,也没有人敢拦着,倒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坐上了出去的汽车。

车上,孟知想到在小客厅的事,主动和宋清礼解释:“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不过如果你来开口的话,我怕事情变得更糟……”

宋清礼却在脑海里把孟知今天在宋园的行事过了一遍,脸上没有一点不满地说:“没关系,我本来是想让我妈向你道歉的,现在想一想,我如果真这么做了,以后后患无穷,你处理得很好。”

孟知脸上闪过惊讶,长长的眼睫上下扑闪了几次,白皙的脸颊透着粉,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翘:“也没有那么好啦……我要是早点知道清音的脾气,就不该马上叫她回来,或者不那么直接地把事情告诉她。”

宋清礼却摇头,说:“连我妈和清音朝夕相处都没有料到她的脾气,你又怎么能摸得清?现在爆发出来也好,正好还有时间拘一拘她的性子。”

让范静文来拘宋清音的性子?孟知睁大眼睛,但是也不好说不好听话的话,只作出不置可否的模样来。

大概看出来孟知在想什么,宋清礼忍不住眼睛微弯,清俊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当然不可能让我妈来,是爷爷。”

孟知却差点看呆,好一会儿都无法把目光从宋清礼的脸上移开,脸上泛出比刚刚更深的潮红,心脏激动得要从胸口跳出来。

“会不会麻烦爷——……啊不对,麻烦宋爷爷。”孟知被美色迷惑,差点言语适当,跟着叫出了爷爷的称呼。

“孟知。”宋清礼叫她的名字,脸突然转到她的面前看着她。

孟知近距离面对宋清礼的面孔,又是紧张又莫名害怕,难道自己刚刚看得太入神,让宋清礼察觉到了?

然而,看到孟知此时紧张万分的表情,宋清礼淡去的笑意又再次浮现在脸上,孟知就感觉到宋清礼伸出手放到她的头发上。

“下午谢谢你。”他语气认真而缓慢地说,像是在对孟知作出一个承诺。

孟知感受着那头发上那双大手的掌心温度,望着那双正直直看着她的关注墨色眼睛,有一种她现在无论说出什么要求,宋清礼都会答应的感觉。

好像,她此时此刻让宋清礼喜欢上她,他就会点头一样。

这实在是个让孟知无法拒绝的诱惑,而宋清礼更是表情很纵容地看着她,放任地给她犹豫的时间,说出她最想要的东西。

如果、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那愿不愿跟我试一试。这句话几乎就到了她的舌尖。

突然,一个手机铃声在车厢内响起,孟知一下子从清醒,看到宋清礼坐回自己的位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这个来电似乎让他有些犹豫,顿了两秒,他才点了拒接。

没有缘由的,孟知忽地想起了她下午给宋清礼打电话时听到的只言片语,又想到宋清礼说他晚上有约。

而宋清礼行事一向磊落大方,几乎不会避开孟知接私人电话,这一点上,他很信任孟知,知道她嘴巴严。

可是,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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