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末路过社区广场，看见几位银发阿婆举着荧光棒，跟着《万水千山总是情》的旋律轻轻摇摆。这幕场景忽然让我想起，上月汪明荃上海演唱会冷场的消息，就像深秋里突然落下的梧桐叶，带着些许怅惘。

周末路过社区广场，看见几位银发阿婆举着荧光棒，跟着《万水千山总是情》的旋律轻轻摇摆。这幕场景忽然让我想起，上月汪明荃上海演唱会冷场的消息，就像深秋里突然落下的梧桐叶，带着些许怅惘。

说来也是，78岁的"阿姐"把演唱会票价定在688元起步，这数字搁在当下，够年轻人买三支当红女团的联名口红，或是充值半年的视频网站会员。当空荡荡的观众席照片在朋友圈刷屏时，倒像是给我们这代看着TVB剧长大的人提了个醒：那些在录像带里风华绝代的身影，终究敌不过短视频里十五秒的"爷青回"。

记得去年陪邻居张阿姨去看某位老牌歌手的社区演出。剧场不大，百来张藤椅错落摆开，老式保温桶里飘着茉莉茶香。当《上海滩》的前奏响起时，台下此起彼伏的跟唱里，夹杂着保温杯开盖的叮当声。散场后张阿姨感慨：这才对味嘛，花88块钱既听戏又唠嗑，可比挤体育场舒坦多了。

老一辈艺人总爱说"戏比天大"，可如今的观众早练就了火眼金睛。有位转型做直播的老演员让我印象深刻，每晚八点准时开播，背景是自家客厅的鱼缸。唱完经典主题曲就和网友唠当年拍戏的趣事，有次说到动情处，老花镜片上泛起雾气，弹幕瞬间被"泪目"刷屏。这场景，倒比某些场馆里硬凹的"回忆杀"动人百倍。

说到底，观众反感的从不是情怀本身。就像我妈至今珍藏着泛黄的明星贴纸，但听说某位老艺人把见面会门票标价四位数时，立刻摇头："有这闲钱不如给外孙报个书法班。"你看，经历过物质匮乏年代的人，最懂什么叫"钱要花在刀刃上"。

倒是见过几位活得通透的老艺术家。有位粤剧名角把周末剧场开在茶楼里，观众点壶普洱就能听足两小时。有次散场时听见戏迷打趣：林老师这嗓子，可比我家那台老收音机还经用。老人家笑眯眯回敬：您这保温杯里的胖大海，不也养了我半场戏么？满堂喝彩里，皆是人间烟火气。

时代这趟列车从不等人，但总有人能在车窗里留下惊鸿照影。前些天看到某位息影多年的TVB花旦在直播间教煲汤，镜头前从容地往砂锅里丢党参枸杞，倒比当年演宫斗戏时更显气定神闲。观众刷着"求同款砂锅链接"，倒把直播间变成了大型养生课堂。

老艺人们的困境，恰似老街坊遇上新商圈。当年引以为傲的"金嗓子""眼技派"，在算法横行的年代未必能换得满堂彩。但若能像胡同口的裁缝铺，把定制旗袍改成修补潮牌卫衣，既守着手艺人的体面，又接得住时代的浪头，谁说不能闯出新天地？

说到底，观众心里都揣着本明白账。那些真正把演艺当修行的人，即便在社区小剧场里清唱，也能收获满场星光。而把情怀当摇钱树的，就算把票价印成镀金请柬，观众们自然会用脚投票——毕竟这年头，谁还没点鉴别"真情怀"与"卖情怀"的智慧呢？

暮色中的社区广场，阿婆们收起荧光棒准备回家。不知谁的老式手机突然响起《京华春梦》的旋律，众人相视一笑，哼着调子渐行渐远。这样的场景，或许比任何豪华场馆里的演唱会，都更接近艺术的本质。

来源：客土短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