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看着天上的星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三个字:“我想过。”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那年冬天,英国牛津。
一个中国青年和一个英国女孩并肩走在学院的草坪上。
天很冷,风吹过的时候,草叶都在发抖。
男孩突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去中国?”
女孩没立刻回答。
她看着天上的星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三个字:“我想过。”
谁都没想到,这句对话,会打开一段跨越半个世纪的故事。
也没人想到,这段故事的终点,是火——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在异国的街头自焚。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得从戴乃迭小时候说起。
她1919年出生在北京,那会儿中国还没走出乱局,北洋政府刚刚名存实亡。
北京的冬天冷得很,街头上是卷着雪的风,巷子里是卖糖葫芦的吆喝声。
她的父亲是个英国传教士,在燕京大学教书。
母亲则是另一种人——典型的英国上层女性,讲规矩,讲出身,也讲距离。
她母亲从不掩饰对中国的不满。
她说这里落后、脏乱、危险。
她不让孩子们说中文,不准玩中国玩具,甚至连家里用的餐具都得从英国带。
可戴乃迭不一样。
她喜欢跑胡同,喜欢看庙会,偷偷学说北京话。
她觉得那才是活的东西。
1926年,她被送回英国,读寄宿学校。
从那以后,她的生活像被切成了两段。
一段是规矩的英伦教育,一段是藏在记忆里的北京味道。
一直到牛津大学,她才又“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一个叫杨宪益的中国男生。
杨宪益那时候正念文学,年轻、腼腆、不多话。
但只要一谈起诗词古文,他就像变了个人。
戴乃迭第一次听他讲《楚辞》,心里咯噔一下。
她说:“那种语言,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是的,她听过,在小时候北京的胡同,在庙会的唱本里,在旧书摊的线装书上。
两人很快熟了。
一起读书,一起翻译,一起思考。
戴乃迭那会儿已经能用英文翻译鲁迅的短篇小说,杨宪益则能一字不错地背出《诗经》。
他们的交流,比语言还深一层。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
戴乃迭决定嫁给杨宪益的时候,她母亲几乎崩溃了。
“你要是嫁给一个中国人,你会后悔的。”她母亲在信里写道,“你们的孩子,将来一定会自尽而亡。”
这句话太狠了。
像诅咒,更像威胁。
可戴乃迭没有回头。
1940年,他们结婚了。
在重庆,战火下的一场简单婚礼。
那天她穿了凤冠霞帔,在婚礼上用英文背了一段《离骚》。
杨宪益的母亲原本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一刻却泪眼婆娑地说:“我以前错了。”
日子一开始并不容易。
战争让他们流离失所,从重庆到四川,从柏溪到北碚。
他们带着孩子,背着书箱,走哪儿都带着稿纸和词典。
有一次,夜里轰炸警报响了,他们抱着孩子躲进山洞。
洞里冷得刺骨,戴乃迭用英文哼着童谣哄孩子入睡。
1943年,他们进了国立编译馆。
环境算是安稳了些,也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翻译工作。
他们翻了《史记》《楚辞》《鲁迅全集》,还编校了大量古典文学。
这些译本,后来成为英国大学中文系的必读教材。
但命运并没放过他们。
他们的儿子杨烨,从小就有点“不一样”。
中文不流利,英文也说得怪。
他总是沉默,不太合群。
同龄人嘲笑他“不是这里的人”。
后来他去英国留学,心理问题越发严重。
医生说是“文化认同障碍”,也有人说是精神分裂。
戴乃迭那时候已是北京外文出版社的骨干,白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晚上还要给儿子写信鼓励。
他们试过各种办法,甚至把杨烨送到英国疗养院。
可最后,还是传来了噩耗——杨烨在伦敦自焚身亡。
那一天,戴乃迭没说一句话。
她只是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灰天,手里紧握着一张发黄的照片——那是杨烨小时候在四川山洞口的笑脸。
后来她病了,病得很重。
但她不肯停工。
她说:“我们还要把《聊斋志异》翻出来。”杨宪益就陪着她,一页一页校,一句一句改。
她的手抖得厉害,眼睛也花了,可她还是坚持写。
1999年,她去世了。
杨宪益没在追悼会上发言。
他只是回家,在日记本上写下一句诗:“青春作伴多成鬼,白首同归我负卿。”
他们的书桌还在。
那张旧木桌上,有两把椅子,一左一右。
中间压着一本翻开的《红楼梦》。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动过那张桌子。
参考资料:
杨宪益,《一生一梦》,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
戴乃迭,《在中国的岁月》,牛津大学出版社,1987年。
王佐良主编,《中国现代翻译家传记集》,商务印书馆,1997年。
《北京外文出版社档案资料汇编(1949—2000)》,外文出版社内部资料。
《国立编译馆文献总目》,重庆出版社,1995年。
来源:一读就上瘾的历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