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被京剧团开除后,我嫁给残疾的梁翊当了四十年保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30 07:09 1

摘要:在律师宣读遗嘱那刻,我才知道他早将财产一半分给儿子,另一半给白月光。

被京剧团开除后,我嫁给残疾的梁翊当了四十年保姆。

金婚纪念日,梁翊丢掉轮椅奔向白月光家中救火惨遭不幸。

在律师宣读遗嘱那刻,我才知道他早将财产一半分给儿子,另一半给白月光。

而留给我的只有两句话。

“那封揭发信,我已用尽一生婚姻补偿你。”

“梁家祖训不让戏子入祠堂,若同意死后不立碑,我便把怀表赠予你。”

攥住那块锈迹斑驳的怀表,我拼命压抑住内心的痛楚。

原来当年为了白月光选上花旦,梁翊不惜泼脏水毁我前途。

当我跪在法院门口痛斥遗产分配不公,却被赶来的儿子推搡倒地。

“还有脸面在这喊冤?要不是因为你,爸爸和江阿姨怎么会抱憾终生!”

“幸好当初爸爸不肯领证,不然江阿姨哪争得过你这个泼妇。”

“要敢再闹,别怪我把你扔回农村孤独终老!”

我被气得当场暴毙,再次睁眼又回到来京剧团评选这天。

这次我果断放弃花旦,而是选择戏路更广的青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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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还没等我完全清醒,耳边就传来熟悉的斥责声。

梁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懊恼。

“早知救你会落得双腿残疾,我宁可见死不救。”

“程晓音,你欠我的这辈子别想还清!”

这句束缚五十年的咒语让我的心脏猛烈跳动,一睁眼便与梁翊的视线对上。

只见他年轻的容颜上,那双充满憎恨的眸光如同昔日般锐利。

我错愕地环顾四周,直到看见墙壁上的挂历才意识到自己竟回到四十年前。

这个时候还在京剧团,更关键的是我还没和梁翊结婚。

连老天都忍不住出手帮一把。

或许是被我的无动于衷刺激到,梁翊将手中的铁饭盒砸向而来。

“今天初一得为婉婉吃素祈福,你还送来猪肉饺子膈应谁呢?”

“要是她落选,肯定是被你克星连累的。”

“口口声声对我负责到底,这才多少天就原形毕露,不立点规矩以后进门还得了!”

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冷笑,我努力掩饰自己愤怒的情绪。

“谁说我要嫁给你的?”

话音刚落,梁翊整个人瞬间静下来,眼神混合着惊愕。

“你什么意思,出事那天亲口承诺会照顾我终生,难道想出尔反尔?”

“行,我现在就去京剧团找团长评理,当众撕下你的假面具。”

“去吧,记得问哪条律文规定非得结婚才能照顾?让大伙评评理是谁在叫强人所难。”

上一世正是因为他为我拦住失控的牛车导致残疾,心生愧疚才会嫁给他做牛做马。

想起梁翊丢弃轮椅冲进火场的矫捷模样,我忍不住噙泪苦笑。

真是难为他了,扮演四十年的残疾只不过是为心上人捆缚住竞争对手罢了。

深吸一口气, 我转身抓起墙角的拐杖递到梁翊面前。

“还愣着干嘛?再晚点我们团长就要下班了。”

他没有接过,无措的神色在脸上涌动,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程晓音,只要我的脚一天站不起来,你休想甩手走人。”

“背负我这么个累赘,看看哪个蠢男人敢娶你这个丧门星进门!”

“我劝你好好赎罪,否则别怪我闹到你家颜面扫地...”

上一世年迈的父亲得知我放弃唱戏选择嫁人时,气得中风瘫痪数十载

临终前他盯着我布满老茧的手,眼里尽是遗憾和心疼。

思至此,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达到极致,我猛地抬手一巴掌掴在他脸上。

“梁翊,你搞清楚,害你受伤的是那辆失控的牛车,不是我。”

“心里装别人的腌臜玩意,要是嫁给你才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

还没等他开口,我直接拾起那个残留肉饺的铁饭盒,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处。

回到老房子看到父亲正戴着老花眼镜翻阅书籍时,思念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宣泄。

我毫不犹豫地冲进门抱住父亲,生怕一松手他便会再次消失。

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住,父亲连忙问道:

“闺女,这是什么了?难道是梁翊的伤情又严重了?”

我拼命地摇了摇头,哽咽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幸好,我们都安然无恙。

平复好心情后,我打开那半盒肉饺温柔笑道:

“爸,以后你想吃多少饺子我都做给你吃,不喂狗了。”

上一世,当乡村教师的父亲省吃俭用培养我唱戏,唯有过年才敢放纵吃顿肉。

每天天未亮,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去师傅家中苦练基本功。

压腿、下腰、踢腿,每个动作都重复上千遍,即便疼得嚎啕大哭,我依然咬牙坚持下来。

本以为我能闯出个名堂,没想到却被京剧团开除还嫁给残疾人蹉跎终身。

漫漫四十年,生活的重担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除了要照顾残疾的梁翊,还要伺候公婆和小姑子,农闲时还要编织竹筐做些手工补贴家用。

天真以为付出这么多就能够换来梁翊的原谅和爱意。

没想到他却为了任暖暖去送死,甚至将全部财产都分一半给她。

大言不惭说娶我进门,只是想为当初那封揭发信赎罪而已。

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就能选上京剧院的花旦,凭借自己的本事获得掌声和名利。

可他却用一个个谎言将我囿于炼狱,还敢脸说今后两不相欠。

回想起那副颐指气使的脸孔,便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当我骑着凤凰单车火急火燎赶到剧团后台时,发现柜子里那封卡片不翼而飞了。

再三询问,保洁大妈往搪瓷缸里吐了些茶叶梗才说道:

“俺哪里晓得,整日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更何况那柜子平日里都反锁。”

“对咯,早上有个男的自称是你家属,说来送东西...”

顿时恍然大悟,前些天我忙着照顾梁翊,肯定是在那时候被他偷偷打磨副钥。

我只好上门找副团长解释清楚。

“费主任抱歉,那张卡片是我写给偶像费翔,被人不小心捡到就送到您这。”

“您是团里德高望重的领导,更是我们这些小辈的好榜样。”

好死不死,谁能想到费团长的真名居然是跟大明星同名同姓。

上辈子我是费翔的歌迷,写这张示爱卡片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同台能亲手递送。

没想到却被揭发和副团长有奸情当上花旦,为了公正团长不得不将我开除。

费团长抚了抚寥寥无几的头顶,意味深长地笑道。

“晓音啊,你是团里看好的苗子,做事需谨慎可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这么露骨的字眼把我吓坏了,正愁着要怎么和你做思想工作,既然是误会那就好。”

“听说你未婚夫早上来台里发喜糖,恭喜恭喜,相信真爱定能战胜病魔。”

我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卡片上粗糙的边缘,心里尽是苦涩。

梁翊擅长伪装做表面功夫,借着派喜糖片刻就把这段孽缘捏造成可歌可泣的爱情。

还哭着说要是没有我的相伴,他绝对无法走出身体残疾的阴霾。

可谁能想到如此真情流露的男人,实际上却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思至此,我将手中的信扔进蜂窝煤炉里,烧得滋滋作响。

转身鼓起勇气向副团长坦白。

“我是被那个男人胁迫的,明明是他自己冲出来被牛车撞倒却非要赖上我。”

“他们家祖训不让戏子入门,即便死了也不能进祠立碑,娶我进门只有被羞辱的份。”

听到这句话,费团长气得猛拍桌子大骂。

“戏子怎么了?有本事他家十八代一辈子别看戏。”

“传承文化就是被这些无知之徒给祸害,心里肮脏看什么都觉得脏。”

“呸!他家哪个村的,我现在就过去给村理事讨说法。”

我慌张地拦阻着气势汹汹的副团长,满脸为难地说道:

“您要是出面的话,肯定会被有心人造谣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到底这毕竟是我个人私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避嫌。”

“费团长,我想放弃花旦的角色,以后跟着青衣老师学习。”

即便费团长再三苦口相劝,我依然态度坚决,最后只好勉为其难同意下来。

看到他在花旦竞选名单上划掉我的名字后,心中的大石才缓缓落地。

还没踏进家里,就听见父亲低沉的斥责声。

“这说得是什么话,我家闺女年纪尚浅,凭啥要照顾你下半辈子?”

“你出手相救是好心,可也不能以此来逼婚呐!”

梁翊唇角的弧度带上冷嘲。

“程老师,我知道您心里看不上我,但晓音的命可是我用这双腿换来的啊!”

“我是真心想和她过日子的,拼尽自己的性命爱护,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更何况当初她承诺要负责我终生,您也是在场的。”

向来守信的父亲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任由嘴唇极力压制着颤抖。

闻声而至的邻居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纷纷低头窃语。

“程老师看着老实私底下竟耍无赖,明摆着过河拆桥嘛。”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残疾,而自己闺女却在戏台上蹦跶,也不怕遭天谴。”

我淡淡瞥了眼地上两只被当做聘礼的母鸡,勾唇冷笑开口。

“梁翊,你整这么多出戏,不就是担心我抢走你心上人的花旦位置吗?”

“我已经请辞花旦的竞选,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梁翊眸底闪过慌乱,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已是颤抖。

“晓音,不要说气话行吗?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不然也不会这么上心。”

“双亲早逝,离开你让我这么个残疾怎么苟存于世?”

说完还要捂着脸开始啜泣。

碰瓷碰上瘾了。

我立马接过话,阴恻地笑着:

“放心,我肯定竭尽全力寻来良医来帮你治疗,绝不推脱。”

话音刚落,只见从人群里挤进一位背着药箱的白发老者走进来。

“林医生是费团长介绍的,靠独门祖传法治疗好无数瘫痪病患,堪称神医。”

“虽然治疗过程会比较难熬,但是效果绝对惊人。”

我拼命挤出几滴眼泪,哽咽哀求道。

“林医生,只要您能出手相救,就算要砸锅卖铁我都甘愿。”

林医生蹲下神仔细地检查梁翊的双腿。

“血不通则淤,只需把双腿疏通便能很快恢复。”

看到箱子展现出各式各样的针具时,梁翊握住拐杖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当第九十九根针插进腿底的涌泉穴,他依然咬住牙关死撑。

“半点感觉都没有,好意思自诩神医,肯定都江湖骗子。”

“你没医术就不要浪费彼此时间,把我扎成马蜂窝都于事无补。”

林医生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撸着长胡表示赞同。

“说得没错,腿部血管都被塞死了,扎再多针都起不到多大效果。”

像一滴油掉入油锅,议论声密密麻麻涌出。

“真是惨呦,连神医都没有办法,程家这次难逃其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就同意这门亲事算了....”

邻居们的出声让梁翊更加得意,转过来对我斜睨道:

“程晓音,认命吧,你注定要用婚姻来向我赎罪...”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林医生开口打断。

“针毕竟是死物,疏通效果肯定不如活物,等我使出祖传神物自然药到病除。”

林医生从药箱底部拿出一个瓷罐,打开竟是几条蠕动的黑色水蛭!

所有人倒吸口气。

梁翊的脸扯成了死人白,连说话都语无伦次。

“这...这水蛭嗜血如命...你确定用这个放在腿上就能疏通?”

他向来最怕软体动物,上一世在菜盘里看到条菜虫都忍不住对我破口大骂。

林医生摇了摇头,满脸严肃地解释:

“腿部的血管都塞死了放进去也没用,我是要让它爬进鼻孔去刺激你脑部中区神经!”

“别怕,这几条水蛭是我训练多年,只要把艾草放在鼻孔外嗅嗅到时自然会钻出来。”

“还愣着干嘛!快点帮忙把他摁住!”

两个热心肠的邻居将梁翊压制在地,无论如何他发出任何惨叫都不手软。

我顺势抓起旁边的抹布塞进他的嘴里,泪眼花花地说道:

“要是这次还治不好我就认命,此生必定嫁给你!”

可他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瞪大血红的双眼拼命摇头。

当林医生夹出一条肥大的水蛭靠近鼻孔时,梁翊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

歇斯底里地甩开旁人的禁锢,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吼。

“快拿开这恶心玩意!老子没有残疾!”

林医生一个踉跄,手中的瓷罐从空中抛出弧度,溅出一条水蛭精准落入梁翊的嘴里。

他恐惧地瞪大眼睛,疯狂弹跳抠喉想把水蛭抠出。

可这敏捷的身手在旁人看来,却是在自露马脚。

“快看看,他明明会走会跳还敢装残疾,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旁边的父亲气得龇牙咧嘴,大声呵斥道:

“姓梁的,这些日子你把我们骗惨了!差点要祸害我家闺女。”

“没皮没脸还敢上门找茬,简直禽兽不如!”

父亲直接拿出扫帚追着梁翊一顿暴打,在场的群众无不拍手叫好。

看着这混乱的场景,我心中的郁结顿时消散了许多。

梁翊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想开口解释,谁知却将口中的活物咽下去。

我几乎能听见,梁翊的灵魂在咆哮。

“对不起,可我是真心想娶晓音。”

丢下这句话后,他只好无助地跑去医院求救。

那些原本为梁翊打抱不平的邻居们早就脚底抹油,仿佛从未出现似的。

我从柜子里掏出三十元递给“林医生”。

“张以绪,谢谢你精湛的演出,呐这是出场费用。”

“林医生”当场撕下白色胡子和头套,露出俊俏的模样。

只见他侧着头,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梁晓音,下次有这么好差事,记得通知我。”

“要是这骗子敢再来骚扰,随时来找哥帮你解决。”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自从经过这件事,劳模的父亲破天荒和学校请了假,每日固定接送我往返京剧团。

生怕梁翊会逮住机会来纠缠我。

思至此,坐在单车后座的我紧紧搂住父亲,整个心脏都沁出酸味。

青衣的角色比花旦要艰难许多,除了身段动作讲究,连台词情绪表达都有严格要求。

幸好我有丰富阅历,很快就能演绎出青衣不同的细腻心理和情感层次。

团里领导对我放弃花旦选择青衣的莽举,也从起初的惋惜慢慢转变成认可。

而梁翊并不好过,去医院洗胃却发现那条水蛭吸附在食道上。

甚至还做了开膛手术才顺利将其取出。

起初江婉婉隔三差五去照顾他,慢慢就借口团里忙碌便没有再去。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这种单相恋呢。

上一世我担心梁翊常年待在家无趣,所以费尽心思讨他欢心。

打多份工攒钱买绘画书给他临摹,卖掉父亲遗留的田地去聘请名家指点。

日积月累,年近六旬的梁翊总算成为当地颇有名气的画家。

同一时刻再次遇见江婉婉,终于失而复得的他如愿和白月光旧情复燃。

就连江婉婉生病住院,梁翊也带着我前往去家里照顾她。

甚至多次在颁奖台上大方感激称是江婉婉让他重获新生的机会。

而曾经在暗夜里默默付出的我,只是流着泪舔舐伤口,将那些脓血混杂痛苦一同咽下。

本以为这次江婉婉如愿选中花旦,梁翊从此便不会再出现。

没想到他还是不愿放过我。

刚走回后台休息室,就看见梁翊手捧一束鲜花杵在角落静静凝视着我。

原本消瘦的脸颊更是苍白许多。

“晓音,欺骗你确实是我不对,可那也是因为我太渴望拥有你。”

“对于江婉婉我只当做妹妹而已,从来没有任何逾越的想法。”

“只要我们结婚,我保证会和任何女人都保持距离。”

我强忍着恶心打落他手中的那束玫瑰花,轻声嗤笑道。

“脑子被水蛭吃了?大白天搁着这做什么春秋大梦啊!”

“跑到戏台来示爱求婚,不怕你梁氏的老祖宗们半夜锁喉夺命吗?”

他的眼角微微泛红,苦涩地勾了勾唇角道。

“那又如何?但凡是我爱的,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

是啊,哪来那么多祖训,无非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罢了。

想起上一世那份可笑的遗书,刹那间我几乎难忍心底冒出的怒火。

毫不犹豫举起手朝梁翊的脸上掴去。

“我最后次警告你,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可能会嫁给你。”

“除了装弱可怜还有什么本事,你这个孬种根本配不上我。”

我盯牢着他,不想错过他眸底涌出的惊愕。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带着点令人不适的粘腻。

“翊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啊?”

“啧,这脸都肿了,程晓音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

她嗫着嘴唇,怜惜地朝着男人的脸颊吹了吹。

看到眼前两人亲密无间的行为,我冷笑揶揄道。

“请栓好自己的男人,别总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没有薛平贵的本事,就不要沾花惹草。”

江婉婉低眸看着满地的花瓣,不敢相信梁翊居然给别的女人送玫瑰花。

顿时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朝我哭诉。

“程晓音,你把翊哥哥害得还不够惨吗?要不是你他怎么又会住院。”

“如果动手能让你释怀,那我愿意替他承受这一切。”

却被梁翊护在身后,除了极力维护江婉婉的尊严,甚至还带着把她牵扯进来的歉意。

“程晓音,别欺人太甚!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要迁怒到别人身上。”

“像你这种没妈教的女人,素养和婉婉相差十万八千里。”

了解彼此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挥刀见血。

丧母那年,我独自躲在榕树下淋雨落泪,抬头便看将举着雨伞的梁翊。

他听到我的遭遇,两行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

“我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没有见过父母一面。”

“相比起来你已经很是幸福,至少拥有过他们的爱。”

年幼的梁翊本就生的文秀柔弱,这么一流泪更让人觉得有几分心酸。

带着这份小小的种芽,连着他出手相救的歉意才会发酵成曾经的爱意。

无爱破情局,无情破全局。

我懒得和他们继续纠缠,喊来保洁大妈进来指认。

“对,就是这个男的说是你的家属,还拿着钥匙打开柜子。”

“程小姐,他是不是偷了你什么贵重的东西?”

没有否认,我点点头冷冽道:

“偷了我一个怀表。”

还没等梁翊反应过来,两个警卫就冲进来搜他的身。

果然在他身上搜出我口中的那个怀表。

“胡说八道!这个表明明是我的,不是偷来的。”

“对,我看过很多次翊哥哥将它带在身上,分明是那个女人在说谎。”

气氛陷入僵硬,警卫大叔转过来为难道。

“江小姐,对方有人证,会不会是误会……”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

“表壳内侧有道刮痕,而且数字8还缺了个口。”

“不信的话现在就拿出来当场鉴定。”

江婉婉拍了拍手,阴阳怪气喊道。

“不愧是青衣说谎都能面不改色,连旁人都被你唬住了。”

“翊哥哥快拿出来,给大伙看看到底是谁在信口雌黄!”

梁翊有些迟疑,沉声说道。

“晓音,这怀表我从未打开给你看,没必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恐怕也不利……”

“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墨迹,还是说你心虚了。”

我翻了白眼,不耐烦地催促。

刹那间,梁翊涨红着脸毫不犹豫打来怀表。

然而,那道轻微划痕和缺口的数字8,竟明晃晃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眼下人证物证俱在,梁翊彻底百口莫辩。

“不可能,这个表真的是我的!请你们相信我。”

可惜,当脏水泼过来那刻,清者自清向来都是个笑话。

上一世我攥住这个怀表痛哭三天三夜,早就把里面的细节谨记脑海。

警卫大叔立马拿出绳索将梁翊捆绑起来。

“老弟啊,就你刚刚那翻着怀表找痕迹的模样,鬼才信那是你的。”

“要不是梁小姐的东西,她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有什么话去跟派出所同志说,别耽误了京剧演出。”

眼睁睁看到梁翊被人五花八绑地拖出去,江婉婉急得团团转。

龇牙咧嘴地指着我大骂:

“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这黑心肝的女人不得好死。”

“小心我把你那点破事全抖出来…”

还没等她说完,一个匆匆的人影闯了进来。

“晓音,有个演员崴伤脚没办法上台,台长让我来问问你能不能救场。”

“什么角色?对手戏是谁?”

“刀马旦,恰好是演婉婉的反派婆婆。”

真是天助我也!

我挑眉瞥了一眼江婉婉,此时的她脸色早已铁青。

从小我就酷爱耍刀枪的刀马旦,却又因为容貌俏丽被师傅当成花旦培养。

练功之余,我甚至还偷学师兄们的几招回旋枪。

所有发生于自身的事,必定是有利于我。

戏台顶灯骤亮,我手中的红缨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

江婉婉身上的素色披风才刚扬起来,就被精准抽打住后腰。

这一抽我铆足十成暗劲,就算是坚硬的护甲怕是已经压出道红痕。

“好枪法!”

台下满堂喝彩,顿时遗忘了这是场恶婆婆虐打儿媳的剧情。

“婆婆,儿媳知错了知错了。”

江婉婉咬着后槽牙发抖,嘴里不忘念出角色的台词。

我横眉扫视,翘起兰花指厉声唱道。

“这个不要脸的娼妇,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为我儿出气。”

剧情原本在这里就已结束,江婉婉万万想不到我竟突然加戏。

凤冠珠帘下的容貌瞬间扭曲。

啧,没办法。谁让观众喜欢看这场打戏呢。

我将枪头卡进凤冠缝隙向上一挑,江婉婉踉跄半步,头顶的凤冠应声而落。

蹦出的三两颗珠子皆被我用枪尾横扫接住,精准落入掌心里。

“真妙!这刀马旦的枪法太厉害啊!”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观众赞不拢嘴,丝毫没有怜惜剧中可怜的儿媳。

当使出回马枪刹那,我故意左偏半寸避开镜头,专挑江婉婉的软肉戳去。

江婉婉吃痛地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台柱才发现走投无路。

她再也压抑不住,突然从角落抽出一把劈刀朝我逼近。

“贱人,居然公报私仇,既然要加戏那我就给你加个够!”

“哐啷”。

她的腕部猛然发力,像个疯子似的对准我脑袋乱劈。

幸好都被我巧妙用红缨枪挡住。

台下观众满脸疑惑。

“这儿媳怎么还没打死,居然还逆袭起来了。”

“可...这花旦的打戏未免太难看了吧,一点美感都没有。”

费团长在后台急的对我打起暂停的手势。

一分神,胸口的护心镜遭不住江婉婉的劈打,竟裂成两半坠落在地上。

她刚得意咧嘴,就被我用标枪抽打膝窝,当场跪倒在地。

“看在跪下谢罪的份上,为母便饶你一马。”

所有人只见乌发披散的江婉婉,却没人发现她遍身皆是淤青。

“锵!”

收势锣恰到好处的响起,我反手收枪时狠狠在她手上划过。

盯着那双红肿的手背,忍不住用气音笑道。

“戏比天大呦,乖儿媳。”

江婉婉扯着稀碎的披风谢幕,假睫毛都黏在颧骨上,模样极其狼狈。

而我伫立在戏台中央向观众致谢,连额间的绣球都未曾倾斜半分。

“谁给你们胆子竟然擅自加戏,台上的规矩都忘了吗?”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后台传来。

费团长把公文包砸在桌上,吓得所有人毛发悚然。

我垂下眼眸,一副委屈巴巴地解释。

“对不起台长,这是我第一次代演刀马旦,没听懂鼓点所以耍多了一会。”

“怪我被台下观众喝彩声迷糊了头,实在是抱歉。”

回想起观众的激烈反馈,费团长意识到这满台狼藉,在观众眼里却是整部戏最为精彩的一幕。

能让群众喝彩就是好演员,至于出错嘛,也是情有可原。

思至此,费团长眉眼冷凝地盯向江婉婉。

“江婉婉那你又是怎么回事?花旦居然在台上拿刀劈人,你咋不上天呢!”

“这场戏你少说也排练了五六回,怎么还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既然花旦当腻了,从明天起你就去当武旦。”

听到费团长这番话,江婉婉婉脸色大变。

她满脸愤怒,不顾形象地大吼。

“凭什么只处罚我,难道是因为程晓音爱慕你,所以才区别对待。”

“既然欺负到我头上,那就别怪我扯开遮羞布。”

“那天我亲眼看到程晓音去宿舍找你,出来的时候还红着眼眶。”

“大伙说说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安得是什么心!”

此话刚出,后台顿时一片哗然。

费团长脸色铁青,望着江婉婉的神情逐渐阴冷起来。

“江婉婉,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你犯错在先,还反过来污蔑别人,真是丢尽我们京剧团的脸面。”

江婉婉不以为然,冷笑道。

“奸夫淫妇才丢脸,不敢承认奸情是吧,没关系。”

“幸好我找到宿舍登记员,那天可是他亲眼看到程晓音上楼找你的。”

旁人人纷纷小声议论道:

“对啊,找张伯出来,翻翻当天的来访人员登记本就清楚。”

“张伯这段时间请假,是他儿子来顶班。”

“那个小伙子刚退伍为人正直,肯定不会说谎的。”

费团长将目光投向我,眼神中带着几分慌张。

生怕被人指控,那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人性向来相信自己的评断,却不知道他们看到,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前世的无力感再次袭来,逼得我想奔溃大哭。

没想好如何脱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以绪,你来得正好。”

“快来看看,那天是不是这个女人溜进费团长的房间。”

“顺便把登记本翻出来给大伙看看。”

江婉婉瞥向我,带着几分得逞。

张以绪抬眸看向我,神情平静无波澜。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焦急等待着他翻开登记本子。

结果空空如也。

江婉婉开始慌了起来,拽住张以绪的袖子质问道。

“怎么会没有,不可能的,你再回去问问你爸是不是记错页了!”

“我亲眼看见你爸登记,还给他送了黄桃罐头...”

“江小姐!”

张以绪低声呵斥一声。

“我爸有糖尿病,怎么可能会收你的黄桃罐头?”

“那天程小姐根本就没出现在宿舍,反倒是你整日在打听团长的喜好。”

“倒不如亲口解释下自己的意图。”

“不是我...我没有...”

江婉婉脸色顿时惨白,以一种心虚语气反复否定。

张以绪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当着大伙的面竖起手指发誓。

“我以性命担保,程小姐和费团长绝无私情。”

瞧着江婉婉失措的模样,费团长立刻站直腰杆宣布。

“害群之马不可有,京剧院绝不容忍任何祸害同行的事发生。”

“像这种胡乱造谣的蛀虫,不但要开除,还得从京剧圈剔名。”

刹那间,江婉婉的天都塌了,好不容易当上花旦让父母转变态度。

这段时间她享受到渴望许久的亲情和尊重。

没想到美梦这么快就破灭。

她正准备大哭大闹,两个警卫就冲进来将其拖走赶出京剧院。

我按捺内心的窃喜,走到张以绪身边低声询问。

“今天这场演出费你想要多少?”

他的脑袋稍微一偏,玩味地睨着我笑道。

“见义勇为,无偿出演。”

“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你可以请我吃顿饭。”

回到家里,父亲做了一桌好菜热情地招呼张以绪。

我举起酒杯,感动地朝着他致谢。

“张哥,谢谢你两次相救。”

仰头一饮而下,只觉得满腔都是温热。

旁边的父亲热泪盈眶地抓住张以绪的手说道:

“小伙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是我这个当爸的不尽责,从小到大自只会教她不要惹事,要善良。”

“可结果,在这个饿狼遍野的社会,害她受尽委屈被人欺负。”

“真是父无能女受苦啊!”

张以绪的双眸有些晶莹,不断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安抚。

“程叔叔,你把晓音教得很棒。”

“我见过她演得青衣,无论是唱功还是情感都惟妙惟肖,以后定有一番作为。”

“团里没有人比她更有灵性,可惜她只爱京剧,不然我非拉去文工团为国争光。”

听到这番赞许,酒酣耳热的父亲更是激动泪流不止。

才两杯下肚,父亲就趴在桌上打起呼噜。

把张以绪送到门口时,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程晓音,你以后会是你爸的骄傲。”

整颗心被一股温暖包围住,我噙着眼泪再次向他鞠躬。

直到张以绪的身影消失,刚准备关上门,一抬头却看见梁翊放大的脸。

他眸底尽是失落。

“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你才不肯嫁给我。”

“晓音,即便你把我害得关进派出所,可我心里仍无法恨你。”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深爱一个人就能包容所有的错误。”

“谁说我要嫁给你的?”

「看“」“梁翊,你说再多都无法得到我的原谅。”

“把我当做傻子吗?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那辆牛车就受你指使的。”

“为了帮江婉婉铲除竞争对手,不惜对我动杀心,要不是中途良心发现,想必我早已入黄土。”

“换做你,会原谅谋杀自己的凶手吗?”

莫名的怒火充斥着全身,我扬起手朝着他脸颊疯狂掴打。

直到掌心火辣辣地痛才停止发泄。

沉默许久,梁翊顶着红肿的脸扑通跪在我面前,恸哭流涕说道:

“晓音,我错了,当初是我鬼迷心窍,能不能给我多一次机会来补偿?”

“当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都快嫉妒疯了!他不配拥有你!”

说完,他竟扯住我的衣袖想抱住。

千钧一发之际,我竭尽全力往院子吹出个响亮的口哨。

两只黑色影子迅速扑向梁翊身上。

“旺财,来福,咬他!我没喊停不准松口!”

这是张以绪前几天从军队找来的两只退役军犬,十分服从主人命令。

我转过身,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男人的惨叫声,一步步朝着屋内走去。

翌日,父亲正准备出门,发现满地血迹斑斑和衣服碎布。

听到我说出昨天发生的事,他怒不可歇骂道。

“杂碎,居然还敢找上门!我今天非闹到他祠堂不可!”

咱不惹事,更不怕事。

结果不到半个钟,父亲就哼着小曲拎着两条大骨棒回家。

我打趣地问道:

“怎么?是不是走不到路了?”

父亲冷哼一声,感慨开口道。

“人贱自有天收,昨天姓梁那个小子被狗追,结果从桥上坠下断了腿。”

“我赶去他家祠堂时,正听到乡长号召筹钱给动手术呢。”

“这下好了,从今往后,我倒要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挡我闺女的大好前途。”

“对咯,我还得菜市场去买只鸡,给我闺女补补身体。”

看着父亲骑着自行车匆忙的身影,泪水早已模糊我的双眼。

暗暗发誓,这一次我不但要争取实现京剧梦想,还要让所有爱我的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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