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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书评数:884 当前被收藏数:3865 营养液数:3044 文章积分:48,281,384
文案:
内卷多年,终于成功升职的莺芝被调岗去了姻缘殿,光荣成为红线仙,执掌三界姻缘。
然而据工作日志记载,这里业绩近来竟位列天庭各部门倒数!
为挽救绩效收揽香火,莺芝在凡间扎根,开了个叫做“职业月老,在线定缘”的直播间。
直播间开播第一天
有人冒头:你要是真的懂,帮我算算?
莺芝面露难色:你的心上人他已有婚姻。这念头,你还是早日断掉为好。
对方:开什么玩笑,我家哥哥洁身自好,一心工作,出道以来连绯闻都没爆过,怎么可能有——
对方:…等等?
弹幕:握草!
直播间开播第x天
有人试探:主播,我跟新婚丈夫很恩爱,我来就是想知道…我们能不能白头到老?
莺芝目露迟疑:白头到老…你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只是这位娘子,你丈夫他……他有契兄弟啊。
对方:???
弹幕:握草!!
直播间开播第N天
有人期待:小姐姐,这是我相亲对象照片,虽然离过婚,但相处下来我觉得人还不错…你能帮我算算我俩这缘吗?
莺芝面色沉重:不可,此人命中带煞,姻缘浅薄,是穷凶极……概括一下,他家暴。
对方:!
弹幕:握草!!!
……
流量男爱豆隐婚,知名作家被同妻,杀妻犯重相亲,德高望重口碑艺术家婚内出轨,失踪女性被囚禁,著名明星私联多名粉丝翻船……
桩桩件件频上热搜,作为一切的源头,莺芝的直播间也火了。
有粉丝戏言:什么在线定缘啊,在线断缘差不多,民政局都没你能拆!
某日,有人连线:你好,请问能帮我算算姻缘吗?
莺芝欣然应允,然而一算之下她眉心蹙起。
观众纷纷起哄:这回又是什么瓜?莺姐姐你说话啊!
莺芝惊疑不定:……你这红线另一头,怎么是我?
对方:是啊,你自己绑上的。
弹幕:握草!!!!
#红线女神疑似始乱终弃#
#又给我吃到真瓜了#
#难得赶上热乎的#
-
文隽:为了挽救即将倒闭的月老殿,你现在要做的是——
莺芝:卷起来!搞事业!!
文隽:……给你我二人绑一根红线。
心上仙是个完全的事业脑,怎么救,在线等,挺急的。
试读:
·
似有若无的幽怨中,莺芝摸了摸鼻子,觉得有点对不住对方——明明是来休假的,但几乎被她缠了一整天。
“打扰你休息非常抱歉,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是个好人……实在麻烦你了。”
她决定等改日回天庭再做补偿,现在嘛,先略过这茬,直接入正题:
“是这样的,我直播间被封禁了,这要怎么解决?是一旦被举报便会被封禁吗,有没有什么规避的方法?”
文隽一顿:“……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莺芝如实答道,“我给一位观众‘算了一卦’,断掉了一桩孽缘。”
“‘算卦’……仙子还真是入乡随俗啊。我想想,封禁的话,你是不是宣扬让大家都去庙中参拜了?或者,传播姻缘殿的‘信仰’了?”
在直播中常见的被警告封禁的理由,什么衣着不端语言低俗攻击他人等,文隽完全没有往那边想过。
同为神仙,他和莺芝算是有一定的,心照不宣的默契的,那是属于神仙“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位看起来是工作狂的仙子,是不是把热情发挥得太过了——
宣扬宗教信仰,也是很容易触及到直播红线的一条。
莺芝:“没有啊。”
她也没怎么宣传吧?
整理了一下思路,她道:“不过,我有看到他们说什么‘律师函警告’。”
文隽:“?”
“怎么会扯到律师函……不是刚开始直播吗。”
他们两个人分开到现在也没有两三个小时吧?
难道他一觉睡过去了好几天?
面对震惊之意都快飞出来了的同僚,莺芝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但也就一点点:“是的,确实是刚开始直播。”
这不就是纯属被迁怒了么,她本身就什么也没做啊。
他们要想帮任天博,要做的事明显还有很多吧?
不都比为难她这一下要重要么。
“……算了。”意识到这么问是问不出什么的,文隽叹了口气,认命离开被窝,“我们见一面吧。地址我发……就你那里的楼下,我等会儿到。”
莺芝没有意见:“好的。”
电话挂断,她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发现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便只拿起手机,离开了房间。
现在的临时落脚处,她并不清楚在这个城市具体算是什么位置——也是托了文隽这位对凡间很熟悉了的同僚帮忙才临时租下的,不过在筛选时应了她的要求,这个居民区距离白天去过的那家庙并不算远。
单元的门洞外,是一条不怎么平坦的小路。沿小路一直走,很快就能看到小区大门。
不管是道路还是基本形同虚设的大门,都昭示着小区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但相应的,周围的环境也很是热闹。
附近的路都不算宽,也没什么汽车经过,来往的多是骑电车或步行的人,道路两侧,形形色色的小摊紧密排布,有的烟火熏天,有的酒意弥散,还有些摊位上,老板就地支了个桌子,上边摆放着五颜六色小饰品、或各式各样新旧书籍。
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对于一个待惯了仙宫金阙、浸久了仙云灵雾的神仙来说,并不算特别好闻,地面也显得过于不洁,已经化作耳饰的红线小人不舒服地晃了晃自己的身体,换来莺芝一声笑。
“你又没有鼻子,嫌弃什么?”
她倒是并没有太在意周围的环境,还颇觉新奇地感受着此时此地,和白天庙宇中完全不同的“烟火气”。
依照约定,莺芝在路边寻了地方落脚,等待着文隽的到来。
“嘿,姑娘!”
一声压着嗓子的呼唤,成功把莺芝的注意力吸引。
她循声回头,在身后几步靠墙的位置处,看见了一个穿着灰色马褂,坐在低矮马扎上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头发稀疏,鼻梁上架着副圆片墨镜,身前的地面上摊开铺着一张塑料布,上头画着乾坤八卦等内容,还写着些堆砌起来的古体汉字。
看到莺芝回头,中年男人朝莺芝一伸手,指了指摊位前另一张空着的小马扎,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一派高人模样。
“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要有血光之灾啊——要不要来算上一卦?”
“印堂发黑?”
莺芝一愣,下意识就要调动起仙力,查探自身的情况。
不过下一秒她就反应了过来,生生止住了动作。
不能在凡人面前动用仙力,这是下凡后最基础的规矩。
但是印堂发黑……她怎么会印堂发黑。
莺芝狐疑地打量了男人两眼,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对方有点稀疏的发顶,又因不礼貌而生硬转开。
中年男人笑道:“姑娘在等男朋友吗?那闲着没事,不如就坐下来聊聊?”
“是在等人不假……”
莺芝点点头,拢了一下裙摆,从善如流在马扎上坐了下来,“你会观……、算卦?”
她想听听看,凡间这些“卦象师”是怎么个路数。
“那当然啊!”眼瞧着她真的坐下,中年男人腰板似乎坐直了一些。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柄折扇,捏着合拢的扇骨煞有介事地晃了晃。
“不瞒你说,我师父是行业内很有名的老道长,精通算卦。我嘛,虽然没有学到他的全部,也有了十之八九,给你算上一卦,解解忧——那还是很容易的。”最后一个字他拖得有点长,音也变调成了“滴”,听起来倒真像是小菜一碟成竹在胸信手拈来的味道。
莺芝微微颔首,对此很感兴趣地咨询道:“都会哪些类型的?手相,测字,面相,抽签……还是其他的什么?”
“看来你也是相当了解天机术数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指着他身前地面上的那张布,一一点在那些在莺芝看来完全不知所云的字和图画,“喏,那得看你想算什么了。财运,事业,感情,身体……不同的卦当然适合不同的算法——你想算什么?”
……这就了解了?
耳垂上的红绳耳饰无风自动,莺芝低头,有些疑惑地仔仔细细看过那些字和图案。
“不是你说我印堂发黑,要有血光之灾,所以要给我算一卦的吗?怎么又问我算什么。”
“……”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似乎从滑落的缝隙里打量了几下莺芝。
随后,他飞快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做我们这行呢,其实就是窥探天机,是要折寿的,所以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得你自己说。”
耳饰又开始晃动,被莺芝不动声色地捏了一把,总算才安静下来。
若真是精通推算,那确实是窥探天机不假。但所谓的“算卦”,后果完全不是什么所谓的“折寿”就能笼统概括的——身为凡人,窥探探他人命运,是要背负因果的。
而这个因果,或许是死生大灾,又或许只是出门会摔一跤,是根据所窥探的命运而定。
心下了悟这人看来是真的是在糊弄她,但不知道是单纯地看她不像是懂行的,还是因为本身他就啥也不会,莺芝没有当即拆台,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中年男人啪地打开折扇,笑着摇了起来,“所以,想知道你的血光之灾是怎么回事,要算什么呢?”
“嗯……”莺芝沉吟了片刻,“……算姻缘吧。”
“对,血光之灾,确实是要算——……?”
话音一顿,中年男人像是被突然掐了一把嗓的公鸡,下文生生止住。他又坐直了一些,从眼镜缝里瞥了一眼这个穿着打扮跟周围格格不入的女生。
生面孔,讲究人——
“能算吗?”莺芝笑容和煦。
再三确认后,男人老神在在点头,拇指跟食指并在一起捻了捻:“能啊。不过先说好,算姻缘的话,咱们这个卦钱可是要多点的。”
莺芝点点头。
姻缘卦比别的要贵……虽然不知道合不合理,但她这位姻缘仙听了这个确实很高兴就是了。
见她没什么意见,男人不知道又扇了两下扇子,合上:“那,伸手吧。”
“姻缘原来要看手相啊。”
莺芝依言伸出手臂,把广袖拢起来,露出完整的手,掌心向上递了出去。
“没错。”
中年男人赞许地点头,接着探头过来,隔空在她手上端详了一会儿。
他用合起折扇敲敲点点着自己手心,时而皱眉沉思,时而若有所感,最终,他冲莺芝一点头,坐正了身体。
“这卦你算是算对了——结婚了吗?”
莺芝眨眼:“你算不出来吗?”
“——哈哈,怎么会算不出来呢,当然看得出了,这都在你手相里呢。”
男人笑了两声,又打开了折扇,“从手相上看呢,你应该还没有结婚,但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并且两人关系目前还不错,正在交往中。”
“嗯、你在等的,应该就是他,对不对?但是,哎……真不巧啊,姑娘。”
莺芝思考了片刻,回忆起从刚刚到现在两人所有的交流,心中划过一丝了然。
她没有否认或认同,只是讶异道:“怎么不巧?”
中年男人又左右飞快看了看,像在警惕有没有人在偷听他们的对话,然后,他声音变得严肃,低低地开口:“你的血光之灾……就来源于这个对象!”
“啊,这样?”莺芝震惊地眨了眨眼。
“我知道你很不可置信,但是姑娘,节哀啊,卦象就是这么说的——”
折扇快速地摆动着,中年男人闭着眼,声音低沉:“他……嘶,从手相上看,你的姻缘很是曲折啊。他,不是什么好人,等之后你们结了婚,夫妻吵起架来,他会摔东西,会打人——姑娘,这种人,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都要三思啊!”
语到最后,已经变得沉重,仿佛深有同感地在叹息。
闲来无事,莺芝把这男人嘴里的“你等待的人”和她确实在等的人稍微联系了一下,发现完全是南辕北辙。
“不能吧?我觉得他脾气挺好的啊。”
中年男人不赞同:“不管平时表现的怎么样,内里都是个脾气暴躁的。这种人生起气来最可怕了,谨慎点没坏处,可千万别恋爱脑啊!”
话音落下,半晌没有等到回应,男人微微抬眼,觑向对面的女生,却正撞入一双黝黑的眸子。
莺芝安静地看着他。
男人手里折扇一顿,旋即摇得更快了。
“莺——……这是在?”
文隽在凡间的住所离莺芝这地方不算太远,不到十分钟路程——
他们这些做神仙的,到凡间来,选择落脚处时不自觉地就会靠庙近一点,或许也是一种本能。
刚一踏入这条街,尚且隔着数十米远时,文隽就已经看见了莺芝的身影,夜色里,那一袭粉色的衣裙格外醒目。
只是等到他走近一点,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搞得一头雾水。
一个算卦的摊位,她坐在这里做什么。
文隽脚步迟疑:“你这是……在算卦?”
听到熟悉的声音,莺芝侧转了脑袋过来,仰头望向文隽,指了指摊位后的中年男人:“嗯,他给我算了一卦。”
一个神仙,找凡人算什么卦……
默了默,察觉到她似乎想继续说,文隽配合地问了下去。
“……算出什么了?”
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会推算,就算真的会,也没有能够看出神仙命格的凡人啊。
莺芝表情沉重:“他说你很暴躁,会会打我。”
文隽:“……”
文隽:“?”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满头雾水,看了看中年男人,又用眼神询问莺芝:……仙子,你到底在跟这骗子聊了些什么?
“这……”中年男人和文隽短暂对了个眼神,被那双眼睛一看,颇有点不自在。
他这下算是懂为什么这女生说“不能吧”了,这男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完全就是个文文弱弱的大学生,还是学习很好的那种。
而且总感觉没什么精神,自己一拳估计能把他打吐血。
检讨自己是不是编太过,中年男人默默移开视线,重新看向莺芝。
在两位男性瞩目中,莺芝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虽然你是骗我的,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第一,他……”
她偏了偏头,以示意指代的是身边的文隽,“——是我的同事,不是我的正缘,如果你真的会观缘,应该能看到我的缘线非常干净。”
文隽:?
谁跟谁?什么缘?
……难道这骗子刚刚说他俩是一对?
中年男子也满头问号。
缘线,观缘——这什么奇奇怪怪的说法。
难道这女孩是玄学爱好者,这些是他不知道的姻缘方面的专业术语?
合着这次是踢到行家头上了?
莺芝没有理会他们的困惑,她自顾自说着,解下腰间挂着的荷包。
从荷包里拿出一根红色的绳子,莺芝把它放到了中年男人面前的塑料布上。
“第二件事——那位十二年前和你分离的女性,三日后会出现在此地向东五里处的路口。”
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中年男人浑身都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抬眼,直愣愣看向莺芝。
“你至今都还是孤身一人,我想,应该就是难以忘记她吧?如果你不想错过她的话,就抓住机会,或许有几率碰上。错过了这次,下次的擦肩,是十年后。”
对他的惊讶并不在意,莺芝把荷包重新收好系回,随手理了理裙摆,指向那根红绳,温声道,“去的时候可以带上它,能够助你扩大相逢的机遇——嗯…算是抵你给我算卦的卦钱吧。”
说罢,她招呼文隽:“我们走吧。”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男人才从愕然中回过神来。
他怔怔看向面前摊位上那根孤零零放置着的红绳,手指缓缓收紧。
“我想明白了,月仙大人!那个人他……——有人来了!”
某餐厅,位于角落的卡座中,粉裙女生的手指上勾缠着一根红绳,像在变什么魔术般,红绳的一端扬起,仿佛肢体一般摇晃着。
似乎感应到什么,它突然消声,整个绳也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这里的菜还不错,不知道你口味偏好,随便买了一些。”文隽把托盘放到桌上,依次把其上的餐碗取下,然后才入座。
他把餐具递放到莺芝面前,视线掠过那根红线,见怪不怪地随口问道:“想明白什么了?”
看到来人是他,趴在莺芝手指上的红线才慢吞吞又昂起了头。
它先是望了一眼莺芝,见自家上司没有阻拦的意思,才接茬道:“我刚刚一直在想,刚刚那个骗子到底为什么知道月仙大人在等人,又为什么敢夸口编排月仙大人的‘男友’,就不怕万一说错了露馅吗,终于想明白了!”
莺芝把它丢到手边的桌上,摆弄起餐具和凡间的食物。
没有让话落在地上,文隽捏着筷子拌了一下碗里的面,很给面子地接了一句:“什么?”
“——他跟月仙大人搭话的第一句就问了月仙大人是不是在等男朋友,语气很随便,就像平时我们打招呼,月仙大人当时也没在意,所以就没否认,这就让他知道了‘有男友’‘在等人’两个信息!”红线小人才不管是谁接了话,反正都能往下说。
它分享欲极强,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滔滔不绝了起来:“到了后来,给月仙大人‘看手相’,我猜他是从月仙大人的手部肌肤很细腻,完全不像做家务的——唔…在近几百年的凡间,婚姻中,许多不靠谱的凡间男性不都会把家务全都推给女性么?然后,月仙大人在他那里的印象就成了‘非单身,有男友,还没结婚,在等男友’的状态,也就有了之后的编造!”
“我说的对吗?”明明是两颗红豆的眼睛,愣是把“期盼”给表现了出来。
莺芝觑了它一眼,实话实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去思考。”
“……月仙大人!!”
文隽忍俊不禁。
他吃了一口面,咀嚼咽下后,才问起这次碰面的主题:“被封禁是怎么回事?”
说起正事,莺芝也正了神色。
她把筷子放下,调出那条后台提醒,把手机放到文隽的碗旁。
文隽偏头看了一眼:“……多人举报,你的直播到底——你介意把今晚的事从头说一下吗?”
“当然不介意。”
莺芝满口应下,从直播间开启到崔梦语发送个人的资料给她,再到最后的被封禁,略过了观众们的讨论,把直播的过程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等她讲完,文隽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有点无奈地笑了一声:“那我知道了。这……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而且,对于你想做的事,它说不定还会变成一件好事。”
该说不愧是神仙,果然是有点气运在身上的,刚开始做直播,结果第一件就撞上了涉及公众人物的事。
虽然短期看,直播间确实是被封了,但长久来说,这对一个刚起步的主播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等莺芝追问,他便向她解释道:“这位女性的‘心上人’,也就是你说的那个任天博,他在当今凡间应该是具有一定知名度的,拥有许多追随者——他们举报你的理由,或许是‘提及公众人物姓名’或‘引战造谣’,前者是拥有众多粉丝的群体经常使用的招数,后者则是界定模糊、故而很容易被笼统盖过,一起处理。”
“那为什么还是好事?”莺芝有些疑惑,“容易被处理,那日后我每次直播,他们都来举报的话,不是很容易被封禁吗?”
文隽喝了一口茶饮,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弄了两下:“对于任天博来说,喜爱他的人多,讨厌他的人就也不会少。无论是哪个方面,他在当今都是拥有巨大的关注度的,现在他和粉丝发展关系,婚姻内出轨,种种事件一经爆出,都会引起很大的反响——”
他把手机放到桌面,调转了个,推给莺芝:
“这是凡间许多人都在用的一个软件,你看,现在任天博的相关内容已经占据了搜索榜的前几,后边还挂着‘爆’的标志,证明这件事引起的轰动还在蔓延中。人们在关注到这件事时,听到只言片语后,无可避免地会想要知道全情。”
在莺芝若有所思的表情中,文隽弯了弯眼睛:“看来你也想到了。”
“当人们关注起这件事,想要知道事情的全貌,就会看到……我直播的内容?”莺芝缓缓接道,“也就是那些名字中带有任天博和诅咒侮辱意味的人所说的……被‘发网上了’?”
“是的。”文隽颔首,“讨厌任天博的人,会把你的直播内容进行二次加工,公开发布,通过他们的渠道,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件事。而他们所关注的,这件事的源头,无论是那位崔小姐的表态,还是那通电话,都是来自于你的直播间。”
莺芝恍然,语气也越来越笃定:“所以,这些‘关注度’,也能‘反哺’到我这里一部分?”
更多的人能够关注到她这位新人主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她的直播生出兴趣,从而转化为下一次直播的,现成的观众。
文隽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而当你的价值拔高,能给直播平台创造的收益增多,他们对待针对你直播间的举报也会采取特别关注的模式,不会再和大多数无人关注的新人直播间一样,随意地批量化处理。”
“至于‘律师函警告’,这个就更不用在意了。既然他真的做过那些事,他本身的底气就不会太足,没有真正闹上法庭——也就是衙门、这里裁决纠纷的部门,的勇气。”
换成其他人,对这件事最大的关注绝对会是“算卦真的能算出任柏承的事吗”“任柏承真的做过吗”,而对文隽来说,这种怀疑从根本上就不会存在。
莺芝说那人做过,那就是做过。
她可是专司姻缘的仙,又是这么个……连认识刚一天的他都能看出的认真性子,这种本职内的事是不可能弄错的。
说到最后,文隽放下了餐具,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
“所以,等到明天,你再开始直播的时候,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眉角轻微地跳了一下,仿佛对想象出来的画面很是头疼,“……应该会来很多很多很多的人。”
莺芝这下是完全明白了。
她眸中不由地带上了些喜意:“真是太好了。”
这不就是事半功倍!
来看直播的人越多,她就越有可能“推广”姻缘殿的业务,帮助更多的人明定缘分,牵上红线。
这波刚定了一桩缘就被突然断掉的直播,竟然还让她的直播间被更多更多的人看到,真是大运啊。
文隽看着她干劲满满的状态,喉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默默移开视线,幽幽叹气。
一顿饭吃完,莺芝饥饿问题解决,疑虑也尽数消解,可谓是心情舒畅。
反观文隽,不知道是不是饭吃撑了,显得更没精神了。
结完账离开餐厅,莺芝站定,不大好意思地对落后一步的文隽道:“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
文隽揉了一下坐僵了的肩膀,无奈叹了一声:“都已经到现在了,仙子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莺芝又咳一声:“放心,你的仗义相助我都记得。等明天直播,我会帮你在直播间宣传一……”
“——不不不,不必,万万不要。”
文隽连忙摆手,竟是突然精神了几分,“直播间想要火,要义之一便是专一,在某个主题深入扎根,这样才会被平台推送,如果你在姻缘相关又推了其他的,对你的直播间不利。”
“这样么?”莺芝若有所思,“仔细想想,也有道理,凡事贵精不贵多……”
文隽似乎松了口气:“是的,就是这样。”
他补充道:“而且我很快便回天庭了,在这里逗留不了多久,仙子不用为我分神。”
莺芝:“可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若不做些什么,也说不过去呀。”
“……那这样,你把给那个算卦的红绳给我一根,便作抵了吧。”
红绳?
这倒好说,她下来时带了很多。
莺芝想了想,从荷包里取出一根递过去:“需要我帮你查看一下是否正缘,或帮你系给心仪的仙子吗?”
红绳的效用,正如她跟那个算卦的中年男人所说——带在身上,能增强“缘”。
但说到底,它只是一个媒介,效用也就这么点。
若想真正让它成为“月老”的姻缘红线,还得让姻缘仙来使用才行。
故而在赠出红绳给这位帮助自己良多的同僚时,莺芝很贴心地提了建议。
文隽把红绳塞入衣兜,又是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尚且没有心仪之人,仙子快回去吧,夜深了。”
“好吧。”
莺芝有点小小的遗憾。
给神仙定缘,一桩顶凡间好多呢。
不过既然对方说不要,那也不好强求。
两人就此在店门口分道扬镳,各自回了各自的落脚处。
洗漱收拾,莺芝像个寻常凡人般,带着红线小人一起进入了休眠。
一夜无眠。
第二天,莺芝早早起了床。
更换了从荷包中储物空间取出的新衣裙,她带上红线小人下楼,吃过早餐,又去了庙中。
在月老像附近休憩调整了半天,将自身状态恢复到最佳,莺芝回到了落脚处。
提前买了餐食,卡好时间用完饭,倒计时不到一刻钟时,她已经一切完备地坐到了沙发上。
今天是她的第二次直播,也是马上解封的时刻。
希望就在前方——!
主播:【AA红线小莺】开启了直播。
直播间:【职业月老,在线定缘】
详情:【千里姻缘一线牵,没准落到你身边——免费定缘,缘定三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诶!】
【一只浪迹瓜田的猹:来了来了来了,我来了!!】
【骂谁二次元呢: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小莺姐姐-3-】
【你到底说不说:可算给我等到了,昨天直播间突然没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主播不敢再开了!】
【[晚间生物]送出应援棒x99】
【[晚间生物]送出糖果礼盒x52】
……
【[晚间生物]送出珠光宝玉x5】
【[晚间生物]送出盛世焰火x2】
【晚间生物:不管了,先把粉丝榜前三的位置坐定了再说】
【什么情况,一进来就有大哥刷榜?】
【看切片我就觉得主播长得不一般,亲眼一看果然不一般,美到我心里了!】
【我只想知道,任柏承那事到底真的假的,谁能说说啊啊啊】
【造谣司马,主播你良心不会疼吗?!】
【公屏的癫人举报了,不谢( ̄_, ̄ )】
【任柏承怎么样与我无瓜,我就是想来看算卦的】
……
刚一开播,直播间里跳出的提示和消息就快要把屏幕卡住,和昨天的冷清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莺芝心中欣喜,脸上带着营业的微笑:“大家好,欢迎来到直播间……”
【臻爱至上:主播,我想算姻缘,可以吗?】
【臻爱至上:主播,你要是不给我算,我就要割腕了。】
来源:AAA冰冰推书AAA