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隋朝末年,政治腐败,天灾不断,隋炀帝杨广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摊牌各种繁重的徭役,社会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人相食”的王朝末日景象再次浮现。
隋朝末年,政治腐败,天灾不断,隋炀帝杨广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摊牌各种繁重的徭役,社会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人相食”的王朝末日景象再次浮现。
底层百姓不堪压迫,纷纷聚集山林,揭竿而起,各地豪杰亦加入反隋起义浪潮中。当时有谶语,即“李氏当为天子”。因此隋炀帝杨广对李氏亲贵、豪族颇为猜忌。
李渊,出身高门,其祖父李虎贵为西魏八柱国、唐国公,李渊的母亲独孤氏与隋文帝杨坚的皇后独孤伽罗为同胞姊妹,李渊年长杨广三岁,两人是亲姨母的表兄弟。
李渊自幼经常出入长安宫闱,深受杨坚和独孤氏喜爱,历任谯(今安徽亳州)、岐(今陕西凤翔)、陇(今陕西陇县)三州刺史。
等到隋炀帝继位后,因谶语事件,李渊只能以饮酒寻欢自保,躲过隋炀帝猜忌。
不过大隋帝国在杨广的折腾下已经开始散架子,北方遍地的农民起义已经严重威胁其统治。
616年,隋炀帝带领群臣文武百官前往江都(扬州),名义是巡游,实际上是避祸,因为中原太乱实在待不下去了,临走前任命李渊为太原留守。
此时的起义烽火已燃遍全国,大河南北的义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猛烈冲击隋朝的统治根基。
当时势力最强大的是李密统率的瓦岗军。与李渊家庭背景相似,李密亦是关陇军事贵胄后裔,其曾祖父李弼与李虎同列西魏八柱国。
李密早年跟随杨玄感起义,杨玄感兵败后,李密投奔瓦岗寨,逐步成为瓦岗领袖。瓦岗军在其带领下,攻克洛阳周边广大区域,阻隔了中原与江都之间的联系。
而太原被称为“天下精兵处,城中府库盈积,粮饷可支十年”。李渊审时度势,暗自谋划,于617年六月正式起兵南下,于五个月后攻占长安,夺取关中。
618年三月,隋炀帝在江都被宇文化及杀死,不久李渊称帝,建立唐朝。
同时,我们今天的另一个主人公李轨也正式加入群雄逐鹿的行列。
李轨世代为河西武威郡姑臧县豪族,以财富雄于边疆,关于李轨本人的经历,史书记载其略知书籍,颇有智辩,喜好周济别人,受到乡人称赞。
也就是说,李轨虽然没有特别高的文化,但是脑子聪明,加上家里底子雄厚,所以常一掷千金,收买乡里人心。隋炀帝年间,李轨任鹰扬府司兵。
等到李渊起兵之时,李轨的邻居,金城校尉、陇右豪族薛举亦起兵反隋。
从关中到陇右,西北大地变天似乎在一夜之间,西凉成为被武装起义阻隔的边陲。李轨知人心躁动,遂与同郡豪族梁硕、安修仁等人商议对策。
从目前的形势看,全国各地的豪族要么起兵争地盘,要么举兵自保,总之效忠大隋已无意义。
在推举首领的事情上,众人决定按“李氏当称王于天下”的谶书选李轨为首领。
由于河西地区与塞外草原接壤,河西豪族在胡人中间颇有人脉。
在达成一致后,安修仁领胡人入关,李轨集聚众人响应,收捕当地隋朝官员,自称河西大凉王,署置官属。
李轨虽为土豪,但也颇具政治头脑,禁止杀人取财等贼寇行为,随后以仁义之师招降周边各地,不久攻拔张掖、敦煌、西平、枹罕等郡,将河西走廊收归己有。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广袤苍茫的西北土地上呈现三雄并立的局面。李渊占据长安,虎踞关中,蓄势待发。
薛举和李轨分别割据陇右与河西,其中薛举有东出关中,争夺中原的野心,这与李渊形成战略地缘冲突。
618年,李渊称帝不久,图谋西进,夺取陇右,稳固后方,遂采取远交近攻,派遣使者前往凉州致信慰劳,极力拉拢,称李轨为从弟。
李轨对薛举也颇为忌惮,也派遣其弟李懋入长安,交好李渊,夹击薛举。不久薛氏家族被李世民消灭,陇右地区纳入李氏统辖范围,李唐的疆域直抵凉州。
按照“夺取中原必安定后方的战略方针,河西的政策走向开始提上日程。
由于李轨仅以割据自保,并无薛氏扩张之野心,对此,李渊决定采取招降策略,派鸿胪少卿张俟德出使凉州,封李轨为凉王、凉州总管。
彼时李轨已经称帝,李渊此举就是通过封官进爵的方式将其置于自己之下。对于李渊抛出的条件,李轨最初是欢迎的,他曾召集部下说:
“李氏据有天下,是历运所属,已经占据京邑。一姓不可竞立,如今除去帝号,东向接受册封,行吗?”
其实李轨考虑的很现实,首先李渊出身高门,社会影响巨大,且占据从太原到长安的关中肥沃平原,物资丰富,兵精粮足。
而自己不过是地方豪族,凉州地处西北边陲,环境恶劣,乱世割据尚可,争锋天下不足,尤其是李渊这么强大的对手。
而且李渊给的条件够优厚了,异姓诸侯王已是人臣最高荣誉,如此看,“躺平”接受册封未尝不是最优选择。
不过李轨的提议被部下曹珍否了,曹珍说:“隋亡天下,英雄竞起,称王称帝,瓜分鼎峙。唐国自保关中、雍州,大凉自处河右,何况已为天子,怎能接受别人的官爵呢?”
大意是李渊占据关中,你就在凉州做土皇帝也挺好,两国互不干涉就可以了。
在曹珍来看,李渊与中原的窦建德、王世充等割据势力没有本质区别,未来的天下跟谁的姓,谁都说不好。
最后,曹珍还说要是实在不好得罪李渊,就降低个姿态罢了。李轨听取了曹珍的建议,奉上文书自称“从弟大凉皇帝”。
其实,一个人的选择和方向决定了他未来的命运,而李轨的命运也就此注定了未来不久的悲剧。
李渊听说李轨拒绝称臣,决定对河西动手。当时安修仁之兄安兴贵为李渊效力,他不忍其家族遭受荼毒,便毛遂自荐请求劝降李轨。
安兴贵在李渊面前很有底气,首先,安氏世代是凉州望族,在当地士民中颇有影响,其次,安修仁深受李轨信任,其亲贵子弟职掌枢密者数十人,即便劝降不成,再作图谋也不晚。
李渊当即表示同意,并暗中与其加强情报往来。安兴贵到凉州后,李轨设宴款待,席间询问自保计策。
安兴贵先是一通吓唬:
“凉州僻远,财力不足,虽有雄兵十万,而土地不过千里,又无险固可守。还与戎狄接壤,戎狄心如豺狼,不与我们同族同类。”
后又夸赞李唐有天命护佑,只要举河西版图东归,虽是东汉窦融也不足与之相比。但是李轨显然没有被领上道,压根没把李渊放在眼里,也不信唐军会把他怎么样。
安兴贵自知劝降无效,只能表示忠心,使李轨放下疑心,暗中与安修仁谋划策反河西。李渊与李轨,既是强龙与地头蛇的较量,也是西北之王归属之争。
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河西成为安兴贵思考的问题。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一千多年前,孙子在《谋攻篇》已给出答案,能运用谋略不战而胜,把战争消灭在萌芽状态,即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用兵的至高境界。
这一点安兴贵做到了,安兴贵准备先打掉李轨的谋主梁硕,梁硕素有谋略,在李轨夺取河西四郡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
最重要的是梁硕与安家不和,早先在李轨起兵时,梁硕便劝李轨提防西域迁来的胡人,而胡人主要是安修仁引入的,这让安修仁非常不满。
他认为梁硕想让李轨打压安氏家族。恰好李轨之子李仲琰也与梁硕不和,原先李仲琰曾问候梁硕,梁硕不为他起身,李仲琰认为轻视于他。
于是联合安兴贵诬陷梁硕谋反。而李轨竟不察实情,毒杀梁硕。
关于李轨杀梁硕的原因大概率是梁硕能力和谋略太强,周围人皆有所畏惧,李轨担心控制不住梁硕,害怕其与李渊勾结,所以就剪除后患。
不过梁硕之死还是在凉州内部引起极大惶恐,毕竟梁硕是西凉的功臣,李轨这么一弄未免落实“兔死狗烹”的口实,故很多豪族渐渐疑惧,不为李轨所用。
而安兴贵暗中笼络人心,凉州集团内部逐渐瓦解。屋漏连逢连夜雨,凉州又爆发大饥荒,发生人吃人之事。
李轨尽其家资予以赈济,又开仓发粮,本来这是争取民心的好事,但是以谢统师为首的前隋官员却说:
“百姓饿死者尽是弱而不任事的人,壮勇之士终不为此困顿。况且仓储粮食要备意外之需,岂能胡乱施惠于弱小之人呢?”
也就是说粮食要留着行军打仗用,不可以发给百姓那么多。
谢统帅此意就是离散其众,李轨偏偏上套,他认为李渊威胁太大,只要把豪强和武装掌握在手中就能维持统治,所以决定不再发粮,从此彻底失去民心。
不过李轨不知道的是最终背叛他的恰恰是他最信任的河西豪强。而安兴贵见到李轨众叛亲离,便与安修仁等人反叛,暗引胡人兵马围攻凉州城。
为了彻底瓦解李轨,安兴贵发动宣传战术,扬言“大唐天子取李轨,不服从者罪及三族”,以此把打击面集中在李轨一人身上。
这一招果然奏效,凉州官兵无一人再敢迎敌,此时的李轨意识到自己已是孤家寡人,不得已献城投降。
当然,李渊对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挡道者,丝毫不予手下留情。
619年五月,李渊斩杀李轨于长安城,至此河西地区被李渊收入囊中,李唐在关中地区的实力进一步稳固。
来源:小瑀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