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掉下来一个女人,娘好心将她安置东厢房,谁知半夜传来羞人声音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05 08:32 3

摘要:晌午头,正当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炊烟时,我们家那棵老槐树上,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一个女人。

01、天降

晌午头,正当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炊烟时,我们家那棵老槐树上,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一个女人。

她就那么直挺挺地摔在院子的尘土里,身上没穿一件衣裳,只有一层像雏鸟一样的细绒毛堪堪蔽体。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池塘。村里人端着饭碗,纷纷围了过来,好奇地张望着。那女人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软绵绵地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村里的男人们,嘴里嚼着干硬的馍,眼睛却像饿狼见了肉,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打转,嘴角甚至淌下了口水。而女人们则纷纷啐了一口,捂着脸,一边嫌恶地咒骂,一边推搡着自家的男人:

「哪来的野狐//狸/精,光天化日之下都不知道害臊,脏死了!」

我娘心善,看不下去,急忙跑回屋里翻出一件旧布衫,小心翼翼地盖在了那女人身上。做完这一切,她才望向我爹,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爹耷拉着眼皮,吸溜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鼻涕,闷声不吭,假装没看见。

有村妇劝我娘,说这种来路不明的野女人就该直接扔到山里喂狼。可我娘摇了摇头,终究是狠不下这个心。

「看这女娃呆呆傻傻的,送出去还能有活路?既然是掉进咱们家的院子,那就是缘分,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立刻有人在旁边阴阳怪气地笑话她:「自家的米缸都快见底了,还想着养个吃白食的?我看啊,八成是她家男人的老相好找上门了吧?」

那些人躲在背后窃窃私语,回头时投来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嘲弄。

我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觉得脸上挂不住,冲我娘吼着,让她赶紧把这“野女人”弄走。仿佛这女人在院子里多待一秒,他的名声就会被玷污得一干二净。

我娘没理会他的咆哮,只是低头打量着那女子的状况,然后转头吩咐我,去打水来给这姐姐擦洗身子。

我爹好歹在村里也算个要脸面的人,被我娘这么当众下了面子,心里窝着火,一跺脚,扭头就出了门。

院子里的空气,因为这群人的围观和议论,变得比猪圈还难闻。

我赶紧咽下嘴里那口干巴巴的馍,跑到井边打了水,帮着我娘烧开,给那个女人擦洗。说来也怪,她身上那层毛茸茸的东西,一沾热水就脱落了,露出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白得发光。

我当场就看呆了,这女人……可真好看啊,比镇上戏台子里唱戏的头牌花旦还要美上三分!

我娘也愣住了,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鸽女……是鸽女降世了……」

我听不明白,仰头问:「娘,啥是鸽女啊?」

我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回过神,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废话,先把人拾掇干净再说!」

02、祸起

整个下午,我娘都把我关在门外。

我和村里的孩子们在土堆上玩,他们就拿石头丢我,指着我鼻子骂,说我家里来了个不要脸的野女人,是我爹的相好,马上就要把我娘给逼死了。

我气不过,抓起一把沙子就朝他们脸上扬过去:「你们家才有野女人!我娘说了,那是鸽女!我亲眼看见的,她长得可漂亮了!」

说完,我委屈得不行,哭着跑回了家。

我娘正在灶台前忙活,见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从锅里拿出一个热腾腾的窝窝头塞给我。

「妮子不哭了,快吃,还热乎着。」

我哪里吃过这种好东西,白面掺着玉米面做的窝窝头,里面竟然还嵌着一颗红亮亮的大枣!我擦干眼泪,三两口就把它塞进了肚子里。

我娘这才蹲下来,摸着我的头问我哭什么。我把村里孩子的话学了一遍,说他们都讲那个女人是你爹的相好,是来抢我们家的。

我娘的身子僵了一下,她急忙扶住我的肩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你……你没跟他们说,那个女娃是鸽女吧?」

我的话还没出口,门帘猛地一掀,我爹从外面进来了。

他一进屋就抽了抽鼻子,目光落在我嘴角的窝窝头渣子上,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老子在外面脸都丢尽了,你们娘俩倒好,还有心思在这偷吃好东西!」

他一边骂,一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站不稳,一头撞在了坚硬的灶台上,额角火辣辣地疼,像被烙铁烫过一样。

我娘惊叫一声,连忙蹲下身,心疼地用手帕给我擦拭。

我看见她的帕子上很快就染红了,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她怀里。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我爹还在恶狠狠地咒骂:「赔钱货,一天到晚就知道装可怜博同情。」

紧接着,我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重重地压向我,锅盖被粗暴掀开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关门声,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03、暗流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我娘拿着湿手帕,小心翼翼地擦着我头上的伤口。床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

「醒了!妮子醒了!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啊!」我娘激动得语无伦次,转身就朝着东边的方向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那个漂亮女人轻轻按住了。她示意我身子还虚,需要多躺躺。我呆呆地望着她,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梦里见过。

这时,门外传来我爹不耐烦的吼声:

「死婆娘,磨蹭什么呢!还不做晚饭,想饿死老子是不是?」

我娘如梦初醒,赶紧爬起来,一溜烟地跑去做饭了。

没过多久,她端着两张白面饼子和一碗菜汤进了屋:「快吃吧,妮子和……女娃,你们都趁热吃。」

我看着碗里那两张金贵的饼,再看看我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紧。

见我们俩都没动,我娘不由分说地掰了一块饼塞进我嘴里,又递给那个女人一块,嘴里还念叨着:「你们吃,娘在锅屋里已经吃过了。」

说完,她就坐到床沿上,摸出针线活,在昏暗的光线下缝补起来。

我低着头,默默地啃着那块香甜的白面饼,心里却翻江倒海。我不明白,为什么鸽女一到我们家,我娘就舍得拿出白面来做饭了。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家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稀罕物。

我的眼角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鸽女,发现她只是小口小口地嚼着,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我爹正蹲在院子里,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旱烟。他的眼神,却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我们这间屋子,那眼神里透出的渴望和贪婪,就跟他过年时盯着那块唯一的猪肉一模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饼,对我娘说:「娘,我吃饱了,这半个你吃吧。」

我娘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声音哽咽:「我的好妮子……」

04、惊变

入夜后,我跟娘睡在一张床上。

我爹不知去了哪里鬼混。

半夜,我被尿憋醒,迷迷糊糊中听见东厢房有动静。我以为是家里进了贼,怕那个鸽女会出事,便悄悄抄起墙角的锄头,摸到了东厢房门口。

我猛地推开门,对着里面的人影就是一顿乱打。直到一声熟悉的怒骂响起,屋里的油灯被点亮,我才看清,我打到的人竟然是我爹。

他捂着被我砸破的额头,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比村口说书人嘴里的恶鬼还要可怕。

如果不是我娘闻声赶来,死死抱住他,我毫不怀疑他会当场把我活活掐死。

我捂着被他掐得生疼的脖子,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我娘哭喊着跟我爹厮打在一起,动静大到惊动了左邻右舍。隔壁的二大娘第一个冲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光着身子的鸽女,立刻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扯着嗓子喊道:「老三家的,白天我就劝你把这狐/狸/精扔了,你不听,现在好了吧?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你家老头子的相好找上门了!等她要是给你家老头子生个带把的,我看你这黄脸婆还有没有活路!」

我娘的动作瞬间停住了,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工夫,我爹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把她打翻在地。

「老子多找个女人怎么了?还不是怪你这个肚子不争气的,生了几个死胎,最后就留下这么个赔钱货!老子今晚就要睡她!谁也别想拦着!」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指着所有人的鼻子骂:「都滚!全都给我滚!谁要是坏了老子的兴致,明天老子让他生不如死!」

我和我娘,就这样被我爹推出了门外,二大娘在一旁拉拉扯扯,嘴里还在不停地数落我娘。

那个鸽女,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们母女被人欺负。她依旧赤裸着身子,脸上没有丝毫的羞耻感,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却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像是被雨水滋润过的花瓣,娇艳欲滴。

我恨恨地对娘说:「娘,你真是好心收留了一只白眼狼!」

我娘默默地擦掉眼角的泪,仔仔细细地拍掉我身上的灰尘,然后拉起我的手,走出了院门。

夜深了,村里的小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娘拉着我,穿过田埂,走过草地,最后停在了一棵孤零零的大树下。

「就是这儿了。」

我娘说,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听村里老人讲过鸽女的故事。传说鸽子是天上的信使,鸽女降临人间,就是天降祥瑞的预兆。谁家要是遇上了,就必须好生供奉,不然就会招来天大的灾祸。

「那……我爹对她做了那种事……」我的声音都在发抖,「会不会……给我们家带来灾祸?」

我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小的时候,也在这棵树下,捡到过一只掉下来的小鸽子,那鸽子,还会像人一样哭呢。」

她越说越玄乎,我听得毛骨悚然,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我不停地催娘赶紧回家。

可我娘却只是低着头,眼神幽深地看着我,幽幽地问:「妮子,你说……娘要不要,再给你生个弟弟?」

我吓得连连摇头,我不要。

要是真有了弟弟,我爹……说不定真的会把我掐死。

05、交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记忆里,我好像一直在哭着喊着不要弟弟,最后哭晕了过去,是我娘把我背回来的。

没睡多久,我就被院子里一阵嘈杂的喧闹声给吵醒了。

我从窗户缝里往外看,村长正领着一帮子壮汉,在我家院子里指手画脚,商量着要把那棵大槐树给刨了。那棵树,是我娘从娘家带来的树枝,嫁过来那天亲手栽下的,看得比我还金贵。

我娘像疯了一样,横着一把锄头,挡在大树前。可她一个女人,终究敌不过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眼看着那棵陪伴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大树轰然倒下,我娘两眼一翻,也跟着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我爹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怀里搂着那个鸽女,还在她脸上亲昵地啄了一口。鸽女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她眉眼弯弯,面色红润得像是能滴出血来。她扯着我爹的衣襟,走到那群汉子面前,突然间,她身上披着的外套滑落了。

我清晰地听到院子里响起了一片“嘶哈嘶哈”的抽气声,那些男人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和昨晚我爹一样的、饿狼般的绿光。

我爹的脸色先是一变,随即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他不再急着去捡衣服,反而和村长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我看见村长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重重地拍了拍我爹的肩膀,脸上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那群人很快就散了,我爹也领着鸽女回了屋。我急忙跑出去,想要扶起我娘。

我娘悠悠转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我不管什么作不作孽,我只知道,如果我爹是在作孽,我希望老天爷能早点睁开眼,把他收了去!

06、沉沦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家的大门,每到深夜就会悄悄打开。

我爹会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地领着一个陌生的汉子,钻进东厢房。很快,里面的灯就会熄灭,然后传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每当这时,我娘就会冲过来,用她冰凉的手死死捂住我的耳朵。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头发上,湿漉漉的,让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问她,我们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忍着?

我娘惊讶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妮子,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狠狠地盯着那间漆黑的屋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07、爆发

后来的日子,我爹每天都会领不同的男人进门。

那些人离开的时候,脸上无一不挂着心满意足的猥琐笑容。

从那以后,我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地里的活儿再也不沾了。原本还算健硕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整天不是在外面吃喝嫖赌,就是揣着换来的新烟和好酒,像个废人一样瘫在院子里晒太阳。

我娘也像变了个人,她开始学着打扮自己,甚至会主动让我爹去她的房里。我知道,她大概是想给我生个弟弟,来保住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

我们家发生的这一切,根源都在那个鸽女身上。

起初,村里人还只是笑话我娘,说她自讨苦吃,为了个好听的名声,给自己家里招了个祸害。可后来,当她们发现自家的男人开始半夜失踪,家里的钱也莫名其妙地变少时,她们就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我和我娘身上。

「管不住自己家的男人,还把我家男人也勾搭走了!你们家赚这种黑心钱,迟早要遭天谴,不/得/好/死!」

「我可听说了,鸽女现世是要好生供奉的,他们家竟然敢干出这种龌龊事来,肯定要遭报应!」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田埂上,过去那些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现在都拿石头砸我,尖叫着让我滚远点。他们说我家偷了他们家的钱,让我还钱,不然就用石头打死我。

我带着一身的伤,哭着跑回家,一头就冲向了东厢房。

我爹不在,我娘在厨房。

我拎起劈柴用的斧子,狠狠地砍断了门上的锁。冲进去之后,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就将床上的人影拽到了地上。

鸽女依旧是光着身子,但她的皮肤已经红得像是涂了最上等的胭脂,而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雪白如霜。

她对着我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妖异的魅惑。她张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只能发出“咕咕咕咕”的、如同鸽子般的叫声。

我又气又恨又怕,抓着她的手猛地松开了。

也许是动静太大了,惊动了我娘。她赶来看到鸽女这副模样,也是吓得倒退了一步。

「外面人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还没等我们想好该拿这个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鸽女怎么办,我爹就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男人,个个都喝得醉醺醺,酒气熏天。

他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今天就让兄弟们都开开荤,一起爽一把!」

我甚至看见,隔壁的二大爷也混在人群之中。

我娘见状,急忙捡起被子给鸽女盖上,然后张开双臂挡在了门口。

「谁都不许进!这里住的是鸽女,是天降的祥瑞!你们不能乱来!」

我娘瘦弱的身体,瞬间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大汉推倒在地。我爹更是一脚踩在了她的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呸!臭婆娘,真他娘的晦气!竟然敢拦着兄弟们快活!」

血,顺着我娘的嘴角流了出来,她含糊不清地诅咒着:

「你们这群……畜/生……不知好歹,迟早……会遭报应的!」

「嘿嘿,三哥,你家这妮子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吧?」一双又黑又脏的手,突然朝我摸了过来。我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我爹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等她再长大点,就送到你家去当媳妇。说好了啊,三袋子白面,可不许耍赖!」

那人我知道,是村东头的二狗子,背上长满了癞疮,村里的小孩都叫他“癞皮狗”。

我这才知道,我爹竟然早就把我卖给了这个癞皮狗。一时间,所有的屈辱、愤怒和绝望都涌上了心头。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朝我爹撞了过去。

我爹被我撞得一个趔趄,他看清是我之后,勃然大怒,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从嘴里拿下还在燃烧的旱烟锅,将里面滚烫的烟丝,尽数倒在了我的胳膊上!

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昏死过去,他嘴里还在恶狠狠地念叨着:「看你还敢不敢!看你还敢不敢!」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我和我娘,被我爹打得蜷缩在角落里。而那个鸽女,就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娘拼了命的保护,在她看来,或许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无穷无尽的愤恨在我心头蔓延。我顾不上胳膊上的剧痛,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甩开了我爹,扶起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还传来他们的污言秽语。

「哼,娘/们就是欠教训!」

「大的小的都不识好歹。三哥,你把人给烫坏了,这三袋白面我可不给了,最多一袋!」

我爹急了:「胳膊坏了怕啥,下面能用就行!说好的三袋,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我回过头,用怨毒到极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群男人的脸,在心里一字一顿地默念:

死!

我希望他们,全都去死!

08、死寂

那群畜/生,从下午开始,一直闹到了半夜。

期间,我甚至还听到了几声女人的轻笑,那声音,不像是鸽女的。

我娘被气得昏死过去,又悠悠转醒,我守在灶台边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了东厢房那扇紧闭的门。

可是,直到第二天天亮,那扇门都没有再打开过。

村里的妇人们,不甘心自家赔了男人又折了钱,一大早就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院门被她们合力砸开,我急忙将厨房的门从里面反锁,手里举着一根烧火棍,紧张地等在门后。

只见她们直接冲到了东厢房门口,叫骂了半天也没人应声。她们索性把门也砸了,最先冲进房间的那个妇人,只在里面待了不到三秒,就尖叫着跑了出来,然后瘫在院子里,扶着墙根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她身后跟着冲进去的几个妇人,也和她一样,一个个面色惨白,魂飞魄散地跑出来,吐得昏天黑地。

剩下的人见状,不敢再进,开始在院子里声嘶力竭地呼喊我娘和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娘,咬了咬牙,打开厨房的门,又迅速地用铁索从外面拴住,然后提着那根烧火棍,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最先缓过神来的那个妇人,正是隔壁的二大娘。她看见我,就像疯了一样扑过来,死死地抓住我。

「你这个狗/娘/养/的小杂/种!你娘那个贱/人害死了我男人啊!」

她们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把我死死地拽住,唾沫和眼泪喷了我一脸。

可我的心里,却出奇的平静,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盘旋:

真的……

全部……

都死了吗?

09

近些时日,村里的男人们仿佛中了邪,天一擦黑,就跟苍蝇见了血似的,一个个往我家钻。

可今夜,东厢房里却死寂一片,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一群妇人七手八脚地将我推搡到门口,还没踏入,一股混合着血腥和污秽的恶臭就迎面扑来,熏得人几欲作呕。屋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赤条条的躯体,正是村里的男人们。

他们身下都空荡荡的,那活儿竟不翼而飞,鲜红的血液汇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屋里的床上,被褥和鸽女一同消失了。

我正愣神,背后猛地一推,我踉跄着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冰冷的石板上。一张布满黑斑的脸凑到我面前,嘴巴咧着,露出满足又诡异的笑。

是隔壁的二大爷。

头顶,二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嚎声炸开,像一个信号,引得所有妇人瞬间哭声震天。我起初的恐惧,在听到这些曾经对我指指点点的妇人,如今为她们死去的男人而绝望哀嚎时,竟悄然化作了一丝扭曲的快意。

忽然,我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爬起来,在一众尸体里 franticly 翻找。

终于,我找到了那只熟悉的旱烟袋,它被一只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我认得那只手。就是它,曾死死掐住我的脖子,让我至今想起还会窒息;就是它,将滚烫的烟灰按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一个碗口大的、丑陋的疤痕。

我爹死了。

鸽女,你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我心底暗想,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

10

突然,屋角的大柜子发出一声闷响,滚出来一个血人。

他同样光着身子,背上长满了一串串流脓的疙瘩,我眯眼一瞧,这不是那个癞狗吗?他的命真是比石头还硬。

他似乎疯了,见人就扑上去撕咬,几个妇人躲闪不及,胳膊上、腿上顿时鲜血淋漓。我看着他像疯狗一样撒野,等他咬得差不多了,才从门后抄起一根烧火棍,对准他的后脑勺,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砸了下去。

世界清静了。

夜深人静,我偷偷跑出家门,来到我娘上次带我去的那棵大树下。树上,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巢穴,但凑近了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里面还散落着几根柔软的绒毛,似乎它的主人刚离开不久。

「妮子,你爬那么高干嘛?」

树下一个声音差点把我吓得掉下去。我定睛一看,是我娘,她正站在树下,满眼都是焦急与后怕。

「快下来,家里出大事了!」

我纳闷她是怎么进门的,我明明记得自己把门从里面锁死了。大事?我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娘亲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从树上跳下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娘,别怕,有我呢。」

11

我娘抓住我的手,声音还在发抖:「妮子,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烧火棍,含糊其辞地说:「二大娘她们带人来闹事,被我打跑了。」

我娘长叹一口气,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我:「屋里的男人……都死了,鸽女也不见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捶胸顿足道:

「鸽女是天降的神鸟,是要好生供奉的。村里那些外地来的媳妇不懂,可村里这帮男人祖祖辈辈都住在这,他们怎么会不懂?现在好了,你爹也……」

她哽咽着,泪水滑落:「你爹死了,以后咱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我爹死了。

再也不会有人用皮鞭抽我,再也不会有人逼我嫁给那条癞狗了。

我低下头,看着手中从鸟巢里抓出的一撮绒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喜悦。

12

因为我家死了太多人,村长的大儿子,也就是新任的村长,把我和我娘绑到了祖庙的柱子上,说要让祖宗来定夺我们的生死。

他当着我的面,亲手挖出了我娘的眼珠,说要拿去祭奠他死去的爹。

我娘痛得浑身痉挛,却为了不让我害怕,愣是咬碎了牙都没吭一声。她伸出一双血淋淋的手,凭着记忆轻轻抚摸我的脸。

村长死后,他儿子顺理成章地坐上了村长的位置。他不知从哪又找来了那条没被打死的癞狗,用铁链拴在另一根柱子上,阴笑着对我说,我的未婚夫没死,算是便宜我了。

我心如死灰。若真要我嫁给一条疯狗,我宁愿立刻就死。

13

整整三天,我们滴水未进。我饿得发昏,看着那条疯狗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我娘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早已冰凉僵硬。

我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鸽女,鸽女,你到底在哪?人是你杀的,凭什么要我娘替你偿命!】

「吱呀——」一声,祖庙的门开了,新村长带着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命人给我松了绑,我腿一软,立刻瘫倒在地,而我娘的尸体却还直挺挺地绑在柱子上。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厌恶地捂住口鼻,挥手让人把尸体弄走。

身上一凉,我的衣服竟被他粗暴地解开,正对上他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妮子长大了啊,与其便宜那条疯狗,不如跟了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积蓄起全身最后的力量,准备和他同归于尽。

可没等我扑过去,他眼神一凛,灵巧地闪开了,嘴里恶狠狠地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啊,那就让你跟这条疯狗交配,让全村人都看看!」

14

几个男人上前,解开了拴着癞狗的铁链。那畜/生流着口水,眼里闪烁着人性的得意。

村长拉过一把太师椅坐下,立刻有人奉上茶水。他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吩咐道:「开始吧,二狗子,这个女人,是你的了。」

我死死盯着那条癞狗,打定主意,只要他敢扑过来,我就一头撞死在旁边的石柱上。

就在这时,祖庙里突然弥漫开一股奇异的幽香。那条疯狗也警觉起来,它先是抽动着鼻子嗅了嗅,随即脸上露出极度的惊恐,夹着尾巴就往村长的椅子底下钻。

「没用的东西!」村长气得摔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我脸上,瞬间烫起一个红印。

「你们几个,给我上!」他对他身后的男人命令道。

可那几个男人像是被勾了魂,一个个眼神发直,根本没理会他。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我看到一个光洁如玉、赤条如丝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祖宗牌位前。

她浑身白得发光,曲线丰腴,那张原本清纯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极致的魅惑。

我也看呆了。

这不是鸽女吗?

此刻,村长和他手下的男人们都像着了魔,疯了一样推开彼此,争先恐后地扑向鸽女。 对他们而言,这仿佛是世间最致命的诱惑。他们贪婪地趴在鸽女身上,又闻又舔,脸上挂着痴迷的淫笑,身体不停地耸动着。

香气越来越浓,我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看了一眼被压在身下的鸽女。

她一直在笑,笑得诡异又凄美,似乎从被我爹玷污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是这个表情,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我不敢再看,捂着脸,手脚并用地爬出了这座人间地狱。

15

他们把我娘的尸体扔进了村口的臭水沟。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捞上来,她那黑洞洞的眼眶里,仿佛有两簇不甘的火焰在燃烧。

我摸黑潜进了村长家。灵堂里,赫然摆着我娘的那双眼睛。我将它们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娘亲的眼眶。

那双眼睛原本早已黯淡无光,可当它们归位的刹那,竟仿佛重新燃起了神采。

我将村长的尸体从棺材里拖出来,扔进了臭水沟,然后把我娘的身体轻轻放了进去。吃光了桌上的贡品后,我恢复了些力气。

是时候回祖庙看看了。

16

我没想到,祖庙里的那场荒唐事,竟然还没结束。

我从门缝里偷偷窥探,只见四五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脸上还凝固着高潮时的表情,赤裸的身体早已冰冷。一旁,村长安然无恙地站着,怀里正搂着鸽女,一脸的幸福与满足。

鸽女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听到她的笑声。

「咕咕,咕咕。」

她那清脆的笑声如同鸽鸣,似是朝我这边瞥了一眼,然后缓缓俯下身,嘴巴一张,竟露出尖锐的鸟喙,电光石火间,精准地啄中村长的那活儿,像捉虫子一般,连根拔起,一仰头,吞入腹中。

随后,她如法炮制,将地上那几个男人的“根”也一一啄出,当作战利品般,尽数吃掉。

我彻底呆住了,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完全不听使唤。

鸽女吃完那些“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拍了拍手,肋下突然伸展出一对洁白的翅膀,振翅一飞,消失在夜色中。

我瘫软在祖庙门口,巨大的惊吓和疲惫袭来,渐渐昏睡过去。

17

第二天,一盆刺骨的冷水将我泼醒。

是村里的女人们来了。她们见我居然还活着,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几个刚死了男人的寡妇冲在最前,揪着我的头发,左右开弓地扇我的耳光。

「小/贱/蹄/子,昨晚肯定是爬了村长的床吧?」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你娘捡回来的那个骚/货学的吧?」

我被她们推搡着,后背重重撞在祖庙的大门上。门应声而开,里面扑鼻的恶臭让几个妇人当场就吐了,还有几个哭喊着自己男人的名字晕了过去。

18

村里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地没了。

先是我家的十几个,接着是祖庙的六个。剩下的人家把自己男人看得比命还重,锁在家里不让出门。

可十天后,终于有男人憋不住了,半夜偷偷溜出来聚在一起耍钱。

结果,第二天,他们全都横死街头。死状一模一样,光着身子,没了下面。

这下,全村的矛头都指向了我,他们说我就是鸽女,或者说,我被鸽女附身了。

「我们在祖庙怎么没打死你这个妖物!」

「这小妮子就是个灾星!克死了爹娘,现在还要克死我们全村的男人!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拄着拐杖的身影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是村里的雷婆子。

她用那双冷酷的眼睛盯着我,用力敲着拐杖,声嘶力竭地喊道:

「作孽啊!鸽女降世,乃村之大不幸!你娘招惹的是非,自然要由你这个做女儿的来偿还!」

19

「烧死她!烧死她!」

村里的男男女女,每人一口唾沫吐在我身上,那些扭曲而狰狞的面孔让我心如死灰,只盼着能早点下去见我娘。

我可以死,但我有权选择死的地方。

雷婆子那双浑浊的老眼紧盯着我,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忌惮。因为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必须满足将死之人的最后一个要求。她怕我要求穿上红衣,死后化作厉鬼来报复他们。

没想到,我只是要求换个地方去死。她松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我选择了那棵大树下。

烈火顺着风势,很快舔上了树根。就在此时,天空骤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一只巨大的白鸟在云层中盘旋,发出嘹亮的鸣叫。

雷婆子眯起眼,片刻后,脸上血色尽失,哆哆嗦嗦地指着天上:「那……那是鸽女!」

众人一听,女人们纷纷捡起石块朝天上扔,男人们则拿起锄头铁锹自卫。雷婆子从怀里掏出一把早已备好的药粉洒向空中,可天上的鸽女只是盘旋,并不下来。

「想引她下来,必须用她喜欢的东西。」

雷婆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一把抓住身边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脱衣服!」

那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捂住自己的下半身,近乎哀求道:「雷婆,我怕……」

雷婆子却摇了摇头,嘴巴突然裂开,竟也露出一张尖锐的鸟喙,阴森森地笑道:「放心,你的命根子,我肯定给你留着!」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啄,竟将那汉子的天灵盖生生啄破!

汉子应声倒地。与此同时,天上的鸽女似有所感,发出一声悲鸣,俯冲而下,直奔雷婆子而来。

村里人何曾见过这般景象,胆小的早已吓得屁滚尿流。

雷婆子厉声喝道:「当年就不该放你一条生路!」接着,她目光扫过惊恐的众人:「你们,今天都得死!」

20

我被绑在燃烧的树干上,眼睁睁看着雷婆子和鸽女在半空中疯狂互啄。鸽女的羽毛被啄掉大半,雷婆子的一只眼睛也被鸽女啄瞎。

一声惨叫,雷婆子从空中掉落,在地上化作了一只丑陋的老鹰。

而鸽女也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正好落在我面前。火焰瞬间吞噬了她的身体,她却看着我,一个劲地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大火已经烤焦了我的脚趾,我的整个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觉。

21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长出了一身华丽的羽毛。

当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飞在半空中。

地上的村民们对着我大呼小叫,随后,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对我跪地膜拜,高呼「凤凰降世,天佑祥瑞」。

那只被啄瞎的老鹰,也就是雷婆子,挣扎着飞起来,还想做最后的拼死一搏。

我轻轻展开翅膀,万丈金光瞬间迸发而出,如太阳般耀眼。

那老鹰在金光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22

一切,都有了答案。

原来,雷婆子觊觎鸽女的凤凰之身,想要夺舍换皮。村里的卷宗只记载了「鸽女降世,天降祥瑞」,却没人知道,鸽女就是凤凰,必须经历浴火,方能涅槃。

雷婆子知道这个秘密,她也知道鸽女已经历了多次转世,但每一次涅槃都被她从中破坏。她们早已是生死之敌。

我娘心善,无意中救了转世的鸽女,因此早就成了雷婆子的眼中钉。她正愁没机会下手,我爹的愚蠢兽行,恰好正中她的下怀。她趁我们不备,在给鸽女的食物里下了烈性魅药,让鸽女必须靠与男人交合才能续命。

药物控制下的鸽女,身不由己地寻找男人,事后再遵循本能吃掉他们的命根。

在祖庙里,她没能来得及救下我娘,却在最后关头救了我。

在我被焚烧的那天,她拼尽最后的神智清醒过来,一头撞向我的双脚。那一刻,我被烧焦的下半身开始变得轻盈,慢慢化作一对金色的利爪。我的手臂伸展开来,化作五彩斑斓的羽翼。

是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将涅槃的机会给了我,用自己的寂灭,换来了我的重生。

她死了。

但是,凤凰,重生了。

我飞回家,发现那棵被烧毁的大树竟重新焕发生机,枝繁叶茂,那是一棵真正的梧桐树。

树上,长出了一颗又一颗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在冷冷地注视着这片大地,审判着这里发生过的一切血腥与肮脏。

【全文完】

来源:霁月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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