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律师,我刚刚把一份离婚协议发送给你了,这份协议是我和我太太在我们步入婚姻殿堂的第一天就签署好的,劳烦你看看是否存在什么问题?”
“沈律师,我刚刚把一份离婚协议发送给你了,这份协议是我和我太太在我们步入婚姻殿堂的第一天就签署好的,劳烦你看看是否存在什么问题?”
谢淮禹静静地伫立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手指不自觉地、反复地摩挲着手机那光滑的边缘,内心五味杂陈,既有一丝解脱的期待,又隐隐夹杂着些许不舍与怅惘。
“谢先生,协议我已经仔细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电话那头传来律师那专业且沉稳的声音,“距离三年期限届满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到期之后协议便会自动生效,到时候你们直接去民政局领取离婚证就可以了。”
“好的,非常感谢。”谢淮禹轻声回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挂断电话后,谢淮禹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他身着一袭笔挺的白色西装,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而站在他身旁的沈知鸢,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婚纱,面容精致姣好,可那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漠,连一丝笑意都未曾浮现。爱与不爱,在这张照片里,竟是如此一目了然。
“这一天终究还是快要来临了,你此刻一定满心欢喜吧。”谢淮禹轻轻地喃喃自语,指尖顺着照片中女人那冷艳的侧脸缓缓划过,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心中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谢淮禹迅速回过神来,收回手,转身快步迎了上去。
“你回来啦。”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自然地接过沈知鸢脱下的外套,又蹲下身,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遍一般,为她换上柔软的拖鞋。
沈知鸢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神色依旧清冷,淡淡地说道:“下个月沈氏集团要举办周年庆典,需要你出席晚宴。”
谢淮禹整理外套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去不了。”
“为什么去不了?”沈知鸢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不满。
谢淮禹刚要开口解释,沈知鸢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冷冷地说道:“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在陪着郁川?我们结婚的第一天我就明确告诉过你,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你也亲口说过不会干涉我的生活。”
谢淮禹的心猛地一疼,仿佛被人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是啊,有哪家妻子会在新婚的第一天就如此直白地告诉丈夫自己心有所属,还签下三年后离婚的协议呢?他不过是顺着她的心意,下个月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所以才不能参加那个晚宴罢了。
三年前,谢氏和沈氏这两大豪门家族公布了即将联姻的消息。谢淮禹从小就暗暗喜欢着沈知鸢,得知自己能够娶到她后,简直欣喜若狂,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
可新婚之夜,沈知鸢却神色冷淡地递给了他一份离婚协议。“我有喜欢的人,但他家境平凡,沈家坚决不同意他娶我。”她的语气冷淡如冰,话语直白得让人难以接受,“我会用三年的时间,努力成为沈氏的家主,到那时,就再无人敢反对我们在一起了。这三年,我们就做表面上的夫妻,到期就离婚。”
那晚,谢淮禹虽然如她所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可内心却痛苦万分。他独自一人来到阳台,默默地抽了一整夜的烟,烟雾缭绕中,满是他的无奈与心酸。
可婚后还不到三个月,陆郁川就因为和沈知鸢赌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沈知鸢顿时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关系,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
那段时间,她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即便回来时,也总是满身酒气,眼神阴郁得让人害怕,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直到有一天深夜,她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踉跄地回到家,一进门就抱住他,然后倒在床上。她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可嘴里说的却是——
“郁川……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谢淮禹浑身僵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让他窒息。原来……她已经找到陆郁川了。可陆郁川却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那晚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可沈知鸢却抱着他,喊了一整晚别人的名字。谢淮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怜的替代品,心中满是屈辱与痛苦。
第二天醒来,沈知鸢看到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血迹,眼神微微一怔,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什么都没说。谢淮禹也强忍着内心的伤痛,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贴心地替她准备好换洗的衣物,甚至在她出门前,还轻声提醒她今天有重要的会议。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可心里却早已鲜血淋漓,每一道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从那以后,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她好,仿佛她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她胃不好,他就每天早早起床,精心熬制养胃的粥,看着她喝下才安心;她工作压力大,他就努力学习按摩技巧,耐心地替她缓解疲惫;她喜欢安静,他就从不在她面前吵闹,连走路都放轻脚步,生怕打扰到她。
渐渐地,沈知鸢似乎也把他当成了真正的丈夫。她开始会在出差回来时,给他带一份精心挑选的小礼物;会在他感冒时,温柔地给他泡上一杯感冒药;甚至会在深夜,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入睡,掌心轻轻地贴在他的腰上,温软恬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沈知鸢再也没提过离婚的事,仿佛那份协议从未存在过一般。谢淮禹甚至天真地以为,或许,她真的会爱上他,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
直到三个月前,陆郁川分手回国。沈知鸢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立刻回到了他的身边。她陪他吃饭,陪他逛街,甚至推掉重要的会议,只因为陆郁川一句“心情不好”。
谢淮禹站在窗前,看着沈知鸢的车又一次驶向陆郁川的公寓,心中顿时一片冰凉。他终于明白,真爱就是真爱,哪怕他付出再多,也抵不过陆郁川的一个眼神。
好在,三年的契约婚姻,终于要到期了。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就当这三年是一场漫长而又痛苦的梦。现在,梦醒了,他也该离开了,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怎么不说话?”沈知鸢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谢淮禹怔怔地看着沈知鸢,喉咙发紧,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记得离婚协议的事了?这三年,他每一天都在数着日子,生怕期限一到,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可如今,她竟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仿佛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他张了张口,刚想提醒她,沈知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刚一接通,那头便传来陆郁川的声音,谢淮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看到沈知鸢的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担忧。
“等我,我马上到。”她匆匆挂断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因为太过着急,身体重重地撞上他,谢淮禹踉跄了一下,后背撞在门框上,疼得闷哼一声。
可沈知鸢连头都没回,身影已经迅速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谢淮禹扶着墙,慢慢走回卧室,脱下外套,肩膀处已经泛出一片淤青,触目惊心。
他拿出医药箱,沉默地给自己涂药,心里却像是被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疼痛难忍。他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思绪飘得很远很远。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才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是沈知鸢。
“来市中心医院一趟。”她的声音有些急促。
谢淮禹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问:“出什么事了?”
“来了再说。”沈知鸢简单地回应道,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谢淮禹匆忙赶到市中心医院时,远远就看到沈知鸢静静地站在手术室门口,而陆郁川靠在她身侧,眼眶泛红,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焦急。
谢淮禹脚步一顿,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缓缓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沈知鸢抬眼看他,眼神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决绝,“郁川的母亲突发白血病,需要立刻进行骨髓移植。”
谢淮禹一怔,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然后呢?”
“全城都找遍了,没有合适的骨髓配型。”沈知鸢淡淡地说道,“我做了配型,结果匹配。”
谢淮禹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捐骨髓?”
“捐骨髓有风险,你……”他刚想劝说她再考虑考虑,却被沈知鸢无情地打断了。
“叫你来不是让你同意的。”沈知鸢冷冷地说道,“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家属……
谢淮禹心脏狠狠一疼,仿佛被重锤击中。是啊,在法律上,他还是她的丈夫。可在她心里,她的家属从来都不是他,而是陆郁川。
谢淮禹死死攥紧手指,指甲几乎陷进掌心,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颤抖,“我签。”
护士递来手术同意书,他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划在自己心上,鲜血淋漓。沈知鸢松开陆郁川,转身走向手术室。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谢淮禹终于忍不住喊了她一声:“沈知鸢!”
她回头看他,眼神淡漠如霜,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谢淮禹嘴唇颤抖,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轻声说:“……小心。”
沈知鸢眸光微动,却什么都没说,转身毅然决然地进了手术室。门关上的瞬间,谢淮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砸了下来,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他终于明白,沈知鸢对陆郁川的爱,深到可以连命都不要,而他在她心中,终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第二章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谢淮禹坐在长椅上,指尖冰凉,仿佛被寒意笼罩。陆郁川坐在他对面,眼眶通红,时不时抬头看向手术室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期待。
终于,陆郁川轻声开口:“谢先生,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谢淮禹抬眼看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陆郁川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知鸢还是对我这样情深。”
他顿了顿,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你知道吗?去年我生日那日,她竟特意搭乘航班飞了一趟巴黎,目的仅仅是为了给我送一块手表……那块手表是我曾在闲聊时随口提及喜欢的款式,她居然一直牢牢记在心里,可我当时却还在和她赌气,情绪上头,直接将手表狠狠甩给她,甚至连门都没让她迈进半步。”谢淮禹说着,内心满是懊悔与酸涩,那些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他恨自己当时为何如此冲动。
谢淮禹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他愈发清醒。
他清晰地记得,去年沈知鸢告知他要去国外出差三天。
归来时,她带回一块手表,漫不经心地送给了他。
他当时欣喜若狂,满心欢喜地将那块手表小心翼翼地珍藏在抽屉最底层,连佩戴都舍不得,满心以为这是她对自己的特别心意。可谁能想到……那竟是陆郁川不要后,她随手打发给他的。想到这里,谢淮禹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疼痛难忍。
陆郁川接着说道:“还有前年圣诞节,我和当时的女友大吵了一架,心情极度低落,便发了条十分消极的朋友圈。知鸢看到后,心急如焚,连夜就飞了过来,在我公寓楼下静静地站了一整夜。那天下着鹅毛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她就那样笔直地站着,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牵挂,却始终不敢上来敲门。”
谢淮禹的心猛地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圣诞夜,只因沈知鸢异常热情地索要了七次,他满心欢喜,以为她终于开始对自己动了真情。
第二天醒来时,枕边早已冰凉,他只当她是去处理紧急公务,丝毫没有多想。
原来……她是心急火燎地赶着去见陆郁川了。想到这些,谢淮禹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这三年……”陆郁川的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我一直在和她赌气,故意不联系她。可知鸢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我,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给我写一封信,哪怕我从来没有回复过。”
谢淮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多少个深夜,他看到书房亮着灯,灯光柔和而温暖,他以为她是在专注地处理公司文件,还特意贴心地煮了咖啡送进去。
原来……她是在给陆郁川写情书。想到自己这些年的付出竟如此可笑,谢淮禹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他一直天真地以为,至少在陆郁川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沈知鸢是真心实意想和他过日子的。
现在才如梦初醒,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他以为终于捂热了她的心,可那颗心其实想着的全是别人。
眼看陆郁川还要继续说下去,谢淮禹猛地站起身。
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犹如一张白纸,声音却竭力维持着平静:“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陆郁川回应,他转身快步离开,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回到家后,他沉默地收拾好了所有行李,动作机械而决绝,只等离婚协议到期的那一天。
这期间,他每天都能从陆郁川的朋友圈看到沈知鸢的近况——
她手术很成功,却片刻都没休息,马不停蹄地立刻为陆郁川的母亲安排了最好的病房,从国外调来顶尖的医疗团队,甚至亲自监督每一份治疗方案,关怀备至。
陆郁川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沈知鸢坐在病床边,一边输液,一边低头专注地为他剥着石榴,神情温柔而专注。
他的配文是:【再也遇不到如此爱我的人了。】
谢淮禹的心脏狠狠一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眼泪不由自主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照片里沈知鸢温柔的侧脸。
他想起这些年,自己也是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她胃不好,他每天不辞辛劳地熬养胃的粥;
她工作忙,他总是开着灯等她回家,无论多晚都毫无怨言;
送到她手边的水果,永远都是去皮去核,切成刚好入口的大小,方便她食用……
可如今,她却在为别人做这些。想到这里,谢淮禹的心中满是凄凉。
他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告诉自己,
没关系,不爱她之后,他会好好爱自己。
第三章
一周后,沈知鸢突然回了家。
谢淮禹很是诧异,按常理来说,她应该寸步不离地陪着陆郁川才对。
“今晚家宴,换衣服。”她简短地说道,语气平淡而冷漠。
谢淮禹了然,默默换上得体的礼服跟她出门。
家宴上,众人推杯换盏,寒暄不断,气氛热闹非凡。
聊着聊着,话题就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她和沈知鸢身上。
“你们结婚都三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是啊,知鸢如今是家主,总得有个继承人。”
“淮禹啊,你可得抓紧了……”
谢淮禹垂着眼,沉默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心中思绪万千。
就在这时,始终没说话的沈知鸢突然开口。
“不急。”
她的声音不大,却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但碍于沈知鸢如今的家主身份,没人敢再多说什么。
气氛骤然凝滞,这顿饭最终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饭后,沈母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谢淮禹:“淮禹,跟我去书房一趟。”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敲打他生孩子的事。
沈知鸢显然也看出来了,皱眉道:“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
沈母刚要开口,沈知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微变,立刻走到一旁接起电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郁川?怎么了?”
沈母冷哼一声,直接对谢淮禹道:“跟我来。”
谢淮禹抿了抿唇,沉默地跟了上去,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书房门一关,沈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跪下。”
谢淮禹缓缓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传来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知道错在哪了吗?”沈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威严。
谢淮禹垂着眼睫,沉默不语,心中却满是无奈与委屈。
“啪!”
沈母猛地拍桌,声音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颤抖,“错在知鸢说不急着要孩子,你竟然不规劝!”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瓷瓶,重重放在桌上:“这是助孕的药,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喝,必须和知鸢同房,直到怀上为止。”
若是从前,谢淮禹一定会顺从地接过,不敢有丝毫违抗。
可这一次,他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药我不吃。”
沈母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说什么?”
“这药我不吃。知鸢暂时不想要孩子,我尊重她的决定。”
这些年每次同房,沈知鸢都会做措施。
即便偶尔情动失控,事后也会第一时间吃避孕药。
他曾天真地以为她只是暂时不想要孩子。
现在才明白,她是从未想过和他有孩子。
如今他已决定离开,更不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徒增牵绊。想到这里,谢淮禹的眼神愈发坚定。
“你说什么?”沈母声音陡然拔高,犹如一声惊雷。
“我不吃。”谢淮禹重复道,语气中没有丝毫动摇。
“反了你了!”沈母气得发抖,“身为丈夫,不尽本分!知鸢给那个陆郁川的妈捐骨髓,你也不拦着!”
她厉声喝道:“拿家法来!”
很快,佣人就将家法拿来,是一根浸过盐水的藤鞭。
沈母执鞭而立,厉声道:“我再问最后一遍,这药你吃不吃?”
谢淮禹摇头,眼神中满是决绝。
“啪!”
第一鞭抽下来,火辣辣的疼瞬间从后背蔓延到四肢百骸,谢淮禹不禁闷哼一声。
谢淮禹咬紧牙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你到底吃不吃?”
谢淮禹仍然咬紧牙关摇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妥协。
鞭子一下又一下落下,每一下都仿佛抽在他的心上。
透过落地窗,他看见花园里的沈知鸢还在打电话。
她背对着书房,姿态放松,时不时轻笑一下,显然和陆郁川聊得很开心。谢淮禹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满是凄凉。
第四章
“既然如此,我就打到你明白什么是沈家女婿的本分!”
鞭子撕裂衣料,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衣衫。
谢淮禹疼得发抖,却始终不肯松口,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我不吃……”
鲜血浸透了衣衫,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最后看到的,是沈知鸢依然在打电话的背影,那背影在他眼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黑暗吞噬意识前,谢淮禹想,这样也好,痛过这最后一次,就再也不会为她痛了。
谢淮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耳边传来院长恭敬的声音:“沈总,谢先生身上的鞭伤很深,有些地方已经伤到了真皮层……”
“用最好的药,派最好的医生。”沈知鸢的声音冷冽,“不要让他留疤。”
“是,我们一定尽全力。”
院长离开后,沈知鸢转身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她快步走到床边,眉头微蹙:“感觉怎么样?”
谢淮禹试着动了动,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强撑着说:“没事,这里有专人照顾。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出乎意料的是,沈知鸢没有离开。
她在床边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母亲为难你,为什么不叫我?”
谢淮禹想起她当时专注和陆郁川通话的背影,苦涩一笑:“我看你很忙。”
他顿了顿,轻声问:“如果我叫你,你真的会第一时间赶到吗?”
“当然。”沈知鸢回答得毫不犹豫。
谢淮禹愣住了。
这个回复和他内心所设想的完全大相径庭。
“家族那边的事宜,我已然处理得妥妥当当。”她接着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往后的日子里,不会再有人因孩子的事情前来对你纠缠不休、制造麻烦。”
“知晓了。”谢淮禹微微垂下眼眸,心中莫名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失落?还是解脱?他也有些分不清,只是轻声说道,“你去忙你的吧。”
“为何总是催促我离开呢?”沈知鸢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淮禹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说道:“你难道不是……一直都很忙吗?”
毕竟,她总是忙着公司里那些繁杂的事务,忙着陪伴陆郁川。
“最近我其实并不忙。”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这几天,我可以好好照顾你。”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完全超出了谢淮禹的预料。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思忖: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沈知鸢竟然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留在医院悉心照料他。
她会小心翼翼地帮他调整病床的高度,让他能处于最舒适的状态;会一勺一勺地喂他吃饭,眼神专注而温柔;甚至会亲自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动作熟练又轻柔。
有一晚,他疼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沈知鸢静静地坐在床边,像哄小孩子入睡一般,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那节奏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直到他渐渐沉入梦乡。
这种久违的温柔,让谢淮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他们曾经最为亲密无间的那段美好时光。然而,他的心中却十分清醒,他不会再沉溺于这份温柔之中。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不管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不会再回头。
一周后,谢淮禹背上的鞭痕已经淡了许多,只剩下一些淡淡的痕迹。
这天,沈知鸢正专注地给他涂药时,他不小心疼得闷哼了一声。
她的动作瞬间顿住,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谢淮禹疑惑地转过头,却看到她眸色暗沉,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红唇紧紧抿着,而双腿……似乎也微微颤抖着。
他神色微微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沈知鸢却已慢慢靠近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他的唇时——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响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破了病房里原本弥漫着的暧昧氛围。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陆郁川站在门口,手里原本拿着的果篮摔在地上,水果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滚了一地。
第五章
他的眼眶通红,仿佛布满了血丝,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沈知鸢猛地用力推开谢淮禹,动作急促而慌乱:“郁川,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动作太急了,谢淮禹猝不及防,被推得向后仰去,整个人从病床上狼狈地滚落。
“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脑重重撞在床头柜的尖角上,顿时鲜血直流,如同绽放的红色花朵。
“我不打扰你们了……”陆郁川转身,脚步踉跄地就跑。
“郁川!”
沈知鸢看都没看倒在地上、鲜血直流的谢淮禹一眼,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仿佛谢淮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谢淮禹躺在地上,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他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绝望,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护士发现他时,他已经因失血过多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最后的意识里,他隐隐约约听见护士惊慌失措的喊声:“病人头部受伤!快叫医生!”
而沈知鸢,始终没有回来,仿佛他已经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因为头部受伤,谢淮禹不得不在医院又多住了几天。
在这几天里,沈知鸢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她已经将他遗忘在了这个角落。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忙着哄陆郁川,毕竟陆郁川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也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发,他不想再自讨没趣。
出院那天,管家打来电话,询问沈知鸢生日宴的事宜。
谢淮禹握着手机,沉默了很久很久,心中思绪万千。
以往每一年,沈知鸢的生日都是他一手精心操办的。
沈家虽然是豪门世家,却没什么温情可言。
她的父母连她对花生过敏都不知道,每年都会准备带花生酱的蛋糕,仿佛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他记得第一年参加她的生日宴时,就看到她偷偷吃过敏药的场景。那一刻,他的心中满是心疼,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呢?”
“没必要。”她神色淡漠,仿佛对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公司今年的财务报表。”
从那以后,他开始亲力亲为地准备她的生日宴。
每一道菜,他都会精心挑选食材,确保符合她的口味;每一束花,他都会亲自挑选,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
她再也不用面对那些不喜欢的装饰,也不用担心误食过敏的食物。
“先生?”管家在电话那头催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谢淮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来办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
离婚后,自然会有别人来操办她的生日,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参与她的生活。
他像往年一样精心筹备,只是这次,他让管家全程跟着,事无巨细地交代:
“蛋糕要黑森林的,不要加花生酱,她对花生过敏。”
“装饰花用白玫瑰,她讨厌红玫瑰,说红玫瑰太艳俗。”
“酒水单里不要有龙舌兰,她喝了会头痛,上次她喝了一点就难受了好久。”
“这些都要记清楚,下次你们办的时候,一定不要弄错。”
管家疑惑地问:“下次不由您来办了吗?”
谢淮禹垂下眼睫,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没有回答。
下次……
他都已经不是沈家女婿了,
怎么可能还由他来办呢?
生日宴当天,衣香鬓影,灯火通明,整个宴会厅热闹非凡。
谢淮禹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站在门口迎客,看着沈知鸢挽着陆郁川的手缓缓入场。
沈知鸢穿着一席红色抹胸鱼尾裙,如同盛开的玫瑰一般,光彩照人地跟着沈知鸢进场。
那一刻,他心中已然明了。
看样子,她已经成功把他哄好了,陆郁川在她心中的地位果然无可替代。
沈知鸢全程目光都黏在陆郁川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他酒杯空了,她立刻让人添上,动作迅速而体贴;
他领口微微凌乱,她抬手替他整理,动作轻柔而自然;
他吃了什么好吃的,眼睛弯成月牙,她忍不住轻笑,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却自始至终,没看谢淮禹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谢淮禹安静地站在角落招呼客人,像个尽职的管家,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到了拆礼物环节,宾客们送上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每一件都闪耀着奢华的光芒。
谢淮禹送的那条限量款项链被管家郑重地放在银盘上呈了过来。
“谢先生好眼光!这款项链全球限量十条呢!”
“和沈总的气质太配了!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不愧是夫妻,最懂沈总喜好!”
沈知鸢看了谢淮禹一眼,显然也是满意的,淡淡道了句:“谢谢。”
可当拆到陆郁川的礼物时,全场突然安静了一瞬。
那是一条手工织的米色围巾,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生手织的,与周围那些昂贵的礼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六章
“这……”有人忍不住笑出声,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什么年代了还送手工围巾?”
“这种廉价毛线,沈总戴了怕是要过敏吧?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提醒。”
“这男的是谁啊?穿得这么寒酸怎么混进来的?不会是来蹭吃蹭喝的吧?”
陆郁川脸色煞白,如同一张白纸,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沈知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她拿起那条围巾,当众围在了脖子上,动作坚定而果断。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让全场安静下来,“比起昂贵的商品,我更珍惜亲手制作的心意。”
说完,她拿起谢淮禹送的那条项链,冷冷道:“至于这个,虽然昂贵,但毫无心意。”
项链被扔进垃圾桶的声音格外刺耳,仿佛一把利刃刺痛了谢淮禹的心。
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阵阵附和:
“沈总说得对!手工的才有温度!”
“手表不行,这条围巾针脚多有特色啊!一看就是用心织的!”
“这位先生真是心灵手巧!沈总真是有福气!”
谢淮禹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那是他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飞遍了好几个国家的专卖店,反复对比了十几个款式才选中的。
他为了挑选这条项链,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努力,而现在,它却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只为了给陆郁川撑腰。
其实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这样的场景还少吗?
她可以为陆郁川抛下重要会议,却记不住他的生日,仿佛他的生日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她可以彻夜照顾生病的陆郁川,却在他高烧不退时连个电话都没有,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可以为了陆郁川的一句话飞越半个地球,却连陪他吃顿饭的时间都吝啬给予,仿佛他的时间根本不值得她浪费。
每一次,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郁川,就像今天毫不犹豫地丢掉他的礼物一样。
谢淮禹轻轻抚过自己的心口,那里曾经为她跳动得那么热烈,如今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被消耗殆尽,就像蜡烛燃烧到最后,只剩下残烛和灰烬。
那些曾经的悸动、期待、痛苦,都随着她一次次的选择,一点点地消磨干净,不复存在。
他不会再为她难过了,因为心已经空了,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装下那些痛苦和悲伤。
接下来,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郁川身上。
那些刚才还在嘲笑他寒酸的宾客,此刻争先恐后地围着他献殷勤,仿佛他是什么大人物一般。
谢淮禹站在角落,扯了扯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沈知鸢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人趋之若鹜,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这样也好。
反正离婚之后,沈知鸢大概会直接让陆郁川入主沈家,现在带他进入大众视野,不过是提前铺垫罢了。
宴会结束,宾客陆续离开。
谢淮禹站在门口,一一送别客人,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他仍是那个无可挑剔的沈家女婿。
直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时,却看到沈知鸢和陆郁川站在门口。
外面下着大雨,雨幕如织,冷风裹挟着湿气灌进来。
陆郁川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知鸢眉头一皱,立刻解下披肩披在他肩上。
“还是冷……”陆郁川瑟瑟发抖。
沈知鸢目光一扫,忽然落在谢淮禹身上。
他手臂上搭了一条羊绒围巾,米白色的柔软质地,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把你的围巾给郁川。”她开口。
谢淮禹指尖一颤,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这是我奶奶……”
“我知道是你去世的奶奶亲手做的。”沈知鸢打断他,“郁川只是借用一下,你何必斤斤计较?”
第七章
谢淮禹喉咙发紧,指尖死死攥住围巾的边缘,可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手,将它取了下来。
他知道,就算他不给,沈知鸢也会让人直接从他身上拿走。
他递过去时,陆郁川伸手接过,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谢谢,我会洗好还给你的。”
“不要!”谢淮禹连忙摇头,不放心的再三叮嘱,“这个千万不能泡水,需要干洗,明天我会派人去拿。”
陆郁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司机将车开了过来,稳稳停在门口。
沈知鸢看了一眼陆郁川,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蹙,转头对谢淮禹道:“郁川有些感冒,我先送他回家。不顺路,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不等谢淮禹回答,她已经带着陆郁川上了车。
车门关上,引擎启动,黑色的轿车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谢淮禹一个人站在门口,雨水溅湿了他的衣角。
暴雨中的街道空无一人。
谢淮禹在寒风中站了四十分钟才打到车。
回到家时,他已经浑身湿透,头重脚轻。
额头烫得吓人,他强撑着吃了退烧药,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半夜,手机震动声不断响起,可他头痛欲裂,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它一遍遍地震动,最终归于沉寂。
第二天,谢淮禹终于退了烧,喉咙却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他勉强撑起身子,喝了一口水,这才拿起手机。
屏幕上,十几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陆郁川。
他点开,第一张图片就让他瞳孔骤缩——
那条珍贵的羊绒围巾,被完全浸泡在水里,原本柔软的绒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早已变形。
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忘记围巾不能碰水了,回去就把它泡水里了。】
【实在对不起,这个围巾价格多少?我赔给你吧,正好这个材质很好,我可以留着当个抹布什么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那我补偿给你三十吧,你说是奶奶做的,这个价格应该差不多了吧?】
最后一张图片,是围巾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模样,边缘处甚至被故意剪成碎条,像是被人恶意毁坏。
谢淮禹手指发抖,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掀开被子,顾不得自己还在低烧,直接冲出了门。
陆郁川的公寓门口,谢淮禹按响门铃,眼神冷得吓人。
门开了,陆郁川穿着居家服,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谢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的围巾呢?”谢淮禹声音冰冷。
陆郁川闻言,转身从沙发上拿起那条被剪碎的围巾,“你说这个吗?我不是已经花钱买下了吗?”
他说完低头看了看手机,“那三十的转账你没收吗?是不是觉得少?那我再补二十吧,反正是老人家做的,应该不会太贵……”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陆郁川脸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淮禹:“你……你打我?”
谢淮禹眼神凌厉,一字一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陆郁川眼眶瞬间红了:“什么故意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故意回国,故意在你妈妈需要捐骨髓的时候打电话给沈知鸢,故意在手术室外跟我说那些话,故意在我和沈知鸢接吻的时候闯进来,现在又故意剪坏我的围巾——”
谢淮禹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冰,“陆郁川,我告诉你,很多把戏我看得清楚,我不说,不代表我就会这样一直被你折辱!”
陆郁川脸色一变,脸色苍白嘴硬道:“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淮禹咬着牙,正要再开口,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淮禹,你在干什么!”
他猛地回头,沈知鸢站在门口,眼神阴沉得可怕。
来源:十一一点号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