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张伟佳作《女贞树:守望家园》主播:沉默是金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30 12:10 1

摘要:士林老家门口的河埠头有一片女贞树。时值秋冬交替时节,整个树冠依旧油亮碧绿密不透风,枝头垂着大串大串蓝紫色的果实。参军离家时,这还不过是几株不起眼的幼树,待我转业返乡时早已长成遮天蔽日的一片浓荫。

女贞树:守望家园

作者/张伟

士林老家门口的河埠头有一片女贞树。时值秋冬交替时节,整个树冠依旧油亮碧绿密不透风,枝头垂着大串大串蓝紫色的果实。参军离家时,这还不过是几株不起眼的幼树,待我转业返乡时早已长成遮天蔽日的一片浓荫。

暖阳下,正在女贞树荫下涮洗的母亲说:“热天里来这乘凉的人可多了。”

母亲的善良和热心,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母亲自乡政府食堂退休后,更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老家门口原本零散的自留地被母亲开辟成很像样的一座小菜园。许多年前,在母亲倡议和召集下,全村人一起出资出工,在这片女贞树旁合力修建了这个宽阔的河埠头。每天早晨,被女贞树覆盖住的河埠头,成为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女贞树,老家人都称其冬青树,在江南一带属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树种。女贞树学名叫大叶女贞,也叫大叶冬青,是数百种冬青植物中的一种,又称白蜡树、蜡树、桢木、将军树等,为木犀科女贞属常绿乔木。它没有银杏的华丽,没有松柏的高洁,更没有枫树的美艳,但这一树四季常青的浓郁总是在脑海萦绕。

印象中老家的女贞树四季婆娑,枝干扶疏,枝叶茂密。自己正值青葱岁月时,恰是台湾女作家琼瑶言情小说风靡之时。在她的小说里经常提到这种叫女贞的树,描写得诗意盎然。只是当时自己还不知道这诗意的女贞树,其实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

女贞树是四季常绿的乔木,叶子大,植株高,生若桂树。

初夏季节,正是女贞树的花期。淡淡的清香间,远远就看到一树葱葱郁郁的绿叶丛中,似乎轻覆着朵朵白云,还未走近,就能闻到冬青花那馥郁的清香,走近细看,细细密密的白色小花组成的圆锥形花序,向上挺立着,像一支支白色的火炬,点亮了青翠的树叶,焕发出勃勃生机。王国维《阮郎归》词曰:“女贞花白草迷离,江南梅雨时。阴阴帘幙万家垂。穿帘双燕飞。”只是女贞的花期不长,花儿落尽后,枝头上那一簇簇青翠的果实,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长大,颜色也渐渐变成了紫色。

入秋后,一串串肾形的果实由青绿渐变成紫色——这就是传说中的女贞子,走近细细观赏,像葡萄一般挂满了树冠。

深冬时节,当鸟儿无处觅食时,女贞子正好可以成为它们度过漫长冬季的“储备粮”。

木犀科属的女贞树,对我是一种永远的乡愁。从我记事起,奶奶的坟头长着一片女贞树。奶奶是我刚出生那年,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她的坟就在离老宅东面的空地上。曾听父亲说起,这片女贞树是自己从坟上长出来的——想来,应该是哪一只知性的鸟儿将女贞的种子从远处衔来遗落这里的。数十年过去,如今这片女贞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每当风来,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因为奶奶离世时自己实在太小,我对奶奶是没有一丝印象的。听邻居家奶奶的同辈告诉自己,我奶奶是一位极其勤劳善良的人,一头花白的头发,长得也“小巧玲珑”。奶奶年轻时,家中因遭遇一场火灾几乎一贫如洗,但爷爷奶奶依靠勤劳的双手勤俭持家,给人家打长工,硬是把包括自己父亲在内的四个子女抚育成人,家里家外也打理得紧紧有条。

在那极度贫寒的日子里,奶奶拉扯着四位兄弟姊妹艰难度日。最幼的父亲曾告诉我:“你奶奶发病离世那天傍晚,还在散养在河里的草鸭呼回家。”因此,每次看到女贞树我总会想起奶奶坟上那一片四季常青的浓绿,想起那位我印象模糊的花白头发的奶奶。

女贞的可贵之处,首先是它的朴素无华。其主干和大枝干的皮肤呈灰褐色,小枝干及细枝由根部到梢部才渐次呈棕、青绿、黄绿各色。外观粗糙,并不美丽。但质地厚实、坚韧、紧密,且纹理细致,可供细作木工匠人雕刻花板技艺的用材。

其次,是它那得益于物种遗传的天份所具备的四季常青的长绿树种的特性,能做到春不疯盛,夏不萎蔫,秋不枯黄,冬天傲霜斗雪,敢于秋菊腊梅同流争斗天时。它永远给人一种生机蓬勃乐观向上的形象。

再次,就是女贞树的叶片了。互相对生的叶,革质,成卵状披针形,平滑无毛,它是树的主角色。根据浓淡程度不同,可有区别的分成墨绿、青绿、黄绿各色,一般以青绿色为主。

细看,叶片上叶脉分明,叶肉丰腴。手触之,绵软滑润。叶片气孔紧密,含蓄水份能力强,摘一片夹于书中,可经五、七日也不枯萎。

女贞的常绿就是指它的叶,四季常青,不易脱落。只有在翌年春,新枝伸长,新叶频出时,老叶才在人们不经意间进行新老交替,像鹅鸭换羽那样相继离开母体,悄然而逝,完结生命过程。

女贞的花儿和桂花也是十分地相似,白色的,丁丁点点地聚在碧绿的叶丛里,浓香沁人,边开边谢,满地香雪,逗得蜜蜂嗡嗡地闹。《本草纲目》记载:“此木凌冬青翠,有贞守之操,故以贞女状之。”

关于女贞子,江南地区还流传着一段凄美的传说。相传在秦汉时期,临安府有一员外,膝下只有一女,年方二八,品貌端庄,窈窕动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员外视若掌上明珠,求婚者络绎不绝,小姐均不应允。员外却贪图升官发财,将爱女许配给县令为妻,以光宗耀祖。哪知员外之女已与府中的教书先生私订了终身,又瞧不起那些纨绔子弟,到出嫁之日,便含恨一头撞死在闺房之中,表明自己非教书先生不嫁之志。教书先生闻听小姐殉情,如晴天霹雳,忧郁成疾,茶饭不思,不过几日便形如枯槁,须发变白。数年之后因教书先生思情太浓,便到此女坟前凭吊,以寄托哀思。但见坟上长出一棵枝叶繁茂的女贞树,果实乌黑发亮。教书先生遂摘了几颗放入口中,味甘而苦,直沁心脾,顿觉精神倍增。从这以后,教书先生每日必到此摘果充饥,病亦奇迹般地日趋见好,过早的白发也渐渐地变得乌黑了。他大为震惊,深情地吟道:“此树即尔兮,求不分离兮。”从此,女贞子便开始被人们作为药物使用了。

小时候,长辈告诉我们摘下这些紫色的小果实,晒干后可以卖给中药铺入药。于是,每年初冬时节,我们便会约上伙伴,带上小筐,爬到树上采摘女贞子。这段美好的记忆尽管过去许多年,但依然非常清晰,小伙伴灿烂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

很多树木都遵循着春夏抽芽长叶、秋冬枯萎凋零的自然法则,在四季轮回中按部就班的延续着生命,而像女贞这样非要与季节抗衡的植物毕竟是少数。其实,女贞树的叶子并非常青不老、永不凋落,只是在旧叶未凋之时,新叶先已长出,新陈代谢都在人们毫无察觉中进行的。

实际上,这是一场青春的接力赛,每一片叶子都要以青春的姿态去完成生命的奔跑,且一代接一代,生生不息。

近三十军旅生涯后卸甲返乡,家里留给我结婚用的那一座老屋已经变得破败,如果不翻修根本无法再住人。部队刚回来那阵子,母亲不停地劝我把房子重新修缮一下——“回来总该有个窝的。”每次回老家母亲总是念叨。

有一天,一场暴风雨后,一截屋顶突然塌陷下来,万幸没有砸到人。母亲特地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在母亲竭力催促和帮助下,我终于花了一年多时间对老宅进行了翻建。期间,我还要兼顾城里的工作,只能周末时间赶回查看一下施工进度,母亲成为操劳又操心的人,忙前忙后,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一年过去,发现年届七旬的母亲更加苍老消瘦了。

搬家那天,母亲的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笑容:“这下安心了,你们回来终于有个窝了……”

回到乡下又一个悠闲轻松的周末。返城前这个清晨,母亲又像往常一样,赶在我出发前从小菜园割了许多新鲜的蔬菜,一个个装好袋子,整齐地摆放在门口,生怕我临走时因为匆忙落下什么。温暖的晨光中,我望着母亲弱小的身影在菜地里忙碌,眼泪止不住迷蒙了双眼。

回首刹那间,我又望见河埠头那一片繁茂的女贞树,低调繁茂,朴实无华,像极了眼前的母亲。

在我眼中,女贞树不仅仅是一棵四季常青、郁郁葱葱的树,更似我血脉相连、手足相亲的家人,不论我曾跨越千山万水行多远走多久,不论一路上经受多少风霜雨雪和惊涛骇浪,不论归来时是否衣锦还乡抑或布衣褴褛,她总是默默伫立在这片水乡田园,于四季轮回中生生不息,在日夜流转中永远守望……

作者简介

张伟,原海军大连舰艇学院某系政治委员,2019年退出现役,现为浙江省湖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党组成员、二级调研员,浙江省摄影家协会理事、湖州市摄影家协会主席团成员,曾荣获第十六届中国新闻奖铜奖,大连市首批十大“城市网络形象代言人”。

来源:划船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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